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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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起牀了，吃早餐啦！”若若爬上依嬋的牀，搖晃她的胳臂。

她呻了一下，張開沉重的眼皮，陽光刺眼的從窗口溜來。

她本能的用手一擋，蹙着眉:“若若！”翻身坐起來“誰替你盥洗的？”若若一身淺監的t恤、短褲，整齊的坐在她牀沿上。

“爸爸啊，做好了早餐，他在廚房，媽媽，快。”希磊！差點忘記了他在這兒過夜。

依嬋拿起牀頭的鬧鐘一看，天！將近十點了，她怎會沉到這樣，還好今天是星期。

“若若，你先出去，媽媽一會兒就來。”若若出去後，依嬋趕忙進入浴室沐浴，換上一件米及膝圓裙，無袖紅上衣，臉上略施脂粉，胡亂的梳幾下長髮，就走出卧室。

希磊與若若正坐在餐桌上等她，桌上有牛、咖啡、麪包、煎蛋、牛油。

“若若，早。”她俯身親了若若的臉頰，坐到他身旁的位子，抬起頭來發覺希磊正目不轉睛看着她。

“早，”她冷冷的説“昨晚睡得好？”

“還好，只是半夜醒來，雙腳發麻得無法伸直，真想衝進你房間睡。”依嬋臉紅到耳，忙換了口氣。

“你還會準備早餐？！抱歉，我睡遲了，為什麼不叫我？”

“看到你睡得那麼香甜，實在不忍心叫你，麪包煎蛋的早餐我馬馬虎虎還做得來，如果你要吃豐富的；抱歉，我只能在冰箱裏找到這些。”她一咬下，該殺的！她是這間公寓的主人，不是他！老天！他還曾走進她的卧室看她沉睡的模樣，她的臉更紅了。

希磊眼光灼灼的盯着她。

吃完早餐，若若被他父親温柔的命令到客廳去，餐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

“你可以給我答案了吧？”她一時答不出，顯然決定已在她心裏。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突然乾燥的嘴。

“我…你…你早已知道。”

“不要吐吐的，依嬋，要還是不要？”

“我答應你！”她衝口而出。

她知道這一答應，已決定了她的終生，不能反悔。

“很好。”他端起他的咖啡一口喝光，臉上無表情，好像是辦好一樁易一樣，不是他的婚姻大事“我先回台北準備一切，你有一個月的時間辦妥你在這兒的事務。”忽地他眉頭一皺。

“我還沒有問你關於你的工作？”

“我在一家商行當秘書。”

“秘書？你的畫畫呢？”他的聲音鋭利。

“畫畫？”依嬋苦笑“藝術不能當飯吃。”

“我以為你正走向商業美術。”

“人家要的是有文憑的。”她聳聳肩“況且，我不喜歡商業美術，我學的是純美術。”她怎能告訴他當年帶着幼小的若若，她沒有完整的時間去尋找一份適合的工作，要不是書寧的幫忙，她沒有今天。

“你的家人呢？你和若若搬出來住，他們不反對？”他今早的問題特別多，聽他的語氣，他一定認定她的家人接受她未婚而生下若若，絲毫沒有懷疑到另一個可能！

她不想告訴他，她不能忍受在他面前提起家人對她的蔑視。

“嗯，他們不反對。”這可不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