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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十五章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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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劉安只好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一旁。

劉徹笑道:“淮南王啊,你這兒景還真是不錯,朕都有些連忘返了。”淮南王笑道:“承蒙皇上不嫌棄,不妨在卑臣這裏多呆些時,卑臣早就在宮中備下了酒席,就等着皇上的大駕,沒成想皇上在這望江亭休息了,卑臣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也沒能帶上酒席,就帶了些特產和酒水,陛下要不要嚐嚐?”劉徹擺手道:“朕剛才吃過了,下次再嘗罷。”劉徹説完了,笑着打量了淮南王一會兒,道:“朕可把你的淮南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淮南王,你怎麼也得誇朕幾句罷?諸侯王裏數你文采最好。”劉安想了一下,當即笑道:“陛下是大有為之君,就算卑臣的文采再好,也不能足以描繪陛下的雄才偉略,就單説衞青將軍大破河朔這一件事,足見陛下的尊王攘夷的謀略。”劉徹聽着,心裏不冷笑了一聲,敢情這淮南王的馬匹拍的比誰都好。

只是劉徹又聽淮南王劉安道:“不過…陛下,卑臣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劉徹道:“你是朕的長輩,你都説到了嘴頭上,朕能不讓你講麼?講罷。”劉安被劉徹揶揄了一下,當下有些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笑道:“雖然打擊匈奴是大有為之舉,只不過打擊匈奴的支出,卻不是很輕鬆,卑臣聽説,因為這些年連年征戰,國庫已經比先前空虛了不少,這次河朔大捷,匈奴人為了復仇,像定襄、上郡、代郡瘋狂的席捲殺掠,陛下…陛下千萬不可為了面子,而失了裏子。”

“好啊。”劉徹聽他説完,也不生氣,反而大笑了起來,道:“淮南王,何為面子,在諸侯王眼裏,打擊匈奴是因為面子好看?朕的面子可真大啊。”劉安一時間有些緊張,趕忙道:“卑臣失言,死罪,死罪啊。”劉徹並沒有再理他,而是轉而對嬴政道:“丞相來説説,什麼是面子。”嬴政看了劉安一眼,笑道:“既然皇上讓卑臣説,卑臣就直言了…何為面子,淮南王的頭銜就是面子,王公諸侯的頭銜就是面子,何為裏子,正如淮南王説的,國庫的銀錢是裏子,但是百姓的生死更是裏子。”

“説得好啊。”嬴政只簡單的説了兩句話,但是深得劉徹的心意,劉徹轉頭又去看淮南王,劉安此時面有些發白,因為他聽到嬴政説“淮南王的頭銜”這幾個字。

皇上先前的推恩動作也好,收兵權動作也好,甚至是現在來巡幸淮南也好,其實都是想要削藩的舉措。

淮南王劉安飽讀詩書,自負才學經論,不可能不明白這些,所以在嬴政説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中“咯噔”一向,心道最怕的就要來了。

看劉徹的面,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道:“淮南王啊,朕不是説你們這些諸侯王,很多都是朕的叔叔伯伯,卻一點也不知道為朕分憂,你們也知道國庫因為連年打擊匈奴而吃緊,但是你們這些叔叔伯伯做了些什麼?看着朕的裏子當笑話麼?你們知道京城裏凡是大小商號已經自發的開始給國庫捐銀錢了麼,看看這些商户,再看看你們這些吃俸祿的,朕替你們羞愧啊,實在是給諸侯王蒙羞。”淮南王聽劉徹這話説下來,剛開始心裏放緩了一些,看起來劉徹並不是真的想要現在就削了自己的藩位,但是越聽月覺得不對勁兒,最後恍然大悟,自己幾句話被劉徹給套了進去,劉徹這是明擺着跟自己伸手要錢呢,而且已經説到這份上了,不給還不行。

淮南王硬着頭皮點頭,連連稱是,道:“卑臣其實早有打算,只是沒有接到皇上的聖旨,所以不敢貿然的…”劉徹面上立馬緩和了不少,笑道:“朕也覺得淮南王並不是斤斤計較,點進了錢眼兒裏,不為國家大計着想的人,淮南王,你想捐多少?你在諸侯王裏盛名最旺,你這一票可是頭籌,不能讓後來的人看了笑話啊。”淮南王伸出手指來想要比劃一個“一”但是看着劉徹的臉似乎不太高興,連忙又伸出另一隻手,張開比劃了一個“五”嬴政看了冷笑一聲,接口笑道:“恭喜皇上,淮南王不止才華過人,為國家的忠心也無人能及,淮南王想捐十五千萬。”淮南王劉安一聽“十五千萬”登時跪坐變成了仰坐,有些受不住打擊似的,一張老臉被明明暗暗的篝火照亮着,顯得異常的慘白。

劉徹一聽差點笑出來,只不過仍然止住笑意,咳嗽了一聲,道:“十五千萬,好啊,淮南王果然沒讓朕白誇讚,少是少了點兒,但是算一個好的開頭,淮南王放心,你這些錢,一定會用到刀刃上…”劉徹説着,頓了頓,衝劉安招了招手,劉安趕緊往前坐坐,劉徹故作神秘的笑道:“淮南王可知你的這些錢,朕要用在什麼地方兒?”劉安心裏直淌血,心想着管他用在什麼地方,一句話沒了十五千萬,簡直就是把鐵公雞的都拔乾淨了。

劉徹道:“自從博望侯從西域歸來,朕就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玄鐵,已經由匠作府造辦兵器,朕要讓漢軍的將士們,都能拿着匈奴王才能夠用的寶刀,淮南王可知這種寶刀,削鐵如泥,削匈奴人和亂臣賊子的腦袋,就像削瓜一樣輕鬆。”淮南王聽了這句,不縮了縮脖子,覺得似乎有一陣冷風從自己的脖子吹過去,後背一下覺得涼颼颼的。

劉徹看着他的臉,自然知道起了作用,笑道:“朕就要把你的錢用在這上面…還有,淮南王説得好啊,面子和裏子總是相輔相成的,朕還有一個辦法,讓面子變成錢,變成裏子。”劉徹説着站起身來,淮南王劉安也連忙站起來跟着劉徹身後走,嬴政沒有辦法,只能也站起來,只是他長身而起的時候,還覺得後面有些隱隱的發脹,那種被充分開1拓之後的腫1脹覺似乎沒有消失,只要輕輕一動,連帶着後1,就能覺到那種似曾相識的快1餘1韻。

衞青霍去病和李廣見到劉徹站起來,也立馬按着劍護衞在旁邊,劉安看着這架勢,一個飛將軍李廣已經夠受了,奈何還有大將軍衞青和郎官霍去病。

淮南王心裏想着,李廣因為常年不得勢,不能當先鋒,所以別人都封侯拜將了,他仍然沒有侯位,但是按照資歷來説,李廣比衞青和霍去病都要老得多,所以想要讓李廣有異心,必然是抓住封侯這一點,找人説閒話分化李廣的忠心。

而衞青和霍去病,劉安早有一計襲上心頭,不暗暗有些得意。

最棘手的還是這個叫做陳蹻的隆慮侯,不僅是隆慮侯,還是三公之首的丞相,劉安混跡朝廷這麼些年,頭髮都混白了,但是從來沒有聽説過,誰緊緊這麼些天,就能搖身一變,又封侯又拜相,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聽嬴政説了這麼兩句話,頓時覺得這個角並不好惹,一張嘴已經如此了得,不知道如果真的做起事來能成什麼樣子。

劉安起了收歸的意思,想着若是能將嬴政收歸到自己門下,還愁不能成大事麼?

只不過劉安不知道,就他淮南王這種造反造了十幾年還沒敢動手的人,嬴政都看上眼去。

劉徹一邊走,一邊道:“這件事朕想了好幾年,最近國庫空虛,朕就又把這件事拿出來想了想,覺得十分可行。”因為離得篝火有些遠了,劉徹的臉看不真切,衞青霍去病和李廣三個都是有經驗的武將,光線太暗,一個個更是緊張起來,手扣住間的佩劍,只要一有不測能夠確保立時出手救駕。

劉徹道:“朕想…賣官賣爵,買爵一級價十七萬,爵位有十一級,誰肯出錢,不論身份地位,都可以買官買爵。”

“這…”劉徹的話一説完,淮南王心裏登時跳了一下,他張了張口,就撞上劉徹在夜裏顯得極為冷淡的眼神,頓時將嘴裏的話嚥了回去。

淮南王心裏其實極為不同意這個觀點,畢竟他是諸侯王,如果可以賣官賣爵,那麼還要諸侯王做什麼?就算是不入氓地痞,只要有錢,出得起價格就能賣官賣爵,等到真的實施起來,諸侯王的頭銜就不值錢了,這樣一來,諸侯王的實權肯定也會漸漸被剝奪而去。

但是劉安不敢説,畢竟當面頂撞皇上是需要膽的,尤其他剛才已經因為一句話失言,是去了十五千萬,現在哪裏還敢多説一句話?

淮南王不敢説什麼,劉徹説完了也就沒事兒了,還從劉安手裏撈到了好處,這一趟算是不虛此行,笑道:“淮南王如是無事了,去給皇太后請個安,老人家一路長途跋涉,在帳子裏休憩呢,請了安之後,就回去罷。”劉安遲疑了一下,道:“陛下準備在望江亭停留多少時?何進王宮?卑臣也好早做接的準備。”劉徹“嘖”了一聲,道:“這個…沒準兒,朕覺得這兒景不錯,先住着罷,等到時候會支應淮南王知道的。”

“諾。”劉安沒有辦法,只好應聲下來,去給王太后請安。

王太后一把老骨頭了,雖然這些子車馬放的很慢,但是仍然顛的不舒服,眾人都圍着篝火吃野味,王太后自然不會去,被侍女服侍着躺下來休憩一會兒。

侍女進來稟報説淮南王劉安來了,王太后道:“這麼晚了,也難為淮南王跑出成來見駕,請他進來罷。”王太后只知道在太皇太后在世的時候,還算是比較看好淮南王劉安,按照皇太后對太皇太后的成見,本不該覺得太皇太后看重的人怎麼好,只不過奈何劉安知道一個到哪裏都很好用的敲門磚,那就是謙卑,極其的謙卑。

王太后道:“我這是老骨頭了,不住折騰,不過你們這裏的山水還是很好的。”劉安聽了王太后的話,心裏一轉,突然來了注意,劉徹年輕自然能得起折騰,但是王太后這麼一把老骨頭,而且最近生了大病,不可能可勁兒的任由劉徹胡鬧,比如説劉徹放着大好的淮南王宮不去,在荒郊野嶺安營紮寨,王太后肯定不會高興,只要能撮多着王太后進城去,還怕劉徹不進城麼。

劉安當即笑道:“既然皇太后覺得大帳不舒服,何不移駕卑臣的王宮,已經準備好酒宴和軟榻,就等着皇太后和皇上的御駕。這望江亭雖然美是美,但是也只有景美一些罷了,在這裏過夜,難免沾染了濕涼之氣,對身子骨極為不好。”王太后聽了自然有些心動,嘆氣道:“你是不知道啊,皇上的心野着呢,不依着他不行,非要在荒山野嶺的紮寨,要過軍營的生活,説這叫貼近將士。”劉安趕緊賠笑,裝作很能理解,其實無非就是給王太后拱火,笑道:“皇上現在年輕,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皇太后和卑臣都已經老嘍,不懂他們想些什麼,別説皇上了,就是犬子,也是這般呢,一點兒也不體諒咱們做長輩的,一味由着自己的子耍,唉,説不得,説不得。”王太后似乎是找到了嘮嗑的知音,道:“你説的極為在理,但是不管可不行,往後想管的時候,就管不過來了。”她説着,又道:“就這麼定了,淮南王今先回去,等天大亮了,我讓皇上一起進城,去淮南王的王宮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