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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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什麼叫命運?天命難改,那麼預知何用?芸孃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她不肯逃,他只有留下來。留下來做什麼?
無數的夜裏充滿悔恨,只能任由那些夢—一靈驗。就算將她綁走,也勝過留她下來。他不怕她恨他,只怕她死啊。
但始終沒有擄她逃走,因為太瞭解她會想盡辦法再回來。
無法改變命運,那麼,讓他擁有預知的能力又有什麼用處?
陰煌子慘白着臉,蹌跌地走進庭院。院內依稀是去年他第一次瞧見天仙般的護國天女的模樣。
木柴散落地上,斧頭擱在一旁,他的好朋友…他自認為的好朋友獨孤玄半垂住黑眸,坐在階梯上,像在沉思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注意到獨孤玄今天換上了白衫,看起來斯文又幹淨。如果他記得沒錯,他這個好朋友因為天女虛弱的體質,而不願意穿黑穿白討晦氣。
他清了清喉嚨,張嘴試了好幾回,才從喉中擠出話來…
“天女她…她走了。”一夜的嘔血掙扎,終究是走了。
獨孤玄連動也沒動一下,坐姿依然沒有變化。陰煌子擔憂地上前…
“獨孤兄,你不要太傷心。是人,終究得走到盡頭的,天女她…只是早走了一些年而已。”他柔聲説道。
死皮賴臉相處這一年來,他不會看不出這個兄弟心中的情意。
只是天女並非凡人,上天該收她的時候,誰也留不住。所以就連去年他見到天女的剎那動了心,也在最短的時間拉回自己的理智。
天女,是誰都碰不得的。現在,死者已矣,他只關心從此心無所依的獨孤玄。
“等辦完了天女的喪事,不如…不如你隨我雲遊四海,四處散心,過幾年再回來吧,”陰煌子自始至終都像在自言自語,但他一點也不在意。
以往不覺得,此時此刻竟到庭院陰冷得嚇人。是因為天女不在了嗎?老實説,他陰煌子從未愛過人,不知道愛人有多苦,他只知自己的天地裏只有書,只想要將大隋天女的傳奇傳百世。書未完,人已死,心裏雖有懊惱,卻更擔心他這個悶到極點的兄弟。
他又安了好幾句,直到辭窮了、嘴幹了、舌快搐了,仍不見獨孤玄反應一下。若不是他眼神清明,幾乎要以為他已經發狂了。
夕陽西沉,微光鑽進黑暗之中,庭院昏暗得沒有點起油燈來。一陣冷風襲來,讓陰煌子打了個哆嗦,眼角終於瞥到他有動靜了。
“天黑了嗎?”獨孤玄格外清醒,望着四周的天。
“是…是啊。”他大有異。
“你…你是否要去見天女遺容最後一面?”他試探地問。
他微偏着頭沉思了下。
“是啊,我是該見她最後一面。”他反身走進自己屋內,在陰煌子還來不及驚訝的情況下又走出來,身上配住他護身的長劍。
“你先回去吧。”
“不…不不!”太怪異了,陰煌子警覺地説道:“我陪你一塊去。”獨孤玄微微一笑,沒有反對地往湖面樓閣走去。
沿途是哀泣的家僕、丫環。天女之死尚未傳遍朝野,所以來祭拜的人極少,尤其人了夜,愈近樓閣,幾乎沒有人煙。
也許是王輔賢想讓女兒死後的幾個時辰之內,安靜地歸天,便摒除了下人。
湖面起了薄薄的霧,寒氣十足的人,陰煌子在幾乎瞧不仔細獨孤玄的面容之下,聽見他説道:“以前,我的天地裏只有芸娘,但在過去一年裏,你讓我瞭解到同之間的兄弟情。”陰煌子微微脹紅臉,不好意思地説道:“那是我們有緣。”是真的有緣,第一次從書裏抬起眼睛去注意人,天女是第一個,而獨孤玄則為其二。
只是從來沒有聽過獨孤玄好聲好氣地對他言語,一時之間微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