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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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豐湖,滿天的夕陽開始散了,天空暗了起來。一些街燈也已經亮起。
[比我預計的多花了而是多分鐘。]範義傑跳下了車,朝隨後也跟着下了車的筱臣説。[從這裏上去有個斜坡,大概要走幾分鐘的路。][不能把車開上去嗎?][因為上面堆放着一些工事用具,車子沒辦法掉頭。不過那些東西你們買下房子以後可以把它清理掉。來吧,往這邊走。]範義傑在前面帶路。
走上一段小小的斜坡,筱臣很快的就看到了那間兩層大屋。那座檸立在坡道頂端、關着大鐵柵的屋子靜靜地沐浴在夕陽下,顯得肅穆莊嚴,非常有氣派。
範義傑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説:[看到了嗎?這周圍高樓環立,只有這間屋子是特別的。我老哥説那是因為這裏是唯一一個可以看到豐湖全景的地方。所以擁有這塊地皮的開發商才決定保留這個斜坡,在這上面建一間像別墅一樣的房子。]打開門後,屋裏很暗。屋外漸黑的天已經無法照亮這裏了。範義傑開始後悔了,他看着筱臣,有些不好意思地説道:[也許我不應該強迫你現在過來。這裏因為空置的時間太長,所以水電都已經暫停了。][嗯。]筱臣邊往裏走邊四處打量着。
[啊,一樓是客廳,卧室在樓上。]發現一路上表現淡漠的筱臣不僅沒有責怪自己,還慢慢地往裏走去,似乎有既然來了就順便參觀的意思,範義傑也立刻振作起來。
[要看嗎?筱先生。]他問。[這樣的話,我到車裏把手電筒拿來。]筱臣點了點頭。範義傑於是興沖沖地跑了出去。
筱臣繼續打量着屋子,發現大廳裏的地板和內牆居然是由上好的楓木砌成的。且不説內牆的木板上還雕着一些漂亮的圖案,光是這麼大一個面積的木料就得花費不少的錢吧。筱臣摸着那些雕花木板,儘管上面鋪滿了塵,但漂亮的東西卻是什麼也不能掩蓋的。
接着他又發現客廳的側邊上有一扇門。大概是長時間沒用的緣故,他費了好些力氣才把門打開了。光線從外面了進來,儘管不是什麼強烈的光線,卻讓處於黑暗的筱臣欣喜。
外面是一個比一般的陽台都要大得多的類似小庭院一樣的平台。從這裏應該可以俯瞰廣闊的豐湖。現在天有點暗,不過還是隱約可以見得到墨綠的湖面。
圍欄經過風吹雨淋,變得破舊斑駁,油漆落。但圍欄本身卻結構堅固並且設計雅緻。筱臣甚至可以從它現在慘不忍睹的樣子推測出它原來的形貌--那一定是彩鮮豔,華麗無比。
[筱先生?]大廳裏傳來範義傑呼喚的聲音。
[我在這裏。]筱臣從平台退回到黑暗的大廳中。
[啊,你在那裏啊。那是台。]範義傑沒有跟到平台的意思,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來過一次了,充分知道那是一個人的地方。[很大吧,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客房的面積。][恩。]筱臣看了看範義傑手裏的手電筒。[我們上二樓看看吧。][好,樓梯在這裏。]在範義傑手電筒的照下,筱臣見到了一座純木製的式樓梯。
[二樓的設計一半是西式一半是式。]範義傑見筱臣注視着階梯,在旁解釋説。[上面有兩個卧室,一間書房和一間和室。兩邊是洗手間。]筱臣想了想。[那麼在卧房就看不到豐湖了。][是啊,但是看得房子後面丟到庭院。]範義傑引領着筱臣上了樓。
[後面還有庭院啊?]真是驚喜無限,筱臣想。
[對啊。裏面有一個櫻樹林,一個小小的池塘,邊上架着兩座石燈籠。石鋪的小路連接着樓下的飯廳。]光是聽範義傑這麼一説,筱臣已經忍不住喜歡上那個還沒見到的庭院了。可惜天已經黑了,不然的話他倒想去受一下那個本風情。
參觀完卧室,又看了分別鋪着地毯和榻榻米的書房和和室。地毯已經發黴了,榻榻米也被蟑螂和老鼠啃咬得坑坑的。但是這些都無損房間本身的寬暢端正。西式的書房配着掉頂的書櫃,而式的和室則有一扇漂亮的屏風和放置神龕的木座。
除了舊之外,一切都令人滿意。初時對花一千四百多萬買一棟舊房子多少覺得不值的筱臣,在看完這幾間房間之後基本上已經改變初衷。
[這裏是浴室。]範義傑算不上是個好向導,原因是不管好壞他都説得一清二楚。[這是整間房子中最不堪入目的地方。因為有一扇窗户在上次颱風中被打破了,現在這裏不僅佈滿了灰塵和蜘蛛網,一切的浴具受到濕的空氣影響,也都全變樣了。]筱臣朝範義傑打開的浴室看了一眼,在手電筒不太亮的光線下,他仍看到了一個已經腐朽的雜物櫃,一扇框架已經鏽痕斑斑的破窗户。淡的瓷磚長着青苔,還有水的玻璃屏風也已破破爛爛。牆壁的一角有堆舊報紙,報紙上躺着一隻估計已死去多時的老鼠,使這裏黴起瀰漫的同是發出一股惡臭。
範義傑關上門,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的筱臣,[抱歉,讓你看到不舒服的東西。]筱臣沒説話,不過心裏卻想道:這個男人不適合做市場推銷之類的工作。[今天就看到這裏吧。]筱臣對範義傑説道。
範義傑看了看錶,已經是八點多了。[也好。那麼我們現在就下去把。]他率先下樓。[如果是白天來的話,我們還可以去看看庭院。現在的話,及時有手電筒也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吧。筱先生,要不,你另外再排個時間出來,讓我老哥再帶你來看一次?][不用了。]筱臣走出大屋,一邊看這範義傑給鐵門上鎖一邊説:[可以請擇優房地產給我的朋友提供一些這裏的相片嗎?][相片?]範義傑回過身來。[我聽説你的朋友已經把所有事都拜託你了。][我向寄給他看看的話會保險一點。][啊,也對。是一千四百多萬的房子啊。]範義傑笑道:[要是我的話,恐怕還要來看好幾次呢。]他們開車離開那裏,半小時後,筱臣隨範義傑一起進一家路邊餐館。
[那個,筱先生。]坐下後,範義傑説:[我不是捨不得花錢去吃大餐,但是這裏的路邊餐館別有風味。我有時候也會和朋友專程開車來這裏吃飯,就是想吃這裏出名的糖醋嘉魚和油爆石尾螺。你別看這地方不起眼,它有名得很。人多的時候,餐館會加開四十桌,可以把馬路都佔滿。不過就是沒什麼氣氛情調,來的人也比較雜亂。][沒關係。我不講究這個。]筱臣淡淡地説,和一個都説不上認識的男人一起吃飯,誰會在意什麼氣氛情調。
[是不講究吃還是不講究吃的地方?]範義傑聽了卻完全誤會了筱臣的意思。
[都不太講究。]筱臣愣了愣答道。
[真的假的?]範義傑驚訝地説:[民以食為天。我還以為沒有人會笨到不享受吃…啊…]範義傑意識到自己説錯話,立刻住口,朝筱臣尷尬的一笑。[我不是那意思…]可是筱臣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上面,從範義傑説[真的假的]時候開始他就一臉詫異。這真的是三十多歲的人會説的話嗎?
範義傑點的都是他自己所悉的菜,因為他想讓完全不講究[吃]文化的筱臣知道什麼是好吃的東西,點完菜,他優要了兩瓶啤酒。
見筱臣望着自己拿酒瓶子的手,範義傑笑着説:[只喝一點沒問題的。]他一邊倒酒一邊自顧自地笑了笑。[我覺得你這個人還蠻好理解的,雖然你不愛説話,不過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呢。]筱臣看着他遞過來的酒,沒有搭腔。這種覺很悉。很久以前,他也曾經這麼沉默地坐在一旁,整天聽一個呱噪的傢伙在他面前又説又叫。不過地點不在餐館而是在醫院罷了。
放在筱臣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近一看,是個不知道的號碼。但正是這不知道從哪裏打來的電話讓他知道對方是誰。
[喂?][臣!]康南在電話裏大叫。筱臣立刻把電話拿遠了一點。跟他説過多少次了,人隔得遠並不等於會停不清楚。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我打過電話去你公司了,你今晚不用開ot哦。][你以為是誰害我這麼晚還不能回家的?]被康南像個子一樣抱怨的筱臣怒道。[我在豐湖這邊看房子,現在才要吃飯呢。][啊。]康南立刻抱歉。[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可能去看房子了。那,怎麼樣?豐湖那邊有好房子嗎?]這傢伙道歉得一點誠意都沒有。不過筱臣也不好在電話裏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