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與商量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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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纖秀黛眉微微一蹙,輕輕咦了一聲,左臂依然不動,已經揮到半空的右掌忽然以極其詭異的角度一扭一折,那葱管兒般白的指頭,竟輕而易舉捏在了他的手肘要上。
袁忠義駭然失,這一招出來,就足以證明對方的武功妙絕倫,同為小巧擒拿,只怕檔次遠在廣寒折桂手之上。所幸他一身真氣霸道,不懼尋常制手法,運功反震,飛起一腳橫掃那女子眼。
她左掌拉着衣襟,腳下後退半步,足跟抵着門檻,冷哼一聲,右手明明已被內力震開,卻凌空一轉,鋪開漫天妖變化。袁忠義別説拆招反擊,就連看清,都全是靠着內功深厚才能做到。眨眼工夫,他出擊的雙臂一腿便有十七處道被暗勁擊中。
但凡他與此女的內功差距再小二成,這會兒已經半身痠麻躺在地上。他不敢再有半點大意,踉蹌後退,也不敢再用廣寒折桂手以卵擊石,急忙切成望月掌封閉門户。
那女子跟着搶出兩步,身法竟也不弱,除了內力遠遜,其餘武功,都能將他壓得抬不起頭。轉眼間過了十合,望月掌本抵擋不住對方那神鬼莫測的擒拿手法,雖説每處道都能反震開不被對方拿住,但積蓄下來的傷害也不可小覷,他換回廣寒折桂手,左支右絀,不覺周身道漸漸僵麻。
心知如此必敗,袁忠義冷汗涔涔,腦海裏轉過千百個念頭,卻想不出半分勝算。《不仁經》九重又如何?一身強橫內力又如何?他就是運出不仁經裏的三陰破魂,將內功臨時再翻個數倍,又能如何?他的招數連迫對方硬碰硬格擋都做不到!那一段玉臂,一隻柔荑,就如鬼魅之爪,無跡可尋,無從抵擋。
他強攻,拳掌過去臂肘道中招,腿腳過去膝股道中招,全部連消帶打,讓他一口濁氣滯悶在,苦不堪言。
心中怒極,袁忠義惡向膽邊生,憋住發動三陰破魂的一口真氣,準備衝向那女子懷中,拼個魚死網破。論內力,他遠超對方,只是武功招式遠遜,臨敵經驗雲泥之別,才被她一隻手打得連連敗退。
那不如干脆豁出去貼身搏,只要找到一個破綻,結結實實打中一下,他就有信心反敗為勝。
低喝一聲,他將那女子新攻來的十餘招針對道的擒拿發力震開,雙臂一張,向她硬撲過去。那女子氣定神閒,忽然放開披着的衣襟,雙手齊出!袁忠義腦中彷彿有一道驚雷劈下…這女人一直抓着衣襟不放,原來只是為了讓他錯以為對手羞澀保守,不敢放開免得袒嬌軀。
實際上,她本一點都不在乎。那冷冽雙目之中沒有絲毫羞怯,就在渾圓雪的肩頭在夜風之中時,袁忠義的腳下,也陡然沒了基,天旋地轉,被捏住雙肘道,返身過肩,破口袋般重重砸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並不很厲害,但兩道真氣猛然順着手肘殺入經脈,叫他霎時間雙肩痠軟,無法發力鯉魚打起身。旋即,那隻好看的右手分出二指,高高抬起。他下意識地閉緊眼睛,準備發動三陰破魂翻滾躲避。
然後,展開輕功落荒而逃。但一句他悉的嗓音阻止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飛鳳姐姐!那是我郎君,還請手下留情!”已經貼住了眼皮的指尖停住。
賀仙澄外衣都沒顧上穿,單手抱着抹,靠在門框處一臉緊張,高聲道:“他必定是來找我的,飛鳳姐姐莫怪。”那女子這才放開雙手,緩緩站起,足尖一挑將先前掉下的輕衫勾回臂彎,淡淡道:“你郎君的內功果然深不可測。可惜…他別的功夫太過差勁,若要闖蕩亂世江湖,還需歷練。”袁忠義躺在地上,冷汗溻濕衣杉,心底陣陣膽寒。方才被摔在地上那一下,他才發現,那女人連之前內力很弱的缺點,也是裝出來的。
她本就是在試探他的武功深淺,最後那一下將他制住的真氣發動,儘管能顯出內功還是不如他,但在這個年紀的武林好手之中,已是鳳麟角。
唐門坐擁如此人才,稱霸西南,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他緩緩坐起,盯着那女子信步進屋的背影,目光陰沉。賀仙澄匆忙跑到他身邊,蹲下扶住他,輕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咱們過後再慢慢説,你先告訴我,這些子你去哪兒了?發生生了什麼事?紅菱的娘呢?還活着麼?”袁忠義緩緩道:“你先告訴我,那女人是誰?”賀仙澄略挑眉梢,忽然發現,他眼底竟有了狂熱的挑戰之心。認識他至今,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出如此“江湖人”的神情。
“她是唐門如今的女子第一高手,唐飛鳳。現門主唐天擎的庶出親妹,我這些天和她結,猜測,她母親可能是當年魔教的後裔。此人武功天賦極高,且行事謹慎,思慮縝密,我建議,最好是友非敵。”
“剛才那是什麼武功?怎的如此門?”袁忠義緩緩站起,直到此刻,瘋狂運行的不仁經才將所有積蓄着痠麻的道修復到通暢如初。
“那應當就是與唐門三絕之一…大搜魂針配合所用的大搜魂手。單拿出來,也是絕頂擒拿武功。
望月掌和廣寒折桂手,還不配跟這種層次的過招。也就是你內力深厚,換了我師父,只怕第三招就已經躺在地上等死了。”袁忠義眯起眼睛,輕聲道:“她是來保護霍四方的?”
“不知道。她和霍四方還不曾見面。”賀仙澄口氣微妙,似乎在隱隱擔憂着什麼“霍四方基才剛扎穩,就荒無度,窮奢極,本就不佳的風評,在江湖中已經跌倒谷底。
唐門先前只是派遣唐天童兄妹過來幫忙保護,這次霍四方連敗給尉遲猙,就忽然來了一個唐門數一數二的女子高手,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聽出她語調中若隱若現的幽怨,袁忠義收攏心緒,柔聲道:“你在這邊,沒事吧?”賀仙澄這才展顏一笑,道:“還好,就是那個鹿靈寶,到了霍四方這男人多的地盤,瘋病發作,險些惹惱那個更瘋的。”
“更瘋的?是説霍瘋子?”
“嗯。不來不知道,霍瘋子在南邊的傳言,並無半點誇張,甚至…還有些不足。此人情殘暴,嗜殺成癮,劫掠那麼多漂亮女人,樂到膩了,便變着花樣殺自娛。
我和紅菱到此地之後,這才多少時,就被他請去旁觀了六場。我還好些,紅菱有些吃不消,連着做了三晚噩夢了。”袁忠義瞥她一眼,心想也對,她賀仙澄算起來也是見過大場面的,霍瘋子殺自己玩過的女人,恰好是她有過經驗的事。猜到了他的心思,賀仙澄搖頭道:“我其實也很難受。那瘋子…以折磨人為樂。
我和紅菱有三江仙姑這層關係,他不願明面下手,就變着法子噁心我們。中間…”説到這裏,她捂住嘴巴,出明顯反胃的樣子,悶聲道:“反正…只要我們自己吃飯,最近是絕不肯吃了。”
“你和唐飛鳳住在這兒,那紅菱是去跟鹿靈寶睡了麼?”
“嗯,是我安排的。”賀仙澄望向那扇屋門“鹿靈寶懷了孩子,我總要想法子把她盯緊一些。她若再瘋病發作惹惱霍家的人,我怕等你來了,連骨頭也收不到一。
我本來和紅菱替,但唐飛鳳來了之後,與我一見如故,為了結這層關係,我與她商量之後,換了當下的住法。”袁忠義終究還是在意,又問道:“唐飛鳳就在這兒跟你住,為何不去找唐天童他們?”
“唐門內部波譎雲詭,唐天擎新上任門主位子不到一年,我猜唐飛鳳和唐天童這對堂兄妹沒多親密。她到了之後,都還沒跟唐天童私下説過話,倒是那邊的妹妹唐甜兒時常過來跟堂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