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指揮戎虜坐瓊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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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後世號稱為理想不惜此身的國朝,也無法例外。為了政治上避嫌,長期參加過白區地下黨活動的人員,是不能當任政府關鍵和重要的職務,每當運動來臨前,得先祈禱自己的聯繫人沒有出意外掛掉,而讓自己的記錄變成難以辯解的黑歷史。
所以我倒寧願在背後做個統領全局的幕後黑手也好。
要説文正周公那樣,能治軍能理政,抓黨務,抓情治樣樣在行的,能夠讓大多數人敬仰或者讓權臣畏懼,對當權者來説又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才是我的偶像。至於相守一輩子而膝下空空,鞠躬盡瘁死而任上,留下無數讚譽和謎團什麼的,就敬謝不了。…,…
“我們已經光復了木鹿…”
“敵人如敗犬一般的棄城逃遁,已經退向北方了…”皇太子麥海迪在一干將領官員的簇擁下,查看位於城市中央宏偉的藍大清真寺,連牆壁上的寶藍、青金的紋飾,都被剷平挖掉,留下一個個出土坯的坑,只有大塊淺花紋大理石鋪成的地面,還得意保持完好…“立即動員百姓重新進行修繕,至高的榮光必須得到恢復和伸張…”
“相信當地的臣民百姓,會踴躍出力的…”一名官員逢道。
“這還不夠,我需要為殉道者建立起集體陵墓…以將他們的英勇和武功傳揚後世”當然,美中不足的是這座城市是賽里斯軍隊主動放棄的,這也意味着沒能完成預期中的殲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麾下數量眾多的聖戰者,雖然讓麥海亞麾下的兵力,一時間具有了幾乎壓倒的優勢,但帶來了指揮和訊息上的延遲和節,至少有四次前方的將領信誓旦旦的説他們遭遇了賽里斯人的主力,而十萬火急的請求援助,但事後證明那是一羣困戰死斗的斷後部隊而已。
這種頻頻遭遇的信號,也大大分散和拖累了阿拔斯軍隊主力的反應效率,而賽里斯統帥在內的本陣,也得以在阿拔斯軍隊合圍之前,以較小的代價離木鹿城附近的戰場而消失在北方。為此,連麥海亞幼時的玩伴兼侍從,親信將領阿布尤不和穆布海爾,在圍阻敵人的戰鬥中一死一失蹤,“就算敵人如何狡詐如豺狗胡狼,失去了這些斷後的士兵,他們只會越來越虛弱,而不堪一擊…”似乎是覺到了麥海迪的情緒,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腹,侍從副官開解道不過賽里斯人對這片土地來説,是陌生的外來者,這也註定了他們很難再當地獲得兵員的補充,而北方靠近城邑稀少的草原地區,同樣很難獲得足夠的補給,隨着時間的逝,將會變的越來越衰弱,除非他們願意孤注一擲,丟掉所有的輜重而沿着消失在沙漠中的古河道,回到阿姆河綠洲。
但是這種冒險行為與自殺並沒有什麼兩樣,或許沙漠的熱風和沙暴,就足以代替至高的意志,將這些敵人永久的留在沙海中。
“他們可不是什麼豺狗胡狼,而是一些同樣具有武用和犧牲神,而值得尊敬的敵人…”麥海迪突然糾正道。
“也是無所不能的至高,賦予我們的一大挑戰…必須用最嚴正和謹慎的態度予以對待…”隨着敵人的敗退,戰略分歧的聲音也出現在聖戰的大軍中,一鼓作氣集中力量擊敗敵人,還是穩步推進的迫敵人,用圍困和斷絕將其徹底削弱之後再收割勝利果實。
麥海迪自然傾向於前者,但是眾多的將領中,因為慘烈的戰鬥和損失,而希望避免困獸猶鬥的敵人死拼的也不在少數。
卡塔赫滿是心事的站在一旁。不過自從進入呼羅珊之後,似乎麥海迪對他的觀倒是改善了不少,不得不承認這位前總督在地方事務上和對敵人的瞭解上,還是少人可及的。
“胡奈特大人,您又有什麼諫言麼。”
“尊貴的殿下,能否請您,稍稍展示一些寬容和恩德,約束那些士兵的暴掠行為…”
…
,卡塔赫明知道對方可能不喜,還是忍不住説了出來“他們連婦孺都沒有放過…”雖然木鹿城在慘烈的攻戰拉鋸中,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和破壞,但是得到這座城市將倖存者全部掠賣為奴後,那些賽里斯人又從其他地方遷移來大量的居民,以維持城市常運作和修繕,但是他們現在也難以倖免了。
“這可不能如您所願了…”一個聲音搶着發言道,卻是一名來自馬讚的埃米爾。
“我們的士兵們為了擊敗敵人光復故土,已經付出太多的犧牲和代價,必須讓他們積鬱的情緒得到宣和撫…”
“我們並沒有太多的錢財,可以馬上兑現將士們許諾犒賞…”財務顧問也開口道道“如果不能在劫掠中讓他們滿意的話,會影響到我們的聖戰大業的…”
“徹底驅逐了賽里斯人之後,我會考慮免除地方的賦税,並且賑濟那些家庭作為補償…”麥海迪微微皺了下眉頭,於是這位勇於在皇太子的好心情下,主動觸黴頭的老者,再次被眾人忽略了。
隨後卡塔赫被一個消息驚駭的,已經沒有心情顧慮榮辱得失了。出大事了,嚴格説是木鹿城裏倖存下來的前居民出大事了。
這些被賽里斯人奴役的俘虜,在城市光復之前就已經被釋放,甚至還給他們留下基本的食水,以及自衞的武器,因此他們很多人是以一種無比高漲的熱情,來歡光復的王朝軍隊,但是現實給了他們當頭一,如水般湧入城市的聖戰大軍,絲毫不見領情的開始搶劫城市中的居民。
這些人也被按照街區,聚集起來,進行重新甄別,以防混入敵人的細。
於是個別有武器的人開始試圖反抗,衝突最初是從城市的某個角落裏開始的,然後變成聚集起來的士兵們針對這些前戰俘的集體屠殺行為,因為他們試圖阻止對自己家人的搶劫行為。
當他帶着隨從趕往外城的事發地點,聚集而來的士兵,如水一樣的湧入,包圍個水不通。
很遠就可以看見,順着街區淌的血水,一直漫過了條石的路面,被收的飽脹無比之後,入溝渠讓附近一大片街區的水都變成血紅的顏。濃郁的顏和血腥味,讓卡塔赫直接失去了力氣,直接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當他麥海迪的手諭和侍衞,再次回到這裏的時候。
橫七豎八密密麻麻的堆疊在一起的屍體,他們死不瞑目的表情和震驚,讓卡塔赫忍不住呻了起來,全身被一種哭無淚和絕望的情緒所攫取。
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的老人,也不是因為一點挫敗就變得格外優柔寡斷,為了擊敗敵人,他們甚至快眼拿整座城市的居民,作為戰場的賭注。
但是死掉的這些人對他具有特殊的意義。
這些大都是多少支持過他抵抗到底,而被賽里斯人懲罰的罰做苦役的當地居民,其中也包括了他一手招募的當地士兵,甚至不乏他昔直轄的舊部。
只要稍微恢復和訓練,他們將是面對那些賽里斯人,最堅定的戰士,也是重建當地秩序的重要班底。
他們沒想到最後,沒有死在歷次慘烈的拉鋸戰中,沒有死在賽里斯人的奴役中,最後卻成為光復之後的同胞私慾和刀槍下的犧牲品。…,“以至高全能之名…”聽着城市中隱約傳來的連片嚎哭聲,麥海亞有些猶豫的説道“我是否做錯了什麼…”
“我的主上,您是不會錯的,錯的指揮使我們這些親近的人…”親信的侍從官開釋道但是他總覺的有什麼重要的地方被忽略了,“我們派往索格迪亞那的信使,還沒有迴音麼…”
“最近一次獲得烏滸河東岸消息的,是什麼什麼時候…”
“是半個月前…”隨即一封簡易的報告,出現在麥海迪手中,這是通過特別訓練的獵鷹,穿越沙漠送過來的。
簡略的彙報了河中的動亂,賽里斯人西部軍區是如何正在內亂中自顧無暇難以分身,國內來了一位負責問軍民的大人物,也因此被滯留在境內。
一種難以形容的不安,頓時從這位統帥心中湧出來…
卡拉庫姆沙漠西部邊緣的奈撒夫綠洲,一隻援軍剛剛進入這片區域。
作為前哨之一的一小隊巡邏騎兵,也在草原邊緣遊弋,在一條蜿蜒的小溪邊發現幾具大食兵的屍體,巡邏兵撥開叢生的雜草越來越多的屍體被發現,巡邏兵們沿着屍體做路標繼續搜尋,不詳的陰雲籠罩在每個人心頭,啊的一聲,一個士兵發出顫抖的喊聲,前面空中烏雲一樣黑壓壓一片,仔細看去竟是無數黑的草原禿鷲在空中盤旋、起落。前面層層疊疊的屍骸一直延伸到遠方,巡邏兵壓抑着內心巨大的恐怖繼續前進,正是駐留當地大食兵的遺骸,一面面殘破的戰旗粘滿血污,在屍骸的盡頭是沙漠。
和污爛成一團的黑聖訓旗纏在一起的,是山羊和鹿角做成的旗幡,是代表來自霍姆斯和納斯林的兩隻兵團,他們收復了當地之後的任務,是駐守並清剿賽里斯人的殘餘。
遠方的沙漠中似乎揚起了風沙,像一條黃線一般的轉眼鋪卷而來,這也讓這支前衞部隊,顧不上打掃戰場,開始收縮隊伍,以避讓可能遭遇的風暴,減少相應的損失。
隨即他發現,這不是自然的風沙,而是無數大軍同時行進,踏滾起來的沙塵。
這也是他們這次出站後,看見的最大陣仗,鎧甲明亮的軍人席地連天裹着煙塵推進,血紅的旗幟彷彿延展到天際,一時間淒涼的阿拉伯笛聲在空中迴盪。
安拉的戰士們驚恐的看着敵人象移動的森林一樣近,但畢竟出出自麥海迪直屬部隊的將士,隨着將領的點名,隊伍中的呼羅珊騎兵和駱駝手,控着座騎徐徐出列,這些戰士一臉剛毅,將對行進中的敵人發起試探的進攻…
千里之外,一隻軍隊正在南方的山地邊緣跋涉着“快…快…”胡狼將催促着部下,不時將那些受傷或是失足的馱馬,意外損壞的大車推下山谷拋棄掉。
作為比鄰的主要盟友,位於法里斯北部和波斯灣東岸地區,蒙面先知木坎那,及其麾下的迦瑪甘(白衣軍)政權,也派來了一千名善戰的山地戰士,他們都是最堅定的哈瓦立及派,大都與阿拔斯王朝有着這樣或那樣的宿怨和血仇的鐵桿反抗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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