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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17第四章·季马市你可要去往卡瑟兰伯的集市?

香芹、鼠尾草、迭香和百里香;请代我问候那儿的一个人，并为他带去这顶羊绒毡帽。

请让他为我取来这四束花草，香芹、鼠尾草、迭香和百里香;让他把她们扎为一捆藏于白盾中，然后再踏上西边的山岗……

——莫托兰德民歌名曲《卡瑟兰伯的集市》传奇游诗人奥斯汀?王尔德于《王尔德的民歌集》里所收录的版本，经由王尔德本人进行了小幅度的加工编汇。

———————————————————————————————————————古老的歌谣在乡间小道旁回响着。妇女们一边将成捆的药草、布匹还有山中野菌装卸上男人们驱赶的驴拉板车，一边高声和唱着谣曲。

名为卡瑟兰伯的小集市曾经存在于今白岩公国西部的某处，但那已经是第二纪元中晚期的事情了。如今，这个不起眼的乡村集市早已消失在了历史的洪中，但它的名字却随着这首民歌传到了数千年后的今天;并在王尔德的无心柳之下传遍了整个大陆，成为了全大陆市镇乡村的小民们每逢集市之时的必唱曲目。

龙翼堡季马市，每年初开设于龙栖山脉北麓山脚下，持续四十余天的特别集市。每逢这时，漠北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种族都将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包括不限于游牧民、亚兽人、野兽人、草原灵和半人马。数以万计的草原居民会在山脚下临时搭建的集市中与来自望山城，还有其他公国城镇的商人市民们进行易，李锡尼家族自身也会参与其中——圣龙公国的优良战马，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于同漠北亚兽人部族国的易。

自然资源分布与生产方式的差异，使得耕区和草原的居民能提供的商品恰好形成了一定程度的需求互补。公国商民们向草原居民出售木材、矿石、酒类、农作物、丝绸纺织品、各类金属器皿和工具、武器，还有一些魔法和炼金制品;而草原居民以优良马匹、各类牧畜、皮以及一些草原秘药和北原特产来换。还有一部分草原部族会充当中间商，将沙漠以北的白山王国矮人和高等地的产品通过马市转卖到公国。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集市通常对于普通市民而言都是如同节一般值得庆贺的盛会，溪谷镇上下，此刻便无不洋溢着快的气氛。伴随着调子高低长短不一的民歌谣曲，一辆辆畜力人力板车和一匹匹骡马载着各式各样的货品从山道上源源不断地行往龙翼城堡处;他们将在那里与其他各地的赶集队伍汇聚，然后再一齐驶往北麓山脚下。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此时的赶集队伍中就有那么两个愁眉苦脸的男人一前一后推着一辆装药箱的板车，二人的黑眼圈让他们此刻看上去活像是某种莫托兰德并不存在的稀有熊科动物一样，脸上的表情更是宛如快要虚了一般。

二人的前方，一位挎弓箭，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猎手此时正迈着轻快的步伐，与他们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少女猎人看上去长得还算比较漂亮，褐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了几束辫子搭在脑后，富有青活力的脸上生着几点雀斑。但与她的轻快步伐不一致的是，她那张清秀的小脸此时正板得死死的，显然在生着某种闷气。

「哈……呼……啊，我说吉娜，你能稍微慢点让我们歇会儿么?我跟拉杰尔昨晚几乎没合过眼……」走在前面的褐袍法师开口了，他的嗓音沙哑得像是个重症晚期的虚弱老人一样。

名为吉娜的女猎手回过了头，然而她并没有对眼前的男人表示出丝毫的同情，反而愠怒地皱起了眉头。她在几步走到年轻法师的面前，然后做出了一个极为彪悍的动作:吉娜猛地一把抓住褐袍法师的裆，接着狠狠地用力一捏——「噢——啊啊啊——!饶命啊!」褐袍法师的脸瞬间变成了青紫，间的剧烈疼痛令他当街杀猪般地嚎叫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妄想能在我面前提要求，亲~~的~杰威利?」吉娜恶狠狠地回应着杰威利。

「哼，这不是明明还神得很么?」面对捂着裆上蹿下跳的杰威利，收手的吉娜冷笑着抱起了双臂。「自从跟我睡过之后，没几个月就开始百般推托避着我，然后没事就往城南窑子里跑——毕竟论讨好男人的本事，到底还是愉之庭的那些魅魔婊子或者新来的海岛娼来得香嘛?结果现在倒好，出了事居然还有脸来请我帮忙?看来我们的杰威利大人自打当上了尊贵的公子殿下的随从法师，魔力没怎么见长，倒是脸皮开始向贵族的廷臣靠拢咯?」

「唔嚯嚯嚯……唔嘶，亲，亲的吉娜，唔嘶……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怜的杰威利捂着裆跪在地上求起了饶。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你说的鬼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要肯把自己的那活儿割下来喂给小谢尔的话我大概能考虑一下原谅你，反正你现在不是公子殿下的亲信跟红人么?让尊贵的殿下去请火神教的总主教给你用高阶神术做个残肢再生大概也不是很难吧?」吉娜毫不领情地继续尖锐挖苦着杰威利。与此同时道路前方一条体型细长的猎狗回过头来，摇着尾巴冲着吉娜吠叫了几声——它的名字叫小谢尔。

「好了吉娜，你们别闹了，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占个好位子。」猎犬小谢尔的后面，一位牵着一匹载包裹箩筐的驮马的老猎人开口了。

「哼~好的老爹，这就来。」吉娜转过身去，大步地走向前方，头也不回地把杰威利两人甩在身后。

老猎人俯下身拍了拍猎犬的脖子，继续牵着驮马向前走去。这位年近六十岁的老猎人名叫苏勒尔，是吉娜的父亲。相比之大多数雷尼亚人，他的肤更偏深红褐且肤质糙，五官之中鼻梁偏平，眼窝多毗褶;此外，他灰白的头发结成了许多束坠着骨质发饰的小辫子，间还别着一把柄端雕刻着马头装饰的小弯刀——这些都是草原游牧民的特征。

事实上，苏勒尔也的确是来自草原的居民。苏勒尔是草原东部的斯台尔汗国人，三十年前他不知为何离开了草原来到公国定居，成为了溪谷镇上的一位猎户。

之后他娶了本地镇民的女儿为，生下了吉娜。以猎户的标准而言，苏勒尔显得有些过于身手不凡，星妍的一手弓箭术和狩猎技巧皆是向他所学。此外，作为草原游牧民，苏勒尔深谙哪些货物对于草原各部来说是稀缺品，每年的季马市都能靠这一点赚上不错的一笔小财。

而与此同时，街道一旁的小镇别墅台上，一位撑着脑袋的黑发青年正惬意无比地居高临下欣赏着吃瘪的杰威利跟拉杰尔两人。「加油加油，再努力一把你们就能把我那几百金盾给还上咯~哈啊~」李维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自从前些天因为沉嫖娼而没有按时来经院大学门口集合，被李维在愉之庭门前堵了个正着并恶整一通后，拉杰尔和杰威利便过上了996的悲惨生活。杰威利不分夜地疯狂加班炼制商用魔药，而拉杰尔则负责通过各种方法为杰威利收集购置素材。为了节省成本和提高效率，两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杰威利的旧情人吉娜帮忙，为此杰威利又很是多吃了一番苦头。

不过别看吉娜看上去态度这么恶劣，事实上她并没有拒绝两人的请求，并且这些天一直都有出力帮拉杰尔采集魔药原料。

此时在李维的右手边，克丽玫丝用初级变形术把自己的体形变成了一只老鹰的大小，她趴在扶手台上眯着眼，不时从一旁的木盆里叼出一块生，然后出丝微的小火把烤到外酥里，油香四溢后再一口吃掉。许多巨龙有时都会把猎物烤之后再吃，但通常他们都是简单暴地一口猛火把食物烧得半焦半糊;像克丽玫丝这样如人类厨师一般讲究地烤到火候刚好，在巨龙中亦是很有个的行为。

而在李维的左手边，穿着一件白短袖棉布衫的安珀尔正面朝室内坐在扶手台上，一对足自然地轻轻摇晃着。她手上则不断地给一个个香梨削着皮，每隔一阵就会一言不发地把一个削好的梨递到李维面前。

「啊呜，嗯，多谢……」李维顺口叼住安珀尔递来的梨子，用左手抓着一边啃着，一边探出身子向右下方望去。辛克蕾尔正悠闲地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哼着小曲，笑眯眯地看着几位短工和商贩不断地进出着店铺，把一箱箱药剂搬上驴车。

「嘿!亲的辛克蕾尔，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块儿去逛逛么?」李维嚼着梨问道。

「哈啊~不用了，」辛克蕾尔慵懒地打了个小哈欠，「我的货反正就给小李维你帮忙安排的代理商贩就行，姐姐我今天就在家休息一下~姐姐我都去过十几次了不说，更何况这马市得开上一个多月呢，这次又用不着自己去占位子摆摊，只是逛集的话何必非得赶在这开市头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