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賭術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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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書,把請豬哥神的整個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然後讓陳皮先到地方等着我,而我要準備一些東西。抓,我回了一趟家。大哥和大嫂每天有午睡的習慣,外面頭高照,正是睡覺的時候。子裏靜悄悄的,我小心翼翼跑到廚房,偷偷拿出一條圍裙,又到後院柴房裏翻出黃和紅的染料,這是上次裝修房子剩下的餘料。
我又跑到商店,買了一些香火、香爐、紙錢之類的東西。村裏超市的老闆和我們家都頭臉,看我買的這些東西非常詫異,關心地問我家裏怎麼了,我趕緊編了個理由,説是親戚家出點事搪過去。亂七八糟準備了一大袋子,我像做賊一樣偷偷從村裏溜出去。不時看看後面有沒有人跟蹤。
現在雖然是天,可山裏的頭烈焰似火,大地烤得焦熱,我又累又乏,昏昏睡,好不容易翻過山頭,來到乾涸的河邊。河旁邊有個修挖的灌渠,不知荒廢多少年了,裏面都是爛泥和雜草。陳皮正蹲在灌渠盡頭,那裏有個四四方方水泥砌成的大池子,在池子旁邊是一座磚砌的小,孤零零立在河邊。
陳皮等的焦急。滿地煙頭,看見我招手。我走過去把袋子扔在地上擦擦汗,指着小説:“我靠,就是這兒”
“咋的”陳皮用腳把煙頭踩滅:“我剛才順着門縫看了看,拾掇拾掇好一地方。”我走到門邊,趴着門縫往裏看,裏面黑沒有光,隱約能看到面積不是很大,堆着牀、木桌和破櫃子。一股濕濕的氣從裏面散發出來,味道有些腥臭。
我有些擔心:“這地方供奉豬哥神。不算不敬吧”
“沒事,咱們虔誠一些,好好收拾一下。再説,現在上哪找那麼合適的地方,有這麼個子算不錯了。”陳皮説。
他從小後面撿出一廢棄的鐵條,別在小的門鎖上。小的門就是兩張薄木板。上面的鎖頭鏽死,多少年沒人來了。
陳皮手上一用力。只聽“嘎巴”一聲,把鎖頭撬開,扔在一邊。他推開兩道薄門走進去,我跟在後面,差點沒被燻出去。
一張沒有被褥的破木牀,桌子缺了一條腿,歪歪斜斜靠在牆頭。滿天棚都是蜘蛛,地上的灰足有一指厚,最無法忍受的是又又腥的腐臭,好像有人淹死在這裏,屍體腐爛的味道。
陳皮掐着倒是很滿意,他的理由很簡單,這地方越髒灰塵越厚,越是説明沒人來,説明越安全。他拍着我的肩膀:“小鬼,以後這裏就是咱們的基地,從這裏賭出一個未來,衝向全世界。以後咱們和賭神一樣,到澳門、到美國拉斯什麼斯去賭。”我有點不高興:“陳皮,你可答應過我,一旦掙夠了彩禮錢就會停手,你沒忘吧。”陳皮趕緊嬉皮笑臉:“沒忘沒忘,你放心吧。我賭博是上梁山,絕對不會上癮。”招豬哥神必須要等到晚上,趁這個時間正好把子打掃出來。我豁出去了,上衣一,光着身子和陳皮一起打掃房間,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扔到後面溝渠裏,眼瞅着收拾完,陳皮居然在裏翻出一樣匪夷所思的東西。
牆角糊了一片水泥,和周圍的顏明顯不一樣。陳皮好奇,踹了兩腳。誰知牆皮一踹就漏,出了裏面的東西。我們面面相覷,蹲在牆角往裏看,裏面黑糊糊的不知是什麼玩意,好像是個什麼動物。
陳皮用鐵條伸進去捅,捅了幾下,然後小心翼翼往外鈎。最後終於鈎出來,我一看差點吐了。
他個的,裏面居然藏了一隻死貓,一身乾枯的黑,不知死了多長時間,皮已經完全失去了光澤,如同髒蓬蓬的雞撣子。尤其貓頭,死的時候很痛苦,呲牙咧嘴的,貓眼已經沒有了,只留下兩個黑的。
一看這東西,我就想踩了一腳的大糞,捂着鼻子躲開:“媽的,這是誰幹的惡作劇。”陳皮若有所思,他用鐵條鈎着死貓來到外面水泥池前,往裏一扔,死貓落進雜草中不見了。他重新回到裏,繼續在牆角的破裏翻找,從裏面找出一張紅的信封。
他要打開看着,我覺有些不祥,摁住他的手説:“這裏有點,要不然咱們別在這裏供奉豬哥神,換個地方。”陳皮擺擺手:“沒事,都是些陳芝麻亂穀子的事,你踏踏實實聽我的吧,膽子比耗子都小。我看看這裏面是什麼。”他揭開信封,裏面滑出一張黃的符紙,上面用黑筆扭扭的寫了兩行字:王保田1947年三月初四生人。劉金紅1918年五月初一生人。兩人自願結成連理。
“這是什麼玩意”我看了非常膈應:“好像是喜帖,寫着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趕緊扔了吧,我的眼皮子跳得厲害。”陳皮摸着下巴説:“你還記不記得包這片菜園子的老王頭原名叫什麼”
“草,那誰知道。”我説。
老王頭這個人在我們村算是小透明,老實巴,一輩子的老光,成天就是悶悶幹活。後來這人突然就不見了,上哪去了一直是個謎,眾人偶爾提起他,都説可能是死了吧。
陳皮説:“老王頭原名,是不是這個王保田”我皺眉:“你啥意思,老王頭在這種菜園子蓋個小,然後他在裏藏了一隻死貓,還把自己和一個女人的八字寫在紙上和死貓放在一起…他想幹什麼”陳皮道:“你別問我啊。你是學法術的,手裏還握着一本古書,怎麼什麼都不懂。我要有你這些條件,還有師父教着,我指定學得比你好。”
“你別説些沒有用的。”我不高興。
陳皮叼上煙,慢慢説道:“我們這片賭場上傳過這麼一個故事,從前有個老實巴的老農民染上了賭博,輸的都快光腚了,不但家裏的錢都賠進去,還欠了三千多的賭債。這個農民破釜沉舟,借了一萬的高利貸繼續賭,結果一天之內贏了四十多萬”
“後來呢”我問。
“這個老農民還清賭債欠款後就失蹤了,誰也不知道這人上哪去了,別人都説他拿着四十萬花天酒地去了,要麼就是去更大的賭場繼續賭。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認為講故事的人在吹牛,那個人急眼了,信誓旦旦説這個農民還是咱們村的,姓王。我當時本來還想這個姓王的是誰,可這個人説了一句話,讓我覺得這就是個段子。”
“他説什麼了”我説。
陳皮道:“他説那個老農民之所以財運這麼旺,是因為他結了陰婚,是讓鬼新娘幫他贏的。我當時一聽就樂了,真是笑話。現在這麼一看,説不好啊,説不定真有這麼一碼事。”他搖了搖手裏的這張紙。
我眨眨眼説:“你的意思是老王頭不知在哪學了一套法,用自己的八字與女鬼結了陰婚,女鬼在賭場上讓他贏了很多錢。”
“有這個可能。”陳皮看着手裏的這張紙説:“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問陳玉珍賭博的法術有哪些,他説的其中一條就是結陰婚。”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我説。
陳皮眼神有點發直,愣愣地説:“要真有這回事,老王頭還真他媽是個人物。為了贏錢,居然跟鬼睡覺。這老小子膽子得多大”
“你不是也養過小鬼嗎”我zh諷地説。筆陳皮沒有反駁,點點頭:“也是。賭徒賭徒,真要是賭得急了眼,別説跟鬼睡覺,就算讓鬼爆菊都願意。你説老王頭現在在哪呢他可是老前輩,這個故事少説也傳了好幾年,他現在在哪享福呢”我身上有點寒意,打量打量這間小子,説道:“這地方讓我不舒服,太了。”
“三兒,你沒劃過這個拐。”陳皮説:“你想想,這地方假如很久以前真的被王老頭做過法,我們現在要請的豬哥神也是個神,上加,親上加親,説不定豬哥神法力更加高強。”
“我發現你小子怎麼膽子這麼大。”我驚愕地説,也折服於他的這種狗邏輯。
陳皮歪過臉,忽然對我一笑:“別忘了,我是個被鬼附過身的人,我怕誰。”他笑得極為陰森,我後脖子有些竄涼風。
此時小裏氣氛很怪,又壓抑又詭異,陳皮緊緊盯着寫着王老頭八字的這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