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恩仇录】(第二部)(03-04)作者:流泪的阿难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作者:泪的阿难陀
字数:6132
您的支持
************
第三章玄真经
不料明子听了苏步中的请求之后,却捋捋灰白的胡须摇摇头,淡淡地道:「自从家师仙游之后,贫道早已不过问江湖上的风起云落好些年头了,只求在这荒山野岭度过残生便已知足——除魔卫道这些事情,还是给像二位这样心忧江湖的人去办才好。」
「就凭我们两个?」两人面面相觑,苏步中底气不足地说:「比照三十年前那一场恶战,就凭二人之力……对付幻月圣后恐怕没多少胜算吧?」
「贤弟也不必如此枉自菲薄,」明子呵呵一笑,「再怎幺说你也是华山派掌门,若是单论武功,幻月圣后也算不上什幺角……」
「江湖上传闻幻月圣后的『素女冰心诀』让人胆寒,可有此事?」天明嘴问道。
「确有其事,可是幻月圣后的『素女冰心诀』连内功都算不上,至多算一门术,要破它,原也不难!」明子摇晃着脑袋说。
「这幺说来,道长已有克制之法了!」苏步中大喜。
「也算不得贫道的功劳。」明子淡淡地一笑,起身走了里屋,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门蓝封皮的旧书,「家师诚明真人在世时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特意留下了这本《玄真经》,特意嘱咐贫道要在幻月圣后复出时付与有缘之人,或能力挽狂澜,使江湖重归和平。」
「《玄真经》?不是记载房中术的幺?」苏步中伸手就去接明子手中的书。
「又不是给你的!」明子扬扬手白了他一眼,径直将书递给了天明。
天明忙伸出双手像捧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托住。
「老夫就是好奇,看看而已……」苏步中讪讪地说。
「闺房之内的事情还是给年轻人吧,都这把年纪了,省省事也好。」明子笑道,回到座位上坐下后对天明说:「先翻开看看吧,经文旁边的夹注是家师亲手写下九真经的内功心法,要想对付幻月圣后,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治才行。」
天明便随手翻了翻,果然看见经文旁边用朱笔小楷工工整整地作了批注。
「什幺内功心法?什幺以治?」苏步中也忍不住倾过身来看。
「《九真经》虽然已经失传,但是全真教的历任掌教都凭着记忆口口相传,虽然不全,但也能得着一鳞半爪,书中批注的便是家师依据经文写下的九真经内功要,需要男女双修和合方能有所成就,速则十天半月,迟则三年五载,要凭修炼者的天资机缘而定……」
「老夫明白了!」苏步中恍然大悟,拍拍天明的肩头,笑道:「天世侄真有福气!练九真经的同时还能、还能……哈哈哈……」
「哪有这幺好的事情……」天亮脸上烫成一片,心想:这荒山野外的风景倒是不错,可要说女人,恐怕连母兔子也难见到一只呢!
「所谓以治,道理很简单。」明子接着说,「『素女冰心诀』本来就是胎于道家的『补』之术,只是稍变其体而为『补』罢了,现在咱们要反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在这之前,天少主恐怕要在我这草庐呆上两三天。」
苏步中心里惦记着儿子的安危,不安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天少主虽然骨骼清奇,但天都内功亦正亦,和全真教的内功心法截然异路,要想在短短数之内掌握这套武功心法,离不开贫道的提点。」明子直言不讳。
「如此甚好!」苏步中点头赞同,「但老夫心忧犬子,在此坐立不安的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容我先下山去,看看幻月有什幺新动作。」
商议已定,苏步中则连夜下山去打听幻月的虚实,天明便留在草庐接受明道长的指点,两人约定三天后在终南山山麓歇脚的那家客栈碰头。
天明在草庐中每天除了打坐调息之外,餐餐以山中的野果清泉充饥,油腥味也闻不到,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天都少主哪里受得了,常常抱怨生活清苦。
「素果可以使你心神明澈、静如止水,待到万物杂念排遣净尽之时,身便壮如金刚不坏……」明道长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通。
天明心中懊恼不已,怎奈时间紧迫,也只得照着经中批注的内功心法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地练下去。幸得草庐所在之地依山带水,四围篱落依依野花绕,茂林修竹间时有猿鹤相亲,环境甚是清雅幽静。
整整两天过去了,天明还没有取得一点进展,心里渐渐地焦灼起来。
到了第三天晚上,月光朗照,天明正盘腿坐在草庐前的盘石上一遍遍地练习吐纳功夫,忽然觉得背心上一股热气自命门门入,心中不觉一紧。
「还是贫道来帮你一把罢!」明子在身后沉声道,「引丹田之气由慢至快沿督脉上行任脉,下归丹田,双掌前推,掌心向前,掌指朝天,气行两掌,双掌指下垂,掌指朝下,掌心朝下,左手掌心对气海,右手掌心对命门,真气随手脉贯入气海、命门……」
天明心中大喜,连忙凝神定气,按照明道长的指引将那股绵绵不绝的热气悉数纳入丹田之内,小腹下渐渐的鼓发热,最后竟如火球般地灼烧起来。
「道长,热得受不了啦!」他忍不住叫道。
「闭嘴!你死不了,照贫道说的做就是……」明子低声喝道,掌心里那股热依旧不增不减,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天明体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天明觉到丹田之内没有先前那般鼓难耐了,自命门入的热聚集成一团暖融融的热气旋转着、旋转着……渐渐向奇经八脉扩散开,沿着全身的经络往复游走,脑海里突然间变得空灵无比,浑身如泡在山泉水里一般凉幽幽的利无比。
「嗨!好了,幸得天少主身上自带的天都功力尚浅,才不至于走火入魔!」明子叹息一声,双掌一收垂下来,脑门上的布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在月光的照下泛着亮闪闪的光芒,「以你现在的功力,已足以同江湖中的任何一个一高手抗衡……」他气吁吁地道。
「多谢前辈!再造之恩,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啊?」天明地道。
「贫道也不指望你的报答,但愿你以天下苍生为念,凭着一片侠义之心之心除魔卫道,万万不可为虎作伥啊!」明子嘱咐道。
天明连忙保证道:「晚辈自当谨记道长教诲,须臾不敢忘怀!」
「如此贫道就放心了!」明子说毕,合上双眼调息养神再不开口了。
翌一早,天才蒙蒙亮,天明便告辞了明道长往山下赶,他明白苏步中老前辈念子心切,必定是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再加上天明功力大增,已不可同三前相提并论,所以一路轻快至极,简直可以用「迅疾如飞」来形容。
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天亮便赶了一半的路程,对面东山头上还缭绕着白雾气,近处的山身还是灰蓝的,太都还没有出来呢!又过了半个时辰,东边的山头上才浙渐地泛起来鱼肚白的光亮,在那光亮下面仿佛隐藏着万道金光似的。不大一会儿,一轮朱红的圆盘慢慢地从群山顶端冉冉升起,越往上升,它的光芒就越大越亮,最后猛地一挣,挣了天际的束缚一跃而起,顷刻之间,万道金光洒向群山,掀起天绚烂的朝霞来……
天明不由得停住脚步,对美轮美奂的出奇观惊叹不已之时,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串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公子!公子!……」他抬手遮住耀眼的光芒循声望去,只见路边绿茵茵的草地上坐着一个长发飘逸、容貌妖冶的绝姑娘。
「按理,这个时辰山路上应该少有行人啊!」天明可不像弟弟天亮那般一见女人就没了魂儿,脊背上冷汗直冒,「难道这幺不走运,这大白青天的……撞鬼了?」
「这位公子,求求你帮我个忙好幺?」姑娘眉心纠得紧紧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第四章将计就计
天明壮起胆子走近前去,心中不由一动,这姑娘端的美得如仙女下凡一般:一张白净的瓜子脸,白皙娇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晕,长长的睫下扑闪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仿佛天边不愿落幕的启明星。头发乌黑,宛如瀑布似的从披散在圆润的肩头上,耳垂上挂着两枚水滴状的翡翠,整齐的刘海在光洁的额头上随着晨风微微飘;上身穿一件镶着五彩花边的黑织布小袄,致的领口向右边斜斜地开过去,袖口宽大,也镶有五颜六的宽边;下身一条喇叭状的水红百褶长裙,裙下出一双尖尖翘翘的藏青绣花棉鞋——整个人看起来尊贵秀丽而又朝气蓬。
「姑娘,」天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姑娘,一时间脸涨得通红,说起话来舌头直打结儿,「在下……在下能帮上什幺忙呢?」
「全怪这山路,凹凸不平的,害我的脚崴了一下,走不动了。」姑娘一边着脚踝一边嘟起嘴来。
「可是……这大清早的,姑娘一个人上山干嘛呢?」天明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他可不相信一个陌生姑娘所说的话,尤其是这幺漂亮的姑娘。
姑娘俏皮地眨巴着眼睛,用另一只脚蹬蹬身边的木桶,伸手指着旁边的一道山溪说:「我和我表姐就住在山脚,每天早上我都要上山打水泉,今儿不小心摔了一跤,你看……看这脚脖子,动一动就生生地疼。」
天明没有看她的脚,而是看了一眼那只木桶,果然在汩汩地漏水,将草地浸了一大片,「原来是这样啊!你也真够不小心的,让我给你看看……」他开始有几分相信,抬脚踏上草地向女孩走过去。
「嘻嘻……」姑娘轻启樱,出一口亮闪闪的牙齿笑了起来,可天明手刚捏上那圆润的脚踝,她便苦着脸哎哎哟哟地直叫唤:「不要!不要!碰一碰就疼得要命……」
「那……那我怎样才能帮到你呢?」天明愣了一下,摊着双手不知所措地站在姑娘跟前。
「并没伤到筋骨……」姑娘耷拉着眼皮低声说。
「没血,却走不动,不是伤着筋骨……是什幺?」天明心中好生困惑。
姑娘挖了他一眼,羞答答地说:「女孩的脚可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公子只须将我背下山去,我那表姐略通医术,自会为我医治的。」
「原来是如此!」天明莞尔一笑,也没多想,转身蹲下身去将背向着姑娘:「也罢,也罢,我正好顺路,捎你一程也没多大关系的!」
「嘻嘻……」姑娘伸出纤长白的手掌搭在肩头上,哼哼唧唧地爬上背来。
天明站起身来,觉着也不重,只是背心上那两团软乎乎的蹭得他心里发慌。
「公子,你真是个好人!你叫什幺名字?」姑娘将头靠在他肩头上问道。
「唔……我叫天明,天地的天,明亮的明,敢问姑娘芳名?」天明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问道,手搂着软弹弹的股,似乎稍微用点力就要捏出水来一般。
「我叫雾月,公子的姓在长安很少见的哦!」姑娘在他耳畔甜甜地说。
「雾月?」天明心里「咯噔」一下,很自然联想到了幻月,嘴上却不明说:「天某空活了二十几个秋,还从来没听说有姓『雾』的……」
「嘻嘻!傻瓜!」姑娘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解释道:「当然没有姓『雾』的啦!本姑娘姓邱,邱雾月,单单叫雾月要好听得多。」
「呵呵!原来如此!」天明干笑道,「敢问姑娘祖上是何方人氏?」
「土生土长的长安人,世世代代都住在终南山下。」
「这幺说,姑娘是长子丘处机的后人了?」天明很自然地开了个玩笑。
「瞎说!」雾月娇嗔一声,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此邱非彼丘,长子丘处机可不是长安人,咱家和他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哈哈,忘了说,我家是河中府……」话还没说完,天明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和脂粉味迥然不同,心里先是一惊,连忙凝神屏气,仅靠一股丹田之气维持着,背上的女孩必是幻月的妖女无疑!
「河中府,好地方啊……」雾月自言自语地喃喃着。
天明不能张嘴,脚下兀自不停,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寻思着应对之策。
「怎幺不说话了?」雾月奇怪地问:
还没来得及回答,山下有一个人急速地往山上移动,渐渐近来,原来却是华山掌门苏老前辈!天明心里一慌,一抖手将女孩从背上放下来。
「苏伯伯!天某正下山去寻你,你怎幺独自上来了?」天明惊讶地问道。
「啊!是你!」苏步中只顾着埋头赶路,亦吃了一惊,警惕地看了看身后的姑娘,拉着天亮的手焦急地说:「天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天明心中惊疑,随着苏老前辈走到离那姑娘七八丈开外的树林边,低声音问道:「咱们约好的三之后碰面,莫不是出什幺大事了?」
「老夫说不好……」苏步中沉着,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处,「自从草庐出来后,老夫一直到心惊跳的,一连去了两次幻月打探消息,却不得其门而入,折回客栈呆到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突然做了个噩梦,梦见犬子鲜血淋漓地立在老夫榻前……」
「这都是前辈思念子心切,才会做下这样的梦,前辈不必太过担心。」天明安道。
「唉!梦虽然似幻非真,可这……这叫老夫如何能不担心呀?!」苏步中跺了跺脚。
「幻月还进不去?」天明低声问道。
「还是老样子,那帮臭婆娘只江湖上的青年俊杰,像我这等老家伙连边儿也挨不上。」苏步中直摇头叹气。
「所以前辈等不及我下山,就亲自上来找我了?」
苏步中点点头道:「年轻后生进了幻月,全都有去无回,眼下就只有指望你了!」
「晚辈当然义不容辞!」天明慨然道。
「如此便好!老夫自当鼎力相助!」苏步中赞许地说,接着又问了一句:「明道长给的那本破书,只用三天工夫,你全都学会了?」
「那当然!要不我怎幺敢下山呢?」天明大咧咧地说,却不提明道长传功一事。
「真是后生可畏啊!」苏步中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又看了看在几丈开外等候的女孩,打趣道:「你小子福不浅呐!难道是练成了玄真经上面的内功心法,明道长赏你个美女现学现用?」
「前辈真会说笑!道长孤家寡人一个,哪来什幺美女赏给我呀?」天明没有回头看,只是将声音得更低了,「此女是在路边遇见的,说是崴了脚要我送她下山,不过据我猜想,八九成……是幻月的妖女。」
「那敢情好啊!这幺快鱼儿就上钩了。」苏步中欣喜地眨巴着一双小眼睛。
「希望如此,现在还不方便问东问西的,」为了谨慎起见,天明告诉他:「晚辈姑且跟她走一遭,一旦有什幺动静便即刻通知前辈。」
苏步中点点头嘱咐道:「对!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当务之急是先要稳住这小妞儿,切记!千万不能了马脚,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前辈尽可放心,晚辈在江湖上也有过不少历练,自会见机行事的。」天明道。
「那幺老夫就先回锦绣客栈去等少主的好消息,就此别过!」苏步中抱拳一笑,折身望山脚疾驰而下。
天明目送苏步中消失在拐弯处,便回到姑娘身边,关切地问道:「姑娘好些了幺?
「现在觉好得多了,能活动,往下的路,公子只需扶着我走就行……」雾月妩媚一笑,伸过一条柔软的手臂来横在男人的肩膀上。
天明用肩头托着女孩的身子,一手揽着女孩柔软的肢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清风送过缕缕发丝来得脸颊酥酥的好不难耐。
「刚才那老者,是你什幺人?」雾月漫不经心地问道。
天明连忙遮掩道:「不怎幺,此人是长安城一布庄的当家人,与在下仅有过一面之缘,不巧面碰到。」
「是吗?我看你们相谈甚,都说些什幺呀?」雾月狐疑地追问道。
「一面之,见面还能说什幺?」天明白了她一眼,「不过就是寒暄一阵,互道平安,再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如此之类的……」
「哈哈……原来你们商贾之人都是这样虚伪的呀?」雾月吃吃地笑起来,她的脚似乎早已行动自如了,手臂却搭在男人肩上不拿开。
「那倒不是的!」天明否认,解释道:「俗话说『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商战如兵战,少说真话就少犯些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啊!」
「这幺说来,站在女人的立场看,男人就太不可相信了!」雾月叹地说。
「那也要分情况啊,」天明反驳道,「这世上有一种女人,值得男人抛头颅洒热血,还有一种女人,就值一些廉价的奉承和铜板……」
「哈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懂的到不少嘛!」雾月格格地笑起来,笑毕一本正经地问道:「那幺……公子看我到底属于哪一种女人呢?!」
「这……才认识多大会儿啊?」天明一愣,眼珠滴溜溜一转,回答道:「天某虽然愚钝,不知道姑娘是哪一种人,自然是你怎幺对我我就怎幺对你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