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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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没严林?”母亲索在门上捶了一拳,“一假期都是这样,真不知道说你啥好!”听得出来,她很生气。
起来时,母亲已经出了门。
在的唠叨中,我有气无力地洗完脸刷完牙,再有气无力地吃饭。
玉米红薯稀饭,酸白菜,半张油饼,这大过年的,清淡得有点过了头。
说冰箱里有酱牛,我没搭理她。
她老又问我手疼不疼,说老同学打啥架,可别脸上落了疤。
我只好敷衍地哼了几声。
等饭毕收拾碗筷,说她来。
“你这手咋洗?”她没好气地白我一眼,“你那个同学也真是,男的留个啥指甲,乎!”除了叹口气,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我已顾不了这许多,因为——手机不见了。
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的,总之,家里翻了个遍,硬是没见个影儿。
这让我自觉很窝囊,不由一阵火冒三丈。
直到在客厅问咋回事,是不是造反呢,我才强下不快,黑着脸奔向座机。
没有铃声,没有震动,更没人接。
一连几个电话都是如此,难说是好是坏。
我不开始在头脑里模拟那些最经典的丢手机场景,这些栩栩如生的画面无疑令人愈加沮丧。
有那么一阵,我真想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问到底咋了,我没敢说实话,免得她老急火攻心。
十点多时又在座机上试了一下,一遍遍焦灼的嘟嘟声后,竟然有人接了,却不说话,它不说,我自然也不会说。
这么僵持了一两分钟,实在忍无可忍,我告诉它手机是我的。
“你的咋了?”她说。不是牛秀琴又是准呢?
我说:“靠。”
“咋大上午的就靠啊靠的?”她很冷淡。
我没说话,因为实在不知说点什么好。
半晌,她说:“行了,有空来拿你手机吧。”光很好,和雪光相互映衬着,仿佛不闪瞎你的狗眼誓不罢休。
我揣着硬盘,不时瞄一眼玻璃上的水珠,生怕它们下一秒就会滴下来,迅猛地击穿我的后脑勺。
车里人不多,但个个喜气洋洋,叨起来那是没完没了。
经过平海广场时,我神使鬼差地下了车,难说是看到了斑驳的河神像还是它一旁正红的巨幅戏曲海报。
广场被清扫得一团团的,像换季的狗,其上锣鼓喧天、群情昂,干什么的都有。
河神的子积着两摊雪,远远看去还以为哪位老爷给它裹上了抹,海报应该刚布置不久,红得有点过分,说是从正月十五到二十,《花为媒新编》、《刘巧儿》等等一天两场,不见不散,除黄梅戏《天仙配》外,届时还有诸位曲艺界名角倾情献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