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章雨下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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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章雨下的罪惡範燦飛也似地逃離楚月。等七拐八拐返回大街上,回頭看看,忍不住抹了把汗。
他明白楚月的意思,此次行動意義重大,牽扯人員眾多,月仙子希望他不要過多牽連鳳飛飛,免得消息,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七星樓和朱雀不好相與,一旦消息
,他們必然
心準備,後果不堪設想。不但龍門鏢局和燕家的人會有傷亡,武功高一籌的蝶谷眾人也難免遺恨。
“這丫頭信得過我,但是信不過鳳兒,這很正常!”範燦暗忖,想到這不由四下望望“那丫頭説要貼身監視,現在肯定躲在哪裏避雨!幸虧是雨天,若是被鳳兒抓過去審問一陣,今天老範就要餓肚子了!”範燦準備找地方打聽一下回去的路,不經意間看到頭頂的花油傘,心底一陣苦笑:“送傘時免不了又要面對那丫頭!不知道她今兒怎麼了?難道看我意志不夠堅定。非要我將和鳳兒打
道的經歷全都
代出來不成?”雖然對於朱望的麻煩女子理論有了深刻的體會,但範燦決不會懷疑上官紅顏她們的用心,因為蝶谷數百年的榮譽不容懷疑!
隨着雨勢的加大,大街上已經難覓人影,範燦只得到旁邊一處香油鋪子打聽路途,掌櫃的見他大夫打扮,温文爾雅,態度謙遜,而且目的地是無人不知的連綿不絕,很熱情地給他指路,甚至勸他在店裏稍作休息,待雨勢小些再走。
範燦謝過老闆好意,按照所指趕向鏢局。
若非怕辜負仙子美意,範燦更喜歡合上雨傘,盡情享受滂沱大雨帶來的愜意。
範燦疾步行走在燕京城的大街上,雨不沾身;若有心人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每一步邁步均是丈餘距離,鞋不沾地,在濺起的水花上踏過,乘水隨風而行。
千年古城籠罩在漫天雨幕下,寬闊的大街兩旁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店鋪失聲,酒旗茶匾默默地接受洗禮,在雨中或垂頭喪氣,或一洗如新。
偶有幾聲犬吠傳來,很快被雨聲掩去,重新歸於沉默,風雨才是此刻的主角。
“啪!”一個衣着襤褸的中年人被四個大漢架着扔出門外。很快全身濕透,爬起來再要衝進眼前的滿盈賭場,叫嚷着要翻本;只是沒有賭本的人只能被重新丟出來。
“**!老子回家拿錢,回來贏光你們這羣狗奴才!看什麼看?找死啊!”破落漢子向賭場罵了幾句,見範燦的眼光落在他身上,覺得自己被人看了笑話,抬腳狠狠地向範燦虛踢,似是在威脅;只是他的聲音和水花立刻被大雨淹沒,撤下衣衫頂在頭上灰溜溜地跑開。
“小爺,玩兩把?骨牌、天九、牌九應有盡有!喂,小爺…老五,我…我是不是眼花啦?”門口的奴才見範燦暫停門口,正要將他拉進來,説着説着長大嘴巴,結結巴巴問旁邊的人。
“沒…沒有,見…鬼了!”被稱為老五的瘦小漢子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狠狠地眼,慢慢確認自己沒有看花眼。
範燦雙肩微晃,已在十丈開外,再一飄,身影消失在兩人的視野裏。
撣了撣身上的雨珠。疾步前行。
“喲,小哥哥,這麼大的雨趕路,是不是很累啊?進來坐坐,喝口茶,聽樓裏的姑娘唱支小曲,歇歇腳,等雨停了,再趕路不遲!咱們怡院的姑娘可是全燕京城數一數二的好,保管你樂不思蜀,温柔鄉中不知歸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斜倚在勾欄門口,遙遙向範燦打招呼——沒辦法,正要大街上趕路的人就他一個,人長的俊,舉止優雅,最是顯眼。
範燦掃了一眼紙醉金中的人羣,輕輕嘆了口氣:“雨水畢竟澆不滅人的慾望,洗不去人的罪惡!”他剛從美人堆裏跑出來,看到這些庸脂俗粉,暗歎人與人之間的天壤之別。
遙遙向那女子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那女子見範燦駐足,本以為拉來了客人,卻不料只是一個泡影,想罵一句卻怎麼也罵不出口,因為那人既不像酸秀才也不像窮書生,眼裏沒有貪婪也沒有看不起,只是清澈如水,淡然從容。
陽光下的罪惡和慾望不會因為黑夜的降臨和風雨的到來而有所收斂,甚至會助長惡的氣焰。否則怎會有“月黑風高夜,殺人奪命時”的説法呢?
“駕!”身後雨中傳來高亢的趕車聲。
範燦飛身向旁邊躲開,回頭望去,只見兩匹快馬拉着的錦繡大車在雨中疾馳,強壯的車把式甩的鞭子啪啪響;馬車所過之處,雨幕被齊齊分開,彷彿虎鯊破;馬蹄車輪帶起的水花四濺,稍稍打亂了風雨的節奏。
範燦站在路旁,多看了幾眼,並非是為這馬車的華麗,而是這車把式,這漢子勁裝打扮,太陽高高鼓起,目光炯炯,舉手投足間都有乾淨利落,顯然是江湖上的高手。
車把式是江湖一高手,車子也是少見的豪華,他們的主人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好奇在範燦心頭一閃而過,隨即四散,萍水相遇,擦肩而過,何必管那麼多呢?
香車快馬由遠而近,很快到了範燦身前。範燦撤了撤身,免得泥水濺到身上;見勁裝漢子的目光從自己身上劃過,範燦微微抱拳,算是打過招呼。勁裝漢子老早就看見範燦,心中警惕,又見他書生打扮,放鬆幾分;正要把目光移開,見他向自己施禮,大方謙和,彬彬有禮;突覺自己剛才有些唐突,稍稍點頭。專心駕車,從範燦旁邊掠過。
範燦抬頭向車窗望去,正巧路上略有坑窪,馬車稍作顛簸,窗簾飄開幾分,眼光瞥過,卻一無所獲;不以為意,轉身繼續趕路。
踏!踏!踏!
馬車過去不多久,身後又傳來了急促的快馬聲,馬蹄落在青石上,悶響裹在雨水中,傳入範燦的耳朵。
這次來的是六匹快馬,馬上之人清一的黃
勁裝,和白茫茫的水幕有些不協調,但是他們個個乾淨利落,利刃在背,殺氣騰騰,毫不在意雨水的淋擾;人們聞聲,紛紛探出頭來,但很多人只看到六個矯健的影子。
範燦剛剛返回大路上,不得不再次向路邊躲去,平靜地看着這些人飛快經過。
“不是燕家的人,不是鏢局的人,更不可能是煙雨樓的人,燕京城還有哪一方勢力如此飛揚跋扈?”範燦暗暗猜測,這些人的身上沒有明顯的燕京城三大勢力的標誌;而且和三家的行事風格有些不同。
龍門鏢局和燕家都是江湖名門,行事正派;七星樓乃殺手組織,行事隱秘嗜血;但剛剛過去的那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狠辣,就像是黃河幫的那羣人一樣。
“黑道人物?!”想到黃河幫,範燦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突然臉一變,暗叫不好“馬車!這羣人定然是追馬車來的!”趕車的勁裝漢子看範燦的目光警惕中夾雜着疲累,而且馬車雖然豪華,但是下面泥跡斑斑,顯然已是長途奔波;而範燦未看到車中的人物,很有可能是裏面的人受傷躺下或者故意躲開周圍的人。
雖然尚未認清這羣人的來歷。甚至未分清孰對孰錯,但是範燦卻從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孰正孰,因為人的眼睛可以昭示很多東西,尤其是在緊急的情況下。
沒有多做遲疑,範燦合上雨傘,雙腳一頓,消失在原地。
快馬雖快,但範燦在雨中猶如乘風破,魚入大海,只留下一條淡淡的影子,數十個呼
就趕到尚武大街,追上了黃
六騎,而馬車的影子也重新出現在視野裏。
雖有兩匹駿馬,但車子畢竟笨重,很快就被追兵趕上,黃六騎齊齊長嘯,將馬車圍在了大街的中間。
“張浩波,識時務者為俊傑,快快將那小妞出來,下馬受縛,三爺高興,或可讓你一命!”一個攔在馬車前頭的長臉漢子厲聲道。
“呸!妄想!”趕車的勁裝漢子張浩波叱道“除非我死,否則你們休想動我家小姐一頭髮!”
“哈哈,好啊!”長臉漢子仰天大笑,聲音刺耳,絲毫不為大雨所動“你死了之後,我將那賤人扒光衣服扔在燕京城的大街上,讓燕京城的老少爺們見識一下週家大小姐冰清玉潔的身體,也算是老子為大夥做了件好事!”
“你…畜生!”張浩波罵道。
沒人注意到那把花的雨傘和傘底下的俊朗青年如影逐行到了近前。
“強搶民女?”聽到他們的對話,範燦微微動容,望向那領頭的青衣漢子的眼光冷了下來。
大雨一如既往地落下,大街兩旁的鋪子裏出腦袋,人們的眼光初始好奇,但是看到六個黃衣人後,有些人當場就變了臉
。
本該是吃飯的時間,卻因為一場大雨和一場雨中的追逐爭鬥,將不少人的注意力重新扯到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