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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舒华兹夫妇】(01-04+番外)【作者:闌夜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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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闌夜珊

字数:89538

1、舒华兹小姐的

天到来的时候,黑离开汐斯塔来到罗德岛医药,已经整整一年了。虽然她一直自称是锡兰小姐的保镖,但其实是经不住小姐的再三「建议」才来的,她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治疗矿石病。她本人倒没有怎么把这病太放在心上,因为在经历过许多命悬一线的危机后,她已经习惯了在刀锋上漫步,那种许多年之后才会夺去生命的病症,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罗德岛为矿石病患者提供治疗,只收取相当低廉的费用,对于那些没有足够金钱的人,也允许他们通过提供服务、贡献自己力量的方式支付医疗费用。这看似充了人关怀的慷慨之举在黑看来,和自己多年从事的佣兵工作实则没什么不同,无非是卖命拿钱、再拿钱买命。而且她知道,锡兰小姐的技艺的价值,要远高于罗德岛在治疗自己矿石病上的花费,甚至远高于自己的这半条残命。

所以,登舰罗德岛一个月之后,黑也作为干员加入了罗德岛的武装力量。倒不是因为这样就能偿还锡兰小姐什么,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一点点事情,是远远不足够的。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觉是在依赖着别人而活着。毕竟,锡兰小姐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而自己则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那些贫困的地方,她早已经是该当母亲的年纪了。

但黑是半年前,才算结识那个被称为「博士」的男人。

那是个郁连绵的秋天,沉的天空一直下着小雨,地面上十分。在结束了下午一场短暂的小规模战斗之后,黑回到了罗德岛的基地,向锡兰小姐报了平安,而小姐正在忙于和研究员们讨论一些医疗方面的问题。于是,黑决定依照她自己的习惯,先去基地外面的酒吧喝上两杯。

走进酒吧,黑一边捋着她被雨水沾的长发,一边向着她平时坐的位置,酒吧角一个角落走去。她忽然注意到,吧台上正坐着两个显眼的酒客——他们穿着罗德岛的制服,这倒不是什么显眼的事情,真正显眼的是那两个人的面前,已经堆了相当可观的一堆酒瓶。

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是名为星熊的干员。她是龙门近卫局的人,高大勇猛,是个非常可靠的战士。黑和她一起参加过许多次战斗,所以认得她,并且知道她酒量很好。而和星熊一起喝酒的人,则毫无疑问是他们的指挥官,被称作「博士」的男人。

博士会在这里喝酒还不足以让黑到惊奇,但在下午的战斗是博士指挥的,也就是说他离开战场的时间应该和黑差不多。那么,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制造出这一大堆空酒瓶所用的时间,至多不过一个多小时。

黑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得出了一个明显的结论:这位博士,在酒场上恐怕也绝非泛泛之辈。黑下意识地到今天可能不是个喝酒的好子,于是转身准备离开,但却被叫住了。

「喂,黑小姐!来这边啊!」

一个朗的声音呼唤道,说话的是星熊。

「谢谢,不用了。我今天就……」黑在心里暗叫不好。

「是啊,来这里吧。一个人喝酒多沉闷。」星熊的酒友也说话了。

黑沉默了一阵。

无论如何,博士是他们这些战斗人员的直属上级,黑多少也有点社常识,知道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拒绝这个人的邀请,是有失礼节的。于是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走到星熊身边坐了下来。

「喝酒吗?」博士问道。

「当然是喝酒了。喂,小子,给这边拿个酒杯!」星熊朝着吧台里的服务生喊道,擅自替黑做了决定,「来吧,别客气。今天的酒水博士全包了。」

「等等,按规矩不是谁输了谁买单的吗?」博士皱起了眉头。

「有区别吗?」星熊笑了起来,「虽然你的量也不错,但还是没有击败过我的记录吧。别的方面不论,但是比喝酒的话,你在罗德岛恐怕最多只能排到第二。」

「何其自大,而且是盲目自大。」博士说,「兵书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对我的酒量虽然算是有点了解,但你凭什么认为黑小姐的实力,就不能力群雄呢?」

「哦?」星熊不可思议地说道,转头看向了黑。星熊显然认真地考虑了博士的话,因为在她的心里,博士对干员们多少是有所了解的。

「不,我可不行,只能喝一点……」黑急忙说道。她绝对没想到,在罗德岛这个地方竟然还有个酒量英雄榜,而且她也绝对不想把自己的名字添加进榜单里。

「不行!来,一较高下。」星熊拍着桌子说道,「干了这杯!」

说完,星熊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面前的酒杯,黑意识到她不仅被卷进了一场复杂的争斗之中,而且已经被主攻手盯上了。而这一切,都源自博士巧妙的语言挑拨。

黑不快地瞪了博士一眼,却看到博士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似乎非常意当前的局面。而星熊则在拨着空酒杯,等待着她的回应。无奈,黑只好也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好,再来!」星熊马上再次给两个人填了酒。

「你先等等吧。」正当黑苦恼的时候,博士出手阻止了星熊。

「怎么了?」

「你没看到,黑小姐正在怨恨地盯着我吗?」

「那怎么了,喝酒的人又不是你。」

「你呀。我说过,喝酒也要有策略的,两人对饮和三人对饮的局面截然不同。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马上就要变成你对我和黑小姐两个人了。你并不了解黑小姐的实力,还有必胜的信心吗?」

「那有什么?喝酒和战斗一样,首先拼的就是勇气!」

「那你可知道,以一敌百,虽猛必不胜?」

「不要和我讲兵书了。我只知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趁着两人争论的间隙,黑偷偷地瞄了博士两眼。

「博士」的身材可谓高大,有着一头黑的短发、脸刮得很干净,但相貌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乍一看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男人。他年龄似乎比黑大一点,当然这是从外貌上的推测,因为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很奇怪,这个似乎掌握着罗德岛最高武力指挥权的男人,却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有个模糊的称谓。据说他的真实身份和姓名,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罗德岛的最高机密之一。

但黑并不关注这些,她本来就不在意其他人的事情,况且对于她自己来说,「黑」也不过是个代号。这么多年来,黑的万般行事唯有谨慎为纲,因为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但在此时,黑的心中却无端地冒起了一股火气,因为面前的两个人正旁若无人地大谈着饮酒心得,却仿佛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久闻星熊小姐善饮,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黑说道,「不知星熊小姐,一巡可有几许?」

黑模仿着东国人的腔调说道。她曾经和不少东国人打过道,深知东国人极重礼仪,一旦讲起别国的「礼数」,即便是不合常理,也必然会遵守。所以她决定用礼数来诓骗星熊一下。

「这……以东国之礼,凡敬酒应酒,必一巡一杯,不论宽窄。」星熊说。宽窄,指的自然是杯子的大小。

「好。但雷姆必拓以三为尊,因此一巡为三杯。我和星熊小姐是初次对饮,我需按照我们的礼仪敬酒,以免失礼。我先敬星熊小姐一巡,请!」

说完,黑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次倒、喝干,又倒,又喝干。一瞬间,黑将三杯酒喝了下去。

「好!好胆识,好酒量。请!」星熊抱拳一拜,也连倒了三杯酒,连着三次一饮而尽。

「真是豪。那么,继续第二巡吧。」

「啊?」

星熊惊讶地说道,但没等她惊讶完,黑已经再次倒了三杯,一口气喝下。

「九是雷姆必拓最大的数字,而三三为九,因此向初识的朋友敬酒,须敬一巡三杯、连敬三巡,以示敬重。这是第二巡,请吧!」黑学着星熊抱拳说道。

「这——」

「咳。」

就连博士都皱起了眉头,想要打断这夸张的喝法。但没等博士发言,黑已经倒上酒等着星熊了。

「无妨,我喝。来!」

星熊说着,再次连喝了三杯。

「好。那么,第三巡——」

「等等,」星熊摆了摆手说,「到此为止。」

「哦?」博士的眉一挑。

「我认输。黑小姐海量,在下今甘拜下风。」星熊说道,「等我锻炼酒量之后,择再和黑小姐一较高下。」

说完星熊站起身,把酒钱放在桌子上,有些踉跄地走出了门外。而博士则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酒吧门口才转过头。

「真是高手。」博士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在这家酒吧里,能喝得星熊先行退场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没什么。」黑淡定地说道,「我只是像您说的,用了点策略。我我知道星熊小姐极重礼节,因此才用雷姆必拓的规矩她;而我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喝了不少了,要硬拼的话,星熊小姐一定会亏些底气。兵书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是吗。」

「好。『兵者,诡道也』,真是好谋略。」博士说,「不过,你不会是硬撑着喝的吧。真不要紧吗?」

「我没事。」黑用手指拭了一下嘴角,低声说道。然后,她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吧台上。

醒来的时候,黑到头疼裂,而且嗓子干得像着火一样。她伸手摸索着四周,忽然摸到一个玻璃杯样的东西,于是拿着送到了嘴边。

她喝了一口,杯子里是冷水。冰凉的体进入口腔,顺着食道而下,驱走了一些醉意。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上——并且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而递给她水的,正是博士本人。

「几点了?」黑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凌晨一点。不用担心锡兰那边,我告诉她你在罗德岛的客房休息了。」博士说。

「但这里不是客房吧。」

「当然,这里是我的房间。」博士说,「要是锡兰知道你喝得酩酊大醉,那我也会很为难的。」

「劳您费心,我得回去了。」黑说着就想要起身。

「你这一身酒气,瞒不过锡兰的。你不如在这里休息一夜,等天亮酒气消了再走。想要洗澡的话,这里也有浴室。」

「……呼。」

黑环顾了一番四周。昏暗的灯管里她看到房间不大,像是宾馆的标准间,只有一张单人、一间洗手间、一个小沙发和一张写字桌,没有窗户。有一扇门通往外面,但外面是什么她看不到,她推测是博士的办公室。

黑从来没有进过博士的办公室。

忽然,黑的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少。

「你在找什么呢?」博士似乎有些嘲笑地说道。

「找一些可能会丢的东西。」黑说道。

「你喝酒以后经常丢东西吗?」博士说。

「偶尔吧。但这次竟然什么都没有丢。」黑说。

「呵呵。」博士笑了一声,「你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的屋里。」

博士说完,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黑用了一阵子才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她和罗德岛酒量第一的干员猛喝了一场,然后醉倒在了吧台,然后被博士带了回来。她不想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醉酒的头疼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了,她选择先去冲个澡醒醒酒。

冰冷的水淋在身上,让黑觉清醒了一些,头疼也消退了不少。清醒之后,她想到了问题真正严重的所在:那就是当天亮以后,其他干员看到她从博士的房间走出去的时候,罗德岛的坊间将会传起怎样的绯闻。

而最滑稽的是,她本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没有被做。

趁着天亮之前溜掉吧,黑一边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心想,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任何人会揣测什么了。但当黑走出浴室的时候,她觉得这事本不存在什么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进的这间屋子?

……既然是洗不清的事情,不如索坐实其有好了。于是黑的心一横,打开了那扇门。

「咳,博士。」黑在门口说道。

「有何指教?」博士还没有睡,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台灯下翻阅着。

「请您来一下。」

「好,稍等。」

博士走进放下书卧室,而黑则裹着浴巾,坐在单人的边上。

「有什么事吗?」博士问。

「没什么。」黑低把目光转向了一边。

「哦?你不是那种没事拿人寻开心的人吧。」博士说,「你肯定是有什么要说的才叫我,不必客套了。说吧,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黑说。

「奇怪什么?」

「奇怪你,竟然什么都没做。」

「如果你下一句要问是不是因为你没有魅力,我请你不要那么想。你各方面都很有魅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博士说道,「但你要是认为每个男人都会擅自对醉酒的女人做些什么的话,那我就不得不建议你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了。」

「呵。」黑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一直以来都以为博士是个古板无趣的家伙,但今天却颠覆我的认知了。没想到你不仅酒量不俗,而且还有绅士风度的。」

「那些都是你对我的刻板印象。当然了,我也不怪你,因为刻板印象正是大众的观点的体现。」

「我已经没有刻板印象了,因为我今天对你的了解,比大众多了一点。我想说的是,那个……你还是也来上睡吧?我猜你的办公室里肯定没有多余的。」

「确实。不过……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单人上大被同眠的邀请意味着什么,黑明白,博士也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里自有其不成文的暗号,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必要明说。那一夜,两个人身体间的厮磨绕,一直持续到了天光微明才结束。

觉很意,因为博士的身体符合她的想象——宽厚、强健而持久,充了男人的魅力。而且博士本人也是个很温柔的人,每进行到一个环节,包括在进入她的身体之前,都会礼貌地事先征求她的同意。天亮的时候,两个人终于相拥着睡去了,黑的身体和心灵的空虚都得到了填补,她已经太久没有和一个或者几个男人睡在一起了,更不用说这次的男人是罗德岛上最为不凡的一个。

从那以后,黑时不时就会「偶然」出现在博士和星熊的酒局上,然后在博士的房间里过夜。对于一夜之后的事情,黑从来不去心,因为博士都很好地掩饰了过去,锡兰小姐和其他人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但是对于她和博士之间的事情,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止足于现状,因为黑明白维持现状已经是她能享受到的最大的奢侈了。她和博士的关系虽然超越了战斗中的伙伴,但也不会更进一步,超越「足生理需求和安抚内心寂寞的身体上的伙伴」这样的关系。她知道,博士也一定是同样的想法。

在空寂的战场上,黑也经偶尔会回忆起自己的过去。那些回忆的情景里通常只有血与火,以及在冰冷的雨夜里,她在狙击点无声地潜伏着,一遍又一遍地擦着瞄准镜上的水珠。黑的记忆里没有少女时代的狂想,因为她本没有经历过少女时代,自从孩提时就失去了亲人和家园,她这二十年里过的一直都是只有两种选择的生活:杀,或者被杀。

黑一直都会选择前者,那就是她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虽然在结识了锡兰小姐之后,黑的人生看似有了一些改观,似乎有了一丝融入这个社会的可能,但是黑的心里清楚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之所以装作自己能够融入人群,是因为她不想让锡兰小姐过度地担忧和失望。她在锡兰小姐的身旁时,让人觉得她也会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其实只是对锡兰善意的欺骗。她只是稍稍收敛了本,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她。她只会因为代替锡兰去做了那些会脏双手的事情而欣,因为这样锡兰就不会脏了自己的双手;至于其他的人的看法,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真正的黑,一直都生活在杀与被杀的世界里,那些美好的东西,对黑而言,就像是夜空的星辰,虽然美丽但是遥不可及,而且光芒永远无法照亮漆黑的大地。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哪怕是一丝都没有改变过,去秋来,她的心中始终是寒冬。

「我得走了。」

终于有一天夜晚,在结束一场云雨后,黑轻声说道。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博士的房间里过夜。

她身边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一如既往地默默地凝视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这个时间了,有必要吗?」男人终于开口说道。

「有。不然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你有时候还是在意别人的看法的。」

「我不想给小姐添更多的麻烦。」

「不会的,我早就安排好这些事情了。」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觉得最近大家已经有所察觉了。要是事情暴……我真不知道小姐会怎么想。」

「锡兰小姐,也不会怎么想吧。说到底你比她的年龄还要大,你有自己的自由。你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了,谁会对此说什么呢。」

「不一样。如果是你的话……那不一样。」

男人笑了笑。他的微笑平静温和,带着就算看穿他人的掩饰也不会去揭穿的宽容。

「怎么不一样?」

「如果大家知道了你和我有这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哗然。你知道自己身上寄托着多少人的希望。你对罗德岛来说,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你是觉得,我没有替自己的事情做出决定的权利?」

「这不是个人权利的问题。你要负责的事情太多、太重要了,不能因为我而被干扰。而且这样会波及到锡兰小姐,我也不希望她受到牵连。」

「我认为你想得太多了。我们不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关系吗。」

原来只是很普通的关系啊,黑心想。是啊,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我就更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如果不是我的话,换做其他人来替代……也是可以的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结束这种关系了?」

「是的。我很谢你给我的特殊照顾,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我们都该对自己的……自己在意的一切负起责任。」

「如果你是那么想的话,我了解了。你去吧。」

黑默默地起身,穿起了衣服。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丰腴的、修长的腿,曲线玲珑的身体充了成的魅力,那些都是她非常自信的地方。但此刻的她,到这些自信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她的容颜和身躯曾经招来无数人的慕,但到最后终究都是一场空,因为她这种人,有着不可逃避的命运。

杀人之人,必被人所杀。行走于刀锋之上的人,是否该去上什么人,本身就是一个可笑的命题。

「如果你所谓的『其他人』是指星熊什么的,我和她们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在黑走出博士的房间前,她听到身后的男人说道,「星熊是个好人,但我们之间只有朋友间的相惜,仅此而已。」

我没有那么想,黑心想,而且那和我没有关系。但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黑不知道这算不上和平分手,也许她和博士之间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忧什么——也有可能是知道,但只是不想去考虑。她确实有点在意星熊小姐的事情,她也确实不想干扰到博士的工作、或者不想让把她带到罗德岛的锡兰小姐受到牵连。但她真正担忧的,是她已经越来越不像自己。她甚至开始考虑万一自己在战斗中死去该怎么办,那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蛛丝一样的羁绊所束缚,变得患得患失,这让她到害怕。她深深地明白,做她这样事情的人是不会有好结局的,所以,她选择在那个结局到来之前就离开。

从那以后,两个人恢复了之前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没有再在酒吧里「偶遇」,黑也没有再进过博士的房间。而在这之外,该去战场的人依然会去战场、该去酒吧的人依然在去酒吧,罗德岛的一切仍在继续。

两个月后,黑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她早就觉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而且味觉方面开始对酸辣等重口味产生了兴趣,但她都并没有当回事。而一天早上,她在洗手间里洗脸时,忽然胃里到一阵莫名的绞拧,她俯身吐出了一大口酸苦的胃。这让黑无法再对一切视而不见了。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生理周期上次的到来,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黑自然能想到发生了什么。作为成年人和一个经战火的战士,她应该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去承受突发情况,但黑还是到一阵眩晕,躺在了上。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承受一切,但她发现她还不行。她以为自己经历过了许多,但这一次,是她从未面对过的情况。

这具躯体,还从未孕育过生命。

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特别是锡兰小姐,但她马上明白那是不可能的。罗德岛本身就是个医疗机构,只要一次体检,就立刻会有人发现她身体的情况。但在黑想出到底该怎么掩饰自己之前,更加现实的问题涌上了她的脑海——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去处理,自己身体里这正在成长的另一个生命?

找个地下诊所把他(她)扼杀掉,自然是最方便的选择,这样的诊所多如牛,黑也认识不少可靠的医生。但黑并没有立即做出这个决定,因为无论如何,这都是她人生的初次,而且……

那是她的亲生骨

如果将这个生命留下来,将会是怎样的呢。

一瞬间,许多从未曾见过的画面涌入了黑的脑海。她看到自己手里托着一个幼小的生命,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面孔。那个生命渐渐成长,经历了许多她从来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成为了一个普通但是快乐的人。她仿佛一个替身一般,拥有了自己从未拥有的美好,然后一直幸福地生活着。

黑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想,但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样的幻想。她心中萌生出了强烈的渴望——生下和哺育幼儿,将他抚养成人,成长成自己希望的模样。繁衍出繁茂的种群,那是她作为一个雌的本能,她从未发觉,但却深深刻印在基因里的本能。

但这所有的幻想画面里,唯独缺失了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作为父亲的男人的面容。

那天,黑在自己的房间里蒙着被子躺了一天,缺席了模拟作战的演习。锡兰来看望她的时候,她用生理不适掩饰了过去,但锡兰绝对没有想到这种「生理不适」不是她理解的那种。黑一整天都在问自己,我可以吗?我会是个好母亲吗。

当孩子问自己的母亲是怎样的人,自己该如何回答?当孩子问起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的母亲是个手鲜血的杀手、父亲是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男人?

还是算了吧。这本没有可能。她这种人,今天活着,也许明天就会死去。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在何处的人,要如何承诺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黑还是下不了决心。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就算她手刃仇敌无数,但要下定决心扼杀掉自己子里的生命,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不断的思想斗争中,黑睡着了。她久违地梦见了自己的家和故乡,梦见了自己的父亲母亲。

第二天一早,黑接到了通知,让她立刻去博士的办公室。黑的心里先是一惊,但随即冷静了下来,因为她觉博士不可能知道她身体的事情。她整理好了情绪,挂上了往常一样没有表情的面容去了博士的办公室,但心中却思绪翻涌,完全没有去考虑博士为什么要传唤她。

博士的表情严峻,显然也不是召她来谈论往的旧情。办公桌上放着两封文件,博士一起递给了黑。黑打开一看,第一封是特别晋升涵——即起,黑被升职为二级英干员。

罗德岛有一些英干员,但二级英是屈指可数的,通常只有那些战斗资历十分丰富的老兵,或者为罗德岛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干员才有资格晋级,这不仅是对一个干员能力的认可,更是一种极高的荣誉,随之而来的还有高额的薪酬。黑的战斗资历虽然久,但在罗德岛还没有做什么分耀眼的成绩,因此此次晋升一定有着特别的原因。

「我何德何能,获此殊荣?」黑问道。博士没有说话,示意黑继续看手中的文件。黑打开第二份文件,发现是一叠作战计划。

作战目标是掩护难民撤退,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任务,但战斗程应该大同小异,无非是阻滞敌人的进攻。但当黑看过了地图之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这时得到晋升——他们一共三个小组、十个干员,要掩护的是一整个村庄,敌人则是整合运动的主力军,一群已经矿石病晚期、被彻底控制了思维狂暴染者。而他们所据守的区域,地势最高不过百米,坡度平缓,可以说无险可守。

随着战斗的推进,敌人将会和难民混杂在一起,作战将更为艰难。虽然参加战斗的都是经战火的老兵,但这一战,稍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境况将会极其危险,如果以完成任务为前提,那么这些作战人员可谓凶多吉少。

黑同时也明白了博士为何此时表情会如此严峻。那个男人用兵是很谨慎的,在他的指挥下,罗德岛的干员们从未遭遇过重大伤亡。而这次的战斗,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活下来。

「敌众我寡、任务艰巨,我们也没有优势兵力,这次可能要硬碰硬了。」博士说,「我听说你身体不适,昨天没有参加训练。状态如何?如果不好,可以不必参加这次战斗。」

「我现在已经是二级英,刚刚晋升就临阵逃,岂不是让人笑?」黑回答说,「我的状态没问题。你该关心的,是敌和第一波接敌的先头部队。」

「不用你说,每个人我都想关心,但我更要关心大局。任务目标是第一位的。」博士说,「我们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一次行动,更何况是以血和牺牲为代价。」

「我知道。」黑说,「士兵的使命……我很了解。如果没有其他指示,我就要归队了。」

「嗯。」

博士没再说什么。但在黑走出他的办公室前,又开口叫住了她:「……黑。」

「还有什么事?」黑停下脚步说道。

「没什么。小心点。」博士说。

「知道了。」

星熊是队长,而黑和星熊分到了一个小组,负责最后的防线,黑知道这绝对不是偶然。星熊大概是博士心中最可靠的队员了,当然,她的实力确实配得上博士的认可。只是这种局面让黑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但大敌当前,没时间去在意个人的想法。黑和星熊见了面,简要讨论了一下战术方面的配合问题,两个人没有什么分歧,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抵达战场后,队员们都进入了各自的作战位置,后方只剩下黑和星熊两个人。

「昨天缺席了训练,身体不要紧吧。」在黑离开前,星熊问道。

「没事。」黑说。

「喝酒不到位,战斗力都下降了?」星熊笑着说。

「哪有。生理不适而已。」黑勉强地笑了笑。

「我明白。别看我这样大大咧咧的,但我也是女人,也有身体到脆弱的时候。」星熊说,「别担心,万事有我。我还等着和你决出个高下呢。」

「我——」

黑想要说自己实力不济、甘拜下风,但她忽然想到这时候就定下结论,总有种不祥的觉。

「好啊,那就这次战斗结束后吧。」黑说,「上次沾了你的便宜,这次堂堂正正地,一决雌雄。」

「哈哈哈!」星熊笑了,「无论输赢,雌就是雌、雄就是雄,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做男人。」

「那就一决妃后吧。」

「好家伙,斗志昂扬呢。我也觉自己的身体热起来了啊。那就回去再会了!」

敌人的进攻犹如水,势不可挡。虽然黑早就料想到作战力会很大,但没想到力的传递会如此之快。前方的敌人推进过来,虽然我方的前锋还保持着阵型,但本无力抵挡众多的敌军,很快先头阵地就被淹没了。敌人涌入了村庄,和奔逃的难民混在一起,作为杀手锏的术师小队无法施展大面积杀伤法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追杀难民,而能够确控制火力的狙击组则成了杀伤敌人的主要力量。

星熊带领近卫干员们杀入了敌阵,黑为十字弓拉弦上箭,已经拉得手都酸了。她估计自己已经杀了四五十名整合运动的士兵,但敌人还是源源不绝。溃败已成定局,黑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只是不知道在自己倒下前,到底能够让多少难民逃走。

一个女难民怀里抱着一个幼儿,正在竭力狂奔,但无论如何也跑不快。还有无力行走的老人、负伤的伤员。黑扣下扳机,一发弩箭破空而去,刺穿了一个敌人的脖子。黑忽然发现,那个被她杀的敌人竟然还很年轻,几乎就是个孩子。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整合运动的战士里,甚至还有女人。她眼睛,再次拉弓箭。

黑以前从来不去想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杀来杀去,她不关心那些。她只需要知道自己要抹消的目标是谁。就像她毫不犹豫地出卖将自己养大的佣兵老大一样,她心里对人们没有任何情认知,所有映入她眼睛的人,不过是瞄准镜里一个又一个的靶子。但今天,这些人却不同了。无论是敌人还是友军,他们忽然都有了面孔。

近卫小队也被击溃了,虽然他们仍在各自作战,但已经无法阻挡势如破竹的敌人。狙击组被疏散,掩护撤退的干员,但已经为时已晚,几乎所有人的位置都处于被包围的境地。

就结束在此了吗,黑一边发着箭矢,一边心想。这样的结局虽然她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不甘心啊,黑心想。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小姐总会得到罗德岛的照顾,但自己腹中的生命,就要永无一睹这个世界的机会了。黑忽然笑了起来,她笑自己的后知后觉。原来她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啊。早知如此,今天就找个借口不参加作战了。不,不必借口,就对博士实话实说,「我不想参加战斗,因为怀了你的孩子」,他脸上表情一定会很有意思。

「哈……」

黑笑出了声,她觉自己已经疯了。在想些什么呢。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这种死法了吗,到了现在为什么又不甘心了,就那么怕死吗。

你早该死去了,父母死去的那天就该死了。佣兵团被剿灭的那天就该死了。手刃全部仇人的那天——「黑!听到了吗,黑?」

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一阵呼喊。是星熊。

「收到,请讲。」黑的思绪瞬间回到了战场。

「马上撤退!趁现在!」

「虽然你是队长,但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

「这不是我的命令,是博士的命令!他要求我掩护你撤离!」

「无稽之谈。他不可能下达这种把自己最信赖的队员当做弃子的命令。」

「弃子?说什么胡话,你难道以为老娘扛不住了?!啊,算了,你亲自和她说吧!」

黑的对讲机里一阵杂音。

「黑,立即向撤离点方向移动。」说话的声音换了个人,黑能听出,是博士本人接入了她的频段。

「……星熊怎么办?」黑说。

「支援已经在路上了,星熊的命比你硬得多,不用你费心。马上走!」

「不行,除非我亲眼看见星熊离危险。」

「我要顾全的不只是你和星熊,服从命令!!」

「我拒绝。」

黑说完,切断了通讯。通常情况下她不会拒绝踩着别人的尸体活下去,但如果是星熊的话,还是算了吧。

罗德岛派来的支援,能把星熊捞出油锅吗,黑对此十分怀疑。她了解星熊的格,作为队长,她虽然通常是后防力量,但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战场。如果星熊离开了,那就表示所有人都离开了,但今天的阵势,显然是不可能的。

黑站起身,俯视着战场。她的位置在高度最高的地方,一个孤零零的土坡上。敌人已经包围了四周,但暂时还没有注意到她。黑看到术师们正在逃散,狙击组则边打边退,而近卫干员们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努力试图聚集在一起,但却是徒劳。而在村庄的正中央,星熊一个人孤单地战斗着,她身边敌人的尸体已经围成了一个圆圈,但圆圈之外的敌人有百人之众。

她绝不可能撤出来的,黑心想。忽然,她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后退。」一个人说道。

黑很诧异,因为她已经关闭了对讲机。那个声音不是从她身边传来的,而是从远处——虽然语调很轻,但声音却很清楚,仿佛就在跟前一般。

黑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在村庄出口的地方站着一个少女。她手持一把比身体还高的黑巨剑,一头银长发几乎拖地,在风中犹如旗帜一般猎猎飘扬。她看起来是罗德岛的人,但黑从来没有见过她。

这就是所谓的「支援」?黑心想。只有一个人?

「所有人,马上离开。」那个少女再次说道,扬起了手中的巨剑,然后将剑深深地刺入了地面。

让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从少女巨剑所在的地方,地面出现了裂痕。明明是远离水源的地方,水却如汐般从裂里涌了出来,很快就淹没了村庄。少女拔出巨剑,踏着水向星熊所在的地方悠然走去,信步闲庭犹如徜徉在自家的后院。她对星熊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几句话,星熊收起盾牌飞快地向外围奔去,还朝着黑的方向猛地挥手,似乎在说些什么。但黑没有听到,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村庄中心的少女身上。

她看到少女再次举起长剑,然后猛然一挥,霎时大地崩裂了。滚滚犹如狂怒的大海卷起万顷波涛,将敌人、难民、房屋、砂石还有黑,一起高高地抛向了空中,然后坠向「海面」。汹涌,黑觉自己犹如掉进了旋涡,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失去了知觉。

过了不知多久,黑醒来了。她稍稍活动了一下四肢,觉浑身酸痛,但没有大的伤口,只是手脚有些擦伤。黑抬头看了看天,天光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她失去知觉的时间不长。她环顾了一番四周,那可怕的汐已经退却了,而自己已经被水带到了村庄里。她无法确定自己的确切位置,因为村庄处于一个低洼的盆地,而现在犹如被海啸袭击过一般,是断瓦残垣,遮挡了她的视线。

罗德岛的干员们似乎已经撤离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丢下了她。关于这一点黑也无法确定,也许是太过仓促、也许是因为没有找到她。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还没有离危险。四周没有看到难民的身影,但是远处还有倒在地上的整合运动的士兵,有些已经是尸体,而还有些似乎还在动。对讲机已经泡水,十字弓也不知所踪,虽然上的匕首还在,但那只有几寸长的刀刃,显然无法用来和整合运动的士兵战斗。

但为了增加一点安全,黑还是拔出了匕首握在手里。她有点后悔没有听博士的命令,没有了解清局面就作出了鲁莽的决定,她最近一想到「博士」、「星熊」这些字眼就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低身姿,蹑手蹑脚地穿行在废墟之间。对于潜行她还是很有经验的,但她知道去往撤离点的方向,路上不可能畅通无阻。她尽量避免经过整合运动士兵身边,但有些地方终究躲避不过去。黑经过那些倒地的士兵,多数已经一动不动了,但有一些虽然受伤,但还没有死去。那些士兵有些只是带着麻木的表情,呆呆地望着黑,也有一些挣扎着依然想要对她发起攻击。黑没有理会他们,快步地走了过去。通常遇到这种情况,黑是会选择消灭他们以免除对自己的威胁,但今天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狱。

她已经不想杀更多的人了。

黑在破碎的废墟中悄悄前进,渐渐摸索到了村庄的边缘。她抬头看向远方,崩裂的高地已经隐约可见,那应该是她之前潜伏的地方。黑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走的方向没错。但当她向着那条歪曲小路的尽头看去的时候,她的心头到一沉。她看到那边竖起了整合运动的旗帜,敌人的残兵正在那里集结、试图重整旗鼓。

越过那片高地,后面应该就安全了,但敌人偏偏在这个位置拦住了去路。硬碰硬绝无胜算,但要迂回过去的话,不知道要绕多远的路,而且说不定会遇到其他的敌人。该怎么办?黑的心里到一阵焦急。而正当她思索对策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喊。黑回头一看,三个敌人的士兵正踉踉跄跄地朝她而来,应该是去往集结点的路上的残兵。

如果强弩在手,黑是不会把这些杂鱼放在眼里的,他们没有可能接近黑的身边。但此时没有了武器,只有一把匕首防身,和他们短兵相接绝非明智的做法。黑拔腿就跑,穿过一片废墟,逃到一个路口,却发现又有几个残兵堵住了去路。后退已经来不及,黑只得钻进了一座半倒塌的小屋里。她悄悄躲藏在黑暗之中,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些残兵不要发现自己。

不一会儿,追兵赶来了。黑很小心地没有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脚印,所以敌人一时间没有发现黑的踪迹。但他们显然知道黑就躲在附近。几个敌人守住了路口,然后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索。黑闭上了眼睛。

完了,黑心想。这群杂鱼看来不找到自己是不会罢休的,被发现只是个时间问题。敌人渐渐接近,黑竖起耳朵、握紧了匕首,准备着最后的战斗。虽然知道没有胜算,但她不想坐以待毙。黑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是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传来的,有些杂的呼喊声,里面似乎还夹杂着惨叫和……声?

没错,那急促而有节奏的爆裂声,毫无疑问是械在击。黑一下子来了神,因为她知道整合运动的士兵对原石技艺十分依赖,而极少会使用械这种相对密的机械武器。使用械的手,很大的可能是罗德岛的干员。

外面的敌人也被战斗的声音所引,停止了搜索转而投向了战斗的地方,于是黑稍稍挪了挪身子,想要出去一探究竟。但她刚刚从废墟中探出头,忽然头顶到一阵凉风。她下意识地缩回了头,紧接着一道寒光就从她的眼前闪过。那是一把长剑,敌人虽然多数都离开了,但依然留下了守卫。如果不是黑反应迅速,现在恐怕脑袋已经不在肩膀上了。

黑一猛然蹬腿,从隐蔽的地方一跃而出,躲开了刺进来的利刃。她来到外面,看到一个身披铠甲手持重剑的高大战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见她出来,不由分说就是一剑劈下。那一剑又快又急,黑侧身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于是用匕首将巨剑拨向一边——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虽然面前架开了敌人的攻击,但黑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匕首险些手。

不好,黑在心里叫苦。作为手她本身就不善短兵相接,而这个剑士却绝非善类,不仅力气大得出奇,而且挥剑又快又狠,剑锋覆盖的范围巨大而致命,稍有不慎,就会被斩为两段。黑无暇多顾,挥手将匕首向剑士掷出,却被他用剑挡落在地。趁着敌人分神的一瞬,黑拔腿就跑,敌人在身后穷追不舍。黑的脚力尚可,但敌人竟然速度也不落下风,一直紧追其后。

之间,黑然跑进了一条被坍塌房屋堵住的小路,再回头,退路已被堵死。剑士一步步近,赤手空拳的黑面对敌人的猛士,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逃无望了。正当绝望时,黑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喝道:「黑,趴下!」

来不及多想,黑顺势伏倒在地,接着是一阵短促的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

黑稍稍抬头,只见那名剑士身上中了好几,殷红的血从弹孔中涌了出来。但他竟然还没有倒下,而是单膝跪地,用手中长剑支撑住了身体。

砰——

随着最后的一声响,一发子弹贯穿了剑士的头颅,他终于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黑回过头,看见废墟上跳下一个黑的身影。那个人手持一把自动步,身着奇异的深作战服、头上罩着黑头套,衣服上没有任何示明身份的标识。他走到黑的跟前,伸手将黑拉了起来。

「没事吧。」那个人说。

声音很悉,但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只是呆呆地盯着那个人笼罩在面罩下的脸。那个人拉下面罩,黑看清了他的脸,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出病。

面罩之下的是一个男人的脸——黑短发、相貌无奇,但目光深沉而冷峻。站在黑面前的,正是博士本人。

「我不知道,你竟然是拉特兰人。」黑喃喃地说道。

「我不是。但我的确很擅长用这个。」博士拍了拍手里的

「这不合常理。」

「是啊。但比起罗德岛那些能移山填海的家伙,我觉得我还算离常理近一点的。」

「大部队呢?」

「早就撤离了。这里只剩下你自己了,趁着还没人发现我溜出了办公室,赶紧走吧。」

黑的目光一瞬间有些困惑,因为她没能明白博士的意思。但当她意识到博士在说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睛瞪大了,表情混杂了震惊和恼怒。

「你一个人来的?!」黑低呼了一声。

「不然呢?参与这次战斗的干员好不容易才撤离,他们全部都负伤了,还有几个伤势严重。如此险恶的地方,就为了寻找你一个人而派出一支小队,你觉得凯尔希会同意吗。阿米娅会怎么想?」

「所以你就只身一人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对罗德岛意味着什么!」

「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听我的命令!!」

博士也火了,大吼了一声。黑低下了头,她知道这都是她的错,她的一时冲动破坏了博士的计划,还让博士不得不冒险亲自来营救她。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恩情,博士这个人的仁义,在她看来确实是有些过度了。

「是我的错。」黑低声说,「今天……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对不起就免了吧。」博士说,「回去之后,记得跟别人说你是自己逃出来的。」

回到罗德岛,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她本来也没受什么伤。武器丢失了已经不可能再寻回,她向某个私造十字弓的工匠订购了一张新的,需要一周才能做好,所以这一个星期她恐怕是无法再出勤了。博士从后门溜进了罗德岛,然后马上就去和战略部的人总结这次作战的细节,据说要开会开到很晚。

晚上,锡兰已经入睡了,而黑躺在自己的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直在想着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天。她觉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杀手该有的样子,作战时彻底了阵脚。她开始忍不住去猜测那些陌生的人,幻想那些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在面对敌人时失去了冷血、面对死亡时失去了从容。她仿佛正在重新认识生命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她想起自己在面对那个剑士时的绝望和不甘,又想起自己被博士救下时的庆幸和动。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滴滴滴。一声轻响,头的内线电话指示灯闪烁,有人在呼叫。黑伸手接通了通讯。

「是我。」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睡觉了吗。」

说话的人是博士。

「没有。」黑回答。

「能来我这里一下吗,想和你谈谈今天的事情。」

黑没有说话。今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博士要求她做出检讨,也是应当之该的。但这个时间,让黑有些犹豫。这样的深夜会面,让她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如果不方便,我去你那也可以。」见黑没有回答,博士又说道。黑看了一眼正在睡的锡兰。

「你在屋里等着。我现在过去。」

黑穿好衣服,走进了博士的办公室,博士正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墙壁出神。见黑进来,他起身倒了两杯咖啡,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黑。

黑看了一眼,接过咖啡捧在手里,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你不是更喜喝茶吗。」黑说。

「你不是喜喝咖啡吗。」博士说。

「那你为什么不冲一杯咖啡、一杯茶?」黑说。

博士没有说话,他明白自己因为发起了不合理的深夜约谈,而被找茬了。

「一次冲两杯咖啡,不是更简单吗。」博士笑了笑。

「也许沏一壶茶也不错。」黑小声说。

「那下次我沏茶吧。」

「嗯。」

「今天,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只是擦破点皮。」

「那就好。」

「……」

博士没再说什么,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陷入了一片微妙的沉默。

「难民们怎么样?」过了一阵,黑低声问道。她不知道为什么博士找她来「谈谈」却又不说话了,但这有些暧昧的气氛让她觉不太舒服。

「我们尽力了,但只撤离了一部分。」博士说,「其实我也没指望能够让他们都撤走,从总体上看,算是达到了预期效果。」

「什么效果?」

「收买人心。我是这么看的,当然,罗德岛另有更加堂皇的说法。」

「你说得没错……本质上没错。」

「嗯。不过这话就像独自从办公室溜出来一样,只能私下说说。」

「以后别这样了。」黑轻声说,「罗德岛不能没有你。」

「啊,那你以后也别这样了。」博士说,「你知不知道,我也不能——」

博士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能什么?」黑忍不住问道。

「不能眼看着你丢掉小命,袖手旁观啊。」

黑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实在是难以捉摸。他可以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忽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当他就在眼前的时候,却又觉远得像天上的云朵。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黑说。

「其实没什么事。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情况,有没有受伤。如果没有的话,就和以前一样,随便聊点家长里短的。」

「我们以前聊过家长里短吗?」

「有吧,至少聊过兴趣好什么的。」

「那是在上的兴趣。」

「那也是个人格的一部分啊。」

「那今天呢,还是同样的话题?」

「不。我想听听关于你的事情。」

「我觉得你知道不少关于我的事情吧。」

黑的此言不假,因为出于职责需求,博士拥有对全部干员档案的阅览权,所以对每个干员他都多少有所了解。

「我知道你记录在档案上的信息,也知道一些你没在档案上登记的事情。」博士笑了笑,「可我并不了解你,不是吗。我想知道真正关于你的事情,你眼里的自己。」

「比如说哪方面呢。」

「比如说,曾经有过几个男人之类的?」

「……就算我们曾经在上相处得很愉快,也不代表我会接受这样赤扰。」黑严肃地说,「你无权刺探我的隐私。这个问题太过分了。」

「非常抱歉。那就当我没问吧。」博士说。

「如果你指的是上过的,大概有十几个吧。」黑说,「我也记不清了。有时候,一晚上……不止一个。」

「啊……是吗。」听到这个答复,博士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我是说……我没想到你会回答,所以有点意外。」

看到博士的样子,黑的心里莫名地到一丝快意。接受不了吗,她心想,活该。提出这样的问题时,你心里该做好接受答案的准备的。但黑并没有把心中的得意表现出来。

「那你,上过他们中的……某些个吗?」整理了一下表情,博士再次问道。

「当然。」

「……是吗。哦,好。我是说……如果你能正确地看待心中的情,那是很好的事情。」

「但只过一个。」

「……我没问数字。」

「但你还是关心的,不是吗。既然我和多少男人上过这样的问题你都问了,那我对多少男人动过心,你也是有点想知道的,对吧?」

博士沉默了片刻,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是锡兰小姐的父亲吗。」

黑笑了笑。这位博士先生,真是刨问底。他问的所有问题,都是黑想要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不过,这也正常,黑心想。如果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也就谈不上坦诚的对话了。

但是黑没有回答,因为还没有到说出这个问题答案的时候。对于老爷,黑是非常敬重的,这一点不假。但黑遇到老爷的那一年,她才12岁。一个幼稚的女孩会被一个风度翩翩又老练深沉的年长男人引,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如果那时候黑并不理解自己的那种心情的话,那么现在的黑能够清楚地明白,那种对父亲的敬仰式的仰慕,并不是恋。

而且她没有,也从没想过要和老爷有那种关系。

「我不能透那个人的身份。」黑说。

「我明白。」博士点了点头,「的确,这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无论何时都要小心隐藏。」

「非常谢你能理解。」黑说。她是得把这个秘密隐藏起来,因为那个人不仅本来就经常面临种种威胁,而且身上还有种不顾后果的冒险主义——后面这一点,黑是今天才知道的。

「好了,我们不谈这种模糊不清的话题了。」博士说,「说说过去的事情吧,那些不会威胁到如今的人们的事情。」

「那就只剩下死人的事情了。」黑说,「我生在一个商人家庭,父母被陷害后又遭到暗杀,我也因此沦为佣兵……是的,一伙佣兵的成员,我也算是佣兵吧。作为一个小女孩,我拥有很好的天然伪装,这让我在干活时事半功倍。6年的时间里,我加工了数不清的零件……你懂这句黑话吧。我自己都记不清杀了多少人。后来我的佣兵团被全部剿灭,我也投奔了老爷,之后就一直在锡兰小姐身边。我为老爷做过一些事,别误会,都是自愿的。在汐斯塔市也当过正儿八经的公职人员。但小姐一直担心我的矿石病,所以我被她带到了罗德岛进行治疗。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的佣兵团,是在你投奔锡兰家族后被剿灭的吧。」博士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把他们的行动计划全盘告诉了老爷、又把他们引进了老爷布下的陷阱中,让他们被一网打尽、一个不留!」黑站了起来,森森地说道,「我出卖了他们,非常卑鄙吧?非常恶毒吧?你觉是不是得我是个冷血的女人,最毒妇人心?没错,你发现的未免太晚了!」

「我什么都没说。」博士仰视着浑身发抖的黑,淡淡地说道,「我只是确认一下事情发生的顺序,以及我所了解的消息是否属实。」

黑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的情绪平静了一些。

「杀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更痛苦的是,在杀人和被杀之间做出选择。」黑低声说道,「我在佣兵团里的6年,是被抹去了全部人的6年。我被当做动物一样对待,吃着泔水桶里的剩饭、练习着杀人的技巧,稍有不从,得到的就是拳打脚踢。他们为了保证我拥有可以惑他人的外表,没有破坏我的身体,但对心灵的摧残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息过。我偷偷饲养的小老鼠,被他们用火活活烧死,小心呵护的野花也在刚结出骨朵的时候被踩烂。在10岁的时候,我失去了少女之身,因为他们认为有必要让我学习用身体去引那些有着变态好的目标。从那以后,我也沦为了他们的工具。我身上的每个孔,都被他们玩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我不敢逃走、更不敢反抗,因为时刻悬在我头上的是死亡的威胁,每个晚上我都是在惊恐中入眠的。我知道一旦我不听话,或者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们会真的杀了我。我不想杀人,但是……但是我……」

黑抱着膝盖,将脸庞伏在胳膊上,动着肩膀哭泣了起来。这些经历,即便是多年后回忆起来,到的痛苦依然仿如昨般清晰。她从不畏惧死亡,是因为每当她回忆起从前的一切,都会到死亡是一种解。她认为自己在经历这一切之后,应该已经学会坚强了、应该早已忘记了眼睛该如何泪。但当她在博士面前说出这些时,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怨恨和委屈。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锡兰小姐和博士这样的人呢?如果早点遇到他们,现在的自己,至少不会只是一个手鲜血的凶手。

「没事了。你能说出来这些很好。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痛苦了。别哭。没事了,好吗?」黑听到博士说道。她到博士的手正在轻轻抚摸她的头顶,那温暖的觉,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抱歉,我失态了。」黑擦了擦眼睛说道,「那些人死有余辜,我从来没有为他们的死到一丝内疚。我只是为我屠戮的无辜的人到自责,虽然我是被迫的。不过这种觉和你说的话,你可能也体会不到。」

「这些事情,锡兰小姐不知道吧。」

「小姐那么纯洁天真,这种残酷的事情,怎么可能对她说。」

「我呢……失去了一些记忆,对自己的身份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但我并不是把自己的过去彻底忘记了。」博士笑了笑,开口说道,「我的脑海里,还存有许多关于过去的记忆的碎片,这其中多数都是一些恐怖的情景。我曾经埋伏在草丛里,看着一个小孩的父母被人淋上汽油、烧成焦炭,但为了任务、为了不打草惊蛇,我默默地袖手旁观……我曾经看着战友的肚子被炮弹破片撕开,他捧着自己的肠子求我救他的命,但为了攻克据点,我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还有很多次,敌人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但因为无处安置战俘,我向投降的敌人开了……里面许多士兵,只是年轻的孩子。我不记得他们是谁,但这些情景,至今还时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这样说希望你不要生气,我经历过的事情和你相比,只是有过而无不及。我大概能知道为什么凯尔希总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我以前可能是个士兵,我手上的鲜血、脚下的尸骨,恐怕比你还要多得多。所以,你说的那种觉,我也不是体会不到。我多少还是能了解一点的。」

听到博士的诉说,黑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面前这个看似平安无奇的男人,竟然也经历过如此残酷的过去。

黑站起身,伸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博士的面颊。也许安抚受伤的男人就是女人的本能,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她终于忍不住将面前男人的脸庞,紧拥在了怀里。黑轻轻地摩挲着博士的脸,他的脸可能是早上刮的,但到了晚上胡子茬已经长了出来,因此手糙,像是砂纸一样。这是一张平淡无奇的的男人的脸,但却让黑到着,在听闻了他经历的那些沧桑后,更是让她无法自拔。

黑甚至觉,在博士的面前,自己的痛苦经历也显得不是那么痛苦了。

「那我……可以给你安吗。」黑轻轻地说道,「如果到痛苦,就让我来安你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我的身体……和这一文不值的温柔,要是可以的话……」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安了。」博士也拥住了黑的肢,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那也让我来守护你吧。如果到不安的话,我就站在你的身边。如果到愧疚的话,就让我来原谅你。就连我这样的人都可以抛弃过去、厚着脸皮活下去,你为什么不能认真地好好地活着呢?」

「博士……」

在黑的词典里,「命运」一词总是让她到冰冷残酷、无法逃。但此时此刻,即使命运依然残酷和冰冷,但至少其中也曾有过温情的点缀。一个失去所有的人是绝望的,但当她遇到另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就有了希望。因为即使对方就是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至少他们不再是一无所有、不再是独自去承受一切……当一个人到生命中有所得失的时候,未来的存在,也就有了意义。

黑捧起怀里男人的脸,注视着他平静而从容的目光。然后,她倾注了自己内心那翻滚沸腾的情,吻上了他的

黑的动作有些生涩,因为这样嘴的碰触她还是第一次……不仅是她和博士之间的第一次,也是她此生的第一次——说出来可能没人会相信,但这位在在战场上身经百战、在上也差不多身经百战的杀手女皇,其实以前还没有过接吻的经验。

在已经有些久远的过去,黑曾经有过和不少男人的,但那些无论是被强迫、或者是为了刺杀,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为了寻求刺,但她从来没有和男人接吻过。虽然黑也许多次地和博士赤诚相见,博士的嘴早已游历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但他们也没有亲吻过彼此的嘴——从博士第一次试图亲吻黑的嘴时黑因为慌而微微扭开了脸之后,博士就再也没有主动吻过黑的

黑的嘴在博士的上轻轻摩擦着,为了掩饰自己没有经验的事实,她开始稍稍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着博士的牙龈。博士也打开了牙关,伸出舌头回应了她——黑品尝到一股柔软得发腻的触,还有混合了烟草和咖啡香气的味道。她没有想到这个貌似刚毅的男人,和他亲吻的觉竟然是如此的温柔。

在一愣神的时间里,这场舌的锋已经被博士占据了主动,不知所措的黑只能任由他咬住住自己的舌尖,轻轻吻着。但博士并不足于此,很快又把舌头慢慢探入了黑的口腔,用舌尖摩擦着她整齐的贝齿、肆意地吻着她甘般的涎。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像是打鼓,全身火热得仿佛燃烧,而且几乎快要窒息了。所以她轻轻捧着博士的脸、微微颔首,收回了自己的俏舌,分开了两人正纠在一起的嘴,急促地呼着。

「……我觉你,像是第一次接吻呢。」博士已然看穿黑的假装,到有些不可思议。

「被你发现了?」黑呢喃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早就应该什么事都炉火纯青了?」

「我可没那么说。」博士用额头贴在了黑的额头上,「不过,第一次接吻的对象是我,我绝对没有想到。」

「很正常,我这样的女人,说自己是第一次什么什么,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吧。」黑低声说,「不过,刚才是货真价实的初吻呢。很抱歉,我所有的『第一次』中,只有这个留给了你……」

黑还没说完,就再次到一阵窒息,那是因为博士紧紧地搂住了她,力量大得仿佛想要把她碾碎一样。

「别说那种话。」博士在黑的耳边轻声说着,「你的过去给了谁,我不在乎。但从今往后,你的每一次都是我的了。」

「可不是从今往后,」黑稍稍挣了一点博士的紧拥,「自从和你相遇之后,我的每一次都是你的呢……」

说完,两个人的再次贴在了一起,忘情地相互亲吻着,受着彼此的触、品尝着彼此的味道。博士将黑一把抱起,踉跄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把黑放在了那张已经同眠过不知多少次的上,了许久方才分开。在不舍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博士飞快地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开始去黑的衣服,黑躺在博士的上,看着面前的男人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到一阵犹如醉酒般的眩晕。博士成功地下了她的外衣,但是因为过于急切,文背后的扣子怎么也解不开,黑索一缩肩膀,直接将文如同T恤一样从肩头退了下来。面对自己完全赤的上身,博士却并没有像那些贪婪的男人一样暴地抓捏自己的房,而是伸出双臂将黑紧拥在了怀里。

前一阵紧实的炽热,部紧贴在了一个坚实滚烫的膛上。每一次被博士紧拥在怀里,她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不也将身体向着博士贴了过去,将自己的整个腹都紧贴住了博士的身体、用自己修长丰腴的双腿住了博士健壮的双腿,让自己和博士的皮肤最大限度地紧贴着。

「博士……博士……」黑在博士的怀里轻声低语着,「抱着我。抱紧……」

博士听到黑的轻语,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女人,不断地亲吻着她,轻轻抚摸着她浓密的、银绸缎一样华丽的长发;黑的脸庞也不断磨蹭着博士的肩头,用手轻轻摩挲着博士宽厚的后背,和充力量的手臂。

「每个晚上……过去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是紧绷着神经度过的。我躺在上,却不敢睡着,时刻防备着不知会来自何处的袭击、稍有响动就会立即醒来。但来到罗德岛之后不再是了。」黑轻声说着,「在你的房间里,在这张上,我总是能睡得很沉。睡觉的时候能触碰到你,让我到安全,不会再有危险……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觉。你会保护我的,对吧?你是个能征善战的男人,是罗德岛的首席战略官。所以,就算是我这样寄身影中的危险女人,你也能够保护的,对吧?」

「我会保护你的。」博士说,「如果你到不安,就来我的身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没人能够再伤害你,我向你保证。」

「太好了……那么我要,拿什么回报你呢……」黑小声呢喃着,「不如就请对我……做你喜的事情吧……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都可以……」

「我想做的,是我们都喜的事情,」博士说,「让我们都舒服,和快乐的事情……」

「嗯。来吧……」

说完,两个人的舌再次。他们呼着彼此灼热的呼,在彼此的口中不断舐、探求,黑心里的情被轻轻动,渐渐产生的渴求,却迟迟没有被足。终于,黑忍不住伸手轻轻抓住了博士的手腕,将他的手移放在了自己的前。

「这里……」黑轻声说道。

黑的身体在多年的战斗中得到了良好的锻炼,紧实的肌外覆盖着恰如其分的脂肪,健美又不乏女的柔韧。虽然为了便于运动,黑从来不穿太紧的衣,但她依然对自己丰部很自信,她知道这个部位总能引着许多男人的目光,就连博士也这里不释手。黑也很喜博士抚摸她的部,当博士宽大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前时,黑的心中会有一种混杂着被需求和被占有的,让她觉自己是一个真实的女人。

博士轻轻捏着黑桃形状的部,柔软的山丘之上,两颗紫红的蓓蕾早已傲然立。当博士的手指轻轻捻住那两颗软糯的尖时,黑不由得闭上眼睛仰起了头,间也漏出了一丝娇

「嗯……!」

「这里,有觉吗?」博士轻声问道。

「有……轻一点,嗯……」

黑还没有说完,博士已经将左边的蓓蕾含在嘴里,用舌尖温柔地翻转、着。犹如触电一般的快,让黑的身体一阵颤抖,忍不住伸出手臂将博士的头搂在了怀里。

「嗯……呼,好舒服……慢点,嗯……」

博士的另一只手也没有停下,还在不断黑另一边的团和蓓蕾;他的动作正如黑所喜的那样轻柔缓慢,但触碰的时候又非常仔细,任何一缕的皮肤都没有错过,黑的心中一半是让人沉沦的情,一半是被温柔细致地护的动。

但是仅仅这样的抚是不够的。在黑的火被渐渐点燃后,却没有品尝到真正的情,博士的拨反而在某种意义上让她到有点难受。不知不觉地,黑的双腿已经夹紧、肢也开始微微扭动,下身在博士的腿上不断磨蹭,向博士传递着求的信号。

但博士却对这一信号佯装没发现,在享用够了黑那美丽的部之后,忽然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为什么……」黑微微睁开眼,看到博士正凝视着自己,「你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你。」博士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到处都是好看的。」博士说,「你为什么这么美?你的腿真美,修长、笔直、丰腴又充力量。你的肚子也很美,平坦柔软又富有健美的肌。还有你的、你的头发……但最美的是你的眼睛,锐利、摄人心魄,但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我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和你媲美的人了。」

「你在故意取笑我。」黑娇嗔了一句,用一只手臂挡住了眼睛,「就算是我这样的女人,也是会到羞的。」

说着,仿佛真的害羞了一般,黑用手臂抱着部、扭过身背对起了博士。

博士笑了笑,黑像个小女人一样撒娇的样子,让他觉得也非常可——在许多人的眼里黑是个冷酷,甚至有些让人害怕的杀手;但在博士的眼里,黑只是一个渴望得到保护、渴望得到情的普通女人。

博士俯下身,侧身躺在黑的身后,一只手从黑的脖子下面绕过去搂住了黑的肩膀,另一只手向着黑的下伸去,继续抚着她。博士轻轻捏着黑那犹如桃般圆润翘的,然后将手指沿瓣股而去,从后面探入了黑早已淹若湖泽、微微散发着热的气息的秘密花园。

黑的身体一颤,她到博士正在侵入她的私密处,但博士并未深入她的花园。黑能够到,博士用灵巧的手指剥开了她股间那两片早已被体、紧闭的瓣,沿着她瓣间的复杂纹路寻到了她的花蕊,然后停在那里轻柔地拨着。

「嗯……哼啊……」

强烈快让黑不由得全身颤抖,再次忍不住扭动起了肢;而博士的胳膊却用力抱紧了黑的身体,仿佛要阻止她逃走一样。黑就这样一边被博士从身后紧紧搂抱着、一边被着最的花心,博士的嘴还在轻轻亲吻着她如同白玉一样光洁美丽的后背,但她却看不到博士的脸庞,只能任由想象力去描绘此时正在抚自己的男人的模样。黑到下腹里燥热而空虚难耐,极度渴望着被什么东西来填,于是她微微挪动着翘,让的入口摩擦着博士的手指肚,希望至少博士能把手指放进去,稍稍缓解她心中难耐的空虚;但博士仿佛是故意的一般,指尖一直在黑的瓣和核心指尖轻轻游走,但就是不肯进入她的花园。

「博士……快……」黑一边扭动着妖娆的肢,一边轻声呢喃着。她当然知道博士是在故意挑逗她,但已经被勾起炽热火的菲林姑娘,已经顾不上矜持和含羞了。

「快什么?」博士装模作样地说道,手指依然在黑的私密处轻轻拨着。

「明知故问……!快来,我已经……」「已经什么?」

「已经……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所以呢?」

「想要……想要和你……」

「想要和我?」

黑扭了一下她的翘甩开了博士的手,然后忽然翻过身,钻进了博士的怀里。她把额头抵在博士的前,颔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喁喁说道:「想要和你…………配……」

博士的确不知道菲林族人是惯于如何称呼男女之事的,但以前他和黑相约笫的时候,一般都会说「来做吧」这样还算有点含蓄的说法。当他听到「配」这样直白又充的动词时,他到自己的心脏被攥住了,繁殖的望在心里剧烈地膨开来,犹如爆炸一般占据了所有的思维空间。

博士翻身伏在了黑的身上,黑也顺从地打开了双腿。她搂着博士健壮的身躯,面颊因为无法抑制的渴望而不断磨蹭着博士宽厚的膛,私密处淌的已经沾丘上的发和双腿间的花瓣。黑能到,博士炽热的器就在她的花园门口微微跳动,而她正热切地渴望着被那雄伟的茎填和征服。

「可以吗?」虽然博士也已经因为热血贲张而气,但还是没有忘记征求黑的许可,「舒华兹小姐。我可以,进入你的身体里吗?」

「可以……」黑颤声说道,「进来,我一直在等着,已经等不及了……」

一切再无需多言。博士俯下了身,将黑在身下、紧紧抱在怀里。黑口处传来一阵,然后一个火热、大的物体,缓缓挤进了她的花径。

「啊……」

黑的身体一阵痉挛,紧紧抱住了博士的肩膀,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甜美的娇。下腹空虚和燥热的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她甘溢的道最深处、还有热切渴望着的内心最深处,被同时填了。博士在黑的身体里律动着,节奏温柔而缓慢,但每次进都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直抵她的花心;而黑身体里每一处褶皱、每一寸娇的粘膜都在细密地包裹着博士、受着那雄器官的形状。当博士缓缓地离时,黑的内心就开始变得空虚难耐;而当博士进自己深处时,那种无法言喻的又会再次充盈她的身体。黑知道博士也在细细品味着她道温柔而紧密的绕,因为她能到博士和她一样也在仔细体会对方的受,为了能让对方觉得更舒服而微微调整着状态和姿势,不断产生回馈的快,已经形成了一个闭合的回路。

「嗯……博士、好舒服……嗯啊……」随着博士律动频率的加快,黑忘情地发出了娇媚的声音,「你觉……好不好?我的身体里……舒服吗……?」

「非常舒服,舒华兹小姐……」博士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觉,自己已经沉在你的温柔乡、无法离开了。怎么办?我该……我该怎么办?」

「占有我吧……就像占有一件物品一样,把我变成……你一个人的东西。把你的注入我身体的最深处,用你的气味掩盖其他所有男人的气味……这样,我就是你的了……」

「我得到你了吗……我能够得到,如此美丽耀眼的你吗……」

「能……啊嗯……你得到了……至少这一刻,我全都是你的,啊、嗯……嗯哈……!!」

博士的频率越来越快,狂风暴雨般倾泻着雄望,在这势不可挡的进攻之下,黑的城池已经完全陷落。源源不断的快了黑的脑海,她已经没有力再去思考,只能任由博士肆意攫取着她的温柔、将她的身体和心彻底征服。随着全身一阵剧烈痉挛,两个人一同攀上了情的巅峰。博士额头埋在黑的颈窝发出一声轻喝,下身猛然一器整个没入了黑溢的幽谷,火热的在黑娇的最深处薄而出;而黑的秀眉紧锁、脖颈后仰,手指不受控制地扣进了博士肩膀的肌里,阵阵紧缩的花径犹如贪婪的口器,用力着博士的茎,将博士着注入的华一缕不剩地进了室。两个人犹如想要抓住弥留在尘世的最后一瞬般互相紧拥着,刹那间,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和图像,他们能到的,只有相互连接着的地方传来的,火焰一样滚烫温度。

过后,黑和博士依然久久相拥着,在无言中默默回味着情的余韵。当炽烈燃烧的情渐渐平复的时候,天光已经微明。整理好紊的心绪和呼,黑终于下定决心,鼓起了勇气。

「如果,我说是说如果,我唯一上过的那个人是你,你会怎么想?」黑轻声说道。

「我会想……你是不是为了安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博士说。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这样优秀的女人,我很喜,说实话,很久以前就喜了。」

听到博士的话,黑的中豁然开朗。她到心中所有的焦虑都一扫而空,就好像正在艰难攀缘的悬崖峭壁突然变成了宽阔的坦途、就好像肆吹搡的狂风暴雪突然变成了柔暖的风。虽然清晨尚未来到,但黑却觉心中一片澄明,仿佛午后温暖的光照进了自己的心里。

「那么,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黑红着脸,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博士耳边呢喃着,「我好像,怀……怀孕了。我想……是你的,因为这几年我从来没有,没有和其他男人……」

博士的身体僵住了。饶是身经百战的男人,在面对这种事情时,也不可能淡定自若。他盯着黑看了一阵,然后站起了身,在屋里踱着步子,一圈又一圈。终于,仿佛想明白了黑的话了一样,博士停住了脚步,然后走到黑的面前。

「是真的吗?!」博士低声说。

「是的。」黑害羞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该如何表达,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博士小声说道,动得声音甚至有些发颤,「我……现在要是求婚的话,会不会太唐突了?请你和我结为伴侣什么的,这么说是不是太随意了?唉,为什么以前从没想过这种情况时该怎么说呢。真是考虑不周、太欠缺准备了。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自己这样的人,也配得上这样的美好吗?连做梦都梦不到啊……」

「别那么夸张。」看着面前动到语无伦次的男人,黑羞涩地笑着说,「就算你现在求婚我也不会答应的。因为……虽然我也愿意和你……结为伴侣,但总要有个过程,至少先相处一段时间,心理上有个准备过程才行。就算是我,也没有想要这么快就进行到结……结婚什么的……」

「那就冷静一下,仔细考虑这件事吧,」博士说,「我觉里面的细节还多的。可是我觉得自己冷静不下来啊。我得先考虑怎么才能冷静下来……」

「你慢慢冷静吧,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去想了。」黑说,「在这里的话,看到你……我也冷静不下来。」

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为了不让锡兰小姐发现她在发笑,她用被子蒙住了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后的黑第一件事是去了医疗部,她告诉医生自己最近偶尔会呕吐以及生理周期迟迟未到,希望能做一次检查。显然,这样的症状带有强烈的暗示,但罗德岛本身就是一个大型医疗机构,医生的素质是很高的,不会听到这种症状就先入为主地询问病人是不是了男朋友。医生立即为黑安排了验血和胃镜。

半个小时后,黑的诊断报告出来了,但似乎和黑期待的有点不太一样。

「您的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以及血源石结晶密度,相比您在以往的体检数据几乎没有变化,可以确认您的症状与矿石病无关。」和蔼的医生说道,「您的消化系统不适是因为胃部的轻微病变导致的,鉴于您之前没有过类似症状,我们诊断这只是常见的应胃炎。治疗药物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直接去药房取就可以。」

「嗯,别的呢。」黑说。

「没有别的了。回去之后注意清淡饮食,不要吃生冷或者刺的食物,特别是要按时用餐,很快就能恢复了。」

「那我的生理周期……?」

「哦,这种情况在英干员里很常见,您这种二级英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您的工作力很大,但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就好,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迟到一两次也没什么大碍。」

「不,我是在想会不会是素的问题,」黑强忍着没有把「我不是怀孕了吗」这句话说出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黄体酮指数是否正常?」

「黄体酮是女身体的重要指数,我们当然会考察。您的黄体酮指数完全符合您当前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异常。您没有必要顾虑这个啦。」

黑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走出了诊疗室。医生说得很清楚,黄体酮正常,没有必要顾虑,他们甚至没有为黑安排灰阶超声检测。

——她这些天内心的辗转,都是没有必要的胡思想。

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黑微微咬紧了嘴。她垂下头,把诊断书扔在一旁,泪水涌了上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还算原来的样子,她既没有比以前多出什么,也没有比以前少了什么,可她还是觉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心中的原本的焦虑,忽然化作了幸福的期待,就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但幸福的期待又随着一纸诊断报告,化作了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黑忽然想起,博士好像说过他们「只是很普通的那种关系」,这让她心里更觉得恐慌。她害怕昨天相互的承诺,也会像一场美梦一样了然无痕;害怕梦醒之后,自己又变成了一个独行于黑暗的孤独女人。

「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吗?」忽然,一个声音在黑的身边说道。

黑心里一惊,猛然抬头,看到博士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正站在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想要藏起诊断报告,但诊断报告已经拿在博士的手里了。

「我可以看吗?」博士说。

黑当然不想让博士看,但是她也不想瞒着博士,而且她知道这种事终究是瞒不过去的。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了一边。

博士神严峻地翻看着诊断报告,但看到最后的时候,脸上的严峻变成了困惑。

「应胃炎,这不是很普通的小病吗,」博士说,「只需要口服点抗生素。干嘛这么一脸世界末到了的表情?」

「我没有……」黑低下头,忍着泪水说道,「我其实,没有……」

博士楞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明白了黑的意思。

「没有就没有,这种事情也是看缘分的。没必要这么难过,以后总会有的。」博士摸了摸黑的头发,安说道。

听到博士的话,黑抬起了头。

「……以后?」黑说。

「嗯?」

「我们……还有以后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时不是说,我们是很普通的关系吗。」

「对啊。我们这种年龄的人,谈婚论嫁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

「那你,昨天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怎么觉你说话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会向我……求婚吗?」

博士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过了一阵,他才理清了黑这一小时里的心路历程。

「你是想故意惹我发火吗?」博士半怒半笑地说着,把手里的诊断报告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你以为就因为你没有……那个啥,昨晚我们说的事就不算数了?你把男人的承诺当成什么了?」

「可是,我就是觉得,你会不会……」

「好了。你别说了。」博士打断了黑的话,伸手在兜里掏了掏,「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我本来还打算挑个时机,让这件事有点仪式,但现在看来已经刻不容缓。我再犹豫一阵,怕不是你先要变卦了?」

说着,博士把手伸到黑的面前,张开了手掌。躺在那只宽大的手掌心的,是一枚没有任何装饰,但却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银指环。

「嫁给我吧,舒华兹小姐——不等什么黄道吉了,就现在、马上。」博士说,「你要是答应的话,就请收下这个,然后我们再慢慢研究婚礼之类的细节。」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黑看着博士的眼睛说道。

博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黑。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但黑看到那双总是犀利的眼睛,一瞬间,目光变得有些黯淡了。

「那我可就……真的要像个傻瓜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博士轻声说。

「你以为你现在就不像傻瓜了吗?」黑从博士手里拿过指环,戴在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你就不会说,你会想办法让我答应的吗?」?

晚上,凯尔希的办公室。

「我向黑小姐求婚,她已经答应了。虽然这是我的私事,但我觉得有必要向你知会一下。」站在凯尔希的办公桌前,博士说道。

「我知道。」凯尔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哦?你怎么知道?」博士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推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据你的种种举动,我推测你很大概率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都能推测出来,您可真是才智过人。」

「每次黑参加战斗结束后,你都会约星熊去酒吧喝酒,就是为了和黑邂逅。你为了救出被困战场的黑,不惜派出深海猎人里的那个唤者、甚至亲自进入战场,这足以证明你对黑的事情十分在意。所有迹象都表明,你对黑的关注已经远超正常水平。更不要说黑经常在你的办公室停留到很晚,甚至过夜了。」

「……不要告诉我,就连我的卧室都被监视了。」

「我们还没有那么低级趣味。而且,罗德岛也并不止干员之间的。」

「呵呵,真是个开明包容的机构啊。」

「你没有必要讽刺我们。你的事情是例外的,理由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特殊的角。你的一切事务我都可以阻止,或者止,但这次经过考量,我决定不加干涉。因为我认为事情发展的方向,是有益于罗德岛的。」

「你们隐瞒着我的身份,然后看着我做些像是『正常人』做的事情,就是有益的?」

「是的。你做正常人做的事情,就说明你变弱了。你变得更容易控制,对我们是有益的。但现在还不到揭晓你身份的时候。你的身份是等值许多血债的筹码。等有一天你还清了你欠下的债,并且对我们不再有威胁的时候,我们会考虑让你知道一些事情的。」

「哟,那可太让人期待了。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了吗。」

「没有。」

「……看来这件事不是什么机密啊,毫不犹豫地就告诉我了?」

「是的,你自己应该也能意识到,所以此事无需保密。其实我们也很遗憾,因为你如果有亲人,对我们也是有利的。但你很久以前就切断和自己亲人的一切联系了。其中原因,我想你能想到,毕竟你还是你。」

「呵呵。」

博士冷笑了一声,他当然明白凯尔希的意思——多一条羁绊,就多一个弱点。如果是他的话,或者说如果是以前那个他,应该不会留下会让自己被纵的羁绊的。

但现在的他,好像已经今非昔比。博士忽然明白为凯尔希所说的「有益」的涵义了——如果有一天自己有反抗的举动,那么黑将会成为自己的弱点。

「如果你们把我当做同伴,或者说,没有采取敌视的态度,我也不排斥和你们合作,反正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博士在凯尔希耳边轻轻说道,「但我劝你不要威胁我,更不要打舒华兹的主意。不然的话,就算是把地狱搅个天翻地覆,我也要毁掉你的事业、撕碎你的身体。到时候你一定会悔不当初——记住我这句话。」

博士说完,转身离开了凯尔希的办公室。看着博士离去的背影,凯尔希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这个男人对罗德岛表现得还算配合,但不过是猛兽暂时收起了獠牙,想要真正把他控于股掌,目前看不到任何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依然要对他时刻严密监控和警惕。

但这个男人竟然会对其他人付真心的情,这让凯尔希稍稍看到了一丝驯化他的希望。假如有足够的人和他建立友好的关系和情的羁绊,凯尔希心想,那么总有一天,至少他将不再是对罗德岛的巨大威胁。?

在黑戴上那枚指环的当天,就受到了好几个人的祝福,而锡兰小姐是排名第一的人。黑想破头也想不出为什么事情会传得这么快,好像每个人都在时刻密切注意着她的左手一样。后来她才知道,博士为了他们之间免受打扰,索早就将他要追求自己的消息告诉了她身边的人,并且明确地表示不允许她们询问或者干扰。难怪从来没有人注意到黑晚出早归、甚至夜不归宿的事情,黑还以为是自己做得天衣无,原来大家早就心知肚明,蒙在鼓里的只有她自己。让黑到好气又好笑的是,星熊后来告诉她,博士整天在酒吧喝酒,就是为了等着自己。这一切本就是博士设好的局,没想到自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掉进陷阱里去了。当然,黑也知道博士作为罗德岛的战略家,肯定有工于心计的一面,但至少他对自己是坦诚的,只要是黑提出的问题,博士都会如实回答。

而且,黑的心里知道,就算博士不用这么「委婉」的策略,最后的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她的心中能朦胧地到,博士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在两个人确定下关系后,博士在居民区置办了一套公寓,黑也搬出了和锡兰共住的房间,和博士住在了一起。虽然黑并不想这样,因为她对小姐还是非常放心不下,但她还是不住锡兰的强烈要求。

「我们约定过,两个人都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现在你的时候到了。」锡兰笑着对她说,「我一直都在盼望着这一天,其实在我的心里,这一天来得已经有点晚了。没有什么比看着你得到幸福更让我高兴,这是你迈向美好明天的一步。虽然有点不舍,但不要把这当做离别,我们依然会每天见面,而且我也会努力,不会被你抛在后面的。祝你幸福……姐姐。」

黑最终微笑着接受了「妹妹」的祝福,虽然笑容没能遮住她的眼泪。明天是否美好,黑不能确定,但至少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徘徊,这让他她开始相信,寒冬总会过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有了可以相互依偎的人,即使光明依然茫远,但此刻的她,已经不再到刺骨的寒冷——毕竟,天已经来了。?

END

外传:仪式的意义?

一年后。

这一天,博士在下班时间准时离开了办公室,一分钟都没有多呆,因为今天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子。在离开办公室前,他特意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

回到家中,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忙碌了。博士走进去一看,是黑和锡兰。

「你回来了。」看到博士,黑温柔地笑了笑说。

「啊。」博士说,「,锡兰小姐。你的到来真让寒舍蓬荜生辉。」

「呵呵,博士真是谦虚。」锡兰小姐也笑了笑,「但我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哦。」

「那我才求之不得。」

「好了,你出去吧,」黑说,「厨房不是男人该呆的地方。」

「好吧。你这么说让我有些害羞,不过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博士走进客厅,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他开门一看,来客竟然是星熊,手里还拿着一瓶用丝带着的装饰华丽的酒。

「哟,博士。」星熊自顾地走了进来把酒放在了桌子上,「女士们呢?」

「在厨房。」博士说,「你要去帮忙吗?舒华兹说那里不是男人该呆的地方,但你也许可以进去。」

「别让她进来,她会比你还碍事。」黑在里面说到。

「话说我还不知道她怎么会来?」博士说。

「是我邀请的星熊小姐。」黑说,「作为给我们牵线搭桥的人,我觉得今天应该请她来一起吃饭。」

「如果你说的『牵线搭桥』是指整天在酒吧喝酒,我觉得那不算什么劳驾吧。那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

「喂——你们就这样当面讨论我,连回避都懒得回避吗?」星熊不地说道,「至少我也做了点贡献吧,虽然喝酒那部分确实愉快的。而且你结到黑小姐后,马上就不去酒吧了,这种过河拆桥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开个玩笑了。不过,我确实没那么多时间泡酒吧,毕竟罗德岛的公务也忙。后来你就没有找到其他的酒友吗?」

「有是有,但是和他们喝总是不尽兴,不是不痛快、就是酒量太小,啧。」

「唉,我懂。若罗德岛的酒量有一斤,你能独占六两,而我只得三两,其他人才共一两,没办法的事。我也常常怀念在酒吧里豪饮的子,但无奈,英雄就是寂寞啊。」

「快住口吧你。你现在在家天天有美人作陪,假惺惺地诉什么苦啊?又虚伪又酸臭。」

「哈哈。那你还不赶紧加快进度,找个合适的男人?」

「我也想啊!可是我啊——」

「可是星熊小姐的问题是,酒不到位就没法好好表现出女的一面呢,嘻嘻。」锡兰在里面听着博士和星熊的对话,忽然了一句。

「不,她的问题是酒到位之后,男人早都已经喝瘫了。」黑接着说道。

「住口啊你们,哪壶不开提哪壶?」星熊叫到,「怎么专门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呢!」

「听起来热闹的。」门口传忽然来一个声音。博士回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退去了。

进来的人,是凯尔希,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您好,凯尔希女士。您好像没有敲门吧。」博士冷冷地说道。

「门没有锁,我以为就不必敲了。」凯尔希平静地说。

「门这种东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就算是锁了,也有人能不用钥匙就进去——但这可是别人的家。」

凯尔希沉默了片刻,然后走了出去关上了门。接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我是凯尔希」,门外的声音说道,「我代表罗德岛全体,来为你们婚约一周年的纪念送上祝福。」

博士看着门口,沉默了好一阵。

「如果没有人邀请这位女士,我去请她离开。」黑走了出来说道,「我们不不速之客。」

「是我邀请的。」博士看了黑一眼,笑了笑说,「是我邀请的凯尔希女士。没有告诉你们,是我疏忽了。」

黑点了点头回到了厨房,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博士绝对没有邀请凯尔希,博士和她都对凯尔希也没什么好——就是在凯尔希「为确保安全,不要大鸣大放」的「建议」下,博士决定将婚礼取消了。博士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今天这个重要的子蒙上霾,况且凯尔希是代表罗德岛送上祝福的,博士和黑都无法和罗德岛彻底割裂。

为了表示对博士宽大襟的敬意,星熊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请进,凯尔希女士。」博士走过去打开了门,「我们恭候您的大驾已经多时了。」

「不必。」凯尔希说道,「能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吗。」

「当然,里面请。」博士把凯尔希让进了书房。

「你们还没有要孩子吗。」关上门后,凯尔希直截了当地问道。

「关他妈的你什么事?」博士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说道。他知道凯尔希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也做好了她会说些让人不快的话的心理准备,但这样的问题还是怒了他。

「你如果认为我是希望通过让你们生下子嗣来加强对你的控制,我想告诉你,不是那样。」

「你倒是很懂别人的想法,」博士说,「但我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吗?」

「黑小姐曾经在体检后,向医师问询关于自己黄体酮指数的问题。我想她是希望有一个孩子的。作为女人,我能了解她的心情。」

「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你到这里是来跟我谈女人的心情的?」

「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生个孩子?!」

「我忙于罗德岛的事务,无暇养育孩子。」凯尔希说,「而且,我的身体受到源石侵蚀严重,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

「……你的身体如果没问题,也不需要管罗德岛这些烂事的话,就会考虑孩子的事吗。」

「当然。每个女人都会有这样的愿望吧,和心的人生个孩子,然后将他养育成自己期许的模样。」

听了凯尔希的话,博士沉默了一阵。

「好吧,我刚才的话并非有意。」博士说,「对于你身体的情况,我很遗憾。不能生育孩子,对女人来说是很大的憾事吧。」

「是的。不过,也只是人生千百种憾事中的一种。」凯尔希说,「你不必在意,我们都有无从选择和无法左右的事情,这就是命运。」

凯尔希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刚才我的话,并非是想冒犯你。我不是要干预你的私事,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没有要孩子是因为身体情况的原因,罗德岛愿意提供必要的帮助。我们对自己的医疗实力还是有信心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的身体状况正常,也没有采取节育措施,我们都相信机缘和自然的选择。」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是我多心了。」凯尔希点了点头,打开了带过来的盒子,里面是一个致的蛋糕,「我来这里是为了两件事。首先是这个蛋糕,这是罗德岛的干员们亲手制作的,他们托我带过来,以表示对你们的祝福,和对你长久以来对他们关照的谢。其次,对于你和黑小姐的婚礼,我这一年里多次进行了考虑,最终我认为我提出了错误的建议。我们不该为了规避危险,就淡去人生本应闪耀的重要时刻。仪式是有意义的,它让我们能够铭记美好,并将明的希望谨存于心。因此我们希望能为你们补办婚礼。请注意,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

「算了吧,」博士说,「你的忧虑有道理,我也是赞同的。再说那也太麻烦大家了。」

「不会,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凯尔希说,「如果你们同意,我们现在就开始。」

「不,等一等。你是在说什么呢。开始什么?」

「婚礼。」

「开什么玩笑!我本……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来吧。」

凯尔希说着,打开了书房的门。客厅里还是只有星熊一个人,在茫然地坐着。

「黑小姐,请出来。锡兰你也来。」凯尔希说。

「有什么事?」黑走出来说。

「你们的婚礼就要开始了。」凯尔希简短地说道。

「什么??」

黑一头雾水,凯尔希也没有再解释,而是将一个小小的投影仪放在了餐桌上。影像投在客厅雪白的墙壁上,那似乎是一个礼堂的一部分。

「阿米娅,全景。」凯尔希对着手腕上的对讲器说道。镜头切换到了全景,博士看到那的确是在礼堂里,许多干员门身穿正装坐在红毯两侧的列席之上,似乎是在参加一场婚礼。红毯尽头的高台上洒了红白的花瓣,但是高台上却没有新人。

「博士站在这里,黑小姐,你站在他的对面。」凯尔希指正客厅的中央说道,「锡兰,你来做伴娘,挽住黑的胳膊。我来主婚。星熊,过来,你来当证婚人。伴郎就免了吧,博士不需要那些前呼后拥的家伙。」

几个人按照凯尔希安排的位置,依次站好。

「罗德岛的各位,我是凯尔希。虽然你们看不到,但我现在就在新人的身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凯尔希对着对讲机说道,「现在我宣布,婚礼开始。」

听到凯尔希的话,会场动了起来。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他们能看到,礼堂里的人们在鼓掌和呼。

「请问——我们就省去多余的套话,直接说关键的部分吧。」凯尔希说,「请问这位先生,你愿意娶面前的这位小姐为吗,并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吗?」

说完,凯尔希将对讲器递到了博士面前。

「说吧,他们能听到。」凯尔希说。

「我——就这样……在这里?」博士说,「好吧,我,咳,我的天啊……是的,我愿意。」

「你呢,小姐,你可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并承担一位子的义务?」凯尔希又将对讲器递到了黑的面前。

「我,这……」一向冷静淡然、遇事不惊的黑,此时已经慌得不知手该放在何处,「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

「你难道没有看见,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回答呢?」锡兰用力捏了一下黑的胳膊,「快说你愿意啊,傻瓜!」

「好、好吧。是的,我……我愿意!」

「你们都听到他们的誓言了。」凯尔希说着将对讲器递给了星熊,「说证婚词。」

「天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让我来……?好吧!」星熊接过了对讲器,「咳,我……是星熊,我现在宣布,博——唔,你们认识的某位先生和某位小姐,现在正式结为伉俪。他们的婚姻完全出于本人的意愿,是符合传统、真实有效的。我祝愿他们能够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请罗德岛的各位,为他们的结合而祝福!」

礼堂里沸腾了,人们把手中的花束抛向天空,花瓣犹如雨点般飘落。他们纷纷起立鼓掌、和身边的人互相拥抱,为这对不能登上礼堂的新人送上衷心的祝福。

「戒指早就戴着了吧。那么,你可以拥抱你的新娘了。」凯尔斯对博士点了点头。

博士握着黑的手,和她神情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拥抱在了一起。锡兰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因为动泪水个不停,星熊的眼角也润了。紧紧相拥了许久之后,博士才放开怀里已经婚约了一年的「新娘。」

「仪式比较简陋,因为我还是从务实的角度考虑了一些。」凯尔希说道,「在公众视野之下过度曝光,不仅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而且也会给罗德岛带来不确定的风险。希望你们能理解。」

「我倒没什么,我没有预期会有这种……仪式。」博士说,「只是作为女人,不能身披白纱站在礼堂中央,这让我心到对舒华兹中十分愧疚。」

「那些事和能在你身边比起来,本不值一提。」黑笑着说,「我已经拥有太多本不属于自己的宝贵的东西,今天还得到了这么多人的祝福,早就心意足了。」

「那就好。」凯尔希说,「那么,我就告辞了。」

「请留步……凯尔希女士。」黑说道,「晚饭已经做好了,一起吃了再走吧。」

听到黑的邀请,凯尔希那从来都没有过任何表情的脸上,微微掠过了一丝惊讶。她转过目光,看了博士一眼。

「……可以吗?」

「当然,」博士笑了笑,「既然能进来这扇门,就代表你是我们的客人。」

「我已经想不起上次参加家庭聚会是什么时候。太过久远了。」凯尔希喃喃地说着,「就算能想起来,我记得的也只有情景,而不是温馨的受。我不能确定……自己该怎样去融入这样的氛围中。」

「我也是,事实上我就连情景都想不起来了。」博士说,「不过,我们可以一起重温一下,说不定还能在心里找到一点……能让自己,觉自己是『人』的东西。你不是也说仪式是有意义的吗,这也可以算是仪式的一种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遑多让了。」

「不必拘束,请上坐。」

凯尔希对着博士点了点头,然后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FIN.

2、归乡之时

每周的固定时间,黑都会打一个电话,这个习惯即便是在和博士结下婚约之后,也没有改变。而且,每次通话她都会找一个四周无人的地方。这个习惯,就算是在她和博士的「家」中,也没有改变。

她是在和谁通话,以及说了些什么内容,博士能猜得到,无非是向赫尔曼市长汇报近期锡兰和她的情况。但博士也能猜到,黑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汇报给她家的「老爷」——比如说,她和博士结婚的事情。

这事儿说出来,想必会有点吓人,博士可以理解黑的心情。但他知道,汐斯塔市和罗德岛有着合作关系,赫尔曼身为汐斯塔市的市长以及建造者,一定也有许多眼线,不可能只靠着黑一个人的口信去了解罗德岛的事情。

这些事对于博士来说倒无所谓,他只忙着罗德岛的工作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而汐斯塔有着健全的行政体系,一百年后也轮不到他去心。但如果事关黑,那和他就有关系。

因为他已经向许多人亲口承诺过,会尽到一个丈夫的义务。

虽然拜凯尔希和罗德岛的热心人们持,他们也算有了一个不需要亲自出面的婚礼,但这场婚礼终究是不完整的。婚礼之上,还少了一个人的祝福。

所以,当一天晚上黑再次拿起电话走向台的时候,博士跟在了后面。

黑拨通了电话,她知道博士在她的身后,但她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如果她希望博士离开,那么博士会离开的,但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她已经决定不向博士隐瞒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通话还是和往常一样平淡无奇,汇报的事项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一切正常。但在通话的最后,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话,让黑沉默了很久。

「你身边的那个人,如果方便,我希望能见见他。」电话里的人说,「这是邀请,不是对你的要求。你们两个人,如果任何一个人不想来,都可以拒绝。」

「知道了。」过了一阵,黑才说。然后她挂掉了电话。至于「知道了」之后会怎样,黑不知道。如果只是黑一个人的话,她心中不存在任何需要思想斗争的东西,但她不知道博士会怎样看待这场「邀请」。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见黑挂断电话后,长久没有出声,博士问道。

「他想见你。」黑简单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可以不去。」

博士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只是回到客厅,拿起了他的电话。

「把我的工作给星熊代理,我要出去一趟。」黑听到博士在屋里说道,「两天足应该够了,最多不超过三天。……去汐斯塔。」

黑已经一年多没有回过汐斯塔了,再次回到悉的地方本该到轻松的,可黑的心里,从来没有到过如此的忐忑。在飞机上,她偷眼看着博士的脸,但博士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任何表情。黑这次完全猜不出博士在想些什么。

三十岁了,她第一次体会到带男朋友见家长的心情。

但老爷和博士,都不是普通的市民。他们之间会谈些什么,会不会有意见冲突的地方?而这些冲突,又会不会引发广泛而不良的后果?一想到这些,黑就到心如麻,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把博士「请」过来是否明智。

离开了机场,黑首先带领博士来到了下榻的酒店。一年多不见,汐斯塔的街头还是人涌动、繁荣一如既往,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作为曾任职多年的前治安官,黑对这里的街道了如指掌,但她来到酒店后并没有出去怀念旧地,而是站在高楼的窗户前,默默俯瞰着这座城市。

关于会面,博士没有说任何想法,老爷也没有任何意见。他们似乎都在各自酝酿着心中的预期,然后把一切都给了黑。在这座悉的岛屿,黑曾经主持过无数次重大庆典和回忆的安保活动,但这次她的心中的紧张和焦虑,比以往所有的危机时刻加起来还要多。

「你是怎么想的?」黑背对着博士说道。她认为博士应该明白她在说什么,因为博士从下飞机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不知道。」博士说,「我不知道……赫尔曼先生会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对我会怎么看,我是说抛开罗德岛不谈的话。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有底,因为我并不了解赫尔曼先生、而他也没怎么见过我,但你了解我们两个人。」

黑轻轻叹了口气。博士说得没错,她该有答案的,但事实上,她也确实想不出任何答案。

「难得来到汐斯塔,我们先在这里玩一天吧。我带你去逛逛。」黑最后说道。

黑当然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但她实在需要一些时间,去整理现在的心绪。

黑带着博士走向闹市街头、走过街头巷尾,逛了汐斯塔所有著名的景观,以及所有深藏在小巷子里、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小吃店。但拥挤的人群,依然无法稀释黑心中的不安。她的心里知道,自己心不在焉的讲解,逃不过博士的眼睛。

但博士却一直带着半是惊叹半是期待的表情,认真倾听着她对每一处景点的介绍,仿佛在宽容她的敷衍。

当太有些西斜的时候,他们终于在一处海滩停了下来。黑让博士在原地等待,然后走进了一家运动用品商店。当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浴巾和泳衣,然后指了指身边的一部两栖摩托车,对博士说:「去游泳吧。」

黑驾驶着摩托车,后面载着博士,从沙滩直冲向了海里。他们沿着海岸线一路游弋,最后停在了远离闹市,一片没有人的海滩上。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哦。」黑下了摩托车,对博士笑了笑说,「景致如何?」

博士转头望向远处,大海无边无际,而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尽头,是如烟花般绚烂的汐斯塔城。太已经快要落到海平线,夕在海面投下粼粼波光,远处的城市华灯初上,有种蜃景般的幻美;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却一个人都没有,仿佛超然于尘世之外。

「真是个好地方。」博士赞叹地说道,「景很美,而且远离尘嚣,让人心情到平静,简直像是传说中的理想乡。」

「是呢。每当我到无所适从,或者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黑说。

「你可真会找去处——」

博士的话说道一半,忽然停住了。因为他再回过头时,眼前是比这人间仙境更摄人心魄的景:黑已经去了衣服,正赤着身体站在他的面前。海面的闪光为她身体窈窕的曲线勾上了一道金边,让她的皮肤看起来仿佛是透明一般,美得简直有些不真实。

博士不由得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害羞了吗。」黑笑着说。

「没有,只是太耀眼了。」博士说。

「海面的反率仅次于雪地,从这个方向看着夕的话,时间长了会目眩哦。」

「不是夕,是你。」博士说,「你比夕更耀眼。」

黑走到了博士的跟前,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然后她转身走向了大海:「我先下水了。」

黄昏的海岸,风向正由海风转向陆风,吹在身上觉有些凉飕飕。但海水却是温暖的,犹如母亲的怀抱。浴室里的水也很暖,但远不及大海的宽广,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替代大海。黑早就记不起亲人的怀抱是怎样的触了,但每次当她怀念那种觉的时候,就会在夜海中泳,幻想着自己被人呵护的觉。

「来啊!」黑在海水中游了一阵,对着岸上的博士呼唤道。

「不了,我不擅长在海中游泳。」博士说。

「来嘛,海水很温暖的。我们还没有在海中做过哦,不想试试吗?」

博士笑了,黑明显能够看到博士的肩膀在抖动。她自认为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但博士就是这样一个非凡的男人,他还是拒绝了。

「我在这里就很好。」博士说,「在这里看着你——让我觉到,我还没能把你牢牢抓在手里呢。这一点点的距离,让我觉很特别……嗯,很奇妙的的觉。」

听到博士的话,黑从水中走了出来。太已经彻底坠入海里,就连余烬都消失了,天空中只有一片璀璨的星光。

「但我的程可是很远很远,」黑走到了博士面前说道,「目光可及的范围之内,从来没有人能逃。」

说完,她再次吻上了博士的

「沙滩上也不错。」黑紧抱着博士,在他的耳边呢喃着,「在星光照耀的沙滩上野合……想想就觉得会很刺。」

「你是发情的猫吗,脑子配的事情。」博士佯怒地拍了一下黑翘的部,「会把沙子到里面的。回宾馆再说!」

「是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到你就会发情,天是这样,到了夏天还是这样。」黑仰面躺在沙滩上,望着星空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永远都那样泰然自若。」

「可能是我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吧。」博士说着,把浴巾裹在了黑的身上。

「我很担心。」黑说,「老爷为什么想要见你呢。他会和你说些什么呢。他会不会……反对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想太多了。」博士在黑的身边坐了下来,「赫尔曼先生视你为己出,你该知道。他要你陪着锡兰小姐离开汐斯塔,并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保镖。他希望你寻找到什么?我想你心里最清楚。」

「是啊……可是,我不知道,我找到的……是不是符合他的期待呢?」

「只要是你期待的,那也就会是他期待的。」

「你真会安人。」

「我实事求是地说的罢了。」

「为什么而生活呢……这是老爷希望我懂的课题。我觉自己找到一点答案了。其实我不全是担心你,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出让他意的回答,能不能……以受到的样子,面对他的接?但我现在好像不是那么担心了。」

「有什么可担心的?」博士也抬头望向了夜空,「无论赫尔曼先生对我怎么看……但这天空之下,岂有不女儿归乡的父亲?」

「……我们回去吧。你的衣服也被我了呢。」

「好。」

也许是游泳消耗了太多体力,回到宾馆,黑和博士没有「再说」沙滩上的事情,而是冲洗了一下就睡觉了。黑蜷缩在博士的臂弯,很快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平静的笑意,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够向老爷代了——寻找到了一个能够安然入睡的怀抱,大概也算一份能够及格线答卷吧,她心想。

黑醒来的时候,已经上三竿,而博士正在她身边拨着手机。黑瞥了一眼,博士正在通过智能平台安排罗德岛的事务,那边果然还是离不开他。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妒意,她伸手拿过博士的手机,在了自己双腿间私密处的下面。

「嚯?」博士发出了一种惊讶的声音。

「你知道该如何拿回自己的手机吧?」黑有些挑衅地说。

「大概知道。」博士说。但他没有用温存去撬开黑的双腿,而是拿出了另外一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马上,夹在黑双腿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那阵酥麻的觉让黑急忙松开了双腿,博士趁势将手机取了回来。

「你就不能让我独占你一会儿吗?」黑幽怨地小声说着。

「天呐。」博士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手里的手机说道,「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关机了。」

说着,博士关掉了手机,然后把手机扔进了黑的包里。

「我就把手机放在这里了。就算汐斯塔火山大爆发、整个沉入海底,我也绝对不再和罗德岛那边说一个字。可以了吗?」博士说。

「马马虎虎吧。」黑意地说道。

「别胡闹了。」博士说,「去赫尔曼先生那里吧,毕竟我们……唉,毕竟我是客人,不能让主人一直等着。还是说出发之前,要先做一套早减减?」

「不了。」黑红着脸说,「去见老爷之前做那种事情……觉怪怪的。」

「呵,很好,」博士笑了起来,「你这会儿状态正常,适合会见重要人物。」

黑和赫尔曼通了一下电话,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们现在过去」。然后,黑就带着博士去了她的「家」。

赫尔曼的宅邸应该算是黑的家,这肯定没错,博士心想,这次会面还真难说正式不正式啊。

来到赫尔曼的宅邸,情况和博士想象的稍有不同。博士虽然觉可能不会有太多人接,但他还是考虑了一番该怎样寒暄,但事实上是,本没人接。黑有大门的钥匙,而内门则锁都没锁,他们直接就这么走了进去。

走进豪华得不可思议的客厅,赫尔曼市长正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他见黑和博士进门,于是站起身表示。客厅里还有个他不认识的青年,黑西装黑墨镜,不知是保镖还是管家。

「您好,尊贵的市长阁下。」走到赫尔曼面前,博士欠身打了个招呼。

「您好,尊敬的罗德岛代理人。」赫尔曼也彬彬有礼地回应道,但博士觉气氛有点生硬。

「咳,你好,赫尔曼先生。」博士重新打了招呼。

「你好……『博士』。」

现在气氛正常多了。

「很荣幸,应您的邀请而来。我是……这个,我想您已经知道我了。但今造访,和罗德岛没什么关系,我是……」博士搜肠刮肚地罗列着词汇,「我来是因为,我和舒华兹小姐……唔,我们,那个……」

「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也许是同情博士的语无伦次,赫尔曼主动接下了博士的话,「你是客人,请别紧张,不然我也要跟着紧张起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博士无奈地笑了笑。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但也难免,毕竟他也是第一次。

「别客气了。请坐,快坐下。」赫尔曼说。

「好。」

博士坐了下来,赫尔曼也坐在了沙发上。站在一旁的年轻人端上了三个茶杯,并倒上了茶。而黑则一直默默地站在博士身后。

「黑,你怎么不坐?」赫尔曼说。

「我——」

「你不仅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纽带。」赫尔曼说,「来,坐下吧,坐在你的丈夫身旁。」

黑的脸红了,她踌躇了一阵,终于小心地坐在了博士旁边。

「今天请你们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和你见一面,简单聊聊。」赫尔曼对着博士说,「知道黑和你的事情的时候,我其实,非常高兴。说实话……虽然这一天来得已经算晚了,但我还是很吃惊。我还以为黑这丫头得花些时间才能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但没想到离开没多久,就踏出了这么重要的一步。」

「对不起,没有征求您的意见,也一直没有向您汇报。」黑低着头说,「因为,这件事……有些仓促,也有些复杂……」

「我明白。博士的身份非常特殊,这件事恐怕在罗德岛,也不便大张旗鼓地宣扬。但我这个老头子,自认为还是有资格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不过无妨,今天能够和博士见面,总算是肯定地确认了。你能把他带来,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说实话,我一直担心博士公务繁忙,会来不了呢。」

「他平时确实有点忙,我也——」

黑话刚出口,博士轻轻碰了砰她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

「没那么忙,总能安排出一点时间的。」博士说。

「这就足够了。罗德岛那边的事情,我也稍稍了解过一些,上次的危机就多亏了你们出手相助。」赫尔曼对博士说道,「把黑托付给博士,我能放心。我相信你会让我放心的,对吧?」

谢您的赏识,但我不能确定。」博士认真地说道,「因为我要做的,是让舒华兹放心,而不是让您放心。」

「啊哈哈哈哈!」赫尔曼忍不住大笑着啪啪地鼓起了掌,「我听说博士这个人不虚情假意地客套,果然名不虚传。那你让黑放心就好,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怎样的吗?」

「我不知道。」博士说。

「白天出海钓鱼、晚上在家看书,有心情就去其他城市或者地区游玩一番,览天下美景,遍尝天下美食。汐斯塔的事情,我已经完全放手给了幕僚,我只看一下它有没有正常运作。这样的生活,你羡慕不羡慕?」

「羡慕。」博士点点头说。

「但我也羡慕你们。」赫尔曼说,「和心的人朝夕相处,心中怀着自己的愿望……不像我这样无所事事,仿佛已经把余生看到了头。我觉自己还不老,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在安度晚年了。」

「每个人会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我是真心羡慕您现在的生活。」博士诚恳地说道,「我在为罗德岛工作,但罗德岛的愿景并非我的愿景,我在那里,只是因为那里能有我的一个立足之地。如果可以,我也想抛开这些纷杂,哪怕是归隐田园。」

「不是立足之地,而是藏身之所。」赫尔曼起身弯下低了声音在博士耳边说道,「罗德岛的人很有本事,能把你安顿在那里,但我不行,汐斯塔本藏不下你。要不是罗德岛,你恐怕一个月都活不下去,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我知道你,比你自己知道得还要清楚。别看黑这家伙曾经是个杀手,但她的心中仍有一丝怜悯,会为了杀死的人而哀恸。但你不会。你的血是冷的,你杀人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你并非没有是非之心,可你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哪怕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早就知道你。但现在的你,不是我以前知道的那个人,你已经和自己的过去割裂了。虽然你依然很危险,但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和伴随着随你的危险,都是她的选择。也许你心底觉得我的意见无关紧要,但我告诉你,我认可她的选择。这就是我请你来,想要和你说的话。」

谢您的认可。如果博士身边潜伏着危险,我愿意为博士阻挡这危险。」黑低声说道。

「您的意见对我来说有关紧要,因为它对黑很重要。」博士说,「虽然您并不信任我,但我向您保证,我会谨慎行事的。」

「那就很好。」赫尔曼坐回了沙发里,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我最希望的事情,是有朝一,你们也能过上我这样的生活,真的。但不是我这样独自一个人。这一天也许还有些遥远,但我相信,你们能够达到的,如果你们想要的话。」

「我会为了这样的愿景尽力而为。」博士点了点头。

听了博士的话,赫尔曼的脸上出了欣的笑容。

「黑啊……你这丫头。遇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呢。」赫尔曼喃喃地说,「那时我说过,你做不到就不要回来,没想到你不仅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很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么,赫尔曼先生。」博士开口说道。

「唔,请讲?」

「其实我来此,也有一件事要相求于您。」

「如果是罗德岛的事情,我已经和凯尔希女士谈得差不多了。汐斯塔会最大限度地和罗德岛合作,当然,是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

「不是。无关罗德岛,是私事,非您不可的事。」博士摇了摇头。

「哦?那我倒想听听,堂堂巴别塔的……唔,我是说,像博士这样超然俗世的人,能有什么事非我不可?」

「是这样,我们举行过简单的婚礼,但那场婚礼并不圆……还缺了一个人的祝福。所以——」

赫尔曼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那当然。」他用手指着眼角说道,「没有父亲的祝福,雏鸟怎么能离巢飞向远方呢?我知道了。黑,你过来!」

黑起身走到赫尔曼身旁,赫尔曼握住了她的手。

「小子,我问你。」赫尔曼向着博士说道,「你可知道,自己肩头担负的是什么?」

「是责任,」博士说,「身为男人和丈夫的责任。」

「说得很好!现在,我,赫尔曼·道尔科斯,舒华兹以及锡兰的父亲,祝福你们,祝你们能永远幸福、平静地生活在一起。但如果命运没有赐给你们这份安详,那么——」赫尔曼说着,将黑的手放在了博士手中,「无论前面是狂风还是暴雨,你都要紧握住这只手、永不离弃。」

谢您。这嘱咐我将永记在心、全力践行。」博士握着黑的手,认真地说道,「那么,就告辞了。」

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向她的「父亲」点头致意。她的目光润,正强忍着不让泪水下来。

「去吧。这不是告别,而是祝愿。」赫尔曼为他们打开了门,「高飞远行吧——愿泰拉的风,永远托举你们的双翼。」

「不胜,先生。」博士也伸手和赫尔曼握了一下,「山水转,后会有期。」

回到宾馆,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博士的手机拿给他,黑知道博士的工作大概已经堆起来了。但博士没有开机,而是直接把手机放进了旅行箱。

「让他们处理公事吧,也不差这半天。」博士说,「你说得对,我也该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

「做你该做的事,我也曾经许诺会支持你。」黑说,「你的每个晚上都是我独占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博士笑了笑。

「汐斯塔真是个美丽的地方。赫尔曼先生的生活真好啊,虽然有些寂寞,但我是真的羡慕死了。」

「你工作虽如此忙碌,心中竟然是如此怠惰。」黑笑着说,「喜的话,空再来就好了,老爷一定很你的。老爷就是我的家人,而你现在……也算是他的家人了。」

「到时你自己去看望赫尔曼先生就好。他不是我的家人。」博士摇了摇头,「他不会接受我这样的家人,我也不会承认他。」

黑明白博士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是不想给老爷带来麻烦。看着博士些许落寞的表情,黑的心中起了一种母的保护

「那样的话,至少我是你的家人,这一点你不许否认,也不许拒绝。也不许抱歉。」黑说,「你不要去想也给我带来了危险的事情。老爷的话你都听到了,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也认可了。我为做出这样的选择而骄傲,唯有这一点,我不允许你消极悲观地去看待,否则就是对我的羞辱。」

「我没有。」博士看着黑的眼睛说道,「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遭受危险,但我信任你。如果这是难逃的命运,我你和我共同承担。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家人。」

听到博士的话,黑的脸上第一次出了开心的笑容。

「知道吗,我为老爷办过许多事情,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总是回答『知道了』。今天得到他的赞许,是我今生的第一次。我真的很高兴。」

「你只是为他做事的话,他永远不会真正意。」博士说,「他心里希望的,是你为了自己而去做些什么。」

「老爷也说过同样的话,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其实我也很想你……但既然是家人,就不必说谢了吧。」

博士看了黑一眼,然后把她拉到跟前,拥在了怀里。

「你也学会旁敲侧击地说教了?」博士抚摸着黑柔顺的长发,轻声说道,「如果家人不需要谢,那你对我的好,我可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对你好的,」黑把脸颊靠在博士的肩头,轻轻磨蹭着,「不要忘了,你许诺的未来。」

「还有对所有人的承诺。」博士说,「我不会忘记的。总有一天……」

「嗯,总有一天。我们现在回去吧。该回家了。」

「是啊,回去吧……回我们自己的家。」

END

3、酒醉的探戈

从黑奉凯尔希的命令,连和博士打招呼都没顾上就去紧急外出执行任务,这已经是第四天。

黑离开的第一天起,博士就睡在了自己办公室里的宿舍,起初是为了方便——那天博士回到家,忽然意识到晚饭没有人做,于是就回到了罗德岛的餐厅,进而夜里也住在了自己的宿舍。反正家里也没有人,博士又不是一个会自己做饭的人,既然要在罗德岛的餐厅用餐,不如索暂时住在办公室,就和以前一样。但在住了两天办公室之后,博士开始隐约到「和以前一样」的觉并不怎么好受了。

幸亏黑有先见之明,已经嘱托了锡兰督促博士按时吃饭,不然博士就连去吃午饭的心情都没有了。真奇怪,工作的中午,博士通常都是独自去吃午餐的,很少会和黑一起用餐,但黑出去之后,博士却莫名地到没有了吃饭的劲头。而就在这时候,锡兰小姐走了进来。

「黑担心您不按时用餐,所以托我给您做了便当。」锡兰优雅地笑着说道。博士先是一愣、后是一笑。

锡兰小姐是个很细心的人,她知道如果只是简单地催促博士去吃饭的话,恐怕博士也就只在口头应付一下敷衍过去了。而锡兰小姐亲手做的便当,博士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博士原本倒是怀着的心情打开便当的,但他没想到的是,锡兰的手艺和黑差距有点大,以至于他没能立即做出合适的表演,造成场面出现了尴尬的气氛。为了不让锡兰小姐再次难堪,博士这几天都按时去餐厅用餐了。

而这一天是周末,下午工作时间结束后,博士决定不加班、也不去餐厅吃晚饭,而是自己去酒吧喝几杯。

博士来到酒吧,吧台上喝得热火朝天的还是那群每天必来的佣兵,他们看到博士进来,喧闹声一下子小了很多,生怕博士来找他们的麻烦。这伙佣兵和黑很,可以说黑是他们的大姐,以前黑也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酒后开些下的玩笑,或是眼睛在黑的身上扫来扫去,黑都是不以为意的。但和博士结婚后,黑就不再经常到酒吧喝酒了,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和博士一起。当这几位佣兵再次向黑劝酒的时候,遇到了灾难的危机,罗德岛酒量榜的亚军出手把他们全都灌到了桌子底下。在那之后,星熊也教训过他们,责令他们不得冒犯罗德岛首席战略官的夫人,于是这伙人就收敛许多了,尤其是见到博士本尊后颇有忌惮。

但博士没有理他们,只是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了下来——给小朋友点教训一次就够了,他还没小气到会一直和这些人争风吃醋,而且今天他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博士自己要了一瓶酒和一个杯子,默默地自斟自饮起来。

博士的脑袋里,想的全都是黑。平时一直在用工作装头脑,但一旦暂时摆了工作,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舒华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博士心想。而且也只说了「出去几天」,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凯尔希向自己保证黑只是去进行调查,不会发生、也不会参与战斗,但博士还是放心不下。但思来想去,博士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次行动是高度保密的,具体细节他也不知道,他只能相信凯尔希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想到凯尔希完全没有和自己通气就把黑派了出去,博士的心中有些不愉快。事后这只老狐狸竟然派阿米娅来解释说是因为事情重大且紧急,所以才没有向博士知会,请博士理解不要责怪,这更让博士到恼火。博士当然不会责怪阿米娅,且不说看着真诚的阿米娅博士本发不起火来,说到底,这又不是阿米娅下的命令。博士其实心里很明白,凯尔希也许确实是有一些紧急情况需要黑去处理,但她这傲慢的态度分明是在提醒博士,她有调动任何人而不需告知博士的权力。

作为对这傲慢的回应,博士这些天没有以任何形式向凯尔希汇报工作。他也要提醒凯尔希,自己并不是她的手下,甚至不是她的朋友,如果凯尔希没有对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尊重,那么就是在破坏他们之间的合作。

博士带着郁闷的心情一杯一杯地喝着,不知不觉酒已经下去了半瓶。他忽然注意到人们吵闹的声音变小了,这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星熊正独自坐在自己身后的角落里。这让博士皱起了眉头。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博士朝着星熊说道。

「我看你一个人喝得起劲,就没有打扰你啊。」星熊笑了笑,走过来坐在了博士对面。

怪气。进了酒吧又不喝酒,在后面偷看别人是什么意思?」

「这酒吧又没规定不喝酒就不能坐着。我是来看一个夫人不在家的男人,是怎么独自买醉的。」

「你这家伙是在跟谁说话?!」博士怒视着星熊,恼火地说道。

「您又是在跟谁说话,先生?」星熊毫不退缩地反问道。

博士更生气了,但他没有发火,因为他找不到发火的理由。他知道星熊可不吃任何人的摆架子那一套,而且现在也不是在办公室里工作。

「喝酒就去拿杯子,不喝就一边去。」博士说,「这是我的桌子,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你喝醉了。别再喝了。」星熊说。

「笑话,半瓶酒就能让我喝醉?」

「你看你这幅德行,黑才几天不在,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不觉得丢人吗?」

「噢,那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博士冷笑着说道。

酒吧里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看向博士这边,看着他和星熊争吵。但博士本人似乎浑然不知。

星熊叹了口气。

「我送你回去吧。」星熊说。

「我还没有弱到要一个女人送我回家的地步。」博士说。

星熊到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她可以确定博士确实是喝醉了。她明白博士的心里是带着情绪的,因为愁酒易醉,作为博士的老酒友,星熊知道平时的博士不是这个酒量。所以她才必须让博士回家,因为她不想看博士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让人笑话的事情。

于是星熊拧掉酒瓶的盖子,把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然后她放下酒瓶,倚靠在了博士身上。

「那么,现在是我喝醉了。你能送一个喝醉的女人回家吗?」星熊说。

「你在这儿胡闹什么!」博士连忙想要推开星熊,「你没看见所有人都在看——」

博士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意识到真的是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而且已经看了一阵了。这让博士迅速冷静了下来。

「我这就走。」博士低声说道,「别拉着我的胳膊!」

「哼。」星熊笑了一声,放开了博士。

「我没事,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出了酒吧,博士对星熊说道。

「那可不行。所有人都看到你是和我一起走出酒吧的,你路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星熊说,「我得亲眼看你到家才行。」

「你送我回家,我岂不是更危险了?」

「找茬也有要个限度啊,你这家伙!说话就不能看看气氛,是想打架吗?」

「唉——」博士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拗不过星熊,「行行行。反正舒华兹没在家,就算你跟着我回家睡觉,我也不会跟你见外。赶紧走。」

两个人晃晃来到了博士的家中,进门后博士一股坐在了沙发上,完全没有招待星熊的意思。星熊也不见外,把手里的一箱啤酒砰的一声扔在了茶几旁。

「哪来的这些东西?」博士诧异地问道。

「临走时在酒吧拿的。」星熊说,「怕你还没喝够,回家想继续,没酒了怎么行?」

「没喝够的是你吧?」

「你要是问我,我还没开始喝呢。」

「我可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去泡点茶去,茶叶和茶壶在厨房的柜子里。」

「你是在让我去泡茶?我可是客人吧,有你这样对客人颐指气使的吗?」

「你是客人?我请你来了吗?少废话,快去。」

星熊到哭笑不得。虽然博士说了不会见外,但这也太不见外了,完全拿自己当服务生使唤了啊。不过她转念一想,博士确实是喝得有点醉了,而且加上被自己强行从酒吧带走,估计这会儿心情正双倍不,所以不和他计较了。

于是星熊走进厨房烧了开水,又泡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这是东国的茶叶啊。是老陈给买的吧?你竟然不喝红茶?」星熊把茶放在博士面前说道。

「谁喝那不上台面的……咳,虽然舒华兹和锡兰喜红茶,但我个人比较喜绿茶。」

「你倒有品位的嘛。」

「彼此彼此,我不嫌你人糙,你也不用强行夸我了。」

星熊笑了笑,嗤啦地打开了一罐啤酒。把博士带回来是正确的选择,现在博士说话的语气已经颇有点野了,再过一会儿,搞不好真会干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冰箱里有吃的,你可以去一点下酒。」博士对星熊说。

「不必,我喝酒从来不用下酒菜。」

「可我用啊?」

星熊皱起了眉看了博士一阵,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她起身再次去了厨房。

冰箱里储存着一些蔬菜和,都是洗净切段然后装在真空袋里的,一看就是黑的杰作,因为博士是不可能仔细到这种地步的。星熊取出蔬菜切了一盘,又切了一盘,然后用调料拌了一下,算是做好了两盘冷拼,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谢啦,」博士说,「其实按理说应该我招待你的,但我不太擅长下厨,而且喝得头有点晕、手也有点抖,用起菜刀搞不好会切掉自己的手指。所以今天算是劳驾你了。」

「嗯,非常明智。保护好你那价值半个罗德岛的手指,是很有必要的。」星熊说。

「你都说要对我的安全负责了,这种程度的劳动,当然也该算是你责任的一部分。但我对此姑且还是心怀的。」

「呵。你是对我到不故意使唤我的,我当然能理解。但我不会和一个醉汉一般见识。」星熊冷笑了一声说道。

「哈,阁下心之宽广,在下惭愧惭愧、自叹弗如。」博士笑了一声,也打开了一罐啤酒,「喝啊。」

「哼。」

两个人相互举杯致意,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你的手艺不错啊,这冷拼味道好。」吃了一口星熊临场发挥的菜,博士赞许地说道。

「与君同为被逐出厨房之辈,岂敢自夸?止增笑耳。」

「别跟我整东国客套话,之乎者也的,听着都啰嗦。」

「那还不是你先起的头?」

「今天得谢你了。要不是你把我从酒吧拉出来,我可能就要出丑了。说不定得爬着回家。」

「小事一桩。怎么说,这也是朋友的责任。不过今天是怎么了,难得见你也有心情不愉快的时候?」

「你知道黑去出任务了吧?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凯尔希把舒华兹派出去,表面上是因为任务紧急,其实是在给我下马威,她一个字都没跟我通气,是让我自行体会其中的用意。妈的,这老东西,我最烦猜谜语这一套了。」

「……你啊。据我所知,你绝非忍受不了这种折辱的人。但你现在偶尔,会变得有些情绪化。」

「啊——是啊。我这人,曾经手上人命无数,尸山血海在我面前,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波澜……但最近有时候,一触及到某些方面,就会在心里涌上来一股躁动。」

「一触及到黑的事情,你就很容易爆炸。凯尔希也看出了这一点,才故意这么做的吧。」

「是,她是在提醒我,不要让情用事误了大局。我懂。」

「你能懂就好。既然懂了,就没必要生气了。喝酒吧。」

「嗯。」

两个人又喝了一罐。也许是酒力发作,博士觉有点热,于是解开了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星熊也下外套扔在了一旁。

「婚后觉如何?」星熊问道。

「也没什么……」博士说,「我这个人,整天吊儿郎当的,与其说多了个需要照顾的人,倒不如说受了舒华兹不少的照顾。该做的事情依然要做,只不过是换了一些理由罢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懂吧?」

「那个啊。美人在怀,那当然是夜夜笙箫,再不早朝了。」

「你这家伙!……其实你也不用谦虚,无论是黑还是其他人,对你评价都很高。黑小姐虽然外表冰冷,但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能得到她的信赖,已经能证明你很有担当了。」

「哪有。我的确希望罗德岛能为舒华兹提供一些帮助,但罗德岛的愿景我是看不到实现的可能,也看不出他们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是打个幌子。我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阿米娅虽然很真诚,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被别人利用。我现在离不开罗德岛,我在这里做的一切,说到底不过为了苟全命于世罢了。」

「你太悲观啦,愿景是好的,那就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好了。至于能否实现,并不取决于一两个人。阿米娅虽然年轻,但她笃信明天的希望,那就是最好的愿景。我们跟随她的身后,并非不懂人世间的险恶,只是向往那份纯真,所以希望能为她把世间的险恶驱除。」

「你可太了不起了,星熊。」博士说,「对我来说,昨,去之不返;明夕何夕,或已殊途,我只要活在今天就够了。」

「我发现你说起东国的词句也是一套一套的,让我都不免有些思乡了。」星熊笑了起来,「你不会其实也是东国人吧?」

「东国之东,炎岁之北,我的血统……呵,我认为自己,应该和东国以及炎岁颇有渊源。」

「嗯你要是知道了一些自己身份的信息,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我。我的级别够不上去了解那些。」

「哈,自带神秘氛围,真让人好尴尬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一罐。

星熊又拿来两罐啤酒,一起打开,把其中一罐递给了博士。博士接过啤酒喝了一口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望着星熊,让星熊到有点不自在。

「看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星熊问道。

「没什么。」博士摇了摇头,「和平时一样。」

「你的眼神可是很平时不太一样哦?」

「啊,我其实是在看你的胳膊。」博士坦白说道,「你穿着这件无袖的T恤,手臂的光洁的线条很好看。」

星熊笑了。

「因此你就看着这双胳膊,连菜都顾不上吃了?」

「秀可餐嘛。」

「那我就只有胳膊好看吗?」

「当然不是。」

「还有哪好看?」

「哪都很好看。」

「我和黑谁更好看?」

「……不要问这种让人送命的问题啊。」

星熊哈哈大笑了起来。

「理智和求生都还在线,你还没喝多嘛。」

「就算是理智丧失,我的求生也永远都会在线的。」

「我其实高兴的。别看我这样,被人称赞美丽也会很高兴哦。」星熊说,「在酒吧里你说自己不需要让一个女人送回家的时候,我有点心动,因为至少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女人。不过我现在觉你这么说,是因为黑已经好几天没在家、而你常工作又很忙,所以某些方面的力有点过大了。」

「别那么说吧,」博士笑了笑,「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美人啊。只不过,有些美丽的东西,也许因为距离太近,所以不经意间被忽略掉了。这一点我也有些遗憾,虽然你刚才说的力过大那一部分也不假。」

「那要和我来一次吗。」星熊说,「就算是酒后失举,明天就全都忘记也可以哦。」

「这样不好吧。」

「就算把我当成是黑,也可以哦。」

星熊的脸上似笑非笑,博士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如果就这样顺势走下去,一夜愉之后,也许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吧。但有一件事,博士心里无论何时都是清楚的。

「你是星熊,我不会把你当成任何其他的人。」博士说,「对于你的邀请,我不是不动心,也不是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更不是存心想让你难堪。你是我最为信赖的人之一,正因为如此,我不想改变我们的关系。这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希望能珍视的东西,就请你让我把它,认真地保留在心底吧。」

星熊闻言,心里涌起了一股冲动,然后不甘地贴上了博士的嘴,给了他一个充酒气的吻。

博士并没有拒绝星熊的吻,但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任她轻轻地着自己的嘴。于是星熊只好轻轻咬了博士一下,然后离开了他的嘴

「你虽然是个坏蛋,但却很温柔,你的话让我很开心。」星熊说,「对于一只用下体思考多数问题的动物来说,能够把我摆在比更加重要的地位,实在难能可贵。」

「唉,其实你要是再强硬一点,我也许就不得不屈从了啊。」博士笑着说。但星熊明白博士终究是不能接受她,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她难堪。

「还是算了吧,我的求生偶尔也会在线的。我可不想被黑从背后一箭个对穿。」星熊笑着说,「我看你酒也醒了,一个人没问题了吧。我回去了。」

「别走,酒还没喝完呢。」博士说,「还是让我喝醉了再睡着吧。酒醒之后,一个人更寂寞。」

「你这家伙,可真够难伺候的啊……」

那天晚上是博士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星熊喝醉了。他们喝完了一整箱的啤酒,然后博士躺在沙发上,而星熊躺在博士的肩膀上睡着了。当然,其实星熊本没醉,但这种时候,总有一个人该先喝醉睡着,星熊只是适时地展现了自己身为女士的礼仪。尽管娇嗔柔弱这样的词和她本挨不上边,但至少博士称赞她是一个美人,那她多少也得意思意思。

而且星熊偶尔也想体验一下睡在男人身边的觉,受一下被当做女人对待的觉。

星熊知道自己喜这个男人,但总是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能够以命相托,算是很高的评价了,但有时候她又觉得仅仅是这样还是有点不够。她知道自己和博士不是一类人,自己追求着正道上的光芒,和博士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终究无法相容。如果自己成了博士的身边人,那么终有一天,她将不得不在正道和道之间做出抉择。那势必是件痛苦而艰难的事情,因为她不像黑那样,可以不问是非、毫不犹豫地站在博士这一边。

,去之不返;明夕何夕,或已殊途……这貌似慨自我的话,其实恰恰正是她和博士之间关系的写照,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博士其实早已经看得通透了。

只希望真到了那样的一天,能够和他笑着道别就好了……在陷入沉睡之前,星熊这样想着。

第二天,星熊醒来的时候已经上三竿。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搭着博士的衣服。她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拿什么纪念一个女人,她的泪还是她的?」星熊沉道,「吻痕、泪痕,一场梦了无痕……」

「给我闭嘴。」博士笑着把一杯水放在了星熊面前,「睡了十个小时,还没醒酒呢?」

「醒了。嗯——」星熊伸了个懒,「昨晚好像发生了非常美好的事情呢,觉自己被人像个女人一样疼着,但是一睁眼,果然是场梦啊。」

「神他x的像个女人一样。你要老这么给自己下定义,你可算完了。拿出点自信,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去面对人生吧。」

「唉,要是除了你以外还有第二个人能这么想,该有多好啊。我一定立刻马上当场就地嫁给他。」

「胡说八道,越说越离谱。」

「哈哈……不和你胡扯了。我走了,重装组那边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下午还有训练。」星熊一口喝掉了面前的水,站起了身,「这件衣服……建议你洗一洗吧,不然黑一定会发觉上面有其他女人的气味。她可是个相当锐的人。」

「舒华兹的鼻子灵得很,但我也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吧。昨晚喝多了,星熊把我扶回来的,身上有几她的头发和气味很正常,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舒华兹最多一个月不许我喝酒,还能怎样?」

「啊……要是这么解释,也不是不行。」星熊挠了挠头,「昨晚我也有点失态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就让它留在昨晚吧,别往心里去。」

「昨晚的事情不是从昨晚开始的,也不会在昨晚结束,你也该知道。我虽然稍微往其他的地方去了一点,但不会往心里去的,一切照常就是了。」

「……你倒是毫不掩饰啊。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没有思想包袱了。告辞了。」

「恕不远送,回头办公室再见。」

星熊信步走出了博士的门口,关上了门。然后她裹紧了上衣,快速离开了博士的寓所——她的心依然在砰砰跳,远没有她假装的那样镇定自若。

想到博士对她说的话,她的心里有着四分的动和一分的失落,还有五分的悚然。她庆幸幸亏博士昨晚立场坚定,不然现在已经演变成了灾难的事件,今后她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博士和黑小姐了。

星熊知道黑有着一些不堪的过去,如果自己过去经历的挫折算是坎坷的话,那黑的经历就可谓悲惨了。但能遇到博士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是她不幸人生中幸福的事情。星熊知道自己没资格羡慕别人的这种幸福,但她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星熊,你也要真正努力地面对生活了啊。一边走向自己的宿舍,星熊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就从……

就先从,少喝点酒开始吧。

END

4、舒华兹小姐的热水浸沐疗法

——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身为握着罗德岛最高军事指挥权的人,博士的常其实并非总是在战场上,而更多的是在办公室里。相对于对现场作战的指挥,建设一支强大可靠的作战力量,才是博士的主要工作。因此无可避免地,博士每天都要面对诸多的人事档案和训练计划——主力队伍、预备队伍,常驻干员、动干员,非作战单位之间的相互协调配合调度,装备耗材的配置和下发,等等等等……过目各种各样的文件,并作出决策。在处理完这一切之后,还要将当工作情况和次的计划,向凯尔希作出汇报。因此每天博士回到家里的时间,通常都不是太早。

在结束一天的繁杂纷复的工作之后,博士总是会去舰桥上独自散一散步。其实以前博士在结束工作后,都是先去餐厅用餐,然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泡壶茶看一会儿书,接着去健身房锻炼一阵然后休息的。在结婚之后,博士才有了下班后在舰桥上透透气的习惯,因为博士希望下班后能让自己的脑袋从工作状态放空下来。他不想回家时心里还带着烦人的公事,影响了子的心情。

而博士的子黑,下班则比较早。因为狙击组的室内课程都在上午,下午的时间主要是在击场进行训练,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加班的。虽然作为狙击组的总教官,黑总是在检查过人员和场地设施、确认全都没问题之后才最后离场,但相对于博士,已经算是早得多了。

黑在下班后,通常会先去超市采购晚上的食材,然后回去做饭等着博士回家(除非博士已经事先知会黑自己今天不会去吃饭)。让丈夫回家后就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对于黑来说是身为子的第一条职责——虽然在多数干员眼里黑是个格冷淡、不喜和圈外人过多的人,但悉黑的人都知道,黑其实是个非常贤淑的子。洗衣做饭的家务事对于黑来说早已驾轻就,她把大小姐一样的锡兰从孩童照顾到了成人,博士这种生存和适应能力极强、对「舒适生活」几乎没什么概念的随意男人,可以说随随便便就能打发。

不过,今天回家后,博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自己的子。房间打理得一如既往地整洁,但无论是厨房还是客厅,都没有黑的身影。博士有些奇怪,因为黑没有安排外勤任务、也没有告诉他今天会加班。

是临时有什么事还没回来,或者买东西去了吧,博士心里想着,没有太在意。毕竟黑已不是小孩,不需要事事都向自己报告。那就先去冲个澡吧,今天的工作让人相当疲惫,博士确实到有些累了。

博士的家的洗手间里有个比较宽敞的浴池,不过这是就一个人使用而言。博士本人是个效率至上的人,洗澡的话只会淋浴。但黑则热衷于沉浸式的热水浴,对她来说,经常泡在热水里是乃是女人的驻颜之道,她也常对博士说,在热水里泡澡能够有效地放松身心、治愈疲劳。

于是今天博士走进洗手间时,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浴池里的闲适究竟是怎样的呢,是否真如子所说,有着舒缓疲劳的奇效?反正黑也不在家,博士决定亲自来尝试一下。于是他学着黑的样子,放了一浴缸的水。

黑喜比较烫的水,但博士就不太耐热了,他将水调到了40度。这浴池相当高级,里面铺着名贵的木材作为里衬,进水出水调温全自动,还有些自动维护什么的博士说不上来的功能,采购的时候花了不少的经费……但为了讨子的心,这点费用倒不算什么。博士下衣服放在外面的洗手池上,然后拉上磨砂玻璃的浴室门躺在了热水里,接着发出了一声长叹。

舒华兹不愧是大户人家里的小姐,真是懂得享受生活,博士一边泡在恒温的热水里,一边不在心里想到。自己这种曾经常年在泥里摸爬滚打的人,洗澡水能是热的就已经觉得很幸福。当然,享受舒适的生活本就是女人的特权,男人只要去创造这种条件就行了。

「……嗯?」

正当博士在热水里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一个人影映在了磨砂玻璃上。他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想要从浴池里跳出来,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这样做。

现在已经不是在战场上了,也不是在办公室,博士心想,这可是在自己的家里。外面的人……

「舒华兹?」博士轻轻唤了一声。

「嗯。」传来了轻声回应。外面的,当然是自己的子。

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博士暗暗嘲笑自己神经过。沉浸在热水里轻飘飘的闲适当中,没发现黑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她大概是在外面洗手什么的。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地方……我也想试试浴池里是什么觉。」博士说。

「嗯,没关系。」黑回答道。然后,玻璃门被拉开了——出现在博士眼前的,是一丝不挂的黑。

玲珑秀美的脚。笔直的、修长的、丰腴的腿。经过很好的锻炼,隐隐显出腹肌的小腹。圆润部上,两颗立着的、紫红的葡萄——「喂,喂……!」博士惊呼着从水里坐了起来,「我在浴池里……我还没洗完呢?」

「我知道。」黑站在浴池前说道,「难得你也有心情泡澡,我们一起洗不是很好吗?」

……这很好吗??

博士不太确定。子的身体他已见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每次看到都会看得入,但这乃是后话。既然已经是夫,按理说一起洗个澡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样的事真实地发生在眼前时,博士还是慌了。这个洗手间两个人一起洗澡的时候倒有很多,但每次都是博士在外面淋浴、黑在里面泡澡,两个人同泡一池热水是什么情况,博士没经历过、甚至就连想都没想象过。

「不是吧?一起洗什么的,这么小的浴池」……博士小声说。

「两个人足够的,装这个浴池之前我就看好了。」

黑没留给博士拒绝的选项。她不由分说地走了进来,关上了推拉门,然后调高了热水器的水温。

「水已经很热了啊。」博士不地嘟囔着。

「45度才是热水浴的灵魂。」黑用脸上恬静的微笑,宣布博士的抗议无效。

「好吧。」博士无奈地叹了口气。

博士其实是想要离开的,但是用「怕热」这种接口拒绝黑共浴的邀请,实在是太让人怀疑其用意了。而且博士在看到黑站在浴池前的身姿时,就已经到难以移开目光,此时千金难换的美景就在自己面前,真男人岂能夹着尾巴逃跑?

氤氲的热雾中,黑正在用头冲洗身体,博士躺在水里,佯装眼睛望着天花板,其实却在用余光偷看自己的子:黑那银瀑布一样华丽的长发在头顶盘成了圆髻,但还是有几缕从颈后漏了出来,贴在了白瓷一样光洁的后背上;热水从头涌出,在她那巧纤细的锁骨上溅起水花,又沿着细光洁的肌肤下……

水温渐渐上升,博士到稍微有些头晕,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温度,还是因为面前的女人。也许这浴池确实有点小了。

「我也进来了。」黑冲洗好了身体,对博士说道。

「啊……好。」

博士挪了挪,为黑腾出了一些空间,心里有些忐忑。不只是因为热,总还是觉有点,那个啥……

黑踏进浴池,水面立即上升到了博士的下巴处,但他却没有躲开快要涌进嘴里的热水。因为博士的眼睛已经被定在了黑的腿上,从纤足到股间一览无遗的曲线,让他的目光无法离开。

「嗯……水温正好。」黑坐在了博士对面,瞟了博士一眼,然后微微笑了笑,毫不在意博士痴的目光。

「啊——是吗。我也觉得,如果温度不低一点正好了……」

话一出口,博士发觉自己说了语无伦次的蠢话。他是想说如果温度再低一点就好了,可是因为黑贴得太近,以至于他的思考速度降低了。

「我是说虽然温度还不错,但要是再低点会更好。你不觉得吗。」博士说。

「我觉这是泡澡的最佳温度。你也该适应才对。」黑说,「如果能适应这种温度,就不会老觉得我的体温太热了。」

「在怎样的温度下到舒适,可不是靠适应环境决定的……」

菲林族人的体温偏高,正是让博士到折磨的地方。黑睡觉的时候特别喜钻到博士怀里,冬天倒还好,一到了夏天,黑的体温总是让博士整夜汗浃背,而这偏偏又是不能拒绝的事情。因此,博士也是为此苦(乐)不堪言。

博士喜的是那种温度低于体温的冷水,冲洗在皮肤上要有刺的凉意,能够唤起全身的活力。不过此时博士期待着冷水,更多的是因为希望能够冷却一下,不然脑袋就要被烧坏了。

不,重要的是为什么,博士正在努力重启自己的思考系统。为什么舒华兹会想要和自己一起洗澡呢?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浴室偶遇。但要是开口去问「你为何要和我一起洗澡」,那不是显得自己是个在子面前还扭扭捏捏的傻瓜一样吗。

「要不要我帮你背?」黑忽然说道。

「哦……不了,嗯。下次吧……」

还会有下次吗?这件事不太好说。不过这次博士是打定主意要谢绝了,因为他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他觉自己的心跳和血速度都很快,这让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特别是某些本来就很难控制的部位。普通人摸到自己的后背都是相当费事的,有人能帮忙自然很好,但现在却不是好时候。在这样的热水里,让舒华兹抚摸自己的身体……那情景,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太过刺了。场面一定会失去控制的。

无论如何,至少也要坚持到离开浴池,博士心想。

「怎么了,充戒备的样子。我又不会把你吃掉。」看见博士犹豫不决的样子,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就算说自己不是食动物我都相信……不,我的意思是,我身上的泥会把浴池里的水脏的。」

「哼……胡说。」

黑俏皮地哼了一声,没有强行去抓博士,但腿却往前伸了伸,狭小的浴池里两个人的膝盖相碰,然后错在了一起。博士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黑的双腿,隐约瞥见了她双腿间的美景:在波动起伏的热水里,私密处柔顺的发如水草般微微飘摇,让博士再次到自己的思考速度在急剧下降。

事实上,自从黑走进浴室,博士就已经觉自己的理智在随着水面的雾气不断蒸发了。

「唔,要不要我帮你……?」

博士咽了咽口水,润了一下发干的喉咙,艰难地挤出半句话。如果黑需要他帮忙背,那他绝对充干劲。或者其他地方也没问题。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肯定会让黑觉得他图谋不轨吧,虽然他的动机确实有点问题。

「哦不了。嗯,下次吧。」黑立即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博士的话,而且说得更有条理。

「啊……好吧。」博士心里稍稍有点失望,或者说,是非常失望。

「如果是昨天,我一定会很高兴让你帮我的。但今天不用了。」黑微微一笑,「今天你忙了一整天,午饭都是在办公室吃的,一定很累了吧。我想让你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原来是这样,博士恍然大悟。

今天一天确实忙得让人心力瘁,本顾不上去食堂,就让老陈把饭带过来吃了。这就连博士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事情,竟然已经被黑发现了。

「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家,莫非你是在外面埋伏着吗?」博士说。

「才不是,」黑撇了撇嘴,「我是去买吃的了。不过回来看到你正在洗澡,就想着不如调整一下平时的顺序,先洗澡再吃饭好了。不然等到吃晚饭我再邀请你一起洗澡——你还会同意吗?」

「唔……这个。」

博士挠了挠头。应该不会同意吧。虽然也不会直接拒绝,但估计会找个其他什么借口,最终还是独自冲个冷水淋浴。

「因为和我一起洗澡你会到害羞,没错吧?」黑不依不饶地问着。

「也不是因为害羞……」博士支支吾吾地说着。

当然,他就是会害羞。虽然博士也是个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而且还是罗德岛的首席战略执行官,但要说起和异相处,他不是个擅长制造漫气氛的男人,某些时候甚至可以说有点乏味。可是正因为害羞,所以他才不可能承认啊。

但博士的格,早就被细心的黑摸得一清二楚了。

「我们都已经是夫了。」黑在水中牵住了博士的手,小声说着,「有很多亲友的见证和祝福,名正言顺的夫。所以就别老那么见外了。」

不行了。

博士觉自己已经不行了。浴池实在是太热、太窄,里面还有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美人,在赤着香的身体、喁喁说着动人的情话。再不赶紧离开这里、用冷水冲刷一下脑袋的话……

但是黑没有放任自己的夫君逃走。她轻轻起身,扭动着身体,将自己翘的部靠了过来——然后坐在了博士的双腿间,倚在了博士的怀里。

「舒华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唔。」

博士能说不可以吗?就算是打死,也不能。但这也意味着他逃离的出路被彻底堵死了。此时此刻,博士终于意识到自己该觉悟了。

因此他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轻叹一声,接着用手臂环绕住了黑的肩膀。

「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发出了一丝轻声地娇。在博士面前的,是黑那纤细的颈背和轻柔的香肩。这华美的躯体,曾经是一块不知已将多少人入地狱的毒饵,但对博士来说,怀里的只是一个柔弱纤巧的女的身躯,是只属于自己的心的女人。

博士曾经无数次触摸过黑的身体,但从这个角度看去,黑的身姿却展现出了更加复杂和人的曲线——玲珑隐现的蝴蝶骨、纤薄不堪一握的脖颈、圆润柔和的肩膀、峰之间的沟壑、还有平坦光洁的小腹……

「……舒华兹。」

「我在这里……」

虽然是几不可闻的呼唤和一声若有似无的回应,但因为就在彼此的耳边,所以听得分外真切。博士的呼正在加快,鼻息轻轻扫在黑的后颈,苏觉让她扭了扭身子。她稍稍回头,脸上漾着温柔暧昧的笑容,这微笑让博士的心不沉醉,双手也开始不自觉地在黑背上那柔细腻的皮肤上滑动着。

「啊……嗯……」

轻抚之下,黑吐息着愉。博士的手指落在黑的肩头,摩挲着黑的后颈。

「呵呵……别……有一点,……」

黑的娇躯不住扭动,但似乎不是因为而躲开博士的触摸,而是把脊背在博士的膛上轻轻摩擦着。因此博士并没有停手。

「别摸了……」黑小声说着,「一直摸那里……就像是在摸……小动物一样啊……」

虽然黑是菲林族人,但没人会把她想象成小动物吧。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头矫健而危险的猛兽。但她靠在博士的怀里,被在她所的男人动着的后颈,却像是一只被逗得很舒服的猫一样。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怜的博士,从背后紧紧搂住了自己的子。隐约的发香传来,混合着沐浴的气味,仿佛怀里的美人一样神秘人。博士忍不住低下头,用嘴亲吻着黑的脖子,而黑顺从地靠在博士前,任由他品尝着自己柔滑的肌肤。

「嗯……」

一声娇从黑的漏出,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不知是在默许,还是在索求。而博士已经有三分醉,他觉涌入大脑的血已经滚烫得仿佛沸腾了。

「喜你——」

「嗯,我也是……」

一句轻声呢喃。

黑伸出手,抓着博士的手掌将他引导至自己的前。博士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黑的房,然后两手覆盖住了黑的前,将那对滑腻而富有活力的球,轻轻握在手中。

「啊……」

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着,博士的手指轻前的紫红蓓蕾,让她发出的呻声更为明晰。那对圆润丰房,在博士轻柔屈伸的指间不断变换着形状,展现着软似凝脂、弹若琼胶的完美手

「嗯……呼啊……」

黑轻声娇,黑的发带和银绸缎一样的秀发轻轻摇曳,任由自己前的凸起被博士肆意玩。她将头转向博士的方向,后背贴着博士的膛微微颤抖,当两个人的目光相时,他们的嘴下意识地在了一起,忘情地着,仿佛想要将对方的呼一并夺走一般。

「……啊。」

黑的身体再次向博士挪去,桃般的美终于碰到了博士下身早已立的下体。仿佛是在挑逗一般,黑挪动翘的,轻轻拨着博士壮的雄器官;博士将双手沿着黑的部滑下,抱住她紧实的小腹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下身轻轻在她瓣的隙间摩擦。

两人的私密处时而相触,他们所渴求的一切尽在其间。博士终于忍不住对黑的渴求,一手依然紧抱着黑的肢、另一只手继续向下,将手指探向了黑双腿间的柔园地。他伸展手指,触到了一种柔软的触觉,到黑双腿间私密处的瓣正紧致地闭合着。

「哈……哈啊……」

黑的吐息渐渐灼热而急促,博士手指的探寻触到了她瓣的顶端、花丛间最的花蕊。黑倚靠在博士的膛上,轻轻扭动的身体,姿态拒还;而博士一边用器顶着黑的美,一边用手指受着她私密花园里传来的细密触,心中的情不断膨

「嗯……哈……博士,啊嗯……」

博士轻柔缓慢地滑动着手指,指尖沿着滑腻的触向下移动,然后稍稍弯曲,滑进了黑更深的地方——「嗯——!」

黑发出一声娇、猛然舒展脊背,水面之下,博士的手指探入了黑的体内。怀里美人的私密处幽然狭小,炽热而细腻的壁立即粘了上来,、挤着博士的指尖。如同试探着壁的形状一般,博士的手指缓缓动,在细腻的褶皱间左右旋转,不断深掘着那微微动的入口。

「嗯……哈啊……哈……」

黑柔荑般的双手上了博士的大腿,试图固定住自己正在无意识扭动的身体、掩盖私密处被疼的快。她的样子实在太可了,让博士忍不住将她紧抱在了怀里。

「啊,哈……嗯……博士——」

黑的呼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平稳,手也忘情地在博士的大腿轻轻抚摸着,息和水波漾起的声音,丝丝回在浴室。她的花径在不断收紧,博士的手指到被轻轻啮咬一般的力,那是黑的身体在轻轻诉说着「想要」的心情——但她想要的无疑不是博士的手指,而是他充刚的雄器官。

「啊……!」

随着一声轻呼,博士的手指离开了黑的体内。黑转过身,坐在博士的腿上,然后牵起那刚才在自己体内轻柔搅动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口中。黑看着博士的眼睛,舌并用,轻轻着博士的手指,博士能够清晰地受到黑那灵巧的小舌的不断翻转绕。黑热情洋溢地着,这画面比她的私密处更加显眼,她脸上离如丝的媚眼和渴求的表情,直白地传达着让博士无法抗拒的惑。

「想和我做吗?」黑直起身将双臂攀在博士的肩头,呢喃着说道,「我想和你做。我想让你到舒服。这次让我在上面,好吗?」

博士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将神集中在面前——他看着黑的脸,那是张经常让他不经意间看到出神的、英俏丽人的脸庞。其他人在这张脸上看到的,通常只有平静的淡漠,此刻这张脸上却写了温柔的意,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将博士身心的疲惫完全治愈……她身为雌的妩媚,只有让她付以真心的男人才知道。

这位舒华兹小姐,实在是太美了,博士在心中叹。少女时代总会过去,而在岁月中沉淀的温柔与平和,是比青涩懵懂更为可贵的珍宝——那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的、让男人无法抵抗的魅力所在。

于是,面对人的邀请,博士微微点了点头。

「嗯……」

两个人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刚刚还在绕着博士指尖的温暖和柔软,此刻正从尖端开始,缓缓地没着博士的雄器官,那正是,他深女人的秘密花园。

水面之下,博士坚耸立的茎缓缓撑开了那团紧闭的花瓣,然后慢慢探入,犹如被含一双薄里一般。

黑一边将肢下沉,一边和博士面对面、相互深吻着。虽然不是处子之身,但此刻的黑,道里却比未经人事之时还要紧窄,博士想要完全进入其中,不得不先突破紧闭的密入口——「啊……,嗯……!」

突然,伴着一声娇柔的轻,一阵穿越了边界的触自博士器的顶端传来。他到犹如刺穿了果皮、深入到鲜的果中一样,终于进入了黑的身体中。那无比的快让博士深了一口气,就在拥挤的浴池里,两个人融在了一起。

「嗯哈……」

但黑却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一边微微摇动着、一边向更深处沉下,直到将博士的器整没,让他完全进入自己的身体。

觉……舒服吗,博士?」

「是……」

被黑娇的粘膜细致包裹着,博士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正在被走一般,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但又不知道是否确实说了话,只是由着自己的本能,在黑的身体里轻柔地律动着,受着黑身体里滚烫的温度——……甜美。

那是博士内心的唯一的受。犹如果冻般顺滑的口、犹如将舌头探入蜂一样的甘甜,令人无法忘怀——虽然下体的器并没有受味觉的功能,但那种触,却和味觉微妙地相通。

仅仅是稍微扭动部,强烈的快就如同列车奔驰在脊髓的神经上一样。

「好舒服,舒华兹——」

在轻声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少包裹在她的体内?博士无法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思考能力已经近似于零。他唯一能够受的,只有下体的快。他们的嘴,舌尖轻轻的相互碰触,细密包围着茎的起一阵波式的收放。博士紧紧拥抱着黑,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心跳,他们的肌肤毫无隙地紧贴,受着彼此的体温。

「博士,这样……有觉吗?」

放开了双的纠,黑温柔而略带挑逗地微笑着。她的肢因为体内传来的快而不住扭动,花径里也在一阵阵地紧缩,带给博士强烈的触,显然是有意识的动作。

「嗯,有………呼,哈……」

透过的双深深地入,博士重的呼也被黑夺去。已然紧致包裹着的壁,开始剧烈紧缩,让博士几乎到有些疼痛。

「舒华兹,太用力了……这样你会——」

肢的扭动忽然停下,双离开了博士,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也许她是在顾及博士的受、也许她也到刺过于强烈了,但更可能的是,黑只是在由着自己的受,茫然地摇动着曼妙的身姿。

此刻的博士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被黑所掌控了。

的黑,在笫间的表现是非常温顺的。两个人在卧室的的时候,黑总是敞开自己的身体、用双臂环绕着博士的肩膀,任由博士索取和品尝她娇深处的温柔,就算意识已经在不断的高中模糊,也不会抵抗博士对她私密处的侵犯。但此时的黑却充了野气息,完全占据了主动的位置、由不得博士做出任何发挥。

难道说,这浴池的方寸间其实是黑的主场,所以她才将内心的狂野释放出来了?

「舒华兹……」博士微微息着说,「今天,觉你……有点不一样呢……」

「嗯……我想要这样,受……博士在我里面的觉。」黑一边扭动肢一边呢喃着,「我想要……把博士,据为己有。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哈、哈……啊……」博士一边着气,一边笑着,「舒华兹小姐竟然……也是,占有这么强的女人吗。我还……不知道呢……」

「是的……我就是……好不容易才有了相的人……嗯……好不容易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我不想……不想失去你……啊……!」

「绝对不会………」博士握住了黑的手,两人的十指紧紧相扣,「我会握着你的手,无论是……怎样的明天,也绝不会……放开……」

「嗯……哈,我也……绝不……嗯哈……!」

黑的花径再次收紧了,深埋在中的雄器官被贪婪地着,仿佛要被食一样。博士也开始忘情地律动着身,在黑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不断向着最深处进。紧密纠器,承载着女人的体重和男人的力深深结合在一起,博士能够清楚地到怀里的娇躯正在微微发抖。

「好深……最里面,也被碰到了……嗯……!」

紧密地相互配合的律动,忽然了节奏。黑因为刺而向上直了身体,博士的器有一半滑出了黑的花径——「哈……啊——!」博士发出一声急切的低吼。

黑的肢再次下沉,将男人的器重新纳入体内,突如其来的快让博士也不全身痉挛。黑的脖子到前,都留下了博士细密的亲吻。

「舒华兹小姐,觉到了吗……那里——」

「嗯,觉到了……好强烈——嗯、嗯……哈啊……!!」

惑地的呻着,身体深处一再紧缩。她润的的双眼紧闭、睫在微微抖动,显然已经情动至深。博士紧抱着黑的肢,伏在她的肩头动着下身,到不受控制的快已经临近极限。

「可以吗……舒华兹?」博士一边息,一边轻声问询着,「我已经……快要不行了……我可以,在你身体里吗?……」「可以……!」黑的前烈起伏,双臂紧紧地搂着博士的肩膀,仿佛害怕他会突然离去一样,「把你的华……注入我的深处吧。我的身体,只接受你一个人的……嗯哈……!」不断求着、不断摆动着身体、紧密配合着对方的节奏,两个人紧紧相拥,舌再次纠。微妙的息声中,他们一同攀缘着彼此的峰顶——「嗯……!哈啊——!!」

终于,博士在黑身体的最深处烈地迸发了。滚烫的薄着涌入黑的道,犹如般冲击向黑那不断痉挛着纳的口;黑的身体在这刺下也有了剧烈的反应,她的小腹收缩、上身微微弓起,盘在头顶的发髻因为连绵不断的高而不住摇摆。

「哈、哈……呼……」

一阵痉挛之后,黑那微微僵硬的身体柔软了下来,失去力气一般陷进了博士的怀抱。两个人紧密相拥,过了好一阵子才松开臂膀。

「……去了吗,亲的?」博士搂着怀里娇柔的身躯,轻声说道。

「嗯……?」

黑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把脸深埋在了博士的前——她到脸上在发烫,不是因为刚才火焰一般的情,而是因为博士用了太过亲昵的称呼。但博士本人似乎没有发觉这一点。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是朝夕相处的夫、明明已经有过不知多少次笫之,明明已经对对方的身体了如指掌……但还是会因为一些微妙的细节,而到害羞、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略过了恋环节直接结婚的缘故吧,这是大龄闪婚男女之间的通病。但这也恰恰说明,此刻的他们正在热恋之中。

「很舒服,但是太烈了……所以有点累……」黑低着头,用细若蚊讷的声音说道,「还有,能不能再说一次,刚才那个……?」

「再说一次刚才的什么?」博士有点不明所以。

「你刚才说的话……」

「我刚才说的……『去了吗」?「

「后面的那一句。」

博士思索了一下,然后收紧手臂,再次紧拥住了黑。

「亲的……你喜我这样称呼你吗?」博士在黑的耳边吐着气说道。

「喜……不是,只是因为,是第一次被你这样叫,所以……」

「我还知道好多情侣之间的称呼呢,你想听吗?」博士饶有兴趣地在黑耳边低语着,「比如说,达令?老婆?或者……黑姐姐?」

「别说了……」博士口中冒出了太多冲击的称谓,黑已经羞得抬不起头。

「我以后就叫你『黑姐姐』吧,那帮年轻人不是都这样叫你的吗。」博士犹如发现了黑的弱点一般,仍在不依不饶向她发动着攻势,「从今天往后,你就不再只是锡兰一个人的——」

「住口……!」黑再也忍不住了,她用手指在博士的肩膀上狠狠挠了一下,然后把博士的脸搂在了自己前,「再说下去,我可不会轻易放你离开这个浴池的……」

黑显然对博士的弱点也了如指掌,这句话立刻让博士冷静了下来,比冷水淋在头上还顶用。博士终于想起这是在谁的主场,黑刚才合时的野还历历在目——如果再肆无忌惮地挑逗下去,自己温柔的子将会再次化作母兽,到时候,恐怕他就难逃被榨干的命运了。想到这件事,博士的身下也失去了锐气、渐渐疲软,然后从黑的身体里被慢慢挤了出来。

「你累了吧。」黑轻轻吻了一下博士的嘴,从浴池里站了起来,「去卧室休息一会儿吧,我做好了饭再叫你。」

博士心中一阵动,他知道黑一定察觉到了自己的退缩,但黑绝对不会说出这件事让自己难堪。博士的子,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看似冷漠,内心却十分细腻的优秀女人。

「不累,浴池里的热水对恢复身体疲劳很有帮助。」博士笑着说,「而且,里面还有一付愈心良药,把我心里的疲倦也都治愈了。」黑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妩媚地回眸一笑,然后披上浴巾走了出去。

「舒华兹——」博士看着磨砂玻璃门上映着的正在穿衣的俏丽身影,忽然开口说道。

「嗯?」

「谢谢你,亲的。」

「……油嘴滑舌。」

看着黑离去的身影,博士再次躺在了热水里。他原本想泡澡的,但觉自己本没有好好泡,至少上半身没有好好泡,所以想在这里再稍稍呆一阵再走。

浸沐在浴池的热水里真好啊,让人身心都得了到治愈,博士心想。有机会的话,下次再来泡澡吧——但是,务必要趁舒华兹不在的时候……

END

博士的部分人设&舒华兹夫妇的非战斗

博士人设(部分)

姓名:未知。博士的真名是罗德岛最高机密之一,知道博士真名的人屈指可数。在某些必要的时候,博士会使用「施耐尔(Schnell)」作为化名,黑在私下有时也会用这个名字称呼他。

代号:「博士」。凯尔希提出的,涵义大概是博晓学识之人,罗德岛对外宣称博士是某些和源石有关的技术专家。但和名字一样,这个代号背后更深的层涵义也是秘密。博士擅长的领域显然不仅仅是源石学技术。

种族:未知。博士的种族也是罗德岛机密之一,而且事实上,没人确切地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种族。和某些干员一样,博士属于染者和非染者之外的第三类情况:不会和源石产生共鸣的「免疫种群」。源石对于他来说只是普通的矿物,因此博士能够以任何方式接触源石而不被染,但也无法获得使用源石法术的能力。

故乡:未知。没人知道博士到底生自何处,如果有,那也将成为罗德岛机密。据凯尔希推测,博士的祖先应该发源于东国和炎岁之间的某片尚未知晓的区域。

别:男。这一点没有什么值得商榷的地方,无论是征外貌还是脾气格,都是无可置疑的男

身高:184cm.即便在罗德岛众多作战干员之中,博士也称得上是个高大的人。

体重:85KG.因为体脂比例很低,博士的身材并不显得臃肿,而且素质极佳,反应速度、力量和爆发力都很好。当然,这是和普通人对比而言,在某些从天而降却毫发无伤的菲林族,或者有着移山填海之力的阿戈尔人面前,博士依然是个脆弱的生物。

相貌:普通。没有任何特点就是博士相貌的特点。几乎没有人能只见一次就记住博士的容貌,人们描述博士的时候通常不会说他的脸,而是说「那个高个子男人」。但是凯尔希却十分注意这一点,因为「没有特征就等于包含了所有特征」,她认为这种独特而模糊的相貌也许就是博士的种族特征。凯尔希推测,博士的族人很可能有着和博士非常相似的脸。

好:饮酒、喝茶。博士是个善饮的人,不仅酒量上佳,而且善于品鉴美酒。博士也对东国的茶情有独钟。这些都印证了他有东国血统。另外博士也会烟,但他很少

格特点:对待工作尽职尽责、非常认真,但常生活有些散漫,而且怕麻烦。不拘礼节,不在意他人的冒犯,荣辱观念淡薄,在多数人看来是个随和大度的人。虽然也会有发火的时候,但看到他生气的人不多,因为能让他在意的人屈指可数。

特长:博士有诸多特长。

一、谋略。作为罗德岛的首席战略执行官,博士不仅拥有丰富的战争理论储备,而且极其擅长谋略和心理博弈。同时他对干员们的格及作战能力了如指掌,有着极高的战略眼光和军事指挥才能。博士同时拥有极强的心理素质,这一点虽然在常生活中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了解过这一点的人都说,博士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可怕的人。

二、械。博士擅长使用械。博士本人无法准确说出自己为何会擅长这类武器,但据他记忆中的场景碎片,可以知道他曾经是依靠这一些武器战斗的人。凯尔希对此应该很了解,但她对这些事一向只字不提。

三、搏。博士擅长徒手搏斗。这应该和上面的特长一样,是多年战斗积累的经验。博士每周都会和黑钢保全以及格拉斯哥帮的干员切磋击和格斗技巧,他的快速击和关节术让干员们称赞不已。

不喜的事情:烹饪。博士并非不会做饭,但他不擅长,而且也不喜下厨。家里的餐点都是他那位厨艺一子准备的,但要是黑偶尔懒得做饭,博士就会亲自下厨。博士只会为黑一个人做饭,其他人如果肚子饿了的话,那就饿着去吧。

潜泳。博士会游泳,但是他不喜下水,特别是看不到底的水域。这和博士过去的某些经历有关,在某次事件之后,博士就很少会轻易下水了。博士同样不会在晚上下水,就算穿泳装的姑娘来邀请也没用。

凯尔希。博士并不是对凯尔希有什么恶意,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紧张也是罗德岛人尽皆知的。博士和凯尔希之间的矛盾,部分源于信息的高度不对称:凯尔希知道关于博士的许多信息,但博士本人偏偏不知道,这一点确实让人生气。而更让博士厌恶的是凯尔希的眼神,时而用冰冷地提醒博士「以前你是个恶人」,时而又用悲悯地告诉博士「现在你是个可怜虫」。但没有什么比凯尔希说话时那语焉不详、又理所当然的态度更让博士恼火了,因为有些事情他确实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了。

博士的私人物品:求生刀。厚重而锋利,刀背带有锯齿和副刃、手柄里装有磁针和尼龙线、刀鞘上有镁条和磨刀石……功能繁多,与其说是匕首,不如说是工具。刀身铭有代表舒华兹和施耐尔的「S茶具。一整套致典雅的陶瓷茶具,包括茶壶、茶盏、茶盘、分茶器和一大堆取茶洗盏的竹木工具,据说出自东国的茶器大师手笔,是博士的好友星熊的赠礼。但因为博士不喜太过复杂的东西,因此泡茶喝茶都是用洗盏的水罐,只有招待客人时,才会用这套茶具的其他配件。

手铳。出于保护人身安全需要的考虑,凯尔希允许博士在罗德岛舰内佩带手铳用以自卫(配有特制弹药)。但博士在罗德岛办公的时候,通常不会把手带在身上,而是放在办公室的屉里。如果发现博士屉里的手铳不见了,那么他很可能偷偷溜出了罗德岛。

武器柜。博士有一个私人保险柜,里面放着各式铳械和弹药,那些看来都是博士的私有物。虽然博士自己持有保险柜的钥匙,但里面的武器仅供应对供紧急情况,止随意在罗德岛使用。博士每周会对武器进行维护检修。

书柜。放在博士的办公室里的木质两开门旧书柜,柜门上有不少磕痕。柜子不大,但是很高,里面装了许多书籍,主要是战略方面的著作和兵书。那些书籍据说和书柜一样都是博士的私人物品,但博士没什么印象。现在博士也会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文件和新收集到的书籍放在里面。博士本人已授权玛嘉烈·临光可以自由取阅这个柜子里的书籍。

作战服。博士有一套造型独特的黑作战服,包括上衣、子、短靴、头盔、风镜、防护衣和关节护具。防护衣的布料采用厚重的高强度织物制作,坚固耐磨,能抵御弹和爆炸产生的碎片。应该是博士以前的衣服,已经有些旧了,但破损的地方都被仔细地补过。

冲锋衣。显著位置印有罗德岛的图标、不知道是从哪来,而且好像也不是新的。外套用质地良的防雨布料制作,里面有可拆卸的绒布内胆,还有可收紧的遮兜帽。防水保暖、轻便舒适,实用极佳,让博士忍受了它品位不佳的造型。博士自苏醒后就一直穿着的这件上衣,现在它给博士的觉像是工作服。

关系网:关系密切的人:黑。自称锡兰的「保镖」,同时也是博士的子,曾被冠以「杀手女王」的称号,来到罗德岛后已不再从事杀手的勾当,转而负责侦察和刺探情报的工作。因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无与伦比的击技术,被凯尔希任命为狙击干员的总教官。和博士的相遇虽是巧合,但却结下了一生的姻缘,没人想过这样的女人和博士会成为夫妇,但两个人结婚之后,人们觉这两个人还般配的。博士通常以「舒华兹」的名字称呼她,两个的人情非外人能比。

阿米娅。虽然已经遗忘了多数细节,但博士在内心知道,在阿米娅的成长中,自己曾经是给了她许多帮助、并且深深影响了她的人。博士对这个善良的孩子怀着莫名的亲切,也隐约能到自己对阿米娅负有沉重的责任。阿米娅的期待是博士决定接受自己「需要留在罗德岛」这一现实的重要原因。如果说博士本人心中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希望阿米娅能够卸下她的重担,像个普通的少女那样自由而快乐地生活。

凯尔希。博士和凯尔希两个人之间有着很多的矛盾,但又有一丝不易察觉而难以割断的羁绊,这让博士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想象中要复杂,不是「朋友」或者「敌人」这样简单的字眼能够概括。虽然凯尔希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种种姿态都让博士到厌烦,但他的心里并不仇视凯尔希。博士能够觉到,如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够得到改善,那将会成为他人生的重要转折。但他也知道,要想来这样的转折,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锡兰。造诣非凡的年轻女学者,在汐斯塔和博士相识,后自愿来到罗德岛。之前和博士集并不算多,但因为姐姐黑和博士结为连理,渐渐和博士接触多了起来。内心对博士十分好奇,但对博士的过往了解不深,因为博士(以及黑)不希望锡兰这样学院派的姑娘涉足自己所处的黑暗世界,因此对许多事情都含糊地敷衍了过去。锡兰对博士怀着家人般的亲切情,博士也经常暗中关照锡兰,但出于对锡兰的保护,博士刻意和她保持着一点距离。

星熊。龙门近卫局的高级督察,因为龙门和罗德岛的合作需要而作为代表留在罗德岛。身形高大的美丽女格宽厚而可靠,在古诗和饮酒方面和博士有着共同的好。战斗力和酒量都极佳,心思缜密、为人随和,是博士的挚友。事实上,在博士结婚之前,有不少人都认为星熊和博士的情已经超越了友谊。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博士甚至会给星熊代为处理,是除子之外博士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朋友:玛嘉烈。代号临光,博士的友人之一,卡西米尔的著名骑士。因为和罗德岛有着相似的目标而进驻。有着非凡的战斗力,但比起战场,人们更多在图书馆里见到她。在多数人看来,博士和临光之间属于书友的关系,两个人探讨最多的是关于各类书籍的话题,但鲜有人知的是,临光其实是博士在罗德岛结识的最早的干员之一。当博士刚刚被唤醒神志未清的时候,是临光从塔拉手里救了博士的小命。虽然博士和临光之间的来往不甚频繁,但从临光手中持有博士的办公室钥匙来看,她和博士的情绝非一般。

陈。博士和陈警官在龙门初次相会的时候,矛盾曾经一度相当尖锐。陈警官已经习惯了对所有人都进行高标准的要求和约束,但这种过分的严苟,让博士认为是故作姿态和礼德不佳的表现。当博士指着「德才兼备」四个字批评陈德不配才时,两个人之间爆发了烈的言语冲突,最后是博士在口水仗中占了上风(阿米娅那时才发现博士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后来在星熊的调解下,两个人放下了对彼此的成见。在发现双方有着对冷兵器和东国茶叶的共同好后,两个人的益频繁,现在关系已经相当络。

维娜。博士和维娜是在格斗训练课程中结识的,但通过接触,博士发现维娜擅长的远不止是徒手格斗。她的只是和见识极其广泛,在历史人文、地理天象、政治经济、源石技艺等等各种方面都有相当深入的了解和独到的看法,远远超出了一个小帮派首领应有的水准,甚至就连一些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也难以企及。维娜对罗德岛的工作尽职尽责,但博士能看出她只是在恰如其分地应付,她对罗德岛的事业并不兴趣。博士意识到维娜绝不是什么街头的混混,她是一个心和凯尔希一样怀远大理想的人,而自己在维娜眼中,也许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赫拉格。悉博士的人都了解,博士对赫拉格将军的敬重,主要是出自一种年轻战士对老兵的尊敬。多数干员来到博士办公室时博士只是点头致意,但当赫拉格来到博士的办公室,博士会起身接。赫拉格的职务是军事顾问,并非作战人员,而且是非常驻人员。只有那些事关重大、有相当的危险,需要极为谨慎对待的任务,博士才会委托赫拉格将军去亲自处理。博士本人是赫拉格的忠实学员,赫拉格每周的战略观课程博士从不缺席,而且会记录非常详细的笔记、反复研究。博士曾坦言,如果有一天他无法自己决定该何去何从,那么他首先会考虑的是赫拉格的建议。对博士来说,赫拉格将军在战略上的经验和远见,是无价的珍宝。

其他人物:斯卡蒂。博士本一向无意和充谜团的阿戈尔人过多往,况且是深海猎人这样总是会带来麻烦的存在。但在经历了某些被罗德岛列为秘密的事件之后,这两个人之间终究还是成了朋友……比一般干员稍微亲密一点的关系,算是朋友吧。而收获这个朋友的代价,则是终生难愈的深海恐惧症。另外,斯卡蒂在博士的名录里除了朋友的标签外,还是一件威力过大的武器。只有在足以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或者已经无暇顾及任何人的安全的情况下,博士才会派斯卡蒂出击。

银灰。知道博士和银灰相识的人非常少,而且就连全知全能的凯尔希,也不了解博士和银灰结的细节……那件事不能说和罗德岛无关,但已经不在罗德岛的管理范围之内。博士和银灰之间的确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但没人知道两个人之间目前到底是合作、利用,还是真正的「朋友」,因为这两个人之间的来往总是非常隐秘。不过如果考虑得简单一点的话,愿意站在互惠互利的立场上,说是朋友也没什么错——两个男人成为朋友,多数时候只是因为意气相投,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

附:舒华兹夫妇的非战斗

周一到周五

6:00起,洗漱6:15化上职业女士的妆颜6:40准备营养全面的早餐7:15整理房间7:25吃早餐7:40收拾桌子7:50目送博士出家门8:00检查、保养自己的武器9:00准备致的午餐,整理厨房10:00来到狙击组的办公室,上午一般没什么要事,讨论最近的作战表现,准备下午的课程和训练11:40和锡兰小姐一起用自己制作的午餐,午间休息13:30舒华兹女士的作战授课(详见课程表)

15:30带队狙击组去靶场击训练16:50对狙击组的击成绩进行评估,调度成绩不合格的干员17:30离开办公室回家,采购晚上的食材18:30心准备两人份晚餐19:30边听摇滚乐边读书20:00和博士一起用晚餐,一天的经历20:40收拾桌子,打扫房间(如果博士不回家吃饭,则18点离开办公室直接到酒吧喝两杯,20:30准时回家)

21:00室内体能训练21:50沐浴、头发护理、敷面膜、全身保养、洗漱22:50上,准备就寝23:00和博士依偎在一起入睡

舒华兹女士的授课表:

周一协同作战概论

周二实战技术:渗透与潜伏周三实战技术:伪装与陷阱

周四震慑心理学

周五实用源石技艺:击术

周六

9:00赖到九点才起、洗漱9:30吃博士下厨早随意做的餐10:00洗衣服,熨烫晾晒衣物,打扫卫生,家务达人大显身手11:30准备简单的午餐12:30午餐时间13:15收拾桌子,洗刷餐具14:00邀请锡兰小姐喝下午茶,如果锡兰小姐还邀请了其他朋友,则升级为淑女的茶话会17:00和锡兰小姐一起准备晚餐,如果锡兰小姐还邀请了其他朋友,则升级为主妇的厨艺课18:00和博士以及锡兰小姐(以及朋友们)一起晚餐19:30送锡兰小姐回家20:00跑步机上进行慢跑20:30在混入养生香的浴池里泡个舒服的美容澡21:30-23:00和亲的人做一些从亲吻开始、以亲吻结束的活动23:00稍作冲洗,睡觉

7:00醒来7:01用晨吻唤醒博士,赤相拥着说话,如有兴致则继续昨晚的活动10:00起,洗漱,穿衣10:30将晾干的衣服收下,整理叠好收入衣橱11:20准备午餐12:00午餐时间13:00擦桌洗碗,清理厨房13:30在上慵懒地躺上一个小时14:30心梳妆打扮15:00和博士一起出门18:00在外面吃晚餐19:00在酒吧喝两三杯或者二三十杯,具体数量视情况而定:博士兴致一般,三五杯;

博士兴致不错,七八杯;

遇到了其他佣兵朋友,十几杯;

博士和佣兵们喝上劲了,二十几杯;

星熊也来了,拉着博士迅速离开。

21:00回家,到家后:如果喝得不多——室内跑步机上慢跑30分钟,然后躺在沙发上敷张面膜醒酒;

如果喝得不少——为了冷却滚烫难耐的身体,和博士在客厅绵悱恻60分钟醒酒;

如果喝醉了——觉头很晕,和博士在台上喝茶聊天90分钟醒酒(博士去泡茶)。

23:00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总之安稳地缩在博士的臂弯,睡觉了

博士

周一到周五

7:00起,冷水浴,穿衣7:10晨间锻炼,唤醒一天的工作状态7:30享用子亲手制作的早餐7:50出门去办公室8:00来到指挥所,阿米娅正在等待召开紧急会议:龙门发生了、八十万整合运动大军蓄势待发、游击队锐还有三十秒抵达战场……又是办公室里稀松平常的一天11:50焦头烂额的一上午之后罗德岛姑且太平,去餐厅吃工作餐,然后休息一下13:30参加罗德岛作战人员公开课(详见课程表)

15:00召集战略科成员,研究下一步罗德岛的战略部署,分析近期作战战例17:00在办公室闭目养神休息一阵17:20总结本工作情况,制定次工作计划18:20向凯尔希汇报当情况19:00离开凯尔希的办公室,在舰桥上散步、巡视19:30下班回家19:40到家洗把脸,暂时清除脑中工作相关的事情20:00和黑一起用晚餐,一天的经历20:40适当室内运动21:00将当工作情况汇总至工作周报(如果加班到20:00以后则在餐厅用餐、汇总周报,然后回家)

22:20淋浴,洗漱22:45上,准备就寝23:00-24:00思考着明天的事情入睡

博士的每周课程表:

周一舒华兹-协同作战概论

周二赫拉格-全局战略观

周三维娜-小队突击战术

周四陈-犯罪心理学

周五华法琳-实用源石技艺:创伤学(周如果莫斯提马小姐这周在的话,加一节莫斯提马的泰拉地理与人文课)

周六

8:00起,穿衣洗漱,去厨房做早餐(黑正在赖

9:30吃早餐9:45收拾桌子,洗刷餐具10:30泡壶茶,在台上读书12:30午餐13:30去罗德岛的训练场14:00和黑钢保全的干员一同进行击练习15:00维护保养自己的铳类武器15:30和龙门警局的干员一同进行冷兵器作战训练16:30和格拉斯哥帮的干员徒手格斗心得17:30在自己的宿舍冲个淋浴18:00回家,与黑以及锡兰小姐(以及她们的朋友们)一起用华丽丰盛的汐斯塔式晚餐19:30收拾桌子,洗刷餐具19:45室内器械锻炼20:15淋浴,顺便为黑在浴池里放好洗澡水21:00-23:00这种时候偶尔也该主动一些,毕竟是男人23:00冲洗后睡觉

7:01我的天我刚睡醒就看见我老婆在抱着我亲??

7:02虽然黑醒了但明显不想起,只好由着她喜,早晨就这样度过吧10:00起,穿衣,洗漱10:30在室内稍做运动,缓解一下全身的酸涩11:00确认下周的工作12:00午餐13:00帮黑一起擦桌洗碗,打扫卫生13:30稍事休息,顺便确认莫斯提马小姐这周是不是回来了14:30在一旁看黑梳妆打扮,看得有点入15:00如果莫斯提马回到了罗德岛,则和黑一起去听她讲周游经历;不然就和黑去街上闲逛18:00带着黑去隐蔽的大排档吃特小吃19:00在酒吧喝两杯,具体数量视情况而定:星熊竟然不在,三五杯;

但黑的兴致不错,七八杯;

黑的佣兵朋友冒了出来,十来杯;

发现那些佣兵在偷看黑的股和腿,二十几杯;

哦,星熊竟然来了?……但还没来得及跟她走一个,就被黑拽走了(临走前示意星熊放倒那些还没醉倒的佣兵)。

21:00回家,到家后:如果黑喝得不多——欣赏着黑运动时的飒身姿心里想入非非,期待着晚上有美好的故事发生,结果黑运动后贴着面膜睡着了;

如果黑喝得不少——黑早就看懂了自己在酒吧的不快,一进家门就发动了烈火般的攻势,虽严阵以待却不抵黑的热情,结果在沙发上被榨干;

如果黑喝醉了——泡一壶醒酒茶抱着黑在台上喝茶吹风,一边听她喁喁呢喃着小女生撒娇一样的情话,渐渐在自己怀里睡着。

(因为没有和星熊手,所以博士理智全程在线,不会喝醉。不愧是罗德岛酒力No.2)

23:00把黑抱到上,相拥着睡觉吧,虽然这家伙的体温让人到热了点

番外、酒醉的伦巴

这是《醉酒的探戈》一文的……特别版,是以前想象的内容,并非本系列中采用的剧情。

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些故事的主题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夫妇的故事,而是博士、黑和星熊之间的三角恋的故事——星熊是博士的默契无间的老朋友,黑则是一见钟情的偶遇,在星熊的协助下博士和黑走在了一起,但星熊后又无法忍受内心的孤寂而向博士坦白,而博士也发现自己其实也同样难以舍弃星熊……

后来觉得这种情节有点恶俗,所以把星熊直接变成了纯工具人。而现在再把原本构思的剧情写出来时,却多少有了点出轨的味道,莫名地觉有些违和啊。

个人而言,不太喜那种一杆进然后就汁水飞溅、声四起的故事,觉纯配的文字有点没意思。但要恰当地把握人物格特征、细致地去描写各自的心理活动,又实在太难了,让人难以把握……说到底功夫还是不够。

这个故事反复修改了很久,到最后也不是完全意,但能力有限只能就这样了。姑且一看,权当一乐吧。空一读。

——

从黑奉凯尔希的命令,连和博士打招呼都没顾上就去紧急外出执行任务,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黑离开的第一天起,博士就睡在了自己办公室里的宿舍,起初是为了方便——那天博士回到家,忽然意识到晚饭没有人做,于是就回到了罗德岛的餐厅。既然要在罗德岛的餐厅用餐,博士心想,反正家里也没有人,不如索暂时住在办公室,就和以前一样。但在住了两天办公室之后,博士开始隐约到「和以前一样」的觉并不怎么好受了。

这一天是周末,下午工作时间结束后,博士决定不加班、也不去餐厅吃晚饭,而是自己去酒吧喝几杯。

博士来到酒吧,吧台上喝得热火朝天的还是那群每天必来的佣兵,他们看到博士进来,喧闹声一下子小了很多,生怕博士来找他们的麻烦。这伙佣兵和黑很,可以说黑是他们的大姐,以前黑也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酒后开些下的玩笑,或是眼睛在黑的身上扫来扫去,黑都是不以为意的。但和博士结婚后,黑就不再经常到酒吧喝酒了,来的时候也总是和博士一起。当这几位佣兵再次和以前一样向黑劝酒的时候,博士(罗德岛酒量榜的亚军)也参与了进来,把他们全都灌到了桌子底下。在那之后,星熊也教训过他们一次,责令他们不得冒犯罗德岛首席战略官的夫人,于是这伙人就收敛许多了,尤其是见到博士本尊后颇有忌惮。

但博士没有理他们,只是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了下来——给小朋友点教训一次就够了,他还没小气到会一直和这些人争风吃醋,而且今天他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博士自己要了一瓶酒和一个杯子,默默地自斟自饮起来。

博士的脑袋里,想的全都是黑的事情。平时一直在用工作装头脑,但一旦暂时摆了工作,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博士始终担心黑会遇到危险,因为她虽然说了「出去几天」,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凯尔希向自己保证黑只是去进行调查,不会发生、也不会参与战斗,但博士还是放心不下。但思来想去,博士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次行动是高度保密的,具体细节他也不知道,他只能相信凯尔希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想到凯尔希完全没有和自己通气就把黑派了出去,博士的心中有些不快。事后这只老狐狸竟然派阿米娅来解释说是因为事情重大且紧急,所以才没有向博士知会,请博士理解不要责怪。博士无法责怪阿米娅,因为这不是阿米娅的命令,但这反而更让博士到恼火。博士其实心里很明白,凯尔希也许确实是有一些紧急情况需要黑去处理,但她这傲慢的态度分明是在提醒博士,她有调动任何人而不需告知博士的权力。

作为对这傲慢的回应,博士这些天没有以任何形式向凯尔希汇报工作。他也要提醒凯尔希,自己并不是她的手下,甚至不是她的朋友,如果凯尔希没有对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尊重,那么就是在破坏他们之间的合作。

博士带着郁闷的心情一杯一杯地喝着,不知不觉酒已经下去了半瓶。他忽然觉人们吵闹的声音似乎变小了,这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星熊正独自坐在自己身后的角落里。这让博士皱起了眉头。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博士朝着星熊说道。

「我看你一个人喝得起劲,就没有打扰你啊。」星熊笑了笑,走过来坐在了博士对面。

怪气。进了酒吧又不喝酒,在后面偷看别人是什么意思?」

「这酒吧又没规定不喝酒就不能坐着。我是来看一个夫人不在家的男人,是怎么独自买醉的。」

「你这家伙是在跟谁说话?!」博士怒视着星熊,恼火地说道。

「您又是在跟谁说话,先生?」星熊毫不退缩地反问道。

博士更生气了,但他没有发火,因为他找不到发火的理由。他知道星熊可不会吃摆架子那一套,而且现在也不是在办公室里工作。

「喝酒就去拿杯子,不喝就滚一边去。」博士说,「这是我的桌子,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你已经喝醉了。别再喝了。」星熊说。

「笑话,半瓶酒就能让我喝醉?」

「你看你这幅德行,黑才几天不在,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不怕别人笑话吗?」

「噢,你可是提出了一个有水平的问题。不如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博士冷笑着说道。

酒吧里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看向博士这边,看着他和星熊争吵。但博士本人似乎浑然不知。

星熊叹了口气。

「我送你回去吧。」星熊说。

「我还没有废物到要一个女人送我回家的地步。」博士说。

星熊到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她可以确定博士确实是喝醉了。她明白博士的心里是带着情绪的,因为愁酒易醉,作为博士的老酒友,星熊知道平时的博士不是这个酒量。所以她更要让博士回家,因为她不想看博士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让人笑话的事情。

于是星熊拧掉酒瓶的盖子,把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然后她放下酒瓶,倚靠在了博士身上。

「那么,现在是我喝醉了。你能送一个喝醉的女人回家吗?」星熊说。

「你在这儿胡闹什么!」博士连忙想要推开星熊,「你没看见所有人都在看——」

博士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意识到真的是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而且已经看了一阵了。这让博士迅速冷静了下来。

「我这就走。」博士低声说道,「别拉着我的胳膊!」

「哼。」星熊笑了一声,放开了博士。

「我没事,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出了酒吧,博士对星熊说道。

「那可不行。所有人都看到你是和我一起走出酒吧的,你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星熊说,「我得亲眼看你到家才行。」

「你送我回家,我岂不是更危险了?」

「找茬也有要个限度啊,你这家伙!说话就不能看看气氛,是想打架吗?」星熊沉下了脸。

「唉,好吧——」博士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拗不过星熊,「不过因为家里没人,我这几天都是在办公室过夜的。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去吗?」

「当然。」

「那就赶紧走。」

两个人晃晃来到了博士的办公室,进门后博士一股坐在了沙发上,完全没有招待星熊的意思。星熊也不见外,把手里的一箱啤酒砰的一声扔在了茶几旁。

「哪来的这些东西?」博士诧异地问道。

「临走时在酒吧拿的。」星熊说,「怕你还没喝够,到了办公室还想继续,没酒了怎么行?」

「没喝够的是你吧?」

「你要是问我的话,我还没开始喝呢。」

「我可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去泡点茶去,茶叶和茶壶在那边的柜子里。」

「你是在让我去泡茶?我可是客人吧,有你这样对客人颐指气使的吗?」

「我请你来了吗,还不是你非要跟着我?少啰嗦,快去快去。」

星熊到哭笑不得。虽然博士和她从不见外,但这也太不见外了,完全拿自己当服务生使唤了啊。不过她转念一想,博士确实是喝得有点醉了,而且加上被自己强行从酒吧带走,估计这会儿心情正双倍不,所以不和他计较了。

于是星熊用电茶壶烧了了一壶开水,泡上茶端了上来。

「这是东国的茶叶啊。是老陈给买的吧?你竟然不喝红茶?」星熊把茶放在博士面前说道。

「谁喝那种不上台面的……咳,虽然舒华兹和锡兰喜红茶,但我个人比较喜绿茶。」

「你倒有品位的嘛。」

「彼此彼此……我不嫌你人糙,你也不用强行夸我了。」

星熊笑了笑,嗤啦地打开了一罐啤酒。

「食堂估计还有吃的,你可以去点来下酒。」博士对星熊说。

「不必,我喝酒从来不用下酒菜。」

「可我用啊?」

星熊皱起了眉看了博士一阵,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她起身向罗德岛的食堂走去。把博士带回来是正确的选择,现在博士显然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再过一会儿,搞不好真会干出什么有失大体的事情来。

食堂早已毕餐,但为了方便加班到深夜的干员,所以有一位值班的售货员。但因为没有厨师,所以晚上的食堂是没有什么菜品的,只有让人简单垫补一下的速食食品。于是星熊索借用了食堂的厨房。

厨房的冰箱里有不少食材,但没人下厨,星熊也没工夫做复杂的菜点,就拿了些蔬菜切了一盘,又切了一盘,然后用调料拌了一下,算是做好了两盘冷拼,端着回到博士的办公室,放在茶几上。

「食堂没人做饭了,我随便搞了点,凑合吃吧。」星熊说。

「谢啦,」博士说,「其实按理说应该我招待你的,但我不太擅长下厨,而且喝得头有点晕、手也有点抖,用起菜刀搞不好会切掉自己的手指。所以今天算是劳驾你了。」

「嗯,非常明智。保护好你那价值半个罗德岛的手指,是很有必要的。」星熊说。

「你都说要对我的安全负责了,这种程度的劳动,当然也该算是你责任的一部分。但我对此姑且还是心怀的。」

「呵。你是对我到不,故意使唤我的,我当然能理解。但我不会和一个醉汉一般见识。」星熊冷笑了一声说道。

「哈,明知如此犹能忍辱负重,阁下心之宽广,在下惭愧惭愧、自叹弗如。」博士笑了一声,也打开了一罐啤酒,「喝吧。」

「哼。」

两个人相互举杯致意,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你的手艺不错啊,这冷拼味道好。」吃了一口星熊临场发挥的菜,博士赞许地说道。

「与君同为被逐出厨房之辈,岂敢自夸?止增笑耳。」

「别跟我整东国客套话了,之乎者也的,听着都啰嗦。」

「那还不是你先起的头?」

「今天得谢你了。要不是你把我从酒吧拉出来,我可能就要出丑了。说不定得爬着回来。」

「小事一桩,再怎么说,这也是朋友的责任。不过今天是怎么了,难得见你也有心情不愉快的时候?」

「你知道舒华兹去出任务了吧?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凯尔希把舒华兹派出去,表面上是因为任务紧急,其实是在给我下马威,她一个字都没跟我通气,是让我自行体会其中的用意。妈的,这老东西,我最烦猜谜语这一套了。」

「……你啊。据我所知,你绝非忍不了这种挑衅的人。但你现在,偶尔却会非常情绪化。」

「啊——是啊。我这人,曾经手上人命无数,尸山血海在我面前,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波澜……但最近有时候,一触及到某些方面,就会在心里涌上来一股躁动。」

「一触及到黑的事情,你就很容易爆炸。凯尔希也看出了这一点,才故意这么做的吧。」

「是,她是在提醒我,不要让情用事误了大局。我懂。」

「你能懂就好。既然懂了,就没必要生气了。喝酒吧。」

「嗯。」

两个人又喝了一罐。也许是酒力发作,博士觉有点热,于是解开了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星熊也下外套扔在了一旁。

「婚后觉如何?」星熊问道。

「也没什么……」博士说,「我这个人,整天吊儿郎当的,与其说多了个需要照顾的人,倒不如说受了舒华兹不少的照顾。该做的事情依然要做,只不过是换了一些理由罢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懂吧?」

「那个啊。有美人在怀,那当然是,夜夜笙箫、再不早朝了。」

「你这家伙……其实你也不用谦虚,无论是黑还是其他人,对你评价都很高。黑小姐虽然外表冰冷,但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能得到她的信赖,已经能证明你很有担当了。」

「哪有。我的确希望罗德岛能为舒华兹提供一些帮助,但罗德岛的愿景我是看不到实现的可能,也看不出他们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是打个幌子。我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阿米娅虽然很真诚,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被别人利用。我现在离不开罗德岛,我在这里做的一切,说到底,不过为了苟全命于世罢了。」

「你太悲观啦。愿景是好的,那就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好了,至于能否实现,并不取决于一两个人。阿米娅虽然年轻,但她笃信明天的希望,那就是最好的愿景。我们跟随她的身后,并非不懂人世间的险恶,只是向往那份纯真,所以希望能为她把世间的险恶驱除啊。」

「你可太了不起了,星熊。」博士说,「对我来说,昨,去之不返;明夕何夕,或已殊途,我只要活在今天就够了。」

「我发现你说起东国的词句也是一套一套的,让我都不免有些思乡了。」星熊笑了起来,「你不会其实也是东国人吧?」

「东国之东,炎岁之北,我的血统……哈,我认为自己,应该和东国以及炎岁颇有渊源。」

「哦,你要是知道了一些自己身份的信息,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我。我的级别够不上去了解那些。」

「这自带的神秘氛围真让人尴尬。来来,继续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一罐。

星熊又拿来两罐啤酒,一起打开,把其中一罐递给了博士。博士接过啤酒喝了一口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望着星熊,让星熊到有点不自在。

「看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星熊问道。

「没什么。」博士摇了摇头,「和平时一样。」

「但你的眼神可是很平时不太一样?」

「啊,我其实是在看你的胳膊。」博士坦白说道,「你穿着这件无袖的T恤,手臂的光洁的线条很好看。」

星熊笑了。

「因此你就看着这双胳膊,连菜都顾不上吃了?」

「秀可餐嘛。」

「那我就只有胳膊好看吗?」

「当然不是。」

「还有哪好看?」

「哪都很好看。」

「我和黑谁更好看?」

「……不要问这种让人送命的问题啊。」

星熊哈哈大笑了起来。

「理智和求生都还在线,你还没喝多嘛。」

「就算是理智丧失,我的求生也永远都会在线的。」

「我其实高兴的。别看我这样,被人称赞美丽也会很高兴哦。」星熊说,「在酒吧里你说自己不需要让一个女人送回家的时候,我有点心动,因为至少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女人。不过我现在觉你这么说,是不是因为黑已经好几天没在家、而你常工作又很忙,所以某些方面的力有点过大了?」

「别那么说吧,」博士笑了笑,「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美人啊,只不过一直没有夸赞你的机会。这一点我也有些遗憾,虽然你刚才说的力过大那一部分也不假。」

「那要和我来一次吗。」星熊说,「就当是酒后失举,明天就全都忘记也可以哦。」

「……这样不好吧。」

「就算把我当成是黑,也可以哦。」

星熊的脸上似笑非笑,博士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如果就这样顺势走下去,一夜愉之后,也许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吧。但有一件事,博士心里无论何时都是清楚的。

「你是星熊,我不会把你当成任何其他的人。」博士说,「对于你的邀请,我不是不动心,也不是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更不是存心想让你难堪。你是我的朋友、是我最为信赖的人之一,正因为如此,我不想改变我们的关系。这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希望能珍视的东西,就请你让我把它,认真地保留在心底吧。」

星熊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她把双手搭在博士的肩膀,脸贴上了博士的嘴,给了他一个充酒气的吻。

「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的关系就会有所不同吗。」星熊说,「我不这么认为。你难道是那种,和别人做过一次,就会上那个人的人?」

「当然不是。」博士说道。

「那难道你认为,我是和别人做过一次,就会上那个人的人?」

「我哪知道?」

「只是我想做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代表任何态度。」星熊说道,「我只是需要一个男人来中和一下体内过剩的荷尔蒙,而你恰好在离我最近,不代表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你觉得朋友之间这样做不妥、或者会给你带来困扰,那一会儿离开这里之后,我再问问遇到的其他人好了。」

博士稍稍思考了一下星熊话里的涵义。他不是个傻瓜,他和星熊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他自己也明白。但星熊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为了释放力而进行的互相帮助,那么这和去酒吧喝一轮也没有太大区别。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朋友之间做这样的事情,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那才不是博士担忧的事情。他最在意的,其实是星熊的最后一句话——「再问问其他人」?

虽然博士想不出罗德岛到底哪个男人竟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但无论是谁,博士都到不可接受。如果是星熊私下和别人做了这种事倒也罢了,但既然她告诉了博士,那就是在挑衅,绝对不可接受。

于是博士借着酒劲,伸手抓住了星熊的肩膀——然后,吻上了她的

仅仅经过了最初的一丝犹豫,两个人的舌就在了一起。

博士尝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混合了啤酒的酸、茶叶的涩,还有一丝淡淡的酒气。而在这所有的味道之后,是星熊身上独有的、混杂了雌的荷尔蒙气息的清雅芬芳。

「……呼。」

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言语,两个人地吻着对方的唾,试探互相换着彼此的味道。也许是酒让血循环加速,博士到星熊的呼变得灼热了,自己的后背也微微渗出了汗水。于是他下了自己的衬衫。

「要掉衣服吗。」博士低声说。

星熊没有吭气,在博士赤膛上扫了一眼,然后也下了自己的无袖T恤。

虽然是女人,但星熊经锻炼的身体依然充了力量,在办公室有些昏暗的灯光下,肩膀和手臂依然肌线条分明。而在黑蕾丝文的后面,则藏着一般人不会看到的丰

「全是缺乏女魅力的肌,不堪入目,让你见笑了。」见博士盯着自己,星熊故作镇定地说道,话语里却透出了一丝羞涩。

「别谦虚了。这样的尺寸,不知道得有多少女人羡慕。」博士笑了笑说道。

「如果只是这里的尺寸大还好,可惜整体尺寸都不小。」

「整体的比例更是无可挑剔。」

博士说着,伸出手指捏住了星熊文的一肩带。

「可以吗。」

星熊没有做声,只是把目光稍稍转向了一边。

这算是默许了吧,博士心想。当然了,本来就是星熊发起的邀请,这时候再说拒绝,岂星熊的风格。但要说星熊现在完全不紧张,博士也觉得不可能。

星熊没有传出过和任何男人的绯闻,这意味着她是个让人敬畏的人,也意味着她没多少和男人往的经验。

博士轻轻将肩带拉向一边,星熊一边的了出来。那美丽的球浑圆丰,后面还有着相当的肌做支撑,虽然尺寸不俗,但完全没有一丝下垂,离开了罩的支撑依旧傲然地立着,就如同面前这位坚韧不屈的美人一样。

博士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球上那紫红的蓓蕾,星熊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她微微咬了咬嘴,用意志对抗着处被触摸带来的酥,努力地装作如无其事。但她的掩饰瞒不过博士,因为博士知道情有时是很难抵抗的东西。

在严酷的外界环境之下,情将会被缩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在安全和放松的环境里,情则很容易膨、占据所有的思维空间。再顽强的意志也难以抵抗这种本能的行为——即便是坚不可摧的铁盾,也无法抵抗这柄情的利矛。

博士低下头,将那颗蓓蕾含在口中,用舌尖轻柔地拨着。星熊的身体一阵颤抖,手下意识地用力抓住了博士的胳膊。博士没有理会星熊,任由她用力抓着自己的胳膊,只是犹如在品尝美味的水果一样,着星熊尖的凸起。

星熊虽然保持着沉默,但她的身体反应已经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了。她的呼正变得急促而火热,上半身微微扭动着,似乎是想逃离博士的嘴,又似乎是想让博士吻得更多。博士伸出手抓住了星熊另一边的肩带,将整个文拉了下去,轻轻捏着她那坚实而充部。星熊再也忍不住了,伸出胳膊环绕住博士的肩膀,将他的头搂在了前。

因为觉星熊太过紧张了,博士离开了星熊的部,星熊也随之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双臂依然环绕着博士的肩膀。她默然颔首、双眼微闭,口不断起伏着,面已泛起一丝红,显然不仅仅是在紧张。于是博士索伸出胳膊,一只手绕到了星熊背后,一只手搂住了星熊的双腿——然后猛然用力站了起来,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把星熊抱在了怀里。

星熊的眼睛忽然睁开,异样的觉将她从温柔乡的梦境中惊醒了。她惊讶地看着博士,不知道博士想要干什么,因为她做梦都梦不到自己会被人这样抱起来。但博士毫不理会惊讶的星熊,他抱着星熊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然后把星熊扔在了上,接着反手锁上了房门。这一系列动作只用了不到10秒钟——一方面是因为博士觉得要拿下星熊,就必须拿出不容抗拒的气势;另一方面是抱着身高和体重几乎和自己相当的星熊,实非易事。

但仅仅惊讶了一瞬,星熊就平静了下来。

「吓了我一跳。不过,非常有气势哦。」星熊躺在博士的上,笑着说。

「我觉得你缺乏的就是这样的体验。」博士并不打算在此刻退缩,他一把扯下了星熊滑落间的文,「你的气势总是给人以威,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因此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我有吗。」星熊说。

「你觉得呢。」

「那么你说,我到底是谁?」

「你要是不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博士看着星熊的眼睛说道,「你不过是一个,个头稍微高了一些的女人——」

说着,博士再次吻上了星熊的嘴。这次,星熊没有再犹豫,而是烈地回应了博士的吻,两个人的舌相,仿佛要夺去对方的呼一样相互拥吻着、着。

「呼……明明有着妩媚的一面,」一边拥吻着,博士一边轻声低语,「不要时时都把自己武装成……铜墙铁壁一样……」

「我不需要……不需要妩媚。」星熊也息着,「那些不利于战斗……不利于胜利的因素,必须全部剔除……」

「……蠢货。」

博士的吻来到了星熊拔的峰,星熊下意识地用手背掩住了即将发出娇的嘴,却被博士用手拨开了。

「藏起来真正的自己,就是你的处世之道?」博士轻轻捏着星熊拔的双峰,假装责备地说道,「你在大家眼里不是一个毫无掩饰的人吗?结果这样的家伙,却是用装腔作势堆起来的,不觉得讽刺吗?」

「呼……确实讽刺,嗯……」星熊一边息,一边依然试图反驳,「可你……呼……不也一样吗?明明是个……险狡诈的家伙……啊……却又一直装成一个,让人可以依靠的……嗯……」

「我没有。对险的人我就施以心计,对诚实的人我就坦诚布公。」博士的吻开始继续下移,来到了星熊那平坦结实的腹部,「对于那些希望能够依靠我的人,我会让她依靠,即使她是个不肯坦白的傻瓜。」

「哈……哈哈,原来,我是个傻瓜啊……啊哈哈哈……嗯……」

星熊笑了,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博士的话真的让她很开心。无论她把自己装扮成什么模样,但博士早已看穿了她的伪装,这挫败的羞之余,竟然让她又到一丝莫名的轻松。终都在努力地装作坚不可摧,确实是一件累人的事情,但至少今天在博士面前,她可以暂时下顽强的面具了。

但星熊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的身体忽然绷紧,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博士一路下行的嘴已经到达了哪里。

「那里……不行……!」星熊轻声惊呼,双手紧紧捂住了双腿间的私密处,「不要,脏……」

听到星熊的话,博士停了下来。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在意的却是个人卫生吗。」博士笑着说道。

「想找死吗,你这家伙?」虽然双手依然掩在私密处,星熊还是伸腿轻轻踢了博士一下。

「哈哈。」

「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博士的话虽然有些破坏气氛,但很好地缓解了两个人的紧张情绪。

「星熊啊。」笑了一阵后,博士忽然说道。

「嗯?」

「别把自己藏起来。至少在我面前……不,至少现在,让我看到真正的你、全部的你。」

一边说着,博士一边轻轻拉起了星熊挡在双腿间的手。

「……嗯。」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星熊终于把手拿开,并微微张开了双腿,把自己的全部展示在博士的眼前。

茂密的发间,是星熊的秘密花园。花园正中,两片桃红瓣犹如两片丰的蝶翼,虽然紧紧闭合,却已经被溢出的珠沾。博士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紧闭的瓣,星熊的身体便立刻一颤。博士捧起星熊浑圆紧实的瓣,俯身将脸埋在那丰腴又不失力量的颀长双腿间,吻上了那团溢的花瓣。

「啊……嗯哈……」

星熊的后背拱起,嘴角漏出一丝娇媚的轻。最柔弱的私密处受到侵犯,她的双腿下意识地猛然夹紧,但触碰到博士的脸颊,又努力地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颤抖着停了下来。博士也察觉到了星熊的挣扎,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因为这样的星熊让他觉得非常可:那个在所有人眼里都不可阻挡的星熊,现在正在因为私密处传来的快而全身紧绷,但想要排斥的双腿,却因为担心博士的脖子被扭断而不断颤抖、不知该开该合。这种光景,恐怕就连博士也一生只能欣赏到一次。

「嗯哈……那里……嗯……!」

就算是用手背捂着嘴,也无法阻止从出的娇声了,因为博士的嘴已经开了星熊闭合的,开始用舌尖拨她最的花心。一阵暖从尾椎沿后背上而去,然后侵入了星熊的脑海,几乎要将大脑融化;而下腹又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难耐的空虚,仿佛在极度渴望被什么填一般。

星熊觉自己已经不行了。下腹的空虚在啮咬着她的心,而且意识也变得飘忽离,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完全被本能支配、做出多么羞的事情都不足为怪了。

「停下……博士……嗯……别再……!哈、哈……嗯啊……!」

犹如触电一般烈,让星熊全身不住地颤抖。为了不伤害到博士,她只好把双腿蜷起,但这样反而给了博士更多的空间,让他不断地向着自己最的地方进攻,快在脊柱上不断累积,显然很快就要决堤了。

「博士……博士!嗯……啊哈……!!」

突然,星熊的身体一阵僵直,伴随着不可阻挡的水般的快,黏不断从体内渗出,然后是虚一般的疲惫。她知道这是的表现,她一直勉强维持的矜持,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博士的进攻。

「哈……哈……」

星熊大口地着气,休息了好一阵,才微微睁开眼。

「还好吗。」博士轻声问道。

「没事,只是稍微有点……觉,太强烈了……」

星熊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的目光聚焦在了博士身上。坐在边的男人,双腿间雄伟的器正傲然立,让星熊移不开目光,但也到一阵紧张。她不由得微微咽了咽口水。

「不好意思。」星熊略带歉意地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就先……你还没有足吧。来吧,进来……」

「……啊。」

星熊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了那两瓣桃红,被两个人的体了一片的私密处展现在博士眼前。娇的入口正因尚未完全退却的高余韵而微微动、不断张合,渴望着男的器官将它空虚的内部填

博士将早已躁动不已的器抵在星熊的入口,部稍稍前,便挤进了那两瓣紧闭的之间。但这一动作,却让星熊的身体猛然一颤,稍稍后退了一分。

这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博士的眼睛。

「星熊。」博士的表情严肃,开口低声说道,「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有过……」

「就算以前没有,但以后总会有的。第一次和第一百次,对我来说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星熊双目微闭,把脸转向了一边说道,「所以不要在这时候停下来。不然,不仅会让我鄙视你,还会让我觉得你是在看不起我。」

「是吗……我知道了。」

博士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停下了,因为自己如果犹豫不决,伤害的将是星熊的尊严。于是,他用双手扶住星熊柔曼的肢,然后猛然身——滚烫的温度、被润和柔软包围的觉,以及,勒得简直有些发痛的紧致。博士到刺破了一层薄薄的障壁一样的触,然后,坚全部没入了星熊的双腿间。

星熊的秀眉趸起,牙冠明显咬紧了。但她没有出声、也没有退缩,只是急促地呼着,双手紧握博士的手臂,仿佛要将博士的胳膊拗断一样。一缕嫣红,从两个人结合的地方缓缓渗出。

两个人就那样保持着相连的姿势一动不动,持续了一两分钟,一直到星熊的呼渐渐平缓下来。

「还疼吗。」博士轻声问道。

「好多了。」星熊说,「你呢?」

「我?」

「胳膊,没事吧。」

「……没事。」

说没事是不可能的,星熊全力的一握,在博士的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指间已有淤痕。但比起星熊被夺去处子之身的痛,这一点疼痛,对博士来说是不值一提的。

「怎么可能没事,」星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对自己的握力还是心里有数的。对不起,实在没控制住。」

「和你相比不算什么。」博士说,「毕竟,手臂是很强壮的。」

「是啊……我以前受过很多伤,但从来没有觉这么疼过……」星熊低声说,「无论怎样锻炼,终究无法弥补脆弱的地方,这就是女人的身体。呵………」

「怎么,到不甘吗。」

「我不知道。也许有一点吧。」星熊说,「以前一直以为经历的所有失败,都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但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就算是再强也无法自己解决。」「哦,是吗。」博士说道,「比如说什么事?」

「比如说,想要的时候,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张开双腿、等待着某人来侵犯……啊……!」

星熊轻叫了一声,因为博士在她的身体里动了一下。虽然博士不是故意的,但博士知道,星熊绝对是故意的。

「人都有七情六,对异的需求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博士俯下身,在星熊跟前轻声说道,「你把这当做是被侵犯,那才是很大的问题——」

「嗯……!呜、嗯……啊……」

随着博士开始温柔地律动,丝丝的娇从星熊的里断断续续地漏出,但就像博士所说的那样,她没有去掩饰自己的反应。她只是用手轻轻抚摩着博士的手臂,含蓄地向博士传达着她的受、和希望得到更多的愿望。

星熊的示意博士心领神会,渐渐加快了律动的节奏。

「博士,哈啊……博士……」

星熊微微娇,双手抓紧了博士的胳膊。她一边身体向后弓起让部紧贴博士的膛,一边将小腹起,将下身向着博士去,让博士能够碰到她身体里更深的地方。紧致而细密的花径虽然是初经人事,但一直在有节奏地微微收缩,仿佛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噬侵入其中的硬物。

「星熊……觉你很快就,进入状态了呢……」博士息着说道。

两个人的皮肤被渗出的汗水浸,博士贴在星熊宽厚的身体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和道的长度是和身高成正比的,博士觉自己的器已经被星熊全部没,勉强才能触到她的花底。

「我也……嗯……不知道。本来以为……会很痛,但没想到……不是那么……啊……难受……」

「不难受的话,是不是也……有点舒服……?」

「……嗯。但不仅是,生理上的……还有……心里觉像是,一直缺失的部分,被……啊……被补全了一样,哈啊……」

星熊道里滑腻的粘膜,一瞬间变得灼热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博士的摩擦速度加快的缘故。只要是人,都不是完美的,但能够补全自己的,必须是心意相通的人,即便不是伴侣的关系。狂热的觉在博士的心头翻腾,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挣了「朋友关系」的桎梏,只剩下了单纯的男女之间的望。

女人经锻炼的躯体柔韧而健美,正被强壮的雄一再暴地蹂碾。白腻的皮肤泛起点点红,单已经被淌下的体、苍绿的发丝也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但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些,只是一味地相互紧拥着、索取着。硬的了星熊的私密处,溢出的汁发出微微的啪嗒啪嗒声,两具身体绞在一起、不断地穿梭律动,贪婪地享受着繁育行为带来的销魂快

「星熊……虽然这时说出来,有恭维之嫌……但你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人……」

「哈……是吗……嗯……呵呵……但那不是……啊……显而易见的……吗……」

「我是说……优秀的……美丽、可靠……动人的……女人……」

「那么能不能……嗯……仅限今夜,把我当成你的……啊……你的……女人呢……?」

「星熊……我……!」

花径里的壁在不断收放着,丝丝绕、微微颤抖,每一处褶皱都在诉说着内心的情。博士不是受不到,他受得太清楚了。抵达一个女人心里最短的路径就是道,博士的器已经全部没入星熊的花径之中,星熊的心,他不是不知道——他知道,早就应该清楚地知道的,但他却不能应允星熊任何事情。因为他明白地知道,两个人要走向的,是截然不同的未来。

「哈……玩笑而已……嗯啊……」仿佛体察到了博士的踟躇,星熊的脸上出了宽的微笑,「是……开玩笑的哦……嗯……」

这样的笑容,让博士不由得再次起了自己和星熊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在龙门近卫局的会客室,自己正在为了礼节上的小事和陈警司吵得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就在那时,星熊走了进来。

「您就是罗德岛的使者阁下?幸会、幸会。」

高大而不拘小节的女,就那样款款大方地走到了博士面前,向他伸出了手。她脸上带着坦诚的微笑,让博士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正在和别人争吵,下意识地伸手和星熊握了握。

那是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简短圆润,指肚上长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显然经历了许多战斗的洗练。博士绝非一个会轻信他人的人,更何况是初次见面的人,但握着那只手时,博士心里却涌上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仿佛自己握着的,是一位老朋友的手。

只是一个握手,博士和星熊就成了友人。而在那之后,则是不知多少次地觥筹错、饮酒诗、倚着彼此的肩膀,天南地北地谈笑到天明。可那些时候,博士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两个人会像现在这样——也许想过吧,但那种念头就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连水花都来不及溅起,就已经消失不见。星熊是如此的坦诚宽宏,让人很难对她动起世俗的念头。但现在想来,星熊其实从来没有否认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反而是博士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她的魅力——星熊经常抱怨自己个子太大、难以找到合适的男人,不正是在向自己撒娇吗?星熊虽然格坦,但毕竟是个缺乏异往经验的女人,这样的撒娇对她来说,可能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示意了。

就算两个人之间是以友情的关系在相处,但星熊喜自己、自己也喜星熊这样的事实,自己不应该没有发现。难道那些美丽的东西,只是因为距离太近,才被不经意间忽视掉了吗。

想到此处,博士到一丝难言的悔恨,就连下身被火热而紧致地包裹着的快,仿佛也变成了痛苦。如果能早一点意识到、像星熊那样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情,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否会截然不同呢。如果给自己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自己是不是能够用真心去面对星熊,然后走向另外一个结局?

——不可能。

这些问题,博士内心的深处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如果认真去审视的话,恐怕正是基于这样的答案,他才一直只是和星熊保持着「朋友」的关系。

虽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许多以前的经历,但回忆里的碎片还是时刻在提醒着他曾是怎样的一个人——不仅有许多人因他而死,他自己也亲手杀死过许多人,甚至包括和他关系亲近的人。但他对那些事却毫无触。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毫无怜悯地剥夺他人的生命的人,和星熊这样仁义而光明磊落的人,绝对不可能相容。

终究是喝醉了啊,博士心想,如果不是酒和气氛的催动,他今天绝对不可能和星熊做这样的事情。

但既然事已至此,博士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心情了。就算明的陌路是命中注定,但至少身体相连的此时此刻,他不能不用坦诚去回应星熊。

「我喜你,星熊……你想嘲笑我……就笑吧……」一边在星熊的身体里穿梭着,博士一边说道,「我就是这样一个无的男人……虽然已有家室,但心里喜的女人……却不止一个。你想骂我的话,就骂吧……」

「你是够……厚颜无的,嗯……如果换作他人,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我现在……啊……笑不出来……」星熊温柔地抚摸着面前男人的脸庞,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我在和别人的,丈夫做……和信任自己的朋友的……丈夫做……但如此践踏道德的事情,我却在心里……到高兴。我如果要笑……也该先笑自己吧……哈啊……」

「很抱歉,我不是个好人……是我配不上……这样的你……」

「你是个……哈……很的男人。各方面都很……所以……别再说那些话了……」

「嗯……」

两个人没有隙地贴合在一起忘情地合着,他们紧紧地互相拥抱着对方,身体律动的频率渐趋同步。过去和未来、能够接受的和不愿接受的,都是命运,纵然有万千慨,也不可能改写一毫。因此,一切也无需再多说。他们能做的,只有去受——把彼此的气息和味道、温度和触,把此时此刻彼此的一切,牢牢铭刻在脑海。

「星熊……你觉……好吗?能觉……觉到我吗……」

「能觉到……很……啊……很舒服……嗯……」

「如果今晚……我没有,留下你的话……你准备去,哪个男人那里……过夜……?」

「啊……哈,怎么可能。只是……随便说说,嗯……我还,不至于……」

「那么,今晚……请你,做我的女人吧。不去再想任何人、不去再想任何事……」「那也是……啊……是开玩笑的!……不是说了,啊、嗯……」「但我没有开玩笑。就算是只有……一夜的情缘,可不可以,把我……当做成是……你喜的男人……?」

「呜……可以……嗯……!」

随着一声娇,一瞬间,星熊的呼突然了节奏。

「我也喜你……博士,不是当做……你就是,我喜的男人……」那双粉雕玉琢般的健美双腿,无意识地盘上了博士的肢,「今夜……让我做你的女人吧。把你的华,注入……我的身体,把我的……一切,全部……占有吧……」

「星熊……星熊……!!」

博士紧拥着身下目光离、娇不断的美人,烈地动着身,向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这个女人的身姿像高山一样拔、像大地一样丰饶,温柔而宽容地了自己可和卑劣;这个女人的德行像磐石一样坚韧、像白璧一样无暇,就算在情动之时也说不出一字言秽语。而今天,他不仅夺去了她的初次,还要将她玷污、将她占有,在她身体里刻下自己的印记。

博士知道自己正在犯下怎样的错误,因为他给不了星熊任何的承诺。但就算是错,也错就错了吧,博士心想。就算是错,他此刻也不想去再分。

「星熊……我就要……哈……哈……!」

器都陷在星熊幽深泥泞的深处,博士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的被星熊柔韧的大腿束缚着已无法退出,但他也不想退出,支配他身体的早已不是理智,而是雄的本能。

「嗯,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今晚的你,也属于我……嗯、唔……嗯哈——!!」

随着星熊一声柔媚的呜咽,两个人共同登上了情的顶峰,含了生命之种的滚烫体薄而出,浇灌在东国丽人那不断收缩的热花径、注了她孕育生命的巢。他们的身体相拥在一起,不断地痉挛、动着,淹没在水一般的快之中,直到两个人都完全力,方才停下。

情过后,屋里充了温暖的气息,那是蒸腾的汗水和的气味、是情燃烧后的余烬。两个人依然默默相拥,在渐渐平复的呼中回味着高的余韵,万籁俱寂中,时间也仿佛停止了逝。

「……博士。」过了不知多久,星熊开口说道。

「啊。」博士应了一声。

「谢谢。我……很高兴。」

「我也是。」

「还有,很抱歉。」

「……抱什么歉。」博士轻声说道,语气却不像是在疑问。为什么要抱歉,也许应该是心照不宣的。

和已婚男人发生了关系确实是件糟糕的事情,但星熊知道博士并不是在乎什么「道德上的污点」这种事情的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睡了一直都把自己当做朋友对待的人的丈夫,星熊的心里还是有一种难以跨越的背德。偶尔也想体验一下睡在男人身边的觉,受一下被当做女人对待的觉……这样的解释,实在是糊不了她自己。

星熊知道自己喜这个男人,但以前总是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能够以命相托,算是很高的评价了,但有时候她又觉得仅仅是这样还是有点不够。其实星熊何尝不明白,自己和博士不是一类人,自己追求着正道上的光芒,和博士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终究无法相容。如果自己成了博士的身边人,那么终有一天,她将不得不在正道和道之间做出抉择,那势必是件痛苦而艰难的事情,因为她不像黑那样,可以不问是非、毫不犹豫地站在博士这一边。

现在,星熊终于得到了答案——既是她想要的答案,却又是不会改变任何事情的答案。

闭起双眼你在思念谁,眼睛睁开身边又是谁。星熊不由得在心中到一阵怅然的寂寥,她明白自己喜上的是不该去喜的人,但却还是放不下。

「昨,去之不返;明夕何夕,或已殊途……」星熊轻叹,「博士,你是不是,早已把一切都看透了?」

「看透,呵……谁又能真的看透……」博士叹了一声,「我只知道,至少今天我们依然是伙伴。无论未来如何,我不会忘记你的。」

「哈,那就足够了。」星熊轻笑一声说道,「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别走,今晚还没有结束。」博士拉住了她的手,「至少在天亮前不要离开……好吗。」

「……好。」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却都睡不着,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夜晚,此生也许只有一次。他们彼此相拥着,受着彼此的体温,但博士终究难抵事后的倦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当博士醒来时,已是上三竿,而星熊已经不在。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就连桌上的残羹剩酒都收拾走了,只留博士一人在房间。单上依然残留着女人的体香和点点被体沾染的痕迹,但昨夜的一切却如一场梦,醒来时了然无痕。

博士有些失落地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冲洗了身体,然后穿好了衣服。

星熊该不会是,已经回龙门去了吧,博士心想。这样的不辞而别,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自己会不会再也不见到星熊了?

怀着这样的忧思,博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向了外面的办公室。但他看到的事情却让他一时回不过神——他看到星熊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阅读处理着文件。

「呃……」博士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早上好,星熊博士。」

「都几点了才起,不用上班了吗?」星熊的眉头微微皱起,但语气听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责备。

「这个,」博士拿起桌子上的电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呢。」

「我不在,又会去哪?」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回到龙门、从此诀别,再也不会和我相见之类的?」

星熊笑了起来。

「那是什么三小说里的剧情啊,矫情死了。」

「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你睡得正香,我觉得没必要叫醒你。」星熊说,「不过今天上午你的工作确实忙,所以我就在这里帮你处理了一些。」

「这么说,你是为了让我能睡懒觉,才堂而皇之地坐在我的座位上的?」

「算是吧。你终忙碌,也难得好好休息一次。」

博士看星熊,星熊却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梦。但博不想让星熊就这样敷衍过去。

「昨晚——」博士开口说道。

「我知道,都是一时冲动、酒后失举。没关系,别太在意。」星熊打断了他。

「没有。」博士看着星熊,正说道,「不是酒后失举。虽然喝了酒,但我说的话是真心的,并不是冲动。」

「包括说『喜我』那一段吗?」

「是的。」

「也包括……『做你的女人』那一段?」

「……是的。」

「你这不识大体的家伙。」星熊低声说道,「酒醒了还说这样的话,不就让我也无法忘记你了吗。」

「我知道,假装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依然能维持从前的关系。但我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虚与委蛇地推说是因为喝醉了酒,那还算什么男人呢。」

「呵,真是条好汉,但你可要想清楚了。」星熊把脸凑到了博士跟前,「昨天晚上我们不仅做了,而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哦。要是有个万一,你已经做好负起责任的准备了吗?」

博士沉默了一阵。

「是的。」博士说。

「你犹豫了。」星熊说道。

「我是在思考该如何……向其他人,去代这件事。」

「那你的思考速度很快嘛,这么复杂的事情,只想了一小会儿。」

「因为我想不出个所以然。那就顺其自然吧,我应负的责任,我来全部承担。罗德岛姑且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没人会去为难一条无辜的生命。」

「你呀你呀……老是这幅嘴脸。」星熊叹了口气,「说实话,对我来说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你这种整天把今天当做这辈子的最后一天去过的心态。所以还是让黑去对付你吧。放心好了……昨天是安全期。看见你那一脸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决定我而死的悲壮表情,我也算够本了。」

「对不起,我这样的格,可能已经很难改了……但我不是在敷衍你。」

「我知道。我也没有指望能和你……有什么结果。」星熊轻声说,「再说如果事情真的发展成那样,恐怕不仅会引起哗然、甚至要成为罗德岛和龙门共同的丑闻了。即使你说喜我,但我知道你很黑,为了我而去伤害她的事情,你做不出来、我也不允许你那样做。我都明白……相信我,我不是一个想不开这些事的人。」「是,你的心如海阔天空,让我羞愧难当。我背叛了舒华兹、又辜负了你的好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星熊摇了摇头,「人只有错恨、没有错,喜上谁,都不能说有错……如果有错,我不也一样吗。好啦,别再说谁对谁错、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了。我们之间依然和以前一样,不要皱着眉头了。」

说着,星熊拍了一下博士的肩膀。

「……唉。」

博士叹了口气。他知道星熊只是为了不让他为难才那么说,他们之间已经越过了忌的界线,再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他恨自己的可,明明是他辜负了星熊,到头来还要星熊安自己。他经历了那么多无法言说的过去,但却是第一次品尝到无可奈何的滋味。

「不和你闲聊了,我得走了。重装组那边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下午还有训练。」星熊拿过的博士杯子,喝掉了里面剩下的水,「昨天的事,我觉得还是保密为好。你的外套和单,建议你洗一下,不然……黑是个相当锐的人,一定会发觉上面有其他女人的气味。」

「嗯,我会处理的。」博士说。他知道星熊这么说,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害怕黑向她发难,而是不想伤害到黑。事已至此,唯有将它作为秘密隐藏起来了。

「我知道黑经历了非常不幸的过去,她能有你这样的男人为伴,我为她到由衷的欣。」星熊走到博士的办公室门前,回头说道,「我知道自己没资格羡慕她,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昨天之前的事情了。我希望你们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也希望你有朝一,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博士说。

星熊没有说话。她明白博士的意思——既然给不了任何承诺,不如一切就这样吧。这个世界,谁都不是非谁不可,把手放开、去寻找属于真正自己的归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她也知道,博士说的不是真心话——如果他能接受自己将其他男人作为归宿,那么昨夜的云雨过后,他就不会将自己挽留到天明。

无法回头就不要许下承诺、没有缘分就不要念念不忘,可是一句放开,谈何容易。

「也许吧,我会去找一找的。但在找到之前,如果我碰巧又游到了你这里,还希望能给我一个暂留之处。」星熊说。

「唉……明知道没有结果,也要这样吗。」博士长叹了一声说道。

「能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我已经很知足了。」星熊咧嘴一笑,「就算没有结果,至少我们喝酒喝得很开心,不是吗?」

「好吧。如果你来的话,无论是去酒吧还是其他地方,我都随时恭候。」

在离开博士的办公室前,星熊听到博士在身后这样说道。但她没有再回应,只是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昨天的一切不算开始,也不是结束,她和博士以后大概还会和以前一样……或者只是略微有所不同。

星熊是一个害怕复杂的人,就算独行的路上充惘,她也不去刻意结伙伴,因为她不想去揣度难测的人心。而博士这个人却太过复杂,所以他们之间注定难有结局,这一点星熊明白。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因为醉过方知酒浓、过方知情重。

,就算去之不返,但至少博士的心里,已经留下关于她的记忆;明夕何夕,虽然或已殊途,但至少她也曾——做过一夜,每个女人都会做的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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