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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拉普兰】【全】作者:江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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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拉普兰

作者:江蓠字数:12万

温哥华的确很美丽,一种安详的美丽。

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觉口中呵出的气很快就被凝结成白雾,跺跺脚,觉得冬季似乎已经快要过去。

本来没想过会读UBC,很鬼使神差地申请了它。只因为小学时代,曾经有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老师,脸怀恋地跟我们描述,他最的BC省的枫叶。

那时侯跟我一个班的小孩子,都因为我是新来的,一个中国孩子,抱有一种因为陌生而生的疑虑。

那老师脸微笑地问我们,是否知道BC省。10岁的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也就我这样喜阅读的自闭症小孩会关注吧。

看着他从期待到失望,似乎有点可怜他,只好轻声地说了句,不列颠哥伦比亚,加拿大西部。

那老师是苏格兰裔,自称丁堡人,每次遇到与苏格兰相关的人物,总会特别动,一种非常普遍的民族情

那时候介绍资本主义历史,他动地望向我们,问我们是否知道苏格兰一位影响了全世界的经济学家。

这时候全班都望向我了,我非常不喜这种觉,只好再度低声地,亚当·斯密。

Fabio和Della从那时侯起,无比崇拜我。因为他们一直觉得中国孩子是只会死读书的家伙,而我这样关注八卦的,实在是个异数。这对兄妹是居住在皇后区的意大利裔,非常聪明,而且诡异的是,后来我父亲因为工作调动的缘故去了西雅图,结果他们家居然也搬来了。

和他们做了多少年同学,我也懒得计算。SAT考将近分的人,学校里倒是一把一把的——这学校是全华盛顿州数得上号的公立高中。

等到我对宾大、斯坦福的申请失败,准备去UBC之后,Fabio拒绝了加州理工,和我一起去读UBC——事实上我本不知道他偷偷申请了UBC。那是我和Della第一次分离,她去了萨克拉门托的加州分校。

Fabio是个很出的男孩,是原来我们高中球队的强打,足球似乎也很强,加上漂亮的黑卷发和蓝绿眼睛,倒追他的女孩一箩筐。

不过我怀疑我很冷,哪怕是这样出的男孩,我还是一点望都没有。在15岁之后,我无比开明的父母已经懂得往我的包里偷安全套和避孕药,并且叮嘱我药不能多吃,那会影响我的发育。

事实上他们本不必担心,我是个干瘪的小女孩,17岁之前,几乎没有人看得上我。

高中的时候,音乐选修的器乐,我从来都不选择很容易出头的小提琴——似乎很多华人家庭都给女儿做过这样的规划。

我选了个连指导老师都没有的古琴,不焚香也不沐浴,只是认真地洗手几次,仔细地擦干——我认定内心的虔诚远比表面的形式重要。

Fabio说那时侯他才真正上我,一个冷淡然而真实的中国女孩。

我的父亲是个法医,母亲是个IT业者,对于他们具体的事务,我并不了解。父亲也没有带着他的职业病回家,至少他不会在我们吃的时候,评论它的新鲜程度。

Fabio和Della家就在我们家后面,这里离海湾很近,沿海岸公路往北可以到温哥华往南可以到洛杉矶。

我读的是传播,课程有些无聊。空闲的时候会到一个福建大叔开的餐馆去,不过他的闽南话实在让我很是头疼。

在温哥华,华人数量比我想象得多一点,这里附近的海湾美景绝对不辜负所有人,只可惜冬天是我喜缩的时期。

有些怀念西雅图郊外的那片向葵田,在现在的温哥华我只能见到空落的玫瑰枝条。虽然是个冷情的人,但不代表我喜周围都很冷清。

走向与读商科的Fabio合租的房子,考虑今晚的菜。我们一向轮下厨,事实上,我得说老实话——我为祖宗蒙羞了,华丽的中国菜我本就不通,倒是Fabio,把我一向不喜的通心粉做成可以被我吃掉一整盘的美味。

和Fabio接过吻,他也曾经抚摸过我的身体,不过我还是没有望,他并没有勉强——只是有点苦涩地对我说,事实上冲凉对男人的望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居然有些厌恶起枫叶来了,冬天多半都已经掉光,而那老师没说的是,虽然BC的枫叶很美,但事实上这里反而是玫瑰比较多。

真正美丽的枫景,其实是在渥太华到蒙特利尔那一带,魁北克的枫林天下无双。

觉到被骗了,慢慢走在街上,天已经有点暗沉,这一带人气并不旺,听到后面规律的脚步声,也不敢回头,下意识地加快频率,在看到自己房间温馨的灯火时,出一个微笑,再度加快步伐,只是颈上突然一痛,被黑暗噬……

是被一种异样的疼痛惊醒的,这种痛有点像小时侯摔在路上的那种擦伤——细碎的,然而揪心。

竭力睁开眼睛,面前一片光明,是个光充足的米调卧室——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股淡烟味道飘了过来,顺着方向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米浴袍的男子,头发是有些格的微微竖起,刀削般的脸部线条比Fabio还要鲜明。

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眼角有些上挑,然而黑白分明,眼神凌厉得仿佛我是他仇人似的。

啊,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是个东方人,纯黑的头发和漂亮眼眸正是我非常喜的。

从他上身有些敞开的浴袍看,他倒是没什么,但是部的肌分明而不累赘,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腹肌正微微贲起。

「看够了吗?」清淡的,带一点魅的漫不经心的口吻。

我摇头微笑,试图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是被略微宽松地绑缚在上的。

再看自己身上,微微的凉,也是一件浴袍,浅紫的缎质,非常舒服。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想到我是准备回家的,疑惑地抬头,等待那人的答案。

「是我把你敲昏,然后带到这里来的。」他的美语很利,大约是个美国人。

「为什么?」

他弹了弹烟头,一向讨厌人烟的我,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带有致命的,男人微笑:「我喜。」

「……」

「你没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什么东西吗?」他玩味地看着我,仿佛在嗤笑我的迟钝。

我一早就是被这疼痛惊醒的啊,在左边锁骨的下部,疼痛仍然在困扰我——事实上我是个非常畏惧疼痛的人:「我要是能够把衣服拨开,我早就看了!」

这件浴袍被拉得很牢,我甚至觉到它原本非常敞开的领口硬是被拉到了很上面。

这个男人按熄烟头,朝我走过来,我甚至可以看到他腿上不多但十分的腿:「你在恳求我拉开你的衣服吗?」

无视他惑的语调,无视他眼睛里变化莫测的光芒,在暗地盘算,逃的可能有多大,可是到目前为止——都是零。

因为我不了解现在的一切。

他有些野地跨到我身上,隐藏在浴袍下的矫健身体也得以部分地显,我甚至隐约地见到了他的分身,那半垂着头的凶物。

炙热的男体贴上我,他俯下身,轻柔地拉开我的浴袍,直到部的一半暴在空气中,我惊诧地抬头,却见到他深黑得仿佛可以尽所有的眼睛,而他则一边凝视我的身体,一边继续弓低身体,直到将嘴凑上我的皮肤。

温热的气息逐渐贴近我的皮肤,我到自己的皮肤上渐渐泛起了皮疙瘩。这身体不是第一次被吻,但它似乎更喜这样无名的、刺的游戏。

没有挣扎,因为考虑过挣扎的代价可能更大,而目前这个男人正占尽优势,只能说我实在是倒霉到家。

他的双很柔软,有些干燥,贴着我的左锁骨下方,见我没有反应,坏笑着,他伸出舌头,缓缓噬着我的皮肤。

热柔软的东西在皮肤上摩挲的觉,让我不颤抖了起来。男人似乎很乐见我的反应,抬头在我耳边道:「你很热情嘛,Annabella,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冷女王。」

热气拂过我的耳廓,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男人气地在我部顶端用力地按着,直到衣服本不能遮挡住我部的立。

「真是个好姑娘,我的Annabella。」他笑着将手伸向我的下身。

不想被他碰到那里,也许我是很欣赏他的美,但不代表我要把自己的身体曝在他,一个莫名其妙绑架我的男人面前。

「我叫九条莲司,你可以叫我九条。」他的手滑过我的衣服,来到没有阻挡的私处,修长砺的手指经验老道地探寻到了口,在四周捏着。

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联想到他的姓氏,用中文自己偷偷嘀咕:「九条?那不是麻将嘛。」

那盘桓在口的长指忽然硬生生入我的甬道内,疼痛让我抓起了缚住我手腕的丝带,努力深呼着,想要放松紧绷的身体。

「九条不是你们中国人的麻将,它是本最古老、最有权势的姓氏之一。」他冷冷地道。

这个人居然把中文也说得这样字正腔圆的,不容易啊。苦中作乐一下,甬道自身的反应回来了,紧紧夹住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卡在那里真让我难受,而那隐约可见的分身已经逐渐开始变成体积可观的巨兽,巨大的危机让我暂时臣服:「对不起,你们九条很尊贵,是非常高贵的姓氏,是藤原家最重要的分家——现在,可不可以请您将手指拿出去?」

真的很痛啊!

「要手指出去,是要它进来吗?」男人以下身贴住我,口甚至可以觉到他分身轻微的撞击。

「千万别,我得了一种病,你可别随便碰我,我之所以是冷女王,只是怕传染给别人而已。」偷偷将身体后移了一部分,试图主动撤出他的手指,那么硬的东西让我很不适应。

他却笑了:「倒是巧舌如簧,我有你的检查报告——你现在还是处女,不是吗?」他的手指本不放过我,跟着我的身体往前冲了起来,然后又忽然停顿住。

「我觉到你的处女膜了,不过现在我不会破坏它,」他出手指,佞地指腹,「很甜。」

这个人是个变态啊,左思右想,我都没有招惹了一个本人的记忆。我相当不喜本人,尤其是本男人,好象是种与生俱来的恶

再说,那些让人郁闷的历史也是很重要的原因。我并不是国内那些所谓的愤怒青年,对他们的非法游行中破坏本餐馆的事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觉他们虽然知道历史,却没有判断的理智。

不过我自己也是啊,以前追求过我的两个本男孩,我都是最不给他们面子地当众拒绝,现在想想,其实他们两个还都是很好脾气的人——明显比这个什么九条的要强。这个九条,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啊?」这个人明显受过良好的教育,典型的知法犯法。

他站起来,腹下已经有了一个诡异的凸起物,他却随意地笑了起来:「我自然有我的原因,既能够得到我想要的,又可以享受到一个处女,我为什么不做?」

男人不给我询问的机会,施施然离开了。

当我低头看向那个疼痛的地方,上面赫然是一朵白的莲花,木了半晌,终于爆发出此生最大的咆哮声:「九条莲司,你给我去死!」

整天我就成了个木偶,对着这朵白莲花发呆,想那个诡异的男人到底抱有什么目的,不过后来我还是放弃了。

想不出来不如不想,这样放松了身体之后就觉肚子饿了,该死的麻将男,居然没有给我送过一顿饭!

绑着的身体让我想上卫生间也不现实了,郁闷地不得不叫他的名字:「九条莲司,我要吃饭!」

打算只喊一遍,多了我也没力气,还不如缩在上无所事事。等了一会,见没有反应,就放松身体,打算好好睡一下,不然我的体力一定快透支了。

糊间,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脸,随手把那只扰人清梦的手拨开,忽然觉到不对——手可以动了?!

顿时清醒,不由喜上眉梢,一看眼前这个壮男子,想了想,发现自己的逃跑可能——还是零。

瘪了瘪嘴,闻到食物的香气,马上无视这个碍眼的男人,专心对付我的华丽炒饭。

男人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你不怕我下药?」

「我觉得你比较喜被抵抗的觉,我跟条死鱼一样你有什么快?你肯定会比较喜我被你带出来的反应吧?」擦擦嘴巴,足地停下来瞄了这个男人一眼。

他的眼角,笑道:「真的不好奇我绑你来的原因?」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肯定憋不住会主动坦白的,大学心理学果然没白修啊!」得意地看着他。

九条莲司拿着他寒的目光扫过我的前,吓得我又是一瑟缩,但还是鼓起勇气:「我记得九条家的族谱都很清楚的,你的名字好象不是他们家的风格诶。」

他的眼光更形杀人,飞刀似的直向我:「我说了我是嫡系的了?你知道九条家在镰仓时期曾经出过两位将军吗?何况九条不是你们中国眼里的族姓,九条是藤原分出来的,它的始祖是藤原兼实,擅长和歌,出过诗集的一位名人。」

「哦,既然你不是嫡系的那你这么动做什么……」我喏喏,这个男人真奇怪。

「其实我确实是不姓九条,因为我的母亲……」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好象是我害他不幸一样。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他忽然很不符合他风格地叹了口气,「你准备一下,等会带你去京都。」

他用的仍然是英文,所以我听到KYOTO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直到他走出去才反应过来:「你应该把我送回家!」

虽然知道他一定是把门锁住了,可我还是不甘心地去旋了旋,果然!

郁闷地撇了撇嘴,洗澡去吧。

好好冲了一个澡,觉思维终于冷却下来了。等到想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凑近门觉脸上的温度「噌」地就上去了。

这个麻将男,好死不死居然就在外面做!

「恩,莲……」娇柔妩媚的女声,那种一听就可以让人软掉骨头的。

那个麻将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了,真快……」

「莲,快,进入我……」这个女人真是媚,我的皮疙瘩都起来了。

麻将男显然顺从了她的愿望,那女人的呻声真是够尖利的,不知道麻将男怎么忍得下去。

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睡吧。

此起彼伏的呻声成了绝佳的催眠工具,木木地听着那个声音睡着了。

觉好象被我留在西雅图的那只小猫球球又趴在我身上了,它最喜埋在我部,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个球。

微笑着茸茸的小身子,觉到不对,蓦地睁开眼睛,瞪向埋在我前的物体——一颗看得见黑发的头颅。

竟然是安静沉睡着的麻将男……

他把头枕在我的部以下,和我一样侧身睡着,长而浓密的睫罩在闭合的眼睛上,刷下淡淡的暗影,眼睛下有些青黑,睡眠不足——不会是纵过度吧,有些恶劣地猜测着。

正想要去揪揪他的头发,看看软硬程度,却被低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别玩了,去洗洗,我们出发。」

「我可没说要陪你去京都,你快放我回去,不然Fabio会报警了。」我故意瘫在上。

麻将男一个翻身就上了我,身上倒是没什么脂粉味了,不过还是觉得这种没节的动物很讨厌。

他睁开眼睛之后里面的光芒太凌厉了,让我非常不适应,只能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他倒笑道:「他会报警?不见得吧?你以为,是谁把你送到我手上的?」

是他?」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是光明磊落的,我不愿意,他就一直没有强要过我。」

麻将男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他是谁,他就是纽约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教父的长孙,他所在的家族,是唯一一个次次都能够逃过警方行动的家族。」

「这次他的家族有求于我,而我刚好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很有兴趣,他果然就提供给我一个好机会,」九条莲司修长的手指轻易解开了我的睡衣,微微砺的手掌扣上我的左暴地捏起来,我觉自己的房快要被他捏爆了。

「痛……」让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蹙紧眉头,做出厌恶的样子,但是不敢让眼睛里有水汽,总觉得眼睛里的泪雾反而更能够起某些禽兽变态的望。

「痛了?」他气定神闲地扫视我完全袒部,看到另一只没有被掐住的,便俯下身,张口就将我的尖含入他热的口腔。

「恩……」身体最的地方被他含住,他得意地抬起头,下上带有淡淡白体:「你居然有汁,很甜……」

他说我有汁?俯下头去看,果然在右尖上看到非常稀薄的白体,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碰了你而已,」九条莲司微笑,犹如恶魔,「我是个调教师,专门调教像你这样的冷少女。」

「调教师?我看你可以去SM去了……这么变态……」用自己家乡的方言,小声咕哝。这样这个麻将男总听不懂了。

他忽然伸出两手指,反手掐住我的尖,整个人到我身上,我甚至可以觉到他赤膛辐出的热气。

「你,」他凑近我,「想知道我对你用了什么药吗?」

我摇头:「我只想回家。」

推开他的过程中,彼此的部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摩擦,他干脆紧紧箍住我的,狠命地住我:「乖乖地给我去京都,不然你的同居人,我可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冷笑着,一边用手指轻勾他下巴一侧的皮肤,微微有刚硬的胡茬,然而非常,看他眼底的火焰燃烧起来,手指缓缓滑过他不断滚动着的喉结:「你真以为……我会在乎背叛我的人吗?」

他的分身更形膨,紧紧抵住了我,我甚至可以觉到顶端的热力:「不怕我进入你吗?」

「怕,」我微笑起来,觉光的大腿已经在了他的上,「但是,你不会那么做。」

他忽然笑着抓起了头发:「到底是被你发现了啊,调教师是不可能碰自己的调教对象的。」

他的收放自如令我非常惊讶,看着他下身已经敞开的子拉链,暗中庆幸自己果然是赌对了——不过这个男人,还真是得要命。

他随手就丢给我一套套装,灰千鸟纹,貌似很淑女,却明显不是我的风格——「你能不能给我找条牛仔和一件衣啊?我不穿裙子的。」

他闻言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真正的女人只会选择裙子,你还真是个不成的处女,怪不得连做的愉悦都不懂得。」

「穿裙子?时刻等着被你这种人上吗?」用词可能不太文雅,上帝请宽恕我吧,我一向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麻将男郁卒地叹了口气,笑道:「怪不得你被给了我,看来你的同居人对你已经用尽了耐心。」

「不可能,男人如果真喜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放任她被另外一个男人抚摸身体?你编的谎话越来越低等了。」不屑地看着他。

他不理睬我,转身就从衣柜里随便翻出一条超长的牛仔和一件很大的灰衣扔给我。

「那内衣呢?」皱眉看着那件貌似有些糙的衣,皮肤会被伤的,实在是扎人啊。

衣里面有镶隔层的,内衣,我这里怎么可能有女人的东西——来我这里的女人,从来不愿意穿内衣。」他恶劣地笑着走出去了。

等到我换好了衣服,他居然也穿上了西装,得头是头脸是脸的样子:「看不出来,你还真是道貌岸然的家伙啊。」

「走吧,你的同居人威胁不到你,你的父母总可以了吧?」他的面忽然变得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之前的强硬,其实只是建立在他觉得好玩而没有施加力的基础上的,这基础对我而言非常脆弱,因为取决于另一个人的情绪。

沉默着到了机场,九条莲司说得很对,我最大的弱点,在于我那对看起来十分专业,其实除了专业以外就十分天真的爹娘身上了。

所以他的要求我只能服从,哪怕叫我杀人放火——只要他会危及我的父母。一直以来我就是个十分淡漠的人,读大学去了温哥华之后,母亲还经常因为我没有给她每天一个电话而向老爹哭诉,此时我那个经常沉默是金的爹,就会发挥出他庞大的经济控制力,叹息,谁让我懒散,打工的钱不够生活费呢。

他在服务台拿了机票,就急匆匆地拉我去了VIP候机室。我是可以跟着他去,但我必须打电话给我娘:「你必须让我打电话,确认我家人的平安。」

他近乎嘲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手机丢给了我,我明白,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他是不会动我父母的,但还是不放心:「妈妈,我要和同学去中东玩两个月,现在就要出发了。」

「什么?!绯儿,你说什么?!」

听着我娘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知道事态不对,赶紧搁掉电话:「就这样了,我会跟你报平安的!」

九条莲司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我:「时间到了,等会好好服侍我吧……」

我现在最郁闷的的是,今天飞到东京的班机,非常诡异地只有3个人坐头等舱——麻将男,我和一个貌似商人的本人。那人养了一头长发,发质很好的样子,可以直接去做广告了。

他的身材似乎也不错,虽然没有麻将男这样穿起西装来分外合衬的身材,但也不显瘦弱,可惜我看不到他的脸,这个人一直埋在报纸堆里。

麻将男看到那人的时候,微微一震,然后低下头来:「记住,我叫冰见,冰见莲司。」

「诶?你不是姓九条吗?」疑惑,直觉好象抓到了某把柄。

他嗤笑了一下:「要不是母亲无谓的坚持,就算九条尊贵成天照大神的后裔我都不屑一顾。」

「那我说那是麻将,你那么愤慨干什么?」用中文小声嘀咕,麻将男这种晴不定的格我算是怕了他了。

前排男人忽然转过来看了我们一眼,看到麻将男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黯了一下,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猜测过无数中可能,哪怕是十分妖冶或者十分彪悍的,就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样子——1句话概括,就是

他的长相并不像是纯粹的本人,相反的,他有着漂亮的桃花眼,直的鼻梁和紧抿着的嘴,但是他严肃到眼底都冰寒的表情在让我觉得的同时,又隐约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情。

忍不住向他微笑了一下,我对显得很的男人,总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好

他微笑了一下,转向麻将男:「冰见……#¥%*#……」

晕了,居然是文,听不懂,疑惑地看向麻将男,后者的颧骨上忽然逸出非常诡异的红来,我还以为麻将男天生就不懂脸红呢!

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面部表情表演,他忽然偏过头来,有些凶恶地:「你不怕了吗?」

随即,手从盖在我们膝上的毯下伸了过来,轻易地抵在我腿间,牛仔的摩擦让我到娇的皮肤被磨得格外疼痛。

我不示弱地假意柔顺地靠住他,含住他的耳廓,轻吐:「九条哦……」手也恶毒地伸向他的下身,抓住那逐渐神起来的分身,有些鲁地按着。

我甚至可以觉到他的手臂透过我部传来的颤动,原来调教师这么不能自控吗?转念一想,他之前的表现不是这样的,莫非是我们面前的这个的男人?

「绯,你好。我是明石枫,很高兴见到你。」又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中文有强势到这个地步吗?

男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笑容让他的冰寒解冻,桃花眼就如同常人般地泛滥起来,眼波转得每一个女人都渴望沉溺其中,不愿自拔。

不过不包括冷的我。垂头装作害羞,却已经开始用灵巧的手指拨麻将男的分身,缓缓拉下西拉链,看着他什么都不敢说的矛盾样子,与之前那个调戏我的人截然不同,忽然发现我们的角忽然互换了——一切只因为眼前男子的出现。

冰见莲司的分身已经涨大到隔着厚厚的毯都可以隐约看见的地步,因为没有直接看见它狰狞的模样,此刻忽然觉得手中炽热而柔滑又微微有些小凸起青筋的分身格外可,不慢慢地抚摸了起来。

仿佛就有一种想要折磨他的冲动,手指略过他同样的下部,攀上硕大的顶端,恶作剧似地轻轻一捏,觉身边男子轻微地痉挛了一下,瞥眼看到男已经转身了,便大胆地伸出舌头起他的喉结:「喜吗,莲?」

莲在语里的发音非常好听,我很喜,不由多喊了两声,看着一个身为调教师的男人被猎物调教得失去控制力,我被迫远行去本的郁结心情,似乎就好了很多。

咽了两声,然后轻声说:「你的手,很滑,但是我想要的是……你的嘴。」然后觉自己忽然就陷入了黑暗,只存留了一点奇怪的麝香味道。

一只手忽然伸进我全无遮挡的衣,毫不客气地蹂躏起我的部:「宝贝,好好吧,你不是很喜它吗?」

原来他把我整个人到了毯里,现在我就好象趴在他身上一样,而嘴边这个炽热的状物是?!

我竭力挪开我的脸,但是那东西的热度不断地辐了开来,淡淡的靡的味道让我非常难过,不由用手拨开它:「你不怕我告诉他你说自己叫九条?」

他俯低身体,手掌没有离开我的部:」你太有意思了,我决定毁约,好好服侍我吧,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他在说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九条」对于他来说是什么,但是我很清楚我的父母就是他最好的控制武器。闭上眼睛凑近那膨到我单手握不住的东西上,轻轻噬起来。

「你的手真小……恩……」他解开我的牛仔纽扣,把手伸到我下身,起来。

含住硕大的顶端,怪异的味道并不是很浓烈,事实上也并不很腥气,只不过恶一直牢牢控制着我,让我想要作呕。

这样的姿势是在为难我,喉咙本含不下他的一半,只能用手替代,他却还在漫不经心地与那个谈,愤怒让我用牙齿狠狠刮了他一下,他果然也不留情地用两手指猝然入我的下身,我顿时冷汗直冒,实在是太疼了。

喉咙不断地吐,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到他分身的颤动,想要离开,却被他牢牢按住,只能咽下那气味怪异却没什么味道的体。

被麻将男抱了出来,他轻刮我鼻尖:「怎么哭了,不要觉得难受,要把它当成是种享受,其实女人都很喜这样的,你们的潜在意识里渴望着被强暴,嘴巴也好,这里也是。」他的手滑出我的身体,展示给我指尖黏连着的半透明黏

这个时候男忽然回头:「你要这么处置她?」

「我么,我看Fabio。Christiano能够用什么条件来赎回她,他惹到我,这可的女孩子就是赔偿。」麻将男摸了摸我的脸,笑道。

原来他绑架我是为了勒索Fabio?!

「何况,你不觉得我们给下部凉子的时间太多了吗,她的女儿被控制在我手上,至少她总会老老实实地为我们卖命。」麻将男继续道。

「你说——我妈叫下部凉子?」

「是啊,你母亲是下部凉子,本黑道最顶尖的女杀手,」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冷笑,「很惊讶?我的绯,你连名字都是他赐给你的,怎么什么都忘记了呢?」

忘记?难道,我所遗失的在7岁以前的记忆,就是和他们有关?

不是的!「我明明是萧雪绯,你们找错人了!」忍不住缩离。

「什么萧雪绯,你给我记住,你是鹰司绯,枫的女人。」他扣住我的手。

枫?!下意识往那个男那边飘了一眼,却看到他在微笑:「不是我,枫是个称号,只有组织的老大才能得到,我只不过是苗字(宗族,本人以族为姓氏,比如九条兼实,他的宗是藤原,族又称苗字是九条)明石,名枫罢了。」

了,到底是在说什么啊?我是本人?不要啊……

「组织现在一片混,没有人可以当上枫,算你运气好——不过你看到了,我冰见莲司,明石枫,近卫紫和橘慎,我们在争这个头衔,一年以内必见分晓。」麻将男看着男,有些挑衅地。

男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言辞:「我对组织的老大一贯没什么兴趣,无论谁要是得到了那个位置之后,都不能离开我的支持——你也清楚,紫对这些本就不在乎,说到底,只是你和慎在争而已。」

冰见莲司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心不在焉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紫是什么人,幸亏名子死了,否则……」

「我不是猫!」我怒。

「你这话最好别说第二遍!」

男怒了?!我不由和麻将男面面相觑,看不出来这个人会怒掉诶……

「你以为这话是可以随便说说的吗?!紫的脾气你不清楚吗,如果这话被他听到,你全家都可以死几百次!」明石枫冷笑。

冰见莲司看他的样子,却忽然苦笑了起来:「我知道,虽然平时我们四个人看来并驾齐驱,但是紫那股狠劲,就是凌驾于我们之上!但是久我美名子的死封印了他,所以我和慎,一定会借此机会拼个你死我活!」

「有什么意义,枫都活不过35岁,上一代的楠策就是死在他35岁生的那一天。所以我反而希望你们都别争,随便选个傀儡,我们在幕后掌控着,最起码不辜负这么多年的情。」明石枫忽然严肃起来。

冰见莲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我的苦衷,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我死也不会与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作对。」

后者沉默了一段时间,点头道:「我明白,但你要知道,我谁也不会帮。」

不愧是沉的男,谁也不帮就是谁也不得罪,他在那个什么鬼组织的地位还貌似比较超,名字居然可以和老大的称号一致,而最后胜出的人看样子还不能动他。

「你们聊完了没?为什么我妈妈是下部凉子?我父母明明是在西雅图的那对啊。」

「你真不知道吗?他们确实是你的亲生父母,但是你母亲并不是普通的SOHO族,她负责的是暗杀,你父亲是中国人,与『他』是最铁的兄弟,这样告诉你吧,你的确是萧雪绯,但是组织里绝对不会承认,因为我们只能叫你,鹰司绯。」

「难不难听啊,鹰司绯?!我娘明明就是个很撒娇的人啊……」嘀咕了起来,爹娘除了有时候比较诡异之外,其他都很正常啊。

明石枫与冰见莲司互视一眼,有些诧异道:「莫非那场车祸,不只她受伤?怪不得她这么久都不见回复,都已经11年过去了……」

「什么?说起来,你们怎么一副很懂的样子,你们的年纪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啊。」

「我已经28岁了,莲司26岁,你过两天会见到的近卫紫25岁,橘慎与莲司同年,」明石枫微笑着,吐出如恶魔般地话,「莲司并不知道,在枫真正掌控组织之前,绯是可以被候选人共享的。」

「你说什么?」什么叫共享?我是资源吗?!

「你是说……」麻将男的脸瞬间变差。

明石枫怜悯地看了我一眼,点头:「共。」

「你们做梦!凭什么?莫名其妙把我送到本也就算了,还来什么共,你们既然连都共了,还争什么老大的位置,连那个也一起共算了!」意识到自己逃希望渺茫,有些愤怒。

麻将男若有所思,男也转过头去,居然没一个人理我?!

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让我非常愤怒,不由更讨厌本人了——不对,听他们的说法,我那个超级小鸟依人的娘,莫非真是本人?!

「别多想,共至少有一个好处,毕竟我们这样争夺,你会很危险。」麻将男硬揽过我的肩膀,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样子。

「因为是共,所以安全至少得到一点保障,是不是?但那不是我要的,我要回加拿大,回美国,回中国,我就是不要回本,我讨厌本!」

这样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果然赢得了一个巴掌,麻将男周身环绕着冰寒的气息,不逊于刚才男那第一眼印象:「本也是你的故乡,你有二分之一的本血统,这是你再厌恶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摸上已经开始充血红肿的左脸,我微笑开来:「我会去献血的,一直献到我体内血的一半为止。」

「你对你的母亲到不屑吗?你中学时代好几份project都是以本为背景,包括文学和历史,你的水平也很高,如果真的厌恶,你会学得那么认真吗?」明石枫看着我,眼底是一丝不屑。

「我喜的是本历史和文化的伤,才不是你们这样的变态。」嘀咕了一句,很明白自己在他们面前讨不到好处。

「历史和文化是人创造的,也许是有很多人不屑我们,但是你不可以,因为你身上着和我们同样的血。」

我是不是该昧着良心说京都一点也不美?

看着这座典型的式宅院,叹息一声,事实上这里美丽的惊人。哪怕我没有在樱花与枫叶最美的时候造访,我都必须承认——天还没有到来的京都,就已经连空气都开始逐渐优雅起来了。

京都没有像东京、大阪名古屋那么多人,冬季还有些清冷。路上开过朱雀大道的时候就暗暗惋惜,梦想中的平安京,似乎已经少了很多东西了——尽管它的文物保护工作,做得比中国好太多了。这样想着,就觉得有些难过,明明是自己真心敬着的故国,却连自己最仰慕的文化都不能完好地保存。

「你现在见到的,早就不是你一直叨念的平安京了,且不说镰仓、室町时代权力的旁落,战国时代的开端——应仁文明之,已经让它毁得一干二净,更别说宝永元治时代的火灾了。」麻将男貌似很了解我的心态。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对于本历史,高中时代一直在做project,因为自小看的都是本国的史书,所以高中开始就非常关注本历史——而且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喜那些繁华梦幻的古代史,好比喜中国古代的南北朝和唐代,而对于本,我所喜的就是奈良与平安时代。

我确实喜高冠广袖、直缀木屐,而南北朝也好,本的平安时代也好,都是盛行这个风尚的时代。

本园林也不错,不过我不是很喜这样小家子气的,尽管它做出了小巧雅致和无为的意境,但还是不能媲美江南的园林啊。

这样在心中品评了一番,不屑地看着那个十块席子大的卧室:「我要。」

在我房间里,要跟我一起睡吗?」麻将男恶劣地笑着。

直接无视他,从一边的橱柜里拿出被褥铺好,看到麻将男还在那边傻愣:「你怎么还不走啊?」

「到了这里你自己要小心,如果碰到一个非常冷漠和一个看起来就是花花公子的人,一定要马上避开,知不知道?」他沉着脸,刻意用了中文。

「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要怪你,谁让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的?」怒!

「你听着,如果你怒了近卫紫,你会生不如死——因为我把你带来,所以我对你有责任。」他的脸从沉到冷凝,果然是更年期提前了……

随便点了点头:「我要睡了,你回去好不好?」

他点头:「我也睡吧,既然你把被子都铺好了。」他无地钻了进来。

「那我去睡好了,顺便洗个澡再刷牙。」掀开被子准备走出去。

被他一把拉住,拖回上抱紧,莫非我真的肥到可以充当抱枕不成,嘀咕着,却听到他说:「我明天要去一趟青森,你要乖,东西我会帮你准备好的,别走动,就在这里活动,有什么需要的就找冷泉。」

顿了顿,万般艰难地补充:「如果遇到了危险,就去找明石,他会帮助你的……别被近卫紫和橘慎看到了,他们会……」

他果然是属于很有力量的那种,我拼命挣,他却轻松地抱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好歹让我去刷个牙吧!」澡我是不敢奢望了……

「没关系,我也没有刷牙!」他笑,整个人上来,舌间还是萦绕着淡淡的烟味,下身一个隐约的凸起让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多么危险。

被动地接纳了他的亲吻,只是这个吻怎么越来越空虚了?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没反应了?轻浅的呼声还在耳边,莫非这人睡着了?

抬头看着天花板,身上着一个害我呼不过来的男人,不会就是让我这么睡的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麻将男果然不在了,起身整理下衣服,幸好这房间里还是有改装过的浴室的,洗完澡神顿时一振,不过肚子却叫起来了。

事实上我这个人并不自闭,不过确实不是很喜人多喧闹的地方。所以如果把自己想象成是来京都旅行的,那我还真是快乐不少。

「绯小姐,我是冷泉,请问您需要法式早餐还是式早餐?」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走到我身边,鞠躬之后问。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低沉而清越,矛盾的魅力,然而等到他抬头的时候我有些失望,并不是我心发作以貌取人,只不过他的声音与相貌,还真是非常不协调啊!平凡到让人记不住的脸,哪怕我刻意去记他都会忘记掉。

「绯小姐不必觉得为难,冷泉身上有一种味道,只要记住这味道您就不会无法辨认我了。」他走近,再施一礼。

我顿时嗅闻到一种非常好闻的带有梅花和麝香混杂的味道,想起本古书上的记载,这种极端优雅的香味——「这是『黑方』?」

冷泉一惊,眼眸刹时绽出的光华让我吃惊,这是多么漂亮的眼睛,深浓到墨染过一样的黑眼瞳。

他发觉了我的打量,立即地垂眸:「绯小姐厉害,冷泉佩服。」

我咳嗽一声,忽然觉自己像是调戏良家妇男的地痞氓,僵笑道:「有没有中式早餐呢?我想要来一碗海鲜粥。」

冷泉再度行礼:「请绯小姐稍等。」

冷泉在本是个贵族姓氏,不过还是想问问这个恭敬侍立在一旁的男人:「冷泉,这是你的姓氏还是姓名?」

他微笑:「我姓冷名泉,严格说起来,是绯小姐的家人。」

家人?这里他不会是那种意思吧?

看着我的惊讶,他却笑得更加浅淡:「就是您想的意思,冷家是绯小姐的奴仆。我们不服侍本人,但是情况因您而异。」

他说他是我的奴仆?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你能帮我回到温哥华吗?」

他有一把华丽如置鲇龙太郎(本动画声优,以声线华丽著称)又格外清冽如山泉的声音:「京极会里的四位干事长现在正忙于争权夺利,所以您作为他们的共更要分外小心。」

这样就是侧面在拒绝了,叹息了一声,他只是说他是「绯小姐」的奴仆,而我要放弃这个身份,他也就没有协助我的必要了。

颓丧地点了点头:「那你把它撤下去吧,我在院子里走走。」

他却没有离开,反而直视着我:「虽然以奴仆之身份而言,不能阻拦您与任何一位丈夫的会面,但是冷泉确实非常赞同白虎大人所说的,您最好先不要与朱雀和青龙两位大人见面。」

「你是说……近卫紫和橘慎?」还奴仆类,我怎么一点没察觉到你的谦卑?虽然我是无所谓的……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好和凶残?事实上以我这样点姿,这个貌似庞大的组织头头已经见多了,并不值得他忧心成这样啊?

想起麻将男紧皱的眉头,真的那么危险吗?那我一直缩在这个小院子里面,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把冷泉赶走,在院子里晃悠起来,这里是白虎苑的樱之间,在白虎苑里移动应该没有关系吧?东青龙西白虎,那么按照京都这么严格的布局来看,麻将男的处所应该是在这整座大宅的西侧,一直往西走就可以了吧?

现在已经过冬至,处于2月下,那么太依然是从东北方向升起来的,不过偏转角度应该不是很大了,记得早晨看到的太,判断出那里的方向,便要求冷泉陪我走一段路。

因为是在白虎苑内,所以他同意了。不给他准备的时间,拉过他的手就跑出去,太兴奋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反应。

出门两条路,下意识就往西跑,直到——「这里怎么是堵这么高的墙?!」

冷泉大约是看穿了我的意图,居然窃笑起来:「因为樱之间原本就是白虎苑里最西面的院落。」

该死的麻将男!怒火中烧中!

气馁地看了看墙边小路的尽头,眼睛一亮:「那里有个温室啊!里面是什么?」

「兰花,白虎大人的母亲名讳为兰,所以酷兰花,白虎大人最有孝心,因此在这里建了个温室供养最为名贵的兰花。

「我们去那里吧,你去拿点饮料来——我要可乐喔!没有的话冰水也好!」开始指使他,谁要他刚才嘲笑我!

他点头:「别走。」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不过温室里的东西确实让我很好奇,原来麻将男这么孝顺的,想想他晴不定的脾气,不由抖两抖。

「这位美丽的女是怎样来到白虎之所的?我是橘慎,很荣幸见到你。」又是一把华丽的嗓音,只不过比起冷泉的沉稳中正,这个人的声音就柔和轻佻得多了。

叹息着转身,看到一个穿青、绯红斜襟上衣的男子,他的衣服上甚至纹着浴火的凤凰。这样冲撞着颜的和服,却格外得映衬这个男人。

中隐隐渗透着暗红的头发,素淡薄却充着情的眼睛,我叹息一声,向他鞠躬:「雪拜见朱雀大人。」

他笑着单手托起我,另一只手也没有空着,在还算温暖的温室里摇晃着扇子,檀香味道浓郁的香扇面上还以金漆黑墨写了大大的「慎行」两个字,无力地看了这个诡异的男人一眼,僵笑道:「大人不坐么?」

「莲司怎么能够得到雪这样漂亮的女孩?雪,你这样娇弱美丽的少女,应该跟随更懂得怜香惜玉的我,不是吗?」他拿着他漂亮的浅褐眼睛紧紧凝视我不放,我甚至可以觉到其中恐怖的电力——原本觉得这人说话实在恶心,可是现在居然不自觉地连骨头都有酥掉的倾向。

这个男人并不是靠他弱智的言辞打动女人的,而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抗拒他的专注一眼。

「雪……跟着我,好不好?」他的嘴逐渐靠近我,这么漂亮的嘴,这么魅惑的声音,这么急切的眼神,我几乎要顺从他了——

「不好,她不是白虎大人的女人,朱雀大人抢她并没有意义。」冷泉端着一些食物进了温室。

橘慎并没有理会我的僵硬,而是将他温润的嘴牢牢按在我的嘴巴上,润的舌头在我的双之间游移,直到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冰冷得不像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最寒冷的温度——仿佛是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鬼。

「冷泉,你以为我是愚人吗?被莲司护得这么好的、20岁左右的、名字中有雪的

得到你服从的女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鹰司绯,京极会四神的共。」

,又是共!怒!脸上却不改笑意:「朱雀大人认错人了,我是冷泉哥哥爷爷的朋友的孙女,是来这里玩的!我这么弱小,怎么可能是你们几位大人的共呢?」

起我的头发,笑道:「可的女孩,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就是要弱小,才能得到男人的怜,越是强大的女人,越容易勾起男人凌辱她的望,她的尊严和神越容易被摧残。」

他是对的吧,所以我装弱小,虽然没有目中含泪,但是身体还是在颤抖的,而且不是小鸟依人的那种,而是筛糠型的……

「但是,」橘慎笑得格外恶魔,「我顶着『京极好一代男』的雅号多年,自然比一般人更懂得看女人,像你这样顽固畏缩同时也骄傲明智的女人,才是极品。」

什么?!好一代男,那是什么东西?!这个好男!

「今晚,请到朱雀苑的竹之间,共赏月。」他亲吻我的手,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目瞪口呆中,这个好男莫非是在自以为风雅地要我去被他OOXX?

震惊地望向冷泉,后者正把目光投到我身上,他笑得很是优雅:「绯小姐是否愿意赴约?」

「开玩笑,怎么可能要去!」随便抓了抓头发,开始思考对策。

冷泉微笑着理了理餐盘,就拿过一条带子为我扎起了头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他做得那么自然,那我就让他去算了。

「按照规矩来说,四神的邀约绯小姐是不能拒绝的。」头顶上方忽然来了句。

什么?!真的要去?

「不过……您可以亲自去朱雀苑向大人道歉,因为您已经先答应了白虎大人和玄武大人的邀约,必须要在赴约之后才能与他相约。」冷泉的声音又带了笑意。

「那我可不可以谁的约都不赴?」这里的事情一团麻,傻瓜才掺合进来呢!

冷泉放下我扎好的头发,走到我面前,沉黑的漂亮眸子牢牢盯住我:「不可以,您的家人会因为您的任而身处险境。最起码,您必须选择一位大人作为您的依靠。」

「为什么……如果要选择,不如选你呢!」到现在为止都是些什么人啊,麻将男、男和好男,真是晕死了。

他笑了:「冷泉只是您的仆从,并没有资格成为您的选择。」

「哦,我也是开玩笑的,我想一个人走走——不会离开这个院子的。」恳求地看向他,他果然微带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同意了。

麻将男这个混蛋,要我不要走,但是那个什么橘慎不就走过来了吗?!太可恨了,果然是很麻烦的一群人啊。

一边逛着白虎苑一边想着所有这些的事情,要怎样才能完好地周旋在这些人中,我不想把人生托在这些人手里——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真的是冷泉,不过还被人家拒绝了呢!

叹息一声,来到一个貌似很安静的湖泊边上,坐上石头,无聊地把脚晃悠来晃悠去,看着浅蓝的天空,心里忽然生出无名的怅惘——父母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啊,从来不担心他们安危的,可是现在却要忧虑那些人是不是会对他们不利。从来没有恋过的自己,不是不想,可是就是没有遇见能够想要和他偕老的人,或许自己还是太幼稚了吧。

这样想着,却见到了另一边的一个男子——我只看到了他的侧影,然而那完美的侧脸却是我从未见过的,事实上我本不能描述他的相貌,仿佛他的五官就是浑然天成的,我不能以我的眼睛去割裂它们。

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这池清澈的湖水,嘴角是一缕浅淡的笑,虽然是在笑着,那游离的眼神中隐含的悲哀,却是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寂寞,都笼罩在了他的身上——那一瞬间,我觉他一个人,就是整个世界,而我,怎么也不可能进入那里。

悄悄走近他,看到他瘦削但不显虚弱的身体。他穿着极单薄的款式最简单的白衬衣,打着略宽的半温莎结,子是非常清雅的米

正准备再走近一些的时候,那个人忽然回头了,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就意态格外潇洒自然地走离了这里。

那一眼让我惊呆在原地!那极端混杂深沉的紫黑眼眸毫无情地看了我一眼,里面除了漠然之外就一无所有,就好象——我是死物一样!

他对我其实并没有态度,然而就只是这样,我都觉到他身上极其浓重的血腥味道——麻将男所说的那个我惹不起的男人,就是他吗?

近卫紫……我被他惑了,心脏这样失控的跳动,难道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恋他目空一切的漠然了吗?

那个连指尖都自有一种气度的男人,不同于任何我见到的——哪怕是那个男,他的气质也不过是后天养成,然而近卫紫,却是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度,被血腥粹炼过的优雅和冷漠,是否特别能够引我这样没有经历过杀戮背叛的普通女孩呢?

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冷静地分析自己的觉,不由摇头失笑,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冷泉可能要因为我出去太久不再给我放风机会了。

回到樱之间,已经快中午了,冷泉有些焦急地看着我:「绯小姐,您最好在晚上之前亲自去朱雀苑向那位大人解释您的情况。」

我点头,脑海里情不自地浮现那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冷泉,那个青龙是不是很冷漠的人?」

他惊讶地忘记躬着的身体,抬起头来,沉黑眼睛对着我,眼底是不赞同:「您去了青龙苑?」

恐慌于他眼眸中的不,立即摇头:「没有,我没有遇到人,应该没走出去吧?白虎苑的墙,应该都是白的吧?我只是在湖边看到比较像他的人罢了。」

他点了点头:「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他这样不动的人,都会去那里?您别想得太多,如果绯小姐一定要选择靠山,我宁愿您选择剩下这三位大人。」

疑惑了,索坐下,微笑地看着他:「冷泉,青龙大人的实力不是超过另外3个人的么,为什么我不能选他呢?照你的说法,我选这剩下3个人,其实还是一点保障都没有啊——所谓靠山,不是应该选择最强大的么?」

「但前提是,被您选择成为靠山的人,也有那个意愿才行。」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那沉郁的语调是如此而有说服力,让我毫不自知地点了头。

「你是说……」我皱眉,联想到麻将男在飞机上说过的那个名字,「久我美名子?」

冷泉再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一个在这样水深不见底的帮会里等待服侍主子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不镇定呢?莫非他是想要引导我的思维?

「您似乎已经知道了,那我告诉您吧,自从紫大人17岁,当时任朱雀的久我美名子大人因为救他而死之后,青龙苑里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再出现过。」冷泉冰寒着声音,充警戒的味道。

是这样啊……「近卫紫当时是青龙吗?久我美名子多大呢?」

「当时紫大人就已经是青龙了,他是京极会历史上最年轻的四神之一,14岁就成了四神,久我美小姐比紫大人大1岁。」

「算了,我……」我又不是真的打算在这里留下来了,还是要趁机走掉比较好,不然我那没事找事的娘又要发飚了。

吃完午饭——照例还是中式的,反正给我吃随便什么快餐都比式定食好,我在冷泉的引领下去了朱雀苑。

的午后还是非常温暖的,这里的气候比温哥华的甚至要温和一些,在温哥华,很早太就下山了,还非常得冷。

据说朱雀苑种着很多很多荷花,到盛夏的时候优美至极。可是现在这个季节是看不到的,只剩湖边那些优雅排布的石头。

让冷泉等在一边,等到通传的人引领我进入,却在回廊上看到了不掩失望之的明石枫,他显然是见到我了,可是原本见到我时波澜不惊的双眼,此刻却仿佛席卷了漫天的风暴,只等待爆发的良机。

原本想和他说话,请他答应与我的串通,但他却显得心情十分不好地急匆匆离去了,叹息了一声,只好继续往前走,直到那个人在一扇移门前停住,鞠躬请示了里面的人,得到允许之后才拉开移门请我进去。

据说与很多美丽女子都有关系的这位朱雀大人,是一个非常怪异的男人——比如他明明是京极会四神中外国血统最多的那个,然而他却一年四季都穿着和服,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穿了件比狩衣略微现代点的敞襟和服,内里大开着,比起麻将男来白皙得多却丝毫不显柔弱的身体,大方地展示在我面前。

「小雪来了?快过来吧!」他似乎有些疲累,微笑着向我张开一只手臂,另一只却勉强支持着身体。

我向他行了个礼,没有上前:「绯是来请朱雀大人宽恕的,绯已经与白虎大人和玄武大人约好,因此要赴完二位大人的约会之后,再来您这里了,请您谅解。」

他的眼睛忽然掠过意味不明的光,然后微笑着身体突然暴起,牢牢按住我,素淡薄的的浅褐眼眸里是志在必得:「莲司本就不在这里,至于明石么……我要做你的第一个男人,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不是不想要挣扎,现在甚至有些怨恨自己这副脆弱的女身体,哪怕向从军的叔叔讨教过防身术,还是轻易被这些男人一只手制服。

他毫不客气地拉开我的衣服,让它们在我的手腕上起来,然后用身体强行制住我不停造反着的双腿,舌毫不温柔地撬开我的嘴,那柔软滑而灵活的东西就这样勾引着我僵硬的舌,略微糙的舌蕾彼此摩擦着,我竟对这样暴的侵犯有了反应!

「不要!你走开!」趁他的手按住我部的时候,我拿被缚的双手狠命砸他,这样却没有任何效果,除了更加发他的兽

对情事一无所知的我,怎么可能敌过他这样的老手,全身都光在这个男人面前,看他的眼眸因为情而逐渐变成深灰,姿态浑然不像准备强暴我的禽兽地优雅地衣,直到全身显在我眼前。

站起身,哪怕全身赤着出去也没关系,不想要把自己的纯真给这样一个外表风雅却充的男人。

忽略了他的爆发力,苦笑着在快跑到门口的时候被男人住,我甚至可以觉他伏在我身上时候那分身的热度。

他的手指忽然强制戳入我下身,那种冰凉的觉让我骨悚然:「小雪,小雪,你怎么就忘记我了呢?怎么可以忘记我呢!」

身上男人无比痛苦地抚摸着我的身体,手指毫不怜惜地捏着娇,进出着我逐渐润的甬道,那腹间徘徊不去的火焰是——

「你对我下药!你好无!」怒斥他,趁自己还清醒着。

那挤进我腿间的身体微微一顿,然后微笑不已,他的身体紧紧抵住我,灰氤氲的眼眸温柔地凝视着我:「我你,可是你忘记了,如果你知道了一切之后还想杀我,就让我死在你手里。」

他这是做什么?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男人用这样一种口吻讲话,说得好象多么喜我,但现在不也是在强迫我吗!

不屑地看着这个额角碎发都逐渐开始渗出汗水的男人,看他单手制住我,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游移,带来非常奇妙的触,甚至觉到自己下身从未被自己碰触过的地方,已经涌出了一种强烈的空虚,瘙着,微微刺痛着,想要被人扩张。

我忍不住失去理智伸出被缚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腿主动上他的,听到他的闷哼声,蒙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那双紫黑眸子,冰冷地看着我,却能勾起最火热的情,我想要将那男人绑缚起来,看他因为忍耐火而痛苦,看他的优雅和冷漠被击碎之后,还剩下什么。

「朱雀大人,请不要让绯小姐与人失约。」那个冷静起来如寒冰的华丽声音忽然在移门被拉开后响起。

我分明觉到正拨我花瓣的男人的手一顿,灰眼眸中逸过一丝苦笑:「去吧,我没对你下药——只是骗了你而已。」

下意识地瞄向他已经昂的狰狞分身,奇异地在他说出真相之后,这身体的反应居然是真的迅速冷却了下来——也许是的,这男人有过多少女人啊,对他而言,我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罢了。

「小雪,你要相信我——如果我不知道你的一切,又怎么会对着你的背影,就用中文跟你搭讪?」橘慎怜地看着我,眼中情。

心脏忽然开始不规矩地窜,看他自然地拉过一件浴袍围住我,悄悄在我耳边说:」在这里,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我。冷泉,不要信他,他会出卖你的。」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真挚无伪,我不由转身对冷泉说:「拉上移门,我有事要与朱雀大人详谈。」

冷泉的脸上出现十分惊异的表情,但没有做声,恭敬地拉上了门,我甚至可以看见门外他优美的坐影,忍着心中的恐惧,我转身靠近那个男人,微笑着贴上他呼有些不稳的身体,让手自他前缓缓滑落到他的之处:「如果他不过来,你是否真要强暴我?」

「是,」他刚回复浅褐的眼眸再度有变成灰的趋势,毫不掩饰自己的望,「我想要你,太久了,你不会明白。」

「但我不想要任何人,如果你真的是我,就该不碰我,把我安然地送回去。」话刚说完,就被他重重地堵住嘴,被轻易拉开了的衣带结,被迫把身体又暴在他面前。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荷叶香气,在冬季反而显得很清冷,为什么,他要这样守着荷花,即使一池菡萏谢尽,都不愿意将那枯枝除去。

明明是个花花公子的,不是么?之间的荷叶香顺着我不能呼而张开的嘴逸出,他意地吻着我的部:「如果我把你送回去,你就成为我的人,怎样?」

那温热的东西在部游走,时而狠狠啮咬,时而温柔噬,练地用牙齿轻刮着沟,觉身体都因为他的动作而覆盖上了粉红,恐惧自己这样的变化,强笑着推开正要含住顶端的他:「好,只要你送我回温哥华,让人不动我父母,我就答应你。」

他眯紧眼睛:「不行,这中间时间太长,变数太多——至少我目前斗不过紫,如果他……」

不由失笑:「你还怕么?那么害怕做什么?既然那样的话,就定在3天之后。」这对我来说,比起父母与我自己的生命来说,实在太轻——虽然我明白,如果真的失去了,还是会很难受。

意地点头。

走出去的时候,冷泉不动声地将西装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沉郁平和的黑方香味不断飘溢开来,我不想,冷泉和橘慎身上的味道是否应该换一下,那个格似乎浓烈鲜明的人,怎么会荷花和荷叶香,黑方反而更适合他一些。

「绯小姐的最佳选择,应该是玄武大人。」回廊之上,在和服侍者们的奇异眼光中,冷泉低声道。

好奇地转过去看他:「为什么?」

「玄武大人在京极会有着较为超的地位,他与另外3位的关系都非同一般,何况他本人情比较淡薄,对于厌恶此事的绯小姐来说……」

「等等,」我有笑好笑地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厌恶那种事?」

他不语,只是沉默。

也许是他不想骗我吧,想起空置了一天快了的问题:「为什么你会对我绝对忠诚?」

「因为您死去的话,冷泉也会死。」他低声说出真相。

「绯是怎么被选择的?你们冷家又怎么传承?」

「您是上一任绯小姐,绫小路绯所选择的,听说她与您的义父有极深厚的兄妹情——您可能不知道,那位绯小姐,正是帮助上一代京极会会长楠策从青龙地位胜出的关键。」

我叹息了一声:「晚上想去夜游保津川,你同意吗?」

「现在晚上天比较冷,我想您最好是在3月下樱花开了之后,花一整时间好好欣赏沿途景。」

一直以为枫树是遍布京都的,其实不然。沿路更多的是柳树和樱花。到天,京都的美丽一定会让人惊叹吧,而我,却硬被卷进了这样的地方,觉很累——如果能够用这身体,得到一个权力者的帮助,也是值得的了吧?

一个人在樱之间里无聊地待着,房间其实很大,往里面还有一个被屏风遮住了的移门,电脑也好电视也好都有——只不过,电器王国的本,电视机小得也太夸张了吧?家里一直看的是45英寸的,到了这里,目测不过21寸。

好在是卫星的,美国中国的节目都有,看到本台都跳过——诶?这里的温泉节目?

是台湾在做的一挡旅行节目,主持人在之前去了北海道,虽然没有见识到铺天盖地的富良野熏衣草田,但是1月的北海道多么美丽啊。小樽下了雪,运河边的英式维多利亚风的路灯,还有看上去就十分美味的拉面。事实上比起札幌和函馆我更喜小樽,安静的,淡淡的异国情调之中又有着本民族与北部民族的风情。

正在慨之中,却听见外面移门被拉动的声音,以为是冷泉又有什么事情,就宽松着浴袍出去了——这样一想,似乎自己对冷泉放心的程度已经太超过了。

抬头,却见到——「是你!」

10

「是你?」我惊讶,白天的时候他不是心情很不好吗?

他微笑着靠在移门边,桃花眼光溢彩,格子绒背心,拔的深烟粉子,深浓长发随意地扎着,垂落在右肩。

「是我,今天对你失礼了,因为心情不好。」他优雅地走过我,如入无人之境。

「啊,那完全没关系。」就为了道歉?显然不是的。

明石枫走到里间,看我玩的极土的游戏《战国美少女》,奇异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不屑于本的东西么?」

「这个是中文版本的诶!我是讨厌变态的本人而已,我还本文化的。」看着他霸占我的位置,却又好象本该就是这样,不由想要吐血。

「衣服别敞那么大,」他瞥了我一眼,「虽然是没什么本钱。」

「你!」这个人半夜来我房间就是为了打击我很「太平」?

明石枫忽然向我招手:「坐过来。」

他指的地方居然是他的腿,完全看不出来这人竟然有调戏人的能力,看着我扭曲的表情他八成是会了意,道:「和慎谈定了?」

我点头,又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不觉得那个好男会是嘴巴不严实的类型。

「我猜的,」他淡淡道,「用了什么代价?」

气!我刚才下意识的回应只是让他确定自己的猜测而已,不由退后一步:「你继续猜啊。」

他却是镇定无比地看我:「我猜是你。」

「怎么?」我总觉得这人内心里似乎是厌恶我的,虽然他绝对不会在外在言行上显一丝一毫。

「我也给你同样的条件,甚至不碰你,就让你回家并且保护你父母。」他冷着声音说。

「那我的代价?」

「拒绝莲司和慎。」他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条件很让人心动,但他对我的潜在的厌恶,却让我觉这个条件并不一定能兑现——虽然在好男提出条件的时候,我却能够全然相信。

于是我摇头:「没有保障的事情,我不太想做。」

「是吗?」他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突觉眩晕的我,出恶魔般的笑容,「来不及了。」

脑海中最后的印象,是那人被我紧紧攥住时出的不耐表情,和他身上,因为冷肃和死寂而格外凄美的「落叶」香。

游走在我全身的冰凉的东西把我冷醒了,张开眼睛,却是全然的黑暗,我可以触及自己的脸,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恐慌地到处摸索,直到摸到一个男人微微冰凉的身体,还有他隐隐传入我耳朵的笑声,这声音我不悉,而且这人身上也没有落叶香,一边后退,一边问:「请问你是?」

「你的新主人,你的旧主人说你是个非常可的玩具,越是残越是兴奋,真想见识一下。可惜我不喜光,不然确实可以用些有趣的东西让你快乐,不是吗?」这声音并不猥琐,然而这样清和中正的声音,居然说得这样无的话?!

特意哑着喉咙道:「我不是玩具,你说的旧主人是谁?」

他轻笑着住我:「别再玩游戏了,那没意思——我不是橘慎,不会怜惜你的。」

那冰凉的身躯让我浑身发冷,腿间炽热的物体顶撞着我的腹部,只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更恶心的事情了——这样看来,我竟然是对好男有好的?!

他用绳绑住我的手,然后没有碰我的嘴和颈项,直接抓起一只房,啮咬吻,野兽般的牙齿在娇的皮肤上烙印下痕迹,滑的舌让我联想到毒蛇。

「别不说话,还是,你期待着更野的对待?」他吐字无比优雅,然而语句是这样恶毒——我想这也许就是我所向往的平安时代的男人,男人就是男人,只是禽兽,只是区别在于有些人披着风雅的外衣,而另一些人更坦白而已。

他肆意地笑着,手指毫不犹豫地戳进我的下身,没有被润过的窄小本不能容纳他的手指,只觉得口那里最娇都被磨得生疼。

「痛……」我不想示弱,可是我对死亡的畏惧,都远没有对疼痛的大。

「你的这里,就好象是江户彼岸樱一样漂亮的颜,好象是关山八重樱一样多花瓣,真是美丽,他怎么会想到要送我的呢?这样美丽的花朵……」

他的手指不停地动着,那样下的话却是出自一个声音清雅的人口中,羞愤地遮住脸,只怨恨我对人的防备不够,力量又太弱小。

逐渐地,身体的自救让原本干涩的身体润滑起来了,他手指的戳刺带给我奇异的觉,下腹纠结的热火是什么?

「你动情了,不要羞愤,情是多么美妙的东西,席卷你的理智,带给你比可卡因更美丽的幻觉,好好享受吧,美丽的女孩,想象你的身体展现在无数男人的面前,被人大张着双腿,把樱花般的隐秘之地暴在他们因为情而猩红的双眼前,卷曲柔顺的黑,漂亮的沾着珠的口,等着男人的摧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哑,然而每一句话都是对我的羞辱。

可是这羞辱就好象是一种比致幻药还要强大的药,不用他说明我都可以觉自己的开始随他手指律动而动作的身体,那随着手指而回响在密室里的体声音。

「恩……快……」部用力抬了起来,向那人的手指。

「可的女孩,真乖啊!」他入3手指,口已经被扩张得发疼,甬道里仿佛被无数小虫啮咬,空虚而疼痛。

「别急,我会好好教导你的。」他忽然出手指,静止不动。

这种觉,就真的好象被下了药一样,脑海一片混沌,只能追随那个恶的男人。恳求地夹住他的身体,听到他意的笑声,身体虽然火热,但是残存的理智始终在要自己明白,哪怕真的被他玷污,也不能像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样寻死觅活或者就此死心塌地——我那对一无所知的父母和Fabio还在太平洋的另一侧等着我。

「自过吗?」明白竭力自控只会让望更加不能收拾,索放空思维,任凭本能做事——是我的命运的,谁都不可能改变。

摇头,有种错觉,似乎这个男人在黑暗中也能如白昼视物,仿佛是《基度山伯爵》里无辜被囚了14年的水手德蒙。

忍住作呕的觉,上下移动着,男人的忍耐力显然好得惊人,哪怕我刻意地挑逗连呼都可以毫不紊

这个人一定是上位者——何况能被明石枫那样的男人认为有易价值的,绝对不是平庸之辈。尽管我在明石枫眼中就是个碍事的,但生凉薄、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他,是不可能价卖掉我的。

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锐地觉到男人的呼一滞,清和声音如同恶鬼:「还能笑,平常的女孩子这个时候不知道会有多难过,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为什么买我?」不理会他,自由提问时间到了。

他似乎不想回答的样子,加重手中的力道,甚至弓下身轻添了一下。男人的身体果然一顿,把我的头按低,哑声道:「我缺一个神强韧到可以长久待在黑暗中的奴。」

在以为快要解的时候,他忽然出分身,微冷的手抚着我的身体,强硬挤开我的双腿,紧抵我的身体,笑道:「这一次你可不会那么好运了,我想看到粉樱花变红的样子。」

他把我的大腿掰折起来,手指搅了搅口,让分身微微挤入,我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搁浅的海生动物,不断深呼着,不敢做任何反抗,只能任由他凌

骤然间下身的力就变大,在他还没有深入的最初,我就觉到那里的肌已经被撕裂了,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要!」

清雅的绿萼白梅香味顿时萦绕在我鼻端:「由不得你不要!你要和我一起堕落!」

被狠狠吻住,部被用力地抓住,只觉到身体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觉,只是深沉的麻木——他刺穿了我……

11

「不要,不要!」狠命用双腿推着身上的人,他却得那么紧,那东西深深卡在我身体里,灼热的挥之不去的强烈存在,仿佛不是身体被侵入,而是灵魂被撕裂。

「你太紧了,紧得我都痛了,放松,不要深呼。」他的声音依然清明,然而比任何亵的声音都不堪。

我不可能不深呼——如果不深呼,我会觉自己连呼的本能都几乎失去,这样的疼痛!

他开始动了,缓慢地,每一次出入,都好象是在重复着撕裂、拉扯的动作,火热的东西不停地戳刺着,我甚至可以觉到黑暗里他逐渐放出光芒的眸子。

这个男人是多么陶醉着,也许我的身体真的如他所说让他那么舒服,那就——让他快乐地死去吧?忍住疼痛,微笑着贴上他因为动作而逐渐温暖起来的身体,乖巧地啃咬起他的喉结,觉到那里的震动,将他放松了钳制的双手靠住他的后颈,缓缓用起力量。

「恩……不、不要……」眸子润起来,拒还地半合着,下身甚至可以到他尽没入时刻意的摩擦,部被极端用力地按着,放松的身体终于逐渐受到了快,配合起他的动作来。

「怎么样?漂亮的女孩,童贞……这种东西……就是、为了……失去而生的!」他疯狂律动着,我可以觉到他在我体内移动时不断扩张时对我内部的摩擦,垂下眼帘,双手抚摸着他的脖子,充爆发力的、肌紧绷着的男身体。

我有种错觉,尽管是被他侵入的,但是我却控制着他。不过这个男人该死,我不想那样弱小地任由他侵犯,如果他不能给我快,就死吧。

逐渐地收紧双手,男人的冲刺让我的身体不断润起来,身体里不断燃烧的火焰此刻郁结在内部,闷热酸麻,同时又隐隐有着略微空虚的快

男人似乎在笑:「情不好吗?我不是、受狂,看来你……」

顿时觉身体酸软无力起来,双手真的成了虚弱地挂在他脖子上的摆设,任他进攻:「呵,女人……」身上那人嗤笑着,身体微微晃了起来。

女人什么?我吗?我可没有高,更没有发自内心地合你啊!真是个恶心又自大的人。

他毫不留恋地缓缓出,我吁了一口气,那人大约是不意我的态度吧,又是狠狠一顶。蛮横的态度让我畏惧,赶紧哭泣起来。

「怎么?现在知道伤心了?刚才似乎不是这样的啊好好待着吧,想洗澡右手边就是,不过——你有力气起来吗?」他讥笑着离开我的身体,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

这个人对我下了药吧?为什么这些人都那么喜下药?疑惑着,却不能容忍那个人肮脏的体留在我身体里,勉强撑起酸麻的双腿,走路都是疼痛的,叹气,在神智回复的一瞬间想到不是失去处次的难过,却是在想,好男知道我的约会不会生气——他要生气我也没办法了,我确实斗不过明石枫。

黄泉是落败者的归宿。

不知怎么地,这样一句话就浮现在脑海里了,也许我失去记忆之前的生活确实要比我所想象的复杂得多,但是我坚守的原则是不会改变的。

不知道被污浊浆染了颜的自己最后是否能够回到那片安静宁和的土地,但是我想要尝试——听说黑暗是最容易把人疯的环境,我想我该是时候疯狂一场了。

全然黑暗的浴室里,摸到一个高度到我下的木桶,里面是热水,试探着跨进去,那动作又让我疼痛不堪,皱紧眉头坐下来,瞬间是刺痛,然而不一会就因为身体的放松而觉到舒适。

闭上眼睛,一张张面孔在我眼前掠过,最早的麻将男也好,男也好,好男也好,近卫紫或者冷泉也好,都是那么的陌生,我一点也不悉,人都有在难受的时候回到母亲怀里的本能吧?

好想妈妈……哪怕是她的碎碎念或者是爸爸平时冷冰冰的面孔和温柔的眼睛。这样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就落下来了,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我不能按自己心愿安静悠闲地成长呢?是上天在惩罚我以往对生活的漫不经心吗?

我后悔了……

擦干身体躺倒到上,我没有别的力气去摸索着房间了,索睡吧。

铺上还有些黏腻,但顾不得了,实在是太累了。正准备合眼,却听到奇怪的呻声,虽然这声音很有魅惑力,但却是毫无疑问的男人,在辛苦忍耐着的男人:「恩……」

那种恶心的做的声音让我忍无可忍,忍不住掀起被子,却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得再也开不了口——面前突然启动的超大屏幕上,两个男人正紧紧着,我震惊得不是他们的动作,而是那两个男人。

被人在身下的,正是之前着我的好男——他是那样的痛苦,连我这个旁观者的心脏都被揪紧了。他的眼眸张开着,光彩斐然地直视在他身上疯狂动的男人,不配合他,不抵抗他,只是冷然。

那个暴地对待着他的人,竟然是——「明石枫?!」

我的天!

傻傻地看着他从橘慎的身上翻下来,意地抱紧他。橘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问:「现在可以说了吧?」他的眸子已经因为痛苦的抑而变成灰

「找到了又怎样?那女孩多无知,她早就忘记你了,你却还为了她不断付出代价。你15岁时候为什么要来找我?后来又为什么去找楠策?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明石枫闭上眼睛,叹息出声。

「你可以说了吧,你究竟把小雪送到哪里去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橘慎看着他,眼睛里的杀气一览无余。

明石枫笑了笑:「这样美好的女孩子,我为什么要送走?我把她留下来,得到了她的贞洁。」

「你!」橘慎无力地闭上眼睛,顿了顿,「你不过是想折磨我罢了,答应我,把小雪给我,我来你这里。」

12

他们在说什么?橘慎和明石枫之间有什么事情?

明石枫所说的那些话,我却是不相信的,他明明已经把我出卖了,而且那个男人本是个陌生人啊。

可是看到那一瞬间橘慎苍白空茫的脸,我的心为什么会揪痛?手指不由抓紧单,却碰到几丝黏腻的体,嘲讽地笑了笑,看着屏幕瞬间黑暗,整个房间再度陷入一种紧张的情绪——我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个恶的男人不曾离开过,他先让我用热水放松了神,然后想用那个事实击溃我。

「你在?」试探地问了一句。

低沉的笑声在我左边响起,沉重的身体覆盖住我:「你很聪明——做我一个人的绯吧,如同绫小路绯之于楠策一样。」

心中忽然涌上一种无限诡异的可能:「为什么这样对我,因为橘慎吗,近卫紫?」

那声音顿了顿,嘴被轻柔地含住,他承认了:「你猜得很快,我还以为你要花更多时间——真不像是刚失去初次的女孩,原来莲司的调查报告并没有出错啊,你是个冷的孩子。」

心里叹息了一声,只有橘慎没有对我用药,身体的反应却热情得让我害怕,早知道会被这样毫无尊严地践踏,为什么不克制住恐惧,和一个至少疼我的男人做

「想成为枫?」嗤笑着,问起身上的男人。橘慎保护我,可是现在的他似乎力量还只能和冰见莲司抗衡,是京极会四神中最弱的吧?不如利用了近卫紫,最起码,他不用被明石枫侮辱。

「是,只有绯在枫35岁之前生下他们的长子,枫才能活过35岁。上一代的绫小路绯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于是楠策尝试和另一个女人生孩子,结果那女人就因为诅咒死了,楠策果然在35岁的时候死去,绫小路绯也自杀了。」

近卫紫是在告诉我,如果我不在他35岁前生下他的儿子,他就要死?这倒奇怪:「你该知道我恨你吧,还把这种不用我费力气就能够杀死你的方法告诉我?」

「条件是,我父母和橘慎吧?刚才让我看到那画面,不只是想看我是否容易被击溃,而且是想让我背上更重的心理负担,因为在我知道橘慎付出过什么之后,我无法对他视而不见。」笑着说完,忽然觉得这样的命运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我我的父母,我喜那个为我无言付出的男人,所以这些正面的情,成黑暗世界捆绑我的枷锁。

「你很聪明,我想你生下的我的孩子,也不会差。」近卫紫貌似很意,本男人果然是变态啊。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腹诽,近卫紫忽然住我的身体,微凉手掌在我身体上游移:「你猜莲司去哪里了?」

「他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又没关系。」记得他临走前一夜说起要去青森,青森不是在本州岛最北部吗,与北海道的函馆还有举世闻名的青函隧道连通呢。

他摇头:「看来你也不行啊,本以为你和上一代的绯一样,是会让京极会的男人都会心动的人呢。看来兰姨的选择真是太对了,不会轻易动情的调教师,呵……」

就知道这些人心机深沉着呢,幸好没说真话——在我看来,这四个人里,能够算真诚的,不过橘慎和冰见莲司而已……这样说真不顺口啊,果然还是好男和麻将男比较符合他们哪~

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身上这人又开始他艰难的探索道路了,进入我逐渐干涩身体的手指,冰冷修长,真是折磨人的好工具啊。

依然有血被割裂开的错觉,但这次我学乖了,要柔顺,再柔顺,我越柔顺他越喜,不过要加点狡黠。

柔顺地躺在这人身下,任由他进入我的身体,嘴里依然是清和声音的猥亵话语:「从来没有被人得到过的身体,为什么第二次还是紧窒如初?为什么,这样容易对憎恨着的男人张开双腿?」

不顾疼痛,掐住他的脖子,他贲起的线条优美的肌紧贴着我的身体,我甚至可以觉到他强有力的脉搏:「有没有,快乐到死……的觉?」

他的汗水都滴到我身上明明是有些冰冷的身体,此刻却是温热的,如果不是心灵的隔阂,我相信这个男人真的有足够的本钱——然而我不会欣赏,也永远不愿意欣赏。

皮相的错误,已经够我懊悔一生。

「你的顺从,是为了谁呢?你的父母,或者是橘慎吗?」他不断进攻着我,气息并不紊,时轻时重,游刃有余。

他说到橘的时候,用了本发音,前所未有的优雅,我忽然注意到,这个音节似乎十分悉,仿佛在幻梦里,已经将它轻无数次。

「呵,如果你能够快点为我生下孩子,我就答应你,将他永远拘。」那声音带着如此温柔的垂怜,这个善于利用事的男人啊——如果我不是那么的冷淡,或许就已经沦陷了吧……

永远拘?成为你利用我的砝码么,又或者,在我生下你的孩子之后,将毫无利用价值的我,和落败的他一起毫不犹豫地斩杀?

「恩……」脑海里那个沉默无声的美好幻影,果然只是我的想象而已,那优美的沉静,看来只是我一时的惑罢了。

「接受我,接受全部的……」他伏在我耳边,喃喃着。这个男人,哪怕是情如此席卷,都和我一样,冷到这样的地步。

看来,是个好对手,不是吗?昏过去的最后,那双在黑暗中逐渐绽放出光华的紫黑眼眸中,一种志在必得的光芒,在我心中埋下了难以掩盖的霾……

光芒忽然透亮起来了,赤的身体被覆盖上触温和的锦缎,悉的黑方香味温柔而霸道地弥漫开来,那清和的声音似乎在一边冷嗤:「逢月曜和水曜把她送过来吧,今天就……」

「是的,大人。」冷泉抱起我,面无表情,可是我却觉得他隐隐透着冷漠的声音,此刻是这样的温柔可靠。

简单的文会话我是听得懂的,月曜和水曜——看来我的周一和周三,注定是过不了安生子了啊……

身上是一件绣着清淡花纹的樱和服,不由地想起那人猥亵的话语,哪怕是被信赖的臂膀拥抱在怀里,还是觉得那个黑暗密室的影仍然在我头顶笼罩,身体难以控制地寒冷到颤抖,冷泉的手紧了紧,我可以见到黑刘海下他蹙紧的眉,笑着拉住他的手:「冷泉,你看,我找到了最大的靠山了!」

13

被他抱着,从一条黑暗的道路回到白虎苑,麻将男似乎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还没有回来。因为之前的昏睡,我的神好了很多,但是我还是想要洗澡,那个恶心的男人,真是让我失败得刻骨铭心——近卫紫也好,明石枫也好,都不是我能够挑战的狠角,所以我还是柔顺处世比较好。

我想要保护父母、Fabio和橘慎,所以我要比谁都能委屈求全。

这样想着,身上的衣服却被掀开了,我下意识地紧抓住衣角,大叫「不要」,冷泉却没有停手:「白虎苑也好,樱之间也好,那里的侍从都是白虎大人的耳目,您这样的状态被他们察觉,会影响京极会四神之间的平衡,那样会对您的家人很不利,何况,您现在的身体并不能够独自入浴。」

冷泉的声音让我镇静下来,不由有些疑惑,哪怕镇定冷如我,都不免对这种事情有了恐惧,而他却好象见惯了似的,全无反应。

「请您不要害怕,就把冷泉当做不存在的东西好了,容我失礼。」他抱起赤身的我,温柔地走入浴室,放到放水的浴桶里,然后自己留在浴桶外面,用软缎为我擦洗身体。

在我身上游移的只是布巾,他很有技巧地让手不碰到我的皮肤,但是触绝佳的软缎,却还是能够让我的皮肤觉到他的手指的存在,可是,比起这样接触,我更不能容忍的,是那人肮脏的体留在我的身体里面。

全身都酸涩地难受,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那药的后遗症,我叹息了一声,要冷泉先出去,随后就勉强起酸软的手臂,伸到下身去抠挖,想要把那人的体引导出来,然而那残存的药效却在刹那发作了起来。

手指毫无困难地进入了滑的内里,这样的细微的摩擦还是让我忍不住呻出声:「恩……」

冷泉冲了进来,却看到我大张着双脚,将手指伸进下身的画面,看到他微红的耳垂,我甚至有自己将全部暴在他面前的错觉。

「如果绯小姐觉得还难受的话,那是否需要冷泉请那三位大人中的一位过来?」

「不!绝对不要!」我摇头,竭力忽视身体里面烧灼着的渴望。

橘慎,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如过去那样,坦然面对他了,而近卫紫和明石枫,都不是我能够接受的。

「那,就请让冷泉来为您解除烦恼。」他直视我,眼睛里有一抹鹰隼般专注的眸光——我晃晃脑袋,再看一眼,果然是我看错了,明明就是担忧和关怀啊。

「不要,你、出去就好……」我摇头,却看到他开始扯开领带,将西装和马甲都扔在一边,挽起了衬衣袖子,走进浴桶之中。

我赶紧推拒他,但是他的力量却比我想象得大很多,反而紧紧握住我的小腿,将它们架到浴桶两边,用领带将我的手绑住,轻轻托起我的部道:「绯小姐,别怕。」

我还是奋力挣扎,你都绑住我的手了,我怎么不怕?!趁还有理智的时候,赶快挣他。

他却出乎我预料地凑近我的下身,觉到他的温热气息不由地瑟缩起来,甬道里空虚的觉更甚,让我只能茫地看着他,任他为所为。

「绯小姐,这里真的很漂亮,樱花一样的颜,可惜都肿了。」他轻轻吻了我的花瓣,我甚至可以觉到自己花瓣的颤抖。

「别、别说!」

「不,是实话,」他严肃地摇头,「你这里真的很美,和所有保留着童贞的少女一样美丽,我可以觉到它的颤抖,带着珠的樱花,实在很摄人心魂。」

说完,他伸出手指拨起我的口来,修长微冷的手指,和近卫紫不同,他温柔缓慢地旋磨,像是想要折磨我,迫我臣服于情之中。

真的将我的理智席卷而空,我竟然主动地将身体向他的手指,蒙中看到冷泉享受般地眯着眼睛。

热……逐渐退下来了?

他的手指还留在我的身体里,但已经不再动,只是静止着。我可以觉他手指的冰凉,理智……似乎已经回来了。

他看到我的眼睛逐渐清澈,立即拿起早已解开的领带,带着水从浴桶里走出,向我鞠躬:「失礼了,绯小姐,冷泉只是在手指上用了解药。」

我觉得颜面尽失,失态成那副样子。

但是他那样镇定,哪怕我把身体暴在他面前,那被水沾的衣物清楚地勾勒出他的身型,我本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动情——果然是个高级管家兼忠仆啊。

既然被他看光,索就这样吧,站起身,腿仍然难受,由他为我披上浴衣,我松松地挽了个结,只看到镜子里,黑衬衣的男子身边,樱浴衣的女子,前半敞的衣襟,侧腹松垮的结,滴着水的黑长发,眼角眉梢残留着情的浅淡粉红,眼底波光转,一夜之间就平添几分媚,嘴是微肿的,上还有那个恶心的男人留下的吻痕。

「绯小姐,白虎大人快要回来了,请您小心。」冷泉在一边,看了看镜中的我,然后迅速低头。

觉得有意思,索就看着他低垂的头,笑道:「回来就回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不是找到靠山了么?」

「虽然您不愿意说,但我知道白虎大人这次是去青森——那就意味着冰见夫人要过来了。」冷泉抬头,眼睛里有一丝无奈。

「那个冰见夫人很厉害?」很少见到冷泉这样的表情啊。

他叹息了一声:「冰见夫人是一位很有见地的女,并且她可以……」

「可以什么?」

「没什么,请您尽量小心……」他顾左右而言它起来,「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善后,请容我先告退。」

他退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又低声说了句:「请务必小心那位女,她会给您带来前所未有的麻烦。」

我觉得他这样的小心翼翼,反而更凸显「冰见夫人」的不同寻常,不由好笑。可是身体的酸疼也让我没有心力去想再多,索沉睡吧,将这个黑暗的噩梦睡过去……

等到第2天醒来的时候,就只见到一个周身洋溢着低气的男人,好看的浓眉皱得死紧,眼睛里更是有火焰燃烧,修长手指按着我出的皮肤上的吻痕:「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现在不是处女了。」耸了耸肩膀,还是酸疼得要命。

他箍住我,手指的力道让我痛得差点哭出来:「我明明要你别跑的,你又到哪里去了?」

楞住,他说的是英文,人一着急就会说母语,好比我,哪怕在北美待了11年,我一急还是会口中文。

他也像是冷静了下来:「不会是慎,慎不忍心强迫你的,枫对你没兴趣——紫?」

「你猜到拉?我以后还每周一和周三就要去他那里呢,你能怎样?」好笑地看他,他那么愤怒是为什么?

他索把我推倒在上,冷笑起来,凌厉的眉眼因为怒火更形冷峻:「我能怎样,早知道何必珍惜你,你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你珍惜过吗?」被他在身下,我却奇怪地并不畏惧,「不就是你把我拖到这里来的吗?!你放我回家,让我和Fabio在一起,那才叫珍惜——你们这些京极会的人,本不明白『珍惜』为何物!」

14

麻将男气呼呼地把我从上拉起,拖向那个兰花温室,我不由好奇:「怎么?」

「去见我母亲。」他气哼哼,貌似还没有从懊恼中平复过来。

「你气呼呼什么,我都没有难过呢——冰见夫人很厉害吗?」我想起冷泉诡异的态度,不得不重视一些。

他点头:「我母亲是京极会的长老,她是一位……真言师。」

从他骤然冷凝的神和绷紧的身体可以觉到,那位冰见夫人真的很可怕,诡谲多变的麻将男,她的亲生儿子都畏惧着她。

「真言师是什么?」不理解。

他看了我一眼,沉黑眸子里光华转,本不像表面上那么暴直率:「真言师,她是通过修行,知你业障的人。」

晕,还是不懂:「你可以说得直白一点吗?」

「她能够知你的过去,你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去得到真相,然后用这个真相消弭业障。」他一边走一边说,手箍得我生疼,不过这个人啊,你最好别去反抗他……虽然他很享受你在他掌控中的扑腾——这样说起来,其实近卫紫和明石枫都是这样的人。

有些好奇:「既然你是她儿子,她一定很早就给你知过了吧?那你以前是怎样的人啊?」

冰见莲司笑得有些怅然地:「母亲从不肯告诉我,虽然她说她终有一天会说出来的。」

能够看到人前世的女,怪不得冷泉是那么畏惧了,莫非他请她测过?对这个东西实在不能抱太大的虔诚,就好象是对着算命的心态一样。

兰花的香气让我有些不适应——应该无比清雅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显得那么浓郁,浓郁到让我的胃有些升腾。

冰见夫人超乎我想象的年轻,这样略地看,顶多三十五六岁,不过是麻将男的姐姐而已。她穿得也比我想象中的正式,宽松但绝对优雅的套装,几缕散发垂下的发髻挽得很是漂亮,她甚至还戴着眼镜——与我自己揣度中的和服女子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清澈平和的眼睛,温柔的笑容,本不像是麻将男和冷泉给我印象中的女子。

「绯殿,我是冰见兰,家姓藤原,苗字为九条,与您是同族。」她起身微笑。

本不能明白她的意思,照她的说法,她应该是藤原家的九条兰,又关冰见什么事情呢?

「您别奇怪,您也知道,这个家族有两代曾经出任镰仓幕府的第四五任将军——我的家世,不足与他人道。」她笑着垂首,如此恭谦,却让我觉得她所施加的力,是我前所未遇。

「莲司对您的不敬,请您千万谅解——我愿以您的一世为报。」她抬头,眼睛里沉淀出无数怨念,黑瞳眸甚至让我心惊,那恐怖得没有任何波澜的纯黑

麻将男悄悄握住我的手,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一眼。她眼睛里的深幽,似乎可以把我内心深处最为不堪的念引出来。

「请您不要害怕,我在知您前世时候所用的,就是常世之眼——常世在您的语言中,就是黄泉。」她开口,我睁开眼睛,却见她的眼眸中再度波光湄,只是脸苍白得可怖,仿佛全身血都被空了一样。

「妈,你看到什么了?」麻将男倒比我还着急。

冰见夫人以笑容来安抚他,转向我道:「我看到了平安时代的一位风姿天下难抵的男子,和一位蹙眉难展的女。那位男子的姿容,更胜于光君,以我这一生所见,我想他一定是那位与小野小町(本古代有名的美女,也是和歌六歌仙之一,私以为其作品比评论中显示要高明一些,胜过和泉式部)齐名的美男子——在五中将。那位女身着圣德太子,显然是高贵的女三,我想,她应该是与在五中将有过情的二条皇后。」

她说到光君的时候用的是文,就是光源氏,小野小町我也知道是本古代的超级美女,在五中将是在原业平,也是和歌作者,六歌仙之一。在原业平和二条皇后的私情我是知道的,但这关我什么事情?

「我母亲的意思是,你的前世就是二条皇后藤原高子,在18岁时候被迫嫁给小你9岁的清和天皇,但当时你与在五中将(在原家的五中将,以官职称呼他,本人觉得这样比较不失礼)有私情,甚至私奔被抓回来,你这一世的一个业障就是在五中将。你要找出这个人的转世,消弭他的心结。」

冰见夫人看到我仍然疑惑不解的样子,笑道:「在五中将的出身非常高贵,是平城天皇之子阿保亲王与他的姑姑、桓武天皇之女伊都内亲王所生,但是因为被降为臣籍,到最后也只能官至从四位下,这位中将风姿绝世,与他相的女子超过3000位,但是一生至只有二条皇后。」

那又怎样?」你要我找到在五中将的转世吗?」

她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如果您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您,不过,后果是截然不同的。您的出身太过高贵,因此您必须承担更多的业障。」

找到又能怎样,心里忽然一个寒战——那个在五中将的转世不会是近卫紫或者明石枫吧?下意识看向麻将男,却被冰见夫人捕捉到这个小动作:「莲司并不是在五中将的转世,请您不要担心。」

「请您告诉我大略的范围,难道全世界人都有可能是在五中将的转世吗?还有,照您的说法,我要承担的业障,显然不止藤原高子这么一世,如何消弭那些人的心结?」我问出核心问题,虽然这女子优雅非常,我却能觉到她是位非常朗的人。

她叹息了一声:「您以为京极会真的只是一般的黑道么——『枫』是谁,他是本的……我只能告诉绯殿,在五中将就是莲司之外的四神之一。」

四神之一?疑惑地看向麻将男,他正皱着眉询问他母亲:「妈,怎么消弭心结你还没说。」

「超度怨灵,只要你找出在五中将的怨灵,然后超度他,就可以了。我的提示只能到此为止,如果反噬再多我会无法再度提示于您。」她遗憾地道。

「冰见夫人,我只有一个问题,京极会四神和冷泉的前世你都探测过吗?」我想要明白冷泉忌惮这位优雅女的原因。

她蓦地寒下脸来:「我不能告诉您更多了,如果再说下来,我将永困常世,不能身。」

「妈,请你告诉我,我的前世。」麻将男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恳求。

冰见夫人看了他一眼:「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对不起,先把绯殿送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猛然省悟,为什么冰见夫人在说到在原业平的转世时我居然没联想到橘慎身上——我在潜意识里认定这个男人的,只能彻彻底底地属于我。

笑了笑,我转向沉思着的麻将男:「你说你有不有可能是那个清和天皇啊?」

他的眉头皱紧,随即却又舒展:「如果我是清和天皇,那么是你亏欠了我。可惜我不是,我觉得我可能是个武将。」

「看穿一个人的前世有什么用呢?我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明白它的意义。」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樱之间。

麻将男看了看我,有些鲁地勾起我的鬓发,索不顾我反对躺到我的大腿上:「如果你解决了和在原业平的纠葛,那你就不会被那个人潜意识里的憎恨威胁了。所谓的超度,只是你要做一件可以解决他心结的事情而已。比如某人前世因为与家人离散,这一世他就注定仍然处理不好与家人的关系,你就要设法挽回这种局面。」

我愣了愣:「都是我欠别人,没有别人欠我的吗?」太不划算了!

麻将男好笑着拉下我的脸,有些暴地吻:「慎不就欠了你吗,如果不是欠你太深,又怎么会……」

橘慎啊……这个男人在我的潜意识里居然是全然属于我的,明石枫那样侮辱他,让我的内心怒火中烧,不能控制……

近卫紫,你越渴求绯和枫的孩子,我就越要利用你这样的心理,达成我的愿望!

15

在原业平……「您怨恨我么?怨恨我曾与那么多位高贵的女子相,甚至在您没有『着裳』之前?您正值最美丽的年龄,您是温柔照拂着难波津的宵月,是山科盛放的研丽樱花,然而我却已是残冬之菊。所以您背弃了我,在我们决定前往唐土的时候,您却决定将自己的未来,托到一个小您九岁的男人身上,我的高子!」他的控诉,多么温柔高贵的腔调,好象是我让他寒了心似的。

「您让我心寒,当我还是九条院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的时候,您利用了我的天真引了我!」我甚至可以觉到那个女子放弃了香扇,紧紧抓住了自己华丽的绯裙摆,我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她声音里的痛楚让我同身受。

「不起亦无眠,终宵似火煎。黎明东向望,雨又绵绵。呵呵,那就是您的啊,在得到我的第二天,又写信给中纳言家即将入的三小姐!浅紫的陆奥纸配着初开的、沾着雨的藤花,那温柔灵动、师法空海大师(嵯峨朝三大书法大家之一)的字体,这一生我不敢或忘!」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嘲,还有一丝深藏的痛苦。

那个男人,我终于看到他的脸了,俊秀到难以用言语来描摹的面孔上带着错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您忘记了么,这位三小姐,如今的上皇女院,正是我的堂姐啊!虽然苗字不同,但我们同样是藤原家的女儿。那一天傍晚,我在她的闺阁,见到了您的巧用心,真是优雅非凡的品位啊。」二条皇后嘲着他,右手抚上自己的腹部。

「您有了今上的子嗣,不用担忧地位了吧?再多的许诺都只是空谈,我不会忘记,这一生最真挚的恋,就是在难波津得到了最终的绝望——您也许会觉得我太过滥情,然而让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决心舍弃一切带人去唐土的,普天之下,再没有除了您以外的第二位。」他忽然靠近那女子,亲吻她的裙摆。

「不!京五郎!不要离开我!」二条皇后低声而凄厉地哭泣起来。

她的心痛撕扯着我的心,我猝然坐起,只觉自己脸上有些黏腻,下意识摸去,未干的泪水沾染到了手指上。

「怎么了?」身边模糊的男声让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麻将男晚上赖在了我这里。

摇头:「我梦见了在五中将和二条皇后,他们在争执。」

他的手蛮横地拉下我,让我靠在他手臂上:「别怕,你不是二条皇后,何况在五中将是着她的,对不对?」

冷笑起来,回想起中学时候读过的《古今和歌集》,嘲地抚摸他的膛:「莲司,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古今和歌集》里的恋歌。」

他脾气有些不好地声道:「那种烦人的东西,还不如看几本侦探小说。」

有些怅惘了,在原业平啊,这样不深切的情,也可以去怨恨二条皇后么:「所以你才不知道,在五中将是位怎样多情的男子。」

他恼怒地含起我的嘴,经验丰富的舌老练地勾住我的,微微糙的舌蕾摩擦着,我没有合,也没有抵抗,他懊丧地离:「虽然长在美国,我好歹还是看过《伊势物语》,我知道他多情,不过他与二条皇后的情,我们从不怀疑。」

又是周一了吧,虽然豪情万丈地说要利用近卫紫的野心控制他、报复他,哪有那么容易,一想到他蛮横的对待,我的心都要瑟缩起来了。

给我勇气吧,慎……

在这天的上午,去了残荷榭,他居住的地方。

这个有着接近灰的浅褐眼眸的男子紧紧拥抱住我,眼底的欣喜让我那么心酸,出乎我自己的预料。

「小雪,你没事就好。」他的拥抱太紧,让我没多少空气可以呼

死命拍了拍这个男人,他才放开,以最宠溺的笑容面对我:「小雪,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保护!靠什么,你的尊严吗?什么也没有问,主动亲吻他的角,润的舌连在他的下:「橘,我已经——不再纯洁了。」

「小雪,」他惊喜地看着我,「你想起来了?想起你从前都是用软软的声音,有些娇纵地叫我橘了?」

摇头,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造作地说他不在乎我的贞,就那样惊喜只为我想起了从前,这个男人,就是以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么?!我何德何能!

他立时有些失望,但随即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小雪,我会成为枫的,为了你……」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别加入这场战役,我要你的平安,生命比权力更重要。」近卫紫要加入这场争夺,胜利的天平明显地倾斜了。

他沉下脸孔:「但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7岁的时候就说过,尊严比生命还重要,黄泉是落败者必须为自己选择的归宿。」

我笑了笑:「可我已经快19岁了,我现在,是与11年前截然不同的人——橘,其实我更喜叫你慎,慎,我不是以前的小雪了,不值得太美好的期待。」

回到樱之间的路上,一个穿着藏青练功服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头发隐没了他的脸,那声音寒冷如冰:「在下近卫苍,恭请绯殿。」

苍?」紫的兄弟?」

「是谁并不重要,但您显然明了这邀请来自于青龙大人,请您蒙上眼睛。」没有丝毫情波动的声音,在以前我一定会非常兴趣,可现在我累了,我不想关注再多的人。

又要去那个幽暗的房间了吗?下意识抓住自己的手,任由他蒙住我的眼睛。

「你很聪明,」经过不长时间,骤然闷窒的空气和让我发冷的温度告诉我,我又到了那里,而近卫紫已经在等我了,「我原本以为你会反抗。」

「我反抗之后,你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慎,还有我的父母。」镇定,告诉自己要镇定,那冰凉的肤触游弋于我的身体。

他低声笑了笑,清和的声音依然很好听,这次我终于听出了里面的无生命:「的确,我还以为是你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有了兴趣。」

「是啊,不过,」我摘下布巾,微笑着将它覆盖在那人的眼上,舌头在他的耳垂轻轻舐起来,「我现在更想尝试别人的能耐呢,紫大人。」

他会不会是在原业平呢?依据梦境里,在五中将的心结,似乎就是二条皇后为清和天皇延续的子嗣吧?所以这个男人有点偏执——尽管这是因为那个在我看来匪夷所思的35岁殒命说。

近卫紫的骄傲是不会容忍我的调笑的,在他看来,我就是纯然的玩具,怎么能凌驾他的气势呢?于是他顺势躺下来,让我坐上他的身体,虽然是我主动,却不改变我被侵犯的实质:「我见过你一面,你不是前几代绯那样的天真到不染世俗的污秽,哪怕她们曾被很多男人占据,她们依然纯真美丽——可你,明明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却在被我占据之前,就已经不那么天真。」

「你是个天凉薄的妖,我的小町。」他深入我的身体,火热而冷漠。

着他腹部贲起的坚实肌,笑着移动起自己的身体,缺少了药物,没有怎么动情的身体有些干涩,我很痛,但我要笑:「那么,你是我的深草少将么?」

小野小町的美名响彻廷,在她避世之后仍然有无数贵族男子为她痴心,深草少将渴望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小町也许也有些心动了吧,于是对他说,只要您连续求,我就在最后一天相许。

结果深草少将在第一百夜前往的途中被大雪冻死。

他不响,直到在我体内释放,才冷冷一笑:「我可不会因为从伏见(京都地名,深草少将的住地)到山科(小町住在山科)这么点路就死掉,深草少将,不过是被情冲昏头脑的愚蠢男人。」

「是情么,不如说是美,」笑着伏在他身上,一种奇异的香味让我蹙紧眉头,「你身上什么味道?」

「伽罗的味道,不是我的,是你身上的。」他拉下布巾,笑了笑,我可以觉到他腔的震动。

「这就是绯的味道,你无法逃离的命运。」

16

我恨被囚觉,然而只能随波逐,我的反抗,在这些握有权力的人眼里,不过是蝼蚁的愤怒而已。

近位紫在我身体里发3次,他是何等的明,自然拒绝了我事后洗澡的要求,反而是黏腻地制着我:「天亮冷泉自然会来接你的,现在就好好睡吧。」

开玩笑,这么难受我怎么可能睡着?!哪怕身体已经疲惫得每个细胞都想要沉睡了,身上的汗水、身边人炽热而冰凉的皮肤都让我心中恐惧,索笑了笑,无视那人肌的颤动,靠向他的肩膀:「你今年几岁了?」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25,或者26?我不那么记得了。应该是大你6岁半,你自己去算吧。」

手指在他的口随意地划,他的皮肤如同毒蛇般地,因为汗有些冷,肌硬实而柔韧,我索拿自己啃咬得厉害的指甲磨蹭他的肌,他的察力极好,当下就抓起我的手摸了起来:「你咬指甲?」

「不可以吗?」我咬他的手臂,他浑不在意。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一个焦躁的母亲,你的心里,抑着什么?」他反击了,犀利的言辞伴以无比练的调情动作,拇指蹭过我的尖,在际盘旋。

无言地笑着承受下来,向他大张双腿:「你还要吗?我可不是一个很有羞心的人。」

事实上我有!还该死得很重!我抑的就是我对这种未知情况的恐惧,还有我对自己这种的反应的憎恨。

他嗤笑了一声:「我为什么不要,次数越多,我的孩子越有可能尽早来到这个世界。」

「京极会是做什么的?」疑惑地问重新到我身上的男人,他忙于挑起我的情,似乎我有了反应就是被他征服。

他确实不那么温柔,然而我心底正灼灼燃烧的败德望甚至在催动我主动合他,撇开此前的一系列被强迫而言,他是个合格的情人,不过个实在冷得让我胆寒。

「京做什么,你不清楚?」那声音里少了嘲,而似乎是真的奇怪。

我亲吻他的喉结,我好象很喜男人的喉结,他们脆弱无比的地带,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我会生出尖利的獠牙,将沉浸于情的他的咽喉咬断——正如同黑寡妇。

「京控制着全国大部分的黑市,什么都卖,如此而已。」他狠狠进入我,仿佛利剑将丝绒分割,却又被它包裹。

我现在最好奇的,是在原业平的转世,我7岁前的事情,那个神秘不现身的我的「教父」——那位姓鹰司的男人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收养我做了他的「犹女」,并让我继承了他的姓氏,成为我得以得到「绯」这个称号的重要砝码。

只有鹰司、绫小路、大炊御门和德大寺家的女子,才能成为「绯」,就好比是当初藤原四大分家——南北式京的女儿,才能成为天皇的正

这资料,是冷泉来接我时,紫甩给我的。

京极会类似于无所不能的掮客,他们利用人来得到他们所要的代价,而「枫」正是京极会的会长,本暗夜里的天皇。

这势力再庞大,也超越不了生死,不由冷笑起来——冷泉似乎是忠于绯的,然而他并不能将我从紫的身下拯救出来,虽然我的身体享受那过程,尊严却不允许!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如果一个小孩子能够得到自由,并且我并不会失去照顾他的机会,那么就生吧——可是我之前所承受的痛苦,我父母和慎头顶上将永远挥之不去的影,会让我永世不能心安。

何况明石枫!那个让我的愤怒灼烧到几乎失去理智的男人,沉来去,还是觉得应该要利用近卫紫,不过那男人也不过是要,他并不经常与我谈,他和明石枫的情显然要比我重要多了,那么……

与爸爸妈妈,Della和Fabio恢复了联系,我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情况,只是要他们别担心,我希望他们没有被笼罩在京极会貌似无所不能的影下。

近卫紫庞大的势力让莲司和慎都不能动手,他们必须在那个适合的时机到来之前维持这里濒临破碎的平衡。

我试图告诉他们近卫紫的野心,他们听了之后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对我说,绝对不可能。

是什么使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相信近卫紫而不是我?我到很奇怪,当然,这个问题我没有问麻将男,只是问了慎。

结果他回答说,因为紫经历过的一件事,让他对「枫」这个位置恨之入骨。

那他也可以选择登上那个位置,再把这里毁掉啊!

慎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微笑,事实上,这么容易崩溃,就不可能延续至今——京极会,从平城上皇(公元809年退位成为上皇)设立起到现在,再大的风,都不能把「京」摧毁。

第2天晚上,麻将男去山科拜访他母亲,慎似乎也出去了,于是我去了玄武苑,枫之所。

我进去的时候明石枫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球比赛。事实上我觉得这比较像莲司的作风。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就微笑了,好象他们就在我身边似的,让我不由多了与这个男人对抗的勇气。

「过来有事?」他喝着啤酒,好笑地看着我,大约是在讥笑我的愚蠢吧,这样大胆地见一个出卖过自己的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碰慎?」困难地说出来,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哦?」他眯起眼睛,关掉电视机。

我愤怒地瞪着他:「我警告你,别再去碰慎!」

「凭什么?」他严肃认真地问我。

我晕:「那你凭什么强迫慎?!」

「凭我手里的权力,他的软肋就在我的刀下,不攻击不是我的作风,」他淡然地沏茶,「要来一杯吗?」

觉有那么点火气,口干舌躁的,心想这人可以只借助空气就昏我,也不需要用茶水了,便微微抿了两口。

「这么提防做什么,我只是为你提供进身之阶罢了,你做莲司或慎的女人,都不会比做紫的女人结局好。」他嗅闻茶香,不是道地的本茶,而是中国的黄茶极品。

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秋叶」香又让我想起那个让我恐惧的夜晚,我曾经很信任他——虽然不是可以命,但我也是把他当做了一个朋友了啊!

微笑:「你只喜男人么?」

他「唔」了一声,把耳边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这个动作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女气妖媚,只是淡定自如的,糅合他原本觉,却又让我觉得他的身边弥漫着情的味道。

「不,我对男人女人都无所谓。我喜一切天真美好的东西,比如你,比如慎。」他回答,事实上,他和慎可以算是这四个人里觉比较温文的两个,却在本上截然不同。

勾起裙摆,光的小腿擦过略微糙的席面,斜襟领口微微敞开,我靠近他身边,拿下他戴的眼镜,只是在嘴角勾起冷淡的笑容:「你……要不要我?」

「我不知道,」他垂下眼睛,右手食指滑过我敞开的襟口,微微冰凉的手指从锁骨往下,缓缓滑落,直到部,「憎恨我的你,又为什么要我呢?」

我忽然后悔起来,拿自己的身体赌近卫紫的怒火,我是否太过自大了呢?

「我想看你做时的脸孔,是不是还是高傲不屑的样子。」轻咬他的耳垂,我相信他会接受我的挑衅。

17

被他在身下的时候心里暗暗算了时间,他快来了吧?如果他不来,那我这次就要彻彻底底牺牲了。

如果是给慎,也许是愧疚中带有一些心甘情愿,给莲司,是因为我和他之间那种很奇妙的引力,而明石枫呢?

我这样假意送上门的勾引,他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用意吗?不可能的。

他柔顺然而桀骜的长发垂落到我的脸上,背光的面孔因为嘴角的笑意让我心惊,扯开我并没有紧缚的裙带,灵活的舌上最的尖端:「你害了慎,害了策,害了整个京,我该怎样处罚你呢?」

那声音竟然是有些颤抖的,我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他却笑了,以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眸深处泛滥着我最的深青:「别再随便接近我了,雪。」

「大人,您不能……」劝阻声响起,突然间移门被拉开了,门外是我们彼此都已经预测到了的人,而门内我和明石枫的,却是一副我求不的样子地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双腿夹着他的

「我不能?我有什么不能的?绯,过来。」紫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

我可以觉到他的眼睛都快烧红了,虽然他的身体没有丝毫表示愤怒的紧绷,但是他话里的寒意生生要将我冻死,暗自抖了抖,后悔地看了仍然自在无比的明石枫一眼,我怎么会想到利用近位紫来对付眼前的人?

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随便一捏就能够送去西天的蝼蚁罢了。

觉腿都僵硬了,缓慢地站起,以速走向紫,觉就像自己走近了一块怒火正灼灼燃烧的冰。

「紫,看好你的小奴隶,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足的人——下次她再来这里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明石枫又开了电视,嘈杂的声音立即淹没了这个房间原本冰冷的氛围,英文解说员正以极端兴奋的语气和观众复述刚才的那记本垒打。

紫没有说话,只是傲然地点头,随即转身就走。

我明白他刻意放缓的步子是在示意我跟上,如果我不抓住这个让他原谅我的机会,那我就是傻子——但是,我已经是傻子了。他明明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却要去跟他道歉,好象是我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似的。

要不是爹娘的命还在他手里,对慎的威胁还没有解除,我何必这样屈辱?!

「凡是这个月有的孩子,都拿掉。」他没有回头,只是冷着声音说出命令。

我呆楞了一下,虽然确实不准备要一个和他生的孩子,但是他的话却提醒了我那个可能,也许现在就有一个孩子在我的身体里孕育,下意识地摸上了一片平坦的小腹,想象一个紫黑眼眸的、很是慧黠的小男孩或者小女孩,不由想要微笑起来。

他不见我回答,有些不耐:「听到了吗?」

「你只是要一个孩子罢了,我以后再替你生好了,如果你要我把那孩子杀掉,那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孩子来到这世上。」我并不是想要威胁他,这样彼此胁迫,以我的孩子威胁他,和他以我家人和慎的安危来威胁我有什么区别?

他转身,笑了笑,我甚至可以闻到周围空气里那冷淡疏寒的白梅味道:「因为枫是会长的候选人,莲司也好,慎也好,凡是有资格成为枫的人,都绝对不能得到你的孩子。我并不在乎你生下文久之后会怎样,但你绝对不能和他们中的3个生下孩子。」

「文久是谁?」疑惑中,不会是他在假想他儿子的名字吧?

紫看了我一眼,我倒没自恋到认为他是喜我的,假想这孩子的名字,意味着他的重要超乎我想象:「我和你的孩子,男的叫文久,女的就叫她元子。」

元子?!「好难听!」

他皱了皱眉头,居然有些犹豫:「在中文来说,确实有些……但是元是我父亲的家名,我虽然不孝,却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继承我们家这个字。」

「那你父亲叫什么?」

「文元,我祖父名讳是文前,怎么?」他倒是说出来了。

本人尤其是延续所谓贵族传统的那拨人,给儿女取名字都很没想象力,老爹名字里一个字拿出来,再凑上一个字就解决问题了,导致紫取名字也不在行。

「那么文子和前子……听上去像是蚊子和钳子!」我懊丧不已。

紫居然哈哈大笑,他这样的人哈哈大笑实在出乎我意料:「的确,蚊子是我妹妹,钳子是我姑妈。」

「那你的名字也不是紫吧?是什么,元久?文昭?实久?」这样的温馨气氛我没想到,不由笑着问。

他瞬时冷硬下来,低声说:「如果是女儿,就叫她久美子吧。我累了,你也回去吧。」

一不留神就被留弃在了原地,我知道他把我从明石枫那边拉出来之后本想再拉我去那个暗室的,路上我可以把他往孩子的名字那里引导,希望可以让他高兴之余放弃原来的打算,谁知道意外扯出了他以前的名字,好奇心不是可以杀死猫,是可以杀死我啊!

擦擦冷汗,忽然觉得这个久美子的名字很悉——前任的朱雀,姓久我美,名名子的那个女人!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前面原本已经准备远走的身形忽然一顿,用一种与他清和、冷漠都显著不同的苦涩声音说:「我的名字,叫做前久。

近卫前久,本战国的第一公卿,丰臣秀吉为了成为第一个没有藤原氏血统的关白(本称成年天皇的摄政者为关白,摄关体制经常与院政——退位天皇控制实权——产生矛盾),还曾经奉他为义父。

按理说,他不应该用一个家族著名祖先的名字,莫非是因为什么原因,使他被家族背弃了,所以连名字都没有?

我现在终于明白,京极会四神各有分工——明石枫负责组织的财务和信息,慎手下是很强大的暗杀队,莲司控制着京极会的地下业务包括军火、娼等等,而最讨厌在人前面的紫,居然负责明面上的一个集团。

他们在本最大的对手,理所当然地,来自关东,叫什么狩龙堂——这个组织的领导,主要是华裔。在情上我更贴近他们,他们帮助很多在本的中国人,但是就本质而言,混黑道的人已经没有国籍了,无论来自哪个国家,他们都只属于黑暗。

晚上怎么也睡不好,就怕明天紫会怪气的,这个人怪气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睁眼睛到觉外面都开始有些亮堂了,冷泉忽然在外面低声说:「绯小姐,白虎大人的产业受到不明来源的冲击,我想您最好先避到青龙苑。」

「这不是一个地方么,为什么要挪来挪去的?」我实在不想去紫那里。

「不是,白虎苑和朱雀苑马上会有很多组织的干事要出现,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最好先避开。」他居然有些焦躁了。

意识到了轻重,只能立即起身,梳洗了一下就立刻跟他走了。

出去的时候遇到莲司,格的浓眉皱着,让我意外地穿着深青和黑的和服:「快点走,马上要来人了,我怀疑其中有内应,所以……等到我把事情解决了,马上去接你。」

「恩,」觉有点像快诀别的夫,浑身不适应地回应他,「你也要小心一点。」

他笑了笑,只是挥手,让我快走。

在路上,苍已经在等候,这还是我第一次明着去参观青龙苑。

我一直在想,我是否已经不能摆地融入这里。我可以信任冷泉,信任莲司,信任慎,有些信任紫,甚至因为昨天晚上明石枫那一瞬间的温柔眼神,我还有宽恕他的冲动。

今天紫穿了一身黑,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棉布质地的黑衬衣领口松了一颗扣子,笔直的黑西连带黑皮鞋,还有脖子上微微显的银光十字架,上面似乎还镶嵌着繁复华丽的宝石。

走上去,笑问:「你信教?」

「恩,胡格诺。」他的兴致似乎不怎么高,好象在想什么一样。

胡格诺是法国新教派加尔文的别称,不属于路德宗——事实上我莫名其妙地不喜路德宗,但是胡格诺派在很多人眼里不是很好,因为8次法国宗教战争期间,为了得到经费,胡格诺商人经常以高价谋取暴利。

「你去过法国?」

他点头:「我出生在兰斯(法国东北部城市,法王加冕地)。你父亲,经实先生说了,这次对莲司的攻击,是狩龙堂做的。」

「鹰司经实?他是什么来头?」这种义父不认也罢,居然连面都没见过,还把我出卖给这群人。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他是京的长老,你母亲的挚友。」

觉京极会的长老好象都有特异功能的,不知道这个鹰司经实是做什么的。

「你现在很平静,但事实上你逃的砝码又被减少了。」他掉鞋子,走进屋里。

「你是说,因为莲司和慎忙于对付狩龙堂,他们的实力受损了吧?」我也跟着进去了,苍和冷泉留在外面。

他摇头:「是慎和莲司忙着内斗,被狩龙堂乘虚而入,逐个击垮。」

「你巴不得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肯定袖手旁观——那明石枫呢,他会帮助慎吗?」

他笑了,大约是在嗤笑我的幼稚:「他们并不相,只是易而已,你别想得太多。枫是要维护我们四人之间的均衡,不过莲司和慎之间的胜者,也不可能赢过我。」

「是你在借刀杀人?」寒意弥漫我全身,皮疙瘩都已经主动报到。

他居然笑了:「是长老们,莲司和慎彼此仇视的态度让他们很不高兴,就想借他们的内斗做掉狩龙堂。」

那些长老可以以个人名义资助狩龙堂的武装,还有京极会的内部机密,鼓动他们主动找死——「莲司的母亲,不是长老么?」我皱眉。

「的确,冰见夫人是四大长老里唯一的女,」他点头,「所以莲司已经处于不败之地。」

那么慎呢?他们就这样牺牲他么?我站起身,想要出去,可是忽然觉得头晕眩得厉害。

他端坐着,看我瘫软在席子上:「明石枫的药,从来就不会失效。你这样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慎的死活,是天命,即使你真的是『绯』,也不可能挽回。」

18

我生于法国兰斯,香槟区的首府,这里最有名的大教堂就是历代法王加冕的地方,那些五光十的玻璃,金碧辉煌的彩画,就是我原本的记忆。

母亲说我是承载着憎恨出生的,虔诚的她请了一位教宗为我施洗,但那似乎没有用吧,文子出生之后,恶魔般的我和天真纯洁的文子就成了光与影最好的诠释。

很多次我怨恨,为什么我会被万恶的「京」选中,仿佛是无论生死都不能摆的影子,无视我的痛苦,将我绕灭顶。

法国一贯行取外国名字,西班牙名字是他们的心头,于是我有了个可笑的名字:Tristan,拉丁文里的意思,是悲哀之人。

母亲憎恨我和表姐,因为我们是她身边最切近她口中的那个恶魔组织的人——这个组织为了某些目的,可以无恶不作。

对于几乎要投身宗教的她而言,我们是她的辱。

我的父亲是个不理世事、只专注于他那不受的创作的男人,同理他也不事生产。所幸他手上还握有他的姑母为他设立的大笔信托基金,不然我那虔诚的母亲,一定会在上帝圣洁的光辉下,卑微地饿死。

我就是这样罪恶而讥诮地看待我的父母。他们生活来源的最终事实上来自于那个无恶不作的组织,只因为父亲的姑母、我的姑祖母,正是京的长老、曾经的朱雀。

我没有那个在很多人眼里光芒万丈的名字,只因为我没有名字——我只有高贵的姓氏(藤原),令人称羡的苗字(近卫),却连每个人都会有的名都没有!这是一种怎样深重的羞辱,这一生我都会谨记在心头!

连太阁大人(丰臣秀吉)当初,也不过只有一个藤吉郎的名字罢了,他甚至要向近卫家献媚,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成为关白。

这样一想,我似乎也陷入了那些无知的旧贵族的通病,喜在所有繁华都凋零之后,怀念旧辉煌。愚蠢而不可救药的习惯。

5岁,当时的青龙派人来接我,毫不留恋法国,我立即转身离开。

到了京都才知道,我要与其他几个青龙候选人一起,争夺四神之首的位置。

对于那位置,我有足够的自信去得到它。

因为我不屑它,所以它更会垂青于我。

我惟一的弱点,在于我美丽无双的姑表姐,久我美名子。

她是朱雀的候选人,但似乎也已经被内定,京希望这一代的四神身上,都淌着藤原家的血

我们做很多事情,不断地学习,然后从8岁开始,组成四个人的团队,暗算也好,明攻也好,击败其他组,就可以接纳那个位置。

九条莲司的加入,是姑祖母对我和表姐劝说的结果,因为现任的朱雀,正是莲司的母亲。

在京里,个人的能力很重要,然而血统却是高于一切的——这个组织是所有旧贵族怀恋他们昔尊荣的最后圣地。

原本有些不屑莲司,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直觉极其锐的拥有极高行动力的男人。我知道,他会是我的对手,不过,我们对立的那天的到来,似乎还有漫长的时光。

表姐拉来了一个人,她的脸上有着奇怪的表情,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哪怕她给我「前久」这个名字、笑得那么灿烂的时候,都不曾这样温柔过。

她说明石枫会是最好的玄武,她的话,我从不质疑——尽管从姓氏而言,他应该是宇多天皇的子孙。

名子姐姐叫我前久,这个名字是我祖先的,那个人在风雨飘摇的安土桃山时代屹立不倒,哪怕是名显一时的丰臣秀吉,都要恭敬地拜他为父。

她,胜过任何人。

她为我保有最后一点人的能力,就像所有溺水者一样,我紧紧牵拉着她,矢志不移。

但我忽略了她想要改变的心。

我一直以为,她永远是保津川边樱花树下翩翩舞蹈的灵,只会为我展现她无双的笑靥。

我从不曾注意过,樱花飘落的时候,真的跟民谚一样,樱吹雪,飞雪连天的美丽寂寥。

我们在历经种种的波折之后,从血堆尸堆里爬出来,成了四神的继承人。

我的上司,现在的青龙,名讳楠木正行,但自称楠策,传闻是橘氏楠木正成的后代,我并不是很清楚——他身上有平氏的血统,却是毫无疑问的,因为他母亲是北条夫人,镰仓幕府执权(将军的副手,镰仓幕府三代后的权力核心)、战国大名相模北条氏的嫡女。

他是绫小路绯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最的男人——当时的青龙、白虎和玄武,都在争夺绫小路绯,只有得到她,才能真正成为京的主人。

事实上他不过大我16岁,但是他的潇洒恣意,却是我一生都无法模仿的。

7岁的时候就曾经听说,为了避免争斗而提前退位的先代白虎鹰司经实大人收养了挚友之女,这个女孩,将成为我、莲司和枫争夺的鹰司绯——前代的枫,会把自己的继承人的最终选择给那个女孩,然后她会在旁观我们的争斗的时候,在我们的血都快要光的时候,将唯一的继承者宣布出来。

如果那个人在争斗中死去,那么先代枫的英名将永埋地下,后世是不会知道他的任何信息的,所以所有的枫都选择了继承人中的最强者。

如同他们自己是最强的一样,他们预言永不落空,即使那些争斗的结果,在外人看来是何其不可思议。

我一直以为我是着名子的,即使是在13岁的时候见到她从楠策的房间里衣衫凌地走出来,对着我无声地哭泣。

那时她也不过14岁半,她告诉我她上了楠策,分不清的是他本人还是他对情的忠贞,所以在被楠策狠狠拒绝的时候,心里又高兴又沮丧。

她曾经是那么可的女孩子,不是吗?

后来楠策在战中胜出,而绫小路绯也在所有长老的见证下,宣布他是正统继承人。

他们结婚了,四神继承人也顺利成为新的四神,长老却因为当时的白虎和玄武死于战而只有冰见夫人替代了我的姑祖母。

比我年长一岁的楠策的表弟、橘慎放弃了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只为成为朱雀候选人,他的年纪大得让我们都很惊讶——明石枫告诉了我们真相,橘慎上了那个才7岁多的小女孩,为了成为她的丈夫,他只能先成为四神。

不由不屑起来,名子的能力有目共睹,何况在我的保护下,能有几个人可以动她分毫?

橘慎不过是在妄想罢了。他怎么可能把名子赶下朱雀的位置?

可他偏偏成功了。

绫小路绯因为曾经被白虎和玄武轮暴而不能生育,这样没有绯生育的子嗣,枫活不过35岁的诅咒的影,就这样悄然降临在京。

四大长老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楠策一个秘密——有时候枫和朱雀生下的孩子,也是可以破解这个诅咒的。

最好的解释就是当时是朱雀的冰见夫人与「枫」九条赖通的儿子,现在的白虎,莲司。可惜的是,这个方法不一定能行。

楠策为了自己和绫小路绯的命,决定纳名子为妾。

可笑的是,名子在结婚前夜告诉我,她上了我。

这世界上唯一让我不能保护她的人,正是楠策。

他拒绝了名子幼稚的献身,却在她明了那时的恋只是个梦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摧毁了她。

我在他们的屋外站了整夜,我不了解什么是让她肝肠寸断的情,我甚至觉得即使我对她保有这世间仅剩的,我们还是彼此生命里的局外人。

她破碎绝望的呻声,和我面前绫小路绯痛不生的绝代风华,居然不能让我产生丝毫的同情心——我竟是连那么一点仅有的良心,都失去了吗?

「紫,答应我,如果你成了枫,如果得不到小雪生的孩子,也不可以去找任何人来替代她。」绫小路绯紧抿着嘴,显出她内在的刚强。

一直以来她就是刚强的,哪怕被人轮暴,被人背叛,她都没有崩溃过。

点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的,绯殿。」

妳和我都知道,奇迹没有第二回合。

名子确实怀孕了,而那之后她憔悴得让人吃惊。楠策确实是着绫小路绯的,自从确定名子怀孕,他就没有碰她第二次。

不管我对名子是不是情,我永远不会忘记与她共度的时光,所以我微笑着劝她,甚至许诺等她生下那个孩子,我就娶她为

可惜她没有熬过最后关头,因为难产而死,而她勉力生下的,居然是死胎。

经实大人惊讶万分,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前的惯例,即便枫和绯死了,朱雀也不会死去的啊!」

最后的结论是名子当时的身体太过虚弱,但我分明看到了楠策的无所谓和明石枫嘴角奇异的笑容。

我会查出所有的真相的,因为我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

冰见夫人叹息了一声,告诉我:「紫,其实我之所以能够帮助赖通破解那个诅咒,是因为我和赖通才是真正彼此相的人,他甚至没有碰过大炊御门绯一头发。」

「破解诅咒的关键,在于那个孩子是的结果,而不是任何身份的结合,」她笑了笑,「我觉得,即使将来你上的是京认为最不相配的女孩,只要你们相,你们的孩子就可以破除这个诅咒。」

「您认定我能成为『枫』了吗?」试探地温顺询问。

她再度优雅地笑了笑,摇头:「我不是鹰司,没有预言的能力。」

我很明了,将来成为枫之后,即使是名子生下了我的孩子,我也活不过35岁,只因为,我不懂得所谓,是何物。

但我见识过落英散华的美丽。名子的生命,就好比是樱,美丽而短暂,蜉蝣般朝生暮死,带给我对的向往,同时也将我丢弃在对的绝望里,永世不能自拔。

我还记得,那个7岁多的女孩,曾经在手里捧着那些樱花花瓣,用她纯稚而慧黠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这就是樱吹雪落下的雪花吗?」

「不,这只是散华。」名子她,就那样温柔而安静地站在远处的树下,世间再也没有她那样灿烂不灼伤人的温柔。

「散华是什么?」她依然说中文。

我笑了笑,也许她觉得那笑比哭还难看,但我还是试图笑:「散华就是中国人说的落英,花的尸体。」

她看了我一眼,用嘴轻轻将花瓣吹向空中,看它们飘落时候的摇曳身姿,笑着转过身对我说:「散华是花在它们生命的最后,用刻下的痕迹,证明它们来过这世界,被我们所。」

的烙印喔,前久。」名子走过来,笑着补充。

名子,如今你寂静地躺在落英散华之下,会不会还是寂寞呢?我始终连在尘世,宁愿痛苦地苟且,自私地不愿意来陪伴你啊……

你知道的,我还在等待那女孩的答案——我想要看她,会为谁落下这世间最美的樱吹雪……

19

挣扎着最后的希望,苦涩地笑了笑:「紫,如果你救他,我就把先代枫的遗命给你,好不好?」

明石枫的药好厉害——我的眼睛都快要合上了,这样沉重的睡意,他是要我沉睡都久呢?不会太久的吧,他还要一个孩子……

他的神果然如同我料想的变了变:「你是怎么知道遗命的事情的?」

却又在我开口之前,笑了笑说:「你忘记了,我的绯,我手上,并不止橘慎这一张牌。」

「可是我不你,你还是会死!」咬紧牙关,拿盘发的尖利簪子往手臂上用力一扎,对疼痛极其的神经不断震颤,一阵一阵的疼痛终于让我清醒了起来——我,必须保住他!这是我欠他的债!

紫的脸果然变得非常霾,但他依然维持优雅的盘膝而坐的姿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因为从我的观察和我得到的信息,我做了个假设,枫并不是必须要和绯生下孩子,但是他和那个女子生下的孩子,必须所谓的的结晶——在最紧要的关头,我终于领悟了这个秘密。

不断地从那个缺口奔涌出去,奇妙的失血的快让我笑得很放松——「你太冷清,所以,只有和绯生的孩子,才能够保你避过那一劫,是吧?」

「如果这次他活不过,我要你……为他陪葬!」

他终于走过来了,高大的身躯站立在几乎瘫倒在席子上的我,轻蔑地笑了笑:「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原本,就不在乎能够活多久——尤其你和你的家人,还会为我殉葬。」

赌博错了吗?他居然不在乎他之前一直强调着的诅咒?我无力地闭上眼睛,慎……

「小雪,喜慎吗?」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这样问我。

「我最慎,要做你的新娘喔!」好象是自己在回答,童稚的声音,语气严肃真挚地让我自己都恐惧——她那么小,就懂得了吗?

男声笑了笑,是一种温柔而轻浅的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骄傲:「所以,小雪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否则,我就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哦!」

「你敢!如果你敢像醍醐家的狼修司一样花心,我到了火星都要把你抓走!」

「虽然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过你还是赢了,死得太早,不会没有乐趣吗?」紫嗤笑着,撕碎我的裙子为我包扎,然而看着不断渗透布料的血不由皱起了眉。

「非要这样刚烈不可吗?记得以前的你……」他看着眼神已经越来越失焦的我,终于立即横抱起我,冲出了屋子。

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慢慢滑落,但我还是骄傲,虽然脑子已经做不出有条理的分析,可是那样凌的威胁,居然救了慎呢……

慎,莲花是以前的她的最吧,所以哪怕它们都枯死了,你还是死守着它们,哪怕她忘记了你,你还是着她。

可是那个小女孩子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留在这世上的,只有我,身体还保留着你的记忆,意识却不甘心成为幻影的我……

醒来的时候,莲司在我旁边,淡青的胡茬更加能够显现出他的不羁,他是英俊的,一种漫不经心地近乎鲁的英俊。

「你赢了?」这句话问得我很困难。

他欣喜地,却又有些沮丧地点头:「我剿灭了他们主要的势力,并且把……」

「把慎怎么了?」闭上眼睛,我明白,紫会让他活,但不会让他轻松地活。

他亲吻我的嘴,淡淡的、温热的,仿佛是为了证明我还在人间。

「我把慎手下的势力,全部收了——长老们显然一早就做出了铲除杂贺势力的决定,所以他们不能容忍慎手下让人惊恐的伊贺与甲贺的实力。」

我用力拍了拍:「我问你慎怎么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那么冷,仿佛是明石枫的深沉与近卫紫的残忍都被融合在他身上了似的:「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恩?他活着,因为你求了紫吧?可是紫是什么样的人?慎活着,但比死都不如。」

忍不住抓紧单,抓到手臂痛得想要炸开来一样:「他怎么了?」

「你对紫付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为他生孩子?我不介意你的初次被他掠夺,不过,你现在得把自己给我,」他笑了,「我没碰到慎分毫,却在他被打成植物人之后,把他接进了我名下的医院。」

坐起身来,失笑:「你们都我吧,我的子——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生下禽兽的孩子?」

「你放心吧,我马上去见鹰司经实,只要找到楠策留给我的遗命,我就会立刻宣布枫是谁,到时候失败的人,就安心去做长老吧!」我想来想去,京极会内部的混,就在于绯的失踪,连带着下任枫的继承遗命都失去了踪迹。

莲司居然笑了笑:「除了你,没有人知道那遗命在哪里。所以紫才会不计代价地得到你,你的心倾向谁,完全可以撒谎骗人不是吗?上一次战,源就是我父亲给绫小路绯的遗命失踪,事实上,之前的白虎也是很出众的,只可惜,被名正言顺地杀了。玄武的运气就好了,带着女成功出逃。」

「你什么意思?」身体一寒,他说的与表面的真实不同,「不是说玄武和白虎都是争不过楠策才……他们不是还轮暴了绫小路绯吗?」

莲司笑了笑,到我身上,沉重的身体让我只能面朝他倒在上:「你相信你父亲会是个强犯吗?我可是直到昨天才知道这个真相的。」

一种诡异的可能忽然掐住了我的喉咙:「你是说……」

「不错,你父亲就是那个一直隐藏着的玄武长老,而你这次被我带回来,完全就是被刻意安排好的!

那个沉默但是温柔的父亲?!「不可能!你骗我!」我摇头,觉自己眼睛里的泪水甚至飞溅到他脸上。

「你父亲是个法医吧,但是他全才的医术独步天下,尤其是配制药剂的水平——你应该也知道,明石那家伙的药剂,玩得有多出神入化。」

「他为什么要出卖我……」父亲是玄武长老,他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要放任我被强暴,放任我被人肆意地威胁?

小时候的印象虽然没了,可是在成长的岁月里,他从不说重话,温柔地着我和妈妈,我甚至为他是我父亲到无比的骄傲——可是他,在我明知我可能落入他们的圈套的时候,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眼泪不知道怎么地就干了,眼前这张悉又陌生的脸孔,那脸上的表情是怜惜吗,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狰狞而残忍?

全身都在发冷,身体的知觉背弃了我,那强烈的颤抖是为了什么?

「莲司,到底谁会保护我呢?谁会呢?我爸爸,真的是玄武长老吗?」玄武长老,神秘地在背后纵着我们的生死,被黑暗隐匿的脸庞上,除了淡然的血腥,什么都没有。

他抱紧我:「别怕,别怕,宝贝,乖。」

恐惧,但是我仍然执拗着想要得到真相:「我的父母究竟是谁?」

他叹气,转到我的身边,手轻轻拂过我的身体:「你父亲,正是原来与楠策争夺过会长宝座的先代玄武,鹰司经平大人——也就是提前退隐的鹰司经实大人的异母弟,我觉得,我父亲的遗命,应该是你父亲继任,然而楠策却利用了绫小路绯篡改了这个遗命。」

「假如是这样,我父亲真的,强……还有,他难道不会不甘心吗?明明离那个庞大的权力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从小到大,我从来没看到过他有丝毫的不得志啊!」父亲,别说他只是放任他们肆意地对待我,哪怕他亲手把我送进这个地狱,我依然他。

他摸了摸我的,温热的手有些暧昧地在我的下摩挲:「因为你和你母亲,你的失去记忆和你母亲的格大变,迫使你父亲逃离组织,直到楠策继任为枫,你父亲才重新接受组织对他的玄武长老的任命——你们鹰司家庞大的势力,你可以篡改先代枫遗命的便利,才是紫对明石枫妥协的本原因。」

20

他躺在那里,很安静地。

这种寂静让我窒息,脑海里那个童稚的声音不断盘桓,仿佛是属于她的意识即将苏醒——如果她单独存在,那现在的我,又是谁?!

他的身体还有着呼的起伏,然而他再也不会对着我坏笑,那双璀璨如星光倒影的眼眸再也不会凝视我,再也不会洋洋自得地说自己是「一代好男」——而我,却从现在开始,为你的好伤心吃醋了!

你这样的花心,是想让小雪醒过来吧,可是现在的她和你一样,缩在我们身体的深处,宁愿由这副脆弱的躯壳,为自己挡住所有污秽和不堪。

慎,你知道了吧,其实我也是小雪——但只是自私的小雪——那个自我的、你的女孩,在等待真正的你醒过来啊……

「跟我回去。」

有些意外听到这个温雅淡漠的声音,诧异转身,见到了紫:「怎么是你?莲司呢?」明明是他陪我来医院的啊!」

他不说话,我有些愤怒:「你害了他——也许他原本什么伤都不会受。」

「是,」他看了我一眼,随即目光像是穿透了我,「如果你把真正的遗命给四大长老,再为我生下孩子,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让人危及他。」

他在强调「真正的」,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我笑了:「他已经这个样子了,我已经不在乎了——倒是你,看来楠策并不看好你呢!乖乖去做青龙长老不好吗,一定要趟进这片浑水里。」

他不语,只是很用力地拉过我,走出病房,穿过长长的走廊,再狠狠地将我扔进他的车里。

我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他暴地将自己的领带拉开,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的纽扣,那个各宝石华丽繁复的十字架摇晃在他的前,脆弱不堪地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加尔文的主,正在看着他的信徒做着背德的事情呢!

「把舌头伸出来。」他抑着低声说,原本清和的声音却因为望而撕裂如锦

我知道不听他话的后果,可是他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畏惧地伸出舌头,做出很黑白无常的动作,他却是一笑,然后抬起我的下颚,不让我退却,以舌勾引我的舌,两个濡柔软的东西在一起,原本应该很恶心吧,可是他却能够做得那么煽动,让我的身体从冰凉到温热最后燃烧。

他拉开我的衣服,却瞬间冷下了脸,恨恨地用力捏着我身体,以让我不寒而栗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随便跟人往来吗?」

又怎么了?疑惑地想要看下自己的身体,他却忽然把我放平,拉开我的裙子,没有分毫怜惜地,如太刀般地,刺入我的身体。

剧烈的、不断拉扯着我的疼痛让我下意识地反抗他,我抗拒紧缩的身体也没有让他完全侵入,而下意识地挥舞着的双手无意中打到了他,终于换来了他暴怒的耳光。

求不加被反抗,这样的力道也正常吧?可是他不知道——因为11年前车祸的后遗症,我的右耳是聋的,而他的这个耳光,正好让我的左耳也失去了听力,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在飞动,大约是在说文吧,反正听不到,可是好畏惧啊——如果永远都听不到了,那怎么保护慎呢?

现在他的手又温柔了吧,轻轻抚摩着我被打的脸,展示他少有的温和,可是——「能不能别再碰我的脸了?」我深呼,下身和左脸的疼痛,让我简直快断气,「很痛。」

他俯下身来,左耳觉到热气,他在说话吧?可惜我听不到,下意识地朝他笑了笑,又牵动脸上的肌和身体的神经,痛!

他的拨终于使习惯他抚的身体有了反应,然后顺理成章地做,很奇怪地,我可以觉到自己无地发出的呻,但是灵魂好象被离了,在高处冷笑着看着自己。

怎么还不结束呢?很久了吧?被他翻过了身体,听力终于逐渐地恢复了,也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了——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鹰司经平也好,父亲也好,还是那收我做所谓「犹女」的伯父鹰司经实,我终于要来见你们了……楠策,你究竟把你的遗命,放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身体很虚弱,被分割的疼痛再度降临,无力地笑看紫后悔不迭地拥抱我,你后悔了吧?后悔这样过分地对待绯、对待鹰司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了吧?

看他离去之后,明石枫随意地走进这样,有些惊诧但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最好别再和莲司牵扯不清,紫的愤怒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经受的,看看慎的下场——女人的别称,果然是背叛。幸亏我没有把你留在身边……」

「凭什么!你们种下的因,要我来承受?明石枫,我父亲,是先代玄武,你侍奉的主人吧——为什么,你可以狠心把我……」失声,但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

他忽然走近我,以极其怜悯的声音说:「你跟在弱者身边,会更不幸——而我自问没有这个能力,可以约束善于背叛的你。」

「你记住,你是绯,你唯一的使命,就是从属于枫。」

我终于见到了鹰司家的两位长老——我的伯伯和我的父亲。

他们慈地望着我,仿佛我还是一个小女孩,仿佛在期待我的撒娇,仿佛本不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

紫在我耳边轻声说:「告诉他们,你要嫁给我——你只要生下孩子,之后任你玩。」

这算是在利我么?可是已经没有用了,我微笑着回以一句:「除非你变成慎那个样子,否则这辈子就别妄想了。」

他不笑了,然而眼睛里那抹深紫,似乎又隐约开始凝聚血腥的风暴:「萧雪绯,你记住,你没有能耐拒绝我。」

伯伯和父亲似乎认为我们情很好,不停地点头微笑。

我要绝望了吧,再怎么挣扎最终都是要妥协的,因为我没有能力……保护慎。

「谁说她没有那个能耐的?」

那是个女声,带有让我意外的年轻和悉——会是谁?

「门多萨小姐,我想您并没有对京极会的内部事务置喙的权力。」紫冷笑着捏紧我的手,但我觉他的手神经质地一抖。

「两位鹰司大人应该不介意我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去温哥华做客吧?」她的声音很温柔,然而带有不容拒绝的坚定。

这个声音实在太悉了!我回过头去,却见到了那个直到我读大学才与我分离的女孩子——Della!

「Della!」我欣喜狂,只想与她拥抱在一起!

拥有黑直发、通透蓝眼睛的她笑着朝我摇头:「亲的Annabella,请称呼我为Alicia。Christiano。Mendoza。」

莉西亚·克里斯蒂亚诺·门多萨?她明明是黛拉·克里斯蒂亚诺的啊!

她微笑:「我母亲是西班牙与中国的混血儿,而我们西班牙人传承的是母亲的姓氏,父亲的姓氏被放在中间,前面的Alicia才是我的教名。」

这个年纪比我还小一岁的女孩子因为聪明跳了一级,与我和她兄长做了同学。可是她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让紫都情不自地颤抖吗?

「雪绯,不要小看我哦!」她朝我眨眨眼睛,随即转身道:「我这次来本,只是为了看看,与你们合作好,还是与狩龙堂好。」

鹰司经实冷嗤一声:「门多萨小姐,你也未必太过一相情愿。」

她并不恼怒,只是径自找了个坐垫,优雅地坐下——她居然既不盘坐也不跪坐,只是潇洒地伸着两条被仔包裹的修长的腿:「我的外祖父,没有告诉你们吧,他不姓门多萨,我的外祖母才是这个姓氏——通常你们称呼我外祖父为,『沈爷』。」

她才说出口,我只觉到房间内顿时一寒,只见三个男人全部变。

父亲更是沉着脸:「难怪我怎么都查不出你的底细。你很聪明,懂得拿你那小小的黑道背景,来掩饰你真正的实力。」

「过奖,希望不是冲着我外祖父夸赞我的。」她笑。

紫又捏了捏我,青着脸道:「不要以为有沈云深为你撑,你就真能逃出我的手心。」

「沈云深是谁?」我本不知道那人是谁,却只见到Della朝我做了个鬼脸。

「垄断全美洲生意的人。」他没有咬牙切齿,但也差不多了。

什么生意?

我刚想问他就回答了:「生意,无所不包,毒品支也好,最简单的用品也好,都是他在背后作——原来沈氏的力量与门多萨家族结合在一起了,怪不得……」

我微笑,这样说来,Della的势力要比京极会强大很多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只能妥协了?」

Della忽然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服,像是对这个地方极度不似地,然后朝我伸出手:「姐姐,别担心,我已经把你的慎接走了,所以你谁都不用牵挂,只要跟我回去就好了。」

21

我有些怔忡,Della还在微笑着,而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两人紧蹙着眉头——为什么?父亲,我那样崇拜着的父亲,为什么可以坐视我的痛苦,到这种地步!

「你不能走,绯,」紫拉住我的手,低垂的头让我看不见表情,只是暧昧地在我手腕上轻刮,「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近卫紫的儿子,一定要让他继承枫的地位。」

顿时身体发寒,真的是有了孩子,这么轻易地!侧身,看到Della鼓励的笑,通透清澈的蓝眼睛,像是在问我:已经到了地狱的尽头,可以重见天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平时保护着的妹妹,终于来拯救我了。将他的手狠狠摔开,微笑着说:「我我的孩子,所以我要让他死——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才是最不幸的事情。」

在Della的引导下,我轻蔑地环视了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那个视我如无物的父亲,还有让我陷入罪孽的跪坐在房间中央的男人。

可当我最后一次转头时,我见到了什么!

父亲赞许的笑容,伯父淡定的神情,还有紫……他在笑,不是像父亲这样温文儒雅的笑,而一种如同地狱修罗来到人世的血腥笑容,那整个房间,仿佛已经成了修罗场般地,弥漫着让我触目惊心的红

「把孩子生下来,否则,靠近你的人,都、要、死。」他优雅地掀动着薄削的嘴,吐每一个冰冷的字眼。

不!我要坚强,不可以再去畏惧他了!握紧Della的手,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奇异地着一种姐姐的温柔——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安静地跟在我和Fabio身后,看我们笑闹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成长成可以无声宽我的承担所有责任的女子了呢?

她那样镇定无畏的表情,仿佛我是个被她庇护的孩子一样。

「姐姐,我们不回温哥华了,我们去巴罗那吧。」她轻声说。

我一惊,看到她眼底的无奈,她却轻轻转了头,我这时才发现她眼底深沉的暗影,还有被转过去的左脸上那近看才能发现的红肿的痕迹:「Della,你怎么了?」

「我没有事,」她笑给我看,微微丰厚的嘴上有些开裂,神情是这样的憔悴,却被她强硬的气质覆盖,「我的家族在美国陷入了麻烦,现在我只能选择去上海或者巴罗那,对不起,我拖了这么久,才来救你。」

「没有的事,如果不是你,我本不能逃离那里。」我忽然觉到,我们是两只受伤了的动物,只能彼此安

「这并不能够掩盖问题,我失去了对北美毒品的控制权,姐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无奈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她真正的身份,顿时哑口无言,我不可能提供给她好建议,虽然我知道,陷入这种纷争的人,是永远不可能逃这种黑暗的。

她拉着我走上飞机:「对不起,我擅自把你的慎运去了巴罗那,不过他是跟船走,虽然北大西洋的风不够平静,但高空气更容易影响他脑和心跳的稳定。」

慎……「你能够救出他,我已经很了。」

「这个孩子,你会要吗?」她指了指我完全没显现出征兆的腹部。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它,脑海里很奇怪地浮现出紫对这个孩子怀期望的脸,只能摇头:「虽然说得潇洒,但……我也不知道啊。」

她倒是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姐姐,先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去巴罗那,是为了利用我外祖母家的力量避难。」

「啊?」紫不是说沈云深的力量很大吗?

Della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乏力地摇了摇头:「我的外祖父虽然只有我一个后代,沈氏却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这次哥伦比亚的线路被切断,我的表哥、我的竞争对手,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攻击我。」

随即,她提醒了我:「你以后,必须要叫我Alicia,巴罗那是加泰罗尼亚人的地盘,我们门多萨家族,是没有多少权力的。」

「那为什么还要去那里呢?你可以去你家族的大本营啊。」疑惑,好象她是那个家族比较重要的人吧?

她的手开始神经质地绞扭起来,随即出一个坚毅的表情,傲然道:「我被家族出卖了。」

「我被他们出卖给了文森特……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如果他找上门来。」她的手了她的恐惧,可是她的眼睛里已经开始燃烧抵抗的火花。

「那个人,你很怕吧,那么,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小姐,您先睡一觉吧,您已经超过50小时没有休息过了。」西班牙口音的英语,浑浊但是镇定。

那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的皮肤,碧绿的眼睛和黑卷曲的头发,大约是个西班牙人吧。

Della被他硬拖了去,而我却了无睡意,只能安静欣赏她临去前为我好意安排的电影。

但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出来了:「您是Annabella小姐吧,请您务必要随时开导小姐。」

我惊讶的表情鼓励了他,他不由继续了下去:「小姐原本可以直接逃去家族所在地,虽然被某些人出卖,但可以庇护她的人并不少,但是有您和您的朋友在一边,情况又不同了,巴罗那的医疗条件显然要比内陆好很多,所以……如果Vicente。Van。Westfalen找到了小姐,那么我们就都……」

他顿在那里,面极其痛苦,英俊的面孔在那一刻扭曲,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抱歉,我失态了。这位威斯特法伦先生是不会宽恕小姐的,所以,请您务必要注意您在巴罗那的行动,如果觉不对,请务必告知我。」

我点头:「但你必须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小姐在16岁时上了他,然而他并没有接受小姐的美意,因此……小姐做了错事,现在,那位先生要来报复她了。」他简略地说了一下。

永远冷静理智的Della会做错事吗?我不疑惑,但眼前这个忠诚的男子,还是让我郑重地点了头。

Della把我带离了那个无边的噩梦,作为回报,同时也是我为妹妹应该做的,就是要好好守护她的安全。

「你叫什么名字?」这男人,不是池中之物,Della的确很有眼光。

他微笑,出整齐洁白的牙齿:「Afonso。Gomez。Calderon,莉西亚小姐的侍从。」

阿方索?晕,居然和一个葡萄牙著名国王同名。阿方索·戈麦斯·卡尔德隆,还真是普遍的名字呢,那个西班牙语的文森特Vicente(英文里是Vincent)听上去却有些女气。

他看了看手表,说:「对不起,我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请您自便。」

我看了两部电影80多分钟的老电影,有些吃力,便在Afonso的引导下,到Della隔壁的房间去睡觉了。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我才醒过来,Alicia——这名字还真是让我无法习惯——已经坐在我身边。

「我的姐姐,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如果你有耐心,我会尽量告诉你。」她脸,只是笑。

她说把慎留在我们要住的地方附近的医院里,并跟我保证,那里的医师会对慎做一次会诊——事实上,我已经不那么抱期望了。

走下飞机,我相信了Alicia的能力,只为她可以如此镇定地调度,只为童年时候她那样安静沉默却能够代替我们下决定。

轿车已经在一边等候,非常眼的银双R标志,劳斯莱斯(RollsRoyce)的定制车款,我笑着朝Alicia看了一眼,她确实已经变厉害了——很久以前我们甚至还只是在路边请求搭车的穷学生族。

她的脸却让我意外地灰败,喃喃道:「我的车呢?」

「那不是你的?」我觉得奇怪。

她笑了笑,不过这明显是为了摆恐惧:「这车,姐姐,你不车子,你只能看出它是劳斯莱斯,但我却知道它是PhantomBlack,黑幻影,有钱也买不到的车子,我的迈巴赫62S虽然好,却是远远比不过的。」

她很大胆,近乎挑衅地走过去,敲那车窗。

车门被打开了,不过这门是向后开的,被西包裹着的长腿迈了出来,以极其优雅的姿态。

一张苍白如大理石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他是俊美的,俊美到我不能形容,如同天使,也仿佛恶魔,他的脸孔是可善可恶的,完全由他自己决定。

而此刻,他选择成为上帝:「两位漂亮的中国小姐,你们踏上加泰罗尼亚的土地,尤其是你,我的Alicia。」

「你是Vicente。Van。Westfalen?」只有这个人,才能让可怜的妹妹吓到这种地步。

他微微笑了一下,带有一种知Alicia命运的慈悲般地:「是,不过我不那么喜西班牙的拼法,请叫我Vincent,第15代佛兰德斯公爵。」

我刚准备开口,他就将Alicia强行拉到身边,但是动作姿态实在优美,强大的爆发力使他迅捷如豹,完全不能想象他此时依然是面如病鬼。

「你会觉得奇怪吧,我的身体和脸——是你的妹妹,让我染上了毒瘾,所以,我们之间的恩怨请你不要手。当然,我保证你能得到更好的庇护,不止在巴罗那,在西欧的土地上,不会有人敢危及你的利益。」

可是他怀里的、刚刚将我救出苦海的女孩子,此刻却恐惧地颤抖着,那样的脆弱,让我为她心痛:「姐姐,你走吧,我很高兴他没有用你威胁我,至少你们是安全的。」

「请你不要伤害Alicia。」我除了这句话,没有别的可说,因为我的这个妹妹,眼睛里的坚毅早已经在无形中染了我。

「这我可不能保证,」他苦笑,隐藏他话语里轻佻的味道,「坐上后面的车,它会把你送去预定的地方,老管家是非常出的人,他会把你的生活安排得非常妥帖。」

那个男人极有权势,他不习惯我的打断,我更不习惯他的霸道,然而他确实如他自己所言,一看就是瘾君子的类型,皮肤苍白到了极致,身体也略微有些瘦弱,可是眼底瞬息万变的光,丝毫不逊于我那看似谦和实则骄傲的妹妹。

在人家的地盘上,连我的保护者都只能向他输诚,看来我也只能接受命运,好好地等待慎的醒来了。

22

我知道我曾经在14岁的时候去过欧洲,那真是苦哈哈的修学旅行。我、Alicia、Fabio和另外一个男生一起去了好几个国家,不过在西班牙停留的时候,我也没见到过Alicia和什么人联络过,可是她是西班牙贵族与美国华人黑社会的公主,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一直很喜罗那,同情加泰罗尼亚人的遭遇,崇敬高迪,但不倾慕达利。14岁的时候,是抱着朝圣般的心态来到的巴罗那。

高迪留给我们的这些建筑财富,或者蜚声天下的圣家堂,或者只是一座残旧的公寓,都让我如此动。站在者大街上,看那些自得其乐的艺人,巴罗那的蓝天空,路的尽头高耸的、铜绿的哥伦布塔。

西班牙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国家,那些天主教的建筑,几乎都倾向于尖锐瘦长的物体,与他们的教义看起来不那么符合,但有时候,这种近乎病态的美带来的效果是惊人的。

因为来过这里,也因为慎的身体,我并没有和上次一样,带着轻快无比的心情穿梭其中。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是如此卑微的一个人,幸亏Alicia在我的帐户里打进了钱,又替我垫付了医院的费用,否则我想我只能落大街了。

凭着非常勉强的西班牙语,我每天就是来往于医院和Alicia为我租的房子,因为是新城,地段也好,所以安静也干净。

罗那的新城非常有意思,建筑割据像是被放大了的四合院,但是那些组合成正方形边框的房子又各有特,非常可

这个地方,是艺术和自由的天堂。

叹息了一声,继续去医院,其实我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只是陪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他深刻鲜明的五官,他沉睡得如同不解世事的幼童。

我忽然不忍心叫醒他,他一醒来就会知道,是那样残酷的一个世界。

可是看着他渐萎缩的肌,我知道,如果他不醒,就没机会了。

复一地给他按摩身体,陪他说话,自己一回想到过去的点滴就在他耳边倾诉。

我知道Alicia派人保护了我,也同样清楚周围有其他人在盯着我,那觉像是暗夜里血红的眼睛,将他恶的光芒散到世界尽头。

Alicia现在要专心对付那个男人,所以她可以给我的关注十分有限,但我仍没有料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她的声音十分疲惫地对我说:「对不起,他成功了——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你真的没事吗?」她的声音并没有显出多少绝望,但我知道,她的心底越是纷繁复杂,她的面孔和声音就越是单调干净。

她只是歉然地说:「对不起,姐姐。我现在所能给你的,只有一部分钱和一个消息。京极会是看在沈家的份上让你走的,现在我在沈家失势,你就危险了。我不认为近卫紫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所以,你必须逃了。听我说,我建议你去巴黎——我请求了Vincent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照拂你。你先去医院,然后让医生装做帮助一个病人转院,然后马上带着他上巴罗那到加莱的船,到时候Vincent会在那边接应你们的。」

「他不是在西班牙有势力吗?既然愿意在巴黎保护我们,何不在这里庇护我们呢?」

Alicia沉默许久:「因为我要逃了,我现在就在机场,我想我需要一个时间,去接受所有的这些事情。因为西班牙离非洲最近,所以我想他留在西班牙的势力会第一时间被派去找我。再者,他在西班牙的活动能力,到底没有他在巴黎强,所以你最好出其不意地离开巴罗那。」

我疑惑,但她不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不怕他拿我来威胁你吗?毕竟他应该知道,你在最危急的时候仍然不忘记救我,我会是很好的筹码。」

「没用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个手机,我要在中东人间蒸发——如果与任何人都失去联系,那么他再怎样想威胁你都没用。何况,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说了要保护你,就绝对不会背盟。」她说得坚决。

我叹息一声,这个倔强的孩子,难道没觉到自己话里对那个男人的信赖么:「那么,希望你早得到内心的解。」

「谢谢你,我的姐姐。」

我手边并没有值得随身携带的东西,不断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逃跑。像往常一样,准时地去医院探望慎,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恢复,这让我又燃起了希望。

拜托他明天借口转院的事情,帮我把慎运走,他点头答应,表示Alicia已经与他约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长出一口气,想起自己本没有护照,只是个黑户口,叹息一声,决定前往圣家堂。

未尝不是惑敌人的好方法,我还记得年少时候的我,是多么虔诚地去朝圣,这座坚持兴建了3个世纪的建筑直到现在也没有完成——1884年始建的它,见证了1926年伟大的高迪意外身故的悲剧。

现在,深褐的教堂周围还有高大的起重吊臂和脚手架,可是已经可以初窥它的全貌了。

我站在立面体最多的一个方向,忽然有些失落——我第一次知道高迪,就是因为他对圣家堂的坚持和他那光怪陆离的幻想。

他有着西班牙艺术巨匠们都有的通病——为了实现心中所想要的,可以不惜一切。

圣家堂耗费的时间金钱可以估量,可是当衣衫褴褛的高迪在从圣家堂返回自己家而被有轨电车撞上的刹那,我不知道他是否曾后悔过。

他为了让这座教堂成为真正的经典,甚至疯狂到寻找死婴埋葬来合圣经中描述的残忍的以列王吃婴儿的故事。

高迪本可以不死的,可是他破旧的衣服,使发现他的人把他送去了贫民医院,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当他的朋友要把他转到贵族医院时,他拒绝了,只说了一句:「I'mhereamongthepoor。」我不知道他说的西班牙原文是什么,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已足以使我落泪。

罗那的骄傲,就连离开这世界的时候,都能让全巴罗那的人民为之骄傲。

看过4尖塔,3座贴彩砖的华丽门,拉下墨镜,在4月就已经光灿烂的巴罗那,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哭泣的面孔,他们都应该为高迪的教堂、高迪的公园、高迪的公寓而骄傲开怀。

「Annabella!」

这声音太过悉,以致于我的身体都情不自地颤抖了起来,转身,在光下闪烁着光泽的黑卷发,还有那双坚定的蓝眼睛:「你好。」

我与他似乎已经分隔了很久,久到我居然把他抛却在脑后,一心一意地照顾着慎。

他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在考虑措辞似的:「你已经不认为我们是恋人了吧?」

我点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想守护的那个人,已经等了我11年,或许更久。」

他苦涩地笑了笑:「不,你只是让我从一场无边无际的绝望里得到解,就只是这样而已。你答应与我在一起,只是不想我伤心而已——你应该做一个洒的敢于追求你理想的姑娘,那才是真的你。」

「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并不冷,你只是畏惧,畏惧那些追求你的人不是因为你内心的美丽心动,你顽固地认定他们你的面孔、你的身体,他们对你黑水晶般眼睛的赞美,黑绸缎似的头发的恭维,都是不牢靠的。」

「一旦你的眼睛变得浑浊,你的头发变成毫无生气的银丝,他们就会离开你——你错了,在这世界上,总有人会因为你恶作剧成功后的大笑而会心微笑,会因为你对着古琴安静的姿态动心,会因为你在做义工时耐心的劝解而你。」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想,你所珍惜的那个男人,一定明白你的美丽之处,就在于你是你自己。」

他就这样一步一句话,我从来没想过,在我面前会变得木讷寡言的Fabio是这样了解我,不是慎对我小时侯自私自我的了解,不是紫对我暗无那一面的了解,在他的眼里,我就是那个自在的我。

他抬起我的脸,轻轻亲吻我的嘴,蓝眼睛里只有一个我:「我从没对你说过那句话,即使我曾经霸道地要求你跟我往。」

「可是现在我告诉你,我的Annabella,我与你分手,只是因为我你。」

「你我?」看进他的眼睛,坚定不移地直视着我,「那么我最痛苦的时候——我被人强暴的时候,我被父亲背叛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向他嘶吼出声,宣我众叛亲离的可悲事实——除了Alicia,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

他愣在那里,表情痛苦,近乎扭曲,然而却没有作声,半晌之后,才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所以,我没有资格到现在才来索求你的,所以我……」

「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以后再见吧——还是朋友?」我朝他伸出手。

他摇头:「不,我们不能做朋友。」

他的拒绝让我有些难堪,收回手,朝他笑了笑,就转身准备离开。

「我你。」那是一句中文,无比纯的中文,发音畅自然,吐字也很清楚,仿佛说出这句话的人,已经在心里酝酿了无数次。

以前我曾经和他们兄妹开过玩笑,说中国人一般会很不好意思说「我你」,反而觉得是Iloveyou或者Tiamo(意大利语的我你)更容易说出来一点。

但是我要听,我就是要听我的人说出来,他要用最重视我的眼神凝视我,然后对我无比郑重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哪怕一生都不在说都可以,因为那是我会一生珍藏的回忆。

这是我还小的时候的幻想,但是他居然记住了。可惜的是,那一刹那我没有回头,没有看见他是否真的用全世界只剩下我的眼神凝视我——因为慎,还在那里等着我。

23

很久没有这样一清早就起来了,空气很清新,带着淡淡的温柔,仿佛我和慎不是要去逃亡,而是要去旅行。

把又长了不少的头发小心地梳好,下意识地抚上左边锁骨下那朵依然盛开的莲花,那仿佛还残留在上面的细密的针眼还在一下一下地痛——难道莲司出事了么?

甩甩头,不能想太多了,我能顾及的,也就只有慎而已。

Alicia说的没错,从她失踪没多久开始,Vincent。Van。Westfalen(文森特·范·威斯特法伦)就开始寻找她,并且把他在西班牙的势力全部赶到了北非和西亚。但我相信我那个能力卓绝的妹妹,她有心想要逃避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找到她。

Vincent对我是有些恼怒的,他承诺保护我和慎的安危,原本是有恩于我,可是我还是袒护了我的妹妹,把她要逃亡的消息匿而不发。

所以对他仍然许诺在巴黎给予我们庇护,我是万分的。

我穿上最方便闪躲的宽松衣物,心里很明了京极会的人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对我出手。

为了确保安全,我拿上了Vincent给我的手机。当我赶到港口的时候,时间还有些早,于是我索坐在一边吃我的冰淋。

可是当人们已经开始排队上船的时候,我的心底逐渐涌上了不安,仔细回想了那个医生的电话,当我拨通的时候,医生焦急而软弱的声音顿时让我浑身一软:「Annabella小姐,抱歉,我必须告知您,您的未婚夫在今天凌晨病况忽然恶化,救治无效……如果您现在有空,请您立刻……」

医生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他说慎死了吗?我呆愣在原地,眼前掠过的依然是急着出发的人们,脑海里是他的声音,11年前那种温柔耐心的,或者后来的轻佻不羁的。

为什么?!Alicia选的这所圣·雷欧综合纪念医院,不是应该是隐秘最强、医术最高明的一间私人医院了吗,那么,慎在本的时候没事,却会在这个自由的城市离开我?!

我一直以为我是他生命得以延续的一个动力,可是我和他之间,居然是我依赖他更多——在神上,现在的我,对他的依赖程度难以估量。

他居然死了——在我逐渐学会他的时候。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音乐,那是柴可夫斯基1880年写就的堪称入门级曲目的《1812序曲》,讲述的是法俄战争,拿破仑的欧洲霸权在俄国崩溃。慎很喜这首在行家看来本没有难度的曲子,我甚至曾经在他那里见过这首曲子最早的灌录版本——1958年在水星公司(Mercury)那版,但我比较喜的还是2001年时候Telarc推出的发布的版本。

这首曲子属于与痛苦都深刻而鲜明的那些人,比如慎。

剥掉他曾经浮华的表象,我可以见到里面永难愈合的伤口。

那是我留下的——我遗忘了他,而他只能承受。

颤抖着手按下接听键,一个悉又陌生的声音浮现:「绯,休息够了吧?回来,我的耐心有限。」

「怎么是你?」我力持镇定,然而这个不属于紫或者莲司甚至冷泉的声音,实在让我吃了一惊。

他在那里嗤笑了一下,我甚至可以想象他眯拢桃花眼,的脸孔被扭曲后的模样:「为什么不能是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喜你吗?」

「不是你不喜我,只是我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罢了。」我的慎!下意识转身朝医院走去。

他仿佛知道我要做什么事情:「站在那里别动,你的慎已经死了,死得很彻底!我亲眼看他咽气。」

我亲眼看他咽气。

「你说什么?!」我确实怨恨过他,后来却又觉得,这个人也不过是斗争下的牺牲品罢了,可是现在,我却很有让他去地狱的冲动,「Gotohell!(下地狱去吧!俺DI朋友翻译成『去死吧』,寒一个==)」

「Thisishell。」明石枫并没有失态,而是近乎嘲地回了我一句戏剧家马洛的台词。

他顿了顿:「他病房里的电并不是我停的,等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已经因为长时间缺氧窒息了。」

「你曾经想杀了他,不是吗?」我并没有忽略他莫名其妙跑去慎病房的事情。

「就一个刚刚失去至的女人而言,你的反应还真是非同寻常得冷静理智,太有逻辑,以至于没人听出来你对死者的。」他继续嘲,我忽然有种愚蠢到不可理喻的觉——他也在伤心?!

「反正一切与你无关,我要去见慎。」挂断电话,我转身,却被一只手从一边拉住。

强横坚定的手,下意识侧头,见到脸青黑的明石枫:「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别人挂我电话。」

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不能如愿:「我不知道,请你放开。」

他把我紧紧箍在怀里,紧得仿佛想要将我挤碎:「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了,我的绯。」

我这是才留意到他的头发已经剪短了,头发很柔顺,但是他的人其实桀骜狡猾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算我求你,我跟你回去,你让我见慎最后一面,好不好?」

我当然不想跟他回去,但仍然对Vincent强横的实力抱有一丝期望——一己之力是斗不过京极会的,我已经有了深刻的体认。

「别去奢望别的男人,你原本就是我的。」他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拖上一边一只不起眼的小船,然后我听见他用利的西班牙语吩咐船夫把船开到附近的港湾去。

「你打算做什么?」恨恨地瞥着仍然被他紧紧攥住的头发一眼,我问。

他转过头来,摘掉了眼睛的清澄双眼是如此温柔,仿佛盛了清晨樱花上的珠:「我带你回本——现在你不用害怕紫或者莲司了,他们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看到我惊骇到说不出话来的表情,他得意地眯住眼睛,抚摸着我的头发继续道:「因为他们谁都想不到,最没有野心的我,才是楠策为自己选择的继承人。」

紫和莲司……他们也离开这个世界了?!想起那个无论何时都目空一切,眼睛里惟有对自己的笃定的男人,我摇头微笑:「这不可能,如果这样轻易落败,他就不是紫。」

我没有任何尊重他的意思,我也不是因为他才那么说,只是我已经逐渐开始了解那个男人的格,所以我明白,他的骄傲是不容他作为一个失败者而离开这个世界的。

「够了!」他的面孔有一丝扭曲,端正的五官此刻如同妖魔般妖异俊美,眼底深邃的天青光华几乎让我溺毙于他的恶,「我真后悔,把你送给紫,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会成为你最后一个男人,以及你孩子的父亲。」

他的目光近乎温柔地凝视我的腹部:「我们的孩子,就叫他成辉好不好?楠木成辉,这个名字似乎不错……」

楠木……「楠木?!难道你是……」这个事实让我难以置信,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你是楠策的儿子吧?所以其实所谓的遗命并没有被到我手上,怪不得我回想了无数次都不记得遗命被我放到哪里去了——楠策应该是直接给你了吧?」我甩开他的手。

他没有愤怒,只是意地审视我:「绯果然够聪明,我虚报了年龄,事实上我今年还不到27岁,我不过是个被惑的15岁少年与他的嫂子通生下的孽种而已。」

我叹息:「那为什么你的存在不能破解诅咒?」

那个诅咒,一切不幸的源。

因为它,我失去了慎,失去了我所的父母,失去了自我和自由;因为它,慎失去了自尊,失去了生命;因为它,紫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亲人,失去了他凌驾万物的自傲;因为它,我眼前的男子泯灭了人

他嗤笑了一声:「我的傻姑娘,因为楠策只是被惑,并没有真心上我母亲啊。他唯一的真就是绫小路绯,可惜,啧啧,女人的妒忌比火山发还可怕——我母亲偷了我的药,投在了绫小路绯的食物里。」

在他的胁迫下,我跟他上了一艘巨型邮轮:「乖女孩,他们确实死了,而现在,只有我在你身边,在你眼前。所以,你要我,知道吗?」

我忽然有些同情他,他当真不自觉——那最后一句话,言辞是命令的,语气却是哀求的。

但不代表我就不厌恶他了,当他真的按住我反抗的手脚,把我绑缚在上时,我祈祷慎或者莲司甚至紫,能够从天而降拯救我。

可是如同那个男人不断在我耳边诉说的一样,他们没有来,是因为他们已不在这世上。

「我你,雪绯。」他亲吻我的锁骨。

「我你,我的绯。」他亲吻我的部。

他每亲吻我的身体一次,就会在我耳边绵一句,可是我的身体依然寒冷,无法动情。仿佛又恢复成以前那个冷的少女,我明白这样的自己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挫败,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让他痛苦。

在他吻遍我的身体之后,他终于发现了这事实:「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冰冷的手指硬生生进入我的身体,我已经觉到被撕裂的痛苦,但我还是嗤笑着望着他:「不要冀望我的反应,因为你不配。」

他的眼睛里忽然沉淀下靛蓝的泽,手指抚上我的嘴,轻轻地摩挲着,笑道:「你在懊恼我没有亲吻你的嘴吗?」

那一抹温柔让我心生期望:「今天别碰我,好吗?慎……」

「你想为他守贞?也不想想你被紫上了多少次!」他的眼睛忽然又变成纯黑,「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

被紫上了多少次!我无力地闭上眼睛,任由他薄削的嘴贴近我亲吻我,任由身体被火烫剧烈痛苦地分割……

痛苦让我逸出低,而身上的男人却像受了刺般地狂猛冲刺起来,让我身体的肌不断搐,而本能的自救已经让我们的连接处一片泥泞,眼前是他因为快而舒展又紧绷的脸:「宝贝,闻到没有……你动情之后,才有的,迦罗香……」

他将我抱起,到镜子边的椅子上,那椅子大约原本就是为了而设计的,我只能大张着双腿将身体展现在他眼前,那双纯黑的眼眸让我无比恐惧,而他也是毫不停顿他的动作,只是强硬地将我的头掰向一边,让我看椅子上不断滴落的体——那是我罪恶的明证。

此刻我宁愿失去双眼,麻木地看着镜中女孩的眼睛微笑,她也朝我微笑,男人的汗水不断地滴在她身上,而她却如傀儡般任他摆

竭力将身体收紧,想要蜷缩起来,寻求守护,可是他却是摧残我神的利剑,让我无处遁逃:「自由才是你最深重的枷锁,我的绯。」

「因为我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我才是你最终的归属。」

24

强烈的被直到我醒来也没有改变,眼前的男人仿佛为了夸耀什么一般地,连睡觉的时候都要俯趴在我身上,合拢的眼角眉梢似乎带有笑意的俊脸庞让我没来由地极端厌恶,只想把眼前这人千刀万剐。

经过一夜的挣扎,我手上的领带终于松了,小心地不敢惊醒这个实力强横到可怕的男人,只能蹑手蹑脚地下,谁知左脚刚踏上地板手就被拉住了,背后响起恶魔般的冰冷的声音:「想到哪里去?」

我嗤笑着回头:「与你一起太久,我想吐,你总不会期待我吐到你身上吧?」

他的脸果然变了,或许我这样怒他的行为很没有头脑吧,可是我不想他因为志得意而快,我要他和我一样痛苦。

哪怕他现在因为夙敌已除而快乐如身处天堂,我都要想办法把他拉入我所身处的,处处红莲业障之火焚烧的炼狱。

谁知他却放开了我,用右手轻轻拍起我的背:「真的难受就别忍耐了,去甲板上吐吧。」

这样渺小的所谓温柔,就想收买我了吗?不屑地看着这个眼底又恢复深青温和光芒的明石枫,转身走出房间,被了整夜的双腿虚软得厉害,他一边扶我一边嗤笑说:「真是个没用的女孩子,以前就是,自己不敢下水,就要我为你采莲花……」

随即像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去,只是看我在那边干呕——我其实没有呕吐的望,边做样子边打量周围景致,却发现与之前明显不同了,这种狭窄抑的觉,像是身处……本?

「这里是?」他居然帮我采过莲花啊,我差不多把小时候的记忆都硬生生想起了,却从没有这样一段,我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本能地畏惧这个有些沉的男人,与他关系,远不如其他人亲密,即使是紫,我都有办法让他大笑,我却不敢多靠近明石枫。

他赤着上身,只是下身穿着近乎裙的东西,笑着抱住我指着远处的海道:「这里是大阪,听过『辽阔难波津,寂寞冬眠花;和煦玉,香枝枒』吧?」

「难波津之歌?」我确实记得,以前读《源氏物语》时,妈妈还唱给我听过,我当时就非常奇怪,却没有想到她是本人。

他点头,如此志得意,仿佛是千年夙愿得遂:「大阪古称难波津,现在你终于属于我了,高子。」

现在你终于属于我了,高子。

您是温柔照拂着难波津的宵月,是山科盛放的研丽樱花,然而我却已是残冬之菊。所以您背弃了我,在我们决定前往唐土的时候,您却决定将自己的未来,托到一个小您九岁的男人身上,我的高子!

我不由惊退几步,看到他带着异常热切的黑眼眸,那隐匿不见的深青让我怅然若失:「莫非你才是……在五中将的转世?」

他走近我,迅速地将我揽在怀里,声音是近乎疯狂的执着:「不,高子,我就是你的京五郎……我独自一人于浮世踯躅千年,只为在这难波津,在你我情绝之地与你再续前缘。」

他抬起我的脸,那张面孔,果然是与我梦境中的那张俊秀到难以描摹的脸孔重叠了吗?他托着我的问道:「高子,你可愿意?」

那纯黑的眼眸,酝酿着情风暴,又仿佛吡沙门天般漠无情:「千年前,我牺牲一切,地位、名誉、家人,我做了完全的准备,可你居然……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走,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你的父亲大人追来!」

这样深切的怨念,我居然毫无所觉,镇定住自己,将头偏向一边:「在五中将,您是怨魂吧,在枫的身上待久了,你们都没有办法延续生命的。」

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回在烟波浩淼的海面,让我不寒而栗:「果然是高子,连拒绝都那么委婉,只可惜,我却不愿意接受你这第二次拒绝了。楠木——你的枫也是个傻瓜,恋着你,却什么也不敢做,亏得他的心意,我才得以顺利寄身于他。」

「告诉我您的心结吧,京五郎大人!我藤原高子究竟亏欠了您什么,12岁时在本邸被您近乎胁迫地引,委身的次在族姐的寝室中见到您热情洋溢的书信,被您霸占的同时又被告知您是不会与您的北之方(正)离缘的,那我这一生就真要供您亵玩吗?」梦境中二条皇后的心声,由我的嘴传递给了正侵占明石枫身体的在原业平,看到他脸惨白的样子,心中大

「鹰司小姐,您的语进境令人乍舌啊,」他白着脸,「我的心结就是,我深恨那个伴我坐上了难波津渡船,却又毫不犹豫地回头为陛下延续子嗣的女人。」

「但我想要她,我只要她一个人!」

「她已经死了,你知道的,在原业平,」我再度走到栏杆边,看向远处忙碌着的神户港,「二条皇后没有与你一样化为怨魂,说明她在生命的最后已经发现,她最留恋的东西,已经毁灭了。」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但是我失去了慎,既然紫已经死了,你又只是疯子,那么你就杀了我吧,也许杀了我,就能得到你倾慕的二条皇后。」我转身,微笑着拉好自己披上的浴衣。

他的目光瞬间由离转成惊人的灼热专注:「绯,别做梦了。我知道,你就是失去了记忆的高子。哪怕你不是,我也要占有你,我寂寞此身的最大藉。」

他的心结不是我能够处理的,执着到令人恐惧的地步,纯黑眼眸里的执念能够把我内心里最暗的部分勾连出来。

我沉默,他却以为是认同,将我虚软的身体拉过,原本的面孔,终于出那怨魂千年前与生俱来的光华转:「绯,我从不介意我的女人是不是初次,而我也是高子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令我非常不悦的是,你,居然是我亲手送给紫的。」

「你的心里还是另外一个男人,慎——你一定以为明石枫是个近亲相的男人吧,碰他父亲的表弟。那不过是我的怨恨罢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喜莲花么,」他将我抱回房间里,强硬地制我的反抗,然后以手指沾染了什么晶莹的碧绿的东西,来到我身体里细致地摩挲着,「那是因为,我曾经带着病体下水为你采过它,我将你比成,我的莲花。」

身体痛楚难言,想要得到抚,内部空虚得可怕,只想要他来填。他只是坐在一边,以手指在我身上逡巡,仿佛帝王在巡视他的疆土般恣意:「要我吗?要的话,就自己来吧。」

我不能忘记慎!甩开他的手,离开他那让我极度渴望的温热身体,挣扎着走进浴室,冲洗冷水,浸泡在冰凉得让我身体发抖的水里,体内的热却更加鲜明,花径中空虚得像失去了原本应有的东西一般,水的寒冷让我的尖都立了起来。

炽热的视线来自门口,他笑着靠近我:「这确实是只要浸冷水、只要大量喝水就可以克服的药,但,你真的想克服吗?」

那让我渴盼的修长手指来到水下,抚着我的身体,轻易地找到入口,不断地戳刺着,不断升温的炙热让我奋力挣扎:「不要!不要!」

泪了?可是下面的小嘴如此恋恋不舍,让我也十分连啊,」他从水下伸出手指,那上面晶亮体让我羞愤,他却倾身过我的脸上的泪水,「不要拒绝我,在你想要我的时候。」

随即他强横地走进浴缸,让我坐上他的身体,坚实有力的双臂一松,我的下坠竟将他的分身彻底纳入!

被充使背德的快陡然飙升,仅剩的理智被望取代,他着我的部,却没有丝毫的动作,我可地向望臣服了……

似乎又来到梦境了,这次是一个女孩子吧,晶莹剔透的小脸带着幸福的微笑,对着一个妇人道:「嫫嫫,你看我现在漂不漂亮呀?」

她似乎刚行完着裳礼的样子:「我觉得除发这样把两边头发分开,好象会显得我的脸有点大诶,不过结更繁琐,要帮助我哦!」

她的娘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目光在她身上闪烁了好几次道:「公主殿下(本古代地位高的女孩子都被称为公主,即「姬」),不要担心,老身会帮助您的。」

夜晚降临,女孩子正在酣睡,月光温柔地照拂在她身上,此时烛光忽然闪亮起来,嫫嫫进来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向帘子后的一个高大身影道:「相模守(官职名)大人请千万小心,我家殿下年纪还小……」

男子走到女孩身边,轻轻抚摸她的长发,眼睛里盛温柔,唤道:「高子,起来。」

女孩稚气未眼睛,看到眼前出现的男人,不由被惊吓住了,可是再仔细看了看他的面孔,发现正是她前段时间救助过的男子:「是你!为什么随便到我的房间里来?」

当时她正要前往二条的宅邸,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路上,于是她把他带到二条救治,而这位很得女子喜的在原相模守业平大人,终于见到了九条家小女儿深藏的美丽。

「高子,我来,只是为了你,你是怎样的美丽啊……这带有些桀骜的漂亮的眉,执拗的黑琉璃般的眼睛,稍稍一抿便能拒绝所有好意的幼,我恋着你……」

但我却能知道,此时的在五中将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哄骗年幼的二条皇后,让她心甘情愿地将身体奉上,如同平安时代所有的贵公子般,表面的高华风雅之下,是恶的灵魂。

尤其,他有着那样一张姿容端正到绝世的脸。

但出乎我预料的是,这个时候的二条皇后,并没有对他心生恋慕:「不要!你走开,嫫嫫!」

不到13岁就举行了着裳礼的藤原高子此时并不明白男女之事,但她恐惧在原业平望灼烧的眼睛。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嫫嫫按照所有女官的惯例,为这些贵公子寻芳猎大开方便之门。

最后,女孩子的呼救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响应,男人成的调情技巧被应用在她青涩的身体上,他足,而她痛苦。

就是这样连着几乎一年的纠,女孩的风姿终于由家中众多的女官之口,传遍京所有贵公子的耳朵,而此时她已经是他脔,身心皆苦,不得自由。最后她想到了避居佛门,当她前往前代高僧空海居所时,他居然拖着重病的身体出现,只为挽留她,把她拖向他所处的万恶的地狱。

她凝望眼前的菡萏池,想起无数夜晚里他抚她的身体,将她比做莲花:「那么,为我采一朵莲吧,我便心甘情愿随你入地狱。」

他果真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入水中,然后仪态潇洒地上岸,将莲花送到她手上。他因为高热而滚烫的指尖触及她冰凉的手,他炽热的目光紧紧绕眼前年纪不过是他一半的小小少女,用温柔的情为她打造她永世不能挣的牢笼。

「不,不要答应他!」我猛然坐起,觉心脏揪痛。

身后男人的手绕上来,仿佛藤蔓般不依不挠地只想将我拉入其中:「怎么了?」

「我梦到你强暴了高子!」愤怒地转向那张因为慵懒而格外具有魔的面孔。

他的手顿时一僵:「我……」

「你解释什么?言辞怎么能掩盖这样可怕的事实,你无地强迫了救助你的高子,那时候她还不13岁!这样无的你,怎么能口口声声说她!」

他一个翻身便将我在身下:「你懂什么!那个年代就是如此,我若不先那样做,高子就会被别人强迫引!」

「都是禽兽,」我冷嗤,「看你们乌帽直缀木屐,言辞风雅,却不能掩饰你们的无!你趁高子年幼不懂事骗她,甚至还让她上你,但我不是高子,我不欠你情——不对,哪怕我是高子,我也不欠你!高子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却恩将仇报,她为你牺牲名誉,到头来却被你怨恨,你没有资格她,你连恨她的资格都没有!」

「我……」他松开钳制我的双手,痛苦地俯趴在我身上,「我是真的她,我做错了,可我确实只想跟她在一起啊……」

「那你还不断地对她重复,要她永远别妄想你正室的位置!高子从没有想做后来者的意思,玷污她的人是你!」

他虚弱痛苦地道:「不是的,我的那位正室原本与我没有情,她嫁我之前就有情人,我不是不想与她分开,可她是檀林皇后(嵯峨天皇的皇后橘嘉智子,相当于是在原业平的叔祖母)的内侄孙女,我是不能与她分开的!」

我推开他,笑道:「你现在究竟是在原业平还是明石枫,语气居然这么虚弱,你这样深重的怨气在事实面前也弱化了吗?」

他无言,沉默许久道:「我噬了明石枫,你不知道吗?不用再动摇我了,你是我的了,绯。为了你,我会铲除近卫紫和九条莲司的!」

会铲除……「他们本没死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我欣喜极了,欣喜到暂时忽略紫是我仇敌的事实。

他面一沉:「别妄想了,所有长老都站在我这一边,只要我保留莲司一命,那么紫就必死无疑!」

25

紫和莲司究竟在哪里呢?我疑惑,离开京极会并不久,我不认为明石枫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一击就将他们全部击溃,然而,我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慎。

不得不说,慎一直是我逃的动力,我依赖着他——而且明石枫之前不也骗我紫和莲司死了吗,也许,也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石枫扔给我一件衣服,「紫现在正在他最喜的地方,我知道你去过。」

我也去过?」青龙苑的地下?」我放软声音,「这样,你让我先回去好不好?我亲眼看到慎的葬礼就跟你回京都。」

明石枫,不,或许我该叫他在原业平,这个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千年以前也是这样,高子——现在我叫你绯吧,你那时候就是这样,对我说你想在离开之前去山科拜见你出家的母亲,结果就那样一去不回,把你的身影隐匿在你父亲九条大纳言的身后,坐视那些人将我们分离。」

「你闭嘴!你为什么要我在身边?炫耀你千年以后的成功吗?但你忘记了,最起码,你没办法控制我的心!」我注意身边墙上的剑很久了,退离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蹒跚的腿爆发出我难以想象的力量,将那把剑出,以剑尖对着他。

他却步步近,眼睛一瞬不瞬地锁定在我身上,如同猎人盯着暮途穷的猎物般自信不移:「如果你能杀我,就尽管杀吧,我一定会在离开这世界的刹那,将你一起带离。」

他是如此笃定,那并不算十分健壮的躯体出彻底放松的姿态,而我自己却是如此紧绷,如果不能见到慎,不能摆这些无谓的纠,那么就如冰见夫人所言,承担所谓的我前世的孽债,永困常世吧……

反手一刺,却除了些微的钝痛之外再无其它,剑从我手中掉落,昏暗的灯光照在磨砂质的剑身上,散出微弱的光芒,如同我蝼蚁般的挣扎。

他拉起我的一缕头发,低头轻笑:「我怎么可能在房里放真正开锋过的凶器?绯,你没有自伤的权利,你的身体,你的心都必须得是我的,得到你的心的慎已经在这里了,紫,我们这就回去,给他最终的惩罚。」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一个十分常见的瓷质器皿,那明明很温和的白底绿边的掐丝珐琅忽然刺痛我的眼睛,鼻端的酸涩源源不断地涌上来,眼前浮起的泪水让我想要抬头,不让眼泪下来,可是视线却一步也不忍心离开那容器。

「那是慎的骨灰,」他的声音放低,「他的愿望,一直是和你在一起,我承诺了他,让他在你身边,但是,你不能再他。」

他的骨灰!

伸出手,想要碰起它,可是手颤抖得这样厉害,觉每骨头、每条神经都片片段段地碎裂殆尽,最后,我竟是笑出了声音来:「我们去京,告诉我,是谁杀了慎。」

「真想知道?」他嘲地看着我,「你恨杀了慎的人,很不得把那个人碎尸万段,是吧?」

他这样有圈套的问句,他以为我听不出么?或许我很喜慎,可是我骨子里的血还是冷的:「是谁?是你很想除掉的人吧,或许那个人对我没有太多的防备,你又准备借刀杀人了吧?」

他笑起来,佞地:「我只是想看看,你知道杀害你此前所的男人的人是你父亲和紫之后,你会怎样对待他们。」

父亲和紫!他们恨我的所谓忤逆和背叛,就残忍地报复在了慎的身上!

「紫现在被囚着,要杀了他很容易,知道吗?如果你需要的话,尽管杀了他吧。」

「你太善于欺骗了,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啊,在原业平。」我不能太相信他的,在明石枫和近卫紫之间,我宁愿相信紫,因为他不曾欺骗过我,尽管他也只是个残忍冷漠的人。

他忽然严肃起面孔对我说:「以天照大神的名义起誓,如果我这次骗了你,就让我永远失去一切。」

「誓言是不可信的,如果你和二条皇后之间有永恒不变的誓言,那为什么没有兑现呢?」这世间除了慎,没有人是真正可以让我全部信赖的。

「你去吧,问问紫,他有他的骄傲,不会否认他和你父亲联手杀了慎的事实。我们该准备上岸了。」

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他的话,但我明白,如果不是有信心,他不会要我去和紫对质,所以我决定再度回到那个充斥着噩梦的地方。

坐在轿车内,想起几个月前莲司带我来到本的情形,在最初我本想不到,我会在这里找到我黑暗的过往,我从来不曾天真纯稚的童年,还有我最最重视的人。

车子开过一个水池,里面的荷花居然已经开了,白的莲花,想起少年时代的慎穿着简单的衬衣,表情雀跃地对着我笑:「小雪,你最喜的莲。」

那双灰的眼睛,就这样闪过我眼前,我明白,这一世,我已经深深欠了他——在他最后的时刻我才想起了他,他没有清醒地听到过我对他说的,我想要兑现我们对彼此的承诺。

「我想起千年以前我为你采莲花时,你的样子。」身边人却不是慎。

留恋地看了白莲一眼:「你和慎最大的不同,在于你对情的暴。你为高子做过什么呢?霸道地强占她,然后霸道地采下莲花,而慎一直在等我,温柔耐心地,为了我他种了一池的莲花。」

他忽然沉默不语,而道路开始悉起来,路的尽头就是我极度渴望逃离的京,我居然又要来到这里!

眼前掠过初见紫时候的景象,事实上与慎的情是细水长出来的,而对紫,心里是说不出道不明的觉,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拿慎来威胁我,和他对慎的残忍。

「我陪你下去吧。」他说。

我摇头,我不想多待在这个人身边,下意识地抱紧慎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地,走向我曾经的地狱。

暗的地下,我这样缓缓地走着,随着平缓走道的坡度逐渐下陷,面前忽然是一点光亮。那光芒很微弱,但我的眼睛仍然不那么能够适应:「绯殿,你终于回来了……」

极端好听的清泉般温和又华丽的声音,如此悉,却又冷漠:「冷泉,你到底是谁那边的人呢?」

想起莲司去青森的那天早晨,冷泉眼底瞬间爆发的光华,还有他那声音与面孔极端不符的特质,难道——「你是我认识的某个人?!」

摇头,眼前不断掠过的张张面孔里并没有他,是我多心了吧?

他的脸隐匿在暗处,但是呼声顿了顿:「你错了,我就是冷泉,只不过我所效忠的对象并不是你。」

「是明石枫——不,是在原业平吧?否则他不会这样放心让我一个人下来的,而紫那样欠缺安全的人,并不会轻易把他的地下处所告诉别人。」

他走到光亮之中,真正的属于在原业平的面孔就这样突然显现在我眼前!

明石枫现在的面孔也不过是因为在原业平的气质而与他有几分相象而已,可是冷泉的面孔,怎么可以这么像那个男人?!

他快步走向我:「绯殿,杀死紫,你就可以报他杀朱雀大人的仇,你也可以洗雪被他玷污的怨恨,不是吗?」

「别靠近我!」我退后两步,「你和在原业平是什么关系?」

眼睛如同洒着细碎星光的溪,眉峰笔却又自有他潇洒桀骜的气度,眼角的微钩像是充了对你的好意,而鼻子却又是自然的拔,并不突兀。

他的嘴仿佛也有了自己的表情,微微红润的,然而薄削无情,但嘴角出乎人意料地上扬着——除了那头利落的短发,他简直是不折不扣的在原业平本人!

「明石枫的父亲是谁你已经知道了吧?楠策的祖先上溯可以到南北朝时代(本的南北朝)的楠木正成,再之前,其实是在原业平和他子橘氏所生的女儿与她表兄橘家少主的私生子。至于我,不过是个路人,我身上承袭着受惠于在原业平和藤原高子的血脉,所以作为回报,我族以躯体强行承载在原业平的灵魂,直到他有机会与你再续前缘为止。」

「那你岂不是更应该报答我?!你以身体承载过在原业平,而作为高子转世的我却没有得到任何报答,反而是被你们联手陷害,你这样也算报恩?」我抓住他话中的疏漏。

他摇头:「你是转世什么的,我是不信的,高子殿下其实并未进入六道轮回之中,你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不过是被人硬生生植入的记忆罢了。但是我族欠在原业平的实在……无论他提出怎样的要求,我都会从旁加以协助,」

「那请你让我一个人进去吧,你知道紫很骄傲,不屑对一个女孩动手。」我决定继续走下去,转世也好,六道轮回也好,都与我无关,只要慎还在我身边,我就心意足了。

他愣了愣,却迅速地回应:「绯殿对紫大人总是那么有信心,相信他是最强横的,相信他是光明磊落的——可是你别忘了,朱雀大人是死在谁手上的。」

我听到心间血被哗啦划开的声音,苦笑一下,我去探求一个可悲的真相,然后亲手将自己终结,生活已经太没有意义了,就这样终在别人的陷阱里兜兜转转的,我有些累了。

冷泉把光亮熄灭了,他沉默着将一把匕首给我:「这是利器,请您务必小心,虽然紫大人是被绑缚着的,但我也不能肯定在这段时间里他是否挣了锁链。」

黑方的香味是这样鲜明,仿佛眼前这个人正是从遥远的平安时代这样风姿摇曳地走来,气度高华然而狠毒刻骨。

「我知道了。」毫不犹豫地转身,眼睛逐渐习惯黑暗,这样缓慢地摸索过去,直到摸到门把——我来过这房间很多次,却从来没有亲手打开过这扇门。

室内依然是很清雅的梅花香味,紫也依然镇定冷漠地隐匿着自己的行迹,让那些原本以为已将他掌握在手中的人恼怒,继而出破绽——可他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徘徊于世千年的人呢?

「你可以开口了,是我。」我一边说,一边缓缓拔出手中的匕首。

「躺到我身边来吧,」他笑了笑,「我就被绑在上,我的绯,你终究只能选择我身边,这是我们两个都无法选择的命运。」

「你相信命运?」

「我信命,虽然我不信天照大神,也不信上帝。」他微微晃动手上的锁链,让我循声走过去,「绯,我觉到名剑的寒气,你准备杀我?」

我的喉咙一涩,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却不理会我,自顾子自地继续:「我刚才还以为是名子来了……」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下意识地伸手为他顺气,听他笑得恣意而虚弱:「绯,我活不长了,你来,是要为我陪葬吗?」

我一惊,为什么我会生出杀掉他之后再自杀的想法?!这样与为他陪葬有什么差别:「你在做梦吗?我怎么可能为杀了慎的人陪葬?!」

他不以为意,翻身上我,将我手里的匕首制在一边,在我鼻间吐的气息带有淡淡的血腥味道:「绯,或许在你眼里,慎比天使还温柔和善,可是在我眼里,他为了能够得到你,为了坐上朱雀的位置而陷害名子,不、可、饶、恕。」

「我不后悔杀死他,不过,你不能杀我。」他的息再度变得剧烈,似乎是肺部出了严重的问题。

硬是掰出被他制的手,将因为手腕疼痛酸麻而颤抖的刀尖对准他因为剧烈息而不断搏动着的颈侧,听到他喉咙里模糊的叹息:「如果一定要我……死,去找……苍,绯,你不可以杀人,因为杀人……会做噩梦。」

我将匕首离,心中疑惑,嘴上却不放过:「别妄想利用我去找你的部下来救你,我不是傻瓜。」

「你原本就傻,」他笑起来,「你小时候就很傻,一边故作世界末快降临的成,一边又说着对未来充幻想的话。」

「不过这样比较好,你还是孩子,孩子……要傻傻的,才会幸福……」

「幸福?!幸福什么?慎被你和父亲联手害死,我怎么幸福!明石枫是个变态,冷泉是他的走狗,父亲只知道出卖我,你是个除了血腥就一无所有的人,莲司下落不明,而Fabio和Alicia也不可能来救我了,我只有慎,只有他了!」

「你听着!慎是你和他一起创造出来的幻想,他是在刀光血影里成长的男人,他的温柔包裹着毒药,你该知道!整个京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给你幸福,哪怕本暗夜的天皇也不行!所以,你必须去找到苍,然后让他送你走,远离这里!」他有些急切,这不符合他的格。

「你很着急,你究竟在急什么?难道——你已经开始策划返攻了吗?」

「你有了我的孩子,带着他走,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哪怕我那样伤害你,你也会留下他的。」他说出真正的原因。

我的眼前顿时闪过一道黑光!「不可能的!那为什么前几天我还来了……你在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他的声音里多了一分人类的味道,「我不喜骗我自己的孩子。」

我忽然意识到,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与在原业平分庭抗礼,所以我的确不能杀死他!可是他快地坦承杀了慎的事实,让我的内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熬。

仇敌在我眼前,我的人被他杀死,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我却不能复仇!双手下意识地抚摸起瓷罐,慎就在这里,他听到了吧,他一定会难过的吧?

「你记着,快出去,我院子里左手边第2株绿萼梅下面有个空,埋纸条在那里,只要写『采』一个字就够了,」他不紧不慢地说,「别担心,等到我出去了,就把『枫』的位置留给苍,让他杀了我。」

26(番外篇)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玄武苑的莲池边,安静如其中的一朵白莲。

我曾经以为不可能变态到会对一个看起来还不到我部的女孩子兴趣,然而命运向我证明,这世间再怎样荒诞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转过脸来,幼的面孔上是极端的冷然,仿佛只是一个人型机器,没有觉,虽然这种淡漠更加增添矛盾的美

我向她打招呼:「你好,我是橘慎。」

「塔积马,信?」她困难地重复着让我哭笑不得的发音。

她似乎误认为我在嘲笑她了吧,皱着眉头站起来,用并不利的文对我说:「我是中国人,我叫小雪。」

「橘慎,是这样两个字。」京极会在某种程度传承了奈良时代本贵族对唐文化的崇拜,我虽然只是青龙的弟弟,却也必须学习中文。

一笔一划地写出自己的中文名字,看她了然的目光中带有一丝不屑:「橘家的男人,只有楠木正成是好样的。」

她说的正是我的先祖,南北朝时代的名人,所谓橘家唯一不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本古代四大贵族姓氏源氏和平氏出自天皇血脉,世代武家,而藤原家姓则是天皇御赐给大化改新有功的中臣镰足的,我们橘家却是靠先祖的子县犬养三千代大人嫁给藤原不比等之后才得以发迹。

「你说的对,小雪,所以我才学那么多东西,笛子、琵琶、公家的法度、茶道……我都学,我吹笛子必须胜过以之为家业的西园寺家的人,我掌握公家法度也要远胜九条家继承人。我立下的一大宏愿就是,能够在我有生之年,让橘家成为不逊于五摄家(近卫以及从该姓氏衍生的鹰司,九条以及衍生的一条和二条,被合称为五摄,只有这五家出身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摄政关白)的大家族。」

「你居然是个野心家,不过还不够贪心。」

她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我走了,这个就留给你吧。」

她转身的刹那我忽然醒悟,这女孩并不是高洁如雪的白莲,而是在地狱业火中备受焚烧却永生不死的红莲。

我从未见过一个不10岁的女孩,在故作冷漠的防备外衣下,是强抑热情的心。

我走到她坐过的地方坐下,看手边的那一枝白莲,并不硕大的花瓣上沁着些微粉,还带着慢慢滑落的凝

如此清冽优雅的花朵,我在这一刻忽然轻易抛弃血中与生俱来的对樱的眷恋,着地抚摸它的花茎,手指却蓦地一痛——我被莲枝上的刺刺破了手指。

她留下的莲,居然带着美丽的痛。

那刺生生扎在我心底,让我就这样成了莲的俘虏。

在这个京,我的地位很超——我是在名义上与整个藤原家平起平坐的橘家未来家主,也是青龙楠策的表弟,我那位家主母亲,正是楠策父亲的堂妹。

我的年纪虽然与四个未来干事差不多,但他们见到我却必须向我行大礼,在这三男一女中,我最留意的,就是近卫紫。

楠策曾经对我叹说,他不知道自己养出的,究竟是一头虎还是一只狼。

其实只要不是毒蛇就好了,我叹息地看着眼前全心信赖我的男人。

我自问就是一条毒蛇,绕认定的敌人,将锐利的獠牙刺入他的颈项,以甘美的毒为他换取临死前无上优美的快

楠策为我引见了玄武和他的家人。玄武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我暗中观察了他许久,却没见到他那颇多的动作中,有哪个真正透了他的想法。

我们身侧的移门被打开,一个女孩子目不斜视地走向玄武,称呼他「父亲」,那声音是如此耳,让我下意识地抬头,向那女孩审视般的目光。

玄武鹰司经平,他的女儿鹰司绯已经被鹰司家家主、白虎长老鹰司经实收养,换言之,她是下一代的绯——只能属于下任京极会总干事的女人。

永远与我无缘的人。

初见小雪的那年,我14岁,我有种危险的预,我的生活将因为她而天翻地覆。

因为是京极会唯一的客卿,我有着不逊于干事的权力,而这成为我接近小雪最好的筹码——我固执地不愿意称呼她为绯,我知道,将来会叫她绯的人会有很多,而叫她小雪的,永远只有我一个。

是不是很可悲?成长在女主为政的家族里,我的器量确实比楠策狭隘很多。但相对地,我的心机也是最深的。

我用着我迥异于常人的耐心,为她亲手将莲一株一株地种在玄武苑,可玄武的继承人明石枫却对我说,我对她的耐心是没有用的,因为哪怕她上了我,也必须遵循她的命运嫁给未来的总干事。

而我,哪怕橘家的势力凌驾于藤原,我也永远只能是京极会的客卿。

小雪已经开始对我笑了,与我的直觉一样,她的内心很温暖,还带有我所喜的决绝——你难以想象,京极会是这样一个肮脏污秽的地方,他们利用她的天真纯稚杀人,直到她身上的异常成已经可以惊醒每一个他们预定的猎物才肯罢休。

可小雪已经被他们毁了,她扭曲着她的心,说些心口不一的话,哪怕对着她最的莲,她也不会像常人那样开怀,只会对我说:「橘,我讨厌它们凋落的样子,秋天来的时候,我们去岚山看枫叶。」

我们是这偌大组织里唯二的闲人,因为我们的灵魂畸形到谁都已经没有兴趣利用。

我曾经想要带着她回到橘的本家,琵琶湖畔的一座天守阁。

她拒绝了:「橘,如果你失败了,我们的归途就只有黄泉。黄泉才是落败者的归宿,自由不过是琵琶湖里月亮的倒影,只要你想看就一定看得到,却永远都无法触及。」

醍醐修司是我的朋友,醍醐家继承人,来自组织的药师家族——尽管近来有被玄武系取代的趋势。

他告诉我他去玄武那里拜访的时候,听见楠策与鹰司经实在密谈近卫紫与小雪的婚事。

楠策一直很欣赏早得不可思议的小雪,所以他故意暗示有把近卫紫作为继承人的念头,让鹰司经实主动投诚。

他们举动让我明白,如果我不想办法先成为四神,我会连争取小雪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我不能作为新四神的继承人,因为那样小雪一定只可能落到那三个人手里,所以,我必须想办法先挤掉其中一个,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久我美名子是最适合下手的目标。

她没有家族和先代朱雀的强力庇护,有的只是与近卫紫的情,而从明石枫那里得到的关于九条莲司身世的情报,也让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趁明石枫不注意,我接近了他神状态有问题的母亲,鼓动她在绫小路绯的食物里下不孕药,随即我宣布放弃橘家继承人的身份,转而成为朱雀的候补。

但就在我的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时,先代「枫」九条赖通的遗旨被绫小路绯找到。在她宣布新一代总干事的前夜,一件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玄武举家出逃。

他自己,他的杀手子还有他们的女儿,我的人。

我就如同纳博科夫笔下的那个中年男人,为了我的洛丽塔执着于「枫」的权势,却忽略了她生命中最大的危机。

我的外表还如此光鲜,但是如同所有恶事物一样,外表美丽,内里破败。

我的小雪,你在哪里呢?

此时我万万料想不到她在中途出了车祸,甚至还被人刻意导失去记忆。但我并没有停下我谋的脚步,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耐心地守侯,终有一天,她会带着她冰冷而火热的心,重新回到我身边。

久我美名子顺利地成为了朱雀,而我理所当然地成了朱雀的第一候补。

她的目光很温柔,但是有些茫——永远周旋在楠策和近位紫之间,仿佛不能分辨哪个男人才是她所

事实上,她不用分辨,她的可悲在于,尽管她倾尽全部,这两个男人也不可能上她。

楠策将他的灵魂奉献给了他的绯,而紫,他的灵魂天生属于恶魔,不懂

「慎,我很累呢,很累很累了……冰见夫人给我的卜卦很不吉利,我会死的,就在不久之后。」她这样说着,安静地剪下一朵牡丹,纤长手指颤抖着。

我知道你会死,为了我的私而死。

我第一次见绫小路绯的时候有些错愕,因为我们的相象,当她自我介绍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原来她和我还有楠策也是有亲缘关系的,她的母亲,是我母亲的堂姐。

看着楠策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忽然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之间的亲昵,总让我有些不安。

出了平等院——总干事居所——之后,明石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顿时心里一紧,他的气正复一地深重,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慎,想到得到朱雀的位置,想要鹰司绯吧?想,今晚就来找我。」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衣襟,最后深入下摆。

这个人是条伊甸园里的毒蛇,原罪的始祖。

但我去了,我明白,他的计谋强大到无以复加,也许他是被山本勘助或者竹中半兵卫附身之人。

如果一次屈辱可以让我得到小雪,那么我甘之如饴。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把你自己给楠策,他你。」他抚着我的身体,却不急着侵入。

「他是我表哥!你疯了?」

「听着,绯不能怀孕的话,朱雀是可以代孕的,你知道兰夫人和九条赖通的事吧,莲司就是那个孩子。但是,如果楠策不同意对名子出手的话,你可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那也不能要我去吧?什么我,楠策喜的绫小路绯吧?

「绫小路绯是你的替代品,我再了解他不过了,如果得到你,他会对你言听计从——这是世上仅有的机会,楠策是什么人?惟有你,才能让他失去理智。」他捧起茶杯,姿态优雅地喝茶。

我的背上窜起一阵恶寒,要我和楠策……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许那女孩就要属于我了,我可不会把那样可的女孩子拱手让出的哦。」他嗤笑着看我。

我终究在这天晚上敲响了楠策的门,他很意外地看着我,直到我把衣服全部去,他才用近乎颤抖声音问我:「你不后悔?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的慎……」

被人侵入的觉很痛很痛,每一次我与楠策做都要依靠媚药,否则疼痛会让我昏厥——我想这是心理的缘故,或许外表上我懦弱不堪,但我的耐痛能力,却好过大多数顶尖高手。

楠策喜抱着我说,拥有了我他此生再无遗憾,我就试探着问起了子嗣的事情,他居然说,如果我在意,他宁愿在35岁就死去。

我当然在意,我在意的是他要纳名子为妾。

半年过去,绫小路绯还是不能受孕,长老们开始着急了,我当初让明石枫母亲下的药效果终于显现了。

楠策叹息了一声,说他的命活不过35岁,是上天注定的,尽管他也曾颇费周折才得到了枫的位置。

我当时是怎么说才让他决定纳名子为妾的呢?似乎是烈地一场,然后亲吻他,对他说我不要他死。

那时候觉自己像个灵魂扭曲成两半的人,有一半居然成了女人,极度憎恨这样的自己。

我是个为达目的连自己都出卖的男人。

这次下毒的人成了我自己,作为朱雀候补,我理所当然是除了紫之外最接近名子的人。于是我微剂量地用着明石枫给我毒药,而表面上,其中的决明子甚至是很清热的药。

她的毅力超乎我想象,忍耐着那药的痛苦,生下了死胎,不久之后才死去。

紫抱着她的身体,一整天没有说话。

我一直觉得楠策是知道真相的,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我醉生梦死,他大我超过10岁,为什么会我呢?

嗤笑着,想到我的小雪,不知道她好不好了,也许她还是笑对着一池莲花,只是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再是我了。

我终于成了朱雀,终于有资格拥有她了,我的莲。

紫却穿着近乎丧服的紫黑衣服对我说,橘慎,你所做的一切,其痛苦必将报应到她身上,你们都疼着的女孩,就由我来摧毁。

我多想跟他说,小雪从来没有得到过谁的疼,从她懂得说话起就被人待,我的业障,怎么能由她柔弱的身体来承担?!

但势力单薄,我只能隐忍不发。

楠策死了,遗命失踪,而一直失去踪迹的小雪也不曾回归。我们四个人表面上平静镇定,但我明白京极会的地下,暗汹涌。

为了得到小雪,我与明石枫联合,不是不害怕这个妖魔的反噬,实在是我太渴望她了。

终于打探到她如今在北美,然而在我想更近一步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失踪了。

直到在冰见夫人的温室里,在那朵名为业障之火的红兰花前,我见到了她的背影,让我心动和心碎的小雪。

她不认识我了,哪怕我有心理准备都不行。我嬉笑着靠近她,想要恣意怜她,可又怕伤到她。

她过了10年的幸福生活,我这样算不算在打断、破坏她的幸福?

可我嫉妒,嫉妒她那可以名正言顺拥抱她的男朋友,是我派人联合Christiano家族的敌对者绑走了他。

面对她现在纯然的甜美,我怎么可能可以忍耐不去采摘?!

可是看到她的眼泪和眼里的恐惧,我又畏缩了,再给她点时间吧,只要我能保护好她,我们的时间还足够的。

可是我忘记叮嘱她要小心明石枫了。在我被他屈辱地在身下之后,他才足地告诉我,他掠夺了小雪的童贞。

那一刻我想要把他碎尸万段,想到现在小雪一个人孤零零地畏惧地蜷缩在某个角落,心脏就不由自主地紧缩。

好吧,说实话,我把她给了紫——紫当年的心愿,你还记得吧?明石枫是我生平仅见,真正的恶魔。

紫一定强暴她了,或许是更不堪的事情。我的小雪!心痛如绞,看着她憔悴中带着恐慌的面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拥抱她。

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能离伤害,与我在一起。

那一刹那,心中涌上的念头,是就这样抱她直到天涯海角,然后一起死去……

她忽然叫我「橘」,我以为她想起来从前,可是那双眼眸不该那么空

为她的事情所急,我忽略了长老们想要铲除异姓的事情,我这个橘姓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我最没想到的是,送我去黄泉的人,居然是小雪身边那个貌似平凡的冷泉——真正的他有着端正到惊人的姿容,并且是狩龙堂幕后的主脑,只是这样的人,居然都效忠了明石枫。

看那个一贯冰冷着面孔、封冻着桃花眼的男人走过来,充怜悯地看着我。颤抖着失温的身体,只能哀求他,如果我死了,请你让我继续追随小雪,不可以伤害她。

他点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我追寻千年的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从紫手里把她抢过来的,我的表叔。」

表叔……恍然间觉他身后盛放的反季红莲,正如准备将我灼烧殆尽的业火般生生不息。

我竟是这样失败的一个男人,无法保护好心的女孩,反而与自己的亲人维系着不伦的关系。

闭上眼睛,这样离开尘世也很好吧,希望小雪她,不会伤心……

我没有死,或者说,我的意识没有死。

她来医院看我,又被紫抓回去。但我分明觉紫的语气里,有了尘世的牵绊——我骄傲,我的女孩,让阿修罗都开始懂得世间情

莲司是个好男人,不断拿她刺我,要我醒来,保护她——可是我已经太虚弱了,没有力量保护她了,我已经耗尽了心力,如果可能,莲司应该是「京」里最适合她的人了吧。

之后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押上了船,警告我在5天内不能死掉,因为小雪要在巴罗那看到我,如果我不能撑下去,她索把小雪也杀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我觉到她对小雪的关切,却又知道她说要把小雪杀掉是可以付诸实践的?

之后的子,除了不能动不能言之外,幸福如身处天堂。她每天都陪伴在我身边,亲吻我,为我按摩,陪我聊天,甚至不顾自己的头痛,坚决要回忆我们的过去。

这一天,她怀欣喜地对我说,我们要去巴黎了,巴黎的医生更好,我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不知道,我是准备醒来,我打算耗尽全部的生命,挣扎起来,再碰触她一次,真实的鲜活的,我心的小雪。

凌晨时分,醒过来的自己无力地靠在头,几个月没动的身体似乎不行了。

灯光和维生机器的光都忽然暗了,门口不合时宜的脚步声却在宣告我的命运,那种坚定的步子,是紫。

「你不该活,你的孽障太深,也不该让她为你难过。」

「我知道,可是我想见她一面……」

「不用了,你不该给她一点希望之后就自己潇洒地去地狱。如果你不在她面前死,她的痛苦会少很多」。

「那么,拿过来吧」。

接过他手里的瓷瓶,轻轻一闻,这是明石枫当年为我谋杀名子所配制的,微雨,没有痛苦的,一瓶就能致命的毒药。

我用它杀人,结果也死在它手里。

「我最后有个愿望,紫,请你放她走。」

「那不关你事,她现在属于我,肚子里也有了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依然冷漠,大概只有对着小雪的时候,才会温柔吧。

最后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饮尽这瓶毒药,与她就是隔世。

冰见夫人为我们每个人所做命批终究没有出错,我就是那个一千三百年前因为你而死的大友皇子,恋慕你母亲额田王的天智天皇的嫡子。小雪,你果然是我的十市皇女,如果不是你父亲大海人皇子(天智天皇之弟,后来的天武天皇),我也就不用自尽了吧,那样,我们就能够幸福地在一起了……

就这样吧,小雪。

如果有来世,我愿做一枝干净的白莲,被你温柔的手摘下……

27

虽然嘴上不相信他,可是我明白,表面上的凶手是我父亲和紫,但追溯源,这个巨大谋的布局者,正是要我来杀紫的那个男人,所以紫固然该死,却绝对不应该比明石枫早死。

于是我准备照着做了。

左手第2株白梅,就是这株了吧,刚准备把衣角扯下来用血写上个字,结果明石枫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响起:「绯,舍不得杀了他吗?」

温暖却让我发颤的怀抱将我纳入,我强笑:「也许吧……还是你去杀吧……我不想杀人。」

「真是个坏孩子呢,声音这样游移着,就像当时欺骗着我的高子……」他咬了咬我的颈后,双手又不规矩起来。

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不杀了紫,按理说紫是最大的威胁啊,还想借我的手——难道有什么的东西在阻碍他吗?

这件被改良的和服外表看起来非常端庄,但是却能很轻易地被人侵入,他的一只手覆盖住我的右,另一只手佞地伸下我的下身,不断挑抹起来。

「恩……别在外面……这样……」修长的手指不顾我的干涩,强制地刺入,他知道我的身体很,一旦疼痛就会很快自我保护般地体。

「周围都没有人,还是,你喜到紫面前做?那样倒很不错哦……光是想想,我就火焚身了……」

他的分身抵住我的身体,将我翻了个身,让我的双腿紧紧住他:「我们去吧,我真想看看他的反应呢……」

我的肚子里有个宝宝,而明石枫那样近乎变态的望,我本不能承受!

「别这样,我的身体还很难受,会受不了的……」我只能哀求他。

「哦?」他笑了笑,强行将我的向他,强迫我将他的望纳入体内,在赢得我的哀叫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在户外做4次和在紫面前做1次,你选哪个呢?」

凉意从尾椎一直窜到脑后,眼前这个男人,是彻彻底底的在原业平了,我不该期望原本的明石枫能够醒来!

巨大的撕裂在最的地方徘徊不去,我只能咬牙:「我们,去紫面前!」

就算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我期望的,它也是无辜的,我要救它……

「识时务的女孩,我喜。」他边说边走动起来,在我体内的分身一顿一顿地突刺着我的身体,好象要将我戳烂一般。

这种疼痛的摩擦迫使我的身体做出反应,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了,太痛了,哪怕些微的快都不能掩盖这暴,而从半空掉落的恐慌更让我除了夹紧他的之外别无他法。

「痛……好痛……」他让我挂在他身上,而他的手也没闲着,肆意地大力捏着我的部,仿佛要掐爆才甘心。

「乖,夹紧我!」他嫌速度太慢,身体还刻意地前顶,直到将那扇门打开!

「谁?」紫警惕的声音传来。

我憋住自己,不想出声,可是明石枫却忽然将自己离我,然后在猛地进,疼痛让我没能忍住:「啊……」

室都能听见我痛楚的声音。

「绯?」紫疑惑着。

「还有我啊,青龙大人。」明石枫得意地按亮灯,向紫展示妇般挂在他身上的我。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紫的表情,他会觉得我出卖了他吧。

「明石,后悔了吧?绯的味道有多好,等到我调教完你才知道,现在后悔把她送给我了吧?你都不知道第一次的她滋味有多美妙,羞涩又媚……」他的声音仍然虚弱,但是说的话是如此恶毒!

明石枫的身体僵了僵,还击道:「美味的女人能长远地跟在谁身边,才是谁的胜利不是吗?多亏了你的调教,不然绯又怎么可能这样销魂呢?」

说完他又走了几步,让我躺在一张斜榻上,抬起我的左腿道:「紫大人,要看看吗,她媚妖的美,这滟美热的销魂处……」

随即,他狂猛地冲刺了起来,每一下都直戳我的最深处,失去孩子的恐惧让我尖声叫了起来:「不要,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他过一带子绑住我的双手,然后以手指在我们连接初不断地勾转,刺着花核,直到的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飞溅,体的声音响彻室内。

「紫,你说给她加点冰块、滴点蜡会怎样,会不会紧得让人……升天……」

我偏头,看到一边灯下坐在上的紫,苍白着面孔,嘴角下血渍,眼睛里燃烧着望的痕迹,舌尖过下,但是一手指却在明石枫看不到的地方摇晃着,仿佛在告诉我,不用担心。

「恩,轻点……」

明石枫翻过我身体,要我把下身翘起合他,强烈的羞辱让我泣不成声,而身体的火热却在一点点增加,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正在侵犯我的人。他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背,嘴在背上不断吻着:「细白的皮肤,让我想要在上面纹点什么。紫,你也知道吧,在刺青的时候做,图案就会变得,不如为她纹个女婆吧……」

说完,他的牙齿便深深咬合,疼痛和身下不停歇的进攻让我的身体骤然一轻,好象飘到云端,离了自己的身体。

「好紧……这么快就高了,温热的汁……」他喃喃着,随即身体也颤抖起来,将炽热的体洒入,便毫不留恋地撤出,将我的双腿大开,让身体的隐秘暴在紫的面前!

紫动了动手,似乎想要触摸我的样子,我明白他在做戏,体不断从身体里出,听到明石枫在笑:「和你一起看到我的从她身体里出,成就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紫,有觉了吧?这里翘得好高啊……」

「我不是太监,」他说了句,「你让我上她?」

明石枫摇头:「怎么可能,她是我独有的,只有我能上。」

「那么,『公爵』要的货你是不准备拿到了?呵,不杀了我,就是因为那批货你找到死……都没法找到……」说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用在了咳嗽上,一咳完,他就警觉地握紧拳头镇定自己。

紫是在告诉我,明石枫不敢杀他,但是我却知道那批货在哪,疑惑地看向他,却发现他一直捏着自己的十字架,嘴在手的掩饰下骗过了明石枫,发现他的发音正是,「第一株白梅」!

「你已经开始吐血了吧?这就是青龙的不好了,每代青龙都要被关个三年五载,空气条件这么差,没有肺病才奇怪——不过,这就是成为四神之首的代价。」明石枫似笑非笑。

「我早就知道,我那个父亲的肺也坏死了,不过他居然还在慎面前做戏,慎也相信他,有够蠢,」他轻蔑地看着我刻意留在紫这里的骨灰,「平城上皇设立京以来,差不多有120代总干事,但其中青龙的比例,却是最低的,因为起先青龙的继承人都是藤原式家或者京家的嫡,所以上皇的遗命就是要除掉他们!」

「而玄武是最受青睐的,因为玄武一直掌控着监察组织的权力,初代的玄武,便是上皇与一位高贵女子的后裔。」明石枫抚摸着我的头发。

「货不要紧,因为『公爵』正全中东找他那走失的宠物,暂时还没有力来管货的问题,等到我完全控制京,那他也不能拿我怎样了。」

紫将双脚摊平,又难免一阵锁链的声音:「冰见夫人有透视过去的能力,可你别忘了,你手里女孩的父亲,手上可是掌控着未来啊……」

「我不过是执着了千年的一缕魂魄,他不能拿我怎样,好了,我的绯脚软了吧?」他把我打横抱起,离开了这个房间。

怎么办?紫会告诉我那地点,相信不是要我去拿它,而是以防万一。因为一旦我去拿那东西被明石枫发现的话,紫就必死无疑了——等等,紫刚才说的那些信息里,我漏了什么?

他说我父亲手上,掌控着未来?!

难道说,和冰见夫人可以看到过去模糊的影子一样,我父亲可以看到未来?那如果他看到未来,又怎么会让我去读UBC呢?

这样想着,却觉得下腹部疼痛难忍,一的,难道是孩子……

「明石,我好痛……」疼痛让我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嘴巴下意识咬住他右肩。

他立即把我放下来,审视我的身体:「哪里痛?」

「我肚子好痛……」失去它的恐惧让我不得不对明石枫示弱,如果不争取保护它的机会,我不如死了算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摇晃我。

觉因为疼痛而不断下的冷汗甚至模糊了我的视线,只能倾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他的手臂:「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紫的?我不会救的。」

最后,我只听到他这样一句残酷的话……

那是一个有着紫黑瞳眸、黑头发的小男孩,他的眼睛很大,但是表情很成,像个小大人一样。

我走向他,原本他在看樱花的,发现了我,就欣喜地扑过来,此时他的童稚显无疑:「妈妈!」

我抱起他:「文久今天乖不乖呀?」

「文文很乖哦,爸爸要我在树下等他,我一直在等,可是他都没有来!」孩子软软的,浑身透着香味,这是我自己的孩子吗?这么可

刚想安他,巨大的痛苦就将我拉离了他身边!

「不要!不要!」不要把他拉离我身边!!!

「醒了?」我把眼睛往说话人那边聚焦,果然是似笑非笑的明石枫。

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恐惧地抬头看他。

他哼了一声:「它命大,没死。」

长吁了一口气,刚想微笑轻抚孩子,却听到他说:「这几天就待在上吧,哪里都不准去。」

那紫要我做的事情怎么办?」为什么?!」

「你不是想保着它吗?如果你自己不要它,我也懒得救,」他走过来,递给我一碗汤,「有力气拿吗?」

我点头,刚要喝下,随即迟疑地看着他。

「如果要让你堕胎,不救就好了,何必给你保胎药?」他嗤笑我的疑心,但没有离开,索坐在边看我喝。

我打量了房子四周,发现这个房子的调是我从未见过的银灰:「这里是?」

「玄武苑我的寝室,你上次来的是我的起居室。」他淡淡地解释。

「哦,那你能不能……」

「出去?」他笑着问,见我点头,反倒将身体斜倚到上,「当然不能,除非,把紫说的藏货地点告诉我。」

「什么藏货地点?难道你说之前你跟紫在说的什么『公爵』的货?」我只能装傻,一旦我说了出来,那紫就必死无疑了。

明石枫忽然困住我的,来到我腿间:「医生说,你这样的身体可受不了我的望啊,这么不老实,绯?」

「你以为我要你去杀紫,是真的期待你杀了他吗?怎么可能!没有医疗条件,紫的身体拖不过4个月,货不出,近卫家也不会好过,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告诉他信任的人,而你,就是我派给他的棋子。」明石枫为自己的计策扬扬自得。

我别过脸:「如果是这样,你就直接杀了我吧,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是不会说的——因为我渴望你死,胜过渴望他死。」

他把手上诡异的针亮出来:「真的不怕?我在你身后刺幅白莲怎样?」

「你干脆直接割断我的动脉算了,20分钟你轻松我解。」我叹了口气,他手上拿着凶具,可是我却忽然觉得他像是把人命当玩具的小孩子。

「绯,我是不会死的,我还等着带你到三途川(本的冥河)去看看呢,」他得意地笑着,「先睡吧,我就不吵你了。」

他出去了,但我仍然担心他会忽然闯进来要挟我——毕竟我是个贪心的人,刚才的话固然是一时气愤,另一层用意也只是他而已。

静默了一段时间,我按着肚子小心地下走向他的书桌,上面不意外地有着纸和笔。我坐在那张圈椅上,装作写记的样子,然后装作一不留神让那页纸脏了,将它撕了下来,原本的写有记文字的纸收好,把另一小片撕掉的纸扔进纸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怕监视!明石枫这么险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地放弃对我的监控?我打赌房间里一定有监视器,所以等我走出房间或者睡着之后去检查那纸片。

这个晚上我本不敢睡着,果然在我糊糊里,他又走了进来,先是在书桌旁逗留了一会,然后又走到我身边,把纸出来仔细地对比了一下,才又放回我的枕头底下。

我以为他总要走了,谁知他却将我往右边挪了挪,然后自己也躺到了我身边,还非常霸道地锁住我的上,膛紧贴我的背。

这天已经开始有些闷热了吧?我扭动了一下,觉这个在我旁边我就浑身不适。

「绯,我们也可以生个孩子……你的孩子,我不会杀掉它的。慎不是我杀的,知道你是高子之后,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亲人。」

他不会是知道我醒了吧?

他有规律地轻拍着我的手臂,然后动作慢慢缓下来,于是我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光洒在外面的栀子花上,淡淡的香味弥漫出一种幸福。我刚准备到台上嗅闻花香,就被明石枫抱住:「先吃饭,你也不想你的孩子被饿死吧?」

他换上了很清的T衫,整个人神采奕奕,我下意识地探向袖子里那从枕头下被转移过来的纸头,发现还在,终于吁了口气:「恩。」

「听说你喜中式的白粥,尝尝看吧。」他舀出一碗来,朝我微笑。

他这一笑,我反倒觉心脏一的,觉他又在进行什么恶的计划。

「这几天都乖乖待在这里,莲司不会死心的,但是我又不能伤他,所以你要听话,否则孩子就危险了。」

莲司要来了?总觉莲司是这些人里最值得依靠的一个,也许是因为原来他把我押到京都的路上,也没有伤害我吧?

28

我累了。看着房间外不断游移着的人影,叹息了一声,从铺着栀子花的窗户望出去,外面倒是没有人。

他拿了很多CD过来给我,想让我多听听,静心?

随手翻到一张,是香颂,其中有一首连天王LouisAmstrong、FrankSinatra这样的人都翻唱过,于是按下播放键觉那旋律。

是小野丽莎的声音,我闭上眼睛,想要为心中的空落哀悼。

我把慎的骨灰留在紫那里,不知道慎会不会生气,可是只要我不向明石枫透紫藏货的地点,只要我把近卫苍联络到,那作为人质的慎的骨灰,就会安然地回来了吧?

房间另一边离对面有一条小溪的宽度,明石枫大约觉得我不会冒着失去孩子风险随便走动的吧?

但为了我和它的未来,我得赌这一把。

打开窗户,试图将裙裾拉起,使自己便于跨过小溪。可是当我真正跨越之后,我赫然发现,面前那个黑发黑眼、有着凌厉眼神的男人,不正是莲司吗?!

「我来了,绯,」他朝我笑,笑容使他刀刻般的面孔显得柔和,「如同我之前承诺过的,我来接你了。」

他向我张开双臂,可是他身后的那群黑衣人让我畏惧,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快步走向我,面孔上带着忧心:「小心!」

将我牢牢控制在怀里,才温和着声音解释道:「这是长老们的人,别怕,为了你,我会干掉明石。」

「不,」我摇头,「莲司,他不是明石,他就是在原业平,他侵了明石的灵魂——你母亲的眼睛,果然从来没有看错。」

他却摇头:「你错了,真正的在原业平不是他,明石只是神分裂,他串通了狩龙堂想把『京』推翻,却没想到会被冷泉催眠。」

催眠?!「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冷泉?!」

「没错,所以别担心,长老们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他轻轻摸起了我的头发,似乎想要宽我的样子。

「长老们的反对,本不重要——因为现在在『京』呼风唤雨的人,是我。」明石枫从一边走过来,以他冰凉而优雅的声音说道。

冷泉依然恭敬地站在他身边,只是嘴角过于笃定的笑容在此刻看来,竟有了些喧宾夺主的暧昧。

「明石,你该醒了,然后去地狱,向慎赎罪。」莲司看着他,眼底带着同情,仿佛在看一个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世界的幼稚儿童。

明石枫那和妖冶并存的面孔此刻忽然打起了剧烈的褶皱,眼底弥漫开痛苦的深红,他剧烈地颤抖着身体转向一旁貌似恭敬侍立的冷泉,指尖无法遏止地发颤:「冷泉……药……」

冷泉冷漠地看着他,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弧度:「哥哥,你这样恶的灵魂都无法熬过10年,是不是这个药太厉害了呢?」

「哥哥,你知道的,『微雨』是没有真正的解药的,临时的解毒剂就是它自己,但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何况我已经在这里面加入了最纯的冰毒——所以你,就快离开这世界了啊。」冷泉微笑着看着因为不堪药折磨而伏跪在他脚边乞求着的明石枫,眼睛里除了冷漠和得意再无其它。

「不、可能……『微雨』、是、我配……我不可、能死……」明石枫不断地搐着,因为药物和惊惧而瞠大的眼眸出强烈的不甘心。

「你叫他哥哥?」我疑惑,同时看到不断搐着的、曾经骄傲而的男人,忽然有些悲从中来。

冷泉点了点头:「我母亲就是狩龙堂上代的堂主冷凝,16岁时因为被楠策强暴而生了我。」

他眼睛里辐出强烈的恨意:「你们都给我听着,我是个中国人,我身上没有你们这些人引以为傲的脏污血统,所以我要让楠木家和橘家断子绝孙!」

他一脚踢开在他脚边挣扎着的明石枫,身后那些大约属于狩龙堂英的深西装男子将我们彻底包围。

我使劲捏了捏手里的纸条,除了悔恨自己怎么不早行动之外毫无办法。莲司不断抚摸着我的背,似乎想借此给予我一些安

冷泉此时忽然走近我们,向我伸出手:「我知道你叫雪绯,因为你是真正的中国人,你的血脉比我更纯净,所以请跟随我。」

他的语气很温柔,清泉般的声音里带上了浅淡的真诚,似乎格外有说服力,然而我却必须拒绝这来自恶魔的邀请:「你错了,我父亲是鹰司经平,母亲是下部绫子,我其实该是个纯粹的本人吧?」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我亲的表妹,如果你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怎么会舍得让3岁的你去杀人?!」

不等我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他继续道:「你的确是叫萧雪绯,你父亲是狩龙堂的头号杀手萧杨,你母亲冷冰,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你原本就该是我们狩龙堂的公主。」

我,是狩龙堂的人?!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呆滞地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我忽然只想要离开。

可是莲司的手这样紧,不肯放开分毫,我本逃不了。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拼命捶打他,我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莲司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我惊醒:「你给我冷静点!别急着疯狂,也不想想冷泉骗了你多少回!」

他骗我?!是啊,他骗了我多少回了,我怎么这么不冷静!深深呼了一下,直视依然伸着手的他:「你才是真正的在原业平,同时也是隐匿在幕后的明石枫吧?」

「哦?冷静下来之后,就变聪明了嘛。」他赞许地笑了下,眼睛里泛出我悉的深青光芒。

「啊!你是船上的那个人!你……」那个强暴我的人,难道真的不是明石枫?!

冷泉振了振衣领:「雪绯的滋味实在太好,所以我忍不住一尝再尝……」

船上痛苦的记忆和此前他近乎变态的蛮横闪现在我眼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偶尔闪过的被我错认成温柔的深青,难道是只属于冷泉的么?!

「哥哥本不敢碰你啊,对如此美妙的你,居然都像供着观用少女一样,只是静静地观赏,有什么意思呢!真想杀掉你肚子里的孽种,可惜之前还要借用哥哥的一些东西来解决问题,如今哥哥没有价值了,我也就不必再拘束了。」他,似乎因为什么而兴奋着。

狩龙堂的人目测超过了50个,而莲司带来的长老们的人则不足30个。

绝对的劣势。

我深深呼以鼓励自己走向他:「那,如果我跟着你,你可不可以放了莲司和紫?」

「那恐怕不行啊,绯儿,这两个男人都是虎,我是不可能纵虎归山的。」他眯起眼睛,志得意

原本在他脚边的明石枫忽然急速贲起,利落的反手匕首几乎割断他的喉咙!

但是他虚弱的身体却在最后了力,让冷泉逃过一劫。冷泉冷笑着看着在地上不断痛苦呻的明石枫,将银贴紧了他的太

就在此时,一直默默积蓄力量的莲司终于快速的拔向冷泉,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冷泉原本的意图,就是杀了莲司!

一切在我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发生,等到几声响之后我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两边不断有人倒下,而抱住我的人,正是一直搐呻着的明石枫!

他苍白着汗的脸对我微笑了一下:「别怕,安心躲在这里——你和两边都有关系,他们谁都不会伤害你。」

他虽然貌似无力,但我间夹紧的手臂告诉我,他刚才只是在装。我只能看向战着的双方,那躲在假山后的冷泉似乎毫发无伤,那莲司呢?

他站立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滩血迹,而人已经不见踪迹?

「莲司似乎被伤到了肺部和大腿,情况不乐观,我想我们得尝试先走。」明石枫喃喃自语。

「急什么,哥哥?你可以走,不过绯儿要留下来。我让你苟活的条件,就是绯儿,你没忘记吧?」冷泉轻蔑地看着我们。

「不行,绯不能落到你手上,她的身体很虚弱,不起你的待……」他摇头拒绝。

冷泉俊美绝世的面孔在那瞬间被扭曲,银再度被上了膛指向明石枫:「她是我的!你管什么,你自己还不是很想占有她,不过没胆子罢了!」

「我的确做了很多坏事,可是正因为我活不长了,就更要好好为她谋划她的未来。」明石枫镇定地把我护在身后。

「呵,那你就死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把飞刀忽然破空而来,穿过我耳边,狠狠地划破了明石枫的颈项,血瞬间薄而出,充斥着铁锈味和淡淡药味的血淋上我的脸。

我下意识转身,一个穿深西装的男子,正在镇定地擦着他的另一把飞刀……

「干得好,曜。」耳边是冷泉赞许的声音,我只觉得我失去了站立的依凭,眼前忽然一阵黑暗,天地都在旋转了吗?

29

空气里淌着模糊不清的《TheDockoftheBay》,似乎小野丽莎的声音又寂寥了很多,温柔的、空茫的。

我睁开眼睛,光温柔地洒在我身上——这一刻我是真的头脑一片空白,而我对这样没有依凭的状态,居然觉很幸福。

这首歌确确实实在播放,那质像是从老式唱机里泻出来的,我吃力地抬头看去,黑胶片在一台有些油漆都已经有些斑驳的唱机上旋转着,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因为光线而看不清面孔的男人,修长双腿叠着,空气里飘着端正沉郁的黑方香气。

「冷泉?」我的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全部闪现,直到最后我透过铺天盖地的血看到他风姿绝世的脸。

「醒了?」他的声音很干净。

「别过来!血,血!」眼前还是明石枫倒在地上,还微笑着向我伸手,喉咙和嘴里不断溢出血的景象。而我的脸上也因为被血溅到而泛出血腥味。

「别叫了,他已经死了。你不是很想保住这孽种吗,想你就别再叫了。」他站起身来,走到边,背对光使他俊秀绝寰的面孔看起来格外暗,仿佛即将从蝴蝶骨生出黑暗双翼的堕落天使。

「……」我想说话,可是不知不觉间,我的喉咙哑了。

明石枫真的已经死在我面前了吗?那段记忆清楚又模糊,第一次有人如此直观地将他的罪恶展现在我面前。

「哥哥已经死了,如果你是要问他的话。至于你肚子里的孽种,我会等你把它生下来再杀掉。」他用食指轻轻滑过我的面孔。

觉自己已经浑身僵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太有趣了,聪明又畏缩,说起来很橘慎,可是他死的时候几乎一滴眼泪都没掉,还能如此合我,你说呢?」他的指尖游走于我的皮肤,缓慢地按着。

我不说话,心里暗自祈祷莲司的伤势能够尽快转好。

他不屑地道:「又在祈祷别的男人来救你了吧?这就是你,如果你的那个好朋友,门多萨家和沈家的小姐是独立自我的典型的话,你就是一株丝萝,只懂得绕住强大的男人,靠他们来解救你。」

「没有人真正你,」他亲吻我的手背,「如果有,他们也只是你的闪光点——不像我,你的骨,你的血,你身上所有的罪恶。」

他的声音如此魅惑,以至于我几乎要相信他的话。可是最后的刹那,我锁骨下的那朵莲花,居然开始隐隐作痛:「好痛!」

他拉开我按住刺青的手,皱紧眉头:「冰见莲司的印记,从之前跟你做的时候起就想毁掉,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带着这朵莲花的时候,美得惊人。」

说完,他开始轻柔地吻我那里的皮肤。

我躺在上,觉自己置身蛇吻之下,除了恐惧和憎恨,没有其他觉。

我的身体很弱,但他没有放过我,在我脚上套上锁链之后,就无视我无力的反抗,尽情地逞

「忘记告诉你了,」他退出我的身体,开始穿衣,「我们现在在平等院里,你还记得平等院吧,我被楠策绑架的时候,在平等院的枫树下见到了你。现在他们都死了,紫活不了多久了,莲司被我中了左肺和右腿,没有人能和我争你了。绯儿,我们才是最适合彼此的人。」

下身因为他的鲁疼痛不堪,不由转头从欧式的窗子往外望去,正是一株枫树。

与魁北克直耸高大的枫树不同,这里的枫更多几分人工味道,枝干是很瘦小的,没有依凭,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断。

枫的命运就像我自己一样——在加拿大的我是自主而冷漠的,在本的我是随波逐而怯懦的。

我找回了记忆,却似乎并没有找到我那让慎眷恋不已的本

平等院,「京」的核心地带,总干事「枫」的居所,冷泉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样的地步,以非四神的出身,嚣张地占据了这里。

正当我猜测他的下一步时,悉的1812序曲——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我下意识地找起了它。

直到他理所当然地接通,我才反应过来——我的手机早在从西班牙回本的船上就被他扣押了!

「你说的对,不管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在周三下午之前在UBS的帐户里见到25亿美金,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给『公爵』的赔礼。」

「没关系,」他耙了耙头发,「我的女人是他的宠物的好朋友,所以他会卖我一个面子。」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然冷泉的怒火逐渐燃烧了起来:「曜,你昨天不是已经得到了我哥哥的全部资料吗?难道这个组织连25亿美金都拿不出来吗?什么,你说他给你的帐册和金库钥匙都是假的?!」

「我知道瑞士是『公爵』的势力范围,但如果我把Alicia。Christiano。Mendoza(莉西娅?克里斯蒂亚诺?门多萨)现在的处所告诉他,恐怕他会对我万分的吧?」

他怎么知道Alicia现在在哪里?!虽然她告诉我她要去中东,但直觉告诉我,她要去的地方。恐怕和她在15岁时候长达半年的失踪有关。

「假的金库钥匙和帐册都没有关系,我手上还有楠策搜刮来的一个秘密帐户,里面的钱绝对足够填补缺口——何况,你不用着急,现在的本没有人能跟我做对,更别提从哥伦比亚过来的那群人了。」他笑着坐到我身边,勾起我的头发。

「你说近卫紫?不急,他那样残缺的肺,又待在地底,没几个月的子了,倒是冰见莲司你要密切注意,我绝对不允许他再从青森下来——如果他敢再来一次,你就先绕到他身后,杀了冰见兰和鹰司家的两兄弟。」

「不为什么,我的直觉总给我很不好的觉,鹰司家的两兄弟似乎才是真正的黑手,所以如果你能,尽量做掉他们,就这样。」

他挂断电话,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笑道:「听到我要杀你的伯父和父亲,怎么没反应?我用了你的电话作为秘密专线,你也没有反应?」

「你连亲哥哥都杀,谁不能杀?我的电话?我的人你都在用了,何况我的一支电话。」不屑于看他,我继续望窗外。

他哈哈大笑起来:「跟你一起永远这么开心,你的嘴这么毒辣,连自己都不放过,但没想到尝起来,滋味却是那么好。」

他在电话里了很多信息,是因为我的脚被锁链锁住了,除了窗边和卫生间我哪里也去不了。

但偶尔我可以在他的监视下看看小说留留言。

子久了,我的肚子果然逐渐凸起来了,不过孩子很乖,也没有让我孕吐什么的。上网的时间被进一步地限制了,不过可能是我乖顺的缘故,最近他会在我看小说的时候在一边处理自己的事情。

这一天,我刚留好了言,开心地关掉电脑,上去睡觉。没过多久,他忽然冲到我睡的那一侧,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先是一句中国人的国骂,随即开口道:「你居然敢背叛我!」

那记耳光其实不那么痛,之前我挨过紫的,他的手劲甚至大到让我的一只耳朵暂时失聪。可是突如其来的愤怒让我畏惧不已:「怎么了……」

「你留的什么言?!和藏头诗原理一样吧?蠢女人,别有用心看你留言的那个人是本人吧,还不如被你处心积虑想要瞒过的我呢!」

「平等院中午的防备最差,我到凌晨3点必然不会被惊醒,你倒是很用心嘛?用心到不管你肚子里那孽种的死活了,恩?」他抓住我的头发,似乎想要把我的头发全部扯断。

痛到泪水都遏制不住,我摇头:「不是的,你误会了……」

「睡那么少都够了?还是每次做晕过去都是装的?」他愤怒地甩开我,大声叫道,「曜,进来!你不是看上她了吗,这女人今晚是你的了!」

那个平板着面孔杀掉了明石枫的冷血男人!「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再让别人碰我,我不要!慎,慎!」

他逐渐宽和下来的面孔因为我下意识地喊出了慎而扭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冷冷笑道:「怕吗?那好,我改主意了。」

此刻我真的宁愿被他一个人碰,反正已经被他玷污,说我自暴自弃我也无所谓了。可是再多一个人,就意味着我又朝地狱多坠落了一层!何况是那么冷血的一个恶鬼!

我看向沉默的他,我想他会有一般男人都会有的独占吧,尽管只是一副躯壳。

他嘲地看着我希冀的脸:「我决定,和他一起上你。」

30

那张脸现在在我看来,就是恶魔的代言。

那个只有平板表情的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居然走了进来!

他的神情就是凛冽的刀锋,而他的眼睛正燃烧着望!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抱住自己,下意识想要绕过他们逃到门边——可是脚上的锁链是不会让我如愿的。

「维纳斯。」那个曜以没有温度的声音说。

「哦?」冷泉按住我,仔细地打量起来,随即笑道。「曜,你很有艺术眼光,维纳斯的诞生,在我们看来稍嫌臃肿的模样,正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他们在说文艺复兴时代最有名的一张彩蛋画——波提切里的《维纳斯的诞生》。

可是这在我听来却是再屈辱不过,我明明穿着衣服的,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光,就好象我是赤的!

冷泉将我的裙子推高,因为怀孕穿着内很不舒服,所以我没有穿。可是这样的结果,却是我的身体被迫直接展现在他们面前!

「唔,很美的颜。」他说了一句。

冷泉用冰冷的手指拨开我的花瓣,曜木然而恶的视线让我觉得格外羞!我闭上眼睛,努力想用双腿踢开他们,可是力量的差距让我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要不要再近距离地看看?或者直接上也可以。」冷泉让他凑近我的身体。

觉热气冲入我的身体,我不由微微搐起来。

「好的绯儿,明明这么惧怕,水却这么多!」冷泉以手指勾出几丝,拿到我鼻端强迫我看,我不敢张开眼睛的后果就是,他硬生生把手指进了我的嘴巴里。

「那么来吧,她会让你升天的。」冷泉坐到我身后,强健的双臂从我腋下穿过,着我的部。

曜冰凉的双手抚起我起我的肚子,他的手指修长而冰凉,进入我的身体,却是以出乎我意料的温柔,空气中动的微不可闻的白梅香气让我不由地张开眼睛,惊讶地看向他。

他的眼睛飘过一丝笑意,将脸凑上来,似乎想吻我。我知道没办法逃避,只能闭上眼睛,忽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冷泉的声音有些抑:「你不可以吻她,专心做吧。」

说着,他却将我的头微微偏转,让我向他薄削无情的

这样的强迫是我最厌恶的,或许我已经畏惧了他的暴力,不敢反抗,可是我永远都无法习惯。

被动地接纳着他的舌,却奇怪地觉曜并没有动静,直到冷泉猝然的颤动,和从他口腔里溢到我的嘴里的血腥味,我惊愕地抬头,发现冷泉额头上细微的血

他的眼睛错愕地大张着,无比美好的面孔因为染上了死亡的黑气而显得愈加森。

「曜……紫……绯……」模糊不清地吐着这几个单字,他终于闭上了他的眼睛。

我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死到解,直到我转过头去,看到拿着微笑着的紫。

他向我张开了双臂,安静地等着我。

「紫!」我扑到他有些冰凉的怀抱里,听着他剧烈的起伏声,却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你是曜?你杀了两个人!」我推开他,想起明石枫和冷泉的死,想起慎。

他苦笑了一下,依然清和却比过去低沉了很多的声音道:「背叛组织的人,我必须杀,组织真正的审判者不是玄武,咳咳,是青龙。」

「那慎呢,慎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不放过他!」

他摇头叹息了一声,显得无力:「他是心甘情愿地喝下了『微雨』,因为是他谋害了名子,尽管这一切是为了你,但不可饶恕。」

「你是说,他是自杀的?」我想过慎爬到朱雀这个位置,一定做过坏事,可是我没想到是他在暗中谋害了名子,对紫那么重要的人……

「不,」他再度咳嗽起来,「如果他不是自愿喝下去,我也会强灌。我知道你怀疑我们的价值观,但我就是这样想的,做过的错事,必须偿还。」

慎死了,是为了偿还自己的罪孽而死的,而以前的我杀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也要偿还?」那么,你杀了我吧,我8岁跟着父母叛逃了『京』,也该死吧?」

「不,你父母是有计划地外逃,因为真正的『枫』的遗命在他们手上。」他笑了笑,完全不像刚刚杀过人。

不对,应该说他杀人的时候都是平静的吧?

「那么,真正的枫,是你?」他和鹰司家的关系一向很好。

「不,是莲司。」

「为什么?」怎么可能,莲司的能力一向很中庸,不那么显山水的。

「有什么为什么,我对那东西不兴趣。」他把我的衣服拉好,解开了锁链,然后在我的惊讶里,将我横抱出平等院。

「紫,你不是被关在地下吗……为什么,我明明没有把消息传给苍吧?」

他沉默了一会:「你捧骨灰盒的时候一定很小心吧,小心到没察觉那里面本不是骨灰。」

「你说什么?!」我惊叫,肚子都隐隐作痛起来。

「慎死在我面前,最后请求我,把他的骨灰带回本,埋在玄武苑的荷花池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而明石枫要你带着他的骨灰盒来见我,我就知道里面必然有玄机,果然钥匙也好,组织的帐册和帐户也好,全在那里面。所以之前我请你那么做,是为了让你引开幕后黑手的注意力。」

我顿时浑身发凉:「你知道我怀孕,你还利用我?!」

「明石枫保证他会守着你……」

我竭力推开他,在他的惊讶中跳下地:「我被冷泉强暴了!很多很多次!你这个疯子,我怎么可以信任你?!我怎么可以?!」

我想要逃离这个人,却被他扯住头发:「别离开我,至少是现在,等到你的安全得到保证,你就必须走。」

他的脸上没有动怒的痕迹,但是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去反抗此时的他,否则也许下场比冷泉更惨。

可是我觉得待在他身边实在太难受了,他欺骗了我。

我曾经以为他是不会骗我的。

无力地笑了,如冷泉所说,最后还是靠着他们的力量摆了他。可是现在我真的已经心力瘁,我不想管任何事情:「那么,就送我去玄武苑吧。」

「对不起,现在不行,我不清楚狩龙堂的余孽是否已经被莲司清除干净,你的安全不能得到保证,我和他达成可共识。我们中必须有一个人要保护你。」紫抓住我的手,走向白虎苑方向,并且越走越往最西的樱之间,那正是我最初来到「京」时候的居所。

我在这里遭逢了我人生中所有的不幸。

再度来到这个现在看来依然十分狭小的院落,想到最初在这里见到的、已经失去呼了的冷泉,因为任跑去温室见到的慎和去湖边见到的紫,当然还有把我扔在这里的莲司,觉上天跟我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无视我的意愿将我和这些人的命运纠结在一起,形成了强大到局中人谁都摆不了宿命。

焦躁地啃了啃指甲,躺倒在席子上,看着一身黑西装的紫抱着手斜靠在门口,看似休息其实身体依然紧绷着,仿佛随时可以如猎豹般奔袭敌人。

「别再咬指甲了,你是个大人了吧?」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愣了愣,翻个身,继续发呆,不理他。

我在想,冷泉都死了,狩龙堂群龙无首,崩溃的速度肯定很快。那就意味着我的自由也将很快来临。

然而,我的父母已经重新归属于这个万恶的「京」,我却不想属于这里。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温哥华吗?那我的未来一定会很辛苦。

「你回去之后,不用担心孩子的抚养问题,我为它在加拿大皇家银行开了一个帐户——绯,我很你,虽然我没有得到家族的承认,可是我的血脉却能存在于这世间。」他叹息了一声,随即像是觉到了什么,似乎浑身都开始僵硬。

低声音,迅速地说:「记住,你之所以姓萧,是因为你父亲鹰司经平,是中国大陆赫赫有名的萧老爷子的嫡亲外甥。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动用萧家在美国的势力。」

「万不得已,我有什么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是马上就会自由了吗?」

「记着,老爷子极其护短,所以只要你姓萧,哪怕是惹到京极会,老爷子也不会给他们一丝一毫的面子。」

我正准备继续问下去,一阵木屐声从门口传递过来,我望向他身后,只看到四男一女,五个和服人士。

为首的,正是我十分担心他身体的莲司,但是他现在的神状态似乎极好,志得意的样子。

而他身后四人中着深紫三纹留袖礼服的,赫然是冰见夫人。父亲和伯父穿着纹有百合家徽的黑礼服,极其潇洒。

我最关注的却并不是他们,而是站在角落里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那一个人,青的丝缎质的斜襟上衣,黑,没有抬头也不低头,平视前方,但从我的角度看就像在俯视他。

我忽然心生一种觉,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我能俯视得了的,身边向来波澜不惊的紫却是浑身一顿,喃喃道:「真的是你啊……」

男子仿佛应到我的视线,抬头向我微笑了一下,并不年轻也不显苍老的面孔上,浮现的是与当年的暴戾冷酷完全不同的平静。

31

这不是我记忆里的青龙,也不是传说中的上一代「枫」,但我确定,他是真真切切的楠策,楠木正行。

我的身体和思维依然畏惧着这个可以在谈笑间轻易决定我命运的男人,我想紫和我一样,对他有着最深切的畏惧。

「他明明是『枫』,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青龙长老?!」我疑惑不解。

想到紫是杀了他的两个儿子,不由得站到紫身前,面对他。

他抬头笑了笑:「绯儿,别不自量力。你从小就很怕策叔叔吧?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冷泉和明石枫,自然也不会为他们报仇——真说起来,或许紫更像我儿子吧。」

「为什么你没有死?难道诅咒是骗人的吗?」我还想继续问,可是紫却将我强行拉到身后,用手封住了我的嘴。

「你说对了,诅咒确实是骗人的——你以为九条赖通为什么得以活过35岁,那是因为诅咒本不存在。」

我挣紫,他没有很用力地锢我,也许是因为我怀着他的孩子吧:「那为什么那么多代没有得到正子嗣的枫都是死在35岁呢?」

楠策似乎有些不耐:「绯儿,比起小时侯你变笨了。为什么,当然是他们的接班人不能再等待了,所以就利用这条故老相传的所谓诅咒作孽。」

「可是,你是青龙长老,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你不是着……」慎不是被那些长老死的吗?!

楠策冷冷地笑了笑:「绯儿,那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既然选择,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当这个青龙长老?!为了久我美名子给我生的那个儿子!」

「你说什么!」紫忽然叫出声来。

楠策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名子生下了那孩子,现在已经10岁了,过继给了慎,继承橘氏的家业,是内定的下一代『枫』。」

我不由深深了一口气:「你是为了橘家的家业才出卖了橘慎吧,我早该想到了——你牺牲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再牺牲了橘慎,为的是能够和整个藤原家分庭抗礼。我以前就觉得,慎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为了我抛弃家业,牺牲了家族的利益。你做了那么多,只为让那个孩子以橘家的正统家主身份,坐上『枫』的宝座吧?」

「为什么你们会同意,因为那孩子有名子身上近卫家和久我美家的藤原氏血统吗?!」紫冷漠而嘲地扫视了阶梯下的那几位长老。

「藤原家败落了,你们为了保住手里的权力而做的退让,你们会追悔莫及的。「他摇头笑了笑。

我的父亲忽然走上前来:「绯儿,我们这一代只有你这个女孩子,所以你必须要嫁给莲司,我们鹰司家过去从近卫家分割出来的,但如今也已经有足够的势力取代近卫家与九条家抗衡了。」

「绯,别在意别人,我要的,是你自己的决定。」莲司走上阶梯,来到我面前。我此时才看清楚,他穿着的浅紫配白的礼服,上面纹的是他的家徽——九条藤。

此刻的他又显现出一种咄咄人的进取望,我叹息了一声:「我既然已经明白了所有的因果,为什么还要待在污秽的『京』呢?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回到温哥华去继续学业,生下这个孩子,然后躲过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过我的后半生。」

「这样太委屈你了,绯殿。之前我不肯告诉莲司他的前世是谁,是因为我知道如果你不知道这一切,他是谁就毫无意义——可是现在你必须知道这一切,你必须尽你鹰司绯的义务,为九条家延续血脉。」冰见夫人也走过来,目光冰冷,似乎我很对不起她。

我摇头:「我不想知道,过去毫无意义——冰见夫人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也许前一世是我对不起莲司,那么更前一世呢?中国人说,喝了忘川水,就与前世作了别。可是本人似乎不那么想啊。」

「绯儿,你只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父亲上来想要劝我。

我看着陌生的他,忽然觉这不是那个永远沉默而温柔的父亲:「父亲,如果鹰司家不承认你,不让你冠上祖父名字里的那个『经』字,你现在还会这样偏袒他们吗?父亲,鹰司家只是通过利用你而牵制萧家罢了。」

「你像什么话!绯儿,没有我们的允许,别说本,别说京都,你甚至走不出这个院子一步。」一直沉默着的伯父终于开口,因为我说出了鹰司家这样对待父亲的目的。

「莲司,你不嫌弃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我被两个人强暴过,我的人是慎,现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想自己一个人生活——这样的我,你还要吗?」我本不在意自己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在我说我被人强暴的时候,紫紧握住我的的右手忽然颤抖了起来。

他也是懊悔的吧,不过如果不那样,我又怎么可能怀上这个孩子。

「不用说这么多,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你尽可以走。没有人可以阻拦你走出这里。」莲司看着我,像是很久之前的那一次离别,仿佛是要与子挥别的丈夫。

「我相信你的承诺,请你放我走。从此以后,我不想与『京』有任何瓜葛。」

他垂下眼睑,刀刻般的面容此刻忽然柔和了起来,朝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但你要活得好好的。」

终于自由了,终于……

一步一步走向院落的出口处,觉那里一片白光,恍如天堂。而慎穿着我初见他时候的紫五纹礼服,正在那尽头笑着等我……

我朝他微笑,想要向他伸手,却被另一只柔弱却坚定的手牢牢抓住,幸福的白光隐没了,我抬头,见到的是冰见夫人愤怒而坚定的面孔:「莲司,我生你的时候17岁,那么无知,那么你父亲,和现在的你一样。所以,你想放弃你的生命,必须问问把你带来这世上的我的意见!」

她在说什么?!

「没错,绯儿。莲司现在就是『京』的主人,我们不会失去最后的机会。明石枫说『微雨』的解药他已经让你吃下去了,想要解毒,只有靠你的血,所以你必须留在莲司身边。」父亲走过来,试图制紫。

「你们在说什么,」紫皱紧眉头,「她是孕妇!」

「不会很多的,只需要每天一点点就可以了。绯殿,你知道吗,这『微雨』是莲司为了取信赖通才吃下的,他是为了救你啊……」她说到狠心的人,眼神茫起来,「赖通真狠心,这是他唯一的子嗣啊,可是为了维护『京』,为了维护他心的人的故土,他居然可以坐视莲司喝下『微雨』!」

「妈妈!」莲司冲过来,接住昏厥的冰见夫人,担忧的神一目了然,我正想俯下身,却被他推到紫的怀里,硬声道,「你愣什么,跟他走!」

我还是觉得如果我的自由是建立在那么多人的痛苦上,我不该这么轻快地一走了之,可是紫本不管我的想法,抱起我就开始狂奔,直到我们处遇的那个湖上,苍沉默着拉开车门,让车子迅速地驶离京极会。

紫看到我们离开了这座尚且带有奈良风格的平安建筑,重重呼了一口气,随即却是猛地咳嗽出声,他立刻用手紧紧捂住嘴,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搭理我。

苍拿出手帕递给他,随即与我说话:「绯殿是准备回加拿大了吧?这里是加拿大皇家银行业务员的电话以及相关的资料,请不要拒绝大人的好意,毕竟这只是为了让少主生活无忧。」

我接过那袋资料,刚想开口说话,极其细微的血腥味忽然冲入我的鼻腔,刺我的胃,它开始不听话地翻江倒海。

我下意识地看向面无表情在擦嘴的紫,想要强夺过手帕,却不是他的对手,可在争抢中那股血腥味却更加弥漫开来。

「别这样,我不希望你吐。」见我不气馁,他无奈道。

我却顿住了手,不再争抢。他看到我的表情,自己看了看,皱了皱眉头,不由怒视把手帕给他的苍。苍似乎也因为那块手帕而目瞪口呆。

那块手帕,已经被血浸透。

我闭上眼睛:「紫,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吧。」

「不行,我必须留下来牵制长老们。」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拿着他的手抚上我的肚子:「可是我担心我教不好你的孩子啊,你不想看他一眼吗?」

「有我在,他更学不好,」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直不苟言笑的面孔因为淡淡的笑意柔软起来,「你不用担心,组织的帐册和金库钥匙全在我手上,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哪里是担心他会被组织的人杀掉,我是担心他本已经没有命等他们杀了。

「大人……」苍担心地看着他。

「你跟去,记住要好好创造出一个环境,必要时给她找对父母,让她过得好一点。」

「那一个大2学生就有一个孩子,该怎么解释……」苍皱眉。

紫愣了愣,对着没反应过来的我说:「先喝点水吧?」

「喔。」因为疲惫我刚才糊糊地,都快想睡着了。

他递水杯的手有些颤抖,我不由担心他的身体,喝下之后,忽然觉得疲倦如水般开始席卷我的整个人。

「苍,就告诉她,那是她死去的人的孩子……」

「记住,要让她觉得,在京都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32(番外篇)

我是个愚蠢的人。

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京」的众人期待或诅咒的明强干的九条莲司从来就不曾长久地存在于我身上,让母亲失望的那个暴躁游移的冰见莲司,或许才是真正的我。

我的名字是莲司,苗字偶尔是九条,多数时候是冰见。

九条这个尊贵的苗字离我多么遥远啊,但我不屑,尽管因为母亲,我给了它我所能给予的最高尊重。

我曾经穿着熏染着高贵香料的直缀或者狩衣游走在这座悉而陌生的园子里,在我的身份还是众人秘而不宣的私生子的时候,我看的书、做的事,与千年前平安朝的显贵们几乎没有差别。

在紫式部、和泉式部以及清少纳言的那个年代里,那些殿上人或者女房都醉心于白居易的诗,《白氏长庆集》更一度风靡之中。然而在我幼年时候便抛弃了公家这种自以为是的文雅,我热的,始终是李白那独特不羁的自由。

弃我去者,昨不可留;我心者,今多烦忧。

如果我能潇洒如他,就好了。

在我是九条莲司的时候,我当然读中文典籍,但是母亲对物语的偏,让我从《竹取物语》到《源氏物语》再到《平家物语》,一部也不敢错过。

再后来我忽然喜上了李商隐,以一种隐匿的思少年的思绪。我动心的对象是母亲的侍女,大我2岁,她的名字是敬子,出身土佐大名山内家,母家是京都的公家,可因为被二条家收养,所以成了二条敬子。

她是个娇弱的女孩子,纤细柔美的声音,清秀典雅的外貌,还有芳香馥郁的身体,在在让我沉醉。那时候我16岁,单纯无知的少年,不知道是她的子或者外貌多些,还是她的身体多些。

但九条赖通杀了她,趁我从青森赶回京,去见那传说中的下一代绯的时候。

他的理由是,我将来眼都会被那个才6岁的鹰司家的小丫头占据,而敬子,会成为我走向至尊道路的绊脚石。

我的敬子,原本无辜的生命,被毁在了我的手里。从16岁起,我终于开始杀人,此前的我,只是一个傀儡,我太清楚,名子和紫他们,需要的是我的血统。

尊贵的「枫」的血脉,同属藤原的血统,以及传承自身为先代朱雀的母亲的血

我原本的计划,是冷眼旁观明石枫尖锐却隐秘的报复行动,看他们鹬蚌相争,最后成为收网的渔翁。我必须成为枫,这是我对九条赖通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承诺。他的才华和心计,还有母亲对他的痴心,使我成为他最好的棋子。

但鹰司绯的到来,隐隐改变了明石枫的计划,因为隐约可以预测组织未来的鹰司家,将他们这一代唯一的嫡生女送到了青龙苑,换言之,她的未来似乎要与紫联系在一起了。

既然敬子死了,那么她的死因鹰司绯,我就志在必得了。

我与她的相遇,实实在在是我一切不幸的触发点。我不说那是源头,我不幸的源,在于九条赖通和我自己。

那天是我极少数没有穿公家华裳的几天之一,因为天气非常闷热。我只是随便地披了件里衣,在四面临水的两层亭子里,靠在竹制躺椅上看《源氏物语》。

在我刚看到第42章的时候她忽然如一阵风刮了过来,躲在我的椅子后面。随即明石枫冲了进来,以出乎我意料的火气说:「那死小孩哪里去了?!」

我坏心地把沾了些汗水的外套扔在她身上盖住她,然后耸了耸肩膀,示意我不知道——在我父亲还没有引退的时候,组织里知道我身世的人,从来不敢违逆我半分。明石枫知道我成心护着她,只是恨恨地瞪了我的外衣一眼便出去了:「你记着,总有一天报到你头上!」

她「呼」了一声,赶紧甩开我的外套,皱眉道:「你们本人真怪,身上出汗还熏什么香,难闻死了!」

我不由好笑,我只穿里衣,就是因为外套被人沾了汗——我的洁癖严重得超乎组织里的人想象。

「是我救了你吧,口气这么恶劣,还『你们本人』,难道你不是吗?」她的语优雅利,不像外国人,更何况清秀眉眼间的这种执拗,说她是公家的逆女我还相信几分。

「我都来了两个月了,有慎天天教我,不好才奇怪呢。」她忽然用中文嘀咕起来。

这下我心里有数了,她就是刚从中国来没多久的鹰司绯,让敬子死去的借口,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她忽然凑近我,看我手里的书:「云隐?!这不是《源氏物语》嘛,没劲。」

「恩,你现在就认识这两个字,还知道它们是《源氏物语》里的?」我惊讶到用了中文而不自知。

她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毕竟京里能说利中文的人不少,橘慎正是其中之一,只是不屑地看着我,走我的书:「你算了吧,我是没看过,不过慎跟我讲过,听得我都快睡着了,还有这个云隐,莫名其妙的,居然一整章没了,你们本人还把它解释成作者刻意的,真是有够自大。」

她的年纪还太小,怎能理解云隐这章的妙处?作者刻意也好,无意中散失也好,这一章就是这么没了,光源氏年华老去、光灭魂断的那一刻,尽在这两字里了。

如此有味道的两个字,云隐。

「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用惯了中文,见我能与她自如地,她的兴致就高起来了。

「冰见莲司,中文里是这样写的。」我用雨水在栏杆上写下了这四个字。

她愣愣地看了一会,随即抬头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莲司啊,传说中你是姓九条的……不过冰见比九条好听,你要知道,九条在我们那边,是麻将牌,太俗气了。」

我无奈,想斥责她,又觉得她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说了也没用。

这个夏末,每个雨天的午后,约定俗成般地,我们会在这个亭子里听雨,听竹林风。我想到敬子仍会心痛,可惜已经不如眼前这娇小懵懂的孩子带给我的冲击大。

我果然不是个好男人,为了一个娃娃忘记了因她因我而死的敬子。

这一年秋天我回了8岁之前一直连的美国,因为叔父在美国的业务受到了冲击,父亲认为是时候让我出去历练了。于是我以16岁之龄掌控「京」在北美的一切易活动,从毒品军火到布,无所不包。在北美复杂的社会里,与尔兰裔、意大利裔、非裔和华裔勾心斗角、合纵连横,这子比我想象得要适合我。

两年之后,「京」在北美虽然无法匹敌最大的华裔势力沈氏和陈氏,却能与意大利帮的领军家族势均力敌。

但我却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的娃娃跟着她的父母逃离了组织,并且在半路遇到车祸,坠落海里。我不信我的娃娃死了,踏上两年未曾踏足的土地,忽然间觉得已经失去所有活力,那个娇纵任的娃娃,怎么可能死了!

虽然他们都不动声,但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在找她,我当然和慎不同,慎甚至抛下过橘家少主的名义去向鹰司经实——娃娃的伯父,鹰司家的族长求婚。我不娃娃,可是我喜她,我有种预,除了母亲,不会再有女人可以凌驾她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找了她11年,终于在温哥华发现了她的踪迹。和所有在北美长大的小孩一样,她对于很开放,有个固定同居的男友,这几年已经被我倒的意大利家族的嫡孙。

她八成不知道那男人的身份吧,看着照片里永远笑得随意而矜持的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打破这种虚假的冲动。

我跟踪她,像个变态一样绑架她,为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晶莹的身体,漂亮得让我失去理智,但迹部光阻止了我,他是当世顶尖的刺青师之一。

他要她成为他的作品,我同意了,但只能刺莲。

我的娃娃长大了,成为少女了,只属于我的观用少女。

带她回本就意味着她会被他们发现,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能力庇护她,但我知道,慎她胜过生命,但我不行——如果我不能活,我希望她和我同死。

去青森接母亲回京都,但她已经遭遇了危险,我忘记慎也是有组织里无法推却的任务的,于是她被紫强占了。

看她无力地躺在上,我有种把紫碎尸万段的冲动。但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而此刻,我什么也不能做。

我最终会成为枫,而她会是我此生唯一的绯。

于是看她被侮辱,看她伤心难过,看她因为在原业平的事茫,看她误解我——失去记忆的她眼里,我只是个莽夫,永远应该喝着大瓶的啤酒看着职业球大联盟的比赛,然后无知而不屑地说《源氏物语》那种东西,哪有江户川步的小说好看。

终于她逃了,在沈爷外孙女的帮助下,逃去了西班牙——整个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惟独我,因为至陈森是那女孩的表哥,所以清楚地知道了她的下落。

我没有立即赶去救她,她选择了慎,与他一起终老,我知道我付出的不够多,但我仍然嫉妒。可是最后我还是心软了,九条赖痛,我的父亲恼怒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孽子,怪不得,怪不得!」

他要我喝下「微雨」,作为整个长老会协助我的代价,除非她成为绯,否则我即使成了枫也会很快死去,如果想活命,只能找解药,或者如毒品般,不断地加大剂量,直到死亡来临。

青森山间的寺院里,目苍翠滴的绿意,柔和的微雨,我笑看面前的毒药和身边的母亲。她悲痛绝地看着我,美丽而冰冷的面孔透出绝望的信息:「莲司,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告诉你你的前世?」

「因为不太好,是吧?」她是我的,可惜她更九条赖通,到将他的名字刻在骨血之上。

她想要夺过微雨,但被我轻易闪过,于是她颓丧地摔倒在一边,看着移门外的世界,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前世,就是浅井备前守长政大人,战国时北近江国出名的美男子,也就是娶了绝代美女织田市的那位备前守大人。因为织田市的出卖,你错过的绞杀织田信长的良机,最后被在小谷城剖腹,你的子嗣被信长杀死,3个女儿跟随织田市落北之庄城,她在你死了之后甚至改嫁可以当她父亲的柴田胜家,帮助你的仇敌、她的兄长守护织田家!」

我是浅井长政?怪不得,他是良将,却太软弱,我与他,也是差不多的吧?」妈,你这样说,是因为绯的前世,就曾经是织田市吧?」

「你是因她而死的,我向来不喜你看战国历史,所以你不知道,你曾经娶过南近江的平井加贺守的女儿,与她情甚笃……」她看着我,显然是明了了我的决心有多坚定。

我抬起酒杯:「难道那平井氏,就是敬子吗?那么这酒,我更该喝了。」

就这样一杯下去,不光彩地、懦弱地达到了我的目的。

营救她果然不如想象中顺利,最致命的是,我完全没想过冷泉会参与其中,更没想到他就是狩龙堂的少主,怪不得当初我与慎的锋会那样没有意义。

受伤撤离的路上遇到了紫的侍从,面无表情的男人只是问我是否有意与他们合作,我当然求之不得,因为我知道,楠策遗命上的名字,必然是我冰见莲司。

特意穿上公家在结婚时穿的礼服,我想像接新娘一样接我的她,可惜……过去的她慎,现在的她自由。

似乎失去她已经太久,我已经可以忍耐和习惯这种孤寂。我想放走她,却刺到了母亲,最后的刹那,我做了个赌博,我想看看,知道我快死的真相的她,是会留下来为我解毒,还是抛下我潇洒地离去。

她终究犹豫了,她回头的刹那我终于领悟到,慎的才是真正的一个人,就该给她幸福和自由。

这身体逐渐从内部腐化了,无力理会京的明争暗斗,每个礼拜不断增加的药剂量让母亲近乎崩溃,我是她的独子,这一世似乎又要因为绯而无嗣,母亲会恨她的吧。

于是我与楠策做了个易,我从起不再吃药,让他儿子继承枫的位置,但是楠策要代我保护她,绝对不能让母亲对她出手。

楠策是畏惧我父亲的,但是我母亲却畏惧楠策,实在是有意思的关系。我笑看着10岁的橘光彦玩雪,心想我的娃娃已经快生孩子了吧?不知道此刻的她是不是在紫的陪伴下笑着抚摸肚子呢?

组织的药师醍醐修司下了结论,不吃加大了剂量的「微雨」,我撑不过一个礼拜。这样也好,早这个世界,希望来世可以好好照顾我的娃娃,让她上我,让她为我延续子嗣,证明我来过这世上,让我不再一世孤寂……

失去意识的最后,我在刻意仿古典的浅樱陆奥纸上,写下了「云隐」两个字,楠策会将它到她手上……

我的娃娃,我到死都不会忘记,我们因为它而相识。

云隐,这世上最残酷也是最温柔的两个字啊……

33

他们说我叫萧雪绯,之前就读于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传播系一年级,可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休学了。这个「他们」当然是指我的双亲——我父亲目前供职于温哥华的一家公司,正在联络外界力量尝试进行MBO,他看起来不像野心的男人,可惜,人的外在是会蒙蔽别人的。至于我母亲,那是一位开朗的家庭妇女,有不错的钢琴和小提琴方面的造诣,隐约是这一区华人妇女的领袖。

我没有什么朋友,我父母说我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所以对人际往有些排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为什么容易害羞的我,会和一个现在的我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做并且怀孕。

他们说那个男孩子比我大3岁,我的青梅竹马,是个海员,已经死于海难——好吧,就我看过的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他是十分有引力的,五官极其端正,瞳孔深处带有一抹紫,并且笑容很温柔包容。他确实让我觉有些悉,不过他的皮肤白皙得不像是个海员。

我的家庭在加拿大的华人家庭里地位并不算低,而我父母却不顾他们自己的名声坚持要未婚的我生下这个遗腹子。

种种迹象让我越发好奇,尤其是我左侧锁骨上的白莲花,和前一醒来就存在十分鲜明的十字架——而且这十字架非常诡异地镶了各宝石。我醒来之后的生活经历告诉我,我是个惧怕疼痛的人,可是这样的我,居然会去刺青?!我父母对此解释说那是我的男朋友喜莲花的缘故,而我他已经到晕头转向,什么都可以付出。

不得不说BC省的枫叶很美,带着一种温柔,不像京都那边枯瘦的枫树,充斥着会让人潸然泪下的凄美——等等,京都?我努力甩头,问我母亲:「我去过京都吗?」

她一愣,随即道:「宝贝,你当然去过,和Yves一起去的。」

Yves就是我那个死去了的男朋友,出生在法国,但后来却来到了我身边。

孩子似乎是在2月的时候有的,可是现在都已经8月了,我的肚子依然不那么明显,我的父母对此到担忧,不过我不会那么在意这件事情。我喜孩子,但不喜来得莫名其妙的孩子。

最近我开始梦见我的童年,但是很奇怪地,我的童年不是按照父母描述的从中国到加拿大,反而本的影子不断地在其中穿梭。

最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经常看到一对有着蓝眸子的兄妹,其中的女孩子很安静,而男孩却是一个光芒四的人,如果说他们是我的青梅竹马,那我还更能接受点。

生产前的几个月我待在了温哥华附近的一个小城里,这里的人似乎极其喜玫瑰,而且家家户户的房子都带有浓烈的英伦味道。这里的觉很温馨,这种温馨麻痹了我的怀疑,我的梦也消失了。

隔壁的红砖房住了个新邻居,一个非常英俊的本人,但是广东话和英语很利,如果不是他说语更为利和优雅,我会以为他确实是广东人。他自我介绍说他叫莲司,兴趣是园艺和做菜,这我看出来了,他的花园是整条街道最漂亮的,而且他褒的广东粥比我这个中国人更像样。

我的父母亲从他们的忙碌中拨出了些时间来看我,但除了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之外,就是管教他们聘请的保姆,要注意哪些事项,他们这样的殷切却让我觉得他们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亲人,却不是我的亲人。

那天莲司又非常客气地送了粥过来,可是我的父母一看到他就非常不客气地紧绷起脸,尽管出于风度他们没有驱逐他,但我看的出来,他们对于莲司的出现到非常不悦。

在送走莲司之后,母亲特意逗留了一会,她只说了一句话:「宝贝,世界上比Yves更你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还没出生。多小心这个莲司,不是什么好人。」

我嗤笑着回了她一句:「可是妈妈,Yves也已经死了啊。」

快生那天我忽然腹痛如绞,而这时离预产期还有3周,时间也非常不凑巧,保姆刚好去邻近的街市购物,家里只有我一个,于是我按了手机的快捷键——这是莲司设定的,可以直接拨到他的手机上。

他马上把我送去了一家医院,可是那医院却不是我常去的当地医院,而是一家条件之高连我父母都难以承担的华人医院。

因为疼痛使我的意识几进模糊,所以生产的过程似乎很顺利。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莲司正非常温柔地凝视我,而他的手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指着一边道:「想看吗,你的儿子?」

那是个小东西,很小,觉和我的肩膀差不多长,皮肤觉很幼,眼睛眯着,头上几稀疏的头发凌地翘着,我戳戳他,却连反应都没有。

莲司笑得很温柔,但眼角却没有笑纹,他在我面前是一直笑着的,却没有生出笑纹来,我可以觉,在我看不到他的时候,他的面容紧绷,内心痛苦。可是我自私地不愿分担他的痛苦,我不想自己现在难得的平静被打破。

「绯,我居然是第一个抱他的人,生命实在太奇妙了。」

「他能活下来要谢你,也许等保姆来了,我和他都活不下来。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要设快捷键了,你真的很聪明,我对痛太了,所以一痛起来本什么电话都记不得。」我习惯地想要拉扯前的十字架,却发现它被取下来放在了一边,于是我索把它挂在了孩子身上。

十字架和孩子,这样的组合,让我觉我的孩子像个小天使。我刚想笑,下身一阵痛,不由蹙紧眉头瘫软在

莲司喂我喝了温热的水,道:「他叫什么名字?」

「英文名字叫Yves,中文名字嘛,为了谢你,就请你来取吧!」我向他微笑。

莲司皱起他好看的浓眉:「孩子怎么可以用父亲的名字,这样像在咒他死……算了,中文名,我对中文没有什么造诣,既然你姓萧,那么萧隐怎么样?」

「哪个隐?」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主意了。

「隐匿的隐。」他道。

这时候一个老人忽然走了进来,他穿着青缎子的练功服,神矍铄的样子,无视我和莲司,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边的孩子,这才对莲司说:「萧隐,是个好名字,我恐怕活不到他长大了,不如提前为他取个字,叫云深吧。」

莲司的表情忽然无比复杂,仿佛世间所有的乐和痛苦都在此刻汇于他身上,许久,才以同样自得的笑容对老人说:「老爷子为了绯能够亲自过来,莲司不尽。」

老人摆了摆手:「我时无多,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妹妹,总要照顾好她的孙女,萧隐这孩子,就是我们萧家的第4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你,虽然是本人,但用心不错,好好待他们母子。」

「你是谁?」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关于我的,随着老人的到来,莲司都显得奇怪了起来。

「我是你祖母的兄长,很多人喜称呼我为萧老爷子。雪娃娃,你可以叫我爷爷。」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眼睛已经有了些许的浑浊,脸带着老人家常有的红润。

我从没听父亲提起过我还有这么一个貌似很强大的亲戚,但是他虽然陌生,看起来却比我那双亲更真诚,而经由他手传递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也让我臣服:「爷爷。」

「乖,到时候要回国常看看爷爷啊。」他悠哉地挥了挥手,走出了门。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莲司向他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为什么现代人还要取字,多奇怪啊!」我疑惑地问莲司。

他笑着回答道:「刚才的老人,姓萧名展字鹤翔,并不是常人能够轻易见到的。萧老爷子当初和沈爷在香港相识,最后他去了欧洲,沈爷到了美国,各自打下一份基业。你知道沈爷的势力在北美的势力吗?可以说,如果现在正在争斗的拉丁裔和非裔中的一方惹他生气,那么争斗就毫无意义了。萧老爷子的长孙是欧洲盘面最大的军火商,次孙是位国际顶尖的名医,最小的孙子也在新近得到了围棋世界冠军的头衔。他为萧隐取字,意味着萧隐可以登进他们兰陵萧氏的族谱。」

「你是说,那么优秀的3个人,是我的堂兄弟?」我愣住,「那为什么我父亲从来不提?」

莲司的表情骤然变冷:「因为他们本不是你父母,你父母目前在京都。」

「你说什么?!这样说来,孩子的父亲的事也是假的?」我下意识地望向不知世事,正在睡的孩子。

莲司忽然扭曲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孩子的父亲,不过他现在确实生死不明,而他的法文名字确实是Yves。」

「照片里的人,确实是他吗?」我忽然到一阵恶寒。

「是他,他真正的名字是近卫紫,与我一样,出身五摄地位最高的家族,」莲司道,「我以前的苗字是九条,如果你去查,你就会知道,我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京极会会长『枫』。」

「我的父母呢?」我没有理会他的介绍,只关心我的亲人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同样出身五摄之一的鹰司家,你父亲鹰司经平是鹰司信洋和萧老爷子亲妹的私生子,因为是鹰司家这一代的独女,所以注定是京极会会长的,可是你却离开了,所以你父母视你为叛徒,他们不愿意与你相认。」

我忽然觉得亲情是样很值得嘲讽的东西:「我离开,是因为我背叛了你,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吗?」

「不是的,你并没有成为我的子,是我自愿放你走的——我现在来到你身边,只是因为我明白死的痛苦,想要保护你而已。」

34

不知道为什么,莲司让我有种值得信任的觉,然而我的那对父母,确实,我此前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真伪。神秘的萧老爷子离开之后没多久,他们便行匆匆地赶过来了。

我疑惑地看向莲司,我以为他们并不知道我在这家医院生产。他却宽厚地向我笑了笑,道:「我以为你认定他们,那么他们在你身边陪你,你会觉得更开心吧?」

我的「父亲」极其镇定而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绯儿,你做得很好,临危不,当然,还是非常谢冰见先生。」

「母亲」摸了摸我仍有些汗的头发,道:「看来该吹吹,刚生完孩子的人,受不得冷。」

他们的视线时不时地向孩子飘去,最后两个人终于走向了孩子,「母亲」练地抱起婴儿,审视了一番之后对莲司说:「冰见先生,您说孩子像谁呢?」

「可能更像雪绯吧。」莲司回应,用手指轻轻刮了孩子的脸。

这时孩子居然张开了眼睛,虽然很快又闭上了,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一双带有紫光芒的黑眼眸,与Yves那么相像,相像到令人绝望!

「我本不认识他……」

「你说什么?」莲司皱紧眉头,首先发现了我的失态。

我从「母亲」手里抢过孩子,抱紧他不让任何人碰到他——「好了,我的假父母,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你们,是那个人雇佣的吧?」

「你在说什么?绯儿,刚生完孩子,别想太多。」「父亲」仍然泰然自若。

我抓起孩子身上的十字项链展示给他们看:「这是他的东西,对吧?那个该死的胡格诺,我本不认识他!」

将项链扔向他们,却发现原本虽然不十分娇柔,却也不显刚硬的「母亲」,此刻忽然牢牢抓住项链,冷肃着脸说:「鹰司绯,项链原本就是大人寄存在你身上的而已,这是他留给少主的礼物,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我是他母亲,而那个什么Yves或者近卫紫,才真正与我们母子毫无瓜葛!」怀中婴儿因为我的动而隐隐有醒来的趋势,我赶紧让他略宽松地躺在我身边,尽管这样转身的动作牵痛了我的身体,我却只想把他护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夺走——我的隐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孩子。

「你的行为,原本就得不到我的认同。大人为了你,被迫在7年的时间里都去地牢里过夜,这是多年以前,他放走你全家的代价——现在你忘了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能这样大言不惭地说你们母子与他毫无干系?!」「母亲」扯下自己的伪装,我这才发现,她的年纪竟与我相近,可能比我还小一两岁。

「够了,绿,你的妒心会毁了你的任务——紫代你保护她吧?苍,你说呢?」莲司立即冷下脸,当他冰封住自己的表情时,我忽然觉得寒意从尾椎霎时涌上脑后。

「父亲」也扯掉了自己的伪装,道:「不愧是先代的『枫』,大人的劲敌,能够知道绿的名字以及我们擅长伪装的,除了您,不做第二人想。」

他的面孔有一种,似乎曾几何时,我曾经在两座白院墙间游走的时候,我见过他在过道中央,虽然俯低身体,却异常高傲的姿态。

「我见过你。」我见过这个苍,一定见过他——他永远凝固着冰脸,不像那个人,永远面无表情,虽然他们都姓近卫……

「您想起来了?」苍似乎有些欣喜,冰凝的面孔出现一丝裂,「请您立刻回到本!」

莲司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愤怒不已地向他出拳:「紫快死了吧?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出破绽,想要把绯引到他那里去!可是你们怎么没有忘记,绯是被紫强暴的!她并不紫,去见紫,徒增绯的痛苦!你们如果敢这么做,就是在与长老会为敌!」

突然闪出而替苍挨了一拳的绿,狠狠擦了擦嘴角,道:「先代会长,你何不回京都看看,你们千年的基业,是否还在那里呢!在您眼中,紫大人难道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吗?!您想必不会知道,区区绿我,却代表他垄断了东南亚、南亚和中南美全部的军火易呢——那些您怎么也打不下的铁桶江山!」

「你什么意思?」莲司眯起眼睛。

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双近乎灰的瞳眸,温柔地凝望着我,但是最后却消失了,我的脑海里残留着他的名字——很多人叫他慎,但我似乎喜叫他橘。

苍接口道:「一小时前我接到电话,九条大人已经于青森剖腹,冰见夫人饮『微雨』自尽,鹰司家的两位大人出家,楠策和橘光彦已经被大人退,整个京极会本邸已经被大人掌控。」

「你说什么?!」莲司忽然异常动,他的动让我非常茫,不由问道:「怎么了?」

莲司甩开我的手,道:「安心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我父母过世,我必须立即回到本。」

绿笑了起来,恢复了青葱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莲司:「鹰司绯,你信不信,其实他父母和楠策的私,才是你所有不幸的源。大人才是真正救你于水火的人,你要相信,一个肯以被你遗忘的代价来让你心安的男人,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绯,关于那些事,等你回复记忆你就会清楚了,在那之前,请你别轻易作出任何判断,如果,」他苦涩地笑了笑,「如果你也觉得是我父母的错,你可以找我报仇——但是近卫紫,绝对没有半分资格代你向他们复仇。」

「记忆?那橘慎是谁?」一个行止气度都绝非凡品的男人,混血儿的外表,极端本的内心,还有年少时认真端正的面孔,以及长成后意态风的举止。

听到我问句的那三个人都是一愣,然后默契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呆滞了半晌,看着身边孩子,想到那双令人惘的灰眸子,不由下定决心:「我决定去见近卫紫。」

绿和苍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莲司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然后视线像是偏移闪烁了一下,似乎想伸手触及我锁骨边的白莲花,但指尖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碰到:「绯,我不会陪你去,但我会到本邸来接你,要等着我。」

最后他眼神无比复杂地看了看孩子,没有理会绿和苍便转身离去。

绿长出了一口气,她之前娇纵的姿态让我十分不适应,此时她却出我意料地向我表达了歉疚之情:「万分抱歉,绯殿,绿不该对您恶言相向。绿是苍的人,绝对不会对大人起半分觊觎之心。」

苍站在她身后,嘴角不为人注意地泛出淡淡笑痕。

「这是为了你们回本,不得不演了这样一场戏——说实在的,要是绯殿半点不怀疑我们,那我和苍才不会承认您会是大人的心上人呢!」绿吐了吐舌头。

苍不否认她的话,而是说:「鉴于您和大人的身体都十分不便,还是请您修养三周,在三周之后,我会安排您飞去本,与大人见面。」

「当然,要是您能在这三周里恢复记忆,急于见大人,我想我将会尽力足您的要求。」

「那么先回答我,慎是谁?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不断在我眼前浮现?」关于他的最后一个印象,似乎是白可怖的病房,他病了么?

35

虽然绿和苍揭掉了假面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时刻紧盯我。绿美其名曰为我和宝宝好,总是要我吃一些淡而无味的类和制品,水果都是微波过才会给我吃的。

除了食物和不能洗澡之外,觉整个生活还是惬意的——绿虽然是个本人,但对中医有着出乎意料的执着,对于老中医的建议是坚决奉行到底。

这一天苍又失踪了,只剩下绿陪我聊天。宝宝很乖,所以我也能安心地进行我的大计——绿是这样一种人,你和她混了,她便不会提防你了。

「绿,我是怎么失忆了呢?」

「那是大人让苍对你催眠……绯,你很坏诶!」她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当然我已经恶地笑开了。

「你要让他帮我恢复过来,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不是我等不起,是他等不起。」我理直气壮地指向一边,我以为是某人遗照的照片,紫眼眸温柔地凝视着镜头。

「你以为我不想么?」绿叹了口气,面孔因为严肃而显得格外成,镇定而优雅地拿起了茶杯,轻了一口茶道,「是大人不允许,大人说必须等到你生产之后的第3周,身体稳定之后才可以。」

「为什么?」

她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这么笨的人能从她嘴里套出话一样:「因为解除催眠是很伤神的啊!大人这样苦撑是为了谁?!他又是为了谁把你父亲和你伯父这样强大的人到出家?!」

「你不恢复我的记忆,我对他就是一片空白,我想去见见这个人,只是出于对宝宝的负责。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我摊了摊手,僵在医院一周,我觉自己的人已经接近麻木状态,极度需要活动。

绿咬牙切齿道:「你真狠,绝对是商的料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波哥大(哥伦比亚首都)发展?我在LaCandelaria(该城的富人区)有别墅哦。」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称赞」我我却是得意万分:「那当然,我选过际心理学的课的嘛!」

等等——为什么我会知道我选过心理课?我不是应该把那些记忆都封闭起来了吗?

「看来是时候了,」苍站在门口,一脸苍白疲惫的样子,「我刚从京都回来,绯殿,今晚就请您到我朋友那里去,明天我们直飞本邸吧——他,等不了太久了……」

「你是说……近卫紫?!」心口忽然涌上莫名其妙的揪痛,好象我极不乐意那个男人离开这世上似的。

「大人的身体需要极其耐心的疗养,但是现在他执着于毁灭组织,本不会停下来——绯殿,求您,只有您才能阻止大人,只要您要求大人陪您去札幌,大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您的!」苍忽然跪了下来。

我忽然有种觉,那就是,他的下跪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果断地答应,可是现在有比我自己更重要的孩子,我必须一切以他为前提。

「先恢复我的记忆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本劝说他,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他忽然难抑地抬头道:「有您这一句话,已经足够。」

这一刻我忽然觉到,他是为了近卫紫,而真心臣服于我。

而有着这样忠诚下属的男人,一定不会是个烂人。

整个过程我并不是十分清楚,我觉我见到了苍的那个朋友,但事后我却对那个人毫无印象——只能说催眠这种东西,我原本是不信的,可现实却让我无法怀疑。

清醒过来的刹那,才觉原本在这个世界漂浮的自己的灵魂,终于回归身体。

我一直以来就明白,紫对我来说,是个不可磨灭的存在。他带给我的痛苦,施与我的恩惠,种种事情织在一起,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难以恨不能的境地。

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任由自己的身体破败下去——尤其是在绿告诉我他是因为我而被迫在每个夜晚闭。

何况我早已冷血地看开,慎的死,是一种天命——他是亲手将自己导向死亡,我不能也没资格因此怨恨任何人。

但我觉到深沉无力的疲惫,带着小隐在飞机上沉睡,直到飞机直接降落在关西国际机场,再由苍亲自护送我们回到本邸。

之所以带上小隐,是因为希望借着孩子鼓动紫求生的意志。我不要紫和莲司再因为那个污秽的世界而遭受半点灾厄。

绿不断偏头审视我,试图从我的表情里发现些什么,可是恢复里记忆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对真实一无所知只能靠猜疑的萧雪绯了。

闭上眼睛,不再是惴惴不安的小女孩,现在我是小隐的母亲,即将拯救他父亲于他自己的心灵囚牢。

不用看我也知道车子是怎么开的,只是新年初的本,觉似乎太清冷了些。路上飘零的碎雪,像是在强调京都有多么寂寥。

照规矩汽车是不能开到平等院门口的,但是现在的京极会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了。紫似乎并没有将它继续用作掮客组织的意图。

抱起已经被我哄睡了的小隐,跨过院门,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人的所在。

觉自己的心跳像是被放大了一倍又一倍,响到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了。

绿和苍轻轻推开移门,他们的动作已经到了连小心翼翼都不能形容的地步。我不由收敛呼声,以口型问道:「他在睡吗?」

苍笑了笑,只是摇头退在一边,以武士的姿势跪坐,默然无语。绿跪在他身后,向我地笑。

其实没必要的,紫救了我和小隐的命。这恩情,我理所当然要还。

「苍,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悄然进来,我会被你吓到去见转轮王的。」紫的声音虚弱了很多,但是出乎我意料的开朗。

他似乎正在理什么东西,声音来自隔壁的移门内。

我推开移门,当他把视线转向我时,原本在脸上清闲的笑忽然凝固,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沉了脸:「你给我回加拿大去。」

我把怀中的孩子示威般地凑近他,他的面孔终于柔和了些,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小隐的脸:「这是……我们的文久?」

「是小隐,他跟我姓萧,萧老爷子为他取了个字,云深。」我继续让孩子靠近他的手。

紫试图抱起孩子,但是动作却极不练,原本睡的小隐被他笨拙的手给吵醒,放声大哭起来。

紫的脸立即涨红,手足无措却又不能让孩子掉下的样子让我不由笑了起来。

接过孩子慢慢地哄,紫看着我逗孩子,终于也笑了一下,极淡地。但是这个笑容里洋溢着幸福,看过一眼的人都会终身不忘——那是一个从未触及幸福的人,对幸福的渴求。

「绯,听我的话,回加拿大去。」紫松了松领带,并没有显得很疲惫但始终给人以无力的觉。

我从自己衣服里取下十字架:「我本来就不是来陪你的,我是来还十字架的。」

他怔愣地看着十字架,最后收敛起温和的笑意,紧紧捏着十字架道:「想必绿已经告诉你了吧,这是我所能给文久的惟一一样来自近卫家的东西。」

「没有你这个重视家族的父亲的教导,我想他很难明白近卫家究竟有多么崇高。说实在的,我只打算让他做萧家人。」我耸了耸肩膀。

他忽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我:「你这样说,是想要我留在你身边?还是,心软的你又不起苍和绿的苦苦恳求,要我陪你去北海道定居?又或者,你希望胜券在握的我可以放冰见莲司一马?」

「我希望你能留在孩子身边,希望你能够多为孩子想想,希望你们都不再因为这个组织受伤。」我心平气和。

他却摇头,抚上我松散的头发道:「绯,你知不知道你的到来,正在让我变得更贪心?光是这样远远不够,我还要更多。」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房间里燃着一种奇怪的香气,这种味道我似乎闻过……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却只是将十字架放到了孩子身上,垂下眼眸:「绯,想不起这个味道吗?它的名字是『伽罗』。」

「十字架这种金属制品别随便放在孩子身上,我帮你在札幌报了育儿班,都是孩子的父亲去上课的,你该好好学学了,不然抱小隐他都哭。」偏头向一边,想起被他强迫的那一幕。

他立在门边,神情并不显得轻浮,只是直视我:「绯,我要你去面对它,我要你恨我。因为只有你开始恨,你才会放开自己去。」

「我不想恨你,因为我不希望自己怀有那么恶劣的心情去度过每一天。更何况,在『京』里,你们大概也习惯凭借势力去掠夺了,我只希望以后你别再把『京』变成那个样子。你害了莲司的父母,又着我父亲和我伯父出家——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看在小隐的面子才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我没办法因为这个你。」我试图退后一步,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已经不再平静,而是近乎诡异的扭曲。

紫拿起孩子身上的十字架,痛苦地皱着脸:「你不问问我这么做的原因吗?九条赖通和冰见兰怎么可能放过你?如果不是有苍和绿,还有莲司,你怎么可能平安生下孩子?不要说孩子,哪怕你都不能活到今天……」

「绯,『宽恕』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你的世界里;而我们,就只有『不死不休』。」

36

紫的这句话让我放弃了我原本的意图——他在告诉我什么,从字面意思的深处,我忽然发现,他想要告诉我的,是他和莲司因为身在其中而身不由己的事实。

有时候并不是他们自己想要那么做,只是一旦你开始造孽,那业障就会接踵而至,再也不会取决于你的意志。

罪恶从来都是越来越深,不会被净化的。

我只能待在一边,看他们你死我活,只能木然等待一个结果。

叹气的同时,发现紫藏在身后却出了几张角落的照片——那是我和小隐的照片,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拍的照片。

看来我来之前,紫是在整理我和小隐的照片吧,一个寂寞的父亲啊。忽然想起恢复记忆之后,苍和绿告诉我紫小时候的艰辛,他有多么渴望父母的,就有多么渴望将施加给自己的孩子。

心就在刹那间柔软了下来:「那么,注意身体吧,将来小隐问起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自己回答他。」

我这样算是什么,任由自己的心做了个选择吗?为什么想到莲司,还是会觉得痛?总有种印象,是长发凌披散、身着古武士战袍的莲司,身后是一片噬人的火焰,他舒展沾血的英俊面孔,笑着对我说:「阿市,快走,带他们走,为我保留浅井家的血脉!」

我一低头,身边是几个稚龄孩童,对着我哭喊:「母亲大人,我好怕!」

印象的最后,是一个有着英面孔的男子,拿着他铭刻有「切」二字的名刃劈向垂髫之年的孩子。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只剩莲司绝望的声音:「信长大人!」

在我走出平等院,习惯地想要向西走,却被苍拦住,他垂下眼睛道:「绯殿,现在整个本邸除了平等院都并不安全,如果您执意要去,请务必把少主留在大人身边。」

我想想也对,这样万一遇险也不会危及小隐,于是便让绿把孩子抱了进去。苍主动护卫我去了白虎苑,似乎对于我对樱之间的留恋了然于心。

我虽然在那里遭逢了最可怕的一段光,但现在想来,也是那一段试炼,让我最终得以从虚假的早中真正成长起来。

在这里遇到Alicia之后,我才发现,当年安静沉默的少女,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充故事的坚忍女子,而我是这样她而无法保护她,这让我无比痛苦——我永远记得在我置身于充算计的父亲、伯父还有紫之中时,是她从天而降,救了我这个毫无用处的姐姐,何况,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被迫跟着那个男人离开,最后自己游离于离的北非和西亚,漂泊不安。

「苍,请你在外面守着,我想要安静地待一会。」樱之间,摆设依然悉,还隐隐残留着冷泉身上的黑方香气,带着一种物是人非的寂寥。

他安静地退守在外面,我环视了房间一圈,然后躺倒在软软的塌塌米上,闭上眼睛,觉地面传来的凉意可以生生将我封冻。

然后突然间,房间里的电脑无人控地自动启动了,我诧异地走过去,发现那电脑上自动显示出一个文档,我刚要伸手去碰鼠标,它却已经自动地打开,白底血红的字,格外骇人。

那上面写着,莲司的前世就是浅井备前守长政,而我却是背叛了他的织田市!浅井长政和织田市的故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们仅有的子嗣也是死在了市的兄长——织田信长的手里。最后他们所生的3个女儿,成为世和德川幕府初期著名的女子。

而我和紫呢?紫,如同他的名字,是至尊至贵的人的转世——公元1000年时候在位的一条天皇。

他叫怀仁,是藤原兼家的外孙,只活了31年——那是因为我的前世藤原彰子为他带来了数之不尽的痛苦。

天皇心的人是藤原定子,彰子的堂姐,他的表妹,他将她立为皇后,在兼家长子道隆控制朝政的时候,这样的宠并不会招来麻烦,然而道隆死后他的弟弟道长掌握权柄,于是他也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彰子送进了中,并且将之扶持为与皇后同级的中,于是悲剧的序幕,就这样被拉开了。

定子徘徊在失宠的边缘,终抑郁,而被迫减少见面的一条天皇,也并没有将宠转移到彰子身上,记得史书上说彰子进的时候还不13岁,天真纯稚,可是也被深寂寞毁灭得一干二净。

后来定子难产,被送回本家之后莫名其妙地香消玉殒,一条天皇内心悲痛,上他的彰子除了默默忍受,别无它法。

一条天皇崩逝后的63年,彰子出家,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她生命中有11年是被这个不她的男人主宰,为他生儿育女毫无怨言,可是她却知道,他是恨她的。

彰子在她盛年只学会了寂寞而坚忍地,在一条天皇离世之后,也只能沉默到老,公元1000年开始的悲剧,直到74年后才告终结。

怀仁……温柔却残酷的一个男人。仿佛自己就是彰子,那个父亲是关白,母亲是修子内亲王(品级高的公主才有资格被封为内亲王),一出生就有耀眼荣华相伴的女子,偏偏因为命运,选择了一条是荆棘的路。

究竟是谁?是谁要我看到这个东西?那个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一团雾,但是在我试图将文档关闭的时候,电脑的屏幕忽然一黑,然后变成了一段录象,主人公正是已经去世了的莲司的母亲、冰见夫人。

她摘下了眼镜,出原本明亮的双眼,优雅地蹙着眉头道:「绯殿,不得不说我深深恨着你——我和我的丈夫都将因你而死,可是你却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而我的儿子,不管前世今生都为你所苦,你却不会有任何回报。」

「绯殿,与你孱弱娇柔的外貌不同,你有着铁石心肠。你明明知道莲司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死,却能够和近卫紫逃走而不再回来。你和橘慎有纠,是因为一千三百年前,橘慎是因你而死的大友皇子,你明明身为他的子十市皇女,却被迫帮助自己的父亲大海人皇子谋反、迫他自杀。」

她顿了顿,笑道:「现在发现了吧?你的出生是有预谋的,鹰司家为了家族的复兴,特意在轮回错的轨道中找到了唯一和新一代四神纠葛甚深的你。你和橘慎是十市皇女与大友皇子,你和明石枫是二条皇后与在原业平,你和近卫紫是长保中藤原彰子与一条天皇,你和我儿却是织田市与浅井长政……一切都是鹰司经实的如意算盘,可惜他唯一错算的就是,他一意扶持的近卫紫身为至高至贵之人的转世,怎么可能听命于小鬼都不如的他?」

「时至今我已经明白近卫紫的目的,我和赖通固然是罪有应得,但莲司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但我却不愿意莲司陷入这样的争斗——你记住,惟有毁灭,才能让『京』真正解它千年的负担。」说完,她笑了,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将一枝绿萼早梅入龙泉瓷瓶中。

录象到了这里忽然中断,然后一片茫茫的雪花白。她是要我坐视不管么?可如果她试图以几百年前织田市对浅井长政的亏欠来要挟我救莲司,那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我已经答应近卫紫,我只会坐等结局出现。

我的出生如果是伯父和父亲心算计的结果,我反而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依然无法来到这世界,无法与慎完结我们之间的纠葛,无法生下小隐。

「绯,牺牲和奉献对于整个世界都没有用,但惟独对你的人是一剂可以腐蚀刻骨的毒药。」那是紫的声音。

「你……早就知道了?」

他走过来,将我紧紧圈在怀里,齿在我的颈项徘徊,弥漫出淡淡的药味:「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等你,而那些信息也每天都会自动显示一次。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名子就是定子的转世,而我注定会负她。」

「你应该她才对吧——一条天皇明明着定子皇后的。」彰子的情绪忽然借由我的心爆发开来。

「不,怀仁所的人是彰子,他对定子的情就如同对一个姐姐,你知道定子长他三岁,他们是一起历经磨难活过来的啊。」紫叹息了一声。

我不由哑然,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显地表自己的情绪吧,似乎他就在借由一条天皇的事情暗指他自己,这种不适应不由让我下意识地问:「你就是因为看到了冰见夫人的录象,才决定要将『京』彻底毁掉的吧?」

「我要你自由,我并不在乎残破此身的未来,但我希望你和孩子不会再被这里的旧事威胁,」他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未来我能够陪在你和文久身边,请你教会我要怎样才能做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

我只能抬头面对他的话:「你知道吗,我一度恨过你。」

「我知道,因为在他们都温柔对你的时候,只有我毫不怜惜地强迫了你,」紫笑了,带着一点苦涩,眼睛里紫光深浓,「可是绯,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在『京』里,是毁灭的同义词。」

「并不只是那件事,还有慎,我曾经以为慎是你死的,现在看来,慎其实是被我和他自己死的。」想到慎,终究还是不能不难过。

「哪怕他是自杀,也不能减免我丝毫的罪……」

「不错,绯,我们都有罪,那就是你。所有的孽都是因你而起,每个人却都甘之如饴。」莲司迈着有力的步子走进他原本的领地。

他把头发剪成了我们初见时候的长度,那个疾风骤雨的夏末午后,那个清而眼神寂寞的少年。他的表情恢复成一种悉的漫不经心,但是瞳孔深处已经没有一种名为执念的东西:「紫,毁了组织是我们的共同目的——但除此以外,我还要为父母报仇啊。」

「你说的对,所以我在等你——如果这样简单就死去,我以后又有什么资格照顾他们母子?」紫忽然把十字架挂在我身上,然后当着莲司的面,快速到我毫无防备地亲吻我的嘴,「等我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嫁给他。」

37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出去是准备干什么,但那副搏命的姿态告诉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无力地躺倒在椅子里,只看到绿抱着小隐,一脸不赞同地对我说:「绯殿,您不该这样做的。」

绿似乎生气了,因为之前她已经开始称呼我为绯了,可是现在又对我用敬语了,我笑着抱过小隐:「你是在气我没有阻止他们吗?」

「当然,大人和冰见莲司都以你的意志为优先,如果你出言阻止,他们就……」绿显然是对战况到忧心。

我笑了笑:「带着痛苦表情说出『不死不休』和失去了执念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出你死我活的局面?放心拉,难道你对紫的实力没有信心吗?」

「你真的很明诶,完全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一个人——也对,如果真想把大人置之死地,冰见莲司怎么可能一个人光明正大地进来?!」绿喃喃道。

谈话间小隐饿了,我和绿都是坚持母喂养的人,所以绿转过身继续和我聊天。小隐很乖巧,但是却很喜咬我,有时候真觉得痛的。

绿笑说这就是母亲没完没了的磨难,谁要我把他带到了这世上呢?

的确,小隐来到这个世界,天真纯稚如同待染的丝缎,身为母亲的我,怎能不张开双臂护卫他呢?

轻轻抚摩着他的背,我微笑着凝视他。

移门忽然被拉开,绿期待地望出去,却是声音恻然:「怎么会……」

刚将衣服拉好,我转身,见到浑身是血的莲司,木着面孔凝视我:「去救他吧,他的身体似乎不行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愣了许久,随即重重倒地。

这一刻,房间里充斥着我的尖叫。

「这是对自以为是的你的惩罚,」紫意地喝了口我煲的汤,伸手逗小隐,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和小隐混了,「绯,我们去加拿大,去法国,别再回这里了,好不好?」

「好啊,我原本就习惯了那边的生活了,京都虽然美,却到底不是我的家,小隐也不喜这里。」我笑看紫拿出那个镶宝石的十字架,先摆在小隐面前摇晃,然后等小隐想抓了又忽然拿远。

紫忽然停住动作,转身看着我:「绯,你还是不愿意让他姓近卫吗?文久他,是我们藤殿一脉的嫡孙啊。」

我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你叫他文久,他都没有反应——姓氏是他自己的,近卫也好,萧也好,都是他的自由。」

「看来我得好好下功夫了。」紫喃喃自语,听得我不由笑出声来。

紫把十字架给我,我戴上,道:「会不会觉得很失落?你明明离权力就只有一步之遥了,现在却在人烟都没有的这里养伤。」

「有你们在,就很好了。权力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紫笑了笑,握紧我的手。

手指上的戒指咯得我有些疼,但却是我们彼此归属的一个象征。最早被他那样对待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温柔,会这样渴望,会这样与我相偕到老。

紫还不能随便下,来到瑞士达沃斯的疗养医院,本来就是特意针对他状况不佳的肺。可是现在正逢雪季,来滑雪的人络绎不绝。

我却是讨厌人声鼎沸的地方,紫知道我的好恶,第一时间就转到了加拿大,找到了一幢位于班夫国家森林公园附近的别墅,而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于是我们每天都在英伦风情非常浓郁的班夫小镇上闲逛,然后,在紫的身体康复之后,我们把孩子托给绿和苍,两个人一起开始国家森林公园之旅。

从班夫一路上走来,远处都是高耸漂亮的云杉树林,近处则是温柔的黄、橙野菊,还有漂亮的蓝羽扇豆。

末的班夫天气还比较冷,但是完全不能阻挡我们的热情。行程到达卢易丝湖(LakeLoise,怎么翻都觉得不),在维多利亚冰川的映照下,风景变得无比美丽,不由下车拍了好多照片。

班夫这条线我从来没有玩过,此前曾经和Fabio还有Alicia一起去过美加共管的美国蒙大拿州格来雪国家公园和加拿大阿尔伯达州的华特顿湖国家公园。

之后到了育和国家森林公园,奥哈尔湖附近是值得徒步探寻的黄金路线。当然还有不能错过的塔卡考瀑布,但是我一心想去珞矶山上另一个不可不去的公园,紫无奈之余,也只好将车子倒转回卢易丝湖,然后开上加拿大横贯公路——路程大约150多公里。

到了杰斯朴,我频频开始张望哥伦比亚河的踪影,最后却是在紫的指点下才发现了向往已久的哥伦比亚冰原——但出我意料的是,这浩大的冰原居然在逐渐缩小,徒步观赏的几个加拿大人无不叹。

整个行程花费了4天时间,风景固然美好,我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紫原本想多留两天,去去另外3个公园,可是奈不住我对小隐的想念。

但我已经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月。

回到班夫之后我们开始收拾行李,我试图争取回一次本,因为我想看看父母。紫没有阻止,但没多久我的父母就分别写了信过来,表示自己现在很好,而且不希望我去打扰他们的修行。

忽然想到,冰见夫人说我的出生是万千算计的结果,也许我并不是他们原本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就在那几场背叛里生生消磨殆尽。

从此以后,我和紫与本就真的毫无瓜葛了。

温哥华真的是很适宜居住的城市,苍在这里开了一间武道馆,而绿则回了哥伦比亚——紫将那里所有的产业都送给了她,而她似乎还想在那里多玩一阵子。

我继续读书,不过通过萧老爷子特意留下的面子,我透过沈爷经过学校board的一致同意,转去了UBC享有盛名的商学院。

紫成了一个法语和语翻译,每天在家里接任务,然后拿着我的课表按时间来接送我。

这一天,学校里的枫树都开始转红,映照在碧蓝的天底下格外美丽,我捧着微观经济学法则从UBC亚洲图书馆走出,莲司站在树下,笑着看我。

他的西装上,UBC蓝和金黄织的校徽闪闪发亮:「你好,Annebella,我是你这学期FAI的导师。」

「你好,Dr。Renji。Hikari。」我接过名片,莲司没有用冰见那个姓氏,而是用了九条。我不得不为他的看开到高兴。

一双手忽然将我圈进背后的怀抱,我觉到他的温度,笑着回头:「紫,来拉?今天我要请老师来家里吃饭哦。」

紫的眼睛下意识瞄向莲司,不由皱眉道:「你还真是魂不散啊。」

「过奖了,哪里是你的对手啊。」莲司笑着打起太极。

紫忽然拉起我的手道:「绯,你学习了一天了,也累了,不如今晚我下厨吧。」

他好体贴!我惊讶,紫一向不太喜厨房,他会帮我洗碗、洗衣服,甚至现在照顾小隐的主力是他,但是却不喜做饭烧菜。

谁知刚想亲他的时候,只听见他碎碎念了一句:「干脆在饭菜里下毒算了,一了百了!」

「你真的很坏诶!今天我会好好烧一桌菜,好贿赂未来的老师的!」我转身,朝莲司笑,他现在是没有家的人,我们理应给他温暖,只要他需要。

两个男人都是本人,加上闻讯赶来的苍,3人成虎,绝对不本男人的本,到最后喝酒喝了个开心,集体东倒西歪。

我也就随便他们了,正准备上楼,只看到Alicia形容憔悴地站在门口,丝缎般的长发凌地披散着,已经要穿风衣的天气,她却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衬衣,从领口看去是红红紫紫的吻痕。

「快进来,你是怎么了?!」赶紧拉她进屋子,她的下一个动作却是紧紧锁上门,眼睛里除了惊惶和畏惧,再无从前沉静的镇定。

「姐姐,我好怕,我明明在忏悔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我?还有表哥,为什么表哥要那么对我……」她整个靠过来,身体畏惧得不停发抖。

我赶紧拍拍她的背:「别怕别怕,没事的,你姐夫在这里,不会有人敢随便动你的。」

嘴上这么说,但是3个醉倒的男人能有什么用?我只好拿起球放在主卧室边,然后在浴室门口守着Alicia洗澡,她洗了很久,久到我都快睡着了才出来。

我把小隐放在一边的小上,她看了许久,然后说:「姐姐,幸亏你没把孩子打掉,你看小隐多可啊。」

「恩,可是可,不过有时候也很麻烦的,还好现在是紫在管他,我现在的主要任务的上学。」

「姐姐,」Alicia睁着有些红肿的蓝眼眸,「你姐夫吗?」

?我也不知道呢……但是应该是很喜他的吧,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为他戴上戒指了。虽然有时候对以前的事还是要咬牙切齿,不过现在的他很温柔大度,所以久而久之我也不好意思了。」想着现在喜碎碎念的紫,忽然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可了。

「那你不慎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

我摇头微笑:「不是的,慎是我最的人,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希望我幸福,我就要幸福给他看。紫在过去是和我纠最浅的,而他和我一样被父母遗弃,现在我们只想好好这个家庭,彼此,孩子。」

「你是说,有时候和最适合自己的人结婚,反而要比和自己最的人结婚要好吗?」她若有所思。

我赶紧摆手:「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和紫,只不过是在对的时间有了相同的渴望,又有了小隐这个契机。可是你不该那么想,Alicia,你觉得怎样最幸福,就去争取吧。」

她陷入了沉思。此时小隐似乎又在饿了,哭声响亮得不可思议,紫给他准备的牛在哪里来着?

「我去厨房给他热东西吃。」我下开门出去,却发现点着灯的过道边,紫在对我微笑。他笑得很幸福,眼睛里光芒闪烁,居然是隐约的泪水。

他轻轻抱住我:「绯,这辈子我也不会放开你,永远做我子吧。」

温热的我怀抱让我一愣,随即清醒过来:「笨蛋!都嫁给你了还求什么婚啊!」

他却不还口,只是笑着拉起我的手:「走,下楼给儿子热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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