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退婚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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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妃方才生生被陳後壓了一頭,可是此刻卻不覺揚眉吐氣起來,趁機添油加醋:“臣妾自知身份卑微,原本不配口皇后娘娘的話兒。可是此事事涉陛下,又如何能隱忍不説。就算安上一個冒犯皇后的罪過,臣妾也不能不開口。皇后娘娘愛女情深,卻未曾為陛下考慮。九公主自是身份高貴,更是皇后娘娘的心頭,可是比起陛下,皇后娘娘可是要顧全大局。若陛下的身體受損,可是對整個大夏不利。皇后娘娘只知道愛女情深,卻不知道顧全大義。陛下,娘娘只是愛女情切,求你莫要見怪。只是這九公主,總不能放任她留在宮中,總要遷出宮去。”許妃一番話説來,看着陳後氣憤無比的樣子,心裏卻是一陣子的痛快!
周圍頓時靜了靜,也並不止許妃一個想將王珠遷出皇宮,可是其他的人卻絕難將這話説出口。如今許妃可巧正好將這層窗户紙就此捅破。
楚美人眼神幽幽,卻是掩住了眼底那一絲狂喜與興奮!
這皇后娘娘不是素來尊貴,現在連最疼愛的女兒都保不住,只要想一想,他就十分興奮。
許妃既然開了口,她也就弱弱的加了一句:“我仔細想想,也覺得還是將九公主遷出去,方才妥當幾分。”這朵素來柔弱的白蓮花落井下石,陳後心底卻一陣麻木,冷笑不已。
慧如師太更是和聲説道:“九公主雖有煞氣纏身,卻未必沒有化解之法。只要九公主肯舍富貴,肯念陛下皇后,不理紅塵俗事,只去我的庵堂,吃齋唸佛三載。在我佛祥和之力映照下,説不定能化解煞氣。”一張口,就將王珠離去之事和孝道聯繫在一起。
若王珠否認此事,就是隻圖貪戀富貴姻緣,不肯顧念父母安危,必定會被夏熙帝摒棄不喜。
王姝垂頭暗喜,既然如此,王珠想來已經不能與楊煉綈結良緣。
王珠嘆了口氣:“女兒若為了父皇,別説區區三載吃齋唸佛,就算是一輩子青燈古佛,也是心甘情願。只是女兒內心好生不甘,怎麼也不能接受自己是克父母的煞星。父皇,莫非你已經認定女兒如此?”王珠話語方落,一道清朗無比的嗓音頓時也是響起:“還請父皇三思,九皇妹是金枝玉葉,又怎麼能去庵堂那樣子清苦的地方?更何況若是去了庵堂,九皇妹聲名盡毀,此生此世都會揹負不吉的名聲。”王曦已經走到了王珠面前,也替王珠求情。
夏熙帝看着王曦,卻是不置可否:“近關於你的傳言頗多,你卻從無辯解,今怎麼倒是為了你九皇妹説話?曦兒,瞧來在你眼中,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説了?”王曦面孔在月下是越發的温潤端正,君子如玉這四個字與他也是再配不過。
“鬼神之説,兒臣不知該不該信。父皇要我如何,我就如何。若父皇篤信鬼神,覺得這天象昭示兒臣失德,那麼兒臣必定是失德。若父皇心中不信,那麼上天警示又與我何干。我是否失德,只在於父皇,無論是天意還是別的,兒臣都並不在意。”一邊這樣子説着,王曦也是緩緩單膝跪地,幾縷黑髮更垂落王曦清俊無匹的臉頰邊。
“可是父皇,今你若處置了九皇妹,那麼兒臣必定也是失德。不必父皇為難,兒臣自請遷出京城,以免影響我大夏國運。”若方才王珠之事只是令人震驚,那麼如今王曦舉動更是令人震撼萬分!
王曦生來就是太子,他身份尊貴,又一貫温和勤勉,誰也沒想到他太子的位置居然會有所動搖。
楚美人頓時柔柔説道:“太子此言可是忤逆,為了幫襯九公主,居然拿太子位置要挾陛下。”輕輕挑撥,頓時將王曦求情之詞化為要挾忤逆。
王珠淡淡説道:“楚美人平時不是淡然不爭,怎麼今卻多有見解?後宮不得干政,莫非楚美人不知曉?”楚美人頓時語!
她一貫以那低調柔順的面目示人,也是生生被王珠給頂回去。
許妃輕輕説道:“楚美人不過是一句失言,九公主為什麼捉住不放?你若知道孝順陛下,就該自請修行,為陛下祈福。”
“父皇若不信兒臣,兒臣也可暫離京城。”王曦這樣子説着,腦袋輕垂,卻不覺輕輕的捏緊了自己手掌。
周圍頓時一靜,王曦當了多年太子,此時此刻,竟無人替他求情。
一些有心之人頓時不覺在想,莫非太子已然是失勢,岌岌可危?
楊夫人更不覺在想,這王珠定然是個禍害,故而方才連累王曦這太子之位。
她人到中年,仍然是保養得意,可是如今豐潤的秀眉上卻忽而添了一絲憂愁之。
王珠若打發出去,煉兒雖不必立刻娶這個災星,可是這樁婚事卻會不清不楚,以後必定會影響楊煉説親。
原本只聽聞這九公主是不知禮數的人,沒曾想居然是個禍害妖孽!
楚美人更嬌柔無比的説道:“皇后娘娘,還盼你莫要記恨陛下,陛下何嘗不疼愛九公主?只是,只是天命不可違啊!”輕輕一句話卻居然暗示陳後會因為王珠之事怨恨夏熙帝。
言下之意,則是王珠身為妖孽,必定要遷出宮中,去庵堂青燈古佛。
陳後頓時面鐵青,不覺呵斥:“住口!”楚美人何等身份?如此卑微之軀,卻損及自己最尊貴的女兒,讓陳後內心如何不怒?
楚美人身軀一震,似乎被陳後嚇住,隨即輕輕泣。
別人瞧在眼裏,只會覺得楚美人説話雖然不是很妥當,可是皇后此舉也是遷怒。
明明是王珠有那不吉之兆,可陳後卻將此事遷怒在不相干的旁人身上。
夏熙帝也眉頭輕皺,頗有怒意,只不過見到楚美人這楚楚可憐的樣兒,心裏忽而就浮起另外一張面孔。
想到此處,夏熙帝內心油然而生一絲憐意。
那女子,自己辜負良多,而且也總是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一想到這裏,夏熙帝已經不能狠下心腸。
陳後未聽到夏熙帝呵斥,卻不覺吃驚抬頭。
錯愕之間,卻聽到楚美人柔聲説道:“皇后恕罪,我只是,只是聽聞欽天監這樣子説。”許妃樂得將皇后這隻鳳凰狠狠掐落,不覺再狠狠踩一把:“此事既然如此要緊,陛下何不聽聽欽天監意思?”那欽天監監正徐若鳳頓時搶步出來:“陛下,彗星掃月,確實是品德無行的昭示啊,臣惶恐,只求陛下為大夏國運着想。”他咚咚咚的磕頭,在青石板上磕出鮮血,觸目驚心!
原本一派繁華和樂的燈會,此時此刻,卻不覺染上了一絲血腥之氣。
“太子無德,上天示警,此事寧可信起有,不可信起無。不若讓太子遷出京城,暫避晦氣。”陳侍郎緩緩出列,悄然捏緊手掌。
陛下如此冷眼旁觀,未必沒有顧忌太子之意。若因天象就廢除太子,這自然是有些匪夷所思,可若讓太子出京,讓王曦不在夏熙帝身爆再疏間離情,陛下也必定漸疏遠。
如此,起來的那人,自然會記得自己從龍之功!
今之事原本便是環環相扣,便算王曦不為王珠求情,也必定是另有由頭。
眾目睽睽之下,百姓不會記得太子王曦烈下奔走的辛勞,只會記得神像血淚的可怖。
人羣之中,又有數人紛紛向前,附議陳侍郎。
“太子不吉,理當逐出京城。”
“上天既然示警,説不定這災禍也是天上暗示。”
“為我大夏國運,還請委屈太子一二。”反觀王曦則只孤零零跪地,竟似無人求情,秀的背影頓時也不覺透出了幾許孤獨之意。
楚美人看似掏出手帕擦拭眼淚,角卻竟似彎起一絲淺淺弧度。
陳後不是尊貴驕傲?看她以後還如何狂得起來。
那含淚的晶瑩黑眸之中卻不覺添了幾許怨毒,深沉無比。這些年自己不知被議論多少次不過是洗腳婢女出身,以後必定要將這些嘲諷自己的人狠狠踩下去!
王姝也有些錯愕,她原本只想逐走王珠,如此倒是無措起來。如今她目光轉向着楊煉望去,只見月下楊煉額頭紅痣越發鮮潤,狹長的眸子卻輕輕一眯。
夏熙帝一瞬間眸子深邃了些許,輕眯時掃過了王曦:“太子你有何話想説。”王曦雖早有準備,此刻卻也不覺有些心涼,可是王珠的話卻迴盪在他耳邊。
——無論何時,對着父皇決不能有怨懟之!
他抬起頭,容顏温和,嗓音温潤之中帶着幾許隱忍,讓京城的女郎都為之心碎:“兒臣,兒臣全憑父皇處置。”夏熙帝點點頭,忽而出乎眾人意料,卻詢問楊煉:“楊煉,如今你與九公主定親,你又如何?”許妃等人頓時暗喜,想來楊家也不肯收這等妖孽。夏熙帝正好順水推舟處置王珠,王曦太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