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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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園——”盧大夫診完牀榻上邢家二夫人的脈象後，搖著灰白的腦袋站了起來。

“怎麼樣…我們二夫人要不要緊？”耿大娘瞪圓雙眸，滿臉的緊張。

“唉！”盧大夫嘆了一口氣。

“她的身體太虛弱，又拖了太久才診治，只怕…只怕活不過明天。”

“你説什麼？”邢汝霖怒吼一聲，暴地揪起大夫的領子。

“你再説一次！

水蓮兒不能死，他還沒有要夠她。邢汝霖把現在這種烈的情緒全歸結為自己戀她美妙的同體，他不願意再深刻地想下去。

“少爺，你快放了盧大夫。”萬一嚇死年紀一大把的大夫可就不妙了。

“二夫人還等著他救命呢！”老實説，在場的耿大娘與喜鈴都被邢汝霖的動給嚇到，她們已經好幾年沒看過他那麼強烈的反應了。

邢汝霖惡狠狠地咆哮道:“沒有把蓮兒醫好，你的老命就沒了。”説完，他才鬆手放開大夫。

盧大夫異常鎮定地整理衣領，彷佛天天都有人揪著他的脖子威脅他一樣。

“你這樣嚇老夫也沒有用，老夫是有什麼就説什麼。”他行醫數十年，什麼狀況沒碰過，哪裏還會怕邢家主子的威脅？

不過，令他老人家到驚訝的倒是他的情緒反應，跟外頭傳言中的冷繪、冷血一點都不像嘛！

“難道我們二夫人真的沒有救嗎？”喜鈴含著難過的淚水追問。

“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意志？”盧大夫捻一捻下顎的山羊鬍。

“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她保暖，最好再讓她出一點汗，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晚了。”

“嗯！我們會注意的。”耿大娘專心聆聽。

“我會開一帖藥方給你們，如果她有醒來，就熬藥給她喝。”盧大夫皺著眉頭想一下，接下去道:“呃…夫人太久沒有吃東西了，在喝藥前得吃點清淡的食物，否則身體會承受不了藥力。”

“好的。”耿大娘點頭。

盧大夫寫完藥方給耿大娘，收拾一下東西就站起來。

“老夫要告辭了。”

“耿大娘，帶他去帳房拿診金。”邢汝霖將目光調往奄奄一息的水蓮兒，坐在她躺的牀榻旁凝視她。

“是！”耿大娘送盧大夫走了出去，喜鈴從櫃子裏翻出厚重的冬被，蓋在水蓮兒身上後，也悄悄離開。

她能做的都已經盡力了，其餘的只好聽天由命了，或許留給少爺跟夫人最後一段的相處時光也好。

邢汝霖沒有發覺喜鈴的離去，一雙黑眸眨也不眨地盯著水蓮兒那蒼白得連嘴都不見血的臉龐。

天！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姓喬的那女人到底還給她多少苦頭吃？

她竟然獨自被關在柴房整整七天七夜，若不是耿大娘暗中送飯菜給她吃，恐怕水蓮兒早就香消玉殞了。

該死！他早該想到像水蓮兒這麼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鬥得過那女人，喬倩的天兇殘他不是素有耳聞嗎？他為什麼沒想到將水蓮兒安置好再出遠門？

這全是他的錯！

可惡！他真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水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