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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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身世之謎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爸爸，我不知道我爸爸長得什麼樣子。我是朱一手拉扯大的，很小的時候，我知道媽媽很忙，她在深圳工作，每個月從那裏寄生活費回家，是我和哥哥唯一的生活來源。此外，她在哪個公司工作，做什麼職業，我們統統都不知道。哎，我媽媽對於我和哥哥來説是一團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她有時温柔，慈祥得讓人掉眼淚，有時又很暴躁，發起火來讓人又恨又怕。

朱是媽媽的遠房嬸子，其實跟我的養母差不多，她在男人死後就一直住在我家，拉扯着我哥哥和我，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按輩分我應該喊姥姥，可是她和媽媽讓我們叫她，有人還以為是我們的。我媽媽從深圳回來創業後，她一直住在我家，我媽媽説本來想為她養老送終的，可是在我哥哥出事以後，她受不了刺和打擊，匆匆回了農村老家。

我哥哥是大學的高材生，長得英俊瀟灑，體格健壯，是女孩子的心中偶像，所以，有不少的追求者。哎，沒有想到他的命是那麼地苦，他毀在一個壞女孩手裏，也毀於他的懦弱和善良，痴情和自私。吳雯雯語調沉重，表情複雜，語言遲緩，最後説，他們倆殉情了。在一個海咆哮的子，在一個烏雲壓頂的黃昏，雙雙跳入那萬頃碧波之中，我和母親趕來的時候，海邊圍了很多的人，他們雙雙躺在沙灘上，任洶湧的海在他們的身邊咆哮肆，為了愛情，他們走上了不歸路，他們留給世上的是那緊緊擁抱在一體的永不分離的**，和親人無限的悲痛與思念，還給我留下種種的疑惑與不解。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媽媽的種種表現，她的眼裏閃着痛苦與後悔，憤恨與無奈的表情，此事莫非與她有關？

今天是我哥哥的忌，在思念與痛苦，鬱悶和煩惱中我喝醉了，讓酒來麻醉我的神經，讓我忘卻曾經的歡樂與憂傷，忘卻失去的親人，忘卻應該忘記和不應該忘記的一切。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窗外連綿的大雨，是我思念的淚水。我的媽媽是誰，只是生我的人，在我的記憶裏，除了朱，我哥是我唯一的親人。別人家的孩子逢年過節圍繞在父母面前，充分享受着天倫之樂，我們卻不能，在過年的時候，我哥摟着我在寂寞的黃昏，在清冷的街頭，或許在朱的懷裏，看着街上人來人往到親人家裏拜年，我好羨慕。我的老家不在這裏，我沒見過我的爸爸，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家在那裏，我和哥哥就在窗前遙望着星空，等着媽媽彷彿從遙遠的天邊打來的電話，我們的心裏得到些許的安。

記得有一次，我和班裏的一位男生為爭奪一塊橡皮而打架，我在情急中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惱羞成怒破口大罵，不但罵了我祖宗十三代，還説我媽是**，是臭不要臉的‮子婊‬，説我是誰都不想要的野種，將來也是破鞋，是**‮子婊‬。我當場哭了，差點哭暈過去。我哥知道了，她給我擦擦淚水，安着我，眼睛血紅，出憤恨的復仇的目光。放學後他在男生經過的路上，一腳踢倒他一個鷂子翻身壓在地上，狠狠地痛打一頓，並在他的嘴裏了滿滿一口狗糞。我媽知道後，大發雷霆，把我哥痛打一頓，並趕出了家門，我哥好可憐，就像你現在一樣地無家可歸，街頭，惶惶似喪家之犬。

“我和你哥不一樣。”我打斷她的話並糾正道:“我不可憐，我的家在遙遠的大山裏，我是快樂的漢。”她喝了一口水，繼續滔滔不絕地説。我哥死後，我媽對我看管得很嚴，放在手裏怕炸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特別對我結朋友更是十分挑剔，恩威並施，既怕我上當受騙，又怕我耽誤學業。特別對我結異朋友更是如臨大敵，彷彿給我安裝了一道防火牆，並嚴在校期間談戀愛，她説早發的樹芽容易凍死。哈，她微微一笑，如果我媽知道我的宿舍裏留下一位異朋友，我明天的處境和我哥就差不多了。

我心裏一陣揪痛的難受，既同情又可憐她，到慶幸的同時又到害怕，她曾有一位可親可愛的哥哥，又有一位可敬可怕的媽媽，和我的相遇相識會不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甚至是滅頂之災？她有一位什麼樣的媽媽，為什麼到既親切又可怕，既和藹可親又神秘莫測。為了吳雯雯，也為了我自己，在漆黑的夜裏，我衝向冰涼的雨中，走進刺骨的秋風裏，我要還朋友一個清白。

“你的車鑰匙。”在秋雨綿綿的路燈下，車鑰匙劃了一道明亮的弧線從樓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