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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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韩玉梁，我是傅戎。”她没有过来握手，像是对这种虚礼不兴趣。

他喵了一眼沙发上的灰，怀疑那天汪媚筠下的干了之后就没擦过。于是他也选择了站着，在靠近门的地方点了点头，没话找话道：“这办公室好的，怎么没用上？”

“我喜在出门方便一些的地方办公。”傅戎很认真地回答，“而且，知道换成我来继任之后，汪督察给我打了个电话，建议我使用办公室之前找人好好做一下清洁工作。我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费宝贵的时间，就先把这里闲置了。”她看着韩玉梁的表情，“汪督察委婉暗示过和你的关系，我大致能猜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不要紧张，下班时间的私密男女关系并不在特安局管辖范围之内。是舒缓情绪消除力的良药，我理解汪督察的选择。”韩玉梁忽然有点好奇原本该来这儿上任的会是谁，让汪媚筠那只狐狸特意留了这样的礼物。

而从她特意绕弯子提醒傅戎来看，她对这个继任者好像也并不是很排斥，俩人貌似还。

想到之前电话里她一直强调跟傅戎只有公事上的来往，让他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要不要专程去华京干她一炮以作报答。

傅戎没有专门等他开口，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从上任后我就一直想见你一面。不少事我都很想跟你谈谈。可惜我的事情办的不顺，你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我有时间，你却找来了。”韩玉梁靠住墙，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真值得两个不错的姑娘为你做出很大牺牲。”

“不值得。”傅戎当即回答，“也不需要。如果让无辜者为我牺牲什么，那是我作为执法者的失职。”他略一沉，道：“我虽然还有些问题，但既然是你先想要见我，我就先看看你见我是为什么吧。”

“我也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傅戎的表情管理并不象个成的高层人士，过于诚实，“所有在东亚邦活动的清道夫，不管是组织还是个人，特安局都会秘密地持续搜集资料。清道夫职业的风险决定了他们大都会选择不见光的生活方式，不过，特安局对灰地带的人物有过内部的相关决策，这种隐秘的友好，换来了应该算是值得的信任。”

“所以，你是我手头的名单上，唯一一个真真正正来历成谜的清道夫。汪督察用了很大功夫来为你制作假身份，看时间点，你们的私人关系那时还没到如今的地步。所以我想见见你，了解一下，她当初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地对你投入那么大的信任。”韩玉梁讥诮道：“看来这就是你大张旗鼓调查我们事务所的原因了。查到的结果还意么？傅副督察。”

“不对。”傅戎缓缓摇了摇头，“只是为了足好奇心，我不需要费那样的人手。我大张旗鼓调查叶之眼事务所，调查你本人，调查你的关系人脉，和调查雪廊他们暂时停业的目的一样。”

“哦？”

“那是不得不采取的手段。我不是很想这么说，但那的确是一种保护。”

“哼，”韩玉梁毫不犹豫嗤之以鼻，“你是想说，你早预料到这次的行动会惹出巨大的麻烦，所以早早把我们放到对立面，免得被卷入么？我们真要害怕黑街那些帮派，还会在这地方活动？”

“你搞错了。”傅戎冷静地说，“我把你们放在对立面，担心的不是那些帮派，也不是那些帮派的后台。而是我们的敌人。”

“你们的敌人？”她侧过身子看向窗外，视线越过了早已枯死的盆栽，“我不是汪督察。”

“看得出来。”

“汪督察的背后是她了不起的父亲，一个除了格有些古板，没有什么缺点和软肋的男人。他有足够的功勋，正确的立场，而且，不属于任何阵营派系，是华京最令人敬佩的官员之一。如果单凭我个人的主观意见，也可以去掉那个之一。”韩玉梁对政客的圈子不懂也不兴趣，选择了沉默。

“所以汪督察可以与你很愉快地合作。而我不行。”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失望，又有些寂寞，“不在此地任职的时候，我指挥过配合你们行动的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次过来，我不再有那个机会。”

“为什么？”

“因为这次我的背后，不再是特安局，而是李莞桐。”她几乎把脸转向了窗户，但玻璃的倒影还是能看到她透着不甘的表情，“我经常回想起大劫难降临之后的子。虽然不知为什么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但我记得住，那个时代，有无数怪物。死亡的影公平笼罩在几乎每一个人的头上，那可能是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有史以来，权力斗争最少的时代。”韩玉梁翘了翘角，“就像电影里的情节，外星人入侵，才让世界各国联合在一起。是么？”

“是。那时候我一直在特战小组服役。我不需要担心打出去的子弹会得罪谁，也不需要考虑长官的命令是来自谁。我只需要端起武器，跟着我们的英雄一起冲出去，打死那些怪物，收复可以让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土地。”她像是陷入到了回忆中，视线的焦点，落在了窗外很远的地方。

“李莞桐那时候总是能让一起出战的大家很开心。她唱歌，跳舞，还喜讲笑话。辅助她的每个队员都愿意为她战斗到最后一刻，包括我。每当有人战死，她就会很难过，但总会强打神安我们，用她的活力，给我们鼓舞。”

“现在没有怪物了。一只都没有了。可李莞桐，经常比看到有人在她身边倒下的时候还要难过。我都不记得多久没听到过她哼歌，没见到她出真正的笑。”她缓缓转回身，“韩玉梁，权力才是最可怕的怪物，用多少笼子也关不住。”他思索片刻，皱眉道：“所以你是担心李莞桐的政敌会认为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才做了那些调查？”

“是。我并不认为这很多余。”傅戎的语速比刚才稍微快了一些，“汪督察传来的资料说明，你们事务所和L-Club至关重要的后续调查有关。这意味着你们已经成为了某些高层人士的眼中钉。如果让他们找到合适的借口，拉拢煽动李莞桐的敌对派系，借此对你们进行打，事情就会变得相当麻烦。S·D·G那边出于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对你们事务所有半公开的庇护。那本来是好事，但随着韩心络的高升，必然会有新的目光盯上你们。”

“所以，这次的公开调查，最后的结果，也将是用来堵住有心人嘴巴的可靠工具。之前对账目的调查，已经帮你们解决了巨额财产来源的合法问题，等到对你和关系人士的身份调查彻底结束，特安局不管再接到谁的指示，都有理由拒绝对此再次展开任何行动。只要藏好那位杀人杀得太过利落的通缉犯，我相信你们就不需要再担心明面上的把柄。”她停顿了一下，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微笑。

“我其实很尊敬你们。这就是我想当面告诉你的事情。”第538章地藏菩萨第538章地藏菩萨“尽管你这么说，我还是不喜你。”韩玉梁抱住手肘，笑道。

傅戎的神情比先前放松了不少，就像是完成了什么难度很高的任务，“那无关紧要。单纯从个人喜好上讲，你也是我最讨厌的男人类型。”

“哦？那你最喜什么类型？”

“我喜斯斯文文的系。最好个子比我低，瘦弱一些，脸要美型……”傅戎摸了摸靠近耳处的一道明显伤疤，笑了笑，“这大概是我一直单身到现在的原因。”

“有经验的女人就知道我这种类型的好了。”他更喜当前的谈话氛围，语气也随意了很多。

“我并不是老处女。在大劫难初期，特战小组的队员每天都可能死得不成人形，我刚培训完就跟同组的新兵做过了，谁愿意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呢。”她轻描淡写地说，“可惜他第二天就没了，一只怪物在我眼前把他抓起来啃，我也没经验，吓呆了，就那么让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死了好几分钟。他还一直冲我喊，让我杀了他……我来这里上任之前还梦见他来着。所以女人的初体验的确重要，我后来在特战小组上过的男人，大部分都忘了长什么样，做梦也梦不到了。”她摆摆手，“不谈旧事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但韩玉梁最想问的就是为什么要查他，答案都说清楚了。他就算还有怀疑，也得回去自己验证，不能指望追问出来结果。

他索抬出了等在汽车里的女记者，“荆小安是你的朋友？”傅戎回答之前，足足迟疑了几十秒，“我希望有个那样的朋友。但我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朋友。”

“不适合？”

“我以前呆过三个特战小组，活到一切结束的只有我一个。基地的老人曾经给我起过一个软绵绵的绰号，叫我雪风。直到后来一个可的画片女孩也叫这个，才没人提了。”她摘了一片枯叶，丢在花盆里，“和我私好，会有厄运。我买的按摩都会出故障。”韩玉梁咳嗽两声住了想笑的冲动，“她求我给你当保镖，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需要。”

“这次的事件已经涉及到了‘非人’的领域，如果我硬要说不需要你这种强悍的怪人保护，未免有些自大。”傅戎低头看着那盆枯萎的花，“但为了如前所说的原因，我不能和你走得太近。而且，以我的姿和年纪，我付不起你要的报酬。”

“有人代付呢？正常保镖委托不涉及什么派系问题吧？”

“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不觉得这样很伤自尊吗？”她用明显的口气开了句玩笑，真正的理由，当然还是不愿意让别人为她如此付出，“韩玉梁，我虽说停职，特安局的配套保护并没有懈怠。如果他们非要来取我的命，就让他们来吧。我相信他们不会比当年那些怪物更难对付。”

“是么？我倒觉得，人比怪物可怕多了。再说，你现在辅助的人，能来得及到这里帮你么？你的战场，已经拉得太宽了。”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新的战场，我是个老兵，还没到凋零的年纪，有没有可辅助的人在附近，都不妨碍我拿起武器，战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