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生死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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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珍血滿面，他本來長得就醜，此時更加猙獰，看到泰國人要刺自己的眼睛。他撕心裂肺地狂吼:“別讓他刺眼”魏大海那些手下“呼啦”都衝過去，還沒到近前，泰國人黑漆漆猴子一樣的臉出慘笑，牙都被血染紅了，他猛地一抖，從紅上衣裏冒出一股黑的煙霧。這種煙霧應該是憑意念控，可遠可近，把他籠罩在其中，形成一個類似蛋形的結界。

這些小弟馬仔的一個個也不是傻子，看到這種情景都遲疑沒有過去，生怕這些煙霧有毒。

這個泰國人實在是太詭異，人們對不悉的現象本來就懷有恐懼。這些人和陳玉珍也沒什麼情，犯不上把自個命送進去。

泰國人盤膝坐在地上，十分從容地拿起尖針，對準右眼，緩緩下手。這針慢慢近了他的眼睛。他稍一停頓，下一秒鐘不再猶豫，緩緩把尖針進了右面的眼球。

針一進去，只能陳玉珍一聲慘叫，他重重摔在地上。滿地翻滾，攪起一大片煙塵。

魏大海也有點嚇傻了，讓人把他扶起來，只見陳玉珍右眼下一道細細的血線，從眼睛一直到下巴，看上去觸目驚心。

泰國人不動如山，面無表情，手上還在用力，把這針越越深，在眼睛外面只有短短的一小截，用手指的指尖勉強還能捏到。

陳玉珍乾嚎的嗓子都啞了，疼得滿地打滾，緊緊捂住右眼。

躺在牆，靜靜看着觸目驚心的這一幕，殘存的意識還在暗想。如果泰國人的這種法術也屬於傀儡術的話，那實在是太門太霸道了。居然傷己身就可以傷傀儡身，他這麼做固然可以打擊敵人，可自己不也是同歸於盡了嗎。

魏大海從包裏抄出噴子。他不敢走得太前，在那片煙霧外端起槍口，對着泰國人就轟了一槍。噴子這玩意，比槍可差遠了，距離稍微遠點，連個都打不中。但這一槍，打出了氣勢，一聲巨響，槍頭冒煙，震得空的別墅裏迴響不絕。

泰國人停了下來，稍一凝滯，開始往外拔針。這幕場景光是看着，就渾身發酸。泰國人以極慢的速度，把這針從右眼裏拔了出來。陳玉珍終於停下了慘嚎，躺在地上一一的。

泰國人慢慢站起來，開始往外走，他身體上籠罩着濃濃的煙霧。周圍人看他來了，馬上讓出一條道，誰也不敢靠前，有人一捂鼻子:“靠，真特麼臭。”

“這不是煙是蟲子”距離比較近的人待看清了，猛地喊了一聲。

這是身形小如芥子的蚊蟲，因為太小了，眼幾乎不可辨，數目又太多了，成千上萬，這些蟲子凝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片黑壓壓的煙霧。

誰也不敢靠近，泰國人慢慢走向門口。魏大海手疾眼快，把地上已經沒了半條命的陳玉珍拖到一邊。泰國人走到魏大海前停下來，表情非常嚇人，用手指着魏大海，嘰裏咕嚕説了一串話。

魏大海也能揣摩出他在説什麼，他起噴子，指着泰國人:“媽的，就是打你了，你能咋的。”大廳裏氣氛壓抑詭譎，魏大海和泰國人面對面站着，兩個人劍拔弩張，周圍寂靜無聲，誰也沒有説話。

遠遠看着這一幕，眼前場景開始模糊，是不是大限已到喉嚨竄動，死亡並沒有那麼可怕嘛，覺不到疼痛，只有遠遠飄逝的意識，像睡覺一樣，不過就是長眠不醒。

就在閤眼的時候，身後忽然有雙手摸到了的肩膀，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説什麼你聽什麼。”勉強振作一些神，這個聲音温潤祥和，恍恍惚惚聽來，既悉又安心，像是在茫茫黑暗深山中不知所歸，忽然在冥冥之外，如一道光線一陣鈴聲，給方向照光明。

在黑暗中抬起頭，用意識去飛昇貼近那個聲音。

“原夫一念自，體元湛寂。自之心，用本虛靈。無相無名，絕思絕議。作羣生之依止，為萬法之源。究竟號中道中空，褒美稱第一義諦…”唸的是什麼，本聽不懂，也無法理解，可狀態相當微，似乎能看透文字相，直接觸摸到後面的東西。要的就是這種似懂似不懂，似觸摸到又沒觸摸到的覺，一念在生一念在死，像是在一條猶如緞帶的江水裏漂浮。共圍役亡。

“…古有四位尊者，行萬里路於西天取經，行至凌雲渡，坐無底船過江。船頭擺渡，尊者看江水上飄過一具死屍，另一位尊者道，是你是你。”這個故事，似乎朦朦朧朧聽過的，如今一聽，似乎明白了什麼。跟着念:是你是你，是是。

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解鈴就在身邊，他的笑容是那麼悉，看着淡淡笑着。陰霾頓散，下意識坐起來，忽然發現自己的氣息不再凝滯，頭腦清明，胎換骨一般，好像突然間開悟了，有些道理似明白又不明白，這種覺就像是大病初癒，重冒剛好，渾身舒坦，又説不上來的那股勁。

“你怎麼來了”眼神發光。

解鈴道:“的事稍等再議，你先把這個泰國人收拾了。”

“什麼”愣了:“收拾”解鈴把地上的金剛杵撿起來在手裏:“你怕什麼，你的身體大有來歷，非同尋常，這泰國法師的三腳貓降頭對你不起作用，過去把這玩意在他身體裏，就能破了他的妖術。”對解鈴自然是一百個信任，一翻身站起來，抄着金剛杵走了過去。剛才生和死之間看似時間很長，實則也就一眨眼的工夫，短短一瞬。明白了什麼，周遭一切一觀即明，卻不可深究，就保持這種知一觸即收的狀態。

來到泰國人的身後，他沒有察覺，還在直眉瞪眼地盯着魏大海。

魏大海驚訝地看着，走進了那片細小蚊蟲凝聚的煙霧裏。泰國人猛然覺察不對勁，回頭看到，他大驚失，沒想到會有人破了他的降頭術。他轉身就往外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泰國人連連怒喝，迫那些蚊蠅向進攻，反正都死過一次，無畏無懼，用金剛杵毫無章法地捅向他。

泰國人竟然被得連連倒退，魏大海和那些混混神大振，雖然不敢過來，在外圍加油吶喊。泰國人不敢戀戰，急匆匆往外跑。

看到躺在地上的陳玉珍，心中悲憫大作，對這個猴子一樣的泰國人心中生滿了恨意，抄着金剛杵就扎向他。

泰國人發出淒厲的一聲叫喊，竟然沒有躲開，一杵紮在他的肩膀上。泰國人慘叫，而不遠處的陳玉珍似乎有了應，也疼得一聲叫。

泰國人知道遇到碴子了，身形很快，要往外跑，剛走到外面就停住。解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外面，抱着肩膀笑:“想走”泰國人眼中竟然都是恐慌，居然説了一句蹩腳至極的漢語:“你們要幹什麼”魏大海在後面罵:“媽的，裝什麼大掰蒜，原來你會説中國話啊。”解鈴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説。魏大海那麼大的脾氣，在解鈴面前竟然非常聽話，馬上收住嘴。

“你這是什麼傀儡術”解鈴問。

泰國人憋了半天才説:“聽不懂你在説什麼，這是師父傳下來的鬼降。用人來控制靈魂。”解鈴點點頭:“傀儡術分金木水火土，你的這種法雖然傳自泰國，其實也是傀儡術變形的一種，以土養蟲，應該就是傀儡術裏的土法了。這樣吧，你留下破降信物就走吧。”嫂索陰間那些事兒泰國人看看他，又看看們，沉片刻，緩緩從兜裏掏出那面風水鏡放在地上:“這些人私拿的破降信物，只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們都是要死的…今是學藝不。”

“有因才有果，所以今天才會讓你離開。”解鈴讓開路。泰國人看了他一眼，光着身子向前走，草叢裏爬着一些毒蟲順着他的光腿往上爬，密密麻麻一片，看得十分滲人。

魏大海拿着噴子，噔噔噔跑過來，槍頭舉起，對着泰國人。

泰國人有些動怒:“已留下信物，還想做什麼”

“黃一山呢”魏大海問。

泰國人冷冷道:“他在南山二號防空，要走了，今之辱後必來討教。”説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魏大海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把槍抬起來，對準了泰國人的腦袋，就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