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旋即悉心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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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便要做門主了,我帶你去把一些早該辦的事情,辦了。”
“早該辦的事情?”林香袖心中忐忑,又不敢多説,眼見到了藤花雲霞藏身的地方,頓時臉上都沒了血。
袁忠義仍是老樣子,抱起林香袖縱身一躍從後牆翻入,伸腳將兩隻湊過來準備汪汪的黃狗輕柔托起丟到一邊草垛上,放下她道:“禮記有云,天無二,土無二王。這飛仙門,總不能有兩個門主,你説對麼?”林香袖點了點頭“嗯。”
“你當上門主之後,若是被人發現這裏還有個門主,對你,豈不是大大不利?”林香袖又點了點頭“嗯。”
“那,知道該如何做了麼?”她沉默片刻,輕聲道:“她還活着?”
“還活着。昨晚我才看過,不過…也差不多到了生不如死的階段。”袁忠義伸出手“藤花,拿把刀來,給她。”藤花默默回房,不一會兒,便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雲霞也跟了出來,皺着眉嚷嚷道:“喂,做啥啊,不是説好叫我養蟲的麼?還有三天就孵出來了。不能等等麼?”袁忠義扭頭望着她,冷冷道:“怎麼,處理她,我還要聽你的了?”雲霞哆嗦一下,縮了縮脖子,嘟囔道:“就是可惜呀…蠻好的一個窩窩。”
“過後我再給你找。”他淡淡道“香袖,你去吧。”林香袖握着匕首,緩緩點了點頭,在袁忠義的帶領下,進到了許天蓉所在的密室。
雲霞大概是心中有氣,着實將這位許真人得有些悽慘,除了孕宮被種上蟲子,明顯能見到頭裏也被了蟲卵,肚臍、耳朵都腫着,想必也叫雌蟲爬過。
看見師父的樣子,林香袖一抖,手裏的匕首都掉了,趕忙抄住,戰戰兢兢走近。聽到腳步聲,許天蓉緩緩抬起紅腫的眼皮,兩端眼角,竟也能見到白的卵粒。
她眸子動了動,先看到了林香袖的臉。見林香袖沒受什麼苦楚的樣子,許天蓉的神情竟還有些欣,可馬上,她就看到了林香袖緊緊握着的匕首。
寒光閃動,將瞳孔中最後的光芒,映成了冷冷的冰珠。袁忠義並未催促,只是在旁靜靜看着。此事須得林香袖自己去做才行,催她反而不美。林香袖深深了口氣,小聲問:“主人,我…要怎麼殺她才行?”袁忠義淡淡道:“你自己拿主意,但別殺得太久,咱們還要去鎮裏買點頭飾,做做樣子。”林香袖爬上牀,分開腿跪坐在許天蓉的身邊。
許天蓉緩緩閉上眼睛,被蟲卵佔據的眼角,連淚水都已不出來。這種情形下,殺死,也許真的是一種解。林香袖摸了摸師父的身子,火燙,想來,就算不殺,也命不久矣。她舉起匕首,想了想,膽怯地回眸望了袁忠義一眼,跟着猛一咬牙,拉起破舊單子擋在身前,狠狠揮臂落下。
冰冷的刀鋒,深深刺入到許天蓉的肩頭。許天蓉雙目圓瞪,顯得十分驚愕。幾點猩紅噴濺在林香袖的面頰上,她也不去擦,拔出刀鋒,便向着另一處不是要害的地方狠狠紮下。
一刀,便是一串血珠噴起。一刀,便是一個猙獰傷口。一刀,便是幾分赤紅現於眼底。一刀,便是幾分異樣浮於粉面。林香袖一刀接一刀刺下,那塊用下巴夾着格擋血漿的布單,頃刻就開滿了梅花。
她避開了所有要害,就像是在親手為自己的師父,進行凌遲。她戳刺,切割,旋轉手腕去挖,去剜,血飛進她的眼中,世界頓時一片昏暗。
她用力閉了閉眼睛,温熱的體順着面頰下。那應該是擠出來的血,她如此告訴自己。睜開眼,視野依舊有些模糊,她用腥臭的單子擦了擦,好像把更多粘稠的體抹上了面頰。
不過沒有什麼關係了,她的臉什麼都承受過,腥臊的,腥臭的…不差一些猩紅的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林香袖的刀刺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密,她甚至沒注意到,身前的師父其實早已經沒了氣息。
她只知道,自己要揣摩袁忠義的心思,要做到最好,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死並不可怕,敢安然赴死,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她胡亂划着,刀鋒切割皮的阻力一刻不停地傳來,讓她手腕不得不繃緊,小臂也要配合發力。
知道麼,師父,我這樣活着,才是真正困難的事情啊!她在心裏大聲尖叫着,雙掌握緊匕首,彷彿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刀扎進了許天蓉圓睜的眼中。
然後,她的角,浮現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袁忠義轉身出門,沉聲道:“藤花,去準備一盆清水,幫香袖擦洗一下。衣服上也要處理好,不要留下任何血跡。”
“是。”他長長吁了口氣,望着天邊漸漸落下的夕陽,心想,也許該給林香袖稍微灌灌功力,讓她在飛仙門做得久些。
看她能將飛仙門帶成什麼樣子,好像也有趣。等了一陣,打理完畢的林香袖低眉順眼走了出來,默默站在袁忠義身邊,輕聲道:“主人,我收拾好了。”袁忠義轉身瞄了一眼,伸出手捏着她那些還濕着的地方,運功為她蒸乾,跟着貼住她的心脈,將醇厚內力強行灌入。並非同一種心法,僅僅靠陰陽屬相通而進行的灌功,僅能耗十存一。
但袁忠義有《不仁經》這曠世奇功在身,最不缺的,便是真氣。給林香袖這樣的水平灌功,揠苗助長到內息翻倍,所消耗的,也不過是五、六天的分量而已。
“主、主人,你…在為我提升修為?”內力暴漲,學過武的豈能不知,林香袖不知所措,顫聲問道。
“不錯,恭喜你即將成為飛仙門的門主。今後掌管一派,還是得勤學苦練,壓得住陣才行。”袁忠義柔聲道“今晚若是穆隨舞肯好好指點你,切莫錯過機會,你們這一派發揚光大,就全看你了。”林香袖戰戰兢兢低下頭,道:“我…盡力而為。”雖説時候已晚,買不到什麼做藉口的東西,但袁忠義在這兒留了不少值錢物件,打了一頓雲霞股,從她和藤花匣子裏蒐羅兩件合襯的給林香袖戴上,差不多也就到了返程時分。
藤花和雲霞將屍首裝袋的時候,林香袖就在旁看着,面上神情,已經波瀾不驚。袁忠義望向不遠處白雲山起伏綿延的漆黑輪廓,沉聲道:“好了,咱們走吧。”但他知道,真正的大典,其實已經結束了。***頭初升,雞鳴方歇,賀仙澄便在廊外帶着八名師妹高聲道:“恭請門主梳妝!”從武學修為上看,飛仙門並不是什麼大宗大派。
但看門下人數,卻也算得上一方豪強。門主即位,自然不能含糊。門扇一響,賀仙澄抬眼望去,見穆隨舞先一步出來,神情並無特殊之處,提着的心,便算是放回了原位。等將呵欠連天的林香袖安置在鏡台前,賀仙澄驅走旁人,自然要細細詢問一番。
如她所料,穆隨舞果然沒有相認的打算,只説與許天蓉是故好友,彼此引為知己,但她仇家極多,不願給飛仙門惹來麻煩,平便甚少走動。
聽到這樣的藉口,親手殺了許天蓉的林香袖哪裏還敢有半句走漏口風,照着賀仙澄和袁忠義此前的説法,拿出十二分本領,將這彌天大謊圓得嚴絲合縫。
穆隨舞慨一番江湖之中武功為先,許天蓉不聽勸,仍將大量力投入到煉製物藥,一心拯救蒼生,到最後,卻連自己的貞命都沒能保住。
借題發揮,她旋即悉心指點,為林香袖點撥了一番武功訣竅,臨睡前,還摸出兩本謄抄的秘籍,叫她今後只管當作飛仙門的武功傳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