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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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吃一驚:“王大爺,你沒有開玩笑吧。”
“你當陪你逗悶子呢。”王老頭説:“小羅,你的身體很有些奇異之處。猜想即使惡鬼上身也不會對你有所傷害。你放心吧,有在,不要緊。你要做的,就是安安靜靜坐在這裏,不管出現什麼事都不要慌張。”
“會不會請不來呢”嘗試着問。
王老頭説:“是不是真的有鬼,只是們的一種猜測。當然有很大的可能招不來,試試不就知道了。”無奈只能按他的囑咐盤膝坐在香爐的後面,頭上紮上黃綢帶。三長香的香火渺渺,升起一團淡青的霧氣。王老頭圍着繞圈,低聲誦咒語。月光如水,樹林寂靜,配上他喃喃的咒語聲,氣氛顯得格外陰森。
就在這時,身邊突然響起“啪嗒”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從空中落在地上。情不自扭頭去看,實在是太黑,什麼也沒看到。
正遲疑間。
“啪嗒啪嗒”的聲音響成了一串,有點發。王老頭最開始發現屍體就是因為這種怪聲音的指引。想告訴他,可王老頭此時作法到了關鍵時刻,神情專注,咒語越念越快。
抬起頭,看樹杈的高處,光線太差,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到。這時“啪嗒”一聲,一個物件落在身旁。恍恍惚惚一看,竟然是一隻登山鞋。
的臉頓時白了,顫巍巍去拿,摸到的竟然是一手的泥巴,那隻鞋已經蹤跡不見。這就怪了,剛才明明看到有一隻鞋從樹上掉下來,可順手去摸,又沒了蹤影。這是幻象還是遇到鬼了就在這時,眼前情景又發生變化。起了一大片青的霧氣,籠罩在周圍,除了背靠的大樹和旁邊的水塔。所有一切都影影綽綽,被霧所。
耳邊響起王老頭喃喃的咒語聲,可偏偏看不到他的人,此時此景十分詭譎。呆坐着,一動不敢動。三香眼瞅着越燒越短,最後只剩下短短一截,漸漸熄滅。
説來也怪,香火一熄,霧氣竟漸漸散了,恍惚出現一個乾瘦的身影,正是王老頭。他似乎走了很遠的路,顯得十分疲憊,大口着氣。
此時樹林寂靜,偶爾有風聲吹過,霧氣消散殆盡,這才明白作法結束了。
王老頭一股坐在地上,擦擦頭上的汗水,搖搖頭説:“不行,失敗了。”
“其實沒失敗,”説。把剛才“啪嗒啪嗒”怪響,和看到一隻鞋的怪事説了一遍。
王老頭若有所思:“這樹上確實有靈啊,那隻鞋一定是陰靈生前所穿,他怨氣之大,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們。按説這種情況招鬼應該很容易的,為什麼招不上來呢”沒有説話,看着他思考。
王老頭蹲在香爐前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祭拜的三牲,慢慢説道:“會不會是因為你體制特殊,那隻鬼上不了你的身”他靜思片刻,下定主意,説:“小羅,咱們換換位置。再來一次招鬼,這次讓鬼上的身。”倒口冷氣,有種很不好的覺:“王大爺,還是…還是算了吧。”
“你怕什麼。”王老頭説:“心裏有數。你在一旁看着,一會兒請鬼上身,如果真的請上來,你機靈點,當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沒有意識,你把該問的問題都問了。”
“王大爺,那你怎麼回來呢”顫抖着問。
“自有辦法,開始吧,抓緊時間。”王老頭説。
説罷,他坐在原來的位置,讓從箱子裏再取出三長香,點燃後在香爐裏。他把黃綢帶紮在自己頭上,然後雙手叉,微微閉合雙眼,開始誦法咒。
香火越燃越旺,冒出團團青煙,周圍越來越昏暗,薄霧漸濃。撫着肩膀,顫抖地看着霧中王老頭,説真的,真是害怕了。如果鬼上了他的身,那麼樹林裏清醒的只有一個人,到時候該怎麼辦已經看不到天空了,一片黑霧籠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四周一片死寂。
正想着,忽然發覺王老頭沒了聲音。他坐在原位一動不動,垂着頭像死了一樣。
蹲在香爐前,嘗試着説:“王大爺王大爺”好半天,王老頭紋絲未動,身體僵硬。嚥了下口水,靠,他不會是死了吧這下可麻煩了。顫巍巍伸出手去摸,就在手要摸到還沒摸到的時候,王老頭突然抬起頭。
嚇得一股坐在地上。他臉上肌顫抖,眼神裏是無盡的悲哀,目光痴痴地看着。看得全身冰涼,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鬼真的來了王老頭現在的眼神和他之前的完全不一樣,就像活變了個人。
他抱住自己的頭,眼神茫地看着四周,表情極為痛苦:“冷…好冷…”
“王大爺”嘗試叫了一聲。
王老頭抬頭看着天,聲音帶着哭腔:“冷…好冷…”深口氣,冷靜下來,王老頭用生命來作法,不能費這個機會。告誡自己鎮定,對王老頭説:“你是不是死去的大學生”王老頭抱着頭,十分痛苦,就在喊:“冷,冷…”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鼓足勇氣正待發問,王老頭忽然全身顫抖,整個人癱軟,滑落在地上,把供品酒杯全都得亂七八糟,連香爐也翻了,裏面香灰四溢,三長香倒在地上,萬幸的是居然沒有熄滅。
下意識覺到這三香火非同一般,趕緊把香撿起來,用手護住。
“頭好疼,好冷啊,誰來救救啊。媽媽…”王老頭在地上抱着腦袋嚶嚶哭,像個小孩子。
湊過去,鼓足勇氣,咬着後槽牙説:“能救你,但你要告訴發生了什麼。”王老頭慢慢抬起頭:“你能救嗎好冷,好餓,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天黑黑的,好怕。”他哭得泣不成聲,聲音又尖又響。四周霧氣沼沼,一片死寂,只有他陰森的哭聲不斷。此時的氣氛瘮得人心慌,王老頭真是一身的鬼氣,怪異的舉動讓脊背發涼。
不停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從碟子裏拿起供品的燒雞遞給他:“你要餓就先吃吧。”王老頭一把抓過來,看都不看就往嘴裏,不停地大口撕咬嚥,就像是餓了三天沒吃飯。啃着啃着他把燒雞一扔,拿起沒開封的老酒扭開蓋子,大口大口往嘴裏灌。
鼓足勇氣問:“能不能告訴你是怎麼死的”王老頭滿嘴都是油,酒水順着嘴角往下淌,他躺在樹上,喃喃説着:“槐,槐樹…他們,他們控制…一個男人,短髮,骷髏紋身…他太可怕,可怕…”正聚會神聽着,王老頭突然暴起,整個面容全變了,臉上五官挪移,嘎嘎陰笑:“…死鬼,留你魂魄在,竟然破天機…”他説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和神態全變了,又變了一個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竟然忘了害怕。
王老頭隨即又變回那痛苦的聲音:“救救…救,就告訴你們。”
“你,你想要什麼”問。
王老頭口氣一轉,陰森地説:“要老婆,要老婆,在陰間給配個老婆。”真是嚇蒙了,痴痴地看着。此時王老頭最嚇人的地方,在於言語的顛倒,隨哭隨笑,完全沒有規律可循,像是同時分裂成好幾個人格,不停轉變。種種怪異舉動既讓人害怕,又讓人到無比壓抑。
他猛地跳過來,壓在身上。張開嘴,涎順着嘴角滴滴答答往下淌,落在的臉上。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冷,餓…嘎嘎,嘿嘿,要老婆,要女人…滿足了,就告訴你們…害的短髮男人是誰…”説完神態一變,又橫眉立目:“死鬼,破天機,讓你魂飛魄散,嘎嘎…”他伸出兩隻手緊緊掐住的脖子,嘴裏騷哄哄的唾落得滿臉都是。
被他掐的不上氣,手刨腳蹬,拼命掙扎。
要掀翻他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手裏護着三香。下意識認為這三長香非同一般,千萬不可熄滅。
王老頭真有點乾巴勁,手是越掐越緊。許多資料説,人在窒息的時候是最痛苦,可沒這種覺,就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意識在逐漸飄散,沒什麼痛苦,反而像睡覺一樣。
還剩最後一點意識,知道再不反抗就晚了。拿起手裏的三香火,對着王老頭的脖子就是狠狠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