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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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剑飞一到裁店中，郑裁立即笑脸相，热情地说：“哎呀，是康先生，真是稀客，快请进，快请进！”郑裁这么热情是有原因的，上次给赵雅芝拍写真的时候，其中赵雅芝穿的晚礼服和珠宝首饰，是向马成昆借的。而剩下的旗袍和家居、职业服装，却是找这位郑裁做的。

给赵雅芝做衣服的时候，康剑飞凭想象在纸上勾勒出野兽派画风的服装设计图。设计图那夸张的线条顿时让郑裁力山大，最后两人一阵饶舌讨论，才终于将数种衣服造型给还原出来。

当初康剑飞打着幌子给赵雅芝量了身材尺寸，然后让郑裁做衣服。郑裁只觉得康剑飞设计的这些款式非常新颖，却没想到居然被《东方时尚》炒得火热，在得知是他做的衣服后，最近好多女星和阔太太找郑裁订做。

康剑飞领着两个小女孩儿进去，对旁边郑裁的女人说道：“大姐帮忙给她们量量尺寸。”又转头对郑裁说道：“然后设计出两款舞会上穿的衣服，要突出少女的纯洁和甜美，温碧霞那一件最好再体现点小。”郑裁问：“康先生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你看着办吧。”康剑飞说道，反正《开心鬼》原作就是小成本，美工做得有够差，让郑裁随便两套就是。

郑裁的女人拿出皮尺给两个小女孩量身体，郑裁和康剑飞在一边聊天说道：“康先生，托你的福，《东方时尚》聘请我当他们的特别服装顾问了。”

“恭喜恭喜。”康剑飞笑道。

郑裁说：“最近我生意很好，有些忙不过来，准备开一家大点的衣服铺子，请几个好裁过来做帮手。”康剑飞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觉得完全可以走高端订做路线，借着这股时尚的风建立一个响当当的时尚品牌啊。

只是，康剑飞缺现金……

想了一想，康剑飞说道：“老郑，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赚大钱，只不过我现在没钱入股。你如果可以多等两三个月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开一家铺子。”

“什么法子？”郑裁早对康剑飞心服口服，再加上这段时间掀起的时尚风，立即就对康剑飞的想法来了兴趣。

康剑飞才不会傻到说出来，只神在在地敷衍道：“老郑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等我三个月，到时候我们一起开店。”郑裁本来想再过个把月就把衣服店扩大，不过听康剑飞这么一说，他犹豫一阵后，终于点头道：“好，我信康先生的能力，我就再等三个月。”

“老郑你有眼光！”康剑飞拍拍郑裁的肩膀笑道。

量了身材尺寸后，康剑飞带着两女离开。走在半路上发现温碧霞的衣服很旧，样式也很土气，于是又折道去成衣店给她买衣服。

买衣服时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李赛凤和温碧霞两个小女孩儿听说能在店里随便挑衣服，顿时开心不已。两人叽叽喳喳地逛了一个又一个商店，看得多却买得少，最后一人只挑了两套走。

倒是康剑飞趁机买了许多，都是给电影中一些主角、配角的衣服，比如李赛凤、温碧霞两人在戏中的泳衣、睡衣等等。

在成衣店里的时候，温碧霞便把新衣服换上，至于那套旧的被她毫不留恋地扔进垃圾桶里。

回来的时候，“焕然一新”的温碧霞似乎增添了无限自信，亲昵地吊着康剑飞是手臂，跟着李赛凤一起叫哥哥。

李赛凤则要矜持得多，走路的时候一直跟康剑飞保持半米的距离，时不时地才上一句话。

第041章开机拜神回到家后，温碧霞平均每十分钟去一趟洗手间，不是她水喝多了，而是为了去里面照镜子。

康剑飞对这位臭美的小姑娘颇为无语，倒是李赛凤靠谱得多，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看剧本，不时还问一些康剑飞关于如何拍电影的问题。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康剑飞才送李赛凤下楼，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载她回家，同时嘱咐她回去好好看剧本，自己对着镜子多排演一下。

至于温碧霞，这丫头怎么劝也不肯回去，说是要留在这里让康剑飞教她演戏，免得开机后演不好。

看温碧霞那样子，是死活也不肯回调景岭那穷地方的。康剑飞只能打电话到她学校请假，然后请林校长转告温碧霞的父母。

没多久，胡俊才就提着一份外卖风尘仆仆的回来。这厮在外面忙了一天，都是帮着康剑飞安排落实演职人员的时间，免得开拍之后出什么幺蛾子。

胡俊才回来后，猛地看到家里有个小美女，还以为进错门了。

康剑飞介绍道：“这是温碧霞，《开心鬼》的女主角。阿霞，这是你胡俊才胡大哥。”温碧霞也不知道胡俊才是什么身份，不过她现在心情很高兴，乖巧地问候道：“胡大哥好。”

“你好。”胡俊才冲她笑笑。

晚饭是温碧霞做的，这小姑娘虽然叛逆加臭美，不过做的饭菜倒是香，比李赛凤的手艺好多了。

吃饭的时候，温碧霞也不再趴桌子上大口扒饭，而是刻意地模仿中午李赛凤吃饭的样子，不时还殷勤地给康剑飞夹菜，温柔地说：“哥哥你吃排骨……哥哥我给拔鱼刺吧……”一边练马步的胡俊才看得傻眼，等温碧霞去洗碗的时候，才悄悄地问康剑飞：“你去哪儿找个这么懂事乖巧的小女孩儿？”

“懂事是懂事，乖巧可不一定。”康剑飞呵呵笑道。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在校长室外被温碧霞撞到后，温碧霞那凶巴巴的模样。

温碧霞的乖巧是要看对象的，她心里想的什么康剑飞也很清楚。温碧霞在穷困的山岭中生活了13年，童年时更是差点被母亲卖掉，而康剑飞是她目前走出调景岭唯一的希望，她自然要不顾一起地抓住这个机会。

虽说太现实了一点，不过康剑飞并不介意。上辈子他小小年纪漂泊时，别说是什么有钱人了，就连一个贼头肯收留他，他都喜不已。为了出头，康剑飞费尽心机地讨好贼头，忠心耿耿地帮他做事。最后那贼头真被他动了，不但教了康剑飞箱底的扒术，而且还收他做徒弟，教康剑飞家传的飞鹤拳。

后来贼头的团伙越来越大，而康剑飞也成了团伙中太子式的人物，被当成下一代的老大来培养。可惜就两三年的时间，他们的贼窝就被英勇的警察叔叔给一锅端了，康剑飞也因未成年被送到了儿童福利院。若非如此，康剑飞若干年后多半会成为一代贼王。

说到底，温碧霞跟康剑飞是同一类人。

晚上的时候，康剑飞让温碧霞睡自己屋，他则躺在客厅沙发上凑合。那大沙发柔软又暖和，跟大没什么分别，可不像表舅家的劣质小沙发，睡十分钟就酸背痛。

温碧霞关上卧室的门，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顿时无声地大笑着，猛地跃到上滚来滚去。

好大好软的啊！

温碧霞将脸埋到被子里，发觉被子也有好闻的香味，还有一丝男人的汗味。温碧霞深了几口，只觉得就像躺在康剑飞怀里一样舒服。

跟这里比起来，她的家简直就像地狱，三十平米的房子住了九口人，板又窄又硬，被子里也透着一股霉味。

要是一辈子都能住在这种房子里，少活十年也只得啊，温碧霞心想。

那位康先生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而且又有本事又有钱，要是我长大了能嫁给他做老婆就好了。不过等我长大，他那么有本事的男人，一定都已经结婚了。

温碧霞在上胡思想一阵，滚来滚去地也睡不着，于是又起来把自己的新衣服穿上，端着小镜子看个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康剑飞给温碧霞留了把钥匙和五十块钱，便与胡俊才一起出门了。

还有许多零星的取景场地未定，必须一一联系好。这些工作都该胡俊才这个助理编导来做，不过康剑飞知道他没经验，只能亲自带他出去谈，等谈好了以后再让他联络协调时间。

唉，手底下没人手就是苦，什么都要自己亲自过问。

最先找到就是学校，因为电影中的学校是贵族学校，调景岭中学的宿舍楼太烂，本无法拍摄，康剑飞得找一家好学校借宿舍。

连续奔走了好几家学校，校方都以影响教学为由拒绝了康剑飞的要求，至于真实的原因嘛，无非就是康剑飞是个没名气（小说作者的名气不算）的新导演，而且还不肯出高价租赁宿舍。

康剑飞当然不愿付高价钱，他给调景岭中学一万八，不仅是因为运动会的戏很重，更重要的是学校答应免费动员一百多个学生给他做临时演员。这些学生演员，可是贯穿了整部电影，至少可以给他省好几万块钱。

草，如果老子是个知名大导演，这些学校为了提升名气，估计不但不收钱，反而会倒贴资金来协助拍摄。

最终康剑飞以五千元的价格，租下香港理工大学的几间宿舍、运动室、舞会厅作为拍摄地点。接下来几天，又花了些钱，联络好荔园游乐场、西沙湾酒店等等单位，算是把各个拍摄地都搞定了。…………

等所有准备事项都忙完，《开心鬼》终于开机。

当然，开机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拜神。

1979年11月25，康剑飞来到香港后的两个月零二十三天后，《开心鬼》的开机拜神仪式在清水湾片场举行。

加上幕后人员在内，整个剧组的核心也就十多个人，旁边的围观群众倒是有好几十个。

康剑飞与场务人员一起搬案台，然后摆上烤猪、烧鹅和众多水果。布置好神台之后，康剑飞便带着全体剧组人员上香拜神，双手合十捧香，口中喃喃念道：“各路大神保佑《开心鬼》拍摄顺利，票房大卖……”康剑飞拜完后，其他人也都一一上香祈祷。

他们进行拜神仪式就是在清水湾片场中，因为开场那间破庙的戏就在这里搭景拍摄，而且沙滩上的戏可以在清水湾附近的海滩上拍。康剑飞租赁的拍摄器材如今都躺在清水湾片场里，先拍这里再去调景岭中学的话，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和运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