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蕩定爆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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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在太白山秋麼…怎麼會在這裏”
“嚴季鷹,你不是在河東檢點麼…”九仙門城樓上,意外出現滿身戎裝的衞尉卿興王李琰和關內糧院使嚴武,崔旰臉變成鐵青一片。
“就許你暗渡陳倉,就不許我明修棧道麼…”嚴武輕描淡寫的説“很抱歉你城中的那些內應是來不了了…”隨即崔旰看見他身後的那個悉的身影,不由怒罵道“原來是你,崔佑甫,這個狗賊…”回答他的只有一片箭雨。
“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麼…”不久之後,坐在滿地屍體中,被刻意留下來的首逆魏少遊,冷聲大笑的被拘押下去…
洛陽,皇城大半已經易手,撐着黃羅傘蓋的皇帝小白站在大內宮城之上,面沉如水的看着城牆下熾亮的火光和喊殺聲。
穿城而過的洛水倒映出對岸郭城的混亂和喧囂,而在北岸這一側,天門街專供天子行駕的石道上,叛軍的刀槍象叢林一樣,掩映着明滅不定的火光,不斷的宣仁門,龍光門、承福門彙集到皇城之下。
他們高喊着清君側,除佞的口號,推着用馬車和房梁臨時搭建城的登城梯,冒着漫天的黑煙火箭,不斷的上城頭來。
而穿城而過,將洛陽分成兩半的洛水上,幾條原本雕樑畫棟的跨水大橋正化作熊熊的烈火,直接將那些有能力平亂的兵馬,無奈的阻隔在對岸。
“陛下,連接外郭城的金台橋,永泰橋都被叛黨所據,前往平亂的神策軍和神武軍一時過不來了…”
“東隔城已經陷入亂黨手中…沿着城牆殺過來了”
“含嘉倉城告急…”傳來的幾乎是壞消息。皇帝小白雖然面不改,但是握着的手,已經捏的發白。
“行樞密董秀呢,還沒找到人麼,左右監門衞呢,難道都馳廢成這樣…”
“李相他們還沒有消息麼…”
“這麼大一隻人馬怎麼進的洛陽,東都留守,都畿尹、飛龍諸廄、五坊小兒,都是死人麼,就沒有一個察覺的…”
“陷陛下與險地,臣難辭其咎…萬死不足惜”東宮少詹事木野狐沉着臉説到,“虛內實外之策還是考慮不周…”
“不能全怪你,倒是朕太急進了…老想着一舉盡功,才累至今天的局面”皇帝小白搖搖頭,只可惜那些軍中孤兒組成的少兵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新編的右神武、右神策兩軍,只有一半的編制,幾乎沒經過像樣的戰鬥,而更鋭的右龍武軍,卻被打發去鎮壓地方的騷動,最後居然要指望這些訓練不足半年的少年,還有一些千牛衞出身的御前諸仗班,來補足宮城的防衞力量,此外還有一些附藩子弟組成不滿額的龍驤營,宮中供奉和內御衞士組成的內團外標。就只能作為救火隊,到處奔忙。
連宮女和內官,都開始收集搬運各種易燃的火燭油脂等物,用能夠找到的器皿盛滿,而那些宿衞將士,則將一些殿宇的橫柱推倒,拆下來作為滾石檑木…,他身後那些親從、侍御官,大都早已經臉發白,手足發顫,他們雖然多是皇帝小白的太子舊邸親信,或是新近提拔的青年俊秀,少壯之屬,但是面對這種情形,大多數還是手足無措。
先前的豪情壯志,豪言壯語,都化作説服力很差的紛紛勸聲“陛下莫要自責,撥亂反正乃…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
“臣願護陛下出龍光門,去東都留守大營…”
“留守大營,你以為到了這一步,留守大營就靠的住麼…”
“右龍武軍正在伊闋彈壓漕軍…可以過去”
“伊闋離洛陽百多里,路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免有爭吵起來。
“亂什麼,還沒到哪一步呢…”皇帝小白冷聲喝住他們“當年朕也可以上陣挽弓殺敵的…”聽到這句話眾人稍安,這位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在鄴城下領兵對抗過數倍叛軍的圍攻,最終來轉機的,不可謂經驗豐富了。
但是那些沒見過這場面的宮人內官卻越加惶急,壓抑着情緒不敢大聲,低低呦哭起自己可能遭遇的悲慘命運來。
突然轟的一聲,被火油灼燒的十分脆弱的宮門,終於不堪重負的被搗開,門樓下湧出一批相對相對瘦弱的身影,丟下弓箭,抄起儀衞用的白杆槍和樸頭槍,揮舞障刀和儀刀,無畏的上前去。
還有一些傷痕累累的身影,抱着油罐,跳進門道下洶湧的人羣中,暴出一團有一團的火光…
洛水的另一邊,作為神策都虞候的劉瑜,手足冰涼望着對岸的喧鬧,聲俱厲的鞭策着那些部下,儘快找船強渡過去。
他能夠成為北軍中這個重要位置,並不是他的行伍經驗如何豐富,也不是戰功任何卓著,只是他作為皇帝的潛邸舊人,在東宮三府三衞十率的執領過,最大的優點就是可靠忠實而已。
但是這種忠臣,似乎變成他做出正確判斷的最大妨礙,他只能撕心裂肺不停將部下驅趕上那些船,搖搖晃晃的度過落水,然後在對岸佔據高出地利,整好以狹的阻擊下,不計死傷累累的衝上岸麼,救援皇帝。
現在是秋末,河水相當冰涼,許多筋疲力盡的士卒,從河岸上滑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
一身慘叫,卻是一名內官被一隻大的牀弩中,肝腸地的斷成兩截,居然還沒有斷氣,在地上搐着。
“是牀弩,他們把皇城上的牀弩搬下來了…”有人驚惶的喊出聲,就像夜梟一樣的淒厲,望着不斷被阻住又不斷近的火光,原本稍稍安定的人心,再次有人放聲悽悽起來。這時就聽一個聲音。
“娘娘此處兵危兇險,請回宮安待…”
“走開,…妾之夫君,臨城尚不怕危險,妾又怎能置身事外…”
“韋貴人來了…”那些簇擁在皇帝身邊的人,趕忙讓開了一條道路。出一個宮裝麗人,卻是大內圓壁城內唯一的妃子韋貴人,身後還站着一些提着食皿的健壯宮人。
事實上,皇帝的行駕過了潼關後,就把大部分隨扈朝臣、官吏、宗室、后妃等大隊人馬,丟在身後,留下左羽林軍為護衞,便由右龍武、神策、神武三軍調出來的輕騎快馬拱衞,帶着執領宰相、尚書、各寺監卿等比較核心的臣子,先行一步出發了,按照行軍的規格,一路夜兼程,不入城邑也不接受沿途州縣的奉獻和接見,直奔洛陽。最後只用了五天時間。…,以至於皇帝入洛陽的消息傳開,河北河東地方一片震驚譁然措手不及,許多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藉着這個時間差,和準備不周的由頭,皇帝雷厲風行的處斷和提拔了一批人,等到他們背後的人反應過來,上下奔走使力,卻發現已經無可挽回了。
因為獨孤貴妃產後不久還要調養,沈惠妃還要作為表率,帶領管教那些沒成年的諸皇子,因此這位最年輕的韋貴人,能夠單獨隨皇帝出行,的確讓許多人大跌眼鏡,重新考慮起皇帝的寵信程度,她的孃家背景,如果不是因為入宮時尚短,也沒有子嗣,恐怕有好多人擁上去走她的門路了。
“臣妾聞陛下臨城殺敵,恨身為女,不能有所裨益,遂帶侍人調羹做湯…為陛下及效死諸將士醒腦提神…”
“…”皇帝小白有些欣賞又有些驚訝的看着火光映照下,有些英武凜然的年輕麗人,接過玉盞一飲而盡,頓時覺得一種火辣辣的覺,隨濃郁鮮美的滋味,從肺腑中蒸騰起來,又隨着汗水從孔噴發出去,頓時神利落了不少。
“好了,你可以退安了…”
“不要把臣妾看作弱智女了,臣妾好歹出身將門之女”韋貴人卻沒有動,卻撿起一張雕弓來,在一片側目中,試手拉了拉弦。
“這些都是隨侍臣妾的健婦,雖然不能上陣殺敵,也可以照料將士,拾抬弓箭…”
“也好…”話音未畢,突然他晃了晃,就覺得身體一陣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起來…就聽一陣紛亂的驚叫聲,“陛下…”
“聖上…”
“大家…”
“官家…”然是成片的嚎啕大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