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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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馬上關掉屏幕,快步奔回牀邊靠着。幾秒後,房間的門被推開。
“湛柔,我不知道是哪一瓶。”她勉強撐轉過臉,望了一眼他手中的葯瓶。
“都不是…你有看到一個藍的瓶子嗎?”
“藍?好,我再去找找。”阿杰點點頭,迅速走出房間。
湛柔望着關上的門,等了兩秒鐘,才捷的爬起,坐回計算機前完成發送。
五分鐘後,阿杰果真拿着一個藍瓶子和開水,表情愉悦的上樓來。
湛柔一臉的坐起來,將維他命放在舌上,然後了口水送下喉嚨。起身時,還不忘道謝。
當兩人走回軟的房間時,阿杰一改之前押解犯人時的姿態,小心地攙扶纖弱的湛柔,配合她蹣跚的步子慢慢走着。
回到房間後,湛柔才剛坐下,阿杰就一臉歉疚的説:“對不起,我還是要…”
“嗯。”湛柔主動抬起手,讓他上了手銬。
隨後,她就仰頭,用哀求的語氣説:“阿杰,剛剛的事…你能不能保密,不要對元鎧説,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被責罵。”
“嗯,我知道。”阿杰靦腆一笑,對湛柔的體己備温馨。
“你躺在牀上休息一下,我出去了。有什麼需要再叫我。”送走阿杰,湛柔這才如釋重負的閉上眼,摩撫口,安定剛剛幾乎停止的心臟。
“剩下的只有等了。”她仰起臉望着昏黃的燈光,那温暖就像羽顤身上的温度。她雙手緊握,不斷祈禱…只期盼他能在元鎧和大隊人馬回來前趕到,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因為過分期盼,湛柔無論躺在牀上,還是在房裏踱步,都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焦躁讓她覺度秒如年。
每多過一秒,她的機會就少一分,情況也更加難掌控。
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眼睛因疲累幾乎睜不開,卻還是無法休息。
整幢房子靜得出奇。
她深深嘆口氣,心裏開始有了最壞的打算。
不知不覺…她在疲憊的侵襲下漸漸睡去。
經過幾秒的黑暗,有些影像開始浮現,湛柔像是一個演員,穿起戲服,在似夢似幻的場景中站上破碎記憶的舞台。
那是一幢復古的歐式建築,白磚牆、紅屋頂,一徑碧綠的草皮延伸到湖邊,非常富麗堂皇。屋外庭園花草茂盛,爭奇鬥豔。
她看見自己穿著一雙珍珠白的高跟鞋,快步走過光可鑑人的木質地板。圓柱上的雕花、壁上燈飾、花瓶…全都一塵不染,像新的一樣。
推開門,一箇中年男人親切的對她微笑。但她沒有停留,反而加快腳步朝二樓奔去。
推開另一扇門,她走進晦暗的房間。雖然沒有光線,她卻暢行無阻的避開桌椅、牀角,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簾幕。
她沒心情欣賞窗外美景,了鞋,轉身走到牀前,二話不説,突然抬起手臂將牀頭櫃上擺放的相框全掃到地上去…
湛柔看見自己跪坐在地上,肩膀因為啜泣而不停顫抖。她撥開碎玻璃,從一片殘骸中拾起一張照片。
淚水讓她的視線一片模糊。
無論多麼努力,她都無法看清楚照片裏的人是誰。
突然,門外隱約傳來説話和腳步聲把湛柔從淺眠中驚醒。
她撐起身體側耳傾聽。但房子卻一如原來的靜謐,彷佛她剛剛的覺只是幻聽。
湛柔心一沉,隱隱覺大勢已去。
她忍着頭疼下牀來,手腕也因為手銬上得太久,浮現清楚的紅痕跡。但所有的疼痛加起來,還是比不上她心裏的傷悲。
就在她無助絕望的同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
湛柔一轉身,照片裏那人的影像突然清楚浮現。
“是他。”她驚詫的望着站在門口的羽顤,淚水無聲滑落。
羽顤沒有説話。
他疾風般的衝過來抱住她,温熱的安撫的親吻她的頸項。
“是你…是你…”
“嗯,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才剛查到柏元鎧的落腳處,就接到你傳來的簡訊。”羽顤淺淺吻過她的,細看那美麗的容顏。
“我一秒都不敢耽誤,馬上趕來了。”
“謝謝你…”湛柔將臉埋進他的膛,嗅着陽光般的温熱氣息,彷佛想確定這究竟是錯覺還是真實的。
“你還好嗎?他有沒有對你用葯?有沒有打你?有沒有…”羽顤上下打量,緊張詢問。
湛柔看他如此在乎,心裏頓時一陣温暖。
她輕輕搖頭説:“沒…”
“你臉為什麼這麼蒼白?人也瘦了,是不舒服還是餓壞了?”他慌張失措,一臉急切,跟平時冷靜沉穩的樣子判若兩人,湛柔看了忍不住想笑。
“我很好。”她甜甜一笑。
“只是很想見你。”
“真的?”羽顤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控,趕忙鎮定下來。
她點點頭,深深望進羽顤的眼睛,説:“臉不好只是好些天沒曬太陽,雖然吃得少,體力還不錯。重要的是我一看到你…什麼都好了。”羽顤雙臂一環,再次將她緊抱在懷中。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説。”
“嗯。”羽顤一手牽着,一手摟住她的肩,快步離開房間。
湛柔在這強壯手臂的擁抱下,心裏的温暖難以形容,彷佛這是期盼她好幾世紀的幸福。
她不自覺的緊抓他口的衣服,希望時間就此停止,她便可以永遠停在他的懷抱中,不需去在意那些紛紛擾擾。
坐進車子前,羽顤習慣的左右張望,確定安全後才發動引擎離開。
或許因為放鬆了心情,駛下山路沒多久,湛柔就不住疲憊侵襲,倒在座位上睡着了。
羽顤欣又滿足的看着她的睡臉,放慢速度,往回家的路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