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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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女孩，站起后，长裙一直拖曳到脚踝下方，都挡住了一部分鞋子。

他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没有原本的双腿了。

她是刘佳佳，在地下被他拼死救出，糙截肢后生生用内功保住一条命的那个姑娘。

她眸子中倒映的韩玉梁，宛如神明。第518章人还多第518章人还多对刘佳佳现在已经能走这个事实，韩玉梁并不算意外。

当初他脑子一热豁出去救人……不仅被救的一方会有别样的情愫，施救者，其实也会生出不少挂念。

所以那场地下灾难死里逃生之后，他跟叶樱商量过，用人情和适当的报酬，托伊迪丝请方舟计划的医学专家，为刘佳佳和赵英楠处理那严重的伤情。

不过大概是有谁使了什么暗劲儿，最后两个姑娘都被接去指定医院治疗，但后续约定的报酬，一分钱也没找他们要。

稳定提供了好几次基因素材的韩玉梁觉得方舟计划那帮人估计不差钱，自己给的也许更有价值，就没再往心里惦记。

如今看刘佳佳走路很稳定的样子，义肢显然非常成功。

动到擦了一桌子纸巾团的姑娘看韩玉梁打量自己的腿，忙不迭站起来弯下，毫无芥蒂地拉起了长长垂下去的裙摆，出了里面几乎可以以假真的人工产物。

“这就是您介绍的医生为我订做的义肢。要不是签了保密协议，我真想跟您说说那些人有多了不起。要不是您的介绍，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认识他们。更别提得到他们帮助了。”刘佳佳动地抚摸着那两条只有到膝盖处才能看出明显人造痕迹的腿，拎着裙摆，在原地旋转跳了两个简单的舞步，“您看，我现在连简单的舞都能跳了。”在暗无天的地下，那段受上无比漫长的时间里，可以说除了去跟需要发的女人们轮做，韩玉梁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刘佳佳这个随时可能死掉的重度残疾。直到得救前夕，她的情况才算是真正稳定下来。

解知深的事件对世联整体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丑闻，所以明面上大张旗鼓宣扬办案结果的同时，受害者们也和残樱岛的时候类似，拿到了大笔补偿金。

这就是刘佳佳能千里迢迢赶来新扈，飞快在事务所附近开起一个茶店的原因。

说起来，茶店的名字叫慕晗佳饮，意味好像还明显的。

她在下面被照料的时候，擦洗翻身、按摩肌、把屎把……几乎都被韩玉梁亲手负责过，苦闷难耐的时候，她甚至还羞地答应他，请他帮忙抚过十几分钟，享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允许范围内的生理愉悦。

所以尽管她的态度看起来紧张到有些拘谨，为了让韩玉梁看清义肢的全部，她毫不犹豫一边介绍，一边将裙摆拉高到了间——并提前去门口放下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整副义肢采用的技术毫无疑问已经领先了这个世界尖端科技一大截，除了大腿中段靠上有两条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的接外，这双腿肌肤的质和泽都堪称完美，如果韩玉梁不是个识皮见骨相的资深老，很难发现这双腿外形上的破绽。

他上手捏了捏，外皮很柔软，据说采用了什么活化有机结构，还要定期涂抹营养来保证活，而内部，和真人的腿截然不同，布了硬质管线。尽管有如此复杂巧的设计，刘佳佳走起来还是和一般人有不难辨别出来的差异。

果然生物的演化之巧，靠无机物的确难以全盘复制。

她掉鞋袜，展示了一下赤的仿生脚，也不知道是不是方舟计划那边有意讨好，韩玉梁总觉得，这双人造腿在美上下了过多功夫，明显不符合医疗器械的价比需求。

但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一双义肢，必定能让刘佳佳今后的生活自信许多。

不过看女孩望着自己的狂热眼神，韩玉梁心想，她大概是不打算靠这副义肢找个对象结婚了。

听刘佳佳絮絮叨叨讲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后，他到宽不少，心情也转好了许多。他暗暗决定，今后每次办事回来，就拐到这边坐坐，小小洗涤一下灵魂。

至于别的什么企图，他暂时还没有。并非嫌弃她残疾，她的模样也足够漂亮，只是他目前看着她完好如初走来走去，看着她投来的敬仰崇拜目光，总觉得，不太想让体的亲密，来改变这种关系。

聊了一会儿，他发现，暂且也不太需要担心刘佳佳主动出击。

她那双兴奋到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其实还是有着藏不住的自卑。

刘佳佳三月中就已经来到了新扈，经沈幽介绍，已经认识了叶樱和许婷，对他身边的状况，托常来这边蹭茶的雪廊闲人们的福，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她还和岛泽母女关系不错，也不知道那敬仰目光中，有几分是对他这种香生活的难以置信。

聊着聊着，韩玉梁才从她口中知道，原来那次认识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毅然赶来了新扈。

“赵英楠，赵姐。她在内部补偿中选择了自由调动，现在就在南城区警署任职，因为那次卧底牺牲巨大，她现在的职位好像厉害的。上次来喝茶，还给叶所长提供了一些情报，说特安局那边有人要查你们。”回想了一下在地下时沉默寡言四肢重伤的那位女警，他忽然认为，也许未来南城区警署由这样的人来负责，至少对他们来说比金义要好得多。

游走在灰世界的清道夫，最需要的，其实就是这样能容下灰存在的白道保护伞。

而刘佳佳提起的另一个人，是颜禾的妹妹，颜苗。

颜苗很敬仰姐姐，所以上大学后不久就考了教师资格。三月底，她就用补偿金在南城区买下了一套二手房，简单重新收拾了一下，在附近找了一个辅导机构，应聘当地推兼幼班老师，办好退学和保障迁移等手续，也和刘佳佳一样，正式在这边定居了。

不过她最近刚转正，忙着上班，不能经常过来打探消息，只能靠刘佳佳这个联络员在群里通传。

他这才知道，许婷有意把刘佳佳拉进大群里，但被婉拒了。

这三个一起经历过地下深埋的年轻姑娘，只带上沈幽一起，建了一个小小的联络群，不过沈幽如同她的代号一样存在稀薄，除了回答问题，从不主动发言。

说曹曹到。他们正聊着沈幽，玻璃门就被谈及的正主儿推开。

“姐，你来啦，酒吧那边不忙啊？快，过来坐。”沈幽不愿意让刘佳佳多迈步子，飞快赶到桌边坐下，笑着瞥了韩玉梁一眼，说：“这个时间看见你的店子挂暂停营业，我就知道韩大侦探肯定是出差归来了。”

“是啊，回来了。九死一生，今后我真是再也不想出海了。”他出一丝苦笑，摇头叹道。

刘佳佳惊讶无比，“又、又是很危险的工作吗？”她颇为生气地皱起了眉，“你们明明已经很有钱了啊，叶所长为什么还给你安排这样的工作呀？安全不是最重要的吗？”韩玉梁正道：“这不是樱安排的工作。而是为了更多像你这样的无辜受害者能够得救，我不得不去做的事。她也不希望我去，但不会说。”刘佳佳一怔，赶忙低头捂嘴，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说话了。”

“没什么。”他微笑着了她的头发，“这世上总要有人干这种工作，能看到你好好的在这儿开茶店，上次被埋在地下的苦，就没白吃，明白么？”

“嗯！”刘佳佳用力点了点头，出纸巾，转身冲着一旁擦泪去了。

他顺势转头看向沈幽，“你是要喝茶？”

“不，给我来杯莫吉托。”

“嗯。”刘佳佳起身回到吧台后，忙碌起来。

“这儿还有酒？”韩玉梁皱眉道。

就一个年轻姑娘照看的店面，在黑街这种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卖含酒的饮料，即使挨着雪廊也一样。

“就是青柠水加冰。”刘佳佳清脆地回答，“起个洋名字好卖一些。”沈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小声说：“当警察的，开饮品店的，在辅导班当老师的，阿梁，你身边的女人快能应付一个小社区的需求了。”

“真凑成一个社区自给自足也好。起码我不是靠钱和权把她们笼络到身边的。”韩玉梁没什么羞愧地答道。

“可惜你的女人喝酒的太少，开酒吧赚不到钱。”沈幽笑了笑，转入正题，“婷婷已经说起过最近的情况了吧？”

“嗯，说了。”

“警署那边力很大，要不是有赵英楠通风报信，金义来不及销毁证据，这会儿应该已经被特安局送监察机构法办了。”她轻声说，“媚筠很焦虑，这次上任的傅戎不是原定的接班人，打了她的安排，白道的情况现在近乎失控。”

“所以呢？”她停顿了一下，起身到吧台那边接过加冰柠檬水，示意刘佳佳不必出来了，回到座位边，轻声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找个地方躲一躲避风头？”韩玉梁笑道：“你们这些杀人如麻的都没事儿，我急着跑路干什么。”沈幽摇了摇头，“本部那家店已经暂时关张了，这边也只经营酒吧业务，所有委托全部延后。杀医前天就已经抵达北美，我们的本职工作，目前全面放假。”他眉心渐渐锁紧，“这么严重？”

“傅戎很有手腕。她看起来是在扫整条黑街，可实际作有轻有重，加上一些线人放出的风声，现在几大帮派彼此猜疑，就快要内斗火并了。对警署，她也没直接下手，而是通过新上任的贾君竹施，替换了一些中层，不知不觉架空了金义。”沈幽叹了口气，“咱们这次要面对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对手，而是过来积累功绩，为将来铺路的职业政客。在某这些情况下，这种人比黑道大哥难对付得多。”

“怎么？她们的身手很好？”韩玉梁冷笑道，“还是保护得很严密非常难找？”她微微摇头，淡紫的入一块小小的冰，咔喳一声咬碎，“因为她们在做正确的事，她们是正义使者，就算她们弱不风，她们的背后是法律和公理，作为清道夫，不能对她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