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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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翰成以寶劍擊斷沙利虎的鐵矛長柄時,太子要過翰成的寶劍在燈下細細地打量起來:“嗯!果然是把陸斬犀兕、水屠蛟龍的寶劍啊!此劍肯定有來頭。”因求聘大周宇文賀公主未成,突厥果然乘機挑釁,起初只是對大周北境試探的侵擾,繼而便兩路發兵、開始大舉進犯中夏邊地。
八百里加急!
邊關栩檄飛馳京都:瓜州、玉門和沃野相繼失陷。甘州、酒泉告急!
武帝詔命吳安公尉遲綱為前軍總管,率步騎一萬五千兵馬立即從秦蜀之地直接北上殲敵。詔太子為三軍元帥併兼前軍總管,率步騎兩萬,右軍總管長孫覽率一萬五千步騎,兩軍分為東西兩路、同時舉兵北上。
在雄渾的鼓樂聲中,大周太子宇文-領軍辭別父皇母妃和送行的文武百官,離開京師一路迭鼓擁旄、夜兼程地向北進發。
八月下旬,中夏還是秋陽高照的天氣,大軍一路急行,臨到北疆邊地時,眼前已經是黃葉飄飄、枯草茫茫的初冬景象了。
這個季節,北方遊牧部落正值草黃馬肥,為了躲避即將到來的漫長酷冬,年年此時,便是北方遊牧部落習慣上百里乃至千里朝東南温暖之地大遷徙、大走場,試圖尋求一方存身之處,以期安然度過一個嚴寒季節。故而,年年此時,也是西北民族獵火狼山、鐵騎南侵之際。
大軍越往北進發,面前越是荒漠千里、緲如瀚海。途中常見大團大團捲成鬥狀的蓬草遊走於曠野。路旁雜生着大簇大簇被秋霜染成胭紅的白茅,於無遮無擋的浩風中翻湧如
。
風挾着利哨撲面而來,士兵們被風吹得搖搖晃。隨風飛揚的砂石偶爾撞擊在戟戈刀劍上,發出細碎的金屬聲響。旄麾旌旗也在肆無遮擋的胡風中忽啦啦忽獵獵翻揚得嚇人。
風停了。而沙塵似乎還不肯平息,飄浮於空中,染黃着漫漫浩野。
士兵們的臉也成了大漠一樣的顏。
向西望去,地平線上空懸着的那大如車輪般桔紅的夕陽,此時竟如漏水的沉船般,眼見一點一點地墜落於黯灰的山林叢中。西天黛的暮雲中挾着零零星星金紅的餘輝,映在遠處大簇大簇微微曳動的褐紅
灰白
茅叢上。
蒼涼的大漠顯得沉靜而寥遠。人佇立在那裏,覺大漠從自己的腳下延伸向神秘無際的黯夜深處和西天…
夜完全降臨了。天邊開始浮出了寥寥數點寒星。
上司還未發出宿營的指令,士兵們仍舊在行走。
這是一處不甚陡峭卻顯得漫長的土坡。行至高坡上的先頭陣營向下望去,見山下軍中引路的火把參差晃動仿如一條鱗片會發光的長龍在逶迤爬行。
步軍兵士們的步履開始顯得有些疲憊和雜亂了,扛在肩上掛在間的兵器偶爾相撞聲、載裝着糧草輜重車輪的吱嚀聲和馬啼聲,放眼千里而不見城廓村落的曠漠野川,悄悄潛伏下大戰前的躁動…
宿營的角聲終於響起,聽上去蒼涼而悠遠。
軍隊駐營的帳篷呈鼎足形,分紮在龍首陽一處川穀裏。這是先頭部隊事先尋覓好的一處宿營地。易守,防火,背風。
翰成坐在太子行帳不遠處的草叢上,聽遠處巡邏哨兵擊打刁斗的聲響透過暗夜,縈徊於營地四周。
翰成望着浩空寥星和閃躍於夜中的營火,聞着秸稈燃燒的芳香,驟然記起遙遠的故鄉土院,夜
降臨時分小巷的狗吠,被灶火映紅的娘那慈祥的眉眼和粥
的氣息,也憶起賀公主時而俏皮時而憂怨的幽幽眸光…
直到這次行軍途中,翰成才從同僚那裏獲知:原來這次戰事的起因,是因為突厥牽制大周,派使強聘大周宇文賀公主,公主在宮中拒婚撞柱。太子於是向陛下請纓殺賊的。
翰成聞知實情後驚愕萬分!再沒有料到自己此番打出山門,原想只是報國揚名、汗馬取侯,終不負公主的深情厚義。孰知此一戰竟是為公主而戰——公主拚死拒婚,決不僅僅只是要抗命和親,恐怕更有自己的原因在內。
翰成此時甚是懊悔離京開拔之前,因怕爹孃和公主為自己擔驚憂慮,竟連書信也沒給公主留下一封,也不知眼下的傷勢究竟如何了?心內又痛又憐,每只有默默祈求佛祖保佑公主平安無事,發誓奮力殺敵、建下奇功,待凱旋之
,給公主一個驚喜…
左軍吳安公和右軍長孫將軍果然不負聖命,與突厥的先後幾場戰中,已經相繼奪回了部分失地。太子所率左軍進入西北之後,立即乘勢圍截,連着也打了大小几場勝仗。
翰成因被太子晉為殿前侍衞、六品厲威將軍之職,但主要職責卻是守護主帥左右,故而未到非常之時本就沒有機會上陣衝殺的。
翰成渴望親臨前陣、殺敵建功卻始終沒有機會,又見別的將士打了勝仗回營時的那番豪氣和自得,嫉妒的眼都紅了。十幾天下來,竟急得起了一嘴的燎泡。獨自來到無人之處,把幾十斤重的一杆鐵柄長槍舞得呼呼生風,恨不得立時就隨大軍殺入陣前,一槍挑了突厥諸將!
這幾天,只因寒驟至加上水土不服,大軍營中突然免費起傷風來。
起初也沒有太引起醫官和太子的注意,幾天後在軍中突然暴發。有士兵的地方,幾乎一片咳聲。
這次症狀統是咳漱發熱、渾身乏力,重症的還伴有嘔吐和腹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