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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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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非常靈活。嚴蕊、陳章負責擊它們的頭部。大勇和大彪準備近戰攻擊。”儘管是第一次和這種牛頭怪打道。可是雷成卻並不慌張。而且,其他小隊成員也少了很多以往那種臨陣前的恐懼。這固然是看慣太多血腥的結果,更重要的,則是他們對於雷成,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與聽命。槍響了,兩顆狙擊步槍彈準確地命中了牛怪的頭部。不同的是,嚴蕊出的子彈鑽進了目標的眼睛。使之痛苦嗥叫着轟然倒下。而陳章發的子彈,卻打在牛怪面部的金屬飾物上,撞起一片四濺的火星。

“動手…”雷成不及多説,抄起戰刀便朝揮斧而下的牛怪狠狠劈去。在他的身後,是分朝目標兩邊展開攻擊的高家兄弟。

“鐺…”揮舞的戰刀與利斧相起一陣金屬特有的撞擊聲。雷成驚訝地發現,牛怪不僅聲勢驚人,而且力氣奇大,與自己硬碰硬相撞,絲毫沒有弱於下風的跡象。而且對方動作非常捷,自己在瞬間接連砍出的數刀,都被長柄大斧一一抵擋。甚至就連高家兄弟從背後的攻擊也被完全阻止。看上去牛怪雖然有些狼狽,但就自保而言,卻也綽綽有餘。

“媽的,不要和它多糾纏。嚴蕊,繼續打它的眼睛。”纏鬥中的目標難以瞄準,兩名狙擊手也半天沒有動靜。顯然,他們實在找不到最好的擊角度。時間,也開始變得有些拖延。

“忽…”不知為什麼,雷成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上忽然傳來一種微燙的刺。使得他連忙單手握刀,將左手一陣亂甩。定睛看時,卻見一團拳頭在的火球,正懸浮在手掌中央劇烈燃燒。

“為什麼會這樣?”大為吃驚的雷成沒有多想,將手一抬,把那火球徑直砸向場中的牛怪。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嚎,火焰頓時將其全身包裹,自上而下熊熊燃燒起來。高家兄弟哪裏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連忙搶上前去,一人一邊,朝着牛怪兩隻大的胳膊揮刀猛砍。頃刻之間,握有利斧的一雙大手,便已和身體離。至於雷成,則朝其頸部狠劈一刀後,順手拔出間的手槍,照那牛怪臉上亂

“火…原來還可以這樣用。”雷成若有所思地劈開牛怪的腦袋,將其中的石頭看也不看便扔進了口袋。他已經命令其餘隊員進入大門警戒,為的就是掩人耳目。卻沒有想到,旁邊一頭屍身的牛頭,已經被陳章剖成了兩半。也許是看到雷成走了過來,陳章手中的戰刀不由自主地平舉。看上去,他非常忌撣自己的隊長。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雷成僅僅只是瞟了自己一眼,便轉身朝着大門所在的方位奔去。

“動作快點。跟上隊伍。”現在討論石頭的問題,顯然不是時候。雷成打定主意,等這次任務一結束。自己一定要從陳章那裏個水落石出。kh67裏的居民很多。為了以防不測,城市行政人員已經事先將其集中安置到了小區所在的地下停車場。並且給避難的人們發放了相當數量的食物和飲水。

“一百六十三個。都沒有武器。”清點後的人數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不能活着出城,那也只是一堆被怪物吃掉的塊。

“男人走在前面和隊尾,女人和孩子在中間。保持隊形,不要亂。只要有我們在,你們一定能夠順利出城。”死亡的恐懼,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頂。很快整理好隊形的人羣,在幾名士兵的帶領下,終於戰戰兢兢地邁出了求生的第一步。雖然,步履有些零亂和慌張。

第三十七節行軍指揮中心應該還沒有撤退。當雷成在通話器中報告已經接到拯救目標的時候,電子地圖上也隨之多了一條醒目的綠線。這是一干參謀軍官們在未被怪物佔領的城市中,絞盡腦汁尋找出的一條最短通途。劇烈而密集的槍炮聲,仍然從城市北面的天空中傳來。炮彈爆炸後帶起的餘震,使地面抖得無法站穩。火光與炮聲響過後,樓房間的玻璃碎片大量掉落,叮鈴哐鋃砸在地上,散成一些咯人的鋒利小片。使得心驚膽戰的人們只能小心翼翼地通過其中。五個人,護送近兩百人。這樣的比例顯然偏差太大。然而,雷成卻沒有抱怨一句。他的腦子裏,已經被無數的疑問填得無法裝進任何東西。究竟是什麼人要殺江文?他想要阻止這個老人説出什麼秘密?

有一點可以肯定,殺手非常清楚生物研究所的內部結構。並且知道他們一定會走背後的那條小路。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博士剛剛走出路口的時候,準確無誤地打穿了目標的腦袋。

撤退路線雷成曾經向指揮中心通報,難道説,殺手來自於軍方內部?

面對死去的怪物,江文博士居然能夠道出“獨角獸”這個名字。聽他的口氣,居然還是“稀有生物”還有陳章…

“秘密知道得越多,距離死亡也就越近。”這是一部電影中的經典台詞,也是雷成頗為欣賞的一句真理。只不過,當自己身陷其中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原來明白秘密的真相,實在是一件比無比快樂的事情。城市南面的指定集結點,是一處廢棄的貨倉。雷成小隊抵達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三百多平民,以及二十多名護衞的士兵。而且,還有一輛用來運送傷員的裝甲戰車。十七小隊並不是最後的來者。半小時後,一支近百人的隊伍終於趕到了這裏。看上去,隊伍裏的平民大多衣着零亂,並且很多人渾身沾滿了血跡。似乎是經過了一場殘酷的撕殺,這才得以順利抵達。如果不是隊伍從自己面前通過,雷成一定會以為這是一支平民自發組織的逃難隊。不過,人羣中幾具被鮮血浸透的擔架,完全改變了他原來的想法。四名士兵,兩名已經死亡。剩下兩名,已經各自缺失了一條手臂。血過多的他們,已經陷入了昏狀態。

“我們遇上兩隻怪物,是他們,救了我們…”

“把傷員送上車。所有人馬上撤離。”一名滿臉疲憊的上尉走了過來,指揮眾人把擔架抬上裝甲車廂。在馬達的轟鳴聲中,近六百人的平民大軍紛紛離開了貨倉,朝着南面所在基地緩緩而去。軍方上層大概並不願意輕易放棄這座城市,從貨倉一路走來,映入雷成眼簾最多的,就是隨着重型裝甲工程車安置地雷的工兵。從地雷的型號來看,應該屬於603式防步兵雷。這種武器是聯邦軍隊兩年前開始裝備的壓發雷。特點是爆炸波及面廣,威力強勁。尤其是在加裝了智能搜尋系統後,更是能夠判明音源方向主動引爆。

佈雷車的效率相當高。它們好像播種一樣,將這些前端帶有自動掘進器的金屬玩意兒進鬆軟的泥土中。任由它們自己埋藏。它們的數量是如此之多,以至雷成懷疑,工兵們是否故意想要用這些密密麻麻的鐵疙瘩將整座城市全部封閉。撤離的人羣,擠滿了整條南向的公路。從戰場離下來的士兵,與普通的平民混雜在一起,誰也沒有説話。只是默默地拼命朝前移動着自己的腳步,儘量遠離那座帶給自己太多恐懼回憶的死亡都市。指揮中心給各支撤退隊伍的集結目的地似乎並不一致。一路行來,遇到叉口的時候,總有那麼幾支隊伍轉向而行。最後,整條大路上,僅僅只剩下雷成所在這一支逃難者小隊。從昨天起,隊伍就已經轉上了公路旁邊的土道。這也是通往x6基地的必經之路。相比寬敝的柏油公路,這條勉強能夠通行車輛的土道非常難走。兩旁蔓生的樹枝與蘆葦,還有凹凸不平路面上那些咯人腳底的小石頭,以及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和土壤氣息,都使得在上面行走變成一種近乎折磨般的考驗。這當然是指對那些生長在城市中,已經習慣把去野外郊遊當作一種享受的人們。雖然現在的處境與郊遊步行的差別並不大,然而,生命時刻處於危難中的人們,顯然沒有這樣的閒散心情。作為一名軍人,雷成負擔着隊伍的安全。只不過,時刻注意着周圍動靜的他,僅僅只花費了自己的一半力。至於另外一半,則完全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所有的怪物都有智慧。只要你能與它們相互溝通,明白對方心中所想。那麼,你就有可能成為它們的朋友…”江文博士曾經説過的話,好像一劑毒品在雷成腦中留下了永遠的烙印。他實在無法想象,那些兇殘成,以人為食的怪物,居然能夠成為朋友?要知道,溝通的前提是語言。在雙方無法擁有共同平台的基礎下,伸出雙手擁抱一頭怪物,結果只能是成為對方自動送上門的點心。

雖然與博士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個開朗的老人,還是給雷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而且,就對方當時的談吐而言,雷成覺得,博士完全是在絕對清醒的狀態下説出這番話。或許,那張從博士屍體上拿到的神秘光盤,能夠解開自己心中的謎團。x6基地應該有完備的設施。閲讀光盤上的資料應該不成問題。然而,,就在雷成迫切希望能夠早到目的地的時候,意外而來的狀況,卻打亂了所有已經安排好的事情。運載傷員的裝甲車早已開走。與士兵一同上路的平民倖存者中,有相當一部分屬於體力較差者。他們無法忍受遠途跋涉的勞累,在行軍途中也一再要求延長休息時間。在他們看來,自然是屬於天經地義的事情。然後,在生命時刻可能遭受危險的時候,休息,其實也就等於找死的代名詞。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士兵當然不會同意。領隊的上尉在清楚事情經過的同時,也給聚眾鬧事者丟下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

“現在的行軍速度不會變更。休息時間自然也不會拖延。誰覺得受不了的,可以自己走慢點就是。但是絕對不要指望大隊會專門停下來等他一個人。”

“你他媽個臭當兵的,拽什麼拽?我舅舅好歹也是政府裏的要員。惹火了我,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領頭的,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上下,火氣頗大年輕人,也許是從未走過如此遠路,他顯得尤其惱火。甚至直接給予**的威脅。上尉沒有説話,只是輕蔑地瞟了對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朝着前方大步走去。只留下一干憤憤不平的人們在原地發呆。

到了晚上紮營休息時,士兵們再次遇到了新的麻煩。離開城市的時候非常倉促,還有對於兇殘怪物們的恐懼。使得幾乎所有平民本來不及收拾物品。加上平時的食物供應,完全由西京城內的軍隊所負責。因此,逃難者們也想當然以為一路上的吃食可以從軍人手上獲取。然而,結果卻令他們大失所望。x6基地到西京,其間的距離步行大概只需要三天。忙於戰事的指揮中心自然沒有向後勤部門發出相關命令。因為,平時發送給平民的食物,數量往往會比需要多一些。為的就是防止突發事件。加上每個士兵身上一般都攜帶有五天以上的口糧。所以,對於這種短途撤退行軍,自然不會有任何後勤供應。平民們不是沒有一點食物,只不過,數量不是太多。尤其在高強度行軍一整天后,對於食物的要求自然也會增加許多。就這樣,僅僅在不到一天後,平民1門手上的食物就已經全部耗盡。按照人類正常的生理需要,在只有水的情況下,十天已經是飢餓的極限。當然,兩天不吃東西同樣會到胃腸的絞痛,體力也會大量失。但是不管怎麼樣,兩天時間絕對不會致命。

捱餓的不僅是平民,士兵們的情況也一樣。昨天傍晚,帶隊的上尉就已經把士真澱上的所有食物,除了留下非常少的必須部分,其餘的,則全部散發給了平民。然而,僧多粥少。飢餓的巨大恐慌,仍然死死地籠罩在每一個近乎絕望的民眾頭上。

“事情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嚴重。兩天,只需要兩天。到了x6基地,那裏會有足夠的食物。只是希望大家在此之前,一定要保持必要的忍耐。”平民不是軍人,軍官的鼓動話語對他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餓極了的他們對於這些安的話本不信。畢竟,城市已經丟了,未來也看不到任何希望。説不定,這羣士兵本就是打着某種幌子誘騙自己離開。要知道,歷史上殘軍以民為食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

雷成沒有太多過問平民的事,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到那張沾血的光盤上。然而,沒有電腦,他也只能默默興嘆。非常偶然的,負責警戒的他慢慢踱到了休息的平民羣間。飢腸轆鑲的人們,只能以睡眠來緩解這方面的**。然而,沒有什麼意志力的孩子們,卻顯然不能控制自己最基本的需要。

“媽媽,我餓!”一個四、五最左右的小男孩綣縮在母親的懷裏,拼命地咂巴着自己髒兮兮的手指頭,抬起一張天真的小臉,氣地輕聲訴説着自己的要求。對此,面容呆滯的女人只能苦笑着搖頭。現在她的口袋裏,連一丁點兒餅乾屑也拿不出來。

“媽媽,咱們什麼時候回家啊?爸爸呢?爸爸去哪兒了?

我好想吃爸爸做的炸醬麪,真香…”孩子的話語應該是最純真的。他們簡單的思維只會用“好”和“壞”來判斷。當然,在最無助的時候,最可信任的人,只有自己的爸爸和媽媽。雷成是孤兒,自小在福利院長大的他,從來也沒有體會過爸爸媽媽的具體概念。顯然,這個孩子的父親一定是遭到了某種不幸。否則,他説什麼也不應該捨棄如此可愛的兒子…

“你叫什麼名字?”不知為什麼,雷成心裏忽然湧起一種非常奇妙的覺。他不由自主地蹲下,從衣服口袋裏摸出尚未拆封巴掌大小的一塊高濃度巧克力,到了男孩的手中。這是軍方的配給食品,也是他口袋裏最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