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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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孙泰俊的说法，那就应该是程潇晕并杀死了女助理，然后假意答应宋青的要求，然后嫁祸给他。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孙泰俊最多只是落得一个管理不力，宋青更是没有主观上的错误，把二人摘了个干净。

这个说法虽然也能解释过去，但其实漏不少。比如宋青是如何进入二女房间的，以及程潇作为一个身高1米66的女，面对另一个身材相似的女人，如何干脆利落地用枕头闷死对方而几乎没留下挣扎的痕迹，要知道安眠药又不是麻醉剂，睡着了的人被闷住口鼻还是会挣扎甚至反抗的。最后，程潇和孙泰俊的说法中都提到了香，其实就是一种辅助睡眠的安神香，但是警方并没有在死者体内找到任何相关物质，桌子上确实着两香，那是他们从韩国带来的，三个人都常备，但它们并没有被点燃。

总之杨文煜认为至少两个人的嫌疑都不能排除，应该分别作为嫌疑人进行调查。但是彭廉认为，虽然死者的衣服上有宋青的指纹，但是作为凶器的枕头上却没有任何宋青接触过的痕迹，也没有被清洗过的迹象。

宋清体内的酒浓度很高，确实处于喝醉状态，戴手套作案后将工具处理掉的可能很低，况且按照程潇的说法，本案是情犯罪，不应该提前有所准备。总之程潇的供词中漏更多，而且现场的物证也对程潇更加不利，比如枕头上大量的DNA属于女助理，但是却有很多程潇的指纹。

虽然由于房间是程潇和女助理两个人一起住的，所以在房间中发现的痕迹很难成为给程潇定罪的证据，但是如果这个事情被传播出去，或者只要成为唯一嫌疑人，她的偶像生涯肯定是毁了。

最后程潇自愿被监视居住配合调查，条件是警方在案情通报中不能对外界透任何有关信息，这事实上就是要求警方不进行通报，因为在现在这种状态下，本不用公布细节，只要警方承认了已经把宋青放走，几乎就是宣判程潇偶像事业的死刑。

最终彭廉决定解除对宋青的羁押，不进行进一步的限制措施。将调查方向转向程潇并监视居住，考虑到她在连海市并无住处，因此安排一名女警员陪同在附近一家酒店居住。

对此杨文煜坚决反对，表示是彭廉受到了来自省市两级多名人大代表的力才做出的决定，而公安部门办案不应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但她毕竟人微言轻，最终局委同意了彭廉的建议，随后她退一步希望能作为陪同人员和程潇一同居住，然而彭廉认为她已经表现出了严重偏向于嫌疑人的倾向，不适合作为陪同人员。

因此她直接和彭廉大吵了一架，一个一级警司跟市局副局长争吵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马上被要求离开专案组并停止在刑警支队的工作，休假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这实际上就是停职，只不过彭廉顾及师兄妹和师徒的双份情谊，没有进行组织上的处理罢了。

随后就是赵轩在会客室中看到的一幕。

她很想把这些事情都跟赵轩说，但是其中涉及到太多比她之前透给赵轩的那些事情更加的内容，让她陷入了无比的纠结。

这个时候，一杯饮料被放在了她面前。

“焦糖榛果拿铁，我看你应该很喜榛子的口味。”赵轩还记得上午杨文煜给他的那一把榛子仁，显然不可能是会客室常备，只能是她自己的零食。

“谢谢，赵同学。”杨文煜看着那一大杯浅棕的饮料，愣了一秒钟后，脸上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赵轩自己对咖啡没兴趣，点了一杯冰柳橙汁，坐回了驾驶座上。

第六十六章艺术酒店杨文煜用管啜着杯子里的拿铁，眼角的余光瞄着靠在驾驶座上的赵轩。

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和这个男人，或者说男生似乎就充了缘分，从刚开始她的误会，到后来在对方家中见面时的尴尬，再到本案发生后对方作为证人和受害人所产生的一系列集。这一切赵轩未必清楚，但是杨文煜的心里是有过一些波动的，尤其是在以为对方是借了高利贷的失足少年结果发现人家真的是富二代之后。

不过能考上江城大学的富二代，也算是年轻有为吧。

杨文煜恍惚间这样想着。

刚开始这也只是点内心的尴尬罢了，但是后来，面前这个刚刚成年不久的男生表现出了很明显的追求之意。

作为比他大了快10岁的女人，能得到这样的追求，她不能说是喜，但至少觉不坏。尤其是对方在平时的彬彬有礼和被威胁时表现出的勇敢果决这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让她在心里评价很高。

作为任何审美观下都能得高分的美女，她从不缺追求者，但基本都是警校或警局里的那些大老，倒不是说他们脑子肌，但是长时间的环境塑造使得这些人过于不拘小节，有些人真的在追求她的时候还把她当成男人。另外一些则是文弱书生，气质有余霸气不足，连力气都比不过她，怎么可能征服她。

让她唯一犹豫的，就是年龄和自己的职业了。

等赵轩到法定结婚年龄，她都已经过了30岁，那时候对方作为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至少不可能娶她做正，何况她还是警察这样一个在公务员队伍里最不被看好的职业。

但是这警察，还真的有必要当下去么。

如果不再有这层身份的包袱，正不正，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杨文煜今天的状态确实非常糟糕，在工作上连续受到的打击让她对自己整个人的价值取向产生了怀疑，甚至萌生出了以前绝不会有的“当个情人也不错”的心态。

“啪——”杨文煜轻轻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让自己恢复了一些清醒。

“你在想什么啊，什么正不正，对方才高中毕业而已。”杨文煜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胡思想甩出脑海，又喝了一大口拿铁，但平时最喜的榛子味道，此时的引力也有所减弱，并不能让她把烦恼忘在身后。

“宋青被放走了。”过了好几分钟后，杨文煜说道。

赵轩松开口中的管，他知道，面前的警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后面应该是和自己倾诉的阶段了。

“那嫌疑人……”赵轩此时已经猜到了程潇成为嫌疑人的结局，但是他此时很小心地不愿意在杨文煜面前主动提起这个名字。

“程潇被当做主要嫌疑人，监视居住。”杨文煜把散落到眼前糟糟的头发一股脑梳理到了脑后，又猛地了一口饮料。

这次赵轩没有接话，因为对方明显还没有说完。

“那个孙泰俊的证词，虽然和主要证据能对上，但是疑点太多了，彭局绝对是受到了上面的力，但是这次放了那两个人，几乎就不可能再拿到什么证据了。”杨文煜右手扶着额头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随后，杨文煜把孙泰俊的证词、其中的疑点、彭廉十分反常的决定以及程潇为了避免消息走漏而做出的妥协都跟赵轩讲了出来，没有任何保留。

此时她已经决定，如果局里最终也不对孙泰俊证词中的疑点进行调查，那么她就辞职回家，反正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找家里人安排一个国营农场的工作而已。她当警察是为了除暴安良，如果不能做到，那有的是其它工作可以养活自己。

当杨文煜讲完的时候，太早已落下，海边的四周漆黑一片，只能听到海拍击岸边发出的声音。

“先去吃个饭吧，边吃边聊。”赵轩主要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一下这巨大的信息量，但又不好干愣着，就开车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凤凰亭海鲜烧烤而去。

两人要了一个角落里的单间，随便点了一些海鲜和烤，杨文煜要了一大杯啤酒，赵轩想了想没有阻止。

今晚肯定会发生些什么，喝酒对这件事情有利。

关于案件的闲聊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赵轩不想在今晚过多地谈论她工作上的事情，而且杨文煜的思维也随着借酒消愁很快变得不那么清晰。

“赵轩，你觉得男人在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的时候，是不是都想着占有她？”杨文煜已经微醺，借着些酒意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赵轩呆了一下，意识到她说的应该是程潇和宋青，而不是她和自己，暗中松了口气。

“大概……是的吧，食也嘛。”赵轩想了想，还是没有否认，他自己也是个男人，在这方面再清楚不过，不仅希望占有，而且还希望独占。

男人都是很专一的生物，只喜漂亮的。

包括他自己在看到程潇的时候，也有一种把她收入后的冲动，只不过因为还没有集，所以没付诸行动罢了。

“但就算这样，那两个混蛋也太过分了。”杨文煜挥舞着小拳头，一副娇憨的样子，但是知道对方属的赵轩心里明白那可是力量有13点之高的女金刚，那小拳头如果发力砸上去，很多缺乏锻炼的男人都扛不住一下。

他试探地坐到了杨文煜的旁边，一边听着她的抱怨，一边慢慢贴了上去。

“呵，你也是个老批。”杨文煜看了一眼往自己身上贴的赵轩，非常明白对方的意图，不过并没有推开他。

“不对，小批。”她又补充了一句，然后身体微微倾斜，居然主动靠在了赵轩的身上。

就这样又过了几分钟，两人一直沉默着。

“你真的相信程潇是无辜的么？”杨文煜突然有些无厘头地问了一句。

这次赵轩想了很长时间，才点了点头：“是的。”他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真的思维混，只是借着酒意做一些本来不愿意或者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所以他缓缓地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杨文煜则靠在她的身上，捧着啤酒杯一边喝一边听着。

其实主要疑点还是杨文煜之前分析的那些，赵轩毕竟属值摆着，从中分析出这些并不难，但在杨文煜看来，这就有了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呵，你个高中毕业生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杨文煜喝掉了杯子中最后一点啤酒，苦笑着说道，既是给赵轩听，也是说给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