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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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三点多，宿舍的打卡记录才亮起了最后一个。

“这帮混小子，估计都喝得醉醺醺了吧。”嘴里是酒臭味的老板关掉电脑屏幕，抬起脚放在桌面上，拉开屉拿出防身用的手，飞快地机械重复了几遍拆装动作，脸上尽是对往事的怀念。

风吹起的帘子飘过他的身边，吹飞了桌上的文件，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他懒得去捡，反正明天秘书还要过来加班处理抚恤金的手续。

吹着夏夜那闷热的风，他忽然有股冲动，想要退休。

钱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多，赚是赚不完的。这个年纪，也该考虑一下离开打打杀杀的生活，找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养一窝孩子，去完成生物职能了。

说起来，酒吧那个丽丽最近也说老了累了打算金盆洗，他俩上合得来，不如考虑一下搭伙过子？

酒劲儿上头，他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发条信息试探一下，万一是自作多情，也好少个念想。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脑子里构思了好几种方式，都觉得要么唐突要么傻气，不符合他一个中年子决心安定那一刻的珍贵。

“啧……要不学学史蒂芬周，直接来一句‘我养你啊’怎么样？不过丽丽那身名牌，估计能花的，老子不干佣兵这一行的话，妈的养不起啊……”他嘟囔着擦了擦汗，忽然发现，屋里比刚才更热了。

虽说为了省点儿电费关了空调开了窗户，可一贯量大管的海风呢？怎么不吹了？

他烦躁地起来转身准备关上窗户，这时，就看到窗台上不知何时蹲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就是这身影，挡住了能吹进来的风。

你谁啊？

老板想要开口问出这句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那个面沉杀气，好似刚刚失去了整个世界的男人，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边。

喀，颈关节传来被皮肤包裹而分外沉闷的一声。

他瞪圆眼睛，肢体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功能。

漉漉的腥臊在裆扩散开来，他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一想到人生最后一个念头是考虑如何哄婊子从良嫁给自己，他就忍不住要笑。

可惜他永远也笑不出来了。

韩玉梁迈过地上的尸体，打开电脑，随便浏览了一下内部系统的易记录，把有用的证据复制下来，揣进口袋。

事务所目前负债不少，这玩意给特安局，起码能换笔赏钱。

那么，正事儿干完了，剩下的，就是愤。

他活动了一下双肩，看着电脑桌面上那个岔开大腿掰开无的金发女郎，摸了摸自己的裆，果然，毫无反应。

他引以为傲的茎，可能还不如脚边那个新鲜的尸体硬。

真想把整个牙东湾干地下买卖的都宰了啊……他耷拉着眼皮站起来，拿起老板屉里的宿舍门卡，迈开腿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这栋楼里就只剩下了五个活人——被点睡过去，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的五个外卖应招女郎。

扯掉薄薄的胶皮手套，韩玉梁开门上车，入钥匙发动。

引擎的轰鸣声中，后排座位上，抱着用布包裹的冰魄，神情疑惑的陆雪芊开口问道：“你办完事了？”

“完事了。”

“你都杀了？”

“都杀了。”陆雪芊绷紧的角颤动了几下，带着一股微妙的忿怨道：“这些人都罪大恶极？”

“不知道。”韩玉梁把车开动，驶向下一个目的地，距离不算太远，不用开太快，也能赶得及，运气好的话，兴许中午还能赶上家里的饭，“我懒得一个个查。”陆雪芊深口气，道：“所以说不定就有罪不至死的人？”

“嗯，应该吧。刚加入的新丁，说不定还没杀过人。不过干这一行，早晚是要杀的，提前去死也没什么。”

“你这样……就不叫滥杀么？”陆雪芊的眼神变得郁了不少，估计脑子里正在疯狂地飘过“双标”这个新学会不久的词，一股脑丢向叶樱。

“叫。不然我为什么专门带你来。我都痿了，你难道以为我是带你来吃野餐玩车震的？”

“呵呵，”陆雪芊怒极反笑，“你让我带着兵器，我以为……你是叫我还人情，来给你助拳的。”

“我杀人不必你帮忙。你想还人情，等我痿治好了，乖乖过来洗干净张开腿就好。”他踩稳油门，淡淡道，“我带你来，是要你看看我做的事，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会出现那么大的神力，为什么会被恶徒趁虚而入。这个缺陷如果你无法弥补上，来还会被同样的法子制住。你既然免不了要变成别人的杀人兵器，那不如干脆留在我这儿，给我当个便器。”陆雪芊咬牙道：“你要我看你滥杀无……”意识到这些做地下买卖的佣兵谈不上无辜，她只好临时改口，“看你这样滥杀的意义何在？”

“在于我的心态。”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你看我，杀了心里觉得该杀的人，是不是轻松了许多，愉快了许多，还足？”陆雪芊板起脸，道：“不错，像个杀人狂。”

“对。我现在肚子戾气，就是个杀人狂。”韩玉梁大大方方道，“这帮人不是好东西，正好给我一个发的出口。一会儿‘天火’那个小据点里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陆雪芊顿时词穷，一腔莫名怒火，让她心烦意，比被眼前这人强行污的时候更甚。

“是不是觉得很不平，为什么同样是滥杀，你就被那么多人针对，还搞得自己差点崩溃，而我看起来就很愉快？”她绷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门剑法的始祖，应当是风狼手里那套寒天吹雪，没错吧？”

“不错。”

“风狼中最出名的那个沈离秋，你可知道？”