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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無父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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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來到櫃子後面,郭師傅單手持劍豎在身後,另一隻手伸進櫃後的空隙去掏。把啖食夜叉的屍身掏了出來。們來到房間正中,東北小雪把手電遞給,囑咐説警覺一些。

她們兩個把啖食夜叉的軀體放在地上。郭師傅取出一堆黃符咒鋪在屍體上,從懷裏掏出打火機,唸唸有詞,擦出火苗。去點燃這些符咒。

這些符見火就着“呼”一下燃燒起來,藍的火苗子猛地竄起,飛快在屍體上游走。突然出現的大火讓陷入黑暗中很長時間的極不適應,火光刺眼睛無法睜開。

就在這時,突然不遠處“啪”一聲木頭脆響,好像有什麼東西破門而出。郭師傅大吼一聲:“羅稻,光亮。終於把這個孽障引出來了。”朝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用手電照過去。匆匆忙忙之際,手電筒搖晃的厲害,影影綽綽的光斑中,看到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像狂犬一樣跑了過來。情景實在駭人,周圍是死寂的黑暗。一團光斑的亮影中,陡然出現這麼一隻説不清道不明的大型猛獸,簡直把人的頭皮都嚇炸了。

郭師傅擋在面前,橫起桃木劍,她的一張臉煞氣陡現,恍恍惚惚的光亮中顯得極為陰森,她大呼:“孽障。想奪回原身,哪有這麼容易,受死吧。”在後面用手電照着,就看到東北小雪和她師姐郭師傅身影晃動,阻住那怪物,兩人一怪鬥了起來。這手電功率不大,照出的區域也有限,她們三個人又晃動跳躍得很厲害,時而遁入黑暗。時而現身,恍恍惚惚,影影綽綽,只覺得戰事烈非常,看得眼睛發花,頭暈目眩。

不過還是看清楚了。那怪物正是黃麗,她的衣服都沒有了,赤身**。皮膚呈一種毫無血的枯白,而臉蠟黃,她的行為姿勢像極了一隻貓,四肢攢地,時而飛躍時而騰挪。那張臉在光亮中一閃而過,嘴始終咧着,表情如嬌嗔如陰笑,形如鬼魅。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的東西。

正看着,忽然身旁“啪啦”一下,轉頭去看,啖食夜叉的屍體已經燒成一堆炭灰,剛才不知燒着什麼,爆了,那一堆火紅的火炭塌了。空氣裏飄散着濃烈的焦臭味,非常難聞。

黃麗突然跳出圈外,蹲在牆角,雙眼血紅看着們。

手電光亮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神態真是恨到了極點。們燒了啖食夜叉的原身,和它做下了仇,它現在把們恨之入骨。

郭師傅説:“它擺下招魂陣的目的是為了給自己的屍身過陽氣,現在陽氣未過而原身燒燬,它也就完了。們把它擒下,大家都小心一些。”這時,賴櫻也走了過來,們四個人小心翼翼向黃麗去。

黃麗步步後退,臉上肌直蹦,五官挪移,形成一種很驚人的面部表情,看起來就像程序失控的機器人。

她猛地一轉身,手腳並用,在地上快速竄行,所去方向居然是窗户。

東北小雪大叫:“它想跳窗。”們再追過去已經來不及,黃麗在空中陡然竄起來,一頭撞在木板釘封的窗上。

“啪”一聲,木頭板子撞的破碎飛濺,她整個人飛了出去,融入無邊的黑之中沒了蹤影。

們急忙來到窗前,就聽下面“哐”一聲重響,像是水泥袋子重重砸在地上。趴在窗台,探頭出去用手電照,淡弱的光線下,一個全身**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們從樓裏出來,來到近前。外面很冷,月光如水,寒風中,默默注視着趴在地上的屍體。

黃麗死了。

她從二樓高空墜落,就這麼赤條條摔死在泥地上,身下血污一片。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皮膚此時看起來,有種詭魅妖異的覺。

東北小雪蹲下身,小心翼翼把手指停在黃麗的鼻子口,搖搖頭:“死了,沒氣了。”好半天,賴櫻才道:“啖食夜叉呢”

“不知道。”東北小雪從兜裏掏出一女士煙叼在嘴裏,能看出她的手在顫抖,不知是緊張,還是冷的。

黃麗屍體頭部的不遠處,看到那張鎮鬼符落在地上,隨着寒風打轉,轉眼吹的沒了蹤影。

黃麗側着臉,死不瞑目,睜大的雙眼茫然地看着深深的黑夜。臨死的瞬間,猜想她一定恢復了神智,她都想了什麼呢看着她,心裏真不是滋味,説不上來的覺,有一股什麼東西在心口窩,特別難受。

們回到原來的房間,本來想問問黃麗屍體怎麼處理,畢竟死了一口子,可她們三個人都沒有説這個話題,閉口不談。她們在搜查這個子。

這時才看到,啖食夜叉剛才藏身的地方居然是那個破舊的櫃子,也不知她什麼時候悄無聲息鑽進去的。此時櫃門全都碎了,一地木頭片子,走過去用手電照着。這不照還好,一照就傻住了。

在破櫃子的最裏面,居然盤膝坐着一個人。這個人似乎正在定境修行,垂着頭,一動不動,如同一片黑黑的影子。

趕緊招呼她們過來,郭師傅探身進去,時間不長縮回身子,搖搖頭:“又是一個死人。”賴櫻接過手裏的手電照進去,驚叫一聲:“是王凱”和她一起把櫃子裏的王凱拉出來。王凱臉鐵青,身上冰冷,死沉死沉的,緊緊閉着眼。都不用仔細檢查,任誰一眼都能看出這是個已經死透了的死人。

看不下去了,想起剛才黃麗死時睜大的那雙眼,心裏一陣陣絞痛。蹲在一旁,心口窩上下翻騰,難受至極。

“咦。”郭師傅發出疑問,她在檢查王凱的屍體:“奇怪了。”她一邊檢查一邊説:“王凱是死於陽氣過耗,整個人都被乾。他的陽氣被什麼東西走了。”

“哎呀,不好”東北小雪驚叫一聲。

郭師傅點點頭:“師妹,們都想到了。”急忙問怎麼回事。

郭師傅説:“其實過陽氣的招魂術在們來之前已經做完了啖食夜叉抓來王凱,用他的陽氣過度給了自己的軀體,它已經從陰間完全還陽出來。”

“那為什麼剛才它如此輕易被們制服”問。

郭師傅説:“它剛剛跨入門檻,魔境未成,很是虛弱。所以們還能有能力和它一戰。”

“那麼它現在哪去了”問。

東北小雪説:“不知道。它的寄存身體黃麗已經死了,它到底是毀滅了還是變成其他什麼樣子,們都一無所知,希望它就此毀滅了吧。”賴櫻靜靜地説着:“靈脩成魔,無父無母。啖食夜叉的媽媽黃麗,爸爸王凱都死了,正應了無父無母的批語。恐怕它最後會靈脩成魔。”

“走吧。”郭師傅説:“這裏給警察處理吧,們能做的只有等待。如果它沒有滅掉,們只能等待它現身的那一天。”不知道該怎麼對銅鎖和陳暖説這一切,不知道他們聽到王凱的死訊會有什麼反應。回城的路上,想起當濟公活佛對説的話“羅施主,你並不是平白落此一劫,其中因果也有你的份。後自知。”苦笑,心亂如麻,沉甸甸的不上氣。

一個星期後,參加了王凱的葬禮。葬禮上王凱的老父親哭的傷心絕,兒子屍體一被推出來,老人家就受不了,昏厥在地,讓親戚朋友手忙腳亂送去急救。陳暖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朋友們怎麼勸她都不起來。

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再待下去就要崩潰了。從殯儀廳出來,到外面站在牆煙。了一會兒,看到銅鎖走出來,他看看沒説話。

沉默了一會兒,説:“準備了一筆錢給王凱的家人。”銅鎖知道説的錢肯定不是小錢,一定是的積蓄。他説道:“稻子,你也不用太自責…”擺擺手。

“其實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關於王凱的一切都告訴陳暖,這是她應該知道的。”銅鎖説。

咳嗽一聲,把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腳踩了踩。

葬禮後送去火化,陳暖沒有參與,們坐車回到市裏找了一家咖啡。看看銅鎖,銅鎖點點頭,把關於王凱的一切緩緩道來,説給陳暖聽。

沒有隱瞞任何事,也沒有做任何自修飾,該是什麼事就是什麼事,怎麼看到怎麼聽到怎麼經歷的就怎麼説。一直到説完,壓抑的心頭才多少緩解了一些。

陳暖靜靜聽着,勺子轉了轉咖啡,半晌才説道:“羅稻,這件事不怨你。這一切都是王凱自己惹下來的。”

“你沒事吧”問。

“其實也有些話想跟你們説。”陳暖説:“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啖食夜叉,最近也被鬼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