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遼陽夜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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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兒聽聽外面已經沒聲了,她輕輕地舒了口氣。現在這四貝勒府是被她控制着。
本來應該進鳳凰城休息一宿,她和哲哲兩個人連外套都了,大玉兒卻突然變了卦,揪着哲哲就走,氣得哲哲好頓掐她的小股:“你瘋什麼呀?走一天一夜了,你不困啊,趁現在建州人還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裏,在這還好睡一覺,養養神不好啊?”大玉高腔大嗓地説:“小姑,這裏可是遼東最火的煙花城了,聽説窯子一家比一家火,男人到這都拔不動腿,咱們就不能也去看看?”
“小祖宗,你腦袋裏都裝的什麼呀,女人去逛窯子?天下誰聽説過?你別丟人現眼了!”
“咱們現在這打扮,誰知道是男人還是女人啊,進去包幾個粉頭,聽聽小曲,喝點花酒,也過過神仙子嘛!好小姑,玩玩去嘛!”大玉兒説着,和小丫頭烏蘭燕嘀咕了幾句,小丫頭笑着説:“姐妹們,主子今天放咱們假了,走啊,騎馬逛夜市去!”説着,一幫小丫頭也不管哲哲的喊叫,連説帶笑地走了。
看看人都讓大玉給打發走了,哲哲才無可奈何地説:“真拿你沒辦法,我告訴你,花酒可以喝,不能喝醉了,你要一醉,大概就不是你玩粉頭了,該是人家玩你了!你説吧,到哪家玩去?”大玉兒笑道:“一説玩,你的那幫小丫頭比誰都心急,你看看,連衣服都顧不得換就跑了!”哲哲罵道:“一幫野瘋子,怕我攔她們,撒歡先跑了!到底上哪玩去呀?”大玉兒大喊道:“小二,小二!”店小二是個鬼靈的小夥子,早在外面就聽見這兩個女人要去逛窯子,已經樂得快不上氣去了,聽見叫聲急忙跑了進來:“客官,有什麼吩咐?”大玉兒拿出一大錠銀子往桌上一撂説:“這是今天我們的店錢,多下來的你告訴掌櫃的,僱你帶個路,在城裏找個好玩的地方,讓我們二位爺也高興高興!”那小二一聽,看看這兩位雖然是男人打扮,但渾身上下全透着脂粉氣的女人,連忙笑着説:“二位爺算找對人了,在這鳳凰城裏,尋個雛鳳,找個彩蝶,小的可是最拿手了,好了,小的跟掌櫃的打個招呼咱們就走。”果然,不到一袋煙的功夫,那小二也穿得上下一新,走來説:“走吧,您是要詩啊,還是聽曲啊?還是看姐兒晾大腿啊?”
“當然是一樣樣來了,你找個最紅的咱們泡她一宿!”大玉兒的聲音一點沒減,氣得哲哲瞪了她好幾眼,可還是風光依舊。
出得店家,在街上拐了兩個小彎,那店小二就站不住了,嘴裏嗚嚕嗚嚕地也不知説的是什麼,大玉兒把他一架,路過個草垛,扒個,把他往裏一,外面蓋好了,然後躍上馬對哲哲説:“跟着我走,什麼也別説!”倆人騎着馬轉了一大圈,到一家酒店門前,大玉兒下馬進了那家後院,看了看,才説:“就在這喝點茶,吃點包子吧!”説着把馬拴在了後院,朝前門走了進去。
哲哲讓她給糊塗了,看看大玉,不知道這丫頭玩的哪齣戲。只見大玉兒往靠窗户的地方一坐就説:“來五斤醬牛,打兩角燒刀子,來兩盤大餡牛包子,要快啊!”
“好嘞,先給客官上茶呀!”堂倌走了,一個小丫頭給端來了茶,哲哲喝了一口,噗地吐了出去:“什麼破茶呀,怎麼這麼苦?”大玉兒一面悄悄蘸水把窗户紙洇濕,捅個小孔,朝外看着,一面對哲哲説:“小姑,你就別矯情了,趕緊往肚子裏灌吧,過了今天怕是馬蹄窩的水你都當甘喝了!”哲哲瞪了她一眼:“我現在還是王爺的福晉吶,走哪不得香茗供着,讓我就喝這個…”大玉兒抿嘴笑了:“怎麼樣,你侄女未卜先知吧,你看看,外面站着的是誰?”哲哲不以未然地説:“誰,總不會是抓咱們的吧!”
“你看看再説吧!”大玉讓開那小窗孔,哲哲把眼睛貼了上去,但馬上就坐了下來:“你怎麼轉回來了,那不在咱們住的客店嗎?噢,多爾袞,他怎麼來了?”
“這就是你那個烏特瑪的功勞,他報的信絕對把我們的去向説清楚了!他就追來了!別忘了,我是被他給掠到東江的!”
“他動你了?”哲哲緊張地問。
“那倒沒有,説實在的,這人倒君子的,比你那位強百套!雖然是他張網把我捉到的,但一句話沒説,一個手指頭沒動我。只是反覆説要我當他的福晉,我告訴他,我已經有男人了,而且他一個小孩,現在找什麼福晉,他也只是説,可以先定下來嘛,等我們都長大了,再舉行婚禮!”
“你答應他了?”哲哲急忙問道。
“去你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的心已經給了大哥哥,而且讓他摟了抱了親了,我還能跟別人嗎?”
“那你説話的語氣裏可是欣賞他的!”哲哲笑着説。
“欣賞是一回事,喜歡是另一回事,他心眼多,在科爾沁跟了我三天,我都沒發現,到了讓他抓住了,你説,他不是位能人嗎?我能不欣賞嗎?這回,又是他追來了,我原以為追來的是你那個風貝勒,沒想到是他!”
“早知道是他,你就不甩他了!”
“胡説,早知道是他,我連小酒館都不進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我可怕再進入他的羅網裏!”説着站了起來:“快走,我的小把戲怕唬不住他!”説完剛站起來,又坐了下去,哲哲笑了:“改主意了,想嫁給他?”
“你怎麼把人竟往歪處想啊?我大玉兒是那樣的人嗎?我現在還真不能走,我得看看他的尾巴怎麼撅!”説着,把眼睛湊到那窗孔上,看了看,鬆了口氣:“也是俗人一個,住下了,要守株待兔吶!”飯菜上來了,兩個人連一半也沒吃,但把那酒卻喝得半滴都沒剩,大玉兒醉得舌頭都打了鰾,大聲説:“拿回去,餵我的馬去!”説完東搖西晃地走了出去,到後院爬上馬,從後門朝市中心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