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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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急事儿，要不——”绞尽脑汁我也没能找到一个好借口，“你打电话跟他确认下？”

“不用打，”她垂头扫了眼电脑，又是“噗嗤”一声，“早走了，半个钟头前房间就清了。”我第一反应是往楼上跑，迈出两三步才又掉头往门外冲去。

一胖子刚拉开门，给撞了个趔趄，待我上了人行道，他还在骂骂咧咧。

停车场是声控灯，我一连吼了几嗓子，狗叫一样。

然而毕加索还在，老老实实地趴着，像头定江的铁牛，岿然不动。

我猛一口气，慢地往回走，走着走着，就又奔跑起来。

出了停车场，按顺时针方向走，半分钟，桑园饭店，两三分钟后，“桑园酒店”终归是跳将出来。

几个猩红大字和着我的息上下起伏，类似恐怖片里五特效的片名，我觉得有些夸张了。

杵门口，我疯狂地抹汗，摘下帽子扇风，攥着油煎的左手酸得厉害，我只好把食物放到了地上，我甚至即兴地来了两个原地纵跳，仿佛真有场比赛迫在眉睫。

再提起包装袋，我深呼口气，径直穿过自动门。

前台有俩女的，大热天罩着个马甲，隔老远就盯着我看。

我直接问梁总在哪个房间，说这话时恨不得把包装袋举过头顶。

她们一脸疑惑，我只好看看油煎，又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样的答案。

“哪个梁总？”俩人总算作出了反馈。

“就建宇的梁致远，梁总啊。”我浮夸地抖着包装袋。说不好是不是错觉，一股甜的油呛味穿过聚乙烯扑鼻而来。

“VIP609?”一个转向另一个。

后者不假思索地帮前者巩固了答案，斩钉截铁：“VIP609啊！”我以为注定又是一场失败，不想她们没有丝毫迟疑，反像磁头擦过磁体，自然而然地播放出早己存储下的声音。

在前台提示下，我乘2号电梯上了六楼。

格局有些复杂，颇费了番功夫，才在东北角找到609，站在门前时，我觉得自己身上能扭出水来。

没有声音，不管是走廊上，还是609房间里，门依旧是大红，白的墙体却遍布棕斑纹，像铺了张巨型斑马皮，除了让人头晕目眩，我也想不出此种装潢的其他价值了。

轻轻敲了敲门，除了敲门声和自己的呼外，再无反应。

猫眼里黑咕隆咚，门底似乎有光——我也没把握，何况即便有光也不能证明里面有人。

我又敲了敲，甚至抵着门听了听，还是一无所获。

就这一刹那，一种热情的愿望充盈膛，我突然就觉得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不放心地又敲了两次，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隐约有一通京韵大鼓在耳畔回响，但我实在说不好它是否来自于我的脑海。

然而电话没人接。

我挂断，准备再打一次，几乎与此同时，房间里传来声音——“咚”地一声响，沉闷，却不容置疑。

我贴上门，打算仔细听一听，不巧，不远对过出来两个人，尽管鬼鬼祟祟的模样并未被看见，我还是红了脸。

这二位倒好，始终在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男的是个秃顶老头，女的打扮时髦，走起路来股扭得像马达。

他们看都没看我一眼，却费了我近两分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