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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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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骤然而起的暴雪,席卷漠北荒野。

苍茫天地之间,两营凉城兵马,守卫着使臣车队,朝马鬃岭方向行去。

马鬃岭位于凉城县的边界,也是右亲王辖境的边界,出了马鬃岭便到了草原,归属北齐朝廷管辖。

东玥使臣过来,朝见的是北齐君主,按照先例,只是从凉城路过,右亲王不负责接触谈判,只因在凉城遇上了刺客,才派了兵马沿途护送。

这个护送,自然也最多送到马鬃岭,之后就该朝廷过来接,把使臣队伍回归燕城。

为了一切看起来合理,让许不令上钩过来踩雷,左清秋布置的井井有条,连天气都选的很好。

忽降暴雪,草原上天气恶劣寸步难行,过来接的队伍必然会迟到,而护送的队伍到了目的地会离开,这来去之间,就是使臣队伍防护力最‘薄弱’的时候。为了成功引许不令,甚至连饵,都放在了使臣队伍最前方。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作为使臣来到北齐的韩先褚,裹着厚重狐裘,骑在马匹上缓步前行,虽然冻得鼻涕都快结了冰,依旧做出眺望风雪诗作赋的模样。

韩先褚是吴王宋思明麾下谋士,和许不令见过面,只要许不令来北齐的目的是破坏和谈,看到韩先褚后,不可能不找机会动手。

韩先褚的旁边,是北齐九卿之一的隋进山,此时也裹着狐裘,冻得哆哆嗦嗦。,过隋进山的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和韩先褚侃侃而谈。

韩先褚知道大雪天在外面骑马是为了什么,此时眼神尽量不四处打量,着声音小声询问:“隋公的消息可当真?这冰天雪地里当靶子,真把狼引过来,只要能抓住,我这百十斤代了也就代了。可若是没这回事儿,从这里冻到归燕城,我这身子骨怕是扛不住。”隋进山有成竹,抬手指了指后面的马车:“韩公放心即可,只要狼敢来,翅也难逃,不会伤到韩公一分一毫。”韩先褚也算到许家那边会阻挠结盟,不过没料到是许不令亲自过来,从北齐这边得知消息后,他还有点不信,此时轻笑道:“能捉住那条小狼王,你我两朝困局刃而解,那人要是有点脑子,就不可能涉险。不过隋公如此有成竹,我便信隋公一回。其实只要他敢来,无需马车里那几位动手,我所携的护卫便足够抓狼了。”隋进山知道韩先褚这次过来,带了哪些恐怖的存在,对这番话并未质疑,只是相视一笑,并肩走入外无边风雪……

-----两天后,年关前夜。

许不令趁着夜,爬到了马鬃岭附近的一处高地上方,取出望远镜,打量着镇子上的动静。

马鬃岭下的小镇几乎被大雪掩埋,街道上挂着红灯笼,些许孩童在门前放着烟花,让位于外的小镇子,多了几分年味儿。

镇子中心的客栈外,几辆马车停靠在外面,护送的兵马已经折返,只留着随从在外看守。

因为是前往归燕城的必经之地,哪怕是年关前夜,镇子上也有些许走江湖的路人,不过比起平时,数量要少许多。

稍微打量了片刻,许不令放下望远镜,回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办点事儿,情况不对的话,立刻骑马离开,我后面最会赶上来。”雪坡上,追风马拴在隐蔽处,小麻雀和两条小蛇在附近放哨,三个姑娘并排排趴在地上,身上盖着白被褥当做伪装。

枝跟踪了车队一路,看得出这支队伍不简单,眼底有些紧张:“许公子,你小心些,要不把思凝带上吧,她可厉害了。”陈思凝也是这个意思,她武艺上得了台面,和许不令配合,不惧世间任何宗师,即便帮不上忙,也不了后腿。见许不令要孤身前去,她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个帮手在,总是要稳妥些。”许不令摇了摇头:“你护着小婉枝即可,我自己能解决,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别自作主张跑来帮忙。”崔小婉趴在两人中间,对许不令倒是很有信心,摆了摆手:“去你的吧,早去早回,明天就过年了,还得找地方做年夜饭呢。”

“好。”许不令勾了勾嘴角,没有再多耽搁,将黑追风马牵过来,缓步走下雪坡……

------------第三十章神仙难救大雪夜,北风起。

老街边的昏黄灯笼,在屋檐下摇摇晃晃,酒幡子被风雪撕扯,发出‘扑扑’轻响。

三两护卫靠坐在客栈门口,脚下放着火盆,与同行之人聊着北的鬼天气。

客栈旁边的人家,好像刚刚有老人过世,支起了灵堂,念经超度的声音若隐若现,传入客栈大堂。

客栈空旷的大厅里,放着四张酒桌,三张空的,一张坐了人,上面摆着三碟小菜,两壶老酒。

韩先褚穿着文袍,坐在上首,几杯酒下肚,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红润,瞧见旁边的中年剑客,兴之所至,还来了一首在中原传唱已久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外声,沙场点秋兵……”北齐剑仙燕回林,坐在旁边擦着佩剑‘欺霜’。

隋进山以手击膝,打着拍子随声附和,时而痛饮一杯,所谓文人风,不过如此。

上阙唱外,下阙未起。

韩先褚端起酒杯润了润嗓子,正要开口,旁边的燕回林耳微动,抬起了手。

踏——踏——踏——清脆的马蹄由远及近。

客栈外的街道上,一匹高头大马缓缓出现,骏马漆黑,四蹄如雪,刚好和黑天白地融为一体。

马上是个带着斗笠的黑袍男子,刀剑间,肩膀上扛着一杆黑布包裹的长槊。

只有一人一马,气势却似阻了整个街道,让街道两旁的酒客和窑姐儿不敢直视。

韩先褚眼角明显了下,并非害怕,而是兴奋,猎人看到猎物的兴奋。

“马作的卢飞快,弓若霹雳弦惊……”客栈里,佐酒唱词的声音重新响起,好似没有注意到街上走来的骏马。

骏马在客栈外停下,上面的黑袍男子翻身下马,扛着长槊,来到客栈门口,朝里面扫了眼。

斗笠遮着男子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分明的下巴,不喜不怒,没有半点表情。

客栈的小二,搭着巾上前招呼:“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温壶酒。”声音平淡如常,就好似走遍天涯海角后,随便找了个落脚处歇歇。

韩先褚朗声唱词,对走到侧方酒桌坐下的江湖客视而不见。

燕回林擦着宝剑,看向那道毫无提防的侧影,眼中稍显疑惑,看了韩先褚一眼,确定来人是许不令后,才皱起了眉头。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一首词唱完,空旷大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盆里的炭火偶尔发出爆响。

韩先褚胜券在握,此时端着酒杯回过头来,看向坐在斜对角的江湖客,朗声道:“这位公子,觉得老夫这首词,如何?”许不令坐在酒桌旁,彼此相距二十步。他取下了头上的斗笠,放在酒桌上,拿起刚从热水里取出来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碗黄酒:“词可以,唱得不行。”韩先褚和许不令,在吴王寿宴上见过,不过双方都没点破,毕竟这间客栈里的人,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没必要点破。

韩先褚拿着酒杯,抚须轻笑:“老夫这嗓子,自是比不上龙阁里的头牌,不过这莽荒之地,能听见乡音也不容易。公子可有更好的词句,让老夫开开眼界?”许不令端起酒碗抿了口,倒是正想起一首合适的诗,他平淡道:“杀尽江南百万兵,间宝剑血犹腥。老儒不识英雄汉,只顾呐呐问姓名。意了?”东部四王的基本盘就在江南,韩先褚听见这句话,脸自是变了下,点了点头:“世子殿下这才气,某当真佩服,不过想‘杀尽江南百万兵’,世子怕是没机会了。”许不令都懒得看韩先褚,目光转向大厅二层:“藏着的都出来吧,就凭一个燕回林,不够。”酒客大厅很空旷,二层房间没有灯火,安静得好像只有下面四个人。

片刻后,一间房中便响起了脚步声,房门打开,身着银狐裘的左清秋,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是一袭武服的石进海。

左清秋脸上并没有太多倨傲,走到围栏前,看向下方孤身喝酒的许不令:“世子殿下乃一代人杰,又与我徒儿有渊源,今天我不伤你;喝完这杯酒后,自行放下兵刃上马车,我会亲自护送世子去归燕城,后,不会亏待世子殿下半分。”

“呵呵……”许不令端着酒碗,抬眼看向围栏旁了两人,又看了看下方就坐的燕回林:“国师负责东线战场,百忙之际,还出空来本殿下,实在有心了。不过距离在二十步外,本殿下要走,你们好像拦不住。”话很狂,不过在场武人中,最次都是宗师,明白这不是目中无人的痴人诳语。

到了宗师这境界,单挑有可能被打死,但退路没被堵住又毫发无伤的情况下,距离二十步,豁出命来转身逃跑,人再多都追不上,这点从许不令追重伤的陈道子就能看出来。

不过,左清秋等人敢站在安全距离之外,自然是有底气的。

韩先褚站起身来,眼中多了几分严肃,沉声道:“许不令,老夫念你乃王侯之子,祖辈为宋氏开辟万里山河,才对你如此客气。以你许家兵围长安,挟制年幼皇子之举,门抄斩都死有余辜。现在给你留点体面,让你自行缴械受俘,如若不然,老夫不介意帮你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