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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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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剛過,威遠鏢局後院看上去相當平靜,相當安寧。

可是前院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幾個年輕鏢師跟趟子手們,在兩邊廂房裏進進出出的,看樣子忙的。韓七少克威正從後頭出來,一眼就全看見了,過來就道:“大夥兒這是幹什麼?”一名趟子手煞有其事,一本正經的道:“少鏢頭,那主兒不是快要來了麼?咱們不能不防着點兒,得早打算哪!”敢情是為防郭懷。

韓克威一點頭道:“好,好得很,傢伙藏上身了麼?”

“這----”那名趟於手為之一怔,一時沒能答上話來,他兩手空空的,裏癟癟的,哪藏有什麼傢伙?韓克威臉微沉,叱道:“防姓郭的用得着你們?真到用你們的時候,這種人就不值得防了,想等着看看他,就説想等着看看他,幹嘛編這麼好聽的詞兒?”那名趟子手漲紅了臉,賠上了一臉的窘笑:“少鏢頭,您高明,難逃您法眼”韓克威冷然道:“那麼,咱們威遠鏢局上下,就這麼沒見過世面,非讓人家笑咱們小家子氣不可?”韓克威總不好沉下臉來訓叱那幾個鏢師,逮住一個趟子手給這麼一頓,他這是“殺雞儆猴”還真管用,只這麼幾句,那些個原本進出忙的全躲進屋裏不面了。

就在這時候,又一名趟子手神慌張,匆忙的繞過影背牆,連走帶跑的過來了,一躬身道:“稟少鏢頭,人到了!”韓克威冷然道:“既是人就不至於讓你慌張成這個樣兒,請!”

“是!”那名趟子手恭應一聲,忙強自鎮定,躬個身又折了回去。

也難怪,這幫人儘管走南闖北,可還沒見過領袖通記錢莊跟天津船幫的這種人物。

韓克威的臉上去了冷意,可卻沒帶一點表情,把兩手往後一背,微仰着臉立着。

轉眼工夫之後,剛才那名趟子手從影背牆的那一邊帶過個人來,可不正是郭懷?

郭懷的穿着,還是玉貝勒第一趟見到他的那一身,這樣的穿着雖然稱得上講究、氣派,可是在這京城地面上,威遠鏢局上下眼裏,並不算怎麼不得了的。

可是就不知道為什麼,韓七少他剛還端着架於像那回事兒,如今一旦面對郭懷,他立即覺得自己似乎矮了半截,渺小了不少。

他自己明白,那是因為人家自然着的威儀跟氣度,這,是一些兒也“端”不來的。

就這麼一轉變間,郭懷已到了近前,從容泰然,含笑抱拳:“韓少嫖頭,郭懷應約來到。”韓克威忙定過了神,抱拳答禮,還不自覺的欠了身:“家父正恭候大駕,請!”他側身微退擺了手。

郭懷瀟灑欠身:“謝謝。”他邁步往後行去。

韓克威連忙跟上。

賓主一前一後進了後院,那帶路的趟子手還傻在那兒,兩邊廂房裏的立時全擁了出來,幾十道目光,齊盯後院門。幾個鏢師都沒説話。

卻聽剛才捱了一頓的那名趟子手道:“沒什麼嘛!也跟咱們一樣,一個腦袋,兩條胳膊,有鼻子有眼的,只不過比咱們英。比咱們俊些罷了!”還有別的不同,可是他眼凡胎,沒看出來,也沒覺出來。

後院裏,空蕩蕩的沒一個人,但是有好幾雙目光,高高的在那座小樓上,其中有兩雙各含異樣,但異樣又自不同。只不知道郭懷他覺出來了沒有?

韓克威讓客直入後廳,廳裏,老鏢頭韓振天正佇立着。

陪客人進了廳,韓克威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偌大一座客廳裏,就剩下韓振天跟郭懷兩個人。韓振天身為主人,卻由於不必要、不該有的自詡身份,站着沒動,沒先招呼。郭懷毫不在意,含笑抱拳:“老鏢頭,郭懷打擾!”韓振天這才答禮:“好説,請坐!”卻不願多説一句。

連個稱呼都沒有,顯然,他是既不願叫一聲“堂主”更不願叫一聲“郭爺”畢竟,他成名多年,在大江南北的、江湖道上德高望重。

郭懷仍沒在意,含笑欠身稱謝。

但賓主落了座之後,郭懷他卻來了這麼一句:“我所以敬邀老鏢頭單獨相見,是不願話傳六耳。”韓振天淡然道:“放心,韓某已經待過,威遠上下,連小兒、小女都算上,誰也不敢近這座客廳。”郭懷含笑點頭:“那最好,其實我是為老鏢頭着想。”韓振天聽得雙眉一聳:“書有未曾為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閣下這話怎麼説?”郭懷淡然一笑道:“老鏢頭,這話恐怕要從廿年前説起!”韓振天目光一凝:“廿年前?”郭懷道:“廿年前,老鏢頭秋正盛,老鏢頭卻正值初創,老鏢頭保着一趟重鏢途經南海”韓振天神情一震,道:“閣下恐怕錯了,韓某保鏢多年,足跡遍及大河南北,卻從沒有走過南海。”郭懷道:“以老鏢頭今的身份地位,不該有此一説,有什麼理由使老鏢頭不願承認那趟鏢麼?”韓振天臉微變:“韓某不是不願承認,而是”郭懷道:“老鏢頭應該想得到,沒有十分把握,郭懷不敢驚擾大駕,老鏢頭更應該想得到,海威堂下,一個通記。一個天津船幫,都是在京城一帶多年,分支、勢力遍佈遠伸,明幹練的人不在少數,由來知人之所不知。”韓振天有點沉不住氣了:“就算韓某廿年前曾保過那麼一趟鏢,那也是韓某自家事”郭懷道:“老鏢頭是位明白人,那一趟既然保的有鏢,就不能説是老鏢頭的自家事,是不是?”韓振天道:“不出差錯不説,只出任何差錯,大不了賠鏢,還是韓某的自家事。”

“老鏢頭,倘若是一趟沒有辦法賠的鏢,而且至今未賠,是不是就該另當別論?”韓振天臉大變:“郭懷,你究竟是”郭懷臉一整,雙目之中威稜隱現,道:“韓老鏢頭,不必管我是什麼人,廿年前的那一趟,你保的是一家人頭鏢。但是在途經南海的時候,那一家的男主人被人殺害,屍身扔入大海,女主人遭人劫擄,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這個保鏢的卻是安然無恙的回到了京裏,沒多久你這家威遠鏢局就大展鴻圖,不但買下了這座宅院,而且逐漸在各省設立分支,這是不是實情?”韓振天神情大震,霍地站起,驚聲叫道:“你”郭懷坐着沒動,道:“老鏢頭,我怎麼樣?”韓振天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是什麼用心?要知道這兒是我威遠鏢局,我韓某人內有義女胡鳳樓,外有權勢顯赫的親貴朋友”郭懷雙眉微揚,淡然笑道:“老鏢頭,我郭懷也擁有通記跟天津船幫。”

“好,那咱們就試試看,我這就叫人”

“老鏢頭,我敢説,這件事除老鏢頭你自己之外,再無一人知曉,這就是我為什麼邀約老鏢頭單獨見面,為什麼説是為老鏢、縹頭你着想的道理所在。”韓振天驚怒冷笑:“郭懷,你休要威脅我,空口無憑,事隔廿年,也本不可能再有對證”郭懷抬手一擺,道:“既然如此,那麼老鏢頭你儘管叫人,請!”

“你”韓振天驚怒一聲,突然鬚髮告動,身軀暴顫,砰然一聲又坐了下去,顫聲説道:“這,這就是你來京的目的?”郭懷道:“可以這麼説。”

“你究竟是那一家並不姓郭,事實上那一家不過三口”

“我説過,不必管我是什麼人。”韓振天剎時像了氣的皮球,他頹然低下頭,半晌才道:“看來虧心事是做不得,保那趟鏢的只我一個,我只當是神不知鬼不覺,更不會有旁人知道,卻不料廿年後的今天…好吧!我承認你説的都是實情,可是殺人劫人的不是我郭懷道:“誰知道不是你?誰又能證明不是你?”韓振天猛抬頭,急道:“真的,真的不是我,廿年後的今天,你既然找上了我,我也承認你説的是實情,別的我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