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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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副画册还有多少副画,只想一副一副慢慢欣赏,每一幅都是特别珍贵的记忆与心情。
下一幅画的标题写在了最上面——最。那是我过生那天,儿子他为我亲手戴上送我项链的画面。画里的我如同当时的我一样,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镜子里来回欣赏它的美丽。那一刻我的心里觉得无比的幸福,比我结婚时戴上戒指时候的幸福要强烈得多。现在想来,若那时候的我是现在的我的话,我一定会主动拥抱上儿子吧?再看了眼标题,那是双关的意味:我最的是儿子送我的项链,儿子最的,是我……
带着充盈着内心的幸福,我翻到了下一幅画。这是一副在我眼里特别美的画面。夜晚璀璨的繁星与皎洁的明月,高高挂着起伏着波的海平面远方漆黑的夜空之中,绽放着属于它们的光芒。在它们的光芒之下,湛蓝的海水尽头,跟着象征着我们历程的脚印看去,微风吹拂起我的发丝,儿子深情地紧紧拥抱着只穿着比基尼的我献上了动情的一吻。虽然那时只有一瞬,但在我们心里烙下了最重要的印记。这一幅画的标题起的颇有深意——但愿人长久。
通过每一幅画描绘的场景,我心里一直矛盾纠结的问题似乎越发清晰明朗了。所谓心意,只要当你去正视它的时候才能看得真切。
下一页的画会是什么呢?我带着的期待与好奇心继续往后翻阅着。当下一幅画出现的时候,我怔了一下。这幅画没有标题,我仔细看了看,才注意到画的是他拿了星际比赛的冠军后,把奖杯递给我的场景。可是这明明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也画了下来?难道说和他还没有给这幅画起名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一时下不了判断。但是能看得出来,儿子他对于想要在我的面前赢下这个冠军是有多么地渴望,甚至都提前想好了奖杯递给我的场景。这下我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儿子会把这次比赛看得这么重,这么拼命,在没有拿到冠军后会这么自责。
倘若说这一幅画描绘地是近期可能发生的事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幅画,更是让我第一眼觉得特别惊讶了。这一幅画依旧没有标题。画里的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礼服,一个成年男子单膝跪地为我戴上戒指并亲吻它。显然,这不是我结婚时穿的婚纱。而且,这男人一眼便分辨得出不是那个男人,而是长大成人后的儿子。
我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双眼酸酸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说不清心里此刻是怎么想的,就是难以名状地触动。究竟是被触动了什么,本说不上来。是以前婚姻的不还是这幅画的美好向往……我不知道。只是在我的心里,我从未想过画中的场景。我不知道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的,我也不会因此责怪他,因为我在这幅画里眼看到的都是。
我颤抖着长舒一口气,继续翻看已经无法预测的下一幅画。这是一副三个人都在笑的画。嗯,是的,三个人。画着是我看着他抱着一个小婴儿哄婴儿开心的样子。从画中婴儿的描绘来看,大概是个女孩子。他就像个父亲一样逗着她玩,同时亲吻着我的脸颊。而画里的我,幸福地微笑着。
我心里最为柔软的部分再一次被深深地触动了。儿子这描绘的不就是我这辈子最向往的家里生活的样子吗?多么地温馨……可是,儿子啊,这样的场景在我们母子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对吧?
带着有点怅然若失的觉,再往后翻了一页。这仍然是一副没有标题的话。画中的婴儿已经张大成了一个小女孩,梳着双马尾的辫子,穿着好看的小裙子。画里有我、他、小女孩三人,小女孩牵起我俩的手,在一个公园里的花草地里,背对着看着远处灿然的光。
这小女孩,难道是儿子幻想中的我们的孩子吗?可以是这样吗?是我想多了吗?我不又翻过一样,想要找寻答案。可是后面没有了,这副画册到此为止了。
我把画册合上,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儿子什么都很清楚,他时刻都在正视自己的内心。一味逃避和自我欺骗的,不过只有我罢了。可是,儿子,请原谅妈妈,不能回应你的内心,因为我终究,是你的母亲……我终究,要为你的一辈子负责。
「妈?」忽然,儿子的一声轻唤把我从纷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忙把画册放进他的屉里关上,希望他没有注意到。
柳如雪SIDE结束//妈妈的脸上充了诧异,她从我的电脑桌旁站起身,走到我边,抚摸着我的脸颊,是温柔地望着我,她的眼角似是有两道泪痕。
「妈,怎么了?」刚睡醒的我有些茫然地问道,「你的眼睛……」
「嗯嗯,没什么。」妈妈微笑着摇摇头,接着她俯下身子,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刚在打扫卫生,不用担心我。」说完,妈妈便起身离开了我的卧室。我清醒了一下还处于朦胧中的意识,坐起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我望向妈妈刚才所处的位置,那是我的电脑旁。妈妈为什么会在那呢?我带着疑惑打量着电脑桌,注意到第二个屉好像有点凸出来了。
那个屉,我不是锁好的了吗?为什么会……我心头忽觉一阵不安,忙下去检查,结果发现那个屉确实没有被锁上。我更加不安地打开屉,希望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意外。可是画册的摆放位置明显是被移动过,我不可能让它这样斜着摆的。
是妈妈用钥匙打开了屉吗?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我赶紧把电脑显示器的底座抬起来,钥匙仍然在那里,显然没有动过。结果到头来是我上午画完的时候忘记锁上了吗?我回想了一下,当时刚刚画完,妈妈便一直催促着说饭做好了让我去吃饭。她见叫了好几遍我都没有回应,于是往我卧室走来。情急之下,我只是把画册放进去,屉关上便出去了,那时想着回头再锁上,结果没想到忘记了。
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这难得的一次心,竟然就被妈妈给逮住了。我心里有些慌张,因为我本没有做好妈妈现在看到这副画册的准备,我本是打算等到一切都成了饭之后再给她看的。这下好了,妈妈已经看过了,我却本猜不到她看过以后会怎么想。毕竟里面有我幻想和她结婚和婚后生活的画面,妈妈看到的话,无法接受的吧?可是看都看了,我再怎么后悔都没用了。看看妈妈会是什么反应,我再见招拆招吧。如果她不主动提起,那我还是想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晚饭时,妈妈没怎么说话,只自顾自地吃饭。我途中找了好几个家常的话题,妈妈都是淡淡几句就不说了。从她的眉宇之间,看得出她心事重重。不用问,肯定是画册的事情让她一直在想,毕竟这样突然看到的画册对她来说会是很大的一个冲击。我做不了什么,更不可能摊开来说,只能是默默祈祷事情不要往坏的方向发展吧。
晚上妈妈洗过澡后换了一身优雅的连衣裙,披了件外衣,一看就不像是居家服。而且妈妈也一点没有要回卧室休息的意思,反倒是要出门的样子。我心头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在妈妈把手搭在门把手的那一刻,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忙问道:「妈,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而且外面还刮着大风。」
「我想出去走走,在医院关了好些天了,这几天也没有出门,想出去透透气了。」妈妈把门打开,穿上鞋子,淡淡地回应道,「没事,我过会,最多半小时吧,就回来。」说着,妈妈便踏出门了,准备把门关上。
「等一下妈。」我光着脚忙跑过去拉住门,脸渴求地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嗯……」妈妈目光向下移去,沉默了一会,才微微点头答应道,「好吧,如果你不嫌无聊的话。」我和妈妈走在幽静地小道上,如果忽略风声的话。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妈妈在离了婚之后用自己的储蓄买的,是一个新小区,入住率并不高。所以晚上九点以后,小区楼下几乎就没有人。我向周围张望了两遍,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小区里的绿化做得很好,无论走在哪里,小道的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每隔两三百米就有一个小湖,我们现在就在小湖边走着。妈妈说当时选择买这里,看中的就是安静的环境,越安静越好。那时候我还不懂妈妈这句话里的意思,现在才多少懂了一些。
妈妈走得很慢,有点像一些文艺纪录片里面给主持人缓缓走过它的特写那样。妈妈双手环在前,目光总是看着左前方的树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我站在她的右侧。妈妈的平跟鞋踩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叩击在我的耳膜上,也叩击在我的心里。
这一路上的大风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带着空气中来自树木的清香吹拂着我和妈妈的脸庞,也给幽静的小道带了些许为数不多生气的觉。它在我眼前吹动着妈妈扎着高马尾的发梢,还有耳旁的丝丝鬓发,仿佛是在向我招手说快去和妈妈搭话。
是啊,尽管我的心情现在很复杂,但是毕竟我是男人,妈妈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还得等妈妈主动说话吗?我跟随着妈妈的目光望去,落在了一排排整齐排列着随风摇曳的柳树枝上,不由地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风似剪刀。」
「嗯?」妈妈听后,第一次面向我,发出了一声淡淡的疑惑,「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
「妈你说过,这是你小时候第一首教会我的诗吧?」我淡淡地笑着回应道,「又看到柳树了,不自地就想念一下。」
「是啊。」妈妈微微昂起头,眼前似乎浮现了那时的光景,仿佛置身其中般地说道,「那时候你三岁不到,给你买了一本唐诗的书。结果教你念《静夜思》你不念,教你念《悯农》你也不念。结果把我气的啊,当时就下定论你以后读书肯定不行。我把书往你身边一扔,你一页一页翻过去,倒是到了《咏柳》这一页变得特别兴奋,抓着我的手不停地说』这个这个』。没想到,我就念了一遍,你一下就学会了,还背了下来,每天每天念十遍,我耳朵都要听出茧了,呵呵。」妈妈说到最后,脸上浮出一抹难得的笑容,「《咏柳》对你是有什么魔力么?」
「因为我觉得它写得不是柳树,而是在描绘妈妈。」我带着妈妈走近了那一排柳树,注视着它说道,「等到我大了去看了书才发现,这诗的确是有借物咏人。可还记得我以前问妈你为什么取柳如雪这个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