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妖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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牝妖传

作者：不详排版：zlyl字数：81144字TXT包：

序

从来者。男女为大。男生具。乃为入妇人下之。女生户。自是合媾。注之所。合媾。天地演化也。本是自然之理。怎奈人之为人。贪也。一男合一女。尚不知足。却贪美。见而起。男逞雄刚。女生娇羞。似干柴烈火也。却叫荐枕巫娥。自叹弗如了。只是世间男女。皆好为此。

惹得多少闲话。此短他长。

有前朝岳飞武穆公者。门忠烈。有子岳雷。承父志。扫胡虏。洗雪靖。康之。后有。忠岳传。广有传颂。甚是风光。只是书中英雄。言行颇多岸然。

非人之所为也。余难信之。尤其牧羊城一战。金邦二女将。皆美貌者。一死一降。

死者惨烈而降者快。皆因一宋将也。倒也合情。却是那宋将之义。前刚而后废。

甚不合理。余惑之。上下查考。却是另番故事也。正叹天下大事。莫出二字。

却有学者鄙薄菲论。余难缄口。且理文思。笔录故事。尽予后人评说。

甲申孟。雨雪山人结于既罢堂。

花容报仇伍连遭擒兰汤濯手完颜阵亡

诗曰。

一切为有法如梦幻泡影如又如电应做如是观。

话说府幽冥森森然天条之地间冤孽无有不赴此拜服的。那阎君每秉公判断。发落有序。这一。有小鬼押上一个妇人来。阎君观看。面貌正在妙龄。

只是一副身子。从左肩膀到小肚子下。叫人劈做了两半丬。手捧了五脏六腑。血淋淋拜在阎君驾前。只是叫苦。阎君问道。你这妇人。因何叫苦。妇人哭道。妇人本名荷香。叫金国大元帅完颜兀术。先后杀。斧劈而死。实实苦也。阎君闻听。唤过判官。翻查生死之簿。喝道。孽障。尔本是天山千年牝狐。因修得正果。

前番许尔下世为人。做了辽国大元帅白天祖的夫人。扶助本夫。把守洪州。怎知尔难改。竟贪慕敌将杨宗宝美。沙场通。叫其本穆桂英捉正着。挑杀在洪州城外。罪当打回原形的。因念尔修道不易。方才饶你。尔又说宋将负心害你。要报此仇。也是实情。故而许尔再投女胎。做了宋臣张邦昌的义女。助那贼陷害岳飞。怎奈那岳飞乃是佛祖身边大鹏托身。本不是尔等害得的。只为叫你报仇。让他吃些苦头罢了。尔既是报了前世之仇。由尔闱。惑赵构不理朝政。叫金兵攻陷南京。也算是销了旧帐。怎奈尔狐难改。竟惑兀术在尔身上耗费髓数月。以致战败。那兀术本是黑虎转世。其元至宝。尔本不配得之。既贪得了。便折了你的寿抵偿。故而有此一死。只是如今算来。尔所折之寿。倒不足抵尔所得兀术髓。只好令尔再去投胎。死保金国。偿还旧帐。那妇人叫道。此回求投男胎罢。阎君喝声。自有分晓。早有小鬼使叉一架。将妇人送到奈何桥头一丢。竟望下界投胎去了。暂且不提。再说那南宋偏安一隅。已有十数载。这一年。金邦兀术又统大兵来犯。高宗闻听大惊。活活吓死了。以下孝宗即位。昭雪了岳飞一门冤案。又拜岳爷二公子岳雷为帅。统领三军扫北。恭徽。

钦二帝还朝。岳雷领兵。苦战数年。终得全胜。班师之。孝宗下召。犒赏三军。

岳氏门。封荫子。岳家军众将。各有封赏。内中有位将军。唤做伍连。其父伍尚志。本是庭湖反贼杨么部将。因擅摆阵法。颇得杨么喜。就将养女许配于他。怎知那妇人本是岳飞的表妹。叫杨么杀了门。立志报仇。成亲之夜便劝伍尚志归降。那伍尚志有心招安。果然反了杨么。投在岳飞帐下。怎知岳元帅遭了秦桧的陷害。屈死风波亭上。岳家军将士。亦做鸟兽散了。这伍尚志也弃官回乡。与子团员。夫妇二人生得一子。唤做伍连。算来亦是岳飞的表外甥。这伍连长成十六。七岁。便寻着岳雷兄弟们。从此弟兄一处。南征北讨。十年沙场。

今随岳雷扫北归来。天子论功行赏。为他斩将夺城。功在一等。敕令封江陵总兵。其完颜瑞仙郡主。本是金邦牧羊城主帅完颜寿之女。因他献城有功。亦封做诰命。夫妇二人与众兄弟辞行了。就带得家眷前赴金陵上任。如此好不风光。

只是任上不过半年光景。夫妇就双双得了个异症。那伍连的具夜夜做痛。且是一短于一。这瑞仙郡主的户却是白生疼。且是一窄于一。竞做不得夫之事。遍请郎中。终是难治。就贴出榜文。凡可医异症者。赏千金。这一。

有一游方道士登门。声言能医异症。总兵请至后堂。望闻问切以毕。道人言道。

将军所得此症。非是病症。乃妖气身也。伍连问道。妖气何来。道人言。将军可曾服过甚么妖物。伍连道。不曾吃过。道人言。若未吃过。将军脉中怎有妖气做怪。伍连问道。是怎样的妖气。道人言。此症非别。乃是一妖妇的气在脉中作怪。将军与夫人定是服了这妖妇的身。以致耗损。错元气。故有此症。

那伍连闻听。吃了一惊。言道。莫非是他。啊呀。我命休矣。不觉泪下。各位看官。你道这伍连惊惧如此。却是为何。再有那妖妇又是何人。怎叫他夫妇二人吃了身。却是有一段风的往事。需得慢慢道来。

正是。

一捧泪撒惊重泉。芳冢香坟衰草连。

若将怨曲从头诉。定得金刚泪垂怜。

且说当年岳雷领大兵扫北。一路征战。过关斩将而来。并无阻挡。大军过了界山。养兵三。岳雷就点欧从善为头队先锋。带领一万人马。自己同众将引大兵在后。望着牧羊城进发。

但见。

号旗一展三军动。画鼓轻敲万队行。

腾腾杀气冲霄汉。簇簇征云盖地来。

不一。来到牧羊城。欧从善上马提斧。带领兵卒。来到牧羊城下讨战。

那牧羊城内的守将。乃是金邦宗室完颜寿。生得虎头豹眼。惯使一口九耳连环刀。

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有两员副将。一名戚光祖。一名戚继祖。原是宋军统制戚方之子。戚方叫岳飞斩了。兄弟二人就降了金邦。分拨在完颜寿帐下。得知宋将在城下讨战。就上马提刀。带了戚氏兄弟。开关出城应战。两下话不投机起手来。战到二三十个回合。欧从善手略一松。被完颜寿拦一刀。斩于马下。宋军抢回尸首。完颜寿也不追赶。掌着得胜鼓。回得城中。算来虽嬴了一场。终究众寡不敌。就连夜写本。差人飞往黄龙府去讨救兵。金主接了告急本章。忙请四王叔兀术上殿商议。兀术道。可速传旨往鹞关去调元帅西尔达。先领兵去救应。

我这里再去求请高人出山。助我金邦。金主道。全仗王叔维持。当即降诏书。差番官往鹞关宣调西尔达。星夜往牧羊城救应。且说那鹞关总兵西尔达。擅使一口赤铜刀。勇冠三军。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唤做西云小妹。年方二九。生得姣美姿。袅娜身材。手中一口绣鸾刀。亦是万夫不挡之勇。且得了高人传授法术。本领更是了得。如今西尔达接了金主调兵的旨意。随即同了女儿西云小妹。

率领本部人马。离了鹞关。一路滔滔。不一。到了牧羊城。完颜寿出城接。

进城相见已毕。置酒款待。另在教场傍侧扎营安歇。次。探子来报。宋朝大兵已到。有将士讨战。西尔达随即披挂上马出城。把人马摆开。完颜寿同着戚氏兄弟上城观战。只见宋营中一声炮响。门旗开处。一员小将出马来到阵前。生得来。

千丈凌云豪气。一团仙骨神。跃马征尘。四海英雄谁近。身上白袍古绣。七星银甲龙鳞。岳霆小将显威名。当先飞马出阵。

那岳霆大叫一声。番将。早早投降。饶你一城命。若有迟延。顷刻即成齑粉。休要懊悔。西尔达把马一拍。出到阵前。好生威风。

但见。

一部落腮胡子。两条板刷眉浓。

脸如火炭虾红。眼电光炯炯。

头上分开雉尾。间宝带玲珑。

鹞关大将逞威风。叱咤山摇地动。

西尔达大喝一声。臭小蛮。焉敢犯我疆界。快通名来。好取你的驴头。岳霆笑道。我乃大宋天子敕封武穆王第三公子岳霆的便是。我这下不挑无名之将。

也报个名来。西尔达道。某乃金国鹞关大元帅西尔达是也。今奉圣旨。特来拿你这班小虫。不要走。看家伙罢。提起赤铜刀。拦头便砍。岳霆使动手中烂银。

架开刀。攒心直刺。刀来架。去刀。战了三四十个回合。那西尔达虽然勇猛。怎当岳霆少年英武。手中这杆烂银。犹如飞云掣电一般。看看招架不住。

赤钢刀略松得一松。早被岳霆一。刺中肩膀。翻身落马。再一。结果了命。

岳霆下马取了首级。宋营众将呐喊一声。冲杀过去。完颜寿在城上见了。慌忙扯起吊桥。擂木炮石。一齐打下。岳雷传令。鸣金收军。记了岳霆的功劳。那金兵只抢得西尔达的没头尸首进城。西云小妹放声大哭。完颜寿即命匠人雕成一个木人头。来凑上成殓。把棺木暂停在僧寺。次。西云小妹全身素白披挂。带领番兵出城。坐名要岳霆出马。小校报进中军。岳雷仍领众将出营。列成阵势。但见金阵上一员女将。生得。

娇姿袅娜。庸拈针指好轮刀。玉貌娉婷。懒傍妆台骋马游。白罗包凤髻。雉尾当头。素带湘裙。窄窄金莲挑宝镫。龙鳞砌甲。弯弯翠黛若含愁。杏脸通红。

羞答答怕通名姓。桃腮微恨。娇怯怯报父仇。

正是。

中原慢说多良将。且认金邦一女。

那西云小妹立马阵前。高叫。宋营将士知事者。快将岳霆献出。偿我父亲之命。若少迟延。教你合营多死于非命。半个不留。岳霆听了大怒。飞马出阵。大叫。人休得要逞能。俺岳三爷来也。拍马抡。望着小妹当直刺。小妹舞动手中绣鸾刀。住厮杀。战不上七八个回合。小妹那里是岳霆的对手。便把绣鸾刀一摆。回马败走。岳霆随后赶来。小妹回头望见岳霆近了。就暗暗间把左手两个笋般的指头去探进间。原来那裆上开有个暗。手指头进去。便摸着一条素带。大凡是妇人经血用的。小妹使着。非是来了月事。却是为何。且待细细解说。自是明白。再说这小妹手指头扯开素带。正探着户。须知妇人那户上皆生得一粒珠。唤做核。乃是妇人生旺的宝贝。小妹手指头儿一拨核。只觉得小肚子里一紧。心头微颤。就有一种火酥遍了浑身。立时松动。元汹涌。生出一种汁来。聚于户内。若是一般妇人。户到了这般光景。便可入媾的了。小妹却非如此。却是再以手指头儿抠拨玉门。那户内本是憋住了汁的。如此抠拨。好似开闸水一般。汁立时涌如泉。将小妹笋淋个黏滑。余下的叫那素带了。你道这小妹阵上又行媾之事，要手指蘸这汁做甚。原来这西云小妹曾遇异人传授二弹。需得要这汁作法。

再看小妹左手出裆来。去在间黄罗袋内摸出一个弹。在那两个指头儿上一滚。蘸了汁。扭转身躯。望着岳霆打来。只见一道黑光。直面门。岳霆一个寒噤。坐不住鞍鞒。跌下马来。小妹转马。来取首级。宋阵上樊成一马冲出。

挡住小妹。众人将岳霆救回。那西云小妹与樊成战了三四合。又去拨动核。

酿出汁来。将玉指浇个细腻淋漓。向袋中摸出那个弹。叫汁润了。劈面打来。但见一块火光。望樊成脸上飞来。樊成叫声。阿呀。把头一仰。翻身落马。

亏得伍连见了。起画杆戟。叫声。蛮婆。休要动手。我伍连来拿你也。西云小妹抬头一看。见那伍连。

紫金冠。紧束发。飞凤额。雉尾。面如傅粉俏郎君。若涂朱可杀。狮鸾宝带现玲珑。大红袍罩黄金甲。若不是潘安从出世。必定西天将下活菩萨。

这西云小妹一见伍连生得齐整。只觉得耳热心跳。酥微。身子立时酥了半边。心下暗道。我那番邦几曾见这等俊俏郎君。不如活拿这南蛮回城。得与他成其好事。也不枉我生了一世。便舞动绣鸾刀。来战伍连。伍连举戟相。一来一往。战有十余合。小妹回马又走。伍连道。别人怕你暗算。我偏要拿你。拍马追来。小妹暗暗见探手进裆里。摸着户。挑动核。只觉浑身酥麻。方才拨那玉门。怎知下面。噗哧。的一下。汁溅如注。竟了鞍鞒。你道怎的。却是这西云小妹方才两次挑逗核。已是动了心。元而动。酿得汁汩汩。

又见伍连美貌。立时熏心。失据。致使汁狂。较平多了一份。

如今这一泡汁水正浓。的火热。憋在玉门里的当口。小妹再挑核。那元。

又酿下一股汁来。这三份汁积着。玉门早是憋不住了。故而小妹方才轻轻拨了一下。便叫玉门开。汁若泉涌。溅得下腻滑一片。小妹手来看。但见手指头上滑滑腻腻。滴滴答答的。尽是汁。大喜。就去在间取出一条白龙带。

擦浸了汁水。祭起空中。喝声。南蛮。看宝来了。伍连抬头一看。只见空中一条白龙落将下来。将伍连紧紧捆定。被小妹赶上来拦一把擒过马去。宋阵上严成方。舞动八棱锤。畲雷使起双铁锤。韩起龙摇着三尖两刃刀。陆文龙一对六沉。一齐赶上来救。伍连早被小妹擒在马上。掌着得胜鼓。拽起吊桥。进城去了。

岳雷只得鸣金收军。同众将回转大营。闷闷不乐。且按下慢表。先说那西云小妹擒了伍连回到营中。解下白龙带。将伍连囚在陷车内。吩咐四名小番。将他推入后营。好生看守。自己回转闺帐。一路心。户内许多汁。止不住的下来。早将裆里素带浸透。直到子上。忙叫一个心腹侍婢。叫做彩鸿。取出干净中衣来换。那彩鸿见西云小妹粉面生。杏眼盼。一条素带黏津滑。滴得一地。早猜着几分。便笑眯眯。觑那小妹。小妹见了。言道。傻小丫头。笑的甚么。彩鸿言道。今天这般透。小姐莫非是撞见甚么俊俏后生了。小妹闻听。

叹口气道。俊俏后生倒是有。怎奈他是个宋将。叫我做法捉了来。若是要他成亲。

只怕他不肯。又与他有父仇。若先贪那快活勾当。只怕不妥。彩鸿道。小姐既是为难。这也容易。吩咐将他斩首。一了百了便是。小妹言道。只是他生得美貌。

番邦那里见得。若是杀了。我却舍不得。彩鸿笑道。既舍不得他。彩鸿这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妹道。你速讲来。彩鸿问道。小姐。害了老爷命的。

可是这宋将么。小妹道。倒也不是。彩鸿笑道。这便是了。俗语道。冤有头。债有主。既不是他害了老爷命。小姐与他有何冤仇。再者。两军阵上。各为其主。

那后生虽是宋将。却又不是存心来害小姐的。故此小姐若是招他为婿。合情合理。

有甚么妥当不妥当的。小妹闻听大喜。笑道。倒是有理。便着彩鸿私下去说。他若肯降顺。情愿与他结为夫妇。同享富贵。

正是。

只言化解两国忧。词组消除弑父仇。

亏杀月老小丫头。生叫巫女就孔丘。

你道这番妇怎的这般贪哩。反不把父仇为重。却需知那番邦本缺少教化。

妇人并不识甚么是羞。故而那伦媾之事。倒好似饮食。不过平常而已。似这西云小妹如此寡廉鲜。在番邦却倒是好事了。再有那番邦野牧为生。人丁兴旺方可过活。若不媾。何以多有子孙。如此更看个字为重。这西云小妹刚死了父亲。家内无有了男子。正要紧招夫入赘。故而将那国仇家恨。抛在一旁。偏思了。闲话丢开。且说这彩鸿领命前去。到后营中。对那伍连说知。伍连吓了一跳。暗道。这婆娘好不识羞。父仇未报。先贪。我怎能应得。摇头不肯。被那彩鸿再三参掇。不觉偷眼觑那彩鸿。

生得。

冰肌藏玉骨。衫领酥。

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心。

月样仪容俏。天然格。

体若燕藏柳。声如莺啭林。

半放海棠笼晓。才开芍药情。

暗道。方才阵上。觑那婆娘倒也生得几分姿。我伍连也是风公子。如今南征北战。军纪森严。多时未有快活事了。如今既是送上门来的。凭我的本钱。

也叫那婆娘舍我不得。待成了好事。再要他献出城池。一起归宋。他又有何推托的。如此岂不两全。才要答应。又一转念。万万使不得。这婆娘使得妖法。才将我捆来的。闻听人说。这等番邦妖妇。皆是有些手段。专行采补。若是与他们瓜葛。叫他们干了。那里还有活命。如此。万万应不得。只是若不应。

怕活不到明。不如假意应承。好再图机会。便对那婢女道。我乃被囚之人。既蒙不杀之恩。但有一事。那欧从善是我结义兄弟。誓同生死。今被完颜寿害了。

若与我报了此仇。情愿依从。并去说那岳家兄弟。一同到来归降金国。若不杀得完颜寿。宁甘一死。决不从命。彩鸿将此话回复了西云小妹。小妹正在心持两端。

疑惑不决。忽报。完颜寿元帅差官持着令箭来。要捉的宋将去斩首号令。小妹吃了一惊。便叫军士对差官说。我父亲被岳霆挑死。大仇未报。要捉了岳霆。一同斩首祭我父亲的。打发了差官。天黑了。小妹吩咐摆上酒来。孤斟独饮。心上那伍连。想道。这完颜寿乃是一城之主。如何杀得。只是若不杀他。那美貌郎君便不依从。只是嘴边难得的好果子。真真煞人也。偏吃不着。叫人好不烦恼。

想着叹声。好冤家。倒难为我了。不觉粉面含怨。吃得酒醉了。也不梳洗。口中念道。美貌的冤家。倒头便睡了。

正是。

一幽恨锁眉尖。多厌扬花朴帘。

羞看鸳鸯双戏水。不堪孤枕独成眠。

再说那差官回府去缴令。完颜寿闻听。言道。既是如此。也随他罢。一边瑞仙郡主言道。父王。不可由那人猖狂。完颜寿道。女儿不知。如今大兵城。

尚须他家人马助战。且让他一回。郡主道。父王容禀。这人捉了宋将。不肯解来。如此无礼。可见是目无父王了。再有。他既不听父王号令。恐有不臣之意。

若由他猖狂。外人只道这捉杀宋将皆是他的功劳。父王脸面何在。后只恐军心丧失。叫他夺了兵权。也未可知。完颜寿闻听大怒道。这贼婢略胜了一阵。便这般小觑我。待我明出阵也拿两个宋将来。羞这人。当过了一夜。到次。

有小校报说。宋将在城外讨战。完颜寿听了便同戚氏兄弟领兵出城。一面着一小番。请西云小妹出城观战。看我擒拿宋将。西云小妹遂带本部人马。在吊桥边齐齐摆列。看完颜寿横刀跃马。过了吊桥。大叫。宋营中有不怕死的快来纳命。喝声未绝。宋营中一声炮响。飞出一将。坐下红砂马。手六沉。大叫一声。陆文龙在此。快快下马受缚。完颜寿摇刀直砍。陆文龙双并举。一场好杀。

二将锋在战场。四枝膀臂望空忙。

一个丹心扶宋室。一个赤胆助金邦。

一个似摆尾狻猊寻虎豹。一个似摇头狮子下山冈。

天生一对恶星辰。各人各为各君王。

这边西云小妹眼里观战。心里倒念着伍连十分。不住心头起。耳热心跳。

下面户立时热热起来。小妹暗道。不好了。这会子怎的起火来。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咬了几下。要下火去。怎奈心下全是伍连的模样。这股火早窜在浑身。那里得住。户上越发起来。好不煎熬。大凡妇人如此。须得有具。方可化解。只是如今沙场之上。那里做得了。只是西云小妹得熬不得了。偷觑四下。众人果然只顾阵上厮杀。心下暗喜。就暗暗见使披风儿遮在裆上。

一只手去下。隔着子挠那户。要解那。怎知却挠在了核上。心哄动。

立时便了心窍。再顾不得甚么。探手指头进暗里去。挑拨核。只三。

两下。就有一种快活酥麻。浸透浑身。好不销魂。大凡妇人至此。刀架在脖子上。

也是要快活的。何况小妹呢。既如此。索放纵玉指。拨檀弦。快活起来。

正是。

女将阵上心。权将笋替玉茎。

桃花庵门酥汤泼。阵上厮杀怎关情。

那边阵上两个战到四五十个回合。完颜寿招架不住。大叫。西云小姐快来助我。再看那西云小妹脸映桃红。檀口娇。柳眉微蹙。凤眼离。下一支好商。正拨在高山水的当口。魂儿早飞在半空。那里听得见。呆呆的在吊桥边。

勒马站着只不动身。完颜寿又战了三四合。只得回马败走。刚至吊桥边。陆文龙已经赶到。手起一。将他挑下城河。作了个水中之鬼。那边小妹方才心头一紧。

娇躯一颤。香魂一散骨头一酥。桃花潭水了一片。细细香汗腻了一身。还在心晕神。娇息息。忽闻陆文龙喊一声杀。招呼众军抢桥。小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细看阵上光景。忙忙叫城上军士拽起吊桥。弩箭齐发。可怜戚继祖。戚光祖两个。上不及吊桥。宋军一拥。跌下坐骑。双双的被众马践为泥。三千番卒不曾留了一个。那西云小妹回马。只在城上望见。

正是。

毒蛇口中。黄蜂尾上针。

两般皆俗物。最毒妇贪。

陆文龙掌着得胜鼓。随着大军回营。岳雷记了陆文龙大功。犒赏军士。暗暗差人打听伍连消息。且说西云小妹回转城中。早有完颜寿的女儿瑞仙郡主。一路大哭来。小妹见了。连忙下马搀着郡主的手。那郡主哭得泪人一般。抬头见那小妹。

正是。

俏粉面飞霞稍退。秋波伴香汗细腻。

酥微颤龙鳞。羞私处兰麝香馨。

郡主暗道。我父王没了。这妇却是这种发的样子。端的可恨。言道。小姐何时替我父王报仇。小妹劝道。郡主且免悲伤。待小妹明去拿那南蛮来。与令尊翁报仇便了。郡主言道。如今有件大事。就是速去抢回我父王的尸首来。全城挂孝。小妹道。宋兵未退。若去城河内捞起王爷尸首。宋兵趁此杀来。怎能抵挡。再有全城挂孝。耗费钱粮。如今宋兵攻打甚紧。还是缓些时。待宋兵退了。

再祭奠王爷不迟。郡主闻听。暗道。好个人。如此无礼。莫非要夺我家的兵权吗。只是若要发作。如今父王没了。城中兵将多是这人带来的。恐斗他不过。

也罢。先忍他一时。待宋兵退了。再做理论。就放开悲声。哭他父王。小妹见了。

心中也有些不忍。就替他拭了眼泪。又安了几句。命四个随身女将。叫做玉瓶。

琼璧。娇蕊。媚的。送了郡主回府。小妹自回营中。心下暗喜。便叫彩鸿到后营去与伍连说知。今完颜寿已被宋将杀死。小姐坐视不救。与你报了义兄之仇。

何不趁着今夜吉辰成了好事。就将帅印你掌管。何如。不因彩鸿去与伍连说出这番说话。有分教。落花有意。翻成就无意姻缘。水无情。倒做了有情夫妇。

正是。

神女有心来楚岫。襄王无梦到台。

不这伍连如何应答。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