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江陵第四百三十一章典故與樞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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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麼”林深河一拍腦袋,從袖袋裏拿出他費了老大的代價和人情,來的落地名藉。
“再也沒有人會你嫁人了…”
…
扶風城,重修的門樓望台上。
“真是可惜了…”兩名青衣吏員扮的人,用咫尺鏡看着底下鐵拔軍的營地中,熙熙攘攘如織的旗號和軍陣。
“這才是治世的氣象啊…”
“卻要親手摧之…”
“練用其法,不出數年就大削平天下,朝廷的權威和聲望,重歸定鼎也是問題吧…”
“問題是那些人已經等不及了…”
“是還有外軍未決麼…”
“外…”其中一人哼哼兩聲。
“對那些樞要來説,外軍都是遠患,中軍大才是近憂啊…”
“再説,由他們來,…武臣之首的郭令公已經自請分遣部曲於各道;河東軍峙敵境外實際困守在數千裏外的安東,對身在長安的李大夫顯然鞭長莫及了;河西軍星散各地已經名存實亡;最能打的安西北庭軍已經歸與朝廷號令之下;近畿的關內和隴右節度使,都是新成軍的人馬,軍械錢糧衣被都尚供不足,能自守地方就算不錯了…眼看形勢一片大好…”
“為什麼朝廷已經厚賜遣還了西域背景的拓揭軍遲遲不對河西胡出身的義從軍表態,難道真的是因為財賦緊張麼…這些年被究舉出來的那些人大心黑敢犯天下之大不韙,上下過手用路途勞損、鼠雀耗剋扣的外軍用度的都進了自己的私囊麼,那些撐死才不過四五品的司寺堂部官真有這種膽魄和胃口麼…多半無非是幫人斂財的替死鬼而已…”
“啓年,這種話還是少説…”
“沒事,既然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只是有而已…”
“那…我們還要在這裏等多久…”
“等到那位李節帥開始合適的價碼嘍…”
…
“樞密院出大事了…”温哲興沖沖的通報進來。
“又搞什麼飛機…”我放下手中的名冊,瞪了他一眼。
“今早有新科士子集體跪奏銀台門,舉發樞密院舞弊事,天子震怒…”
“…”這個所謂戰時總戎天下征伐兵備事的樞密院,自籌備創立開始,就是一波三折沒有消停過,先是宰相們要求嚴格控制樞密院的職權和人員配屬,甚至希望把這個變成一個純粹養老機構,兵部也不希望頭上再多一個當家的,對人員配屬很不熱心…後來又有户部以國庫不足為由,拖延推拒遲遲不肯撥付到位,直到肅宗大動肝火,強令原户部尚書告老,以户部左侍郎李升為户部尚書,以度支郎中劉晏,為户部左侍郎兼鹽鐵轉運租庸使,以元載補度支郎中,這才平息下來。
因此到現在的樞密院,還是個空架子,李嗣業以關內節度使遙領一個光桿左樞密使,從來就沒有上任過,只有宮內省出來的樞密典籤一班人,在維持着這個部門年連公文都難得收到幾份。
反而是遠在河北的三道巡查採訪處置大使,尚書左丞同平章事李泌,主持下的總章參事府,因為相對朝廷中樞離的遠擎制也少一些,這些年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搞的象模像樣的,下領內務廳和五方經略司分領攻戰、敵斥、驛務、訓做、營務、軍府、兵科、糧料、奏事諸房,基本繼承了原有天下兵馬元帥府的大半職能。
其中大部分人員,都是來自武學末期見習生,以及被裁併撤除的地方軍將,所謂要科班有科班,要宿將有宿將,要文化有素質,要老道有經驗。不但配合他在河北進行的丈田、理税、清户、治理亢兵浮官等工作能對朔方等中原諸鎮進行節略指導頗有成效,已經樹立起了基本的威信,與在長安扯皮中無所事事的樞密院簡直是天壤之別。
按道理這應該是一個相當清閒的部門,現在卻出了這個賣官的醜聞,本來朝廷買賣官爵,以籌備軍用的權益之計也不是沒有,連爵位和僧道度碟賣過。但是隨着局勢好轉戰事平息,朝廷發行官債、税制統一、大開邊市外市諸多開源節的措施下廷的財政狀況逐年好轉,這種東西也就絕跡了。
掌接受衞、邊、府、團練諸軍,及四方傍邊、附離、蕃落表奏並宣達帝命,本來也有新出現大量地方團練節制管理的作用,但是卻變成太監們買官鬻爵的機會們不但偷偷把樞密院下空餘的大量官屬,在京畿以外明碼競價出去至還有人以樞密院的名義,在地方招搖撞騙意斂財。
想必那些朝臣不會放過這個打壓抑並那些權勢熏天內官集團的機會,只怕又是新一論的朝爭。
“這是個好機會啊們也不能什麼事都不做…”我想了想説。
“上次有人用御使們擺了我一道,這次也該禮尚往來才是…”
“嗯,我們可以文抄上揭發一些弊案,由此鼓動那些學子,要求公開察事廳的行事…相信有許多人樂見其成”温哲補充道。
“這樣恐怕收效有限啊,畢竟廳下是陛下的受命,…要是最後那位出來平息…”薛景仙遲道。
“大善,既然御使有監察百官之責,察事廳等亦為朝廷之屬,享受國家的供養和待遇,也能置身朝事外,順帶的,另請言官長駐察事廳,五坊,諸)宮外營生,以近糾察之,讓這些好事的言官們,去和太監們扯皮,…最後只要能成事一兩宗,就夠那些公公們頭痛的了”崔光遠卻表示出贊成之意。
“只是這樣就與那些人對上了…”薛景仙仍有疑慮“不符合大人…”
“你還不明白麼,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對上了…只是出於天子控御權衡的打算,不會讓哪一邊特別坐大而已…”崔光遠冷笑了起來。
“那就這樣把…”我最後拍板…
送走薛景仙他們,就看見前院裏車馬叢叢,香風習習,一羣女人正攙扶這下為首正是如風和熙的阿蠻,其他或明豔
朗,或~或跳
俏麗,原來是我的後宮軍團回來了。
今天似乎是她們難得集體活動的子,因此出門的時候,都要打扮的滿頭珠翠,更要按照進宮十二單、八單、六單的規格,一重重穿上各種竹貼着金花、銀緞、長生樹、合歡、錦雞、孔雀、裏的頻頻出現的巨龍一樣,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今天好像輪到了把…”我咬着耳珠,捧住她的俏兒,在一片或羞澀或赫然的表情和眼中,品嚐個夠又伸進寬大的禮服探了兩把才放過。
“告訴她們,不換衣裙,等會就這麼來見我好了…”
“兒家裏有樁好事兒…”阿紅紅的,聲音卻還是那麼如飲甘泉的動聽,柔美的聲線讓人就算滿肚子火氣,都頃刻化為烏有。
“回來時耽擱了下…”
“主要是素惜被雙全老人留去了多説話…”
“鍾紹京找你:麼…”我奇怪的看了滿臉通紅的林素惜一眼,心裏卻反轉起來。
鍾紹京被稱為雙全老人,因為他年紀比太上皇還大曆侍四朝的眷臣加老臣,卻依舊健碩毅,天恩不減,丁口圓滿興盛,因此也被太上賜字“福壽綿延”堪稱福壽雙全的典故是家中有好事,能請到他出席也是天大的面子,不過在長安城中有這資格和身份的人,已經不多了。再加上年紀畢竟大了就陪陪上皇,連待客都基本謝絕了,這麼會突然想起留人待客。
“他説我很象一個故人…想收在膝下”林素惜一反典靜如水的常態,被我看的有些有些揣揣的輕聲説。
“故人…”我頓時想起一個傳聞,據説某次入宮覲見的時候,作為太上碩果僅存的四朝老臣鍾紹京,難得盯了她看了半天,才説“太像了…”又問了她是劉幽求的外孫女,才道“果然如此…”説到這裏,我忽然又想起關於這位四朝老臣的一個典故,作為當世僅存,唯一一個歷數朝而善終的老臣,出身三國魏國太傅、著名書法家鍾~的第17代世孫的書法名門的鐘紹京,其實大多數時候相當的低調內斂獨善其身,只是當時他正當英年文采風華,也曾經仰慕過上官昭儀,併成為上官婉兒的外宅的座上賓,期間找人偷偷摹了一副上官婉兒的畫像,夜掛在家裏欣賞,被傳為一時笑談。這也是他一生中少有的風
逸事。
與被示為忌的武則天不同,出身名門,命運坎坷,經歷如傳奇一般波瀾起伏的上官婉兒,也是大唐許多女子的偶像和目標,甚至連太上皇的臣子中,也不乏為她寫詞作序
嘆傷懷的。而上官婉兒正是太上奪宮之變時,派心腹劉幽求親手處死的,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內幕。
“主上…”老頭不聲不響的走到我身邊,“新任的京兆府蕭府尹,在門下約見…”我哦的一聲,囑咐安排在風花廳會客。
自從王縉離任後的,京兆府內部的混亂和府尹職位的空缺之爭,終於告一段落,皇帝陛下再次乾坤獨斷,指定由刑部侍郎蕭華兼領京兆府。
蕭華,字允明,乃是出身累纓名門蕭氏一族,乃是梁朝鄱陽王七世孫,雖然是世族門第,但他卻沒有走襲蔭的路子,而是以博學宏詞科舉士,再從崇文館行走見習,放出來的正統科班出身。
由於家中仕宦門第,殷富而有恆產,比較潔身自好,與各方派系的黨爭也參合的不多,再加處世比較圓通,不怎麼偏倚。因此他得以從博縣主簿、富安縣尉,波瀾不驚的一路考評中上、上上,累遷至刑部侍郎,以四十六歲掌管刑部中最重要的刑部司。
據説他也是現任憲部尚書李麟,最有希望的繼任者;今上內邸的重臣,現任的河南節度使,御史大夫張鎬,還是布衣時就與他親善有加;河北四柱臣之一的前淮西節度使來,早年還是贊善大夫時,也得過他的恩惠;他還有個手足兄弟左補闕蕭,在詩壇文林中很有些名氣,與從龍五大臣的西北派也走的很近;甚至他與我寵愛的女人蕭雪姿,也是三服內的族親,算是有那麼點淵源。
因此這個結果,看起來似乎也是各方勉強能接受的。
他來拜偈,這也是人之常情,誰都知道,要象梳理好京兆府內的大小庶務,必須先取得擁有警街、巡之職的金吾軍的配合和認可,更別説城中那龐大的城管大隊,乃是龍武軍一手創立的,雖然已經移
給京兆府,但底下還是藕斷絲連,如果他不來,倒是矯情了。
風花廳其實是一個小型温室,全部用移種自南詔的稀奇花草裝點的,牆壁就是一個個方磚砌起來的花格,各種藤籮蔓枝從中延伸覆蓋出來,通過地勢泉的自動噴灑,在這個相對乾旱燥熱的關內之地,營造出頗有些熱帶雨林的風情,頂棚是大片可開合的琉璃。
蕭華是個儀容豐偉頭髮半黑的成官員,很有點早年做過探花郎的風韻,説話聲音洪亮,很有些武夫赳赳的風範,言談也相當有分寸,既不倚老賣老,也不讓人覺得諂媚或者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