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黃河底卧虎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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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年小的姑娘在劍尖上一個筋斗倒翻出去,回到地上,一點不差,正好是她原先站立之處。
這下,四周彩聲、掌聲,像雷般爆起,歷久不絕!
姐妹倆並肩向四周鞠躬為禮,口中連説着:“愚姐妹獻醜了。”隨着掌聲,觀眾沒待她們開口、青蚨、碎銀、隨着像雨點般往場中投去。
姐妹倆站在中間,同時向四周抱拳,嬌聲説道:“謝謝!”青衫相公從身逞掏出一錠十兩重的銀子,一揚手,輕輕落到了年小姑娘的跟前。
年小姑娘自然看得清楚,一雙盈盈秋水般眼睛,不由自主的朝青衫相公瞟來,雙頰飛紅,輕啓櫻,低低的説了聲:“謝謝!”她聲音説得雖輕,但青衫相公的耳朵卻甚是鋭。
不!他一顆心全神灌注在她身上,這一聲“謝謝”自然可以聽得到,全身登時有飄飄然的受!
圍成一圈的觀眾,逐漸散去,姐妹倆正在俯着身子拾觀眾賞的銀錢。
人羣中施施然走出一個頭戴瓜皮帽,身穿藍綢長衫的中年漢子,一手摸着他嘴上兩撇八字鬍子,輕咳一聲,説道:“二位姑娘請了。”姐妹倆一楞,年長的急忙直起來,打量了藍衣中年人一眼,含笑道:“爺台是…”藍衣中年人依然摸着鬍子,皮笑不笑,徐徐説道:“在下錢子良,是九里堡的管事。”年長姑娘忙道:“原來是錢爺,小女子久仰。”九里堡,別説是徐州府,就是大江南北,可説無人不曉!
九里堡的管事,在徐州府,就像是北京城裏伺候皇帝老子的太監一樣説的話,都是皇帝老子的旨意,你説夠不夠威風。
錢子良一陣嘿嘿乾笑,説道:“二位姑娘方才這一手着實高明!”年長姑娘含笑道:“錢爺誇獎,愚姐妹這點淺把戲,那會在錢爺眼裹?”錢子良微笑道:“但在下方才看了,二位姑娘表演得實在彩。”年長姑娘臉上微微現出一絲靦腆,説道:“錢爺見多識廣,這般誇獎,小女子如何敢當?”
“在下説的是實話!”錢子良端着下巴,表示他是頗有身份的人,一面徐徐説道:“在下看過不少江湖賣藝的玩意,那不過是走江湖,混飯吃的解數,如何及得上二位姑娘的真功夫?唔,在下還沒請教二位姑娘尊姓芳名?”
“錢爺請教這兩個字,豈不折煞小女子了?”年長的婉然一笑,低着頭道:“小女子叫林秀娟,她是我妹子林秀宜。”觀眾差不多都走散了,只有青衫相公依然站在那裹,他聽年長的説出她妹子叫做林秀宜,他心裹情不自暗暗的叫着:“林秀宜”三字。
年小姑娘聽她姐姐説她的名字來,忍不住眼角偷偷的瞟向青衫相公,那知青衫相公的目光也正好朝她投來。
“似曾相識目初成”目初成,這該是多麼美妙的形容?好像千言萬語,盡在不言年小姑娘臉兒飛紅,慌忙移開眼睛,青衫相公更是如醉如裹!
錢子良道:“原來是兩位林姑娘,在下有一件事,倒想和林姑娘作個商量。”林秀娟心中暗道:“來了!”她一面故作不知,粉臉上堆起一片嬌笑,説道:“錢爺又客氣了,有什麼事,錢爺只管請説。”錢子良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摸着他上嘴兩撇鬍子,説道:“再過三天,是咱們堡主五十晉九華誕,在下負責堂會總提調,方才看了二位姑娘的功夫,在江湖獻藝的姑娘中,可説是首屈一指,因此想奉邀二位姑娘到堡中作客,堡主華誕那天,煩請二位姑娘當眾表演一場,以娛嘉賓,不知林姑娘可肯賞臉?”林秀娟作難的道:“錢爺原諒,愚姐妹只是路過徐州,短缺盤川,拋頭面,到這裹獻醜,是不得已的事,小女子不是賣藝的…”錢子良微有不悦之,嘿然道:“林姑娘説的許是實情,但二位林姑娘畢竟在徐州地面上賣了藝,再説堡主五九華誕,在大江南北,是一件大事,在下正在到處物最好的堂會,正巧遇上二位姑娘,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林姑娘無論如何也要屈留三天,酬勞麼,在下可以作主,先奉二百兩,如若堡主一高興,説一定還另有重賞…”林秀娟面有難,低頭道:“錢爺抬舉,小女子萬分,小女子並不是為了錢…”錢子良一張臉沉了下來,輕嘿一聲道:“林姑娘,在下話已説在前頭,這是堡主華誕,在下既然奉派擔任了總提調,總得有些新鮮玩藝,讓堡主點個頭兒,老實説,這幾個月來,近百里之內,多少名角,多少江湖賣藝的朋友,紛紛自動上門來找在下,要替堡主上壽,在下還不屑一顧呢,二位姑娘縱非江湖賣藝的人,但也算是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在下説出來的話,大江南北,還沒有人打過回票,林大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大家沒趣了。”這話説得很重了!
青衫相公可有點聽不進去,人家姑娘既已聲明不是跑江湖賣藝的,不願應邀前去。豈能強人所難?
他畢竟是年輕相公,心裏有了林秀宜姑娘的倩影,於義憤,臉上不出憤然之,正待舉步走上前去,忽然覺得右手衣袖被人輕輕扯了一把,急忙回頭看去!
這扯自己前袖的竟是一個一臉麻子,連須絡腮鬍的中年漢子、他,正是左首擺個攤子賣狗皮膏的劉二麻子!
青衫相公還沒開口,劉二麻子已經朝他笑了笑,招呼道:“相公已經站了好一回,請進來坐坐吧!”人家好意招呼,青衫相公總不能不理睬吧?這就點頭笑道:“謝謝,在下還不累。”九里堡管事,雖然祗是九里堡堡主手下的一名家奴,但九里堡堡主威鎮武林,黑白兩道,人人尊敬,因此縱然是堡中一名管事,在江湖上可也成了一言九鼎的人物。
錢子良話説得一重,林秀娟就擔當不起,慌忙陪笑道:“錢爺言重,錢爺的吩咐小女子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拗,這樣吧,替堡主上壽的事兒,容小女子和妹子商量商量,錢爺不會見怪吧?”她口氣軟了!
錢子良深沉的臉上,也有了笑容,點頭道:“林姑娘和令妹商量,這是應該的。”林秀娟朝他瞟了一眼,嫣然道:“那就請錢爺稍候了。”這嫣然一笑,笑得錢子良眼花亂,一手摸着八字鬍子,心裏就像有上萬螞蟻在爬,但在光天化之下,他可不肯出的模樣來,這是有失他九里堡管事身份的。
林秀娟一手拉着她妹子林秀宜的手,走到邊上,兩人嘰嘰咕咕低聲説了一陣。
林秀宜姑娘只是輕輕的搖着頭,她們本來不是賣藝的咯!這次到黃河底來獻藝,祗是短缺盤川,情非得已,豈肯再到九里堡去拋頭面?
林秀娟是怵於九裏堡威名,自己姐妹倆,只是女之輩,怎敢得罪了九里堡的大管事?因此不得不勸勸妹子,凡事忍着點兒,反正祗此一遭,委屈求全。
姐妹倆嘰咕了一陣,林秀宜姑娘終於點了頭。
林秀娟風滿面,俏生生走到錢子良的面前未言先笑,嬌聲道:“有勞錢爺久候了,真是對不住,舍妹臉,先是不肯答應,經小女子再三勸説,這是錢爺給咱們的天大面子,咱們可不能不識抬舉,辜負了錢爺的美意,舍妹終於首肯了,錢爺不見怪吧?”錢子良摸着下巴,呵呵笑道:“二位姑娘本來不是江湖賣藝的人,請二位姑娘去九里堡表演,這是委屈了二位姑娘,二位姑娘給了在下面子。在下怎麼會責怪二位呢?好了,令妹既然答應了,二位就收拾收拾,隨在下到九里堡去吧!”林秀娟嬌笑道:“愚姐妹身無長物,那用收拾?錢爺請吧!”錢子良點着頭,伸手一指道:“那好,前面不遠,停着一輛馬車,是在下出來乘坐的,二位姑娘請隨在下上車。”林秀娟道:“小女子怎好坐錢爺的車?”口中説着,人已俏生生跟着錢子良走去。
林秀宜一手抱着青布囊,跟隨乃姐身後走去,但她卻忍不住回過頭來,朝青衫相公深深的望了一眼,才低頭疾行而去。
怎當臨去秋波那一轉?青衫相公就像着了魔似的,兩道目光,只是楞楞的送着苗條人影遠去!
場子上,已經祗剩下青衫相公一個人,他還裹裹的站在那裹,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