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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煙雨金陵與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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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了一些,我們打傘在石頭城的街巷中逛了起來,由於下雨的緣故,街上的人很少,肆鋪中也冷清的很,卻別有一番景緻。

台山半的雞鳴寺,被楊槐遮與濃蔭中,沿途張綠樹作幕,鋪蒼苔作氈,卻被雨水沖刷的台階濕滑無比,讓上下的人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動着。

雨幕中,玄武湖碧水盪漾,平靜如鏡,蒼苔綠茵,一望皆青。湖畔楊柳惠風顫蕩,婀娜飄舞,幕府山,遠山含煙,氤氲雲間,湖山青碧,景緻瀟灑,俯仰之間,只覺心神怡然,更遠處的天邊出紫金山的輪廓,一片青翠山峯,巖如玉屏,晶瑩可愛城內外不大的格局內,卻分佈了多達二十多所寺院,其間距密甚至比揚州還高,各種塔樓飛檐層疊錯落,看起來如盆景一般緻典雅,不由讓人深刻體會到“南朝四百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藴意。

去了烏衣巷,卻大失所望,大名鼎鼎的烏衣巷充滿了荒廢和頹敗的痕跡,只有掩藏在青苔綠曼中,高聳的殘牆和基柱門座,才能體會到當年王謝堂前,一門數侯,五世三公,食客們人,賓客部曲滿堂,高門大閥的盛況。

所謂“霸業鼎圖人去盡,獨來惆悵水雲中”昔南渡的衣冠禮族,如今的王謝家人,已經和石頭城沒有太大的關係,只剩下富江畔楠溪村的幾支在供養着宗嗣。

事實上作為曾經江南的政治中心,三百年曆經六朝數十代帝王更替的古都,金陵城可以説是成為各野心家和篡逆者,反覆洗地和重建,表演悲歡離合,是非成敗,將相王侯寧有種的大舞台。

因此繁華過眼,風消盡之後。直到大唐開平了上百年,還沒完全恢復舊觀,只留下無數的古蹟和傳説,因此金陵也被稱為典故之城,經歷和見證了人世太多的悲歡離合,每寸土地,一磚一瓦彷彿都有了自己的靈魂,自己的傳説和典故。

就我看來,作為無數詩篇名句中的“帝王州”金陵實在名不符其實,特別是見證了揚州繁華鼎盛之後。城中如烏衣巷、朱雀街、桃葉渡等高門甲地冠蓋聚集的地段,現今門可羅雀;曾經船幅雲集的抱瀆岡,也被荒廢了多年,秦淮河所屬的水系英文缺少疏浚,乾脆河牀淤積了起來變得河道狹窄,連大一些的沙船都過不去。

作為東南城市經濟的最高水平的代表,曾經的六朝都城——金陵(南京)的衰落,長江和運河匯處的廣陵(揚州)卻趨繁榮,可以在大唐百餘年曆代傳著的詩文中,對金陵的懷傷古和對廣陵的期頤憧憬,深刻的體會出這個時勢演變的巨大落差。連一貫稱著於史的人文鼎盛,也被引到了附近的淮揚之地。

而金陵益破敗的罪魁禍首,那位二世祖隋煬帝亦有一份功勞。

南朝梁後期侯景之亂,使建康城遭到嚴重破壞,陳時稍稍恢復。隋開皇九年(589)文帝滅陳,楊廣為主帥,平建康城邑為耕地,又廢毀東府城及丹陽郡城,繁華的六朝古都,被夷為平地,如今保存完好一些,只剩下個石頭城。

作為勝守之地,現今石頭城的格局其實並不大,再加上城牆下沿江堤,重新發展起來的市坊民居,就是現今的建業郡首府——金陵縣,這也是有歷史原因的。

大運河修通後,以建康為中心的水運體系完全被大運河所取代,而廣陵正處於大運河與長江天然航道的匯點上,南連江、海,北接淮、汴,成為南北水路通與運輸的樞紐和財貨的集散地,以廣陵為中心的水上運輸網絡體系開始形成。於是六朝金陵的繁華逐步發展為唐代廣陵的繁華。江南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由此發生位移。

到了本朝,作為經濟重鎮的廣陵,商業相當發達,城市消費高得驚人,難怪當年李酒鬼也要哀嘆“囊昔東遊維揚,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餘萬。”比得上後世魔都的居不易了。

在此之前,我對此地的印象,最初來自某個上海唐會小癟三一月變成近代中國最大軍閥頭子的發跡史《金陵*夢》,比如在夫子廟前為了花船*子的坐序,而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號稱身價五萬一票的國大代表們。,繁華富庶的環境和龍盤虎踞山河勝形的地理格局,很容易養成了靡靡享樂不思進取的風氣,也似乎成了一種甜的讓人難以自拔的詛咒,最終定都在這裏的,幾乎都是偏安江南的短命王朝,不過數十年的改朝換代週期和頻繁更替的君王們。

雄才偉略的朱元璋逆天的以南伐北,似乎打破了這個詛咒,卻又在他的孫子建文帝身上重演。

噥噥綿綿的南曲小調,再次將我的思緒拉回來。

船頭艙中,從當地延請來的樂班,正在唱《江花月夜》。《江花月夜》原為陳後主創制的樂曲名,原歌辭已不傳。眼下唱的也不是張若虛的那首膾炙人口的“海上生明月”而是隋煬帝在江都繼作兩首五言二韻:“暮江平不動,花滿正開。

波將月去,水共星來”由於貪戀遊玩,回船後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乾脆把城中的名廚聯通整套傢什搬來,在船上享用金陵本地特有的大圓子宴,蛋清合筍碎、菇末,腿蓉、雞丁、蝦泥,捏成水煮不散的糰子,經過煎炸煮烤紅燒清蒸等各做法,加上牛筋、河魚、老鱉、水芹、菱角、蓮藕、蘆蒿等配菜、被做成一席菜

配湯是當地的鹽筍烹老鴨,黃腳老鴨被慢火燉至骨酥爛,用筷子一戳,就皮四散,灰褐的鹽筍被煮得發白,才算火候到。

“再過些子,就是稻的初季,我們可以在江陵賞菊吃肥膏大蟹了…”我自言自語到。

由於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陽澄湖大閘蟹的概念,陽澄湖所在,早被我派人圈佔了起來,建起專門提供水產的別莊,但當代公認最好的蟹類,卻是出自江陵所在的荊州地區,也是天下最早稻蟹肥的地區,江陵蟹號稱五膏三油兩分的肥腴,是醃製土貢糖蟹的。

回應我的只有一堆咿咿嗚嗚的聲音。雖然菜式簡單,卻讓幾個玩的飢腸轆轆的小丫頭片子吃的讚不絕口。,恨不得腦瓜兒撲在那一席丸子上,連回應我的功夫都省卻了。

我與咬着銀湯匙的寧凝對視莞爾一笑,她有些很不好意思的側過臉去,在我身邊呆久了,她大家族中養成的寢食之禮,也不那麼講究了。

卻看到雨幕中十幾條官船正在江面遊曳,彷彿在尋找着什麼。我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些善於營鑽的傢伙,這麼快就從揚州找過來了麼。

沙克爾城,滾動的人中,康納羅布率領着自己的商隊,進入這座風格迥異的城市。

康布羅納,是在大失所望中,不得不再次離開自己的家鄉,因為他在慄特商團行會聯盟中的大多數同胞和那些康氏的族人,對暗中反抗阿拉比亞人統治的事業,已經失去了興趣,哪怕他們是多次多次被課以重税和強迫獻納,多次被迫遷離家園,趕出自己的在城市裏的居所,為阿拉比亞移民和清真寺讓出足夠的空間,而被驅趕到城外的山谷中重新築屋居住。

他們從父輩開始就被阿拔斯人的血腥和恐怖深深刻在骨子裏,又被當代哈里發那位“曼蘇爾”的所謂寬容政策所惑,他們甚至不相信康布羅納帶回來的消息,哪怕他從帶回了價值十多萬西迪爾“銀幣”的貨物,和里斯人特有的憑信,而將他當做製造不安定因素的異己分子,打算予以告發。

但康納羅布的家族畢竟是布哈拉/康國地區歷史最古老的幾個大族,與歷代藩王“胡馬特”關係密切,不可能坐視災禍牽連到自己身上,為了避免他們口中的麻煩,和來自總督府的密探,康布羅納被家族保護為名,佈置帶領一支大型商隊,前往北方戰中的卡哈哲,等於是再次變相的放逐。

經過半個月內陸草原的旅程,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和同伴們一起前往城中的公共浴室了,正如他所期盼的,沙克爾城實在是太類似羅馬的城市了,作為羅馬和可薩聯姻和聯盟的鑑證,沙克爾城是由羅馬的工匠們指導下建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