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河西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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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非川以北的臨藩、定戎、綏戎諸城皆陷,只有綏和守捉,還在堅持戰鬥…”
“青海湖以東的安人軍,神威軍餘部越過赤嶺,正在向隴右道的河源軍所在繕城撤退…”
“積石山以南的振威軍,耀武軍已經推到了河州的天成軍…”(這裏所説的軍,非朝廷真正意義上的滿編軍,而是軍、城、鎮、戍之類,大型的邊軍戍守的邊堡要,駐守人員從數千到數百不等,往往也是大量世襲軍户屯墾的聚居點)。…,隨着夜不間斷的軍情稟報,大地圖的沙盤上,各的標誌不斷被拔起,移動到新的位置上。
“羅軍使,已經鄯州宣佈重組遊擊軍,並招募隴右藩胡健兒千餘,分十多路潛入敵據,燒糧襲營,截斷道路,同時破壞吐蕃人的哨糧就食…”
“安樂州,束州、東播各部百姓已經開始內遷,安樂州刺史,青海王世子率三千騎前來聽效…”
“平山項、石州項、白蘭羌、青馬羌,七千義從前來傍軍…”
“…”
“我們的糧草有餘,兵甲可以用換裝汰下來的武裝那些傍附、義從…”雖然擁有河西路最強大的一支武裝力量,擁有大量火器的擲彈兵和強弓連弩的生軍,攜帶充足石炮牀弩的神機營,還有裝備天下最良的兵甲,用最殘酷訓練和新式戰術調教出來。代表這個國家最鋭的北軍和衞軍為羽翼爪牙,但絲毫不能讓他稍稍開懷一些。
哪怕是先期已經到達的五千名關內府兵,八千名裝備齊全的團練兵,一萬兩千名受過簡單戰術訓練的武裝義勇,組成一支相對可觀的後援。
並且已經回國的那位樞密大人也打了包票,如果有需要還可以從關內各地,再武裝起五萬名受過基本軍事訓練的新軍,就算這些人都折損掉,還可以在三個月內動員起同樣數目的預備力量。
在樞密院的協調下,屬於西南路的兩萬劍南兵,和一萬山南兵,已經奉命移防商洛一線,這樣可以確保,在需要的時候,從大散關、武關、藍田峪、太白山,樓觀山等地調出更多的人馬。
三萬五千件夾絨冬衣和棉靴,成千上萬斤在冬季所需的煤和火油,還有更多的物資,已經在嚴寒的天氣和滿是積雪的道路中,披霜戴雪堅決而緩慢的蹣跚而來…
這種國家級別的戰場對弈,雖然手頭上可以運用的資源看起來很客觀,但是作為一員資深戰將的本,他不得不小心謹慎的使用手頭上的每一份力量。
而再鋒利的刀刃,若是不加愛護,也會有摧折的時候。而他要面對的是,大唐在西北最強大的敵人——吐蕃的全力攻擊,這是開國百年以來第三次而已,前一次,還是赤德祖贊時,求親大唐的武裝示威。
據因為與唐勾結回易事敗遭到清算,舉族逃亡到唐境的米燒部等藩姓的報告,這次是吐蕃執政馬相親征,在國內就至少動員了的吐蕃五如之中的四如四十七個東岱,連同上種部姓一百多家,下種部無算。國之基柱的內四族已經全部出兵,除了婆羅等傳統的藩屬軍隊外,連派駐在天竺、西域的各路鎮守使,押藩大人,都奉命就地募兵前來。前後號稱四十萬,其中能戰之士,至少二十多萬。
而靜邊之戰幾經周折,招討行營前後四萬兵馬,大都本以為得勝班師可以趕上回家過年,諸將士有些歸鄉心切,都打點好行裝了,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譁然,有些軍心不穩,龍武軍本部出身還好,長久的軍國大義輸灌和各種恩遇手段,讓令行止直接刻在骨子裏,就算有所意見,也是軍國為先。
但是那些團練,邊軍,就不一樣了,甚至與同為北軍的右神策軍、左神武軍的某些人串聯起來,打了勝戰大家論功行賞自然麼有多少異議,但是還要繼續作戰下去,那些新成軍的編制裏,就有人開始説怪話了,準備其他出路了。…,這時屬於體制外的神武軍中郎將李昴,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殺伐果斷,親率白兵巡營,將軍中謠言串聯者,抓出來召集諸將當眾砍了一批,迅速鎮壓了軍中的蠢動。
隨後樞密使李棲筠派遣的宣使者,也總算到了軍中授予陣前處置全權,隨後關內布政使鄭元和組織了十幾萬石的糧草連同數千口豬羊,搶在大雪阻道歉押到軍中作為年節勞軍,衞伯玉又向河西道大同社的票號聯合,預支了一筆用做回易的泰興新錢作為犒賞,讓每個將士都能分到的一枚當一緡泰興金寶,或是三到五枚當二百泰興大銀寶,人心方才安定下來。
但這一往復折騰,再加上由北路向西路數百里急援,全軍上下已經積累可觀的疲勞度,雖然不至於説強弩之末,但也是無力再大戰了…
派人控制節點,以小股快騎阻擊拖延吐蕃人的攻勢,然後利用冬天短暫的息,加緊手頭的修繕城防,囤積穀甲,再派出鋭的捉生隊、敵刺隊,斬首隊,和悉對方的藩姓義從一起,總之不能讓吐蕃人安生過完這個冬天。
他的行轅外,已經掛起了新舊不一幾十個人頭,有地方官吏,也有戍守將領,甚至還有一位還曾經是舊識,同為神策軍出身算是他叔伯輩的米川守捉使。
僅僅因為他為安逸生活消磨了軍人的果決,在吐蕃人來犯時,第一件事就是派親兵押送走自己的金銀細軟,然後穿上百姓的衣裳,準備隨時逃跑…
正式因為他果斷的處斷了這批人,才讓河西因為吐蕃入侵而措手不及,譁然驚亂崩決潰逃的防線重新穩定下來。
更糟糕的是,他本來還有受命整頓河西防務兵備的任務,但是一直受到朝中內置地方明裏暗中的阻力,直到吐蕃入侵大多數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隨着越深入清理,發現的東西越是觸目心驚,最後竟然發現那些軍城鎮戍失陷和光裏投敵背後的東西,竟然涉及到大明宮裏安養的太上皇。
肅宗朝時,朝廷為了平叛投入的兵力總是不夠用,雖然礙於某位重臣的強烈進言,始終沒有調動防禦吐蕃的河西西路各鎮兵馬,但是當時最受寵信的內臣李輔國,卻釜底薪出了一個為君分憂的主意。
向河西派出中使,以巡閲邊軍的名義,將其中的善戰軍將老卒,分批招還到中樞來,作為編練新軍的骨幹,無需經過兵部、政事堂的繁瑣程,就能儘快形成戰鬥力。最初是充為神策、神武,英武軍,後來的三百義從營,拓揭軍,乃至那些新編關內、隴右軍,皆照此辦理,常月久,河西西路各鎮編制雖然還在,卻大多由那些訓練不足的軍户子弟所填充。
以至於吐蕃人一攻來,就原形畢,幾乎是一敗塗地…
洛陽塵埃落定後,另一項工作的前期準備卻已經開始佈置,經過這段時間短線測試和運行,特別是在長安宮門之變中的表現,很讓人意外。
魏少遊等人在宮城裏一動,北苑的駐軍和京兆府巡城營,還有銀台門的龍武軍本部,皇城百司的金吾衞衙門,就幾乎同時得到警報,按照警訊級別進行戒嚴戰備,長安城裏準備發動反亂的那些人,還沒來得及展開行事,就被街頭上嚴陣以待的長安、萬年縣武裝城管給鎮壓了。…,嚴武率領的團結兵,則將發動反亂的關內軍一部,直接堵截在大明宮內。鑑於此種手段的神奇之處。我特批擴大測試的範圍,將線路延伸進長安附近的軍屯莊內,第一條線是沿着引水的管道延伸到驪山下行宮——湯泉城裏的研究鋪設完成。不過其他線路,在野外就不適合用鋪設管道做掩護了,還需要繼續摸索。
“表小姐找我幫忙…”初晴帶來一個口信。我楞了一下,才想起來我家所謂的表小姐,其實只有一位,就是沈惠妃。
進來的人卻是許久不見的月姐,她和金裘德金老太監兩口子,因為在女人坊保護沈夫人,身受重傷幾乎命都丟掉後,就淡出視野幾乎被遺忘了。
朝廷的事情初步塵埃落定,小白的後宮似乎又起了波瀾,重新回到朝拜嬪妃序列的崔婕妤究竟寄附了多少人的怨念暫且不説。
朝中卻有人考證出沈惠妃祖上,也是前朝的名門,乃是前朝隋煬帝駕前大將,號稱飛仙沈光沈法主,從徵無數以忠義直諫著稱,當時隋煬帝眾叛親離,宇文述乘機煽動軍反亂,眾人皆明哲保身,只有沈法主大呼潰圍,給使齊奮,斬首數十級,賊皆披靡。最後同麾下數百人皆鬥而死,一無降者。時年二十八。壯士聞之,莫不為之隕涕。
因此他與戰歿於賊的張虔陀,忠隋保唐的屈圖通,一心赴死的單信雄,號稱隋末最後的四大死忠。雖然隋煬帝禍害江都尤狠,但是揚州民間卻依舊有人在祭祀他,可見一斑。
由於當時許多北軍將士在當地娶生子,沈法主一脈就這麼傳下來的,因此也算是大有來頭的出身。但這看似討好逢的行為,背後卻是一連串的異動。
祖上的名門,再加上他是皇帝最喜歡的長子,魯王的母親。這似乎觸動到獨孤貴妃背後,那些傳統代北勳貴世族,和乾元、泰興年間從龍、定難新貴之間微妙的平衡。
隨之而來的是,關於沈惠妃淪陷在敵境期間的過往,又有新的謠言冒出來把事情攪的更渾…
“説吧,幫什麼忙…”
“找到一個人…送到海南去。”
…
海南府,一隻碩大的海船正在靠岸,大腹便便的南山賊輕捷的跳上岸,身上的積攢起來肥,向波一樣抖盪出讓人**的波瀾,對着看着港口後面大片從莽林中開墾出來的農場田地,他猛然大喊一聲道“臨高,我又來了…”隨後大惑不解中,恩,為什麼是又呢…
自從他在草原上折了老本,只帶了幾名年親的回紇寡婦回來,卻發現自己不甘心於長安黑市生意的平凡寂寞,再加上受不了家裏驟增女人們的所需無度和後援奪寵的紛爭,乾脆拿着龍武軍給的補償配額,又轉頭話大錢重新搭上登州鹽梟大當家董、範夫檔的路子,搞起了海上販運人的生意。
很快就創出個新字號,人稱活人吊鯊南山賊,每次運人回來,光看船尾掛着的幾條血淋淋的海鯊,就知道,又有幾個不安分的倒黴蛋犯在手中了。
他掌管的這艘大船,也是頗有來歷的,乃是地道的真材實料的軍船,當年隨軍登州渡海安東作戰的,後來有常年往來其間,還有個叫“及時雨”因為這艘船在東海多次遭遇兇險,別人都覆沒了,它總能毫髮無傷的出生天。…,後來登州開始換造新船,這艘舊海舶才在處理廢舊軍物競標中,輾轉到到了南山賊手中,因為識字太少嫌麻煩,乾脆省略叫做時雨號,董、範夫檔還從當地舉薦了一個幫事林深河,雖然僱了這位,還要帶上他形影不離的拖油瓶妹子小草,但此君既可當賬房也可做記事更是通新羅和倭話,還和渤海人都打過道,沒事還可以跑跑渤海、新羅和蝦夷州撈點好處。上岸就是個不錯的跟班和嚮導,一個人可以定好幾個人用,因此也就捏鼻子認了,不過此君什麼都湊合,最讓人詬病的是,跑海上營生的人居然不會水,站在船延邊就臉發青。
這不,此刻林深河,還在躲在船艙裏,由妹子照顧着。
這次跑南邊海路卻是頭一遭,卻是登州商團那羣人承運的人,實在太多,連他這種才跑海路沒多久的新户,也抓去頂差,因此一路沒少擔驚受怕的,寧願比別人多停靠幾個港口,總算安全到了。
神萎靡的徒被魚貫的驅趕下船,站成一列列點名基數,最後的下來的人,要整好以狹一些,皺巴巴的衣服質料很好,還帶着僕從和工具包裹,單獨站成一堆。
南山賊不由點了點頭,這頭趟的生意,居然大多數人都能下來,這可是個開門彩的好兆頭啊。
等待間,臨高農場的監頭,也騎着矮驢子,帶着一羣膀跨刀的僚人漢子了過來。用濃重的嶺南腔道“是縱橫北地的齊雲兄弟麼,久仰久仰…”這位場監一身本地特的木棉籠衫,生的頭特別大,因此從小就有個賤號,人稱胖頭魚,早年是馮老龍王門下,長腳海賊的出身,最喜歡那些番胡的女子,人稱關愛外族胖頭魚。
他還有同出海賊的拜把兄弟倆,別號石斑魚和吹牛者,人稱臨高三瘋,乃是臨高農場人見人怕的狠角,無論是朱紫顯赫過的官宦人家,還是久經沙場的犯軍,到了他們手上,俱是熬不過三個月。
當然這處臨高非彼時空置臨高,不過是某位大人,對着海南某處蠻荒之地開拓的改造農場,看着臨海高出來的台地,臨機一動的命名而已,大部分海外的罪徒,都要在這裏進行一段時間的適應訓練和生活,學會尋找水源和食物,使用和修理工具,分辨和種植一些可以果腹作物。才重新裝船送到外島去,度過他們生命中很長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