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雄心慷慨宵飛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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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可能會有點越界,主要是為了實現某人的心願,還請見諒長安大明宮,夏季的暑熱,已經隨着暗淡的天幕,而逐漸消退在宮室的陰影中。
崇安殿側的香寶亭中,紫蟠花圓領長紗的皇帝小白,也乘着難得的涼,批註着小內朝之後留中下來的奏摺,僅有數名內侍,站在幾步外的階下候命。億兆子民的天子身邊,只有一大桶散發着煙氣的碎冰,以及沒在裏邊的琉璃瓶裝的果飲子。
這也是他被某人染了一個習慣,喜歡在室外庭苑中處理政務,比如在午後短暫休憩之後,看着草長鷹飛的庭苑中,由宮人內官環繞的小兒女們,嬉戲成一團,然後一邊心情放鬆的批閲一些不那麼重要的奏文。
比如:禮部主客部,和鴻臚寺四方院一起聯名抱怨,這些年來朝貢的藩國數量和批次實在太多了些,原本長安城中的國賓館和府舍,都有些不敷使用了,請求另闢別地擴建以分遣之。
無獨有偶殿中省復奏,抱怨這些年前來內附,然後居留長安的藩臣、外使、貴姓及附從子弟,數量與劇增,是以原本安置諸藩的歸德坊到茗門內,已經沒有多少合適的宅邸,可以賜給他們了,許多人寓寄別所。
乃請求將家令寺名下管理的廢宅和官沒產,重新翻造一番,以為常例之賜。長安百萬户口,豪商富室者不知凡幾,是乃地價騰貴,居而不易。
又如;少府寺,請建一所物華館,理由是:自外藩來朝多有貢納,其中各物產器玩不可名具者眾,而淤公室而多蒙塵,別闢一地,盛以觀之。取物華天寶之意。別置廳室,以大食、大秦、泰西之屬別列其類。
列除正旦年節大開,宣示海內使臣之外,可令京畿市民納資而觀效,見聖天子恩德。所得資財,充作宮用修補,示以天家同樂之德…
這種暗含銅臭味的奏章。要是放在天寶年間或是乾元初年,少不得被一羣御史言官羣起而攻之,怒斥痛扁為人心不古、利令智昏或是喪心病狂之舉,但是放在現今,也不過是泯然與朝野浮躁囂上的逐利思,的汲汲大中。無關緊要的雜音而已。
但是這些所謂為國濟用之道,無不是曲線救國,打着宮內大盈庫內孥的主意,指望從看似手頭充裕的天子手中,用國家大義旗號,挖出來一塊補貼而已。
聞季年老體衰,已經漸漸淡出不怎麼手宮內省的事務,安心的在他的宮內宅養老。而內侍監的魚朝恩。在樞密院那邊呆的時間更長一些,程元振轉入殿中監。更多是出入外朝,奔走於兩京之間,因此現在留在皇帝身邊的,是一批輪換的新晉內臣,比如這位尚乘局出身的陳太忠,這位新出爐的紫衣中官各個方面都不算出,唯取忠勤而已。但在這種四海夷平,久未聞邊的中興治世之下,那些心思太多或是長於巧的人,反而不得大用。
“嶺西來的求娶國書?容若又看上了誰了,…”
“並非灜國公看上誰,乃是他替人求娶的,…”
“聞國(賓家)族宇文有女柔嘉,德容言功,與國皆聞,可謂妃選,恩結番外,而教化萬邦…有波斯王孫,賜國姓而思遠歸,久慕天朝風華,…及冠禮,乃令送還…離輾轉,得復故國,乃舉國內附,…”
“話説,那位波斯王孫,祖上就失國寓居長安,受武衞大將軍,累經三世獨傳此子…”
“當年灜國,可是帶進宮中見過一面天家的,不外乎一少家生子爾…不想真復得一國,是以效法于闐、疏勒故事…”
“宇文家女,可曾許人,就算許人了也沒關係,只要未誕下子女,都可以和離的…”皇帝小白輕描淡寫的結束了這個話題“賜號和安郡主…”一邊説着,他有翻起另一本。
揚州進奏院書,東南大旱,江西、江東、兩浙三道稼苗多渴,而河槽水弱之處,不足數尺,大船難行,而貨殖淤,沿途州縣士民多有引渠自灌,是以河水竭,漕營及生理人家與沿途百信,爭釁四起。
這些年逐漸積累下來的河海漕運之爭,也該有所定論了,因此很多人跳出來,主張漸廢東南河槽,而大力扶持海輸。
想了想又批註,河槽不可廢,乃令與海漕競比,勿令一路專大而橫生弊情,可為海主河輔,河走貴輕貨而海運廉重貨。
他放下筆來,這也算是一個調稀泥的中庸辦法。
但是兵科房判事的獨奏,很快讓他表情嚴肅起來“北衙八軍,南衙十六衞,常籍半數,優者六七成,餘皆浮濫人事,內樞密才走了多久,大唐的中軍,就已經馳廢孱弱如斯了麼,”
“泰興三年的北苑大,好歹也有八九分的成吧…”
“那是因為不喜吃空營生的,都被打發去援西了…剩下的自然多是營纘之徒”突然一個聲音道“這是誰間説的…”皇帝小白,突然收斂起了表情,頓時左右一片寒蟬若噤。
一名內侍,跪了下來,卻是知五坊內使——靜官兒。
他們的前身是臭名昭著的五坊小兒,察事廳倒台後與大內那些閹臣有關的東西,幾乎全部收到清算,五坊小兒也難以倖免,前後被京兆府糾罪挖出案底,處死了上百人,放了數百人,雖然泰興天子力排眾議,保留了這個為天家馴養鷹犬的編制,但是大規模的清理裁汰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社會關係比較複雜,心思活絡,歷史比較乾淨的,就被新成立部門所收。
因此現在的身份是內五房户科的外圍人員,專門為天子及宰相們,收集地方上米油布等物價之類的民生行情以及輿論風評,目前主要的活動範圍,還主要集中在一些較大郡治的城邑中。正式身份的掩護是掛在司農寺的名下。所謂社稷調查人員。簡稱社調員…
佔領巴格達的另一個後果是,在嶺西行台的軍隊中,很短時間內造就了成千上萬的富有階層,同樣的也帶來短期內海量的消費需求,在這種強大消費需求的引下,來自海上和高原的商人,如同決的洪水一般。帶着各種商品和女人,沿着河和波斯大道,湧進巴格達地區。
畢竟是作為一個大帝國的首都,無論是貴族階層搜刮的財富,還是民間的積累,都是相當具有底藴的。那些原本為富人和貴族們服務的底層平民。為了生計轉而為佔領軍及其附庸服務,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轉變。
這畢竟是一座年輕的城市,很多移民才不過兩三代,至少除了最初破城時有組織的搶劫和屠殺之外,那些征服者的士兵,在軍令的監督和就查下,還是願意為順從的提供者付錢的。所以外來入侵者帶來的傷痛和眼淚,暫時被掩蓋在了生活的勞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