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江陵第三百九十九章不妨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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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察事廳…
“大人…”薛景仙難得臉出着急的顏,似乎覺得都白説了“放心,就去旁聽,老子好歹也是個宗正丞不是,職責所在關心一下,其中有沒有徇私舞弊的情形…畢竟事關儲君嘛”我別了別眼睛,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再派人去神策軍那裏,協助他們調查…對那羣死太監。我不放心…全程跟蹤記錄,確保公正公開透明…”
“你寫份奏章再請示一下…我要加強太子身邊的護衞…”
“奉節王和表小姐怎麼樣。”
“以壓驚為名,嚴密保護,已經封鎖了左右地消息…幾位夫人,正在貼身伴隨。情緒尚安。”長樂驛在奉天縣以東,距離長安也不是太遠,郵驛馬車用半天時間就趕到了,竟然是在京畿要道上,又是人煙稠密的望縣,再加上戰時曾經作為朝廷的糧院所,因此驛站建築的規模很大。\\\也是太子回京前的最後一站,此刻已經被各種形形地人馬被包圍了。
“我是宗正丞,又是崇正殿學士,怎麼看不得太子…聖上有嚴喻,那太上誥書,就不是旨意了麼…”我難得咆哮這,一揮手。武裝到牙齒的虞侯軍和親事營的甲士。象水一樣的湧進被查封的行在。幾乎用大槊架着脖子,用弩機頂着口。將任何礙事的人員推壓倒兩旁。,“全給我拿下…
我也顧不上那些被強制繳械壓倒在地的看守人員,其中有神策軍。也有宮內省地,更有大名鼎鼎的察事子。在各種複雜的眼神和表情中,大步的闖進內堂。看到端藥的老人聞季,心中稍稍一安,雖然他苦着臉,但是他的存在説明,太子身邊,還沒被完全架空掉…
“您可來了…
聞季霎那哐噹一聲,老淚縱橫的摔了掉了藥渣盞子。
“這世上最容易地事情,莫過於當官了,只要打點好上官,糊好下面,就是一帆風順。
“但這世上最不好做地事情,也是當官,要勞成千上萬人的温飽生計,殫竭慮如何讓他們過地更好一些…
“那你這不是鼓勵大家趨利避害,都去貪了…”
“我只是告訴你將要面對的這個國家真實現狀而已,再説當貪官哪有那麼容易,也需要技術含量地,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結黨以自保,都需要相當的手段。
“那你呢…您地理想是什麼”
“我嘛,做忠臣實在太辛苦,做臣又不夠心狠手辣,做賢臣我又不夠潔身自好…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做個臣比較好,只要把上位者伺候的好了,就能過地很舒服…而不用整天為國家大事,國計民生這些崇高而無聊的東西,累死累活的…聲音方佛還歷歷在耳。看着咫尺的門簾,我霎那間,竟然有些怯意,生怕這背後,是我某些難以接受的東西。\\/\咬了咬牙,還是抬步走進房內。
寬敞的內室,門窗上都被用帷布罩的密不透風,在沒有抗生素應用之前,古人就是用這種方法防止染的。
刺鼻的藥味混合着血腥味中,我百集的見到了癱在塌上面慘白的太子小白,他真的成了一個小白,面無血,橫綁過大片口的新換紗布,還在洇着血。
同樣面無血的,還有象個華麗的人偶一般靜靜的站在一邊,太子妃獨孤氏。
同樣是雍容典雅的婦少風情,相比小沈夫人的親和,她更有一種出身大家的高貴殊麗,也只是強撐不在表面上亂了方寸,憂心和不眠不休侍奉,所造成紅腫的眼兒,有些憔悴的楚楚動人,不過這時候我也沒心情欣賞她了。
“殿下…殿下。
愁眉苦臉的聞季抹着老淚,小聲的呼喚之後,病榻上的小白終於動了動,眼神渙散的好久才聚焦在我的臉上。掙扎着出一個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歡欣,或者兩者皆有之的表情,用一種夾雜着噝噝。很讓人揪心的聲音吃力道“老…大,你終於來了…”
“貼身陪同所有出入執事人員,哪怕是吃飯睡覺如廁,都必須有數人以上在場…不允許單獨行動…否則格殺勿論。”
“是…”得令地虞候團,就地開始挖掘工事。建立營帳。
我出來後,憂心忡忡的,在太子小白那裏見到的東西,象陰靄一樣壓在我的心頭,襲擊太子的人,動用了制式地火器和弩機。
太子小白如果掛掉,建寧王又因為謀逆被殺。那我就虧大了,這些年我努力的再多,也成了無用功,一個不悉的新君上位,雖然未必會直接對龍武軍下手,但是失去了淵源和干係,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存在。\\\就變的尷尬起來…如果這是有意的圖謀。不可謂不厲害的釜底薪…
沒有了太子,沈夫人地存在。也已經不再重要。
我最擔心的是另一種可能,有人藉機發揮。將太子變相的幽起來,斷絕內外消息和往來。並且一石數鳥的剪除太子身邊羽翼,連帶收拾建寧王。順便把平時與太子走得近的那些人都套進去,各種宮廷肥皂劇看多了,還是有一些觸動的。
現在,我已經得到消息。
除掛職的三孤三少外,東宮所屬地太子賓客、太子友、太子洗馬、伴從等侍從官,總管東宮官吏和政事地詹事府;責侍從規諫的左坊;負責文書啓奏右坊;掌圖書經籍地崇文館;掌校刊經史的司經局;負責太子地衣食住行的典膳局、藥藏局、內直局、典設局和官門局,負責東宮具體事務地執行的家令寺、率更寺和僕寺等一干東宮官,具被查封,停止運轉。
東宮三府三衞,所擁有地宿衞十率被強令解除武裝,就地待罪,負責儀衞的司階、中候、司戈、執戟四官也被強制看押。連太子小白領天下兵馬大元帥時,親手建立的親五營,也已經被抓走了不少人…
哪怕要擔一些肆意妄為的干係,也實在不容許再出任何意外。
“太上的誥書,已經拿來了…”卻看見滿身是汗的杜佑,從馬上跳下來。
“這就好,”我看着黃軸上新鮮的墨跡,輕輕噓了口氣。臨時起意,假借太上之名,前來探望太子,實屬事急從權,興慶宮肯追認,我可以省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京師內外,至少有各種武裝力量近十萬,如果加上京畿道外臨近地區的隴右、關內行營,至少有十五萬之眾。從數量上,龍武軍並不佔什麼優勢,不過其中能讓我在意的,除了傳統北軍那幾家,還有態度不明朗的安西北庭兵,和葉護進京的三千名回紇兵。不過成分越雜,各方勢力,就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用另一些收買拉攏之類的手段,來維持實力消長。
雖然對某些人來説,長安是一個牢籠,而京畿道就是一大牢籠,畢竟在天子的眼皮底下,行事是有一定的遊戲規則的,作為駐紮皇城和宮城的北軍是不可能再輕易離開防區的,官員不太可能隨隨便便的暴斃家中,強盜也不再可能不絕於市井道路,殺人劫貨,所謂物傷其類,心有慼慼,亂世有亂世之法,治世有治世之道,如非得以,我也不願意花大代價去挑戰整個統治體系,許多東西都變的束手束腳,不過對我來説,真要全力以赴,這究竟是誰的牢籠,還不可而知。,既然有人公然,破壞了遊戲規則,那怪不了我放開手腳了。
“不過,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我看了他一眼,照正常覲見的程序,到秘書監擬書成誥,過手的功夫是少不了的。
“大人前腳就走,小殿下後腳就帶着奉節王,進了興慶宮,…隨後誥書就由張公公親自快馬加鞭送過府上。
杜佑扇着汗水,小聲解釋道。
果然還是小丫頭讓人省心啊,我嘆道。
不愧是宮廷里長大的天潢貴胄,別看她平時嘻嘻哈哈,喜歡惡作劇和她的神經一樣有名,但在關鍵的時候,一下就鋭的把握了事情的脈絡,替我解決火急火燎之下,產生的疏漏和後顧之憂…
説實話,我家的女人雖然多,但是可以心的卻寥寥無幾。
也就這個在我眼裏永遠長不大的小東西,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毫無忌諱讓我訴説心情的人,甚至可以接受我那些夢囈一樣的想法和故事,並前一起身體力行,親手把它變成現實的產物,至少讓我在這個殘酷而美麗的世界,偶爾覺得自己不是特別孤單的。
越來越進入角的,便宜妹妹雨兒或許也算半個,不過她更多是近乎盲目的崇拜和濡慕之情,如果我説太陽從西邊出來,她或許真的會拿起鏡子去研究為什麼太陽會從西邊出來。
相比雨兒的崇拜,最先出現在我身邊的女人初晴,則是一種近乎殘酷而理智的盲從,如果我那天心血來想要強搶民女,那她多半會是那個掰腿按腳,甚至是巧妙用權勢和金錢,替我善後消除影響的那個幫兇。
阿蠻也是一個很好好的傾聽遮,可惜未必是一個很好的理解者,更多的出於一個完美的賢良母本,而夫唱婦隨的慣。
雲容雖然擁有與容貌並重出的教養和才學,但是背後揹負的東西太多,需要多點時間,才能做出取捨和選擇。
其他的女人,如寧凝,雖然可以託付予信任和事業,或如蕭雪資那樣可以讓人心靈貼的女人,但是有些東西,卻是需要足夠的時間才能培養出來的,比如默契…
我只有一個人,要對這麼多女人同時付出足夠情和力,那是一種奢望,能夠維持眼下相安無事,各有所事的局面,已經能夠算是長安城中,模範後宅的典範了。
一個聲音打斷我的走神。
“想鶴先生已經已經到了。
唔,我點點頭,雖然太醫署以下傳統的醫官體系,對這些年才新建立的軍醫系統,很有些不屑的味道,在他們眼中,那些大批量由戰地救護所,短期速成培訓出來,大多數只能處置一些簡單的外創的所謂軍醫,不過是一些救急不救命的三腳貓、半吊子,實在對不起大夫這個稱號。
但是對這位總醫官及其弟子,卻拿捏不起那份驕傲和矜持,因為此君不但出身藥王一脈的名門,還可以算是這世上最好的傷創聖手,這些年據我所謂失海外的華佗,在體療(內科)、瘡腫(外科)、少小(兒科)、耳目口齒(五官科與口腔科)、角法、女(婦)科、產科各個領域都很有建樹,創造了好些醫學新説,並且多少都得到了部分驗證,在河北的時候,連那些最跋扈的驕兵悍將,也不敢輕易得罪他,不然就是拿自己的身家命在冒險了。
當身邊所有人都離開後,病榻上重新陷入昏睡的小白,眼睛突然張開一線,發出一種低低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