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八琪昊之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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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忙回過頭，顫着手慢慢將香檀捧在手中，像是捧着一個稀世珍寶般“明申呢？”

“皇上已回宮，五王爺跟皇上正在趕過來！”羅綺對着小小説，卻緊盯着太后和文妃。

那邊文妃在聽到皇上回來時，臉更加慘白，神情不自然地僵硬，就連經歷無數的太后都不由得身體一僵，後面的祈松忙向前幾步，穩住太后的身形。

這一切小小也都看在眼裏，嘴角不挑起一絲嘲諷“怎麼？文妃怕了？”文妃雖臉慘白，卻沒有大驚失措，低頭拭淚，狡辯:“妹妹只是悔恨而已。”小小一聽，挑起眉頭，一臉期待地問:“悔恨？妹妹真的悔恨嗎？”這問倒把文妃問倒了，文妃一時沒了主意，硬撐着説:“當然！筆上信任臣妾才將太子與臣妾撫養，卻不料天意人，太子竟…”説着説着，文妃又留下淚來。

小小吧笑幾聲，搖搖頭，看着她，剛想説話，又被太后打斷:“鳳後身子不好，來人，帶鳳後下去休息！”不能讓這個妖再多説話，皇上也快來了，還不知道勢態怎樣發展，只能先將這妖與皇上隔開，再小心應對了。太后心裏盤算着，於是連忙趕人，卻不料小小竟大笑幾聲，一雙冷眼狠狠地盯着靠近她的宮女，羅綺亦在旁邊護着，本不讓人接近她絲毫。

太后火大“羅綺，你在幹什麼？”羅綺聽太后叫她，忙跪下:“啓稟太后，皇上吩咐羅綺保護鳳後！”太后一聽，臉更是不佳，有些危險的語氣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哀家要加害於鳳後！”羅綺知失言，馬上低頭認罪。

太后冷聲下令“趕緊退下，將鳳後帶下去休息。”方才的宮女又開始向小小近，小小卻像個無事人似的，冷着臉冷着眼看着一切。

眼看宮女即將捉住小小，羅綺萬分焦急，一聲令下:“保護鳳後！”小小身邊的宮女瞬間斃命，鮮血迸，屋內不知何時又多出幾個暗衞。

祈松忙將太后護在身後，瞪着羅綺:“羅綺，你是何意？”羅綺哪管得了那麼多，喊道:“暗衞聽令:無論對手是誰，皆以鳳後的安全為優先！”周圍四五個暗衞低頭聽令，護在小小周圍。

太后氣得臉發青:“羅綺，你反了？”語氣已接近迸發邊緣，字字如刀地在羅綺心裏，羅綺只能跪下認罪，卻沒有收回暗衞的意思。

這邊小小仍是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就在太后還想再罵的時候，卻突然伸手出暗衞上的劍，指着文妃道:“妹妹真的悔恨了？”文妃本就被剛才的突仿件嚇得渾身發抖，如今被小小拿劍指着，更是害怕，大腦早已停止了運轉，吶吶地點了點頭。

小小見了，忽地笑了，施捨道:“既然妹妹真心悔恨，那…”她又頓了一下，一雙冷眼在瞟向太后的時候，嘴角竟挑起一絲諷刺，直把太后看得臉煞白，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知她下一步要幹什麼。

小小拿劍輕輕挑起文妃煞白的臉，細聲細語卻兇光畢:“那就給琪昊陪葬吧！”説着就要向下刺去。

太后見狀兩眼一翻，竟昏了過去。

“不要…”滿屋子只回蕩着文妃悽慘的叫聲。

這時，一個人影閃了過來，在小小刺下去的瞬間，將劍奪了過去，小小被震得後退幾步，羅綺上前扶住她。

滿屋的人皆跪倒在地“參見皇上！”筆上站定，看着這一屋的狼藉，又看了眼昏倒的母后，坐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文妃，目光最後定在了一臉慘白的小小身上，不怒從心來，對着小小罵道:“放肆！”小小一愣，看着皇上，半天才反應過來竟在罵自己，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又向後踉蹌了幾步，顫聲道:“你什麼都沒問，就先來罵我？”筆上閉上眼，不想看她那雙受傷又冷傲的眸子，諷刺道:“朕都看在眼裏，有什麼好問的？”一句話徹底將小小打醒“看？”小小冷哼着背過身去，背影卻顯得悽楚可憐“小小從來都不用眼睛看的，皇上還不明白嗎？”羅綺有些心疼“洛兒…”小小背對着所有的人，拼命地睜大眼睛，努力看清一切，卻仍覺得模糊不清，她就像個鬥敗了的公雞，所有的氣勢都被皇上的一句話衝散，小小深了幾口氣，試圖找回平常的語調“既然皇上也看到了，恕小小版辭！綁會有期！”説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因為周圍仍跟着暗衞，所以無人敢攔。

羅綺在跟着小小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眼皇上，只見皇上言又止，伸出手來，也邁開了腿，卻不曾向前一步，因為明申在旁邊拽着他。

他們之間，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吧！羅綺心想，忍不住的惋惜，卻不知在為誰，洛兒？皇上？又或者是靜石…

也就在他們走到宮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怒吼“錢小小，你給我回來！”皇上怒氣衝衝掙開明申的束縛，三步並兩步地串了過來，扯住小小的胳膊大吼着:“你竟然走？你竟然敢走？我只是説了一句，你就這樣走了？你…”末了又將小小牢牢地困在懷中，拼命地想忽略剛才那種要失去她的恐怖，這一場對決，他又輸了…

筆上氣得滿臉通紅，小小甚至看得到衣襟下他突起的青筋，低頭得逞似的一笑，卻不偏不倚地讓文妃和明申可以看到，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倒了一口氣:這個女人…他們似乎同時到了一種暴風雨來臨的緊張和恐懼。

小小整理好情緒，略帶哭腔地問皇上:“皇上可知琪昊死了？”筆上明顯一震，拉開小小，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一臉匪夷所思，又小心翼翼問道:“你説什…麼？”小小包疑，再次確定地告訴皇上:“琪昊死了！”筆上馬上轉頭看向那邊站着的三個人，太后慘白的臉，一雙眼睛雖如平時那般的從容大度，卻有着一絲的躲閃；文妃像個被掏空靈魂的娃娃一樣，癱坐在地上，而明申或許是最正常的吧，但是正常的背後似乎又有着一絲的陰霾…

筆上拽着小小的手緊了又緊，絲毫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回頭看向太后，一雙眼睛佈滿紅血絲的痛苦“母后可知琪昊在哪？”太后聞言，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最不想面對的終究還是來了，依皇兒和鳳後的心智，怎麼可能猜不到呢，但是:“皇兒，文妃還懷有你的骨，你就這麼讓她坐在地上嗎？”筆上聽了卻不放開小小，眼神示意風七上前扶起文妃“母后可告訴兒臣琪昊怎麼了？”太后向後退了兩步，直到得到祈松的攙扶才站穩了身子，別過頭，將臉朝向窗外，仍堅持道:“琪昊得天花而死！”筆上身體一僵，拽着小小向後踉蹌幾步，甚至聲音都有些顫抖，很不確定地再次問:“母后説的可是琪昊？朕的太子，明琪昊？”太后看着外面，一陣風吹過，捲走了一片落葉，又嘆了口氣:“皇兒，琪昊之死，哀家何嘗不心酸、難過，但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改變不了什麼的。”小小冷哼一聲，諷刺道:“好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太后一聽，猛地轉過頭來，對着小小厲聲訓斥:“放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三番五次頂撞哀家！要不是看皇兒對你還有幾分情意，哀家早就將你逐出宮了！”態度不怒自威。

小小終於看到了太后母儀天下的氣勢，絲毫不在意的笑笑，剛想出言反駁:“小小…”卻被皇上止住，皇上低頭在小小耳邊説了幾句，又讓明申帶着文妃離開，整個屋子只剩下他和太后“母后，兒臣覺得這次你做錯了。”太后怒從中來:“哀家錯了？皇兒不要忘了，就是這個女人將你得昏頭轉向，全然沒有一個當君主的自覺，你説哀家錯了嗎？”筆上一臉痛苦“母后，那關琪昊何事？琪昊也是你的孫子啊？”太后冷眼看着皇上，毫不留情反問道:“難道你忘了你為何要殺了明仁昊嗎？”筆上一聽，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母后怪孩兒…”太后又閉上眼睛，長嘆一聲“皇兒，哀家何時怪過你？但是其中的道理你要明白，斬草必須除，這是不變的真理！”

“可是…”

“不要可是了，皇兒，”太后別過臉，不想看皇上一臉隱忍的悲傷，冷酷地説道:“你不差這一個皇子，但是決不能養虎為患！”筆上猛地向後踉蹌幾步，最後竟退到了門旁，若有所思問道:“母后為何如此忌恨小小？”太后身形一震“不確定的因素決不能留！”卻不料皇上突然大笑“母后應知道那種離開最愛的受，為何偏偏來拆散兒臣？”

“皇兒，你在説什麼？”太后臉有些發青，厲聲問道。

筆上冷哼，再次重複:“母后明明知道那種挖心鑽肺的痛苦，為何還要讓自己的兒子體驗這種痛苦？”太后無語，悵然嘆道“皇兒，母后是為你好。”筆上痛苦地搖搖頭“母后，如果朕對琪昊置之不理，那又該如何向天下百姓待？”

“皇兒，琪昊得天花而死。”太后説得斬釘截鐵。

筆上悲慟萬分，有些絕望地嘆了口氣“母后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暫且不説小小，單説琪昊，若是他落入敵人之手，你讓兒臣如何應對？況且…”

“皇兒！”太后尖聲打斷，她還不曾想過這種下場，但是文妃怎麼可能…“琪昊得天花而死！”筆上長長嘆了口氣，對着外面喊道:“風七，送太后回慈安寺好好靜養！”太后一怔，隨即臉鐵青，氣憤地問皇上:“皇兒因為一個女人怨我？”筆上背過身，斬釘截鐵道:“怨，但不是因為小小。”太后的臉沉重，卻一時也猜不出原因。

筆上緊盯着窗外，不再説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風七的聲音，皇上緊緊閉上雙眼，沒有時間悲傷，只能強迫自己去想之後的對策，似乎又陷入了一個漩渦，而他，卻在深陷其中的時候才發覺，不知道會不會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