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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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部某位副部长说道：“杨导对工作认真负责，《西游记》已经拍了整三年，全国都被她跑遍了。”杨洁苦笑道：“李部长你就别夸我了，《西游记》能不能拍下去还两说。”康剑飞奇怪道：“不是说《西游记》前11集收视率很高吗？怎么会拍不下去。”

“几百万花出去，拍了三年才拍完11集，有人举报我拿着制作费游山玩水，现在上面已经在调查了。”杨洁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窘境，语气里全是自嘲。

80年代的几百万人民币啊，拍三年才拍出11集电视剧，换成康剑飞是老板的话，把导演活剐了的心都有。

不过随后一聊，康剑飞才知道杨洁花钱是怎么花出去的。

首先，整个《西游记》剧组只有一台摄影机。

你没有听错，86版《西游记》从头到尾所有镜头都是用一台摄影机拍出来的，有些地方需要切换镜头角度，只能移动摄影机让演员重新演一遍。

其次，就是杨洁把电视剧当电影来拍。

光给孙悟空化妆粘脸上的猴，每天就要花6个小时的时间，半天功夫直接就化妆化没了。然后由于场景跳跃太大，经常天南地北地坐火车到处跑，跑一个地方就要建剧组搭景，想快也快不起来。

而且初版的前11集跟后来播出的不一样，每一集都可以看成是一部完整的电影。87年正月初一开始播出完整的20级，才把每集长度删减到45分钟左右。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西游记》开拍时，整个央视的节目时间都是的，各个节目的播出时间并不固定。当时央视拍出来的电影，第1集是50分钟，第2集可能是40分钟，第3集可能是60分钟，反正只要时间差得不离谱，一档节目多出半个小时也可以接受。

一直到去年的《话说长江》，由于每天六点整播出取得了40％的高收视率，尝到甜头的央视才开始对节目时间有所要求。

康剑飞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问道：“也就是说，《西游记》剧组暂时停拍了？”杨洁无声地点点头，至于领导让她写检查报告什么的，这种糗事自然不能说出来。

康剑飞可是知道这一版《西游记》有多火，当年可是席卷东南亚啊，他顿时计上心头，说道：“凤凰台现在跟央视展开合作，正在拍摄一档生活类节目。如果《西游记》的资金有困难的话，凤凰台也许可以资助一些。”

“康先生你说真的？”杨洁本身就是中央台的元老，同时还是中央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首席导演，对中央台的财政情况非常清楚。

《红楼梦》、《西游记》各自花去几百万的预算，现在离拍完还早得很，电视剧制作中心已经穷得能饿死耗子了。眼下《西游记》拍到一半因资金搁浅，如果凤凰台能够注入一笔资金的话，那杨洁面临的困难就减轻的许多。

“当然是真的，”康剑飞笑道，“不过我毕竟是个生意人，钱也不是白出的。”杨洁完全可以替央视电视剧制作中心做主，她说道：“康先生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

“我希望凤凰台能成为《西游记》出品方之一，拥有这部电视剧在香港的所有版权，并拥有在南洋和韩的部分版权，这部分版权包括出电视台播出版权外的其他录像带销售等周边版权。”杨洁对周边这个词难以理解，问道：“康先生所说的周边版权有哪些？”康剑飞解释道：“周边版权包括录像带、唱片等产品，也包括相关画册、玩具、游戏、服装等等产品。”大陆制作的电视剧本没人买，更别提什么周边产品了，杨洁对此并无异议，说道：“康先生的意思是说，除了在香港之外，《西游记》在其他地方的电视播出版权都属于央视？”

“是这个意思，”康剑飞点头道，“我准备先投资200万人民币，再捐赠两台本产的摄像机机给央视，这种摄像机无需胶卷，有助于《西游记》的拍摄。”杨洁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点头笑道：“康先生的提议，我会向领导汇报的。”两人刚把合作的事情谈完，85年的央视晚已经正式开始了。

第489章梦里水乡“亲的观众，晚上好！这里是京城工人体育馆，1985年节联晚会正在这里进行现场实况直播！”穿着一身西装赵中翔担任节目司仪，或许是他还没适应实况直播，这几句话说出来中间停了两三次。

在导播车里看着监控的晚总导演黄依鹤眉头大皱，因为赵中翔的西装是深，背景的座位席也没什么灯光，看起来整个屏幕都是灰调，跟晚喜庆的气氛完全不搭。

“切，快把镜头切到舞台正面！”黄依鹤连忙喊道。

康剑飞捡起桌上的巧克力剥开糖衣，一边嚼一边看着演员出场，他坐的这个位置视角非常好，舞台上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主持人一共有五位，内地的姜坤、马季、张瑜，以及香港的斑斑，还有台湾的朱婉怡。

五位主持人一阵开场白后，接下来就是开场好戏《百猴》，是京城京剧团表演的传统猴戏。

“今年的晚恐怕搞砸了！”杨洁突然说道。

康剑飞笑笑不说人好歹，他坐这么前面都看得打瞌睡了，估计后面座位席和电视机前的观众看着更别扭。

《百猴》这出传统猴戏一演就是15分钟，刚开始还唱了一段，到后面就是纯粹的耍猴戏。

现场观众还好些，坐电视机前真的没法看。导演为了展现“百猴”群戏效果，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用中远镜头拍摄，再加上灯光效果太差，电视屏幕里的节目效果就跟看超低分辨率的岛国小电影一样。

整整十五分钟的表演，刚开始大家还看得津津有味，七八分钟后就审美疲劳了。一直到节目快结束时，现场观众才欣喜地鼓掌，不少人颇为捧场地大喊道“好”、“好”——终于结束了啊。结果猴戏还没耍完，群猴下去又上来个小猴，在零星的叫好声过后，现场再度冷下来。

康剑飞也懒得看节目了，只不时地跟杨洁着《西游记》拍摄的事情，他对传统戏剧本就不冒，更何况还他妈长达15分钟的猴戏。第一个节目《百猴》终于结束，康剑飞顿时神一震，以为接下来会有什么提神的节目。

结果让康剑飞很是失望，《百猴》过后居然是长达五分钟的古乐编钟表演，而且现场的音箱效果也不是很好，比刚才的猴戏更加冷场。

唯一让康剑飞高兴的是，编钟表演之间穿了半分钟的陶埙演奏，所奏的曲子正是他的《故乡的原风景》。

编钟表演结束之后又是曲高和寡的《南乡子》，不过好在也是唱歌，不像前面两个节目那么单调，现场的气氛也好了不少。

一直到第四个节目，晚现场才真的热闹起来。

这个节目由于康剑飞带来的蝴蝶效应，演唱者和表演团队都变了，由香港来的叶振棠演唱《万里长城永不倒》，胡俊才的少林武术队则做伴歌的武术表演。

“好！”

“霍元甲！”

“少林寺！”

“……”叶振棠唱完一段后，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而一群光头少年彩的套路表演也来阵阵喝彩。

在平行空间里，由于《霍元甲》此剧还未在内地行开来，加上实况直播没有字幕，所以观众对《万里长城永不倒》没什么反应，因为大部分人本听不懂歌手在唱什么鸟语。

但这个时空的凤凰台早早地把《霍元甲》卖给央视，这首主题曲全国人民耳能详，因此才唱第一句就引起观众的共鸣。

叶振棠看完一段歌后，就退后让出舞台给少林武术队，只见一片齐眉在“小和尚”手里舞得像是风火轮一般，工体馆里又是爆出一阵巨大的喝彩声。

直到此刻，晚总导演黄依鹤才松了口气，先前的四个节目冷场实在让他捏了把汗。

《万里长城永不倒》之后，又是几个颇为无聊的节目，倒是去年勇夺世界冠军的女排姑娘们集体亮相，引起现场山呼海啸般的狂呐喊。

叶振棠是代表凤凰台演出的，接下来自然是无线TVB的节目，罗文上台连唱三首歌。康剑飞觉得他唱得不错，不愧是香港的金嗓子歌手，奈何现场观众没什么反应。因为罗文唱的是粤语歌，大家都没听过而且听不懂，真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接着又是好几个无聊节目，一出粤剧《红线女》直接将不少现场观众催眠，坐在座位上开始打瞌睡——工体馆太大，舞台光线太暗，后排观众看不清表演也听不懂粤剧，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下面有请李玲玉小姐，为大家带来一首《梦里水乡》！”李玲玉还未走上舞台，一阵带着清新悦耳的古风前奏就已经响起。跟之前所有节目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如清风拂面一般的古筝和竹笛伴奏，瞬间将现场观众的睡意惊醒。

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之下，一袭翠绿长裙的李玲玉从后台出来拾级而下，宛如一个古代的江南女子穿越时空而来。

“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绵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而当李玲玉一开口，那温婉似水的歌声直接唱进了人的心灵，给人一种污秽的耳朵被泉水彻底清洗的觉。

“美，太美了！人美歌更美。”杨洁不由地拍手赞道。

康剑飞笑着说：“杨导要是喜这个歌手，不如请她去拍《西游记》吧。”杨洁一听也笑了，说道：“我正愁玉兔的角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呢，就是不知道这个歌手是哪个单位的。”康剑飞介绍道：“她叫李玲玉，原来是东方歌舞团的，现在属于广州雄飞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杨洁惊讶地问：“康先生跟这个李玲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