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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善惡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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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姑走到面前,探出手抓住的頭頂。跪在地上,無力反抗,全身軟綿綿提不起勁。聖姑笑:“燒吧,毀了這一切,拿回你的爐鼎,也算不虧。”她五指如鈎,抓住的頭蓋骨就往上提,全身熱血翻湧,眼前陣陣發黑,就覺體內有什麼東西要剝離出體外,生生要被她抓出去。

聖姑糯糯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親愛的兄弟姊妹,在人世間受苦受難的兄弟姊妹,們能夠很輕鬆很愉快地成佛,離紅塵的煩惱,讓身心得到最大的解和放鬆。人活着,就會飽經苦難。只有死亡,靈魂昇華到了淨土,才能到達放下的境界…”的意識漸漸飄離,隱隱覺得鼻孔發癢,好像出血來。朦朧之中,覺自己似乎被拉出了身,眼前一切都很模糊,無光無,無天無地,聖姑的影像也早已成了一團影子。

這時,忽然耳邊有人大吼一聲:“赦”此聲如鐘鼎長鳴,迴音不絕。覺全身一陣顫抖,猛然睜開眼睛,一時間眼前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到。了好幾下眼,這才看明白,還在滿是大火的子裏,有兩個人正在火中你來往的奔走。

定睛一看,心裏大安,追逐聖姑的居然是解鈴。他不是説自己氣血不足,真氣渙散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裏。聖姑和解鈴看上去並不像鬥法,也不像搏擊,從始至終兩人未接觸一次。聖姑一身紅裝,動若兔,滑不留手,解鈴手持一個鈴鐺,不時搖晃,緊緊追逐。

背景是漫天的火焰,你奔跑,身影時而隱秘大火之中,時而出現,速度之快看得都要吐了。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藤上面的橫樑燒斷,塌陷一大塊,砸在地上,火苗子四濺,出外面很大的一片天。頭上的天空變了,原來還有云有光,此時就是烏沉沉的一大片,透着陰冷的死氣,似乎以前看到的都是幻象,現在才出真正面目。

抬頭,順着塌陷的房頂大看上去,只見房頂站定一人,正是和尚圓通。這和尚有兩下子,正踩在一將斷不斷的樑子上,整個人極穩,如凌波微步。他一手持法禮,一手捏着木魚,朗朗而念:“唐賽兒,還不伏法”大火漸漸消散,房間也燒得差不多,牆壁倒塌,看到整個村莊也起了大火,此時差不多已成廢墟。

八家將上下左右已經圍定這間子,每個人都表情嚴肅,緊緊盯着房間。解鈴停下腳步,聖姑蜷縮在地上,猶如困獸。

趕緊跑過去,抓住解鈴:“你,你沒事吧”解鈴笑:“的氣血,不足以佈陣。不過你們布好了,還是可以進來的。主要是為了她。”説着一掀上衣,口的人面瘡。這個人面瘡面目猙獰,雙眼開,死死盯着聖姑。

解鈴説:“本來是不想來的,可口這位受到了自己丟失的那一魂所在,鬧騰得不輕,都快被鬧死了,只好硬着頭皮冒冒險。老羅,乾的不賴,最後時刻堅守住了自己的內心,抵禦誘惑。魔道當前最是考驗心,你又成長了。”有些汗顏。聖姑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拱拱手:“各位同門,們為同道,皆為天下蒼生謀福,雖理念不合,也不至於入死路吧。”解鈴道:“那你能不能先把掠去的魂還給失主呢”

“好説。”聖姑手指捏訣,猛地一張嘴,從嘴裏吐出一股黑氣,如風飄漫卷,飛向解鈴。解鈴使手一抓,於口中。他的事辦完了,不再廢話,退到一邊。

聖姑看看眾人:“你們想怎麼解決”賴櫻揹着手來到她的近前,看看們大家,輕輕咳嗽一聲:“這件公案因誰而起”解鈴在後面拍拍,硬着頭皮走上去:“是。”

“唐賽兒做過什麼,又是怎麼做的,們又如何參與進來的,這整件事的一切緣法皆因你起。羅稻,現在了斷公案的人,還以理應在你的身上。想問問你,你想怎麼辦”賴櫻看。

看看眾人,難道説唐賽兒這條命就在手裏了深一口氣,面向聖姑:“想問你一個問題。”聖姑淡淡道:“請問。”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問。

這個問題是困擾很久的問題,從失戀到父親過世,再到家裏這一幕幕,一景景,本來是恨極了範雄,對聖姑的情也是很複雜。可是,在她對使用了他心通法術,使觀照她的一生之後,許多想法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唐賽兒出身貧寒,家破人亡,一心想拯救世人,這個心思沒錯。因為年代和理念的侷限,她想改變人羣,只能讓自己獲得最大的話語權,而在中國奪取話語權最好的方法,就是當皇帝。為了爭奪天下,她使出很多手段,可以説亂世中民不聊生,也有她的責任。但細細一想,她的初衷是好的,是善的。為了行善而去作惡,那究竟是善還是惡現在聖姑自造淨土,引渡世人,這不對嗎們羅家的事,如果大哥羅大米不受金錢蠱惑,不加入教會,不使用五鬼運財與惡鬼做約,們家窮則窮矣,就沒有後面的爛事了。老話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所以的一切皆因一念而起,一念不起則風平靜。

一切因因果果善善惡惡概莫能辯,現在只要唐賽兒的一個答案。

聖姑沉默良久,慢慢説道:“做你應該做的,即為善。做你不該做的,即為惡。”

“那麼每個人立場不同,對善惡的解讀也不一樣。你覺得你應該做,可他認為你不應該做,這怎麼講”問。

聖姑道:“君子行事,只談應不應該,不談善惡。”這句話讓一凜,真正做事情,只問自己該不該做,至於給事情本身定的活兒,就給道學先生吧。一件事情的發生很少有人能在看到結果前就完美定義這件事是善是惡,甚至很多事情,就算過了數百年上千年,你對它的定義還是説不準善惡。誰也不是能觀照前世今生上下千年的佛祖,誰也不能板上釘釘就給這件事下了結論。如果行事之前,先考慮這個,那就不用幹活了,幹什麼都有因果,還不如躺在家裏睡覺。

所以聖姑的意思是,行事前先問問自己這件事該不該做,覺得應該你就去做,覺得不應該就不做,就是這樣。

百轉心腸,頭腦無比通透,一瞬間想了很多。

賴櫻道:“羅稻,問完了嗎,你想如何了斷”説:“想怎麼做都可以”賴櫻微微一笑:“那當然不是,你的選擇要合情合理。”看着聖姑説:“你走吧。”所有人都看,可誰也沒有異議。聖姑一抱拳:“告辭。”周圍的一切忽然朦朧起來,像是頭頂捱了一子,暈暈乎乎,整個人就像踏入了似是而非的境界,口發悶,呼不暢。大叫一聲,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身上頭上無數的黑灰“嘩嘩”往下落,呆坐了好久才回過神。左右一回顧,靠,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躺在一口棺材裏。

這棺材相當大,再鑽進來兩個人也綽綽有餘。扶着棺材站起來,這才看到,棺材裏不知被誰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房子,還有一些燒過的紙錢。這些殘留的紙錢上,還有用紅筆描繪的圖案,是一團團造型別致的低矮房子什麼的。

撲撲頭上的灰,從棺材裏跨出來,左右環顧,這裏應該就是廢棄廠房的四樓頂層。外面已經泛出晨光,這裏一片廢墟,到處都是破爛,天花板生着蜘蛛。腦袋,回想起往事,簡直是恍然一場大夢。

看着棺材裏這些小房子忽然明白了,這些應該就是聖姑的舍村落所在。她不知用了什麼幻術,居然在棺材裏用紙錢和紙模型自建村落,作為淨土接引的中轉站。收納到這裏的,要麼是陰魂要麼是出竅的靈體。

整個四樓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頭暈眼花,雙腳發軟,胃口裏直噁心,真想找個地方大吐一場。勉強穩住心神,緩緩走到窗口,往外看。

藍天白雲,金光閃亮,太陽已冉冉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

往下看,下面幾個人正在説話,有解鈴、銅鎖、黃珊珊、二龍,並沒有其他的人。暈暈乎乎要往下走,剛到樓梯口,忽然聽到一聲“喵喵”的貓叫。

回頭去看,窗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黑亮的老貓。這隻貓不大不小,烏黑錚亮,神態有幾分獰惡,它雙眼碧綠,眼睛所發出的那種光芒有一種極為惡妖魅之,使人心寒。

它聳立在窗口,望定,也看着它,一時之間,一人一貓僵住了,不知該怎麼辦好。

這隻貓有點,讓冒冷汗,它要衝過來,還真對付不了它。那隻貓望盯一會兒,居然微微點點頭,隨即一縱身跳了出去。不知哪來的勇氣,衝到窗邊,只見外面空空蕩蕩,那隻貓已沒了蹤影。

暈暈乎乎走到樓下,銅鎖道:“靠,還以為你死在裏面了,昨晚過得咋樣,**不八家將那些人出來之後守口如瓶,問什麼也不説。劉洋這狗的也不夠意思,不打招呼和王曉雨走了…”他還在絮絮叨叨説着什麼“哦”了一聲,步履蹣跚繼續往前,滿腦子都是聖姑和那隻黑貓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