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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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瀟灑先生等一等。”正當夢香雨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陣雄渾的聲音傳來。

夢香雨率先回頭一看，羞澀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個悦心笑容，拽着男人的手臂輕笑道:“太阿爺爺，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你沒有跟爸爸在一起嗎？”瀟灑轉身，眉頭微微上揚，眼神凝視着這個老人。神情萎靡不振，彷彿這輩子也沒有睡醒一樣，老態龍鍾的樣子讓他第一時間想到強悍如山的守山老人。一襲青衣裹體，襯托着並不高大的身體，卻讓人不得不重視他那雙骨瘦如柴卻無比大的手掌，嘴角勾起的一絲淡淡笑容中，帶着一絲慈祥，更多的卻讓瀟灑覺到歲月沉澱下來的凌厲殺氣。

魏太阿！瀟灑心神一稟，這個在整個南方黑道最讓人忌憚的老人，沒有排在中國黑道天榜之上，甚至籍籍無名到沒有幾個人悉的地步，但是誰都無法估量他的恐怖程度比之強中皇帝曹少皇少到哪去，甚至是南方黑道妖皇那種變態到一定程度的男人在他面前都無比忌憚，瀟灑卻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如虎如貉如豹的老人，竟然是夢家的人，心中對夢家這個西南地區的土霸王更加興趣了，能夠讓南宮家族的人出來舉辦這個聚會，也簡單不了哪去啊！

魏太阿對瀟灑的態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依然是那樣眯着雙眼，耐心而緩慢地回答着夢香雨提出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只有偶爾那抹眼角的餘暉才會落在他的身上，更多的卻是對天機諸葛和帝天驕若有似無的打量，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濃厚。

再次回到大廳的瀟灑四人在所有人的子下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隨着魏太阿的步伐，直徑穿過幾個燈火蹣跚的巷道，巷道內很靜，甚至連多餘的侍應生都沒有。

推開門，瀰漫着一股強烈刺鼻的旱煙煙草味，瀟灑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最中央的曹少皇，微微一愣，卻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再一掃視，心中更是大驚，就連副校長王國志也在其列，倒是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勉強一笑，率先説道:“王老曹老，沒想到你們也在天外天啊！那個什麼？呃，今天的天氣不錯啊，風高雲淡，黑夜中滲透着繁星，照亮我們心中寬敞的大河，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對你們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那個潰堤啊…”

“好小子，你在京城耍了我一次，現在還想耍我，我他媽媽的有那麼好騙麼？”曹少皇氣急，看着這個嬉皮笑臉的傢伙氣不打一處來，想到在御道口的冷場，心中更是氣憤不已。一口煙沒上來，卡在喉嚨上嗆得猛地一陣咳嗽，卻不願意放過瀟灑，沒有絲毫風度的追着瀟灑就開打，兩人奇快的速度，同時在包房中上躥下跳，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

其實曹少皇倒是對瀟灑的表現還算滿意，以成都軍區往年年年七大軍區墊底的成績，再到今天軍區第二的水平，其中的好處也只有他最能體會。上社會永遠是推動一切勢力的本所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定就有利益之間的紛爭，各大軍區的勢力畫地為牢，足以用一方諸侯來形容，這其中得到的利益，已經超出他的預期，只是氣憤瀟灑這傢伙竟然連同他都蒙在骨子裏一起戲謔，總覺得臉上有些無光，而這種近似失態的行為，無意中卻拉近了彼此之間一種妙不可言的距離。

放眼整個中國，無論黑白兩道，又有幾個能夠享受到這種級別的“追殺”麼？

半晌，在瀟灑鄙被踹了整整三十八腳以後才歸於平靜。一番介紹下，瀟灑才知道，坐在左側，留着山羊鬍髯，個頭不高，消瘦，唯獨眼睛充滿神光，喜歡拿着煙桿叼着旱煙，泡上一壺極品烏龍茶的老者叫做諸葛無極。而坐在右側的老者卻是拿着一壺竹葉青温酒，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神態及其悠閒自若，散漫得和瀟灑的地痞氣息有得一拼，渾身內斂着的氣勢卻逃不出瀟灑這個“同道中人”的眼睛，因為那種天生的氓氣質實在不予言表就能描述得相當清楚，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夢家讓人心驚膽戰的土霸王頭子，夢望城！

而另外兩個人則有些出乎瀟灑的意料，其中一個竟然是單家家主，單璞的父親單涵，這個中年男人的氣質中帶着的温文爾雅，瀟灑就算一輩子都學不來。一個笑容，就能給人一種如沐風的覺。瀟灑甚至在想，這樣的男人，為什麼生的女兒，那璞璞姐的彪悍程度能夠強悍到那種地步，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差點就冒出一句:“璞璞姐是你親生的嗎？”另外一個神駿到近似冷酷的男人則是楊家的家主楊明英，一直未曾開口説過話，淡淡的氣質中着一種書生氣息的柔弱，嘴角微微勾勒着的笑容，如同彌勒佛一般盯着他，有種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巴適（舒服）的覺，總讓瀟灑心中發，勉強一笑，竟是比哭還要難看。

而楊位就在楊明英的身後，看着瀟灑怔怔出神，雖然難以掩飾眼眸中的動神，但是看清他身後的夢香雨，添上幾堵憂愁，微微長嘆一聲別過臉去，終究還是沒有那種思想開闊女人的豁達，對於這種説不上背叛的尷尬碰撞，艱難的選擇了迴避。

瀟灑摸着鼻子也不想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也沒有料到常在河邊走，那雙廉價的草鞋竟然是這麼濕掉的，除了有些嘆息或許會失去這個讓人為之驚豔的女人之外，更多的卻是苦笑。現在這個社會最終還是沒有誰能夠做到真正的三四妾，何況是他？火星撞上地球，終究會抨擊出火花，或許這種無聲的湮滅已經是一種難得一見的好結局。

天機諸葛和帝天驕這兩個小傢伙，從進入房間到現在都一動未動，神中多了些許戒備，或許是覺到這羣南方黑白兩道手眼通天的人物的可怕之處，早已默不作聲的出兩把冷光匕首。瀟灑自然知道“將”和“士”這兩把自己親手在印度教創造之神梵天那個變態面前打造的兩柄匕首有着多強的破壞力，但是很可惜，他們現在的實力面對這羣在死人堆子裏爬出來的男人還構不成威脅，至少現在是，不過幾年以後，誰又能夠説得清楚呢？

“天機丫頭，天驕，把匕首收起來，不能這麼沒有禮貌哦！”瀟灑溺愛地説道，絲毫不覺得唐突，也沒有任人招呼，自然的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點上一支香煙，依然改了不了那個習慣，還是天子。另外一手則是自顧自地倒上一杯拉菲紅酒，端着高腳杯在鼻尖微微輕嗅，隨即淺嘗入口，品味着這種不同於燒刀子的剛猛韻味，絲絲香味入喉，神清氣。

笑着，半晌才淡淡開口説道:“曹老，你們想要藉助以我飛揚幫的勢力，撬動整個中國的黑白兩道嗎？或者説，你們早已達成共識，並不是找我商量，而是架上一副馬鞍？”

“嘿嘿，怎麼樣？我就説瀟灑這個孩子不是那麼好欺騙的吧？”王國志笑着説道，看着瀟灑的眼神沒有錯愕，只有微微的讚許。或許，這個能夠牽動整個中國教育界的老人慧眼如炬談不上，至少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早已穿世事，黑白兩道在他的眼中再無任何隔閡的界限。

曹少皇微微一笑，並不覺得出乎意料，隨即沉聲説道:“瀟灑，飛揚幫在我們這羣老不死的眼中或許並不重要，但是中國黑道至從你爺爺消失三十年迄今為止一片混亂，犯罪事件急速上升，相對而言，我們扶持一個黑幫，並非是讓人為非作歹，而是形成一種相對的和諧。社會需要安定，而作為我們這老一輩的也需要那一天。再則説，難道你不想飛揚幫稱霸整個中國，統御整個黑道嗎？北方的天門，你認為憑藉你的一己之力能夠拿下？”

“瀟灑，曹老這話説得不錯啊！”單涵接下話繼續説道:“我知道單璞那丫頭和你的兄弟，那個叫什麼劉阿八的年輕人往，我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老古董，自然不會阻止。但是，單璞那丫頭從小格要強，聽説還加入你的幫派，從我這個做父親的角度上而言，我得關心她的安全吧？另外呢，我們老一輩都是識，自然希望有一個人站出來改變一下現在這種僵局，我們為什麼沒有選擇南宮家族，甚至是那個身份背景神秘的南方黑道妖皇炎黃武鉉，想必其中的有些東西，你應該能夠受得到吧？若非曹老和王老的一致推薦，我們也未必…”後面的話沒有説完，瀟灑自然懂得什麼意思，但是並未開口，神情第一次嚴肅得可怕，眼神一瞬一瞬地凝視着這羣老者，嘴角勾着一個弧度，手指輕叩，氣氛顯得有些濃烈，在他們説話之間，他的手正在緩慢的動着，茶几上的幾瓶名貴的酒正倒向酒杯中，看不出端倪。

諸葛無極打量着瀟灑，有些孩子氣的個中不失童真。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地説道:“你到底答應不答應？真他的囉嗦，這裏又不是開學典禮，更不是你新生代表飛揚跋扈的時候，起碼的尊重你都沒有麼？乖乖，這種好事你都不答應，真是笨蛋，笨蛋。”瀟灑未動，嘴角勾起一絲玩味，將酒緩緩倒好，手指在杯中輕輕攪動。高舉着，在炫目燈光的折下五彩斑斕，開口説道:“我想問你們，一杯清酒變成濁酒，需要懷着多少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