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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困境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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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困境,胃口第五百二十三章困境。胃口我在洛陽的園子,現在變成小孩氾濫的海洋,成羣結隊的孩童,大呼小叫的穿梭奔跑在假山花石之間,各地莊子裏找來最好的手藝人,被圍成一個大大小小的圈子,目不轉睛,或是興高采烈的盯着正在製作的各種小玩意兒,憨態可掬的泥娃娃,黃橙橙香噴噴糖稀澆成的板糖畫,五顏六神話傳説的麪人兒、五彩繽紛的果子沾糖穿成的大串冰糖葫蘆、絲絲縷縷香甜誘人的龍鬚糖,軟乎乎黏糊糊的現打粘糕之類的…

穿成各種大頭動物布偶的卡通造型的女人們,連同那些帶着動物面具的少年親事和家養蘿莉們,正在場中穿梭忙碌着維持秩序,連小丫頭也混在裏面,套着個熊貓頭的布偶,樂此不疲的玩攔路問答,給看的順眼的小正太們發糖什麼的。

“這麼會有這麼多…”我躲在相對前院相對清淨一座閣子裏,有些悻悻的鼻子,我好象又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不是叫他們從保育院送點小孩來遊園過年麼…”原本只是把那些軍隊收養的幼童,再加上一些親近部下門人的年幼子女。湊起來辦個遊園會,吃個聯歡飯什麼,結果顯然又被底下人給小題大做了。

“權門大家無小事啊…現在這裏可不止保育院那些孩童…

崔光遠笑的。

“因為大夥兒都在傳説,這是大人在為您未出世孩兒挑選將來的陪讀、玩伴啊…所以人人都趨之若鶩了麼,”

“現在內外兩府,北衞諸軍,各有司的有點職事和軍職的人,都籍着這個由頭自己自家的孩兒給送過來了,這大過年的,好意思把人家的臉拒之門外?”

“我倒…”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會堆疊的老高的公文上。我才跑出去幾天事情就積累一大堆,現在北邊的叛軍暫時是消停了,但是西北路的吐蕃又鬧騰開來了。

作為開國以來與大唐關係複雜恩怨的傳統對手,吐蕃人的問題一直是個死結,他們不乏善戰敢死的戰時,但卻比那些草原部落更加難纏,佔據着高原的天然地理,妹妹可以居高臨下的發動寇略,打贏了就大掠一把,打敗了就縮回高原,利用地理的天險退唐軍的反撲,然後繼續從東部的天竺和北邊的西域掠奪財富和人口,好傷口等待下一次機會。

從某種意義上説,吐蕃不缺乏奴隸,也不怎麼害怕傷亡,事實上整個吐蕃的歷史就是不斷對外掠奪人口,以補充惡劣的高原環境和殘酷的農奴經濟體制下,勞動力消耗的問題。

和吐蕃開戰基本沒有什麼收益。這次吐蕃南下,同樣是打着用戰爭來彌補損失的動機和旗號,傳統貴族的領地大饑荒和奴隸暴動的損失,一大片糧食產地的荒廢,造成連續幾年饑荒,也用戰爭來消耗掉多餘的人口,同時也是消耗那些大小部族的實力,以保證王姓的絕對統治優勢,但是這戰確實不得不打,這支軍隊建立的初衷,就是為了戰爭的需要,我不遺餘力的用來自後世知識和成果,經營和打造這麼一隻與眾不同的武裝,最初只是我為了避免在這個轟轟烈烈的動盪時代中,成為歷史洪中的炮灰,現在,我也終於有資格讓別人給我做炮灰了。但是反而是束手束腳了,軍國主義是把雙刃劍,教會他們如何利用戰爭發財的同時,也進一步餵養了軍隊這個巨大怪物的胃口,那些新一代的士官和軍將們。會為了自己的身家和前程,積極的尋找戰爭和武功的機會,甚至連我也無法逆轉這個過程。一邊要小心的引導這股力量,讓他們成為外族的噩夢,一方面又要從思想、經濟等方面,加上上各種保險措施,避免變成無畏的內耗。…,作為龍武軍集團核心領導層的衞伯玉、高適都各自帶着大軍征戰在外,另一位二號人物韋韜也不得不大過年的趕回長安的大本營,擔負起居中協調策應的重任。

因為隨着西北防務的崩潰,作為主管西北路的樞密副使李棲筠的身份,一下子變得相當的尷尬,除了一些州縣的團練,他手上本沒有多少像樣的軍隊可以調用,現在在西北作戰的幾乎都是我這個內樞密使管轄下,北軍衞軍這些屬於朝廷中樞的軍隊。

再加上邊軍各鎮失陷的黑鍋,雖然另有隱情,但是為了朝局穩定,卻是要由他背起來的,用焦頭爛額來形容,可以説絲毫不為過。可以説西北沉浮,舍我取誰了,這亦是龍武軍創建以來面臨的最大挑戰,其中的危機和風險,甚至還要超過汴州本軍被圍的那次,因為我連歷史上可以憑藉的東西都沒有了。

而正在洛陽的朝廷方面也不見得好過,熱鬧光鮮的大朝背後是大量的虧空。

朝廷現在困境,用一句爛掉的網絡語言,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原本為河北諸多雄心的舉措。所準備的近百萬石存量,在亂軍攻破含嘉倉城後,被連搶帶燒折騰掉不少。許多正在進行的大項目不得不停滯下來。

作為一個典型的古代封建王朝,其實大多數時候缺乏的不是資源,而是缺乏有效運用這種資源的手段,受限於通和通訊的時代差別,偏遠的環境和落後的手段,讓相互之間通運轉效率極其低下,再加上官僚機構常年積累下來的惰和弊端,造成朝廷中央,能夠調集人力物力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到地方,都不可避免的造成大量額外損耗。

往往發生天災人禍,也是考驗古代王朝的政權組織和貫徹能力的時候,王朝的末世,也就是作為統治力外延的官僚機構,已經腐壞到無法正常應對和處理突發狀況,而造成災害被無限制的放任擴大,在某些因素的促使下成為四處竄的人禍,最終在作為國家基礎的大部分百姓徹底絕望後,由人禍演變成動搖王朝統治的暴動。

然後通過改朝換代的殘酷競爭,從舊王朝的屍體上,站起來一個取了教訓。統治相對簡單富有效率和朝氣的新王朝。

藉着這次洛陽之變,泰興朝廷總算可以動手解決掉一些經年積累下來的積弊。

唐代軍隊有募兵和差兵之分,即職業軍人和義務軍人的差別。高宗、武后以後,土地兼併嚴重,均田制被破壞.失地的農民無力承擔自備戊具、資糧,兵士逃亡多,耕戰一體的府兵制度逐漸崩壞,到749年(天寶八年)“折衝府至無兵可”自此募兵變成了軍隊的主。開元二十五年(737),唐玄宗詔令各道節度使。招募自願長駐鎮、戊的健兒,並允許家口隨軍,官給田地屋宅。天寶八年(749)玄宗宣亦停止折衝府上下魚書,府兵制遂廢止。每逢朝廷有事,就會大募將士,以備戰用,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招募,分成好幾類,有相應的嚴格要求。

府兵的來源,首先是由軍府所在地從“六品以下子孫及白丁無職役者”中挑選,每三年選拔一次。府兵從21歲服役,60歲免役,服役期間免本身租調。所謂的抓丁補役,那是不得以情況下的應急措施。

所謂“兵士量險隘招募,謂之健兒,給冬衣,並家口糧。”募兵的主要內容包括:…,1。招募數額由中央確定,各軍鎮具體負責募集。一般號召自願應募,以身體健壯、有一定身高、會使用某種兵器為應莫條件。

2。允許家屬隨軍居住。

3。按規定給士兵發放衣、糧和醬菜錢。

4。賞賜。應募、征戰、捉賊等皆有賞賜。這實質是政府發給兵士養活家口的薪俸。

5。揀放。招募兵士無服役年限規定,但有淘汰老弱病殘即揀放的要求。

6。優恤。因作戰陣亡的將士,允許其子弟從軍,如無子弟,死者家屬可領其3~5年的衣糧;傷殘者終身不停衣糧。

服役期也分三種,一種是軍户世襲制,一種是終身服役制,一種就是臨時徵發,戰後編遣。

至安史之亂中,這套制度的大部分內容已經名存實亡,那些將帥以臨機處斷職權,私募成風,動輒成千上萬。戰後朝廷重建府兵,就是為了以新府兵為兵役管理及訓練機構,取代將帥的自募,以斷絕那些藩鎮勢力,可能尾大不掉的子。

新的兵役體制下,為了避免天寶八年“折衝府至無兵可”的重演,取消了府兵的戎具、軍糧大多要自備的規定。以上番時就近配給,依舊歸於十六衞的十二衞名下管理,但是由兵部進行監督。朝廷有事,則由樞密院調用運轉,地方有事,則由本道都督的簽印,臨時借用本道府兵名下的登記的預備役。

郭子儀入京後,都元帥的頭銜雖然繼續保留,但是實際他的朔方軍集團,分別按照防區由幾個擁有朔方留後,權朔方節度大使、朔方節度副大使頭銜的親信、心腹大將掌握,李光弼的河東軍亦是如此。後來朝廷分道,這些手握重兵的大將,也就地轉署為新道的都督,現任朔方節度使乃是前興平軍使李奐,率部迴歸靈州的朔方舊部不過萬人。

甚至為了填補洛陽防務的空白,已經下令河南討擊使雷萬率徐州兵一萬,從彭城登船前往洛陽聽效。並由登州商團協糧八千石,為出行所需,事後以憑單折抵賦税。

而作為內樞密使,我的任務只要呆在這裏,威懾那些可能不安份的力量,順便協調朝廷通過海外的渠道,獲得更多的糧食,確保朝廷完成基本的佈局…

“大人,已經生了…”突然一個聲音打斷我的沉思…

積石山,風雪瀰漫的山道中,吐蕃王子冊零和羊同茹阿骨薩萬户論泣藏並馬而行,後面是迤儷的羊同茹騎兵。他們小心的繞過已經半坍塌的城寨,那裏有保持着最後一刻戰鬥的姿態,被凍在一起的大唐和吐蕃的士兵。

作為與王姓最近的象雄氏族,羊同茹分阿骨薩、悉董薩部落(上、下部落)。由吐蕃萬户論泣藏和論泣陵為統帥部落有部落使(千户),下設(五百户組織),首領為小千户。小千户之下為百户(將),將有將頭,百户長稱“勒曲堪”最小的是十户組織,十户長稱“勒堪”這次作為後援的軍隊光是將頭和勒曲堪,就來了三百多名,原因很簡單。

輕易攻入唐國的河西,讓在馬向的威壓下坎坷不安的吐蕃貴人們大大鬆了一口氣,搶劫到大量人口和牛羊物資的前驅部落們,固然是在驚喜中心滿意足,但是那些殿後觀望的大姓貴人們,卻不免生出更大的胃口,既然唐人已經孱弱的不堪一擊,圍了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原本只是馬相臨時起意的大規模劫掠行為,原本只是抱着類似撈一把就走,撈不到也能消耗相對孱弱的外圍實力之類,減少養活的户口之類的念頭。

但是因為冬季暴雪成災,凍死的牛羊遠遠超過往年,許多邊境的部落損失慘重,連一些王田體制下的類似半常備軍的東岱千户們,也陷入了困境,而山南糧食產地的饑荒,和討伐佛們信仰宗貴領地的戰爭破壞,對吐蕃國內來説更是雪上加霜。

很多部落幾乎是自發的加入馬相南下的軍隊,再加上攻略河西邊境的輕易的手,讓洪一樣滾滾而下高原的吐蕃軍隊,隨着甘羅投奔的部落和戰士,象滾雪球一樣的越發龐大。

而隨着內四族的廣泛參戰,似乎又讓國內空虛這個問題,短時間內不再成為一個問題,留守的那些部落裏同樣空虛和孱弱,也就幾乎沒有人能夠挑戰王姓的權威。

無數飢腸轆轆的部眾,象蝗蟲一樣淹沒了唐人駐守的城寨,向更加温暖的低地湧去,其中雖然很多人倒在了道路上,還有更多的倒在唐人的阻擊和截殺下,作為其中一路的象雄人,卻似乎被雪山女神所眷顧。

在狹隘濕滑的山道上,凍死和摔死了近千名羊同茹的戰士之後,鉛白的天空下,河西大地上富饒而肥美的土地,人口稠密財富眾多的城邑,似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