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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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居,四壁立。
用這六個字來形容楚鳴的住所一點都不誇張。
他父親在世時雖不是家族的核心子弟,但也是個先天強者,只是在一次妖獸捕捉過程中受了重傷,不治身亡,只留下病弱的子和三個孩子,家中情況從此一不勝一。
楚鳴作為家中長子,底下還有兩個弟妹,一個三歲,一個兩歲,最小的那個連話都還説不清楚。楚逍隱匿了身形,跟在他身後進了這破舊的小院,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想象不出像楚家這樣的大族中還會有子弟生活在這種環境中。
不過讓他覺得還算慶幸的是,哪怕楚鳴身材瘦小,衣飾陳舊,在他周圍也沒有出現那些刻意欺負弱小手足的存在。看來楚家在這一方面的教養還算好,沒有因為想子孫之間形成競爭就放任他們罔顧親情,這樣去對待自己的手足。
眼前這小小少年的身材雖比尋常孩子瘦小,自尊心比尋常孩子要高,可以説有些纖細。楚逍沒有太放在心上,主角嘛,總是要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纖細也是難免的。哪怕同齡人並沒有刻意欺負他疏遠他,可總會形成一些小圈子,這些小圈子與小圈子之間對着外人,總是有一種的天然排斥。
楚鳴不會受不到這種排斥,但他只是把背脊得更直,沒有主動去加入的意思。
在楚逍想來,他要是主動去加入這些小圈子,肯定也是會被接納的。只是像他這樣的傳統主角格,怎麼可能主動去向別人示好?比起用些小手段來改善自己的地位,在這些小圈子中得到認同,楚鳴信奉的顯然還是自身的實力。
也不能説他不對,只能説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道理。
強者為尊的道理。
楚鳴背脊直地向前走着,心中其實有些擔心。
那個身穿紅衣的白髮青年有沒有跟在自己身後,會不會直接拿了那兩把劍就走了?
這樣的擔心令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脖子上掛着的戒指,越走腳步就越慢,又不敢回頭去看。
就在這時,他到一隻手放在了自己肩頭。
從那隻手上傳來的温度令他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彷彿這青年本不是他所説的一縷封存在戒指中的神魂,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楚鳴聽身後的人問道:“怎麼不走了?”他還在。
聽到楚逍的聲音,楚鳴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走。
也是,不過是兩把保養得不錯的鐵劍而已,像他這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存在,哪裏會貪圖這點東西?
楚鳴輕咳一聲,沒有回頭,背對着身後那個看不見的人,輕聲説道:“我就是想提醒你,我孃的屋子就在前面了,你不要突然現身嚇着了她。”他聽到身後那個看不見的人輕笑一聲,這笑聲聽起來又温暖又澄澈,絲毫沒有先前他在祠堂中現身時的那種使壞的勁兒。那放在他肩上的手掌移到了他頭頂,輕輕地了他的頭髮:“知道了,老祖我不會亂來的。”楚鳴愣了一下,在父親去世以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過他的頭髮了,鼻中一時間有些酸楚。他含糊地應了一聲,掩飾一般地快步向前走去,來到了母親的房間外,推門進去,用一種聽起來無憂無慮的聲音對着屋內的人喊道:“娘,弟弟,妹妹,我回來了!”楚逍收回了手,兩人走了一段路,他的記憶又恢復了一部分,想起自己還真是這小子的祖宗!
他當年穿越到這個世界來,變成了一個小嬰兒,就出生在楚家。他這一世的爹叫楚琛,娘叫程箐,太爺爺就是畫像中那個鬚髮皆紅的豪邁老者——楚家老祖楚驚天。
他一回來所站的那個房間就是他曾經的卧房,那個院子叫做棲雲小築,是他父母曾經住過的地方。被格式化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地回籠,楚逍覺得大概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把全部事情都想起來。
忍不住有點小動。
他定了定神,才跟在少年身後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一切擺設都十分陳舊,因為女主人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沒有怎麼做過打掃,只勉強保持着整潔,從外頭一走進來,面就是一股濃重的藥味。
在這樣的房間裏,就住着這母子四人。
楚鳴的母親躺在牀上,身上搭着一牀被子,臉頰消瘦,帶着病容。兩個孩子還小,她不敢讓孩子靠自己太近,過了病氣,就讓大一點的那個帶着小的在院中玩耍,每等長子回來之後才帶進來。
楚鳴站在牀邊,替母親披了一件衣服,説道:“娘,我在山中找到了一味靈藥,你吃下去以後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楚逍站在昏暗的室中,聽躺在牀上的病弱婦人説道:“鳴兒…族中什麼靈藥沒有,還不是照樣治不好孃的病?這些年你將族中分配給你的靈藥都給了娘,想要為娘治病,自己都沒有煉化過一絲藥力…咳咳,可孃的身體不爭氣,一直沒有起,這株靈藥你還是自己用吧,不要再費在娘身上了。”楚鳴背對着房門站着,楚逍看到少年的拳頭緊緊握起,背脊也在微微顫抖。在他身旁,兩個年幼的弟妹扒着牀沿站着,仰着小小的腦袋看着哥哥。
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伸手摸了摸身旁幼弟的頭髮,説道:“不用那些,我也不會輸給人家,還是孃的身體要緊。只要能治好你,哪怕再多的靈藥,我也能找來。”楚逍調出了遊戲面板,看了看牀上身體病弱的婦人的信息,毫不意外地在她頭像下方看到了一個,血條也空了一大截。氣血虛弱,生機逸散,死氣纏身,大致來説只要驅散這個不良狀態再補足氣血就沒什麼問題。只是楚逍盯着這個遊戲界面裏顯示的信息看了半天,覺還是有點不大對勁,他一言不發地發動了名動四方,選中目標用了驅散,隨即舒展了眉頭。
果然,這個在驅散之後很快就又會重新恢復,並不是表面上解決就行的問題,必須直達源,解決病灶,才能改善這婦人的狀況。
這對他來説也不是什麼問題。
楚逍停下了蓄勢技能,收起了手中剛拿來的兩把鐵劍。他連起死回生都做得到,要將一個不斷散發出死氣的病灶轉變為生機之源,又有何難?
楚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信心,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知道具體的做法,只是覺得這些大概也是跟自己丟失的那些記憶有關。
既然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自然就是等一個合適的時間來治好她了。
他看楚鳴安撫了母親,又哄睡了幼弟幼妹,這才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表情看起來頗為難過,他心下一動,現出了身形,伸手將這小少年一帶,兩人的身形頓時消失在空氣中。
楚鳴只覺得眼前一花,再恢復清晰時,兩人所在的地方就已經不是自己家的那個雜草叢生的小院子了。
他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在原地轉了一圈,打量着這個典雅的庭院,喃喃道:“這裏是…”他身旁的人回答了他:“棲雲小築。”楚鳴站定了身子看向他,只覺得這個地方聽起來很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表情於是難得的顯出了幾分茫然。
楚逍見狀,開口解釋道,“這裏算是你的某位老祖的故居吧。”説完轉身向着涼亭中走去,衣袖一揮將石凳石桌上的浮灰拂去,就在涼亭中怡然自得地坐下了。
楚鳴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跟在他身後走了過來,腦子裏不停地想着棲雲小築這四個字,突然如夢初醒地抬頭看向他:“這裏…這裏是我楚家第三代老祖楚琛的居所!”這人…這人怎麼就這麼闖了進來,要是讓人發現怎麼辦?!
他倒是可以隱身起來不被人看見,可自己呢?少年一時間幾乎陷入了恐慌當中,楚琛這個名字對他來説簡直是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就連站在他的故居之中,都覺得是對這位老祖的一種褻瀆。
然而,眼前這個自稱是從他的戒指裏面出來的紅衣人卻十分淡定,彷彿對此一點也不擔心,對自己招了招手,説道:“坐下,不過是回自己的家,怕什麼?我有話要問你。”楚鳴仍舊十分擔心,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才坐在了石凳上,問道:“你、你有什麼想問我的?”楚逍開口第一件事自然是問起自己的爹孃,他説道:“我問你,楚琛現在到哪裏去了。”楚鳴在族中並不是核心子弟,接觸不到如今這位輩分最高,實力最強的老祖的行蹤這麼秘密的事情,只能憑着自己的猜測,不確定地道:“老祖他還沒有飛昇,應該還是在玄天劍門吧…”沒想到話音落下,對面的人卻出了茫然的眼神,這玄天劍門是個啥?
楚逍的記憶到目前為止只恢復了一部分,堪堪卡在三歲那年遭逢大變之前,完全不記得自己這個顯赫的師門,也不記得自己那位清冷如雪的師尊。
楚鳴看他的神情,發現眼前這人好像不知道玄天劍門,儘管覺得不可思議,還是試探着問了一句:“你不知道玄天劍門?”楚逍眼底光芒一閃,假裝面不悦地看向他,開口道:“很奇怪?老祖我在你這戒指中待了那麼多年,不聞世事,不知道這些也是很正常的。”楚鳴一想也對,於是撓了撓臉頰,説道:“好吧,那我就給你講講玄天劍門的事情…”*中`央靈州,天都府。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四野無聲,寂靜一片,全然沒有仙妖兩界界處的中`央靈州應有的繁華。一道清冷劍光劃破長空,落在這中`央靈州之上,清光散去,顯出了一道修長的身影。崇雲抬首,目光落在這一重清幽空寂的山水畫皮之上,彷彿要穿透這層幻象,看出天都府的真容。
小嬰兒乖乖地待在父親懷中,同他一道看着這中`央靈州外圍的幻象,小胖手攥着他的衣襟。
下一瞬,崇雲掌中就浮現出了那塊鐫刻着洪荒巨獸的青玉玦,抬起一隻手來,將掌中玉玦現於這天都府的主人面前,眸光清冷地開口道:“玄天劍門崇雲,憑此信物前來拜會天都府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