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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招呼——驻外半年多，童哲已经跟本地好几家中资企业老板混了个脸。这些老板也喜光顾这家餐馆，无论是谈生意还是个人消遣。

“小熊，待会儿你可要稳住啊。一码是一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童哲一脸严肃，给熊华章添了茶。熊华章有点受宠若惊，中指在桌上点了三下以示谢。

“这个您放心，今天的目的我明白。”熊华章端起茶杯，突然低声音。

“童总，我可听说友商的代表是个大美女。”

“我靠，你小子还有没有点骨气，好了伤疤忘了疼。要是美女撞的你，你是不是还得谢不杀之恩啊？”童哲一口茶差点呛到。

“还是女人做事狠辣啊，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这时，餐馆嘈杂的人声中传来一阵密集的高跟鞋声音，童哲转头一看，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面扑来。

童哲歪着脑袋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银缎子定制旗袍。脸上画着淡妆，似乎在掩盖眼下的疲倦。童哲总觉得在哪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怎么，童总，才这么些年就忘记故人了？”

“啊？”童哲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得长相悉，声音更悉。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拍脑袋。

“顾楚楚！”

“总算没忘记我。”顾楚楚笑道，径直走到童哲对面，出椅子坐了下来。

“啊？你们认识啊……”熊华章嘴巴张得大大的——或者说从刚才开始嘴巴就没闭过，只是花痴的表情变得有点失落。

“你怎么……”

“女大十八变呗。”

“那这变化也太惊人了吧。”童哲又惊又喜，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个大美女就是以前的顾楚楚。

“早知道是你，我也不用这么准备了，穿得一本正经的得我这一身汗。”

“哈哈哈，童哲，我看哪，你还是没怎么变。这一眨眼十年了，想不到我们能在这儿见面。”

“最近太多巧合了，我这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童哲翘起二郎腿，眼睛眯成一道弯。

“你这么些年都干嘛去了，一直也没你消息。”

“留学、工作，最后就来这儿了呗。”顾楚楚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直接从美国飞过来的，才来三天，还在倒时差。”

“没事，我们今天就随便聊聊。”

“哦，对了。”顾楚楚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你拿着。”

“见面礼吗？”

“唔……其实不算是见面礼，应该是问礼。”童哲心领神会，跟熊华章四目对视。

“我昨天大致了解了一下我们公司的运营情况，偶然听到了上次的事故。我自认为这事是我们不对。所以，这次算我代表公司，给你们赔礼道歉。”顾楚楚把盒子往童哲面前推了推。

“如果有机会，我想去亲自向受害者当面道歉。如果有任何损失，我们一概承担。”

“哎，受害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童哲转过头，对着熊华章说。熊华章有些惊愕，试图从童哲的眼神里判断自己该如何回应，可是实在看不出任何暗示，只能看看童哲，又看看顾楚楚。

“上次实在是对不起。”顾楚楚立马起身，对着熊华章深鞠躬。

熊华章一时有些慌，赶紧站了起来，椅子“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不断向顾楚楚还礼，仿佛犯错的是自己。

“得，你俩这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这下一步该是送入房了。”童哲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斜着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又寒暄了几句，气氛慢慢活络起来。

“问你个事儿啊，虽然可能涉及到商业机密，但是你可以从不涉及商业机密的角度回答。”童哲说。

“尽管问，不过我刚来，你也别指望我能告诉你点啥。”

“就是国家公园那个项目。”童哲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但是语气还是慢条斯理。

“你们为什么突然不做了呢？”

“这里面就有故事了。”顾楚楚声音低了下来。

“我发现这个客户有点复杂。”

“复杂？”

“看在咱俩私的份上，我也对你实话实说了。”童哲放下手里的茶杯，身体慢慢往前探。

“我刚下飞机的时候就马不停蹄去见了客户。”

“霍元杰？”

“是的，看来你也见过不少回了。我跟他谈得不深，但是已经能够觉到这个项目有蹊跷。首先他的购买意愿并不明显，也许只是受到上面的力，找几家供应商应付一下。”

“我们也有这个觉。”熊华章说。

“没错。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那天跟霍元杰在办公室谈完后，我提出去公园里逛逛，他指派了一辆游览车，两个手下跟着我。公园的确不错，但是逛了一会儿，还是发现了一些异样。首先，那里的大象似乎特别暴躁，跟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另外，我下车休息时，在草丛里发现一枚弹壳。”

“弹壳？”童哲睁大眼睛问。

“我趁他们没注意，偷着带了回来。我放在了保密柜里，下次我带给你。”

“所以，你怀疑……？”

“还有，我觉得霍元杰办公室有些怪异。像是一个专门搭建的屋子，从外面看特别复杂，可是内里的利用率并不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