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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法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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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鈴對羅大米説:“大哥,是個外人,這話本不該説,但現在事情已經越來越嚴峻,噩運馬上就要向羅家。\你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真實情況説出來。”羅大米沉半晌説:“解兄弟,知道你很厲害,可是這個事你真的幫不了忙。”剛才講到雷子媳婦上吊穿紅衣服,就想起剛得到老爹噩耗那天晚上做的惡夢了。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心裏説不出的發堵,渾身焦躁,有種很強烈的覺,真的像解鈴所説,噩運就要過來了。

實在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大哥,你必須得説,你要眼睜睜看着這個家被毀嗎”羅大米罕見的沒有衝發火,他苦笑一聲:“老三,解兄弟,就直説了吧。這件事如果透漏出去,們全家會遭天打五雷轟的劫報。你們就不要問了。”解鈴呵呵笑:“大哥,這是誰告訴你的簡直是胡説八道五雷轟頂是難得天劫,要五行俱全,因緣極難,人類歷史五千年那麼多大大惡有幾個遭受五雷轟頂的咱們小老百姓,老天爺就算想懲罰,也不可能出此大殺器,你放心好了。”大嫂也在旁邊勸:“當家的,這眼皮子直跳,真的要出事。你就別執拗了,趕緊説吧,求求你了。”羅大米環顧了一圈們,猶豫一下,終於開口:“好你們跟來。”他帶着們到了後院,此時雨勢越來越大,們都沒有撐傘,冒着雨來到倉庫門前。後院面積很大,大哥造了一排小倉庫,其中有一扇小鐵門,不過一人高矮,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他掏出鑰匙打開鐵門,剛一開,裏面頓時吹出一股冷風,温度降低好幾度。一團漆黑,他隨手打開牆上的開關,頓時在頂亮起一盞昏黃的小燈泡。們走進來,反手把門帶上。這間小倉房不大,堆滿了雜七雜八的破爛,散發着腐臭的味道。

不知道內情的,肯定找不出此中的玄機。

大哥帶們分開雜物,來到最裏面,他推開一把破桌子,地上赫然出一個圓形蓋板,很顯然是通到地下室。

他把住上面的鐵環,猛地掙開,下面有段木頭階梯,裏面黑漆漆的非常深,冷森森侵人骨,陰氣很濃。解鈴回頭説:“小米,你和大嫂回去,這地方你們不能下。”羅小米冷得嘴都紫了,她抱着肩膀,可是又好奇下面有什麼。大嫂畢竟年齡在這,做事沉穩,拉住羅小米:“妹子,咱不下了。回去等他們老爺們的消息吧。”羅小米懂事地點點頭,跟着大嫂走了。現在這裏只剩下,大哥和解鈴三個人。羅大米在雜物裏翻了一下,找出個手電筒,點亮,做個手勢,示意跟着他下。

他一翻身,踩着木頭階梯,小心翼翼走了下去。

地下室的牆壁是用青磚石砌成的,磚頭鋪得比較細,好像刻意打磨過的。説:“大哥,這個地下室你好像花了很大的心思。”羅大米的心理防線已經解除,唉聲嘆氣説:“這也不是要的,是她告訴這麼做的,還給了一張很詳細的施工圖。”解鈴道:“説了半天,這個人到底是誰”羅大米頓了頓道:“這人老三認識。”

“認識”糊了。

“就是範雄。”大哥的聲音從下面的黑暗中幽幽傳來。

一驚,這時也到了地下室的地面,從木梯上下來,眼前黑森森。手電的亮光閃過,能看到這裏面積還是蠻大的。四壁撐着木樑,青磚宛然,表面細膩光潤。解鈴摸着青磚説,這種磚用途最多的就是作為墓磚,能夠貯存陰氣,難怪陰冷陰冷的。

們往前走,手電照去,看到角落裏的牆上掛着幾盞紅的燈籠,此時熄着火,表面蒙塵。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地下室的盡頭,這裏靠着牆居然放置了一台巨大的法壇。

這座法壇,好傢伙足足佔了一面牆,上懸冠蓋,背景是用木頭人工搭出的古城門,兩側放着落地燈籠,中間是一張長長的供桌。桌子上放滿了香爐、長明燈、瓜果梨桃之類的東西,黑漆漆中,手電的光亮一掃而過,整座法壇透出一種別樣的陰森。

引們目光的,是供桌中間供奉的神。這個神十分特別,由四顆頭顱組成,這四顆頭顱後腦勺相對,各面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四張人臉一模一樣,全為女,雖然扮裝不同,可看上去應該是同一個人。

四顆頭顱四張人臉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沉思有的悲傷,喜怒哀樂似乎全都表現出來。比較詭異的是,這四顆頭顱都是原大的,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黑暗中乍一看,栩栩如生,和真人沒什麼區別。

這台法壇造得有模有樣,透着一種宗教的肅穆。呼急促,覺這東西有種莫名的恐怖,不敢湊上前去。

可能很多人都有和一樣的受,比如到了寺廟道觀這樣的地方,看到神龕佛像,尊敬自然是尊敬,可更多的是面對未知事物的恐慌,這些元素符號背後代表的一種極為龐大和複雜的另一個世界的力量,深不可測,猶如深淵,讓你不由自主就誕生恐懼敬畏之心。

羅大米走到法壇前,用手電照着亮,看到他好像打開了一個音樂播放器。馬上,從裏面傳出一段聲音。

聽來應該是佛教音樂,旋律很緩和,只是梆梆的木魚,很快出現了人聲,這是一個糯糯的女人聲音,應該在唸一段經文,咪咪吽吽的。她的聲調綿長,每個字節都拉得輕輕飄飄,十分空靈,霎時間就有了一種很寧靜的幻想,似乎自己正站在雪域高山的古廟裏,聽着白雲深處傳來的天籟之音。

正聽得入神,忽然“啪”一聲脆響,解鈴猛地拍了下巴掌,打個靈,出了一身冷汗。靠,剛才不知不覺整個人就飛了。解鈴走過去,把播放器關掉,黑黑的地下室霎時陷入死寂之中,比之剛才的飄渺,這種沉寂讓人十分難受,就像正在經歷燈紅酒綠美女豔酒,正飄飄仙呢,霎那間就把你踹回**絲那陰冷狹窄的出租房裏。

特別難受,憋了一身的熱愣是釋放不出去。知道解鈴是為了們好,只好硬生生憋住。

魔歪道。”解鈴説了一句:“這個聲音有問題。”他追問羅大米是怎麼回事,這個法壇到底是誰教他擺的羅大米嘆口氣:“是範雄啊。”

“範雄到底是什麼人”解鈴疑惑地看。

慢慢想起來,沉聲説道:“範雄是很久以前,偶然認識的朋友。”那是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四處投簡歷找工作面試都不是很理想,心情極為鬱悶,索離開這裏,坐着高鐵自己揹包旅行。範雄就是那時候在車上認識的。範雄是個很奇特的女人,其實範雄的名字並不是她的本名,而是她的筆名。

範雄是一位畫家。

們認識的時候,她好像也是蠻失意的,看上去有些陰鬱。們正好是鄰座,沒事聊起來,相談甚歡。範雄是個偏於中的女人,不但穿戴上偏向於中,而且她的扮相和表現出來的行為也極為中。她留着短髮,上甚至還生出小絨,看上去像鬍子一樣,説起話來有一股字正腔圓拿腔拿調的南方口音。

當時聊下來,最欣賞她兩個特質,一個是有話就説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直抒心意。還有一個是她的博學。歷史見聞,藝術理論鑑賞,天南地北,談論起來見解很深。那時候還沒進社會,世界觀未成,很是茫,她橫空出世,一番言論就把征服了,甚至都想以後給她牽馬墜蹬算了。

那次火車之行以後,們又零星見過幾次,有一次大哥進城辦事,恰好正和她一起吃飯,便把大哥叫來,他們也認識了。

現在大哥説地下室的法壇還有這一切都是範雄教給他的,一時本沒反應過來,壓就沒想到是那個畫家。範雄是個創作現代畫的藝術家,接觸的都是最時尚免費的文化,無法把她和眼前如此詭秘的法聯繫到一起。

問大哥,這個範雄是不是就是們認識的那個畫家。大哥嘆口氣説,就是她。

把和範雄怎麼認識的經過和解鈴説了,解鈴沉思半晌,也不得其解。大哥長嘆一聲説,大家先找地方坐吧,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地下室有幾張坐墊,們都盤膝而坐,大哥把幾盞紅燈籠點上,這裏紅霧朦朧,法壇陰森,倒也有幾分講故事的氛圍。

整件事要從大哥發跡開始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