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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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容慢慢走到布行門口,眼睛只盯着白幼萱手中的鏡子,錢金寶可沒她那麼好耐,確定了赫連容的目標後朝她身後的左右護法一招手,那兩個強壯的婦人便心領神會,出了布行就將白幼萱攔住,錢金寶一臉譏諷地跟着出去,笑道:“我還道這是哪家的小姐出門,原來看走了眼,不是小姐,是合歡閣的窯姐。”她的聲音極大,生怕別人聽不着似的,受到行人投來的異樣目光,白幼萱頗有些難堪,低下頭轉了個方向繼續前進,打算沉默避過。
錢金寶哪會輕饒她,一閃身又攔在白幼萱面前“咱們也打過幾次照面,白姑娘怎麼説走就走呢?因為我不是男人?做不了你的恩客?你就不理我?”兩句話的功夫,已經有人放緩腳步朝這邊看了,還有停下來看熱鬧的趨勢,白幼萱緊蹙着眉頭,低聲道:“韓夫人,請你…給我一點尊重。”錢金寶像聽了什麼大笑話似的“一個|女,要什麼尊重?要是人人都尊重你,你豈不是沒生意可做?”觀望的行人頓時發出一陣竊笑,白幼萱臉蒼白地道:“韓夫人,幼萱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錢金寶又是一陣大笑“趕回去接客嗎?要不要我跟我哥説,多找些兄弟去光顧你?”白幼萱緊咬下,臉上已見悽,顯得她更加楚楚動人,錢金寶撇撇嘴,正要再嘲她幾句,赫連容行至她身旁,朝白幼萱道:“白姑娘。”白幼萱見了赫連容錯愕一下,然後急忙福了一下“二少。”錢金寶一挑眉稍,朝身邊的左護法一使眼,左護法便一巴掌扇過去,幸虧白幼萱身邊的丫頭髮現得及時,拉了白幼萱一把,才讓她躲過這一耳光。錢金寶冷着臉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未少昀的小妾還是通房丫頭?有什麼資格對她行禮?
白幼萱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再聽錢金寶這麼説,忙對赫連容道:“幼萱並無此意,也不敢做非份之想。”赫連容卻不理這茬,看着她中的鏡子道:“白姑娘,你那鏡子可以給我看看嗎?”白幼萱遲疑一下,還是將鏡子遞過來,赫連容拿在手裏翻看半晌,不帶任何情緒地問:“是你買的?還是未少昀給你的?”
“是…是二少爺給我的。”白幼萱在赫連容面前十分順從“因為鏡面上有一處劃痕,所以我拿來想重上一層銀漆。”赫連容仔細地看看鏡面,果然,有一條不太顯眼的細痕,像被什麼尖鋭的東西劃到留下的,赫連容心疼地摸摸,前些天她查看箱子的時候還沒有,肯定是未少昀拿出來時劃到的。
“金寶,我們走吧。”赫連容問清了鏡子來歷,就不想再留下去。剛轉過身,聽白幼萱輕呼一聲“二少…”赫連容微側過身子“還有事?”白幼萱看着赫連容手中的鏡子,低聲道:“鏡子…”赫連容着實沒想到白幼萱居然會開口想把鏡子要回去,因為這樣無疑會將現在的場面鬧得更僵,而白幼萱不像是不明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再説這鏡子雖然美,卻也不值很多錢兩,如果不是因為它具有紀念意義,赫連容也不會把鏡子拿回來。
錢金寶自然也不知道這鏡子於赫連容的意義,還以為赫連容就是單純的想找茬,這可對了她的路子,和左右護法一齊動手,將白幼萱頭上的髮釵飾物全部扯下。又有拽她耳環的,還有握着她手腕捋鐲子的,白幼萱連連驚呼,驚呼過後已髮髻散亂,狼狽不堪,耳垂上甚至帶了道血痕――左右護法可不會像赫連容那麼客氣。
錢金寶笑着把手裏的東西丟給左右護法“你們拿去買酒喝,這窯姐行情好得很,想必不會在乎這點東西。”左右護法便眉開眼笑地把東西收了,齊聲對白幼萱道:“謝過白姑娘了。”白幼萱雖然失了渾身飾物,又受了傷,卻好像不太在意,走到赫連容身邊抓住她的袖子道:“二少,您將鏡子還給我罷。”還給“你”?赫連容皺起眉,語氣已有些不耐“放手。”白幼萱仍苦苦哀求,錢金寶兩步上前推開她“拿開你的髒手,也不知道有沒有髒病!”錢金寶對青樓女子向來是不會客氣的,全力一推之下將白幼萱推倒在地。赫連容雖然覺得錢金寶沒必要這麼做,卻也不會假惺惺的跳出去裝好人,一扯錢金寶的袖子“你走不走?我要回去了。”錢金寶扁了扁嘴“這麼快就走啦?”她倒意猶未盡的。
赫連容還急着趕回去查點自己的東西呢,未少昀那個渾蛋絕不會只偷了這面鏡子出來,等她查點齊了,再去找未少昀算帳。
那邊白幼萱坐在地上息一下,見赫連容要走,急得一咬牙,大聲道:“未夫人!那鏡子是二少爺送給我的,你要拿走,也要徵求一下二少爺的同意!”赫連容的腳步頓時停下。其實赫連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遷怒白幼萱,因為白幼萱不知道這東西代表的意義,也未必知道這東西是怎麼才被未少昀拿到手的,因為這麼想了,所以赫連容把自己控制得很好,甚至連語調也沒高上一點,可就在她準備撤退的時候,她聽到了這句話。
“他的同意?”赫連容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來“我倒也想問問他,拿了我的東西,經過了誰的同意!”白幼萱和錢金寶同時愣了一下,錢金寶幾乎跳起來“你的東西?未少昀那個渾蛋王八蛋!”白幼萱嚅動着雙“這、這是…”赫連容看着白幼萱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心中雖燒着怒火,但捏緊的拳頭慢慢放鬆,努力地讓自己舒了口氣,不再説什麼,抬腿離開。錢金寶拉着她“這就算啦?”
“算帳也不是找她算。”赫連容的臉十分難看,看得出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錢金寶不甘心地回頭唾了白幼萱一口,這才跟着赫連容一起走了,可走了沒幾步,又停下。
白幼萱身邊那個小丫頭從剛剛就不見人影,原來是去搬救兵了,救兵就是未少昀,正臉帶急地想從人羣外擠進來。看樣子她們是和未少昀一起出來的,否則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他帶到這來。
赫連容也見到了未少昀,心中火氣頓時壓不住,沒想到未少昀擠進人羣直接朝白幼萱去了,把她扶起來打量一番,回頭朝赫連容喊:“一面破鏡子,下這麼重手幹嘛?
“我可沒求你把它偷出來!”赫連容恨不能現在拿在手裏的是把菜刀,直接飛過去砍死他!
未少昀替白幼萱拍了拍塵土,而後走到赫連容面前,滿不在乎地道:“我就是偷了你怎麼樣?”看着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赫連容氣得直咬牙“未少昀!你可真有出息!你拿了我什麼趁早給我送回來,不然我絕不饒你!”
“送不回去啦,早賣光了!”未少昀伸手從赫連容手中搶過那面鏡子“要不是幼萱喜歡這個,這個也沒了,你還得謝謝她。”赫連容只顧生氣了,忽略了手中的鏡子,被未少昀偷襲成功,臉變得鐵青,朝他伸出手去“還給我。”
“我不還!”未少昀拎着鏡子上的絲帶隨意地甩着“我答應送給幼萱了。”白幼萱連忙上前“二少爺,我不知道這是少***東西,你快還給她。”
“我偏不!”未少昀皺了皺眉,伸手拭去白幼萱耳垂上的一條血痕,瞥着赫連容朝白幼萱道:“你不知道她們家有多小氣,連草紙都當嫁妝…”
“啪!”他的話説了一半,赫連容已抬手一個耳光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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